【正見網2002年02月04日】
題記:李洪志先生在《再造人類》一文中說:
「…… 人的自私、貪婪、愚昧、無知和人善良的本性交織在一起,無知地造就著自己將要承受的一切,正在吞噬著社會。世界上各種社會問題百出,危機四伏,人類不知從自己的本性上找原因,看不到道德的敗壞後,可怕的人心才是社會問題的毒根,總是愚蠢地從社會的表現上找出路。這樣一來,人怎麼也想不到,人給自己製造的一切所謂出路正是人類在封閉自己,由此而更無出路,隨之帶來的新問題會更糟。這樣很難地又找到一點空間,隨之採取新的措施,又從新封閉了所剩的這一點空間,久而復始,達到了飽和,再也沒有出路,看不到封閉以外的真相了。人開始承受自己所製造的一切。這正是宇宙對生命最終的淘汰方式。 …… 」
第一集 高增長的神話
I 數字的遊戲
在西方有個家喻戶曉的笑話:謊言有三種,謊言,該死的謊言,統計。這笑話聽到中國人耳朵裡,就有點笑不出來的味道了:中國人的數學頭腦聞名世界,可是在中國,統計造假也是盡人皆知。
比如中國近年來近雙位數的經濟增長率,令世界矚目。對這些數字,不少愛較真的專家學者表示懷疑,普遍認為官方數字水份偏高。美國蘭德公司一篇文章轉引數家之言,包括世界銀行在內,都認為中國統計年鑑的數字高估了中國的GDP(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率:78年前的高估尤為突出,78年後有所好轉,但仍有 0.4到3.4個百分點的誤差。
以中國人擅長於「模糊數學」而論,這樣的帳面誤差似乎還「馬馬虎虎」,「瑕不掩瑜」。在沒有大的、實質性的把柄之前,這樣的高速增長率仍然是令人眩目的,值得所有國人自豪。
真的嗎?
中國統計年鑑的數字不可謂不權威了 -- 因為獨此一份。然而很多學者卻覺得「研究中國統計年鑑時間越長,越覺得不能太把它當真」。首先是統計口徑總在變,工業品分類84年變過,94年又有變動,且無對應的先期數據的調整,然後是95年再做調整。作為發展中國家經濟轉型期而言,變化比計劃快倒是可以理解,但一些很常識的錯誤就讓人哭笑不得了:比如,1999期:90-98年所有家庭年均消費增長率既超過了同期城市家庭的指標,也高於農村家庭的數字。而我們知道前者為後兩者的加權平均,只能是在後兩者之間。此為一奇。這還算是統計誤差到一定程度,能夠被人識別,那麼不能識別的還有多少呢?
去年「遠東經濟評論」上登了一篇題為「中華騙子共和國」的文章,援引官方數字稱「中國大型企業中三分之二做假帳」。而根據<<華盛頓郵報>>的一篇專文報導,中國財政部的一項調查顯示,高達百分之九十八點七的上市公司在年度報告中虛報盈利。自由亞洲電台評論道:這幾年來中國的經濟不論國內外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經濟增幅)一定同官方一年前的預測差不多,這幾年總是「七上八下」,不是保七就是保八。有這樣得心應手的調控能力,使人嘆為觀止。最近中國總理在訪問印尼時,談到美國經濟放緩對中國的影響時說,由於出口下降,所以中國的經濟增長率可能降至百分之五。但是他又說,他仍有辦法使經濟增長百分之七。如果運用經濟手段可以使增長率保持百分之七,那麼前面說的百分之五是多此一舉,因為促使經濟增長的不只是出口這一因素。因此中國總理所謂的「有辦法」,是不是就是玩數字遊戲呢?
國家統計局一位官員曾親口告訴一位海外研究人員:中國GDP數字是假造的。嗚呼!考慮到許多海外研究人員(包括世界銀行)、諸大跨國公司得出的結論也多是以中國統計年鑑的數字為基礎的,那麼他們的純粹技術上的修正數字又有多大意義呢?
在中國歷史上不太遙遠的時代裡,一位農民出身的將軍不得不以親自耕種一分地的實踐來驗證數字的真偽。那麼我們呢,只有來聽一聽大陸某記者與一位老農的對話吧:
問:你們村子有多大,一共有多少人口?有多少土地(水澆地有多少)?
答:我們村莊不大,有 116口人,平均是1.1畝土地,其中有水澆地40畝。
問:那你家一年收入有多少?能收多少糧食?生產糧食的成本有多少?
答:一畝地裡收莊稼,麥子能收四百來斤,玉米能收五百來斤。兩項合計在一起能收八九百斤的糧食。一畝地種莊稼的成本需要三百多元,其中包括要買種子,化肥,地膜和澆地的費用。我家有五口人,每年種不到六畝地,一年能收麥子不到二千斤,玉米能收個二千多斤吧,我現在孩子還小,吃的不多基本上糧食還夠吃。
問:你們是怎麼交公糧的?公糧的任務是多少?
答:現在都不再叫是什麼公糧了,現在是交農業稅,農村交農業稅是按人頭來交的,我一家每年的任務是每人34.8元錢的農業稅。我這裡有農業稅交納通知書,上面已經寫的很清楚了。我覺得有一點納悶:為甚麼農業稅要按人頭來交納,農民的孩子從一生下來,到老了不能動了都要交農業稅,這可是太不合理了。
問:那麼你們這裡的村提留鄉統籌的任務重不重?數量是多少?
答:這也不用我回答了,我這裡也有一張農民負擔監督卡,你們一看就明白了。
問:監督卡上所寫的你村人均經濟純收入1335元,能達到這個數字嗎?這個數字是怎麼得出來的?
答:這是村幹部自己向上面報的數字,我們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報多報少是村幹部們自己說了算,這個老百姓是不能過問的。其實,我們這個村的實際人純收入平均五百元也達不到,象我們家五口人一年總共連一千五百元也達不到,我家去年一共才收入了一千三百多元錢。象我家收入還是比較好的家,其實我們村大部分人家,連人均三百元也達不到。這都是村幹部按鄉政府的指示和要求才這樣乾的,說是國家強迫壓下來的政治任務,完不成這個政治任務就是對不起我們的黨和國家;完不成任務,村幹部也沒辦法向上面交差的。
問:這個現象是光你們村發生的,還是你們整個鄉都是這樣的?
答:別說是光我們村了,現在我們整個縣都是這樣做的,不這樣做上面也不行呀!
II 增長的實質
再讓我們來看看這些數字的背後。
按照中國GDP的定義,農村非商業用能源消費,如木材、薪材、天然氣等均不記在內。
而這部份消耗,按海外學者測算占總能耗的22%,被稱為是「不可忽略」的。
為甚麼「不可忽略」呢?
大家或許還記憶猶新:1998年夏長達兩個月的時間,整個長江流域在持續的特大洪水之中掙扎。水位之高,史所未見;抗洪搶險之酷烈,令人不忍卒看。官方統計,受災人口近4億 -- 逾中國人口的1/4,死亡5000,直接經濟損失3000多億。另據披露,「死亡人數僅長江地區就高達3萬」。
然而,中國歷史上一直有「有(黃)河患鮮有(長)江患」之說。這場災難是從何而來呢?痛定思痛,大家得出了共識:主要是人為因素 -- 長江中上游森林受到嚴重破壞。
在這其中,每年燒掉的木材占多少呢?答案是:「全國範圍內,每年當柴燒掉的木材,占森林資源消耗量的1/3」。雲南省一年當柴燒掉的森林資源有1700多萬立方米,竟高達全省森林年生長量的134%。金沙江南岸,做飯取暖的火塘四季不斷,「一年只用一根火柴就夠了」。
在此我們無意指責那些砍樹燒火的農民。畢竟這些數字是七十年代末的數字 (可嘆的是這是我們能找到的「最新」數字),近二十多年來,他們所占的比例肯定是直線下降的 ---
八十年代中,一位愛林如子的林場場長曾經痛心疾首道:「國家計委和財政部是破壞森林資源的罪魁禍首!」為甚麼呢?-- 國家計委要木頭,財政部要利潤,木頭票子交不上去,一天一個電話的催。要完成指標,就要毀了林子。
八十年代末,有經濟學家說:「在我們這個本來樹木就不多的國家裡,學校每上一堂課的時間:有4000畝森林被毀;每吃一頓飯的工夫,有2000畝森林被砍伐一空;甚至,每眨一下眼睛,有12畝樹木從我們的土地上消失……」
難怪有人說改革開放,實際上開放的是人無盡的貪慾。如此的話,要反省的可能還不止國家計委和財政部。
98年八月下旬,四川省省長在舉國聲討聲中宣布,立即無條件全面停止境內六地市的天然林採伐,關閉木材交易市場,啟動四川天然林保護工程。然而遺憾的是,四川阿壩洲林管局局長早在一年前就宣布:四川已經沒有可以砍伐的森林了。
能砍的都砍完了,這才宣布「禁止」砍了。
目前,中國的森林資源已瀕於枯竭。
這還僅僅是未記入中國GDP統計中的一小部份。
那麼錄入GDP的部分又如何呢?比如,土地?
您或許會奇怪,為甚麼森林砍掉、燒掉不入帳,土地倒可以了?原因是GDP是只衡量市場流通價值的。而近年來,中國加大了經濟市場化和貨幣化的力度,將許多過去非貨幣化的國有資產,如土地、房產等貨幣化並允許進入市場流通。這就必然導致央行加大貨幣發行量,同時增加政府的財政收入,從而GDP帳面值虛漲;而真實的國民總財富並沒有相應增加,只是財富的歸屬發生了轉移。 難怪有學者指出,中國的經濟高增長是虛假的繁榮:土地的作價投入可算「罪證」之一。
那麼就有必要看看這一塊「虛腫」在中國近年來的GDP增幅中占多少比重呢?
這可是個難題。因為連中國的土地管理局都說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家底。例如中國一向號稱的「以占世界7%的土地養活22%的人口」 。然而美國衛星圖片顯示中國耕地面積與美國相當,約19.5億畝以上。如此而論,這句名言須改寫為「占世界10%的耕地 」云云。一位嘔心瀝血著述中國生態問題的學者查閱了大量資料,結論是中國土地的統計數字疑點重重,極為混亂,用來作研究,「可以得出任何想要的結論「。
針對這點,連中國的第一大黨報早在八十年代中期,就發表了「實事求是摸清家底」,指責說:
「土地資源長期以來沒有準數,至今仍然家底不明。……一些上級機關,明知下面土地面積不准,還層層上報……」
那麼姑且不論中國的耕地面積到底是多少,到底近年來的GDP增幅裡有多少是貨幣化的土地呢?這個答案與近年來的圈地、批地有著諸多關係(當然非新增圈地作價投入也是很可觀的)。然而,有趣的是,因種種原因只見耕地不斷被鯨吞蠶食,但官方統計上來的耕地面積數字永遠都是「約15億畝」。
1995年8月,中國國家總理在聽取土地局官員的「模糊」匯報時,忽然想起自己在飛機上看到大量土地閒置的情形,於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繞過手下龐大官僚機構的辦法:親自調撥了直升飛機,要求空中調查,並在衛星資料的基礎上製作了17城市的土地面積監測圖。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圖片上顯示城市發展盲目而不合理,批建的土地很多處於擱荒狀態,許多村莊邊沿空地面積超過村莊,空心村大量存在…… 96年2月底,巨幅衛星圖片先後4次進入中南海,結果震驚了最高層。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立即做出決定:用最嚴厲的措施來保護耕地。
四月,土地局緊急通知,要求各地立即停止批地;五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通知,即日起,非農業建設項目占用耕地凍結一年;六月,「違法占地舉報電話」向全國公布;七月,土地局通知:非農業建設用地,從嚴控制15年;百萬人城市原則上不予批地。
稍後,國家統計局公布:非農業用途所占用的耕地,是上報數字的2.5倍。
而其中相當可觀的部分是圈起來曬太陽的,連是否作價充數GDP都不得而知。
嗚呼!如此「大出血」式的經濟增長,可以休矣!
而這,還不是中國近年來高增長的全部實質。
III 中國的「 資本原始積累」
據海外多位專家測算,在中國1960到2000年間的年均9.4%的GDP增長中,資本投入約占4.4%,勞動力投入長約1.3%,TFP,即「全要素生產率」占約3.7%。
其中資本投入可分為政府、個人和外資三類。勞動力投入增加可理解為勞動力從低收益部門向高效益部門的轉移,如農村人口流動到城裡,或是國企部門到外企。而TFP中,對中國而言,有一大塊內容是資源重新配置。以此來看,似乎在一一印證有關人士對經濟「虛假」增長的指謫。現引如下:
近幾年來,僅管國民總財富並沒有增加,但財富的轉移速度之快卻是前所未有的。主要表現在如下幾方面。
農村向城市轉移。
農村的財富大量向城市、尤其是大中城市轉移, 以農村的衰敗為代價,烘托城市的增長和繁榮。
內地向沿海轉移。
內地,尤其是西部地區的財富大量向沿海地區轉移,以內地的衰敗為代價,烘托沿海的增長和繁榮。
地方向中央轉移。
1994年的稅制改革後,各級地方政府的收入明顯減少,中央政府的收入明顯增加。這是造成近幾年中共官方所謂「腰杆子硬了」、「敢與西方叫板」、以及大叫要對台動武的直接原因之一。
全國向首都轉移。
中央政府的財力增強後,加大向首都投資的力度,1998-1999年為迎建國50周年大慶更甚,使北京的面貌日新月異,給外界更加明顯的虛假繁榮景象,50周年大慶時達到巔峰。
企業向政府轉移。
近幾年,企業的稅賦明顯提高,效益普遍下滑,虧損劇增;而政府的財政收入卻大增。當局還採取一些強力措施(如打擊走私),使客觀上「藏富於民」的現狀成為歷史。
窮人向富人轉移。
近幾年,財富從窮人(含平民)向富人(含官員 )轉移的速度進一步加快,貧富差距進一步拉大,使窮者更窮、富者更富。加上當局加大對窮人進城的驅趕力度,以及富人的高消費等都給人以虛假繁榮的感覺。
內部向外部轉移。
過去,中國的財富主要集中在公眾不易看見的工業企業內部。現在這些企業的財富(含折舊)加快向高樓、汽車、場所等公眾易見的外部轉移;代價當然是這些企業的衰敗、破產、工人失業等。
囊中向臉面轉移。
近來,為了炫耀政績,各級政府大搞形像工程,將囊中的所有積蓄都用在「臉面」上,甚至寅吃卯糧。更有甚者,大連市長將老百姓的養命錢 ─ 退休基金也敢挪用,以撈取包多的政績並討好中央向上爬;至於後果,則由後任者來承擔。
此外,本屆政府在寅吃卯糧方面創下了中國歷史的新高,成為虛假繁榮的主要動力所在。其形式有:
大發國債
一年發行幾千億國債,而不考慮今後如何償還,這在中國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是中共創下的又一奇蹟。真不知下屆和下下屆政府如何收拾局面。
提前收稅
不少地方的稅務機關為了完成上級強壓的稅收任務,向企業徵收明後年的稅;或以高息(年息20%)為誘餌,地方政府出面,向當地百姓借錢交稅;或向當地金融機構施加壓力,貨款交稅。至於今後如何償還,則不管不顧。這可能成為今後幾年地方財政危機和政府與民眾衝突的導火索。
大借外債
近幾年,當局以虛假繁榮為信譽,大舉借外債。迄今,登記外債已達1400多億美元,還有大量沒登記的外債。外債好比興奮劑,使中國經濟的虛假繁榮更甚。至於今後如何償還,廣信事件已有先例,找個理由不還你又怎麼樣。
哄抬股市
儘管近幾年中國多數上市公司的真實業績差強人意,甚至每況愈下,但股市卻一路飆升、紅火異常。這在當今世界又是一大奇觀。為何能達到如此效果?細究不得不佩服中共官方手法的高明和氣魄的宏大。
有關方面不斷製造利好消息,誘導大量遊資入市,就連窮人的養命錢(如失業下崗人員極其微薄的存款)也鼓勵入市。制定各種鼓動入市的優惠政策,比如:不斷降息;存款利息徵稅而股市戶頭的收入則不徵稅;同時讓保險資金入市;等等。
杜絕其他投資渠道。比如,不允許民間集資、借貸;嚴格限制企業 發行債券;打壓期貨交易;嚴禁外匯買賣;等等。
此外,在對外方面,中國有關方面所採取的具體措施包括:
-- 畸型外貿。為了換取外匯,不惜一切代價,大搞虧損出口、補貼出口,使中國經濟大失血。這是大量國企、集企、鄉企,乃至私企虧損倒閉的重要原因所在,也是銀行呆壞帳的重要原因所在。
-- 畸型外資。一位業內人士曾經對中國加入WTO前後國際社會普遍看好中國前來投資的心態評論道:「大筆大筆的錢流進去了,有誰見流出來的?」「華爾街日報」最近載文(《外資不是中國的萬能藥》)論述說大量的外資恰恰說明中國內部不經濟,如國家銀行只去補國企的漏洞,而不支持非國有企業;從而造成後者就是外資主要的流向。如此來看,外資似乎都是在間接地填大陸國企的「黑洞」。還不止是企業的「黑洞」,中共官僚階層從金融系統內部中飽私囊的成份也不容忽視。比如前不久,中國建設銀行行長王xx證實被撤職並受到調查,據傳與中國銀行紐約分行高層涉及在美國洗黑錢有關,中行因此而受到美國歷史上少有的巨額罰款。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在這些論述的背後,我們看到的是國有資產通過「權力經濟」(很多有識之士認為中國所謂有中國特色的市場經濟實際是「權力經濟」)向私人口袋運動的過程。
中華民族在流血……
骯髒的經濟現象背後隱藏著的是全民族範圍內道德的淪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