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3年06月01日】
唐德宗時的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年輕時到江夏旅遊,住在姜郡守家中。姜家有個兒子叫荊寶,雖對韋皋以兄相稱,但是恭敬侍奉的禮數,就像對待父輩一樣。荊寶有個小丫環叫玉簫,才十歲,荊寶常常讓她去侍奉韋皋兄。玉簫也樂於殷勤侍奉韋皋。兩年之後,姜郡守讓韋皋進京求官,但因家裡負擔太重未能成行,韋皋便遷居到頭陀寺中。
荊寶仍然時常打發玉簫到寺裡去聽韋皋使喚。日久天長,玉簫也漸漸大了,兩人之間便生出了愛慕之情。這時,廉使陳常侍接到韋皋叔父的來信說:「侄兒韋皋長期客居貴郡,懇切盼望他回家省親。」廉使看過信後,給韋皋準備了沿途所需的盤纏和用品,讓他乘船回家。又恐他遲遲不肯啟程,便請荊寶與玉簫不要與他相見。等到舟船停在江岸時,又催促船夫快快起航。韋皋依依不捨,頻頻試淚,於是修書以別荊寶。沒想到,荊寶與玉簫卻一塊趕來了,韋皋見了,悲喜交集。荊寶讓丫環玉簫隨船前往,沿途侍奉韋皋,韋皋因這樣會使玉簫離家時間太長,所以不敢帶她走,一再推辭。他們相互約定:少則五載,多則七年,韋皋即來娶玉簫。韋皋留下玉指環一枚,又遺詩一首,一併贈給了玉簫。
五年過去了,韋皋沒有來,玉簫便於鸚鵡洲默默祈禱。又過了兩年,到了第八年的春天,玉簫嘆道:「韋皋郎君一別七年,肯定是不會來的了。」於是絕食而死。姜家可憐她的節操,將那隻玉指環戴在她的中指上,與她一同殯葬了。
後來韋皋封官加爵,朝廷派他鎮守西蜀,到任三天即將關在監獄裡的囚犯重新審理,為冤案錯案平反昭雪,有輕罪重罪近三百人。其中有一個人,身載重枷上堂審理時,偷偷看了看審判官,悄悄自語道:「僕射是我當年的韋兄。」於是厲聲道:「僕射!僕射!還記得當年姜家的荊寶嗎?」韋皋說:「記憶猶新。」「我就是他!」韋公道:「你犯了何罪而受此重刑?」答道:「我與韋兄分別之後,很快便以明經科應舉及第,又被選為青城縣令。家人不慎,誤將公署房舍及倉庫牌印等燒毀,於是定罪入獄。」韋公道:「家人犯罪,並非你的過錯。」當即為他雪冤,仍然歸還他縣令的官印, 並將處理意見呈報眉州刺史。刺史發下命令,暫不讓其赴任,讓他暫且留作韋皋的賓客幕僚。
時值戰亂剛剛結束,百廢待興,公務繁忙,一直過了幾個月,韋皋才問起玉簫的下落,荊寶說:「僕射上船的那天,與她相約,七年為限,必來娶她。你逾期不至,她便絕食而終。臨終之前,玉簫留下一首《留贈玉環》詩道: 『黃雀銜來已數春,別時留解贈佳人。長江不見魚書至,為遣相思夢入秦。』」韋皋聽罷, 頓感淒涼,哀嘆不已。
自此之後,他刻苦抄寫經書,廣修佛像,藉以報答玉簫夙心一片。他時刻思念玉簫,只恨無緣與她再會。當時有個祖山人,有少君的招魂之術,能讓逝者與親人見面。他讓韋公齋戒七天,在一個月光朦朧的深夜,玉簫飄然而至。見到韋皋後,她施禮致謝道:「承蒙僕射寫經造像的幫助,十天之後我就會托生降世。再過十六年,便可再次成為你的侍妾,以謝鴻恩。」臨去之前,她又微笑著說道:「丈夫薄情,令人死生相隔啊!」
後來,韋皋因治理隴右地區有功,在唐德宗執政的二十幾年間,一直讓他治理西蜀。由於年資深,官職連連進升,直至中書令。在他治理西蜀期間,各地無不服從依順,西南各族也都人心歸附。有一年他過生日舉行慶典,為他歌舞的有一不到十六歲,名字也叫玉簫的歌女。韋皋仔細一看,乃是姜荊寶家那個玉簫,其中指上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得出來有一個肉質的指環,與當年分別時所贈的指環無異。
韋皋慨然嘆道:「我終於懂得了生與死的區分就是一『來』一『往』。玉簫(死後)那年所說的話,現在可以驗證了。」
註:韋皋字成武,唐,京兆萬年人。貞元初(公元 785 年)西南少數民族間矛盾激化,互相爭戰,攻城略地。德宗皇帝命韋皋為劍南西川節度使,以幫助西南地區解決民族矛盾。韋皋治蜀,政治清明。
樂山大佛即由唐玄宗開元初年(713年)凌雲寺的海通和尚發起造像,直到唐德宗貞元十九年(803年),才由韋皋完成,歷時
九十年。
韋皋的這段經歷被元代的喬吉改編為元曲《玉簫女兩世姻緣》,簡名作《玉簫女》。清・李雯《菩薩蠻憶未來人》有詞:「心事兩朦朧,玉蕭春夢中。」 秋瑾有詞雲「但恐玉蕭難再,愁煞韋皋。」
(資料來源:《太平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