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訪談〗文善訪談錄(3):這個保證比我的命都重要!



【正見網2003年08月10日】

緣起: 這一段被掩蓋、被歪曲的歷史就要過去了,歷史的真實即將展現。這裡錄下一個真實的故事,一位平凡的婦女為一句真話,3年中家破人亡,七次被抓捕,輾轉關押於十三處不同的人間地獄裡的經歷,其間遭遇難以言表,但從她的善良和堅韌中我體會到了刻骨銘心的希望和光明。

(文中: 王─ 王慶豐,文─ 文善)


王:一個月到期你被釋放了嗎?

文:沒有。管教讓我們背監規,我不背,因為我不是犯人,為甚麼要背?同修都不背,5號房的女同修不背被體罰、不讓睡覺、帶手銬,中秋節到了,小侯到期了,接走她的不是家人,而是派出所的人,到期的送收容站,然後再送到其它地方繼續關押。我們決定絕食抗議,院長來到我們房門口,代表政府向我們百分之百保證到期一定放你們回家,我們信以為真,就吃飯了。

王:再後來呢?發生什麼事了?

文:到期那天,我和小趙一起出獄,派出所、街道政法委、家人都來了,一出門便被拽上了開來的警車,家人被扔在大門口,警車開動便跑,車上的人告訴我們要送去一家賓館,我們不從,要求回家,車就開去了公安局院裡,天黑了,最後還是送去隔離了。

王:主要目的是什麼?去的地方有名字嗎?

文:寫一個不去北京上訪的保證,寫就回家,不寫就呆在裡面,那個地方是市政法委代號,叫620學習班,當時610還沒有成立。

王:那是不是比監獄要好受一些?

文:一點也不,我在620學習班呆了4個多月,軟禁在那兒,那種滋味:孤獨、不被人理解、親人被折磨,是一段很難熬的日子。

王:發生什麼事了?

文:我丈夫和親屬每天都被允許來看我,丈夫每天早早地來就到我面前哭,晚上才離開。弟弟一早來罵我、訓斥我、然而就掄拳頭猛勁打我的頭,說我自私,不為他的孩子前途著想,有時越打越狠,越打越氣,一直打到我往下趟血。很多人都在那裡看著,看到流血才有人過來把他拽走。

王:你丈夫怎麼能容忍你弟弟這麼狠?

文:我丈夫說我弟弟,可是他不聽,還繼續打我。很多看守我的幹警和群眾都說我沒人情味兒,無情無義,我難受極了,特別是一些煉功人也寫了保證書,反過來勸我也寫,家屬看到一批一批的人寫保證回家了,對我變本加厲,認為我已不正常了,揚言要送我去精神病院。和我同一天來到這兒的小趙,父親從鄉下來了,聽說女兒被抓就病倒了,小趙丈夫天天來,帶上兒子,一次一次毒打她,要她寫保證,最後實在受不了那種折磨,被迫寫了保證。有一位男同修割捨不下兒子,交5000元保證金寫下保證書後也回家了。

王:那你咋辦?人越少是不是你的壓力會越來越大。

文:我開始絕食抗議繼續非法關押我。拘留所院長代表政府的百分之百的保證也是假話騙人,在我絕食抗議的第三天,被拉到看守所院裡,帶到了一個部隊培訓中心3樓,關在5號房。有一個老太太是街道雇來的,白天晚上看著我。我絕食晚上難受睡不著,只要我在床上一動彈,老太太就跳起來問我干什麼。後來白天和她談話,她才告訴我晚上她不敢睡覺,因為電視說法輪功走火入魔、殺人、跳樓。所以剛被通知來時她不願來,怕我給她殺了,街道書記只好說實話:這個法輪功人很好,就是有個毛病,半夜起來煉功,於是她才敢來了,但晚上仍不放心,不敢合眼。電視的假話騙了很多人,看了法輪功學員後才明白了真相,後來有一個老太太還想給兒子找個煉法輪功的兒媳婦。

王:其實都知道你們是好人,為甚麼不網開一面?這年頭誰還願意這樣折騰人?

文:省、市、區、單位、街道、一級一級壓下來, 都有規定,哪兒有上訪,當官的免職,單位罰款,開除,在北京給抓了,省裡書記、省長嚇得要命,提著大筆現金派人到北京領人,賄賂北京的派出所警察,儘量私了,不登記名字上報,那段時間抓法輪功的人發了很多財,抓一個多少錢,不上報收多少錢,獎金、回扣等等。

王:連坐這一招實在要命,官職與金錢、利益、前途掛一起。

文:每天都有同修被送進來,有一個肖同修九次進京上訪,有個哥倆抓進來,父親第二天過世,是鄰居幫著火化的,可是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只因做一個好人就如此殘酷對待我們,我下決心不寫保證,我沒做錯什麼,我為甚麼要保證?我只能向給我第二次生命的師父保證。時間一天天過去,我丈夫每天在我這兒哭完就回家哭,她的姐妹就一齊來勸我,最令我受不了的是我已經有幾個月沒見過女兒了,終於那天她被帶來了,母女連心,見到她我心如刀絞,要不是法輪功被無理取締,我怎麼可能在這兒?和我女兒分開?

王:那是很難熬的時刻吧?

文:是。有一天下樓去倒垃圾,好多天第一次出樓裡,那外面的空氣,那個輕鬆啊。給關太久了,這才想起自由是啥滋味。他們利用家人讓我寫保證的夢想失敗了,各個部門就開始變著花樣來做我的工作,同我談話,每天組織學習,看那些造謠的報紙、電視,想動搖我,甚至提著照相機來給我照相,要在市裡樹立什麼典型,從各個角度講明不讓我堅持下去的歪理,讓我寫保證回家,當時我區是所謂的先進單位。我心裡想:不管多少人走,我一定要堅持,我的存在就在證明他們是錯的,是失敗。過去的單位領導也上門來要我寫,說區政法委向他們要錢,單位開支困難,為了大家不要為難他們了。

王:為甚麼在寫保證和不寫保證之間那麼重要?難道不就是個形式?

文:他們心裡也明白,有的寫了保證出去後又上北京了,但對修煉人來說就不對了,修真善忍就得首先做到真,你寫了保證不就證明自己是錯的了嗎?不就承認他們是對的了嗎?證明誣衊我們的是對的了嗎?我怎麼能向他們保證?我只能向我師父保證!所以我告訴他們:你們別打什麼主意了,我把保證看得比命都重要!進這個學習班一共4個多月,我拒絕錢交錢,因為是他們非法關押我,是他們強迫我來的。

王:你難道就沒想過家?

文:當然想,但我決定我要出去一定是不帶任何條件擋著我,堂堂正正從這裡走出去!因為我沒做錯什麼。公安局和派出所經常來提審,恐嚇我們不寫保證就會送去哪裡哪裡。這裡經常從拘留所和自強學校(關小姐的地方)送來一批批人,很多在拘留所裡吃玉米糙面、被蚊蟲叮咬,每天幹活很晚,還常挨電棍,受體罰都堅持過來了,可是到了這裡卻反而堅持不下去了,都是利用家屬軟硬兼施。張心同修和我是一個煉功點,在北京被抓後不報姓名,挨了很多打,後來拍了照片家屬認出來了,在拘留所關了15天送我們這兒來了。她的母親、丈夫及全家親戚天天勸她,最後她丈夫替她寫了保證,她看到保證書上寫了一句話「被矇騙」,就對丈夫說:把這句話勾了,我沒被矇騙,丈夫看上面只寫了「不去北京」,沒有其它話就簽了,可是後來她被上了報紙,還說她決裂法輪功,她根本沒寫決裂,報紙上寫的都是謊話。

王:那你是一種精神苦了?

文:在620學習班,我感到精神上太痛苦了,比在拘留所挨電棍還難熬,看到親人哭你不難受?看到愛人給我弟弟下跪求他不要打我了你不難受?但這一切誰造成的?為甚麼這麼怕我們上北京,不正說明上北京對了,他們錯了嗎?不取締鎮壓我們,你八層大轎抬我我也不會去,失去工作,失去家庭,什麼都失去了,還得被抓、被坐牢,我瘋了嗎?我在法輪功中受益了,我為甚麼不能說句公道話?

王:總不能關你一輩子吧?

文:其實就是寫了保證回家的,他們也不會放過,定期檢查,一級一級壓下來,把升降官職,工資、獎金都與各級政府工作人員切身利益綁在了一起,要不為它賣命工作也保不住。有一個同修丈夫經常來當著大家面毆打她,一打就是很長時間,後來她丈夫給她寫了保證回家了,政法委的還跑她家看鐵欄焊得結不結實,她回去後還跑不跑?幾個月過去,最後我們只剩下4個人,壓力很大,家裡人也不依了,不平衡,甚至要把我們往精神病院送。領導找到我,說你也不用交5000罰款了,你也不用寫保證了,只說一句不上北京口頭保證就行了。

王:這保證就當是走過場了。

文:那我也不能答應啊。書面保證與口頭保證有什麼區別?還不都是保證嗎?只要保證了不就證明自己做錯了嗎?做壞事才寫保證。修煉人就得說到做到,古人還講一諾千金呢?我說,我什麼也不能向你們保證,我是修煉人我就只能向我師父保證,我一定會堅持到底,那怕只剩下我一個人,你政府就不敢說你百分之百「勝利」了,告訴你們吧,我死也不會寫的,因為這個保證比我的命都重要!

王:他們怎麼說?

文:他們背地裡說我是鐵板一塊,說我是這兒的五朝元老,但他們打心眼裡佩服我,佩服我師父。一個保證背後不是那麼簡單,他們會引誘你一步一步,先是保證不上北京,然後再保證不修煉、決裂,最後就是逼你揭批了,步步升級。自古做人還要講個義,還講不落井下石,我怎會做出對不起良心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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