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尋找失落的文明 (連載一)

章冬


【正見網2003年10月11日】

(一)

信馬由韁。

他的思緒,此時用這個詞來形容還是比較恰當的。

最近,他正在聯繫導師。雖然是跨專業報考,而且是畢業許多年了,再重操大刀,小試鋒芒,但他還是蠻有信心的,因為他對自己是了解的。多年以來,他憑著自己的興趣和毅力,涉獵、研讀了許多這方面的著作,為了這把考試,光外語就準備了三年,WSK考試幾近過關,只是聽力差了幾分。沒辦法,畢業許多年來,早已失去了外語環境,完全靠自學能達到如此地步,箇中滋味,苦辣酸甜只有他自己明白。

「文化比較學」,還真是一個挺時髦的專業,正如一位師長所言,這個領域十分廣闊,隨便針對某一點,都可以拿出成績,因為東西方的文化差異太大了,而相對來講歷史又都那麼淵源,但要真拿出點象樣的東西,真的能在這一領域樹起自己的大旗,又實在不那麼容易。是啊,那是靠淵博的知識為基礎,同時還要有清醒的思維和獨到的見解的。但是,他有信心。

面對眼前的殘羹剩飯,杯盤狼藉,他真的有些犯難,此時的思緒,就像眼前的酒桌一樣亂。為了能營造一個更加隨便而溫馨的環境,他和愛人商量了一下,還是在家裡吃更好。送走了這幫同學,李玫說地裡有些活要安排一下,臨出門特意囑咐快點把「殘局」收拾好,晚上可能李紅來。愣了一會兒神兒,雪松帶著些許的不情願,進了廚房。他明白,雖然自己修煉了三年有餘,但還有些東西修得不利索,比方說懶惰。還有,胡思亂想的毛病,意識不到時還時常出現。

(二)

同學的聚會是一年一次,因為冬眉的出國,人手不齊,給耽誤了一次。所以這次是間隔了兩年,又輪到雪松作莊。七位同學並不全是同班,只是當年同在京城同一所大學求學,是同屆同學而已,即便如此,大家關係還是處得相當不錯的。

陰蒙蒙的天,有點壓抑,鉛黑色的行雲一排排流過,偶爾在在雲縫處,露出太陽的笑臉,灑下一絲暖意,但瞬間就收斂了。柳樹垂著濃濃的墨綠,靜靜地,宛如淑女的垂髮。槐樹已匆忙地染黃了葉,昭示著深秋的來臨。田園曠野早失去了夏季的茂盛,已有幾分蕭瑟。觸景生情,難免使人心升一絲悲愴、蒼涼、哀婉。這是個遠離鬧市的居民區,李玫單位的地就在附近。

菜餚並不豐盛,但主人的心誠摯。大家的情濃濃,意切切,屋子裡充滿了真誠的歡樂。問長問短,打諢逗趣自不必說,畢竟是一群知識人,酒過三巡,話題漸漸嚴肅。

「雪松,說說你們的大法啥時候能正過來?啥時候喝你們的慶功酒?」 海濤快人快語,迫不及待地發問了。

「烏雲遮不住太陽,真理總要放光,幾個小丑蹦達不了幾天。痛苦的煎熬中,三年五年雖說漫長,但相對浩淼的史河,十年八年也就是一瞬間。」

「嘿,還挺富有詩意呢。」喜歡逗趣的阿龍在一旁接話。

「那你說法輪功好,到底好在哪裡?」冬眉問。

「最簡單地說,對於真修弟子,會使人很快地身體康健,道德高尚。」雪松不緊不慢地,用平和的語氣說。

「是啊,我看江XX是吃飽撐的,沒事找事,在國外人們信仰是非常自由的,我接觸的俄羅斯人就有很多信東正教的,包括許多學者。」冬眉喝了口果酒,用她那特有的女人式的男子氣說道。

「雪松,你考研,你聯繫的導師知不知道你煉法輪功?」劉雯問。

「知道,我和鄭方圓老師說了我的情況」

「他怎麼看?」

「他很理解,也很同情,說不管我能否考取,今後要找時間和我就此問題進行探討,說與他所從事的專業不無關係。一種文化或一種思想能打破東西方種族的界限、和東西方文化的鴻溝,短短几年使信眾逾億,並且面對殘酷鎮壓和平理性,忍韌不拔,堅持到底,這本身就是個迷,特別值得知識界,學術界和思想界來探討。」

「哦,就憑這一點,你在鄭先生那裡已經得了三分了,看來你的錄取是有希望的。」女人氣十足的劉雯,忽閃著大眼睛文質彬彬地附和道。

「不敢說,但我感覺鄭先生是位很理智、有頭腦,很剛直、有氣節的那種知識分子」。

「你們二位頭一次見面就彼此印象很好,大概也是緣分哪」阿龍頗有感慨地說。

「也許吧」。一向老實溫順的李玫噹啷一下插了這麼一句,引來眾人的目光,她靦腆地有點手足無措,去夾了口菜。其實,她不屬於這七位同學範疇之內,只作為副家長的身份陪餐,不過與各位因為種種的原因,都非常的熟悉而已。

其實,最不甘寂寞的,最喜歡一鳴驚人,別具一格的是芙蓉,在大夥你言我語中,她不做聲,看得出來,她在尋找新鮮甚至是驚人的話題,她和雪松是同班同學,雪松最了解。

大夥的話峰迴落的當口,氛圍稍稍有些沉寂。

「喂,關於法輪功的問題,找時間我單獨向你請教,今天我想長點知識,向請教你點關於東西方文化的問題。」芙蓉嗓門洪亮,帶著頓挫而加重的,甚至有那麼一點不易察覺的挑釁語氣,歪著腦袋衝著主人,終於開口了。

雪松稍微沉默了一小會,平靜地:「關於這個問題,不象幾何中證明勾股定理一樣那麼嚴密、絕對。總體來講,這是一門粘有很多社會學性質的一門學科,所以,每個人也都不陌生,只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誰也很難輕易肯定什麼,誰也不能輕易否定什麼」。

「不過,能在大的宏觀上把東西方文化的來龍去脈說清,並能指出其利害得失,是很不容易的,不但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即使能說清楚,有時也是現代的人類社會所難以接受的。但是對人類社會的發展卻是彌足輕重的。」

滿肚子俏皮嗑的阿龍,沉不住氣了。一旁嚷嚷道:「嘿,真不愧是你們大師的弟子,說出的話不但滴水不漏,還總是高深莫測,帶股玄味」。

雪松心裡暗暗一驚,難道自己講高了?也許吧,不管怎麼說,得先正一正他的態度,於是和藹而嚴肅地道,「咱們之間怎麼玩笑都可以,但是你對我們的師父要尊敬」。

「啊,是是是,不敢不敬,不敢不敬,其實我沒有不敬的意思。」

「你別瞎打岔,聽咱們的准碩士接著講」。芙蓉嚴厲地、善意地,不容置疑地,帶著女人那種特有的厲害,大著嗓門,張開手掌,用母指和中指夾著眼鏡的兩端,向上扶了扶,笑著對阿龍說。

雪松喝了口茶,開始展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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