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安時

劉玫


【正見網2004年01月21日】

龐安時,字安常,是蘄州蘄水縣(今湖北浠水縣)的人。小時候就很能讀書,看過的書都能記住。他的父親是祖傳的醫師,曾經拿《脈訣》來教他。龐安時說:「這本書不值得學。」便自己找了黃帝、扁鵲的脈學理論來鑽研。過了不久,他便弄通了其中的道理,有時還能說出一些新穎的看法。和別人討論、辨詰有關問題時,沒有人能讓他理屈。他的父親非常吃驚,因為他當時還不到二十歲。沒有多久,他患了耳聾病,便更加努力地閱讀《靈樞》、《太素》、《甲乙》等秘傳的醫書。在儒家經典著作、闡述經典的著作以及諸子百家的著作中,凡是和醫學有關的內容,他沒有不通曉的。

他曾經說過:「世間上凡是可稱為醫書的,我都讀過,其中只有扁鵲講的道理最深刻。他將治療的方法寄託於自己寫的《難經》一書中,但卻故意寫得不詳細,大概是要讓後人通過自己的努力追求才得到啊!我的方法就是從這裡來的。用它來審視疾病的深淺,判斷一個病人可治還是不可治,與書上所談的非常吻合。而脈診最重要的是在人迎和寸口兩個地方。它們分屬於足陽明胃經和手太陰肺經,所以陰陽相應,就像在兩點之間拉了一根繩子一樣。如果陰陽均衡,則繩子的大小就是均等的。因此可以通過喉部(人迎)、和手部(寸口)來觀察陰陽的盛衰;在寸口的尺、寸兩個部位配上覆、溢這兩種反常的脈象;按寸、關、尺三處脈象的浮、中、沉的不同而分出九種脈象類別(九候);將傷寒各病中的「溫病」分出四種不同的類型。作為一個開頭,扁鵲在他的書中簡略地敘述了這些內容,我再參照《內經》等書籍,自己考查、研究而明白了這些道理。小心審慎地用這些理去治病,那就沒有治不好的病了。」

他還希望把自己的醫術傳給後世之人,便寫了有幾萬字篇幅的《難經辨》一書;他又觀察草木的藥性與五藏的相應關係,確定藥物的品位和功效,認定藥物的寒熱性質,分清奇方和偶方的用法,以此治療各種疾病,並撰寫了《主對集》一卷;考慮到治病方法要根據古今疾病的不同而因時制宜,以及醫學著作中有脫漏、遺缺的情形,為使六經辨證的方法更加完備,他對張仲景的《傷寒論》作了補充和發揮,寫成《傷寒總病論》;有些藥物出現得比較晚,古人不知道,當時的人也不能分辨,但經過試用後確實有效,為了使這些藥物不被歷史遺棄,他又編寫了《本草補遺》一書。

他給人治病的時候,大概十之八九都能治好。對那些登門求醫的人,他還把家中房舍騰出來讓病人居住,並親自查看為病人熬的稠粥和煎的藥物,一定要等到他們的病好了才送他們回去。其中實在治不好的病人,也一定要具實相告,再停止對他們的治療。他救活了無數的病人。病人家裡拿著錢財禮物來感謝他,他也不是全部都收受。

龐安時曾經到舒州的桐城縣去,那裡有一民家孕婦臨產,一連七天,孩子也生不下來,什麼方法都用盡了,也沒有效果。龐安時的學生李百全剛好是那家的鄰居,便邀請龐安時去看一下。他一看那情形,便接連大聲地說「死不了」。他讓那家的人用熱水溫暖孕婦的腰部和腹部,他自己則為孕婦上下撫摩。孕婦覺得腸胃間微微作痛,在呻吟聲中生下一個男嬰孩。那家人驚喜不已,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龐安時告訴他們說:「嬰兒已經出了衣胞,但無意中一手抓住了母親的腸子不再鬆手,因此巫師畫的符和醫師給的藥都沒有作用。我隔著肚皮摸到了嬰兒的手,用銀針刺他的虎口,他一痛便放手縮回,所以很快就生下來了,其實也並無其它方法。」把嬰兒抱過來查看,右手虎口處針刺的痕跡果然還在,其玄妙竟到了如此地步。

他在五十八歲時得了病,他的徒弟請他診自己的脈,他笑著說:「我已經審查得很清楚了。再說,呼吸也是脈象的一種體現。我現在胃氣已絕,就要死了。」於是拒絕服藥。幾天以後,正當與客人坐談時逝世。

◇◇◇ ◇◇◇ ◇◇◇

〖原文〗龐安時字安常,蘄州蘄水人。兒時能讀書,過目輒記。父,世醫也,授以脈訣。安時曰:「是不足為也。」獨取黃帝、扁鵲之脈書治之,未久,已能通其說,時出新意,辨詰不可屈,父大驚,時年猶未冠。已而病聵,乃益讀《靈樞》、《太素》、《甲乙》諸秘書,凡經傳百家之涉其道者,靡不通貫。嘗曰:「世所謂醫書,予皆見之,惟扁鵲之言深矣。所謂《難經》者,扁鵲寓術於其書,而言之不祥,意者使後人自求之歟!予之術蓋出於此。以之視淺深,決死生,若合符節。且察脈之要,莫急於人迎、寸口。是二脈陰陽相應,如兩引繩,陰陽均,則繩之大小等,故定陰陽於喉、手,配覆溢於尺、寸,寓九候於浮沉,分四溫於傷寒。此皆扁鵲略開其端,而予參以《內經》諸書,考究而得其說。審而用之,順而治之,病不得逃矣。」又欲以術告後世,故著《難經辨》數萬言。觀草木之性與五藏之宜,秩其職任,官其寒熱,班其奇偶,以療百疾,著《主對集》一卷。古今異宜,方術脫遺,備陰陽之變,補仲景《論》。藥有後出,古所未知,今不能辨,嘗試有功,不可遺也。作《本草補遺》。

為人治病,率十愈八九。踵門求診者,為辟邸舍居之,親視□粥、藥物,必愈而後遣;其不可為者,必實告之,不復為治。活人無數。病家持金帛來謝,不盡取也。

嘗詣舒之桐城,有民家婦孕將產,七日而子不下,百術無所效。安時之弟子李百全適在傍舍,邀安時往視之。才見,即連呼不死,令其家人以湯溫其腰腹,自為上下拊摩。孕者覺腸胃微痛,呻吟間生一男子。其家驚喜,而不知所以然。安時曰:「兒已出胞,而一手誤執母腸不復能脫,故非符藥所能為。吾隔腹捫兒手所在,針其虎口,既痛即縮手,所以遽生,無他術也。」取兒視之,右手虎口針痕存焉。其妙如此。

有問以華佗之事者,曰:「術若是,非人所能為也。其史之妄乎!」年五十八而疾作,門人請自視脈,笑曰:「吾察之審矣。且出入息亦脈也,今胃氣已絕。死矣。」遂屏卻藥餌。後數日,與客坐語而卒。

(出《宋史・方技》)

添加新評論

今日頭版

中醫

神傳文化網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