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2年07月20日】
(書接前文)
六月丁丑,金國皇帝完顏守緒,正在大慶殿之中與百官聆聽左丞相李蹊的復命奏表。
「臣兵部尚書李蹊,自鄭州海灘寺歸京復命,隨行官員除孔元厝一族履約北往,曹王及余者,已悉數帶回。另有窩闊台遣使『唐慶』等人同行入京。應其所求,安頓於京中使館。臣弗敢違上意,亦不敢攪擾北使興致。惟於館中候命,傳書於省,呈表奏報,待我主御斷。北人退兵之條件如下:一、定界,以黃河南岸為界,北人歸河北,金人守河南。西以金昌府平陽府為界。山陝盡歸蒙古。二、割地,衛、沁二州讓予蒙古。還均州予金。三、稱臣,稱臣可保女真白部及內族皇戚之四大姓;稱侄孫則可再保女真黑部諸姓。金奉表稱臣於蒙古,蒙古冊金主為皇帝。禮不用天子制,書、旨不得稱聖,逢蒙古大汗誕辰,金均須遣使稱賀。四、納貢,不少於朝廷歲入之十二,天興三年起算,每歲春分送至燕京。絹、紗、麻、布等物產另計。五出質,還曹王予金,再質何王,金人議之,另須送女予蒙古,以作選妃之用。六、讓衍聖公予北……」
「停,別念了。」皇帝首先開口打斷道。
完顏賽不持笏而立,一語不發。群臣見皇帝與丞相都不說話,更不敢隨便說話。
「蒙古罷攻已多日,議和使團歸來而不入賀,何也?速召翰苑官作表。」說話的乃是樞密副使「赤盞合喜」,此人曾任蘭州刺史,戎馬一生殺人無數,雖是從二品參政,但兵權在手,又與完顏白撒相熟,所以一向恃權凌人,居功自傲。
他提出設宴慶賀,尚書省諸丞相卻無人呼應。因群臣還記得停戰之初,曾有軍士斬馬饕食淫虐京城,據傳,就是這位「赤盞合喜」縱容部下所為。
大司農侯摯則直言道:「城下之盟,何喜之有?況乎以罷攻為可賀?」
赤盞合喜聽到此話,頗為不悅,遂惡道:「今大兵已退,社稷未亡,我大金又與北人結下秦晉之好,爾等不以為喜耶?當殺牲宰羊,以饗我將士!」
侯摯正色道:「京城受兵,上下軍民,無不深以為辱。今議和少成,將軍便欲入賀。人不知恥,豈非犬彘牲畜之類耶!?」
合喜仗著自己守鳳翔有功,從不把漢臣放在眼裡,反唇譏道:「眾宰執之中屬侯老年事最高,侯相莫要倚老賣老在這大殿之上罵街!」
「有話慢慢講來便是,二位卿家不必為小事爭吵。」完顏守緒開口勸道。
正在此時,有宮人來報:「皇上,尚書省令史『元好問』於殿外求見。」
皇帝低頭喝了口茶,有些慵懶地喚道:「讓他進來罷。」
群臣一齊看向殿外,見有一人,青麻布袍皂底靴,骨瘦如柴面無肉,兩縷長須橫眉冷,顏不帶笑正襟威。此人大步邁入殿內,卻立在門口不動,遠遠地朝完顏守緒拜了三拜,而後俯伏跪地,叩頭行禮,道:「臣,元好問,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其氣足聲亮,猶若相對而坐。
赤盞合喜見元好問行此大禮,以為所託撰文一事俱已辦妥。故不待皇帝開口,便搶先問道:「元好問,你可是來呈慶表麼?」
「小臣有本起奏。」好問如此應道。
合喜聞後大為光火,責問道:「元裕之,本帥要你呈慶表給皇上,乃有抬舉之意。可別在這裡造次!你一個小小的郎員,能管得了多大的事?」
完顏賽不緩步出列,徐而進言,說道:「天下有道,庶人猶得獻言,況乎郎官?陛下有寬弘之德,故不應言者猶可言之。使其言可用則行之,不可用則不必示臣下。」
「丞相所言甚是,元好問,你有何要奏?姑且講來罷。」皇帝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元好問可大膽進言。
「小臣遵旨!」元好問起身應諾。之後,從袖中拿出呈表,大聲讀道:
「言官『陳岢』,領京中御雲路、諫院等諸府台同僚;國子監、太學等諸部學子;並南京城內一十八家商號等百二十人,聯名上書,共諫陳弊!入宮恐受攔阻。遂請託省內郎員代為起奏呈表,諫曰:『今大疫未除,諸有司府庫支銀不足,而抽稅日重,商賈百姓不堪其負,唯拒納防捐,出城覓食,以求生路。此一也。另有市井無賴,冒充朝廷命官,入宅括粟,欺男霸女,擾亂民生,致小民畏威而棄業不產,產業不濟則稅無可抽,粟無可括,軍糧亦無可保。此二也。百姓苦無米糧久矣,而惡霸酷吏結黨營私,於眾目睽睽之下虐民害命,其必有通天之勢!有兵馬都總領『完顏九住』帶兵入坊探查,以粟有蓬稗為由,杖殺孝婦於省門在先。後有都尉官『苗用秀』毀謗佛子枉殺僧徒於鬧市,使京中老幼無不心痛!令天下善信無不心寒!以致都人聚於鼓樓鳴冤。此三也。臣等儒生雖不信教,卻深知佛老之事於民無害,釋、老之教,行乎於中國千年,其盛衰每系時君之好惡。佛於漢晉、梁、陳;黃老於曹魏、唐、宋,其效可睹。於國則如河道通淤,導御、善用可養國器,天之良賜也。而虐民失道,殺僧不祥!且三武一宗滅佛之事,使君削福,民受殃。唐末之亂,殷鑑不遠矣。此四也。臣等言官無權議政,賭命諫言,乞請皇上聖斷,還孝婦、佛子以清白!為千萬黎民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令文武百官議論紛紛,工部尚書蒲乃速心生恨意,遂與合喜交耳說了幾句。赤盞合喜異常惱怒,上前奪過奏書,大呼其名,責之曰:
「好你個元裕之!好一個不識抬舉的大膽狂生!本帥教你撰得是慶表,你這甚麼意思?!如子所言,今天不誅殺幾個皇親國戚,這大疫便不能除,大敵便也不能退了?反了!反了!皇上您聽!您聽聽元令史說得這是甚麼混帳話!?還有這個叫做『陳山可』的人,煽動學子妄議朝政,簡直是謀反!謀大逆!。統統該殺!」
此狂言發自肺腑,畢竟盡顯無知,聞者皆竊笑之。赤盞合喜不知眾人笑他不識「岢」字,他怒不可遏地掃視了一圈,又瞪了一眼侯摯與完顏賽不,才道:「哼!好!好!俺算明白了,這是沖本帥來的,先是扳倒了顏盞世魯,今日終於輪到本帥了。」
元好問絲毫不為所動,他面不改色朗聲再道:「陳岢雖區區言官與小臣無異,殺之有何難?可本朝既有取仕之途,意必在廣開言路,如今天下之學子、士人、商賈、百姓皆聯名投書以死諫言,此大金開國以來所未見!上將軍言社稷未亡便要設宴慶功,且要下官撰表,臣等不從便要殺,百姓議論也要殺,上將軍難道憑你一人之好惡便要殺盡天下人?此等無知、無恥、無畏之事,有辱歷代先皇所立之規矩!恐怕也為後世之人所不齒!」
「放屁!你……」
「讓他說!朕自有分辨。」完顏守緒熟知合喜的脾氣,且前日已有投書射於殿柱之上,書云:「平章『白撒』,副樞『合喜』,右丞『世魯』,參政『訛出』皆為國賊一黨,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朝廷若無作為,眾軍恐將生變,盼陛下順天而為,予國除害!」宮人衛兵聞之側目,口不聲張,心下皆以為然,遂呈上御覽。
此時,皇帝手中正攥著那份匿名投書,是以故意打斷合喜。
元好問見狀,則續道:
「舉凡天下之事,皆有其發端。為政之術,其急有二。一曰通民意,二曰正臣心。古往今來,載舟覆舟之理已有明鑑,此為君道之要義。聖人曰:『義者,天下之制也。』節守美德,義制五性;而畏、恥者,乃五性之良知也。畏以處小人,恥以遇君子。昔先王因人之知畏而作刑,因人之知恥而作法。是故刑使知畏者畏,法令知恥者恥。以畏教愛,以恥立廉,養其威而用之,慎其法而行之,則天下可得太平!
…...我大金自天會以來,漸從吏議。明昌之世,《律義》、《敕條》並修。既而《泰和律義》成書,品式浸備已無遺憾。今先王所定律、例俱在。何以良民無過而受小吏欺虐!蠹蠡竊國卻見法無可以禁私,刑無可以弼教?公侯犯罪,事關國家之利害,人心之向背。小臣冒死進殿鬥膽諫言,伏望陛下俯聽民意,尋繹其端,法正天下,刑治不公!以彰真命天子之威德!」
完顏守緒不禁贊道:「好。合喜,你待怎講?」
「俺不喜讀書,莫笑我不識字。俺只知軍士隨俺出生入死之時,誰也不曾問過。如今為個小娘們兒吵吵嚷嚷,還給弄得滿城風雨。以後軍威何在?」赤盞合喜怨道。
大司農侯摯則道:「將軍所言極是!出生入死固然事大,可也要看生為何所生,死亦居何所?北兵攻城之時,曾有娼女『張鳳奴』勇立於流矢,呼號於城下,以投河身死勵我將士守城之志。娼妓尚有此節,國中幾人能比?元帥口中之女子,可有此婦?至於軍中之為國捐軀者,早有忠孝軍總領陳和尚,將軍急於慶功,可還記得此人?倘論勢威,將軍可知軍威之上還有天威!?軍威可以壓人、欺人、虐人。天要威起來,可是要收人的!」侯摯拿完顏陳和尚與赤盞合喜作比,有輕蔑之意。大戰初時,合喜臨陣脫逃,緊跟白撒退入城中,之後敵軍攻勢凌厲,又棄防躲回府中不出。戰後怕被追究,與白撒一道,找人彈劾上黨公解了張開兵權,而今卻公然提議慶賀。
侯摯並未提及這些醜事,卻已讓合喜無地自容,他漲紅著臉看了一眼完顏白撒,問道:「總帥,您得說句話了罷?」完顏白撒心內難安,在旁聽得已是額汗涔涔,哪還敢隨便搭話。
那合喜見白撒不應,便強詞奪理道:「本將軍當然知曉。不必東拉西扯,舊事重提!杖殺孝婦一案顯有重大隱情,恐令奸細蓄意挑唆,挾民意以動軍心,其行可誅!哼!再者說,若是我沒記錯,那剿糧括粟乃是侯老相爺之差事,若要查究此事,侯相如何交代?」
侯摯面向皇帝完顏守緒,從袖中捧出一物,跪地叩首,恭敬說道:「皇上,尚書省大司農印在此,將軍說諸相之中唯臣年事已高老眼昏花,確是實言。臣願隨時奉還相印,告老還鄉以養天年。然杖殺孝婦與佛子,古所罕有!將軍問老臣如何交代,老臣今天亦欲求吾皇徹查括糧之事,如確係臣下所為,臣願同屬下赴有司領罪。如若與臣下並無干係,則定有紈絝之輩與欺下瞞上之賊,臣懇請聖上嚴辦。」
「侯摯!你不必處處含沙射影,什麼紈絝之輩欺上瞞下之賊,本將軍不怕這些!這京中王公,難道各個都屁股乾淨麼?別人不說,就說那完顏按春,自許州逃回京城也有些時日了。如何沒人興師問罪?」赤盞合喜所說的完顏按春,正是丞相完顏賽不之獨子。
按春早年曾與宗室之女通姦,受杖罰了事。許州城破後,完顏按春逃回南京,有傳言說他曾投降蒙古,皇帝聞合喜之言才想起此事,即轉而面向完顏賽不,輕描淡寫的問了一句:「按春自北歸來,丞相可曾問與彼之安否?」
完顏賽不正色答道:「臣不幸生此賊。近來無一日不想取大義而殺之。然臣為人父,殺之終與倫常有悖,臣不忍手刃,亦不會匿之。臣願還印致仕,任聽聖上裁決。」
「嗯,說得好啊,大義滅親,大義滅親……」皇帝一邊思索,一邊低語道。
完顏白撒聽到這幾聲大義滅親,慌忙跪倒在地,故作姿態道:「我皇在上,臣自知胸無點墨,腹無英才,為相十年,無所作為。今民意使然不能再為國操勞,臣欲請令史代勞撰表致仕。還相印於朝廷,望我皇恩准。」
完顏守緒聽後默不作聲,待白撒跪得雙腳發軟汗流浹背,才又說道:
「別跟唱戲學舌似的,見人跪地你也跪,哪那麼多忠臣義士?當然了,朕也不是什麼賢君聖主……可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該知道的朕都知道,不必個個尋死覓活的。」
皇帝一邊說著話,一邊從侍女手中的盤子裡,拿了幾顆櫻桃;吃過之後,吐了果核,又起身踱步,再續道:「李蹊的奏表都聽到了?談得挺順利,還帶回了蒙古使團,令我女真族人得保,這是大功一件!朕自然高興。這些是許州進貢來的櫻桃,剩得不多了,你們都嘗嘗罷。」
他讓侍女將餘下的櫻桃分給眾臣,繼續說道:「爾等都是朕的股肱之臣,股肱之臣都是要青史留名的,沒了你們,只剩朕一個人向蒙古人稱侄稱孫,那多沒意思?赤盞將軍提議要慶賀,朕以為,也是該圖個吉利,不能說慶賀就都是壞事。祭天也可以視作慶賀。完顏家撿了一條命,朕要跟蒼天念叨念叨。你們沒有意見罷?」皇帝說完,不忘抬頭看看合喜。
赤盞合喜尷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
完顏守緒走下台階,親手攙扶起大司農侯摯,不慌不忙地說道:「如今百姓們要討個說法。商賈們,學子們,乃至僧尼道眾們,都要討個說法。他們沖誰來討說法?不是沖你們這些拿俸祿的丞相。是朕!!」說到這裡,皇帝才稍顯本來脾氣。
接著,皇帝拍了拍平章白撒的肩膀。續道:「也是得有個說法了。不然那些捐軀者如何明目?冤死者如何得解脫?眾卿可知皇陵被盜之時,朕是何種心情?曹王出質之時,朕心裡又是何等滋味?……這幾日,朕也想明白了,必須給百姓一個交代!不然還會有下一個出質的王子!還會有下一個被掘毀的陵墓!弄不好,還要賠上朕的一家老小。朕難道真的算不清楚這筆帳麼!?」完顏守緒一邊看著群臣,一邊將手牢牢地按在了白撒的後背之上,聲音又漸如洪鐘。令完顏白撒不禁渾身顫抖。
皇帝見狀,話鋒一轉,又以略帶詢問的口氣說道:「也有人告訴過朕,萬事宜穩妥。所以,不如這樣罷,咱們大家各讓一步,以和為貴,免得再生事端。何如?」
完顏白撒一邊用袖口擦汗,一邊不住的點頭。
「那就都起來罷。」 皇帝朝眾人抬了抬手。
之後,又對元好問說道:「朕今天心情不算太差,元令史,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但講來無妨。」
元好問再叩其首,答道:「小臣誠願聖上能褒忠義,昭節烈,垂告上蒼;賞有功,罰奸宄,放民自走。以示天下為公,不至盡失民心。」
「嗯,果然一片赤誠。朕知道你的文章俊秀。明兒個朕會命人從內府庫支些銀子,特准你到城西,給投河的節婦勒碑刻字。」
「臣叩謝主上龍恩!」元好問聞之,三叩其首。
「完顏賽不!」皇帝喚道。
「臣在。」
「擬旨制詔!贈禦侮中郎將完顏陳和尚為鎮南軍節度使。立褒忠廟碑。」
「臣遵旨」
「褒忠昭節的事朕都做了,至於誅婦、殺僧兩案,本應由開封府查辦。正如元令史所說,我大金立朝百年,賞罰弼教自有國法可依,朝中若確有干係者,押赴有司按律處置即可。列位臣公都是人中英傑,一定能議出個好法子。也一定能把該辦的事情辦妥當。過幾日朕還要去祭天禱告,朕有些累了,就這麼辦罷,退朝!」說罷,完顏守緒一走了之。
眾相皆不語,群臣再次陷入爭吵。朝議未果,誅婦、殺僧兩案只得押後再議。
舊案未結又添新案。京城之內,有市井之徒過帥府之門,揚言欲殺白撒,將官斜捻阿不,擅殺此人以靖亂。未料招致群情激憤,毀白撒別墅。白撒再尋元好問,復請撰寫致仕辭呈,朝廷罷相,以期平禍。
至此,誅婦、殺僧、屠市三案,不審、不辦、不結,刑部無所查,更無大理寺介入。朝廷不問九住、用秀等人之罪,僅在軍中找出三人,抄家抵罪。後宣示告民曰:籍徒單兀典、完顏重喜、納合合閏三人之家貲。以正視聽,以儆效尤。
驚聞此事後,侯摯還大司農印於省,完顏賽不致仕請辭。而尚書右丞「顏盞世魯」早已革職、參知政事「完顏訛出」藉故稱疾不出,惟有副樞「赤盞合喜」坦然若無其事。朝廷無相可用,軍國之事盡決於赤盞合喜矣。
其時,京中嘗見一僧,漢服胡相,碧眼長眉,體胖身寬,手持布囊,囊中貯滿青棗。一連五日,行於鬧市,散與眾人,不見囊空,更不知棗從何出。街坊孩童,從者百十餘,或拋之以石,或罵之賊禿;僧不怒不爭,憨笑如故。行至城北,則拾街中破瓦,復以石碎之。民不曉其理,以為癲僧狂人。後有流言傳於坊間,謂其意曰:「棗子,『早知』也;散棗於市肆,乃知禍事將至,欲勸人早散矣。」
七月,甲申日,天朗無雲,宮人設駕輿於應天門。侍臣直衛於致齋殿前,左右分班而立,舍人侍中俯跪奏曰:「請中嚴。」聲傳於廊,久不散。待帝而出,精神矍鑠,一身絳紗袍,頭頂通天冠,健步登輦,列隊起駕,往承天門,禱告祭天。
步輦出宮,行至北市,見有一僧,負囊而走,穿街而過,隱約聞其笑,曰:「事辦一半,難矣。天助你守國保命,都不辦。看你往後怎麼辦?」帝聞之,呼其止步;未止,乃不得見。遂憶陳楠之語,心覺忐忑。至承天門,起壇作法,宮樂響起,方覺稍安。
敬香禱告之時,無風無雨,以為大吉。未料,起身行禮,香斷三節。心道:不妙!
祭祀未畢,直衛驚慌上報:「報!!飛虎軍士申福、蔡元殺北使唐慶等三十餘人於館。」
「竟有此事!?」 皇帝不敢相信。
少頃,又有急報:「報!!北兵異動,恐有大軍至!城防督官楊慥大人緊急通報:全城戒備!」
完顏守緒聞訊,心如死灰,癱坐於龍椅之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