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5年04月11日】
同是天涯淪落人
正在忙著什麼,大葛來電話了,說楊姐給找的工作已經聯繫好了,看看李璽什麼時候有時間過去一趟。
李璽說最近不行,這邊的事情比較多,找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吧,謝謝楊姐了。沒說幾句,電話就撂了。
這個楊姐也是真熱心。
那天李璽在她那裡站腳,一副愁腸百轉的模樣,她看見了,於是就追問到底怎麼回事。李璽把苦惱大概的講了一講,說最近老婆總叨咕錢不夠花,入不敷出,這樣坐吃山空啥時是頭啊?於是,楊姐說給張羅個工作,還委婉的說,修煉人不怕苦,什麼這個那個的,啥都能幹,別挑剔。
對於楊姐的熱心,從內心的表示感謝。就是,如果工作時間比較長,錢掙的再不多,去了租房子的和吃的,就沒什麼剩頭了,把時間還搭進去了。因為B市的房租很貴,所以,李璽自己也是猶猶豫豫的。
其實,自家還沒有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就是她的工資現在每月都不夠花,總是動用儲蓄,感到心裡沒底而已,特別是有一天她擺弄完存摺,心裡的小九九盤算來盤算去的――買房子用去多少,裝修用去多少,孩子上學用去多少,還得留下多少多少過河錢,等等等等。越掂量越是感到錢不夠多,於是對李璽的抱怨多了起來。不但她心裡不是滋味,其實李璽也一陣一陣的感到對於這樣的生活方式,單調的、寂寞的、躲躲藏藏的、幾近脫離社會的流離失所的生活,有些難以忍受了。而且在她的磨叨下,也有些心動。所以,找工作的想法,又是經常的反映出來,不管掙的多少,總能填補一下自己那不算鼓溜的腰包吧。
可是,在目前的處境下,理想的工作還是不好找啊。加之延通的正法形勢如此的低靡,同修們的消極狀態,對他也是個影響,看了使人泄氣,甚至是氣惱。抱怨這些同修太裹足不前,用種種的藉口,在掩蓋怕心,拿不出一種正法精進的狀態。找工作的背後,似乎也有要逃離環境、逃脫責任的動機吧?
總之,那天他是非常的消沉,特別是在叔叔的生日宴會後,家裡個別親人那個害怕受到牽連而躲避自己的態度,使自己和老婆的心情極大的受到挫折。況且,昨天晚上睡的很晚,因為大家一起幫助一位B市同修發正念了,這位同修要有一個非常的舉動,要隻身搗毀邪惡的巢穴。發了三次正念,每次30分鐘,快一點了才入睡,所以第二天略顯疲乏和心情焦躁。也許這些都是促成心情低沉的一點因素吧。
所以,那天晚上在楊姐那裡,整個一副無精打采、目光遲滯。
楊姐這個店鋪,「雇員」是走馬燈似的換。沒多久就是一個新面孔出現了,剛剛熟悉的身影又不見了。其實,這些輪番登場的都是大法弟子,多半都是在流離失所的處境下。
這天,又碰到了一個新面孔。
看到李璽的心情沉重,楊姐有意讓這位同修過來嘮嘮。而楊姐自己去照顧客人了。
要說李璽的境遇,和這位同修,簡直沒法比。
這個同修是個女的,三十多歲。開始他們好像沒什麼可說的,略顯拘謹,可是一起吃過了晚飯,氣氛漸漸的活躍起來,自然話匣子就打開了。
她已經流離失所四年多了。
婚姻離異,孩子死了,現在乾淨利落―一個人兒。
她說,那天去找前夫,勸其退團。他很順利的退了,而她自己哪,並沒有怎麼難受,兩人見面,平平淡淡。儘管他已經組織了家庭。
那還是7.20以後,看到其他大法弟子不斷走出來護法,她自己越發感到心中有壓迫感。作為大法弟子,偷偷摸摸的在法中受益,自己實在於心不忍。而出來護法哪,自己又是太眷戀孩子。那時自己經常的看著孩子在默默的想:這孩子多可憐呀,如果離開了母愛。對孩子的感情太深了,使她難以自拔。
可是不久,孩子離親人而去。打擊可想而知。無論是對她,還是對他。
於是,他們就產生了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他越發的想念孩子,直至夜不成寐,日見消瘦。而她哪,就把全部的感情寄託於他的身上了,他成了她的所有的一切。
她不斷強調,對自己的修煉來講,最大的執著就是情。先是對孩子,後來對丈夫。
她沒有工作,他靠搞一點運輸的生意維持家庭生計,生活得緊緊巴巴。而他的父母還要靠他們養活。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家庭,大家在近乎清貧的生活中,體味生命的甘苦與意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相安無事。
孩子沒了,對一個家庭,恰如五雷轟頂!
可是,隨著自己修煉的昇華,感到走出來證實法是大法弟子必須邁出的一步。於是,在2000下半年,自己到天安門兌現了史前的大願,結果可想而知,帶來的是牢獄之災。
這時,丈夫還是沒有說的,在積極的營救自己。但是,又一個不幸是,自己的婆婆癱瘓了。
自己倒沒什麼,修煉人,心中有法,沒有闖不過去的關難。而丈夫哪?這樣的打擊呀,對於一個常人來講,簡直無法形容的苦啊。
不久自己就出來了,破碎的家庭又有了一線希望和溫暖。不過,丈夫有言在先:你修煉我不管,但是就別出去活動了,再出現什麼意外,我可是受不了了,那樣的話,咱們只好離婚。
她沒有作聲。
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相依為命的丈夫;一面是自己的正信受到了迫害。怎麼辦?兩邊都要。家庭不能解體,反迫害不能停止。
於是,每天他出去為家庭生計奔波的時候,自己借著到市場買菜當口,還要干大法弟子應該幹的事情。
可是,光景不長,自己又一次被邪惡非法抓捕。
他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一張張飯口在等著,自己要出去掙鈔票,癱瘓的老母要有人伺候,實在需要人手。就這樣,在她剛剛回來後,他們就離婚了。
在那樣經濟拮据的情況下,他稀罕巴查的拿出了1000元錢,說:不是我狠心,實在沒有辦法,這些錢你拿去,暫時能夠應付一下。她剛要說,你母親……?他立即把話打斷了。
就這樣,她大腦麻木而空白。不知怎麼離開的那個家,離開了自己眷戀的一切,離開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1000元,對於這樣的家庭,是個沉重的數字;1000元,對於這樣繁華的都市,是個一撒手就沒影了的微塵;1000元,對於一個突然一無所有、舉目無親的女子,是從新開始的一切和僅有的希望;1000元,結束了他們那份緣;1000元,割斷了自己所有的愛。
從此,自己這個一直特別重感情的人,好像被這個世界突然拋棄了一般,拋棄在了一個茫茫人海的荒漠中。
沒有眼淚,顧不得悲傷,生存要緊。
於是,在那個料峭的早春,自己在城邊的一個破敗的平房區,租了一隅安身之所,屋裡牆上掛滿了霜碴。燒爐子,想像嗎?1000元哪,僅僅10張,而目前的房租又用去了一些。
這時,心中唯一的支撐是大法,有師在,有法在,沒有過不去的難關!
白天出去給人家洗衣服出賣勞動力,回來就是學法,其它的什麼也不敢想,儘量的使大腦空白著。吃飯不知味道,不知饑飽;睡覺不敢做夢,不敢貪晌;出門不敢碰見熟人。一來是自己的婚姻問題怕被觸及,二來是自己已經是流離失所的人了,怕被壞人舉報。儘量用麻木的辦法,來壓抑那深藏在內心的酸痛、悽苦、悲傷。不能讓它們暴發,一旦這些東西決堤,後果不堪想像。
就這樣,起初的最痛苦的那幾個月,在不知不覺中闖了過來。那時,幾乎不知道颳風下雨,日出日落一般,對周圍的一切,對世界的一切,都沒有感知一樣。
再後來,終於能夠平靜的心情對待自己處境了,能夠理性的考慮一些問題了,心境恢復了一些正常狀態。這時,自己曾經工作過的單位領導,為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於是,條件有了一些改善,又從新換了一個居住的地方。
可是,領導說不許自己講真象,讓自己偷著在家煉。那能行嗎?自己還是悄悄的給同事講真象,最後領導不得不和自己心平氣和的攤牌。
於是,生活和工作又重新開始。
這些年,不知換了多少工作,不知搬了幾次家。
現在,這一切都平平常常了。什麼搬家呀,過年哪,沒啥概念;什麼情啊愛呀,都如煙似霧,隨風而散。始終如一的,是正法的腳步沒有停止,正法的工作沒有間斷,時刻不忘的,就是修煉。
對於自己來說,遭受這樣的打擊,回頭看看,還是自己的執著造成的。對孩子愛之深,最後痛失骨肉;對丈夫戀之切,最後被逐出家門。當然,自己非常理解他,一點不恨他,他受的打擊太大了,他實在是承受不住了。
他現在找的配偶,據說也不是十分理想,但是,事情過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這邊,她平靜的簡要的述說完。那邊,李璽被震驚了。
開始,李璽還是帶著漫不經心的心態聽,後來他肅然起敬了。最後,她總結說,一切是自己的心,促成了自己的目前處境。李璽深有同感,於是發自肺腑的總結說,是自己對於錢,產生了一些執著,造成了現在的一些麻煩的環境和心境。
聽完她的述說,李璽壓抑的心情釋然了。痛苦的感覺煙消雲散了。
剛剛氣氛活躍了一些,本來都還有深談的願望,可是一看錶,已經是晚上7:15了,李璽匆匆忙忙告辭,因為趕末班車。
同是天涯淪落人,想說的話題剛剛開始,就又匆匆的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