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 清梅飄香(六)

茹橋


【正見網2005年05月10日】

(十六)

二零零零年十月,韻梅再一次進京。這會兒車站已經開始有警察檢查身份證。

韻梅背了一個包到了火車站,牌子上寫著:所有第二天北上的車次座票均已售完。韻梅左右回顧了一下,就這時,有一個小伙子過來喊「誰買票?」韻梅一看,正是她想坐的這趟車的座票,七點四十五分開,現在已經七點十幾分了,韻梅匆匆買了票上車。

到了車上,一個中年婦女帶著個小男孩,坐在靠窗座上,韻梅把票拿給他們看。

中年婦女對韻梅說:「這位大姐,讓我小孩坐靠窗的座行嗎?」韻梅笑道「好啊。」

坐下來後中年婦女對韻梅說:「這三張票是我們昨天就買好了的。本來小孩的父親也是要一起走的,但臨時有事走不了,今天上午十點多鐘才把票賣給了票販子」。韻梅心裡很感慨,輕輕的笑了一笑。

在去往北京的途中,看到兩側山的形狀,有的象臥佛,有的象威嚴站立的佛像.。還有的像古人一樣的服飾,呈拱手相送狀,一路上很多這種景象,好像是護送韻梅進京一樣。

對面座位的兩個女孩,皮箱看樣子有些沉,韻梅幫她們一起把箱塞到座椅下,對座靠窗一個長頭髮的小伙子也趕緊幫忙,她們連聲說謝謝。

列車啟動,向北駛去。韻梅和這幾位「鄰居們」交談,知道中年婦女的丈夫是在這座城市服役,她們母子倆是來探親的,現在回去了。對面那兩個女孩是去北京旅遊。

那個小伙子是美術學院的畢業生,現在搞裝潢設計,同時兼職營銷策劃。韻梅給他講笑話:「我呀,原來看過一個笑話,就是說,如果一個人要到美院去,找不著路,有一個人就告訴他說,你到了哪兒哪兒如果看到長頭髮的男生多起來了,就說明美院快到了。」他們都笑了起來。

上車不久,韻梅想上廁所,可是廁所門不開。過了一會兒,韻梅又起身上廁所,這次廁所能用了。從廁所門出來一回頭,看見一名列車乘警正坐在韻梅的位子上寫東西。韻梅往前走了幾步,一看,乘警正拿著乘客的身份證在抄寫。韻梅趕緊轉身坐在旁邊的一個空位上,想了想,然後又起身去洗了洗手。回來一看,他已經走開了,韻梅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聽到旁邊的人輕聲議論說,「現在到處都在查身份證,說是追捕逃犯,也沒準是查法輪功。」

那個美院的畢業生,「據說這法輪功上天安門的不少,還儘是從外地去的。」

其中一個長發女孩有點緊張的說,「聽說煉法輪功的走火入魔,不吃藥。」

韻梅,「你們都是從電視報紙上看到的吧?」

女孩點點頭 ,「是。電視上還說他們剖腹找法輪,演得可嚇人了。」

韻梅語氣適中的說:「其實我熟悉一個煉法輪功的人,並不象電視上說的那樣。他以前身體不好,得了B肝,後來煉了法輪功,指標全正常了,那也就不用吃藥了唄。而且這人那,可真是個大好人。」

韻梅又接著講,「另外,據我所知,他們所講的法輪是修煉中的一種東西,你比如說,我們都知道中醫裡講究號脈,可從人體解剖來講,脈絡並看不到呀,法輪也是這樣,用眼睛是看不到的,所以說剖腹找法輪的事不可能是真的。還有,他們平時連活魚都不殺;我熟悉的這個人還給希望工程捐款,街坊鄰居有困難了,也都愛找他,這可都是我親眼所見的呀。」

美院畢業生不住的點頭,「嗯,有道理,有道理。咳,人家不是都說嗎,這『焦點訪談』啊應該叫成『焦點謊談』。」

中年婦女接過話:「那他們願意煉就在家煉唄,幹嗎上天安門呢?」

韻梅:「我看很簡單。煉法輪功的這些人都按真善忍去做,政府不讓煉了,好多人不了解法輪功真象,他們要說真話,上天安門告訴人們法輪大法好唄。」

然後衝著那位小伙子,「每個人有自己的愛好和信仰,你看你們這些個搞美術的,就喜歡到處去寫生。你是不是跑了很多地方呀」

小伙子,「那還用說,咱北上哈爾賓,南到海南島,哪裡的風土人情都能說出個一二來。」

韻梅與他們在輕鬆和諧的氣氛下聊著。

(十七)

列車輕快的前進。車快到石家莊站時,突然一個急剎車,火車停了下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車廂內的人們開始詢問,韻梅也心中一驚。

「旅客們請注意,現在是臨時停車,現在是臨時停車。」

韻梅將頭探出窗外,看到一些工作人員在忙碌著跑來跑去,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會兒列車乘警和一個乘務員來到了這個車廂,倆人低聲說了幾句,向韻梅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韻梅沉穩冷靜的觀察著這一切。

這兩個人從韻梅他們的身邊走過,來到火車出口下了火車。過了一會兒,只聽一個人大聲說了一句,沒事了,大概是意思是說火車撞到了一隻橫過鐵路的豬。

韻梅輕輕鬆了一口氣,列車又繼續前行。韻梅在保定車站下了火車,「再見,我在這裡下車了,祝你們順利到達北京!」 微笑著與那幾個「鄰居」告別。

出了保定車站,韻梅要了一輛計程車,直奔北京。

韻梅第二次來到天安門廣場,她身穿一件紫紅色的風衣,頸上圍了一條雪白的絲巾。跟著一個外國旅行團,機智的躲過了便衣的盤查。來到廣場中間,韻梅迅速從風衣的內兜抽出橫幅,將 「法輪大法好!」的橫幅高高舉起。

此刻,她好像一株寒風中盛開的紅梅,用自己寶貴的生命實踐著那遠古以前的誓言,韻梅感到自己的體內蘊含著無限巨大的能量,似乎與博大的宇宙溶在了一起,她用盡全力向著宇空發出心中的聲音「法輪大法好!」

一陣警車鳴叫,呼嘯著奔來。警察使勁踹她打她,把韻梅拽上了警車。

北京大興縣一派出所,由於韻梅不報姓名,派出所所長下令他手下的警察折磨她。六、七個年輕的警察使出了渾身的解數,除了拳打腳踢外,把她綁在柱子上,揪住她的頭髮往柱子上磕,額頭被撞破,血順著臉頰往下滑,滴在米黃色的襯衣上,紅紅的一片,黑髮被揪下一大撮。韻梅緊緊咬著嘴唇,一聲不吭。警察看她依然不屈的神情,叫嚷著「你還不說。」

他們又將韻梅的雙臂綁在椅子上,使她動彈不得。拿出幾枚縫被子的大針,照著韻梅的肩關節、肘關節、手腕等部位一一紮了下去……韻梅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只覺針扎的地方一陣陣疼痛襲來,不由得張開嘴「啊」叫了起來。警察陰陰的笑著,針又從韻梅的中指指甲縫中扎了進去,十指連心哪,這鑽心徹骨的疼痛,韻梅幾乎快要昏了過去。

突然間,韻梅的心中猛的閃出一陣強念,「不許你們這樣對待我,你們不配!」 頓時,她感到一股熱流充遍全身,疼痛好像一下子變得那麼的渺小,微不足道。

警察看未達目地,無可奈何,就把她放在一個小單間的屋裡,讓女警看著。

韻梅的額頭用一塊破布包了一下,坐在凳子上。她警覺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暗暗的想,一定要找機會逃出這個魔窟。第二天凌晨大約四點多鐘,這時所有的警察包括看她的那個女警察都睡著了,韻梅一看,時機來了,穩住了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屏住呼吸,輕手輕腳走出了派出所的房門。

出了門後,韻梅看到高高的院牆上立著一個小梯子,她也沒多想,迅速爬上這個小梯子,跳下院牆,影約中似乎感到腳部一陣疼痛,但她很快爬起來,快步出了派出所大院門口,天黑,沒有人注意她。於是按著腦中的記憶,韻梅找到了北京的一位學員薛慧的家。

當薛慧看到韻梅時都呆了,咋被弄成這樣了,簡直認不出來了,頭被破抹布包著,滿身血,有一隻腳跳牆時摔傷了,一瘸一拐的。

韻梅在薛慧家裡住了大約半個多月,傷好得差不多時,回到了沂坊市的家中。朵朵見到媽媽流下了眼淚,「媽,我好想你」, 韻梅緊緊的將朵朵摟在胸前。

(十八)

朵朵所在的文華小學,學校老師讓每一個同學簽名反對法輪功,朵朵不簽,老師就不讓她上課,讓她在外面站著,同學們都竊竊私語,對她指指點點。朵朵回家後,寫了一份法輪功真象,講了爸爸、媽媽還有自己煉功受益的事,交給了老師。老師看了後對朵朵說:「你是一個好學生,過幾天校長要找你談話,如果找你,你就說不煉了吧。」朵朵對老師說,「我做不到。我永遠不會說不煉了。」 老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第二天中午,校長把朵朵叫到了她的辦公室,「你坐吧,李朵朵同學。」

朵朵輕輕的坐在了校長桌前的椅子上,一聲不吭。

「李朵朵,你是我們學校的優等生,學習一直不錯,上重點中學沒問題。你煉法輪功,可現在政府不許煉,可不能為此而耽誤了自己的學習前程啊。」

「校長,您知道麼,我的爸爸原來患有肝炎,不能上班,後來煉法輪功身體好了,指標全都正常了。我爸爸媽媽總是教育我要按真善忍去做,尊敬師長,認真學習,助人為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我們給希望工程捐款,幫助失學兒童,還有……」

「朵朵,你知道我們都是為你著想,胳膊扭不過大腿呀。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寫個『不煉功』的保證給學校。」

朵朵睜大雙眼,對校長認真的說:「校長,我決不可能寫什麼保證的。」
校長望了望朵朵認真的樣子,只好對她揮了揮手「你先回班上去吧。」

從那時起,校長再也沒找過朵朵。

轉眼又是一年,二零零一年夏。

韻梅每月只有三百元的生活費,家裡的現金和存摺都被警察搜走了。工作不好找,為了養活自己和朵朵,只好靠父母接濟一些,可老人的退休工資也不高。那位鄉辦企業廠長劉其富知道了他們一家的情況,頂著壓力,讓韻梅在他市裡開的家具店裡做了一名會計,外帶銷售,這樣生活總算能過得去。

那天晚上,朵朵正在吃飯,幾個外地的法輪功學員正在韻梅家裡談話交流,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警察破門而入,在場的幾名學員都被抓。

警察們又開始抄家,韻梅大聲的制止,「你們不能這樣做。沒有搜查證,什麼證件都沒有,這不違法嗎?」

一個張著瓦刀臉名叫餘干魁的警察嘿嘿笑了兩聲,「什麼違法,中央給定的,對法輪功就這麼做。」

「公民有言論自由,況且我們是在自己的家裡談話交流,你們不能隨便抓人,你們這是違法行為。」 韻梅又大聲的論理,想阻止他們的非法行為。

「違法?」一名精瘦精瘦的警察斜著眼睛,哐啷把窗子打開,狠狠的拍著窗框 「你從這裡跳下去吧,就說你自殺。」然後又打開電源開關,對著韻梅說:「你怎麼不電死啊,你自己電死吧。」

朵朵看到這幫警察一副流氓無賴的嘴臉,那被抄的凌亂屋子,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她哭著對警察說:「我爸爸被你們抓走了,你們再抓走我媽媽,我一個小孩子,怎麼辦啊?」

另一個年齡大一點的警察哄著朵朵, 「找你媽媽問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朵朵不相信他們的話,堅持要與媽媽同去。

他們要帶走韻梅,朵朵哭著喊 「爸爸被抓了,我不能再沒有媽媽。」她拉著媽媽的手不撒開,但這些警察還是毫無人性的把朵朵和媽媽強行扯開了。

一個肌肉發達的警察扯著韻梅的頭髮把她強拽走,餘干魁扯著朵朵的胳膊把她扔在了床上。

大院裡的鄰居看著韻梅被高大壯實的男警揪著頭髮拖上警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問他的媽媽:「媽媽,書上不是說壞人才打人麼?還說警察只抓壞人,可韻梅阿姨那麼好,那警察打阿姨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韻梅再一次被關進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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