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謝謝老大(六)

張春雨


【正見網2005年05月22日】

(十二)

耽擱兩天沒有寫了。這個小說在心中基本有了比較清晰的輪廓了。寫東西怕撂筆,一耽擱就往往接不好茬。不過這樣的情況不算,就是雖然沒有寫,但是心中在醞釀著,這樣往往還能寫出比較不錯的東西來。如果整個身心都去忙活其它的去了,這樣的撂筆是比較容易沖淡思路的,甚至會使寫作勁頭、寫作的靈感都受影響。

昨天,陽明幫助外地同修運送《九評》,好傢夥,真的經歷了一次驚心動魄的鬥智鬥勇。就是偶然間雇了一輛邪惡公安部門的車送東西,那傢伙疑慮重重的一路盤問;陽明沉著冷靜的應對,堅定的發著正念,最後到了目地地後,它收款走人,一場枉費心機不說,還白白的幫著忙上忙下的搬東西。

雖說如此,事後陽明有些後怕。今天早晨起床還心中好一陣惴惴不安的犯嘀咕。自己兩天沒有好好學法,感到心中不踏實。而這次險象環生的直接因素是沒有太注意表面安全措施。但是,是不是也暴露出大家同修整體修煉的一些不足哪?是不是有歡喜心?麻痹大意的意識?因為昨晚做夢,夢見了裝修的樓房的地面,整個下電線的槽溝部分,都漏水了。醒來後想,這不是偶然的尋常的夢啊。還有,在另一個夢中夢見愛人把房子裝修的花裡胡哨,不倫不類,於是自己動大怒了。這不是在說明自己易怒的魔性還是很大嗎?

昨天和李姨路上談到,師父的這次講法,就是《2005年曼哈頓國際法會講法》發表後,真的感到是春天到了。天氣一下不冷了不說,就是樹葉也從鵝黃的綠色、捲曲的樣子,一下舒展開來,變得鮮綠成蔭了。

因為自己沒有認真的給辦,李姨大老遠的白跑一趟,就是給她買的手機沒有及時的抓緊升級,導致不能發揮其預期的功能,因為在2000系統和xp系統下不能升級,所以,還得找98系統給升級。今天總算升級完畢,可以找人給捎過去了。

(十三)

用罷了早餐,撤走了飯盆和勺子等,然後是原地不動,等著永聰擦鋪板。擦完,大家還是靠在牆根略作休息,等著老大們用餐完畢後的一聲令下。

「摞起來!」聲音不大,但是十分嚴厲。老大果然下命令了。

摞起來就是碼坐的意思。摞和碼是近義詞嘛。

大家迅速的行動,然後找好自己的位置,規矩的坐好。仍舊為四人一排,誰挨著誰都是嚴格的規定好的。陽明坐在最前排,微微的冷風不留情的吹過來,他在不斷的打冷戰。

靜,出奇的靜。

誰咽一口唾沫的聲音都能聽到。後面老大和幾個打手間或的說笑,但是聲音也是壓低了的。這壓低的聲音偶爾打破一下死一般的沉寂,使人感到還有些生機的氛圍。

「怕冷嗎?不怕。我是煉法輪功的,什麼病都沒有,還怕冷嗎?」想到此,陽明挺起胸脯,直面冷風。於是感到不怎麼冷了。

快到中午了,老大遊蕩著,穿著布鞋倒背著手,在鋪上、鋪下、坐便器的墊子上來回走動,昂首挺胸、放蕩不羈的架式。似乎在散發著心中的焦躁。一會兒,坐在了坐便器的墊子上。這個墊子是真厚,雖然是棉的,但是上去一個人站著,也能禁住。看那厚度起碼半尺有餘。

老大看著碼坐的大家,突然道。

「你,陽明,和老嫖換一下。到後邊去。」

也許是自己終於戰勝了寒冷,才讓自己換位置的吧,真是關關都得闖啊。陽明心中這樣想到。陽明沒有外號,開始也被叫做「法輪」,好像他們感到不怎麼順嘴,和已經叫做「法輪」的永聰不好區分,所以也就不叫了,就直接叫名字了。

坐到了第二排,確實感到不那麼冷了。沒有直接的冷風吹襲了,而且還可以把腰彎一彎啊,放鬆一下坐姿啊等等。而第一排就不行,經常受到老二等人的吆喝,必須保持紋絲不動的姿勢。因為管教經常在鐵欄杆外面走動,最注意的當然是第一排了。

十一點半多了,走廊的盡頭響起了舀子聲音,這是開中午飯了。大家的心情有些欣然了,雖然還是靜靜的沒人說話,但是表情晴朗起來了。這枯燥的,坐得屁股發麻、疼痛的碼坐,這死一般的沉寂終於告一段落了。午飯是玉米碴子乾飯,土豆湯。

午飯之後是午睡。依舊蜷曲起來一隻手臂,枕在腦袋下,側身睡覺。分為兩排,頭頂著牆,臉沖窗外方向。

老大和打手們則鋪平褥子,自由的姿勢入睡。

更加死一般的沉寂。

這個靜啊,令人窒息。

突然,午睡結束的鈴聲響起,新來的人一般都嚇得猛然的一激靈。大家在吆喝聲中快速起來,然後是順序的排便。排便完了,緊接著就是繼續碼坐。

最令人難耐的,就是這個出奇的靜。靜得陰森而壓抑,寂寞得有些發煩。

背法,於是陽明利用這時間,背誦僅會的幾首《洪吟》。

心裡沒底呀。想家、想親人,惦記工作,擔心能否因為自己的坐牢而給生產帶來損失,因為自己是生產中的技術總負責人。

脆弱的心理依然存在,但是對環境已經適應一些了。

看到陽明有些愁容,老大就說了,「你看永聰,兩次進來了都沒有象你那樣,他現在能不能勞教還不好說哪。你怕啥的?15天一過就出去了。」

老大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生硬的態度了。

「這是師父借著他的嘴在點化自己」。陽明這樣想到,同時聽說15 天就能出去,心中似乎有了盼頭的感覺。於是,有些釋然了。

死寂的碼坐中,偶爾會傳來老二或者其它打手的怒罵聲,聲音低沉、嚴厲、帶著狠毒勁兒。無外乎是誰隨便的動了一下身子,或者偷著打瞌睡了,或者是身子彎曲了等等。

不止是怒罵,偶爾會突然的聽到嘴巴聲,或者是腳後跟踢人的聲音。怒罵的提醒效果不理想的時候,就是打了。往往是突然出手,在對方閉目瞌睡的時候,在對方剛剛欠動屁股後目視前方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在後面突然下手。可想而知了,被打的一方一激靈。然後是恐懼、委屈和順服的眼神,在被打了嘴巴後泛紅的臉頰的背後,寫著無可奈何的咒罵。但是,這些在表面是讀不出來的。當然,那泛紅的臉上是看不出任何反抗的神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其實,他們可能都忘記了反抗,忘記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忘記了還有平等自尊等字眼。

挨打的人肉體痛苦,心靈更苦。

本來負案在身就已經是千百愁腸了,而這些非人的待遇,連坐在那裡展露愁容,低頭思度的權利都被剝奪了,這不是人間地獄是什麼?

是的,有的剛剛進來的犯人在低頭鎖眉沉思之際,打手們在後面突然出手,然後低聲的提醒道,「誰讓你低頭?坐直了!」

挨打的人眼淚在眼圈打轉。

挨打者痛苦,旁觀著也痛苦。心靈不斷受到刺激,人性在不斷被扭曲,自尊心不斷被侵蝕。良心?在這裡那是奢侈的字眼,早已不知丟到哪百國去了。

但是,那些長期在這裡薰陶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沒有任何同情的眼神了,冷冷的表情。莫說同情,就是其心裡,也認為這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是應該如此,是本該如此,是活該如此。那些麻木心靈的旁觀者,有時感到有趣,看到他人受到突然襲擊後茫然驚恐的臉色,感到好玩,於是,嘴角露出的笑容被強忍著收斂了回去。

但是,惡運說不定什麼時候也會突然降臨在他們的頭上,「啪」的一聲雷鳴般的響亮,這回原來是自己的臉頰在麻酥酥、火辣辣的痛了。沮喪和無奈,同樣寫在了自己的臉上。

羞辱的感覺已經不明顯了,在那張被打的臉上已經有些讀不出來了。自尊心?早被狗叼去了!

死寂中瀰漫著恐懼,心象墜著一塊石頭一樣沉重。壓抑的空氣時刻籠罩在人們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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