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學問:《平水韻》

清源 編輯整理


【正見網2006年09月17日】

「韻」是構成詩歌音樂美的一個必不可少的因素。古人寫詩、填詞都離不開它,我們今天在欣賞和創作舊體詩詞時也同樣需要掌握有關它的知識。我們知道,世間萬物都是在「時間」和「空間」的範圍內不斷運動的,語言也不例外,它的運動造成了同一時代的方音差別和同一地點的古今音差別。古時科舉以詩賦取仕,如果考生所操方音各不相同,那麼他們寫出來的詩賦韻腳當然也各不相同,這無疑地給考官閱卷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為了建立一個全國統一的寫詩用韻標準,唐朝以後出現了一系列官方刊定的以「審音」為主要任務的字典,即所謂「官韻」。

上古音韻,即先秦兩漢音韻,以《詩經》的音韻為代表,然這種音韻距後世遙遠,早已無人用。中古音韻,是唐、宋詩人的用韻標準。中古的韻書,現在能見到或考知並有大影響的,始於隋陸法言的《切韻》。這部韻書總匯古今南北,分韻比較細,共有一百九十四部,聲調是平、上、去、入4種。稍後,《切韻》由唐人孫?修訂,成為《唐韻》,韻略有增加,是一百九十五部,聲調相同,由於其中規定某些韻可以通用,所以如何按照可以通用的韻部算實際上只有一百一十二個韻。宋真宗時,修《大宋重修廣韻》,簡稱《廣韻》。《廣韻》依平、上、去、入四聲,將韻部分為二百零六個,是今天能夠看得到最早的韻書。《廣韻》中如果合併可以通用的韻部,實際上只剩一百零八個韻。

《廣韻》把韻書的分部擴充到了極致,對研究音韻是很有好處的,但是因其韻部分得繁細,收入了較多冷僻字及多不用的古字,對作詩卻沒有什麼用處。於是,直接參與編纂《廣韻》的邱雍等人又編著《韻略》,只取廣韻中的重要字作韻目,以備當時科舉考試之用。至宋仁宗景釣年間,又詔刊修《韻略》,改稱《禮部韻略》。

其實《切韻》、《唐韻》、《廣韻》、《禮部韻略》、《集韻》是一脈相承的。《廣韻》是在《切韻》、《唐韻》的基礎上增廣。《禮部韻略》是《廣韻》的簡單本,《集韻》是《廣韻》的增繁本,他們和《廣韻》一樣分二百零六個韻部。

以上所說的韻書對於後人而言,只有研究音韻學的價值。後世真正用於詩韻的是《平水韻》。之所以在這裡說明《平水韻》之前的韻書編撰過程,是為了讓大家了解《平水韻》的歷史傳承。

金哀宗年間,王文郁編《平水新刊韻略》(1227),分一百零六韻,據說此書當時作為金代科舉之用。其後,南宋理宗淳釣十二年(1252)劉淵編《壬子新刊禮部韻略》,共一百零七韻。現代的考證認為,劉淵《壬子新刊韻略》是王氏書的翻修,兩書的區別在於上聲「拯」、「迥」兩部的合併與否。到了元初的陰時夫定「平水韻」,著《韻府群玉》,合併了上聲的「拯」、「迥」兩部,成為一百零六個韻部,是今日所稱的《詩韻》也就是《平水韻》。明代文人則沿用一百零六韻。

其實關於《平水韻》名稱的出處以及最初版本來歷的說法很多。但是,現在的考證已經基本確認《平水韻》最早的版本是金王文郁的《平水新刊韻略》,隨後劉淵翻修,到宋末元初的陰時夫確定為一百零六個韻部,成為後世通行的《平水韻》。

劉淵和王文郁確實都和平水有關係,一般認為劉淵是平水人,而王文郁則是金朝的平水書籍(書籍為金代官名)。平水是地名,今山西臨汾。

《平水韻》實際上是把《廣韻》系統韻書所允許通用的韻部合併,同時再把「迥」、「拯」兩部也合併,就成了一百零六個韻部。現在通行的平水韻依平、上、去、入四聲,將韻部分為一百零六個,分別為平聲(上、下)各十五韻,上聲二十九韻,去聲三十韻,入聲十七韻。比如「東」「同」、「弓」、「空」、「彤」等字排在第一韻,就為它們起一個名字叫「一東」;「元」、「繁」、「言」、「魂」、「門」等字排在第十三韻,就叫「十三元」,等等。

平水韻的出現,一方面被作詩的文人們奉為圭臬,另一方面後世跟出的多種詩韻,大都依此而編寫,其中最為著名的為清康熙年間張玉書等人奉旨編撰的《佩文韻府》。康熙皇帝的書齋名「佩文」,《佩文韻府》一名由此而來。《佩文韻府》據平水韻一百零六韻目分韻,計有一百零六卷,而《佩文韻府》是清人科舉的用韻標準,實際上也就是延續了《平水韻》的標準。

從隋陸法言《切韻》到平水韻,時間超過600年,不要說實際語音,就是韻書的書面語音也不是毫無變化的。有變化而可以用平水韻以一概多,是因為平水韻,對其前而言,有適應力,具體說,唐宋人寫詩詞,基本上是依照這個系統;對其後而言,有約束力,具體說,金元以來直到現時人寫詩詞,必須依照這個系統。因此,無論是讀還是作,通曉平水韻就可以通行無阻。

《平水韻》的價值不僅僅在於韻部分類較前人簡單讓學者易於掌握。《平水韻》不但基本保存了中古音韻,也就是唐、宋詩人用韻的標準,而且因為被後世作為詩詞用韻的標準,所以也就是相當於為後世打通了直接接觸唐詩宋詞這個文學寶庫的路徑。如果不是《平水韻》的溝通,那麼後人學習、欣賞以及研究唐詩宋詞必然會遇到很大的困難(《詩經》便是先例),而唐詩宋詞的文學價值是眾所周知的。

因此,《平水韻》不但為金元之後的中國人提供了詩韻標準,同時也對中華文化的傳承有著非凡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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