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悠悠:柳宗元為官清廉剛正 百姓欽敬

陸真


【正見網2009年01月29日】

對於柳宗元的為人,韓愈知之甚詳。他們都是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柳宗元去世後,韓愈寫了《柳宗元墓志銘》,文章寫得酣暢淋漓,具體真實。現選譯如下:

柳宗元,字子厚(以下均稱子厚),少年時就很精明能幹,沒有不明白通曉的事。他很年輕時,便已經成才,並考取進士科第,顯露出卓越的才華。後來又通過博學宏詞科的考試,被授為集賢殿正字。他才智突出,清廉剛毅,發表議論時,能引證今古事例為依據,精通經史典籍和諸子百家。言談縱橫上下,意氣風發,常常使滿座的人為之嘆服。因此名聲鬨動,一時之間,人們都敬慕而希望與他交往。那些公卿貴人,爭著要收他做自己的門生,眾口一辭地推薦稱讚他。

貞元十九年,子厚由藍田縣尉調任監察御史。順宗即位,又升為禮部員外郎。因逢遇當權人獲罪,他也被援例貶出京城當刺史。還未到任,又被依例貶為永州司馬。身處清閒之地,自己更加刻苦為學,專心誦讀,寫作詩文,文筆汪洋恣肆,雄厚凝鍊,象無邊的海水那樣精深博大。而他自己則縱情于山水之間,以消胸中鬱悶。

元和年間,他曾經與同案人一起奉召回到京師,後又一起被遣出做刺史,子厚分在柳州。到任之後,他慨嘆道;「這裡難道不值得做出政績嗎?」於是按照當地的風俗,為柳州制訂了教諭和禁令,為百姓做了許多好事,全州百姓都順從並信賴他。

當地習慣於用兒女做抵押,向人借錢,約定如果不能按時贖回,等到利息與本金相等時,債主就把人質沒收做奴婢。子厚為此替借債人想方設法,都讓他們把子女贖了回來;那些特別窮困沒有能力贖回的,就讓債主記下子女當傭工的工錢,到應得的工錢足夠抵消債務時,就讓債主歸還被抵押的人質。觀察使把這個辦法推廣到別的州縣,到一年後,免除奴婢身分回家的將近一千人。許多家庭得以團聚,家長與子女抱頭痛哭後,莫不對他們的恩人子厚,感激涕零!

衡山、湘水以南 準備考進士的人,都把子厚當做老師,那些經過子厚親自講授和指點的人所寫的文章,全都可以看得出是合乎規範的。

子厚被召回京師,又再次被遣出做刺史時,中山人劉禹錫也在被遣之列,應當去播州。子厚流著眼淚說:「播州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況且劉禹錫有老母在堂,我不忍心看到他處境困窘,他沒有辦法把這事告訴他的老母,況且絕沒有母子一同前往的道理。」子厚向朝廷請求,並準備呈遞奏章,情願拿柳州換播州,表示即使因此再度獲罪,死也無憾。不久,有人把劉禹錫的情況告知了皇上,劉禹錫因此改任連州刺史。

嗚呼!士人到了窮境時,才看得出他的節操和義氣!現在一些人,平日街坊居處,互相仰慕討好,一起吃喝玩樂,來往頻繁,誇誇其談,強作笑臉,互相表示願居對方之下,手握手作出掏肝挖肺之狀給對方看,指著天日流淚,發誓不論生死,誰都不背棄朋友,簡直象真的一樣可信。一旦遇到小小的利害衝突,僅僅象頭髮絲般細小,便翻臉不認人,朋友落入陷井,也不伸一下手去救,反而藉機推擠他,再往下扔石頭,到處都是這樣的人啊!這應該是連那些禽獸和野蠻人都不忍心乾的,而那些人卻自以為得計。他們聽到子厚的高尚風節,也應該覺得有點慚愧了!

子厚從前年輕時,勇於幫助別人,自己不看重和愛惜自己,認為功名事業可以一蹴而就,所以受到牽連而被貶斥。貶謫後,又沒有熟識而有力量有地位的人推薦與引進,所以最後死在荒僻的邊遠之地,才幹不能為世間所用,抱負不能在當世施展。如果子厚當時在御史台、尚書省做官時,能謹慎約束自己,象在做司馬、刺史時那樣,也自然不會被貶官了;貶官後,如果有人能夠推舉他,將一定會再次被任用,不至窮困潦倒至死。

然而,若是子厚被貶斥的時間不久,窮困的處境未達到極點,雖然能夠在官場中出人頭地,但他的文學辭章,一定不能象這樣的下功夫,以致於象今天這樣一定流傳後世,這是毫無疑問的。即使讓子厚實現他的願望,即使官至將相,拿那個換這個,何者為得,何者為失?一定能有辨別它的人。

子厚在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初八去世,終年四十七歲,在十五年七月初十,安葬在萬年縣他祖先墓地的旁邊。子厚有兩個兒子。大的叫周六,才四歲;小的叫周七,是子厚去世後才出生的。兩個女兒,都還小。他的靈柩能夠回鄉安葬,費用都是觀察使裴行立先生付出的。裴行立先生為人有氣節,重信用,與子厚是朋友,子厚生前對他也很盡心盡力,最後竟仰賴他的力量辦理了後事。把子厚安葬到萬年縣墓地的,是他的表弟盧遵。盧遵是涿州人,性情謹慎,做學問永不滿足,自從子厚被貶斥之後,盧遵就跟隨他,和他家住在一起,直到他去世也沒有離開,既送子厚歸葬,又準備安排料理子厚的家屬,可以稱得上是有始有終的人了。

(事據《韓昌黎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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