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勿使「後人復哀後人」2.西部環境的變遷

沈 孝 輝


【正見網2001年01月14日】

圖片是可可西利山水

黃河流經的黃土高原,那千溝萬壑、泥湯滾滾的破碎山河,使人很難想像這就是中華民族的搖籃,就是從殷商王朝到北宋的2400年間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其實,古時,黃土高原並不缺少綠色,四五千年前有森林4.8億畝,覆蓋率高達53%,其餘土地也多為草原和稀樹草原。陝西渭北一帶在西周時林木叢生,熊羆出沒;位於黃土高原東部的汾河流域,在南北朝時山巒上“翠柏萌峰”,河谷中“雜樹交萌”。晉南豫北“高林秀木,翹與楚爭茂”。在黃河南岸的內蒙古伊克昭盟現有兩片沙漠;庫布齊沙漠和毛烏素沙地,而一兩千年前卻是“臨廣澤而帶清流”,有森林、有老虎。公元413年,匈奴首領赫連勃勃率10萬之眾,在此擇地建都,築成規模宏大的統萬城。直至唐代,統萬城仍為北方重鎮。而今,統萬城已淹沒在毛烏素沙漠中了。

秦漢時,甘肅省有“大小喬木,連跨疏郡,萬裡鱗集,茂林蔭郁”的記載。甘肅南部,今日以“干山禿嶺和尚頭,莊稼十年九不收”而聞名的山區會寧,宋朝時還是“以鞍馬涉獵為事”,“重重赭林迷樵徑”。在河西走廊,流經武威地區的石羊河下游曾有一休展澤,西漢時在這裡設有武威郡和武威縣,隨著祁連山森林破壞和石羊河中游農墾開發,時至清朝,休展澤乾涸,漢、唐、明代的古城隨之被沙漠吞噬。

發源於祁連山中段的黑河,古稱弱水,其下游流入內蒙古西部,稱為額濟納河,注入居延海。從西漢至宋、元,歷朝歷代在居延海地區都設有郡縣或軍府,駐兵屯田,曾享有“居延大糧倉”的盛名。西夏在漢代城郭遺址上建有著名的黑城,曾有絲綢之路商繁榮的交通樞紐。13世紀馬克・波羅前往元大都路經黑城時,這裡仍然“水源充足,松林茂密,野驢和各種野獸經常出沒期間”,是農牧兼宜的千裡沃野。直至20世紀60年代,居延海仍有三百多平方公裡湖面,周圍地區“芨芨蘆葦入望迷,紅柳胡楊闊無邊”,生態環境良好,湖區美景令人神往。到了20世紀60年代之後,在黑河幹流上陸續建起了大大小小几十座水庫和水利樞紐工程,終於把整條黑河水基本吸干,致使其下游的額濟納河斷流,居延海隨之乾涸,85萬畝胡楊、紅柳、沙棗等天然植被衰敗死亡,5000萬畝草場沙化,一批批農牧民不得不舉家搬遷,淪為生態難民。1998年4月,從額濟納揚起的一場沙塵暴竟席捲北京、濟南、徐州,直達南京。

今日的嘉嶺關已是一片戈壁荒灘,而在魏晉時代卻是一片繁華的綠洲。在長城始建之初,長城所經的西部地區,曾經“森林廣布,水草肥美”。到劉明代的成化、嘉靖年間(1475年-1541年)重修長城時,就有了“凡草茂之地築於內”的記載。可見當時的荒漠化雖有發展,但僅見於長城之外。其後,長城沿線實行軍屯民墾,出現了“數萬裡荒地盡耕,孳牧遍野”的景象。17世紀中葉,清王朝改禁墾為放墾,再次加速了長城地區森林草原植被的破壞,荒漠化不斷由墾區向周圍蔓延。

曾經抵禦過無數次外族入侵的萬裡長城,在大自然的風沙面前,全無招架之功。沙漠在許多地段沒及城牆,甚至突破防線,越過長城南下。僅從陝北到寧夏東南部的625公裡明長城,竟有40%被流沙掩埋。久絕兵戎的西部長城再度“烽火狼煙”--這一次並非匈奴的鐵騎,而是肆虐的風沙。

(摘自:西部開發:勿使“後人復哀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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