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勿使「後人復哀後人」 4.現代無度地索取



【正見網2001年01月16日】

農業是人類生存之本。但是,在生態極為脆弱的乾旱和半乾旱地區破壞植被和土壤結構,盲目墾殖,卻一樣可以動搖人類生存的根基。

為了解決糧食問題,從本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我國西北地區先後掀起3次大規模的毀林毀草開荒高潮,共開墾破壞森林300萬畝,開墾破壞草地一億餘畝,造成了大面積土地的荒漠化。近十幾年間,在經濟利益的驅動之下,一些省、區毀林毀草地墾荒熱,又戰火重燃!

農業開發過熱導致荒漠化加劇的實例不勝枚舉。1958年至1960年國營農場在呼倫貝爾草原開墾土地1000萬畝。現代化墾殖機器以前所未有的掘土能力,把地下粉沙翻將上來,在地表造成風沙活動區。開墾後短期內即出現風蝕沙化,3年後即撂荒226萬畝。1988年至1995年,呼倫貝爾又毀林暉草新墾耕地五百多萬畝,造成河流乾涸,草場退化,全盟出現4條流動沙化帶,往昔“風吹草地見牛羊”的高草草場竟變成風沙肆虐的溫床。

地處內蒙古東部,與東北大平原毗鄰的科爾沁沙地,是由於人為過度開發利用土地資源而在近代造成的沙化,前後僅有百年時間。19世紀後期開始移民耕殖,砍伐森林,開墾草場,用以擴大耕地,加之長期超載放牧,使原來大面積的疏林草原和灌叢迅速發展演變為今日的沙漠景觀。現赤峰市境內4個旗每年平均擴大沙化面積16萬畝。一些村子甚至出現了“種田無土地,放牧無草場,蓋房無基地”的三無可悲局面。

內蒙古中南部的鄂爾多斯草原經歷了兩次現代開墾,造成1800萬畝草原沙化。阿巴戛旗有23萬畝羊草草場,農墾失敗後撂荒,長出牛羊不食的臭蒿,鼠害猖獗。加之牧區居民伐木作薪,掘草為柴和超載放牧,使得草日稀而沙日增。現該草原的沙化面積已從半個世紀前的1000萬畝增至6000萬畝,占草原面積的一半以上。

1960年至1962年,陝西、甘肅、寧夏、山西4省(區)共開墾耕地66.6萬公頃,其後30年耕地面積又擴大了兩倍。過度的墾殖、樵採和放牧,不但使林業和畜牧業生產遭到了重大破壞,種植業生產也受到了生態惡化的抑制,起結果農、林、牧三敗俱傷,老百姓長期在貧困線上掙扎。

青海湖不僅風光綺麗,是國際重要的濕地和鳥類自然保護區,湖畔還擁有世界屋脊上最肥美的草場。近幾十年來,湖區人口增加,農業綜合開發和畜牧業發展速度加快,給青海湖生態造成了無法承受的壓力。現湖區已開墾耕地34萬畝,流入青海湖的河水被大量截流灌溉,導致流入湖中的水量大減,青海湖水面以每年12厘米的速度不斷降低,近半個世紀,平均水深從35米已下降到24米。“鳥島”已同陸地相連,變成半島。與此同時,湖濱流沙蔓延,已達113.5萬畝,另有270萬畝草地存在不同程度的退化。

新疆的耕地在半個世紀前有1820萬畝,而今已達6000萬畝,其中大部分是從胡楊、梭梭、紅柳及其他灌草植被中開墾出來的。

準噶爾盆地南緣毗鄰天山北坡,有58條河流、地表徑流量74億立方米,形成水網與湖群,植被鬱鬱蔥蔥,覆蓋率在50%至60%,沙丘多處於固定半固定狀態。但隨著上游農灌面積的增加,下游來水量劇減,地下水位下降,植被大量衰敗枯死。古爾班通古特沙漠邊緣的荒漠植被帶後退了15公裡至20公裡,而同期沙丘活化的面積由1500平方公裡增至7500平方公裡。

50年代後期,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在塔裡木河流域鏟除了二百多萬畝天然胡楊林,建立了三十多個大型國營農場,使之成為南疆新興的糧、棉、桑蠶和瓜果的基地,為社會穩定、經濟發展作出重要貢獻。

但是,單一的農業經濟破壞了數百萬年形成的生態結構,作為支撐著極其脆弱的荒漠生態系統、生態平衡的胡楊林的毀滅,從根本上動搖了農業生產的自然基礎。沒有過多少年,塔裡木流域新開墾的農田因沙化和鹽鹼化而棄耕二十多萬畝,廢棄農牧場七十多處。

由於中游過量開發水資源,塔裡木河人為地中終止於大西海子水庫,造成下游斷流320公裡,台特瑪湖乾涸,地下水位下降,下游綠色走廊的胡楊林衰敗死亡,由50年代八十多萬畝銳減到現在殘存的十多萬畝。塔克拉瑪乾和庫姆塔格兩大沙漠在阿拉干以南的地段開始合攏。靠大西海子水庫和孔雀河接濟地新疆建設兵團5個團場的五萬多人面臨著搬遷或轉產。

據國家農業區劃辦的衛星遙感調查,1986年至1996年間,黑龍江、內蒙古、甘肅、新疆4省(區)共開墾土地194萬公頃,而保留面積僅為98.6萬公頃,有一半撂荒,而撂荒就意味著荒漠化。

如果說西域古國樓蘭、伊循、丹丹烏裡克等古城的廢棄與社會動亂、種族衝突有關,那麼近現代導致綠洲退化、沙漠擴展的主要原因,則是人類對自然無度地索取!

圖片是著名記者奚志農拍攝作品,奚志農版權所有。

(摘自沈孝輝,西部開發:勿使“後人復哀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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