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賢相杜衍

翔風


【正見網2011年11月22日】

杜衍,字世昌,越州山陰人,北宋賢相。他少年刻苦磨礪節操,尤其發奮學習,進士甲科登第。杜衍任地方官時施政謹慎精密,既潔身自好,又明察秋毫,雖然不以威刑督促屬吏,吏民卻忌憚他的清整。章獻太后曾對巡視歸來的使者劈頭就問:杜衍安否?使者訴說杜衍的治理情狀,章獻太后感嘆說:「我早就知道了。」

宋仁宗特地召他為御史中丞。杜衍上奏說:「中書、樞密,相當於古代與皇帝坐而論道的三公。陛下只天天與他們在前殿見面,何以盡知天下事?陛下應該屢屢召見他們,賜坐便殿,讓他們能暢所欲言、極力進諫。其它事務就不必親煩陛下了。」

杜衍兼管吏部選拔任命。選拔任命條例繁多,主判不能全部掌握,屬吏大多暗中受賄,隨意解釋條例以售其奸。杜衍上任後就命令屬吏把有關法律文件全部送給他過目,問屬吏:「都齊了嗎?」屬吏說:「都齊了。」杜衍發奮努力的精神這時幫了大忙,把條例的本末曲折全部理清。第二天,杜衍叫屬吏們不要升堂,各自坐辦公室等批示就得了,選拔任命全部由杜衍自己決定,屬吏無法舞弊牟利。數月後,杜衍政績卓著,聲動京師。後來杜衍升任尚書工部侍郎、永興軍知府。有民婦光天化日下失蹤,杜衍設計抓捕,迅速抓獲殺人魔,找到埋藏的民婦屍首以及另兩具婦女屍首,陝西人大驚。寶元二年,杜衍升任刑部侍郎、又任永興軍知府。當時國家用兵,百姓苦於輸送徭役,小吏趁機為奸。杜衍擬好計劃,根據道裡遠近放寬輸送期限,使百姓得以依次輸送,比其它州花費省錢過半。杜衍被召還後代理開封府知府,權貴們聽說杜衍的名聲,無人敢找他說情走後門。

後來杜衍任吏部侍郎、樞密使。宋仁宗想繞開朝廷私自降恩提拔誰,詔書往往被杜衍壓下,有時積累又被封還退回的詔書多達十餘份。諫官歐陽修跟宋仁宗說這事,宋仁宗回答:「外人也知道杜衍封還宮內降旨的事嗎?許多人有求於朕,朕往往因為向杜衍難以啟齒而回絕,這種事比被封還的降旨更多。」看來宮內的太監妃嬪一定很討厭杜衍的。依法治國、權力制衡的理念和實踐古代就有,只不過古代被現代人要麼描繪成皇帝專制黑暗,要不得,要麼描繪成守舊集團阻撓皇帝改革,要不得,橫也不是豎也不是。

范仲淹之前敬杜衍為乾爹。遼與西夏李元昊戰於黃河外時,范仲淹銳意進取,想趁機出兵,杜衍則老成持重,建議隔岸觀火,兩人在宋仁宗面前發生爭議。范仲淹氣極之下在殿堂上對杜衍指著鼻子痛罵,措辭非常激烈。杜衍唾面自乾,不以為恨。

諫官孫甫本是杜衍屬下,才華橫溢,剛勁敢言。杜衍無論大事小事都倚仗孫甫辦,孫甫不但不賣命當奴才,反而不悅道:「這樣待我,我可以告辭了。」杜衍聽說後小事就不交給孫甫處理。杜衍與孫甫談論學問,品評天下賢俊,佩服說:「我提拔了一個下級,結果得到了一個益友。」屢次引薦孫甫。孫甫當上諫官,保州兵變前大臣得到情報卻沒及時處置,孫甫認為樞密使應該獲罪,而樞密使就是杜衍。

杜衍後來被拜為宰相,他喜歡薦引賢士,薦引了一批朝氣蓬勃的知名人才,而對小人幸進則予以抑制,小人頗為不悅,將他視為改革派的大後台。杜衍女婿蘇舜欽,少年氣盛能寫文章,有的議論未免觸犯權貴。蘇舜欽監管進奏院後按慣例祠神,請一些名士作客,用賣廢紙的錢來解決召妓設樂的費用,宴席中眾才俊未免放浪,王益柔醉作《傲歌》。王拱辰抓到把柄後指使魚周詢等彈劾,甚至聲稱王益柔其罪當誅,想藉此打擊杜衍。結果蘇舜欽被定性為監守自盜而被除名,王益柔在韓琦力保下被貶復州,因此獲罪被逐出四方的名士達十餘人。王拱辰喜不自勝說:「吾一舉網盡矣。」

宋仁宗曾問大臣用人是資歷優先還是才幹優先,丁度回答「承平時用資,邊事未平宜用才。」當時丁度在翰林已經幹了七年,而朝廷正用兵,孫甫就議論說丁度這番話是自求權柄的牢騷,結果禍從口出。因為丁度平時的德行舉止類似「輔導員」,豈是能被孫甫等輕狂名士隨便議論的。丁度極力要求與孫甫對簿公堂,杜衍藉口孫甫剛剛受命出使遼國去了,讓孫甫逃過一劫,最後孫甫被外放鄧州。丁度認為孫甫是杜衍的門人,從此對杜衍懷恨在心。

當時范仲淹、富弼等想改革天下事,與宰相們不合。范仲淹、富弼被外放後,趨炎附勢之徒更加議論紛紛,極力攻擊二人的缺點。宋仁宗因此想罷免二人的職務,宰相中唯獨杜衍對二人予以保護。結果杜衍被說成與范仲淹、富弼是朋黨,然而杜衍平時的議論與范仲淹等改革派其實並不一致。杜衍因此被罷免了宰相,以尚書左丞身份出任兗州知州,由丁度草擬詔書,將杜衍定性為「朋黨」。

應該指出的是,當時排擠改革派的一方尚有操守,許多改革派人士被貶抑後又被重新起用,與後來大奸大惡對正人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做法並不相同。民國時期對待政敵尚有宋人遺風,結果被中共破壞了。中共老說要講歷史講國情,其實是把歷史上的壞事與歷史傳統混淆起來,既借抨擊歷史上的壞事來攻擊歷史傳統,又借繼承所謂歷史傳統來抗拒普世價值。歷史傳統實際上是在從歷史事件中明善惡辨忠奸的過程中奠定起來的,善惡不分,忠奸不辨,何來歷史傳統。

慶曆五年,山東興起盜賊,宋仁宗派太監調查,太監回來後對杜衍實施報復,說:「盜賊不足慮。只是兗州的杜衍、鄆州的富弼,被山東人尊愛,這才可憂啊!」意思是民心不穩,讓杜衍、富弼把民心都爭去了那還得了!宋仁宗想把二人貶到淮南,吳育反駁說:「盜賊的確不足慮。小人趁機傾軋大臣,釀出大禍才不可收拾呢!」宋仁宗於是沒有那麼做。一個政權在失德失民心的情況下不是設法修德得民心,而是把有德之士看作潛在對手,打壓有德之士不遺餘力,這種荒唐蠢事最終被中共幹了出來。

慶曆七年,古稀之年的杜衍請求退休,朝廷當即同意,封他為太子少師。人們議論紛紛,認為老宰相一請求退休朝廷就同意,退休待遇只是「三少」(少師、少傅、少保),不象話,是賈昌朝在故意整杜衍。皇釣元年,宋仁宗特地升杜衍為太子太保,請他陪祀明堂,讓應天府官員敦促他出山,讓沿途驛站都布置好家具拐杖接待。杜衍稱病堅決推辭。宋仁宗升他為太子太傅,賜他兒子同進士出身,又升他為太子太師,封他為祁國公。

杜衍為人清廉耿介,不理私產,退休後十年間住的房屋矮小簡陋,出入隨從只有十餘人,遠遠不及其他退休宰相氣派。他平時服飾樸實,有人勸他穿居士服,杜衍說:「我年老了才辭官,尚可竊高士名嗎?」他退休後致力於詩歌、書法,八十歲去世。去世前告誡兒子要努力忠孝,要薄葬,一枕一席,小坑矮冢。自作遺疏,大意是「不要因為久安就忽視邊防;不要因為已富就輕視財用,應該早立儲君,以安人心。」對私事隻字不提。朝廷贈他司徒兼侍中,諡號正獻。

杜衍的選才用才之道,一是勤政與用才並不矛盾,領導者既要勤政,使小人無從售奸,又要放權,使賢人才盡其用;二是嚴格選才與寬鬆用才並不矛盾,領導者既要對小人予以排斥,又要對賢人予以優容。古人講「親賢遠小」,「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杜衍的事跡值得後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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