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緣歸何處
小說:緣歸何處 xiongxm 周日, 09/16/2018 - 12:55 【正見網2018年09月16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小說:緣歸何處(一)
小說:緣歸何處(一) xiongxm 周三, 03/09/2005 - 09:51 【正見網2005年03月09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兒時的記憶
如果不是明白了自己一生的經歷皆是圍繞走向修煉這一生命的主旨而展開的,恐怕至今我仍會怨天尤人,恨上天對我的不公,恨父母從小把我扔給我的外祖父母,使我沒能接受良好的啟蒙教育,一直輸給我那後來畢業於北大哥哥,在我的內心深處:自卑、孤苦、渴望被人關愛又對與人相處缺乏自信。
我一九七三年生在南方一個山清水秀酷似桂林山水的曾經在我那個年代商業、文化、交通發達的繁華城鎮,父母都是教師,是在教育戰線上任勞任怨的知識分子,沒有人去問為甚麼父母會把一個才滿周歲的親生女兒完全托給孩子的外祖父母,一年只去這麼一兩次探望女兒的安否,甚至只有我母親一人前去。在我六歲回到自己父母身邊前,我根本沒見過自己的父親,但由此產生的心理陰影卻是無法抹去的。
因此父母在我心裡是陌生的,也許他們有六、七十年代中國所有知識分子家庭同樣艱難歲月下不得已的苦衷,我無法埋怨他們,因為七十年代教師的貧窮以及他們為教育事業奉獻的精神,令人無法指責他們,但由此帶給我一生的影響卻是揮之不去的事實。
我的外祖父母住在人煙稀少、交通極為不便的深山,那裡森林茂密,是典型的偏遠山地,儘管處在氣候暖濕的亞熱帶地區,氣候卻變幻無常,冬天更是漫長而嚴酷,記憶中常常是木屋的前前後後掛滿了長長的冰條,地面結著厚厚的冰,早上醒來常因厚厚的積雪推不開房門。白天裡人們出去幹活,我一個人坐在門口望著冰天雪地的山野等待祖母外出購物回來的情景依然那般清晰的印在我的腦海裡,那是因為我愛吃雞蛋,外祖母不得不常常走很遠很遠的山路出到山外集市去給我購買。在我四歲那年,外祖母不慎于山路滑倒摔斷了手,我在門口天天坐等了足足兩個星期才盼回了掛著厚厚繃帶的我那十分疼愛我的外祖母,我被這可怕的樣子嚇壞了,仿佛要失去在生活上唯一給了我關愛的親人,從那以後,莫名其妙的讓我內心充滿了無助的恐懼、孤獨和寒冷,那冰天雪地的山野景致因而給我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
兒時的夥伴少之又少,每次母親來看望我時,他們都會很羨慕我有住在城鎮的父母,但偶爾也會因一點小事鬧了彆扭讓他們笑話我並非山裡的孩子,那時我就會想起我從來也沒回去過的家,只知道家中有父親和比我年長四歲的哥哥,母親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父母在我的心裡總象影子一樣淡淡的。我的幼兒時代就這樣一邊忍受沒有父母關愛的寂寞?一邊任性自由地成長著?一邊在心裡描繪那仿佛遙不可及別人談論起來十分羨慕的父母家美麗的生活畫面?一邊一年又一年的盼望自己趕緊長大能回到那本該屬於我生活的地方。回到自己父母身邊享受父母的疼愛,還可以背起書包上學念書。因為在山裡的日子,無論是外祖父母還是身邊的夥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我不屬於這座山林,終有一天我要被父母接走,離開這裡。
返回家中
回到父母家時,我已六歲,據說是因為怕耽誤我的教育,準備送我上學了,盼望已久的日子終於到來。奇怪的是,這個本該屬於自己的家卻讓我感到那樣的陌生,父親在鎮上的教育局工作,家也就在院內,我清楚的記得跨入院內,迎面就是一個又長又陡的水泥斜坡,母親領著我幾乎走到了坡頂。父親正在廚房外邊劈柴火,母親指著他告訴我這就是我的父親,讓我叫他爸爸,那是我記事以來頭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不知為甚麼,覺得父親的臉十分嚴肅,讓我感到害怕。從那以後,我仿佛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無時無刻不想念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外祖父母,想念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純樸自然的山裡生活。可是那一別,由於外祖父母的搬遷我再也沒有回去過,那段山裡的生活雖然永遠留在了記憶中,顯得那般飄渺,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裡,成為了我人生旅途中開始品嘗孤獨的頭一站。
由於任性,父親常常打我,十分嚴厲,他常埋怨:後悔不該把我扔給老人帶,把我嬌慣得不象個樣子。除了自由散慢的生活作息,最讓我父母忍受不了的是我的偏食,只愛吃雞蛋,不吃一口青菜,頭髮發黃、臉色白中透青,還成天在外玩兒得忘了回家吃飯,成了十足沒有教養、不懂規矩的山裡的野丫頭,見人不打招呼、金口難開,自然免不了叫外人數落,為此我常常挨父親的打。他的臉總是繃得緊緊的,即便是在飯桌上也不例外,為了改變我的偏食毛病,父親常強迫我吃青菜,只要看見我吐出來,他便會一聲不響的拿起筷子狠狠的敲我的手背,疼得我直掉眼淚還不讓我哭出聲來,象敵視仇人一樣盯著我,我是含著眼淚把那當時我認為跟藥一樣難吃的青菜咽下去的。要是無意中我玩得到了他下班時間忘了回家,他便會操起一根劈好的木柴氣呼呼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把我嚇得轉身飛似的往家跑,仍免不了挨一頓打。我還常常把東西扔得滿屋都是也不收拾,父親便會不由分說拿起我自認為如同寶貝一樣的東西扔出去,讓我記住教訓,如若母親看不過眼為我說上一兩句話,便連母親一起罵,意思是他在教育而我母親卻在慣我,不允許他一邊教育孩子的時候有人從旁插嘴。
我絲毫感受不到這個家的溫暖,也不知道怎樣在這個家生活,只覺得失去了自由和所有的樂趣,也沒能得到想像中父母對我的疼愛,那長我四歲的哥哥,也總是對我愛理不理,他好像很不喜歡我,不知是我的突然回家讓他很不習慣,還是據他說因為我說話嬌聲嬌氣他聽了很不順耳,加上我瘦弱的身軀,發黃的頭髮,他總也不樂意領著妹妹出去玩兒,好像有我這樣一個妹妹很掉他價似的。不知是否是父母的遺傳,哥哥後來教訓起我來頗有我父親的影子,因為他是我父親嚴格管教出來的讓父親引以為榮的兒子。
仿佛這個家沒有人喜歡我,生活中唯一覺得快樂的應該是常常能聽母親幹活做飯時的歌聲,據說學生時代的她常登台演唱,為此我還頗感自豪,覺得母親十分了不起,我那不知不覺酷愛中國民謠的底子恐怕也就是這時打下的吧。它讓我長大後始終對流行音樂感到無法接納,同時對中國傳統的東西有著莫名的執著與偏愛,常常毫無理由的覺得古典藝術令人回味無窮,具有真正的文化內涵,儘管那時我一點也不明白中國傳統文化他的真正內涵在哪兒,我就是能不受時尚的影響,顯得與同齡人很不一樣。
只有在這一點上,我應該對我的母親深表謝意,儘管現實生活與我的思想產生牴觸,使我常常有些失意,概嘆自己為何不生在氣宇不凡的大唐盛世。
總體上我始終與父母有一種無法逾越的障礙,與這個家始終有一種難以親近的距離,我的外表倔強、任性,又被突如其來父親那種過於嚴厲的教育打擊過重造成了內心的脆弱、敏感和自卑。為了找回被人疼愛的感覺,最初幾年我尚能一放假就往外祖父母家跑,儘管不再是我長大的地方,可是隨著舅舅們成家生子,那些小不點兒自然而然也就取代了我的位置,我敏感的知道外祖父母家也不再屬於我,他們也不再用心將他們的愛心傾注在我的身上,我不得不將心收回,接受眼前這個無可奈何的現實。
我是長大後才明白什麼叫與父母缺乏交流,童年時代的我是伴隨父母的吵架,對我的打罵以及哥哥因為品學兼優對我不屑一顧的那種氛圍中長大的。鄰居常誇我哥哥聰明、懂事兒,我身上的毛病他全都沒有,並且自小跟在父母身邊,受過幼兒園和學前班的啟蒙教育,無論在哪方面,都與我有著天壤之別,父母由此引以為驕傲,我的不成器讓父母深為痛心失望也就不難理解了。因此我常有一種被人遺忘的感覺,那種心靈上因缺乏愛而造成的孤獨,早早在我幼年時代就開始萌芽,這種感受仿佛深深紮下了根,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層冰,這種發自內心的寒冷絕不亞於兒時等待外祖母回家那種刻骨銘心的記憶。
但父親只執著他的教育目標,並刻意要不分男女把我培養成跟哥哥一樣又獨立又成績優秀。同時急切改正我身上所謂任性倔強過於貪玩少於教養的毛病,完全忽略了我的感受,採用的全是強制的、命令式的教育方式。據說這是祖傳家規,一旦達不到他的要求,就會被他氣呼呼的罵我一頓,說我不成器、不及哥哥的十分之一,上小學那段日子,孤獨之餘伴隨深深的自卑。
不過據母親後來告訴我,由於我是父親眾多兄弟所生所有子女中唯一的女孩,父親對我的家教之嚴已算手下留情,嚴厲程度並不及哥哥,甚至被哥哥認為我父親有些重女輕男,他心裡曾為此有過不平。我非常吃驚,沒有人在當時明明白白告訴我,直到現在才懂得父親對一個女孩兒的嚴厲實是對我期望過高,也許那正是他對我疼愛的表現,誰知會給我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反而使我性格變得更加倔強。
或許是父親實在拿我沒有辦法,便不再與哥哥一樣要求每科成績九十分以上,降低為七十五分,加上一次我偷拿他的干木匠活用的工具出去砸石子兒玩兒被刀口劃開腳一個大口子,大淌血一次,身體從此貧血與極度虛弱相伴,他的態度也漸漸緩和,放鬆了對我的嚴厲管教,任我自由發展甚至放棄了考大學的期望。我仿佛因此找回一點點屬於自己的自由。
然而好景不長,母親因每年都帶畢業班的學生,操勞過度,終於倒下不幸查出慢性肝炎,八十年代得了這種病等於判了死刑般可怕,家裡忙著四處求醫,也許是命不該絕,居然求得中藥的偏方撿回了命,但那段日子,家中日日陰雲不散,父親的臉更是整天陰沉著,貧困的家因為母親所謂的「富貴病」更是四處借錢而欠債纍纍,小學生的我與初中生的哥哥一下仿佛成了沒有娘照顧的孩子,不得不自食其力,早早學會洗衣做飯,由那以後,哥哥自然挑起了很多家務,但跟我仍無話可說,仍討厭我一幅林黛玉病弱無力的樣子,我與他真的不知為何總是難以接近,形同路人,所以我縱然有父母、兄長,卻總感自己不屬於這個家,孤苦伶仃,無依無靠。雖然這也許僅僅是我主觀上的錯覺,但不管怎樣卻是那時的我真實的心靈感受。而這種感受正是命運的安排。
母親病好後仍是工作勤勉,仍是一年四季帶病工作,肝炎雖好,各種毛病卻接踵而來,一到假期就住院治療,人們常言「禍不單行」,母親的病和由此背負的債壓得父親喘不上氣來,哪裡顧得上我和哥哥,不幸的家庭方顯人情的冷淡,本來就對我哥哥學習成績常常高居學級榜首心懷妒嫉的人便開始露出幸災樂禍的樣子,甚至對我與哥哥冷言冷語,我與哥哥常因此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負與嘲笑,甚至有時惡作劇的把我門前種的花兒給踐踏掉,父母不在家時,他們朝窗戶扔石子兒要把我逼出去戲弄我,那有權有勢當官的孩兒更是蠻橫無理,父母也只好忍氣吞聲,母親的眼淚和父親對我與哥哥的打罵也就成了家常便飯,在我的眼裡,童年的生活就是這些揮之不去的孤獨無奈和對仗勢欺人的醜惡人性的厭惡。
自那以後,我漸漸養成了獨處的習慣,不管外邊的世界有多麼的精彩,我都會無動於衷,本來就不愛與人打招呼不知怎樣跟人相處的我常常對迎面而來的擦身而過的熟人視而不見,仿佛我的目光並不停留在這個空間,雖非故意邈視他人,但由此招來的誤解卻不絕於耳,也許是出於對自我的一種保護,也許害怕受到傷害我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求他人對我有多好,但求不再進一步受到傷害,擁有一個平靜安心的生活的心態也就在那個時候悄然形成。與我的看似冷漠的外表相反,我的內心渴求家庭的溫暖,無拘無束的自由空氣和那些不知人間是否能找到的沒有醜惡,人與人之間自然和諧相處、充滿友善的世外桃源。
那種有家似無家,有兄長又似無兄長始終找不到內心歸宿的感受伴隨了我的一生,我從未想到這種看似簡單的渴求,實是我生命深層不可抑制的對精神完美境界的追求,它比單純的金錢物質上的追求更為高不可及,只能讓人在理想的幻滅中痛苦不堪,無奈時代怎樣變遷,人們的理念怎樣在所謂改革開放的商品經濟大潮中隨著潮流起伏波動,我內心深處這片純淨的空間,始終沒有受到污染。
如果不是偏巧得遇正法洪傳讓我的生命走入了修煉,智慧因此而被打開,我斷然不會清晰的看到人生中的每一步都是為了我最後的得法修煉而精心安排下的。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在讓我朝著這個方向、這個目標不停的走著,為了打下這樣一個思想基礎,為了磨鍊我的心志,才不折不扣的安排下了我曾那般不願回首的童年時代的人生第二步。
小說:緣歸何處(二)
小說:緣歸何處(二) xiongxm 周四, 03/10/2005 - 09:38 【正見網2005年03月10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大學夢想
不難想像為我布置下這樣一個家庭背景,會給我思想性格造成怎樣巨大的影響,加上身體的弱不禁風,原本好動而活潑的我漸漸變得少有的安靜少言,開始自己尋找自己的樂趣。有意思的是,從小學到初中,刺繡、山水畫、傳統服裝成了我童年與少年時代莫大的人生樂趣,無論是哪一樣,都能把我深深吸引,同時也表現出了我非同尋常的藝術天賦。其實童年的我可以說是個天才,雖然在各科成績上無法與哥哥相比,原因不在我頭腦遲鈍與否,而在於我的個人喜好,不喜歡的東西,我連碰都不願意碰,多看一眼都會很煩,加上天性貪玩兒,為了一個乘法口決能讓我背下來,母親都大傷腦筋,最後是在威逼下不得已漸漸才象個學生的樣子,為獲得成績,為升學而勉為其難。其實我常常在老師還沒講解之前,我已經無師自通運用自如,正因為如此,我在正規的學科學習上很不認真,也不注意聽老師講課,腦子常浮想連篇,人在教室,心早已飛出窗外。考試常因粗心大意而過後捶胸頓足,嚴重時發生過忘答半頁卷子就交上去的惡例。說白了,我厭惡這種枯燥泛味的教科書學習,才使我的成績總是起伏波動。而我所喜好的傳統藝術偏偏父母並不在意,每到小學畢業、初中畢業的關鍵一年,為了我能升上一個好的學校強行把我的愛好掐斷,我也因此按步就班的初中畢業了,我那成為畫家、成為讓傳統服裝發揚光大的設計師夢想也就從此划上了句號。如果我看不到自己一生的主旨是什麼,恐怕至今我仍念念不忘我那被埋沒了的藝術天賦,我那些如此美麗的夢想,然而生命中有哪些事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呢?這看似自然而然的短暫的愛好無不暗示我生命中與傳統文化有著難以割捨的因緣,同時啟示我人生的真正目標並不在此,這些被強行掐斷的愛好他日必有其真正的用武之地。
也就是說,我將一步不差的沿著那條渾然不覺卻早已註定的路往下走著。也許是因為母親身體帶來的家境上的影響,也許是讓我看到了人性中醜陋的一面,更直接的也許是哥哥以全縣第一名的優異成績考上了北京大學對我的刺激,我突然意識到,唯有考大學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我與周遭事物感到有種說不清的隔隔不入,包括父母親人都那樣難以獲得心靈上的融洽。這個家仿佛真的不屬於我,兒時山裡的夥伴告訴我不屬於那片山林,那真正能接納我的家居然也不在這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來自哪裡,今後又將走向何方,哥哥的離家遠讀激發了我強烈的考大學的決心,我竟一反常態,不顧父母的苦心規勸,放棄了他們早為我設計好的幾乎是萬無一失的考幼兒師範的道路。對父親來說,我願意考大學自然不是一件壞事,因為那曾是父親對我的期望,可惜我初中患下的小兒肺結核直到畢業才好全,服用的藥物嚴重損害了我原本就虛弱的體質不說,我的記憶力一下變得糟糕透頂,那雖不及哥哥但自知在數理上天生的自學分析領悟力突然遲鈍,仿佛我的頭腦有一個區域被莫名其妙的鎖住了,我曾那般輕鬆自如的理科一下變得十分吃力,這種變化讓我十分驚慌。初三那年明確了自己要考大學的願望我不得不加倍努力一改不把學習當回事兒的作風,開始為自己的將來勤奮起來,因此也就沒有對母親再次讓我放棄服裝上的愛好產生反叛情緒,而頭一次自覺的認真的在學習上用功付出,順利考上了哥哥當初念的縣重點高中。
那時哥哥大學一年級結束假期回家,他好像很生氣我的任性,不知天高地厚,同時責怪父母為何由著我的性子,考大學那種沉重的負擔與壓力絕不是鬧著玩兒的,絕不是我這樣的體質能熬得住、承受得了的。但事情成了定局,我哪裡理會得了哥哥的一片好意,把他的擔心責備當作是對我的輕視,反倒激起了我更大的決心,儘管藥物的原因,使我的腦子對理科漸趨遲鈍,使我十分難過自己的聰明已消失得足以毀掉我面對哥哥僅存的一點自信。
那時年紀雖小卻整日象退了休的鐘表走一走就得修一修,西醫對我無能為力,我不得不依靠中藥來維持修整正常的身體運轉,也因此久病成醫,懂得了一大堆中醫常識,每頓的青菜飯食都要考慮性質上的寒、熱與否,油炸煎炒避之不及,性寒的青菜一吃就導致腰疼腎虛,一不小心貪嘴必出毛病,苦不堪言。我常被醫生診斷為氣血不調、中氣不足,大補不得不補又不行的小姐富貴命脈。難怪哥哥當時對我的反應會如此之大。事實上我心裡十分明白,自身明擺的條件會使我的選擇顯得很不理智,極有可能獲得同樣的成績要付出好幾倍的努力,別人做起來很輕鬆的事兒,我會感到十分疲憊,後來證明果然如此。
在我的內心深處,有一種心靈上和肉體上感受到的雙重摺磨,人生的路讓我走得實在太累,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埋怨上天對我不公的同時能夠想像得到那是為了讓我走文科,最後攻讀文學專業而必然出現的。否則相對來說極怕死記硬背的我,絕對不會走了文科的路。
因此迷霧中我十分痛苦,但考大學對我而言如同人生的一個關鍵的賭注,是我尋找理想人生歸宿,擺脫現狀的唯一途徑,不管困難再大,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這一目標已變得牢不可動,父親對我能考上重點高中自然又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這個一向倔強任性、喜好分明、頭腦敏捷但不用在學習上常常成績東倒西歪讓他頭疼操心無可奈何的女兒,居然有一天知道用功努力,自然十分欣慰,擔憂的是從此以後身體健康的學生尚視之為地獄般的高考奮鬥憑我這副體質如何能熬得下去。
沒有人知道我為了什麼要走這艱險的一步,如果我告訴別人是為了離開父母和我那高高在上的哥哥,尋找與自己內心十分和諧的天地是主要原因,恐怕沒人會相信,也無法理解。然而事實上卻是如此,一生對名利的淡泊證明了我考大學並非象許多人那樣是為了將來的飛黃騰達、功名利祿。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作為女性,我絕不甘心一輩子象許許多多女人那樣沿著世俗之道結婚生子,在柴米油鹽的瑣碎的算計中度完莫名其妙的一生。我常常看到自己的堂姐或身邊的女子會因生兒育女及婚後沉重的家庭重負或複雜的人情很快花容盡失,舉止言談判若兩人,在我眼裡那是對生命與美麗的摧毀,是失掉純真與善良的過程。我真不知道在這天真爛漫的年齡,如何盡注意到這些,如何會生出這番複雜的思緒,那種怕自己被捲入世俗失去自我的不安也許正是我被成功造就的一個思想基礎,自然當時的我是不太明確的,我只知道我必須考大學才能在跳出世俗的同時也許能在象牙塔裡找到內心的歸宿。
也許真的是怕被世俗淹沒而不敢停下自己的腳步,我硬是抑制自己對藝術方面的追求而走上了考大學的艱難路途,同時暗暗下決心,只可成功不可失敗。我那與我幾乎無話可談儘管後來明白其實也十分疼愛我的父親哪裡能知道是怎樣的力量使我做出了與自己身體十分不符的選擇,家裡的每一個人都恐怕會歸罪於我的任性。
我就這樣跨入了高中,開始過著一週只能回一次家的有著嚴格作息的住校集體生活,現在想起來那時的艱苦生活著實有些可怕,我清楚的記得自己值日時是怎樣一個人咬著牙用我那不堪重負的雙肩把兩大鐵皮桶開水從食堂的開水房歇歇停停、搖搖晃晃的挑到教室倒入班裡講台附近的開水桶的,三年高中居然沒有一次因為摔倒被燙傷實在是奇蹟。我也還清楚的記得頭半年自己常常為擠不上前去打飯而急得掉過眼淚,不過我很快就逼自己適應這種枯燥、單調被嚴格拘束的集體生活,一頭扎到為獲得高考的分數,走向大學的學習上去了。
我無暇顧及學習以外還有什麼別的樂趣,步入思春期的少男少女最易春心浮動免不了對愛情充滿好奇和無限嚮往,瓊瑤小說描繪的浪漫純情也曾打動過我的心,但立刻被我強行抑制住,我怕這可怕的感情上的浮動會迷失我的心智,也絕不允許自己成為背著老師父母品嘗初戀滋味成為花邊新聞裡那不求上進的學生。也許在他人看來我如置身世外那般無動於衷、冷漠清高,一付不可接近,不置可否的樣子,考大學成了我唯一的生活追求和人生目標。朋友、娛樂、愛情對那時的我來說太奢侈,太不可靠,只能成為我邁進大學的絆腳石,我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除了每天早上堅持不懈的早起跑步鍛鍊身體以及吃飯睡覺,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學習上了。我那時也不去想別人是怎樣看我的,因為我只與一個與我一樣不好打扮只注重學習的女同學相伴作息,互相鼓勵。每一次成績的公布都會讓我十分緊張,成績若不在班上前幾名就會逼著我更加努力,臨近高考的最後一年,即使在宿舍已到熄燈睡覺無法再看書的時間,我也養成了把當天訂下的學習任務重新在腦子裡過一遍的習慣,我的腦子會浮現出我熟悉的書本,讓它翻到我要複習的章節上,然後逐段逐段記下所有的內容。那時我已選擇了考文科,唯一的理科只有數學,正如父親擔憂的那樣,對深度越來越高的理科自認那因藥物導致的遲鈍腦子已無法勝任,於是高二時很自然的把我推到了文科的路上。我縱然再不願背那些我原本十分討厭的政治、歷史、地理還有英語,也只好克服困難下決心把這些要死記的東西全部裝入腦子裡。如今想起那段日子,真有些不堪回首,我都不知道是怎樣堅持下來的,若高中再多出一年,恐怕我就倒下了。因為最後半年裡,我常常感冒,頭腦也變得十分不清醒,精神壓力和學習負擔的過重使我常常臉色蒼白,身體發虛,吃藥打針又使我昏昏沉沉莫名的心跳加速,常感心裡發慌,成績也在往後漸漸降下名次。到了高考那關鍵時刻,我居然把卷子答得糊裡糊塗,高考一結束,我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為自己完蛋了,所有的人都要看自己的笑話了,難過得使我在估分和填志願時,茫然不知所措。按父親的指導,以專科為重點報了我雖毫無興趣但對女孩子而言將來找份安逸的工作極有幫助的財會專業,那時我似乎已別無選擇,只好順從的聽取了父親的意見。
我象完成任務似的填完了志願表,無意中抱著萬一分數上了本科線還有些許希望可以攻讀我較為喜歡的專業也難說的想法,在本科志願一欄上隨意的填了本省最高學府的文學專業。
這一有意無意其實出於本願的不抱希望的一筆本科志願居然定下了我下一步的命運,我的分數居然遠遠超過本科線,輕鬆的被這所南方大學中文系錄取。我當時好一陣後悔,為何如此糊塗,對自己總缺乏自信,以致不敢填外省的重點大學而屈就本省,對於走得越遠越好的我當時的心態來說,這無疑成了一件憾事,儘管在別人眼裡我能有這個歸宿已是十分令人羨慕。
當時最令我吃驚的是我父親那出人意料的表現,他歡喜得不但宴請了單位同事一頓,還不停的說本省最高學府很不錯,是一所大型綜合院校。好像我的那所大學竟比哥哥的北京大學還要了不起似的,真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竟開心得有些讓人不敢相信。當時我只以為父親是為我這樣的身體終於熬出了頭沒有失敗而萬分高興,哪裡知道我在本省念大學正是父親所期待的。據母親透露,後來我到了北方工作又遠渡日本,父親這才認了命冒出了讓我母親十分吃驚的話來,他對我母親說:「看來不認命不行,凡事真的有定數,這個孩子當年執意要考大學時我是真為她擔心,一旦失敗,打擊一定會不小,於是我找人為她測了她的前途命運。聽說那人算卦很準,結果說她上大學有十足把握,而且後來必將遠走高飛,遠渡重洋,將來要見面恐怕不太容易。我開始不太相信,有些高興也有些擔心,高興她被說成能考上大學,又擔心考得太遠將來就在外地安家,又不明白為何會遠渡重洋,所以也不太當回事兒。當她考上的是本省大學時,我還以為算命的弄錯了,也就放心了,沒想到她後來會這樣走到北方去真的又到了國外,可不難得見女兒一面了,看來算命算的還真准,不信都不行,這事兒有些玄……。」
我的母親當時聽了父親的這番話,這才明白他當年開心的真正原因,只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母親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一向對算命不屑一顧,認為是迷信的十分固執的老黨員居然瞞著她為了擔心女兒做了這樣一件事兒,還為了面子藏在心裡這麼多年,最後冒出這般令人吃驚的話來。
真不知我若對父親不是這樣的缺乏了解,當年的我若知道父親為我做了這樣一件事該怎樣感動,也許就不會輕易做出去北方的決定。但命中注定的事是誰也預料不到的,也不會由著人的意願而改變,所以我對父母的感情現狀也就註定不會起任何變化,我對父母尤其對父親的誤解實在太深了。
小說:緣歸何處(三)
小說:緣歸何處(三) xiongxm 周五, 03/11/2005 - 01:22 【正見網2005年03月11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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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友情與初戀
為考大學而付出的努力終於有了一個不算太讓人失望的結果,但我還未意識到我同時也失去了很多注意不到的東西。我基本不懂人情世故,不會與人相處,也沒品嘗過學習以外朋友聚會遊玩兒的樂趣,甚至帶著很大的偏見誤會那些在我眼裡成績不好常鬧出所謂早戀風波的一些同班同學,我對他們是避之不及的,認為他們作風不正,成天只懂吃穿玩樂,不求上進。哪裡想到進入大學後對我關心倍至,給了我人世間最珍貴友情,讓我懂得並品嘗到人世間的善良、樸實與真誠的正是他們。這對我來說是一件無法預料的事。
我讀的南方大學正如父親所說。最初幾天我居然在校園裡常常迷失方向,找不到自己的宿舍樓,但校園的熱帶風情讓我陶醉,這裡樹木四季常綠,瓜果飄香,那夾道相迎的棕椰樹,那綠波蕩漾的湖畔和那隨處可見的各種花卉裝點,綠草茵茵,富有閒情逸志的公園,給了我心靈上莫大的安慰,大學生活的無拘無束,文學專業的恬淡閒適,加上這如詩如畫極富浪漫情懷的校園風景,一時竟成了我內心深處暫時脫離塵囂的「世外桃源」。文學專業獨有的領悟中國傳統文學藝術的便利使我整日陶醉其中,可以說我一生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恐怕就是這夢幻般悠然自得的大學時代吧。有趣的是我不喜好西洋文學,依然對傳統情有獨鍾,我還是那般喜好分明,即便是在自己的專業上。我對什麼都不求甚解,只注重感覺,那古文難懂的字句我常因不愛傷腦筋而將之忽略,也許是腦子尚不到正式開竅的時候,所以古聖賢的經典論述並沒有引起我太大的興趣,所以對那些難懂的古文也只是泛泛的當完成任務而讀之,我只酷愛小說,仿佛我的大學生活就是在讀小說中度過的。當然自己也學過寫作方面的理論,也對創作有過一些嘗試,但不知為何,常常半途而廢,因為我不知道為了創作而創作有何意義,理論對我而言居然只是理論,我完全不懂自己為何要學這些過於理性的東西,那時的我眼光只盯在小說的情節和主人公命運給我帶來的情感上的滿足,常常因主人公悲慘命運而落淚傷感。現實生活被我忽略,從不去考慮除了精神上的東西以外,我必須為了適應這個爭鬥激烈的社會,為了生存需要去考慮些什麼,有意思的是我這一生在這方面,在安置工作方面,幾乎是一帆風順,總有人一手替我安排好,唯獨在精神上、身體上不停的磨鍊著我,總會讓我敏感的考慮許多別人注意不到的東西。
由於我自小被人戲稱為「林黛玉」,我便對《紅樓夢》情有獨鍾,仿佛她就是我,她那種自小失去父母、無依無靠、寄人籬下的遭遇,那清高聰慧靈秀的姿態,極易受到傷害的脆弱和敏感、對世俗人情的忽略、不善與人相處的性情,還有她那不堪一擊的體質,都引起了我深深的共鳴。其實那時的我尚讀不懂小說,根本不知道作者著述此書的真正用意在哪兒,如果當年的我就懂得中國傳統文人靈魂深處那極高的儒道、佛的思想文化修養或者說極高的人生境界,就不會忽略了小說那最重要的部分那被教科書下了定論視之為封建迷信的宿命思想,而僅僅把它當作了一部描寫所謂愛情悲劇的具有極高藝術價值的長篇經典小說。
但不能說這一切沒有意義,只是我還不能知道我當時的種種偏愛意味著什麼。也許是為了增添我對人性中純真一面的追求,也許是更加重我對現代社會幾乎不可能再有的純潔愛情的嚮往,因此並沒讓我看到和注意作者思想方面的東西,我的目光也就被限制在這裡,直接導致了後來我因對感情的強烈執著而能放棄一切的結局,仿佛我的考入大學是為了給我安排出一段動人的愛情故事從而品嘗一段痛苦的人生經歷最後把我拔向另一個思想高度而精心設計出來的。當那一天到來時,我明白了整個作品作者的真正用意,明白了怎樣看這部小說,明白了主人公只有寶玉,明白了那是人類命運來歷的真實再現,人活在世間都帶著自己不同的使命,完成這一使命的過程構成了人的一生。
讓我把話題再回到我的大學現實生活,將我自己的主線接上。我的體質並沒有因校園如詩如畫的風景和文學專業帶給我的閒適而有所改變,不知是否因熱帶濕熱的水土氣候帶來的影響,總之表面上能找到的原因便只有它。在大學裡我居然又多了嚴重的生理痛和慢性腸炎的折磨,仿佛我每一個人生階段都會增加一兩種要死不活的病給我的折磨,這也許可以算作我大學裡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吧。
也許考上這所大學實在太適合於幾乎天天中藥不曾斷過的我,大學裡的附屬醫院設有中醫,我住的女生宿舍樓旁又正好有交一定錢就可以自行使用的煎藥房,才得以讓我的生活正常運轉,但不管怎樣調理,也見效不大。生理痛嚴重到必須靠吃止痛片或上醫院打止痛針方能挺過去的程度,並且總伴隨又吐又瀉,雙腿常因氣血不調,脈路不通,但不管怎樣通過各種精密儀器化驗診斷也查不出原因所在,而中醫學院的名醫給我開的藥方雖見一定成效,卻由於路途太遠,又需要自己掏錢,總是堅持不了多久便作罷了。往往一個療程下來,我就不願再去,加上腸炎和不斷的風寒熱感,又常使我顧此失彼,我的飲食也變得萬分小心,臉色從來都是蒼白的,步伐永遠在別人眼裡具有一種不緊不慢、從容沉靜的的自然態度,為此常被人戲稱我有一種病態美。這大概得歸功於長年服用中藥給我帶來的這副病態美的樣子和那張白晰得有些遭人妒嫉的臉,但我從不化妝,也不好追趕時尚,穿著十分樸素,直到大學畢業都是色彩不招眼的藍白灰色調為主,除去家境的貧困也與我因身體造成的煩憂鬱悶的情緒有直接的關係。在我平靜的生活裡,常有率直膽大的愛情表白者並一口斷定我是中文系的女生,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曾因此感受過旁人妒嫉的目光,我那在大學裡與我要好的高中同學常取笑我「天生麗質難自棄」,每聽到類似事件的發生,都會被她們笑彎了腰。
我的生活節奏可以十分緩慢,實在因為文學專業太適合我的身體,我可以在這個象牙塔中的象牙塔逃避現實的醜惡一面,可以獨來獨往選擇自己喜歡的書籍整日泡在圖書館或晚上自習獨自坐在公共階梯教室的最後幾排。我可以完全不理會大學校園的各種沙龍聚會,那種華而不實的高淡闊論實在不適合我。漂亮女生常常掛在嘴邊,追逐的那些自由、開放、善於言辭辯論,看似風華正茂,才智逼人的男生姣姣者仿佛與我毫無關係,我實在不熱衷那種狂熱的潮流,實在無法「跟著感覺走」趕上時代的腳步,也欣賞不了女性的過於大膽和開放。
相反受專業的影響,那種傳統的淡泊名利、超然世俗之外,富於智慧又能謙遜有禮、不驕不燥、臨危不驚、榮辱不動的氣質才能將我打動,所以對於那些對我一目傾心突如其來的追求者,我常常讓對方望而卻步。
看起來我有些過於冷漠,然而內心深處,我渴望的是精神上的完美,絕不肯輕易為了解脫寂寞而付出自己十分珍惜的感情,不敢傷害他人也不敢受到傷害,更不敢拿人生當兒戲。
我的這些思想有一回讓我的同班大學男生得知,嚇了一大跳,他們對我說:「你很有靈氣,不過總有一種讓人難以接受的意志和態度,一直也不知你竟有這樣的思想。他們斷言我今生一定在理想的幻滅中痛苦一輩子,尤其作為女性,過於聰慧敏感而富於超脫世俗的理想追求,一般結局都不太好,勸我現實一些為好。但我固執的認為,自己那尚不知身在何處的命運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白馬王子」一定在哪裡等著我,有一天我一定會碰上他,他一定誠實、善良、溫和有禮又志向高遠一定要能與我相敬如賓、白頭偕老。
我心中描繪的這個理想人物顯得極為不現實,所以由於自己忍受不了虛假和不負責任的愛情遊戲,也就不輕易跟著潮流接受別人的追求。當時大學裡十分崇尚只圖眼前不顧將來很自由很開放、很個性化的戀愛觀,這為我深深厭惡。當我清晰的回顧自己在愛情生活上走過的足跡時,我才恍然兒時的家庭背景對我的影響太大了,內心鬱結的那層因缺乏父母關愛而埋怨父母沒有對我盡到責任的心其實一直沒有放下,所以我對感情便渴求真心的付出,並要求對方盡到責任。
回過頭來看自己當時對待愛情的觀念,有小時自己追求傳統意境和渴望真誠、友善、責任的東西在裡面,又有把握不住的不安摻雜其中,感情上若出現任何的不純都會將我置於死地。事實上兒時造成的心境將我推到了這一步,當我正值青春年華,走到了一生中十分關鍵的年齡時,該怎樣基由這一人皆有之的人生階段進一步培養我應有的戀愛觀、人生觀,從而安排我的下一段感情生活也就變得十分自然,也不會走錯一步。我人生這台戲該怎樣演,其實早已成定局,所以我大學時看什麼書,珍重哪方面,碰到什麼人和事也就不奇怪了。
我的心嚮往什麼、追求什麼,大學時代的我很順利的就會碰到什麼,我的大學四年除了身體帶給我一種疲憊無奈的煩惱之外,表面上看似獨來獨往的我卻並不象兒時那樣感受被人忽視、孤苦寂寞。相反,我還要感謝當時那折磨得我無可奈何何的病,因為這病,使我得到了一同來到這個城市讀大學的高中同學的熱情關懷和精心照顧,高中時代未曾明白被我忽略的許多東西也漸漸明白過來。
這些老同學讓我看到了人世間人性中美麗的一面,讓我懂得人與人之間自然和諧的互助互愛與對他人的過失的包容。讓我體驗到自己忍受痛苦還能關心他人的並因此而獲得真正幸福快樂、獲得真正友情的另一番人生感受。雖然那時尚弄不清他們身上的這種看似簡單又十分自然平和、謙遜有禮的處世態度與氣質是來源於中國傳統的儒道文化,卻總覺得他們身上散發一種能觸動我內心,能讓我引起深深共鳴的極具魅力的東西。尤其想不到的是給我帶來最大影響的是當年高中時代我最不以為然的那些在我眼中過於洒脫浪漫,不求上進、不務正業的同班同學,而我的初戀男友就是他們當中的一個。
也許一切緣於我們彼此來到了同一個陌生的城市,彼此考入的大學雖不盡相同,但相隔不遠,周末免不了會有老同學的聚會,大家知道我常因病中藥不斷,十分擔心。雖然高中時彼此很少來往,甚至沒有多少機會說過話,雖然在我心裡對他們有誤會而不太想接近他們,但他們本性善良的一面卻是我不曾知道的。由於他們對我的惦記,一到周末,女同學就硬把我拽出去,擔心我再這樣只知道悶頭看小說不出去散散心、說說話,不愛外出遊玩的生活會將我變成真正的現代林黛玉,實在推託不了,也就隨著他們去了。慢慢的隨著跟他們出去一同郊遊、聚會的機會漸增多,居然讓我發現了他們身上的許多優點,改變了我對他們的看法。
不知是否因我年齡最小,身量也最為弱小,加上身體極易疲勞,他們把我當小妹妹一樣萬般憐愛,大家在一起如同一個和諧溫馨的大家庭,他們仿佛成了對我百般疼愛的哥哥和姐姐,性格都十分豁達、開朗,對我是無微不至的精心照顧。碰上我發燒在床,女同學打飯、洗衣、煎藥、打開水通通包在身上,若在周末聽說我高燒不退,他們便很快來到我身邊,將我急送往市裡醫院就診,這一切都深深的觸動我的心,敲擊著我那仿佛早已沉睡的心靈,那種心底渴望已久的家的溫暖,那種我幼兒時代沒能得到的應由父母和自己的兄長給我的愛。我仿佛有生以來頭一次懂得被人關愛,被人如此愛惜是這般幸福。在我心緒不好、悶悶不樂的時候,他們會說許多幽默的話語,會你一句我一句的彼此回憶他們過去發生過的一些有趣的成長中的故事,有童年時代的,也有高中時代的,我常常被逗得笑疼了肚子直喊饒命,想像不到他們的童年居然常在一起,居然如此可愛貪玩兒。不管他們再怎麼說由於太貪玩兒沒能考上本科大學,我已一點也不會再存有偏見,當我說起自己曾有過的對他們的誤會,把他們嚇了一跳,並幽默的對我說:「你可是我們心目中清純可愛、冰雪聰明,好像沒受過也不應該受半點委屈的小妹妹。」完了一本正經的逗我說今後一定注意形像,改邪歸正。
我的生活因為他們充滿了笑聲,我實在幸福得無法形容,仿佛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公主,我大學時代每到生日,他們都會為我準備好並陪我慶祝度過。跟他們在一起,我常常被他們彼此的信任、幫助、不計得失的付出而感動,無論是誰遇到問題,一定彼此關心、問候、鼓勵。從他們身上,我學會了怎樣關心他人,怎樣在自己痛苦時還能惦記他人,怎樣包容他人的缺點,怎樣在他人失落時鼓勵、支持、給予自信,任何困難與不快都會因此而迅速消失。他們這種友情的力量讓我明白了他們性格開朗的其中一個緣由便是這份難得的無私的友情,雖然那時我還並不知道他們這份特殊的牢固而持久的友情從根本上來自哪裡。
我慶幸自己能走近他們,改變了我的心境,找到了人世間美麗善良的東西。自小造成的偏見與自我封閉漸漸的被改變著,仿佛久積心裡的一座冰山被化掉了,孤獨、無依無靠的感覺漸漸消失,他們成了我心目中無人可代的最親最值得信賴的人。
我的初戀就是這樣自然而然的開始的,他是所有男同學中最不善言辭的一個,卻讓我感到他身上有一種大智若愚的自然態度,極有教養,做事也有板有眼,很有分寸,卻從不傲慢,這使我常常留戀。常想他那種自信而沉穩,萬事胸有成竹卻不好表現自己的從容與樸實究竟來自哪裡,儘管他考上的是專科院校,念的是商科,卻仿佛正是我想像中的理想人物具有的氣質,因而我選擇了他。
他雖不善言辭,卻喜歡唱歌,歌聲淳厚而富於感情,我常常能看到他不易覺察的淚光和那份對我萬般憐愛的心。兒時母親帶給我的唯一美麗的記憶仿佛是人生中暗藏的伏筆,我內心因此產生的共鳴使他在我心中的份量越來越重,我不知道那是否叫戀愛,他那份謙遜和對我十分珍重與愛惜總讓我感到他更象我的哥哥。直到我與他分手,記憶中好像我與他沒有過任何親昵行為,連牽手散步都沒有過,如今回想起來,真有些不可思議,如果不是後來知道了他十分敬重儒家學說,身體力行的實踐著,我至今也會對他的定力表示詫異。也許正是這種說不清的不可捉摸的距離感加上他總是很忙,我內心由於擺脫不了兒時的陰影而心懷恐懼和不安。
由於他埋藏不住的才華與沉穩的性格,加上他樂於助人不求回報的品質和他那副高大標準的身材,使他不但受到系裡的重用,還漸漸成了學校的得力學生幹部,居然又在我與他相戀的那段日子漸漸演變成了他們學校學生傾慕追逐的對像,內心的不安與天生的自卑使我無法與他冷靜的相處,常常任性的責備他,甚至懷疑他,一氣之下乾脆不理他,給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現在想起來,我也許當他是哥哥那一面更為重一些,我太怕失去他,太怕因此而失去這份從未有過的被人疼愛的感覺,太怕重新回到兒時那種被人忽視的處境,因此變得過於敏感而無理取鬧,最終使我失去理智提出分手,便不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使這段並不太長的但卻是我記憶中最純潔的初戀結束了。
然而我一生中最為內疚的恐怕就是這件事情,他為此痛苦了很長時間,他後來遇到的女孩兒沒有一個能令他動心,他雖不善言辭表達,表面從容的態度依舊,卻學會了抽菸,在我離開他及所有的老同學往北方而去又再返回他們身邊時,他們直言不諱的將他的真實情況告訴了我。他依舊心裡只有我,從來沒有變過,還是隻身一人,雖然口裡從不主動提起我,但只要聽到我在北方不好的消息,他就悶悶的抽菸不語。在商業大廈工作常常出差,總是風塵僕僕,多少漂亮女孩的追求都被他婉言拒絕。當我知道這一切時,不由一陣內疚,過去的事早已過去,物是人非,無法再回頭,我也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如果有來生,我再還他。
那時,我跟許許多多人一樣,感到人生的許多無奈,身不由己,但其實是由我今生的早已定下的使命造成的這一看似並不如意或讓人感慨,有些遺憾的結局。所以人生有許多東西是不由人情感上想像的那樣去走,也不會由人主觀上的意願而改變。不過想來那時,真正付出感情的應該是他而不是我。雖然我當時很傷心,又因傷心而對自己的身體自抱自棄,實是我嚴重自卑憎恨自己百無用處身心極度疲勞不敢相信自己能有幸福的放棄,那種想擁有又不敢擁有的複雜心態依舊逃脫不了兒時的陰影,所以我後來寧願與他們保持著那份珍貴的友情而不肯再涉及這種極易受到傷害的戀愛關係。
誰也不會看到,這件事對我意味著什麼,我與他的戀情為何結束得如此莫名其妙,只有今天我才恍然從夢中驚醒,那是導向我另一段必成的愛情,把我推向北方,沿著我既定的人生路線走下去的一個不得不出現的人生經歷。而我那份珍貴的老同學給我的友情卻永遠的被我珍藏於心,我一直因為他們的存在而不再象過去那樣感到空空蕩蕩無所寄託,仿佛他們成了我遇到挫折時的堅強後盾。即使我感情生活再為不幸,他們對我的那份呵護與關愛,已足以讓我感到那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儘管當時我還意識不到,我碰到的這些老同學有多麼難能可貴、多麼與眾不同,我將來的命運已經在此時埋下了伏筆,註定我將再次回到他們身邊,由他們引發了我對傳統文化的反思從而走上了修煉的道路。
小說:緣歸何處(四)
小說:緣歸何處(四) xiongxm 周六, 03/12/2005 - 01:26 【正見網2005年03月12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踏上旅途、巧遇生命的另一半
初戀的挫折深深刺痛著我,它一度使我對自己能擁有幸福的感情生活,能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失去了信心,換句話說,是我對自己沒了信心。大學二年級結束的那一年暑假,我沒有象以前那樣馬上回家,感情上的挫折使我意識到自己真的也許適合於一個人生活,兒時的夢想開始浮現在我的腦海,在我感到人生有些把握不住航向時,我想起了少年時代一度為了考大學放棄的服裝藝術的追求。
我沒有想到,我會因為感情上的挫折重新尋找自己兒時的夢想,為了實現這一夢想,一向因身體之累而不便出遠門,別人提旅遊馬上強調既花錢又遭罪的我居然毫不畏懼的毅然踏上了旅途,這番決心和勇氣絕不亞於當年考大學。
那時我媽媽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正在深圳辦公司,忙著她的生意,我早就知道她有一個老同學在南京是個業餘服裝設計師,曾在上海業餘服裝設計比賽多次獲獎,我姨穿的許多衣服,都是她設計並親自縫製的,傳統的蘊味十足,如出名家之手,據說是自學成才,令我佩服。早就想見見她的這位同學,一直沒能成行,當我決心已下將這一想法告訴小姨時,她十分支持我,馬上幫我聯繫好,並給我寄來了旅途的費用。
這時,我不得不提到我那位其實幾乎陪伴了我四年大學生活的哥哥。
說起來真的不可思議,一直我也弄不清我與哥哥因何總是形同路人又總在一起,除了小時候給我造成的壓力與心靈上好似沒有兄長的寂寞,我真的不知為何他總會伴隨在我的身邊,關鍵時刻就干涉一下。我敘述自己的大學生活直到寫到這裡,絲毫也沒涉及到他,並非我將他遺忘,事實上他從北大畢業時我正好高中畢業,我考入這所大學他也恰好被分配在這裡當老師,巧得實在沒法形容,在外人看來這個結果實在讓人羨慕,使我第一次遠離家鄉父母時還能有哥哥在身邊照顧我。然而准能想像得到,整整四年,除了每年那有數的幾個節假日,他會跑到我的宿舍找我跟他一起吃頓飯外,我與他就感覺象毫無關係的人,我也很少主動找他,偶爾在路上碰到也就彼此點個頭便了事,說他是誰,我回答同學是哥哥時,她們都會吃驚的瞪著我,仿佛我是個怪物似的,對這樣一件誰都認為的天大幸福之事,我居然如此輕描淡寫。如今想想真的恐怕除了我自己沒太在意甚至覺得十分自然,天下大概很難找出這樣的兄妹關係。
我真的習慣了,他在與不在我身邊我都不覺有什麼區別,他若來找我吃飯,彼此在一起竟無話可說,等同受罪。所以我根本想不到他在我的大學生活的這四年,留下了什麼值得回憶的東西,直至寫到了這裡,他的作用才真正顯露出來,我才提到了他。
我的這個當時看似沒有在我人生經歷中留下多少故事的仿佛關係不大的哥哥怎麼可能偶然出現在我的人生舞台上,怎麼可能這麼巧偏偏在大學時安置在我的身邊而又不起任何作用呢?事實上,當我走到馬上要踏上旅途的這個關鍵時刻,我哥哥的干涉證明了他在我的人生道路上起到了他應該起到的作用。哥哥是為我而來的。
我的這個哥哥在我面前有時比我父母還要愛干涉我,在心理上我是有些怕他的,我考入大學除了自己的努力外也與哥哥每年大學一放假回來給我補了不少課,輔導我不紮實的數學課程有關。儘管當時被他罵得幾乎想一賭氣不用他管,可考入大學的願望使我強忍當時認為的屈辱,不管被他罵我怎樣笨,罵得連我父親都聽不下去開口為我說話強調身體,因常吃各種藥物腦子不能跟他相比,要有點耐心。我對這些都可以忍了,我那對我遲鈍的腦子忍無可忍的哥哥只好一邊氣得肚子鼓鼓的,一邊輔導我的數學課程,所以我能考入大學他也是作用不小,不過我因此總有些怕他。平時盡可以不理會他,可我要出遠門,又常身體出毛病,離不開中藥的調理,不向他匯報我的去向,他定不會放過我。
所以我把想法和決定告訴了他,他的反應在我預料之中,怪我不早跟他說,怪我姨怎麼也如此熱心,一百個不高興,那意思一個女孩出遠門,社會這麼亂就很不放心,加上我這令人擔心的身體。
我真被他當時那顧慮重重的樣子嚇了一跳,看得出來,他很擔心和在意我,甚至有要陪我前去的架勢又仿佛無法抽身十分為難的樣子。沒想到他被我難住了,愁眉不展,我突然有些不忍心,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我答應他找找別人問問看,有沒有這麼巧跟我同路的,我與他們搭伴一起去。他於是讓我趕緊問問看。
回到宿舍跟我法律系的老同學一說,她馬上大呼:「你算有福,我們系裡有三個女生馬上要訂票去旅遊,正好有一目的地是南京,不過要先往杭州。」
就這樣因為哥哥的強烈擔憂,我這麼巧碰到了三個能陪我到南京的法律系的女生,而且再晚一天恐怕都來不及。
多一個同伴她們三個自然也十分樂意,第二天就連同我的票一塊訂好,只等著出門了。我的命運就因為巧在跟了這三位女生到了並非計劃中要去的杭州而發生了誰也預料不到的事情。
儘管我目的地是南京,卻不得不陪著她們先奔杭州而去,從那時起,接下來的故事由一連串一環扣一環的巧合組成,一步出差我就不可能實現父親當年找人為我算卦而得到的預測結果。即使是當時的我,也為自己的那一次旅途發生的事感到驚奇,仿佛自己的每一步都是有人為我作的精心設計。
火車的行程大約三十六個小時,我帶上各種平時需用的藥物,跟著她們三位登上了前往杭州的火車,上了火車坐下時我才意外的發現我的座位與他們三個正好分開在另一邊,隔著人行道,所幸與他們並排,她們三個坐在另一邊也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自己親自隨意從中抽拿的號碼,恐怕我真會多心了。本來我也不善長與不熟悉的人相處,也沒打算彼此能關係有多好,我是為了讓哥哥放心不得已做的決定。這樣一來倒十分合我心意,一路上我旁邊及對面的人不停的更換,仿佛只有我要走到目的地似的。她們三個也在開始時不停的說笑著,我倒一個人落得清靜。
儘管平時一向習慣於被人照顧,這次卻意外的特別精神,仿佛感覺不到太勞累也很少發困,相反那本來看似活潑健康充滿朝氣,剛開始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她們三個卻漸漸熬不過長途的勞累,變成了三位粗心、好睏、動不動就暈車的小姐。我驚訝自己半點這樣的反應也沒有,老同學和哥哥原指望她們能照顧我,看來我是沒有這個福分,也不需要了。
我因為不暈車,食慾也非常好,看著她們一個個吐得不象樣東倒西歪支持不下去的樣子,我主動承擔起了看護行李的任務。當時火車沿途治安十分恐怖,偷竊、搶劫都是司空見慣的,為了行李的安全,每到一站停車下一批旅客,我都會緊緊盯住我們那堆架上的行李。看著她們那疲乏不堪、支不開眼睛的樣子我不禁有些樂了,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怎麼表現得如此超常,半點困意也沒有,想睡也睡不著。
離到杭州還剩大概八個小時左右的時候,我的對面換成了一位五十多歲的穿戴整齊的老太太,傍晚時分吃過飯,她絲毫睡意也沒有,見我長得瘦弱又一副學生打扮,用十分慈愛的目光看著我,笑著問我到哪去。我告訴她暑假沒事兒到杭州旅遊,並指指旁邊困得東倒西歪的同伴。她有些吃驚的看著我,見我們四個全是女孩子,一下變得很擔心,有些著急的樣子,因為火車到達杭州時正好是午夜二點多,黑乎乎的半夜,幾個女學生下了火車萬一碰上壞人,碰上流氓把我們幾個騙了,那可太可怕了。她立即從包裡拿出一個舊信封告訴我她兒子正在杭州西湖邊上不遠處的浙江大學念書,因實習並沒回家,讓我拿著她寫給我的地址去找她兒子幫助我們幾個女孩子住進大學裡的賓館,既便宜又方便游西湖景致。
我十分感激這位好心的老太太,把地址放進包裡,準備下了火車跟幾位同伴商量,如果她們不反對,就按地址找到那所大學,不用麻煩老太太的兒子,自己去學校賓館聯繫。
沒多久,老太太起身下車,又叮囑了我一番,這時離到杭州還有二個小時左右,我更是睡不著了,有些緊張半夜下車不知會碰到什麼事,更怕自己睡著了會錯過或行李被盜,一邊又想著剛才的那位老太太,自己出門真的挺順利,盡碰上好人。如今想起來那位好心的老太太仿佛就像特意為我半道上的車,是沖我而來的,完成她將我引向浙江大學的使命也就走了。
火車終於停在了杭州火車站,我的那三位同伴依然睡眼朦朧,稀裡糊塗的好像還在夢中,其中一個叫張革的情況較好,把另外兩個叫了起來。這兩上女孩兒由於暈車太重,一直噁心想吐,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兩腿發軟頭髮暈,儘快找地方住下休息也就成了首要任務。但是找什麼地方住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昂貴的飯店賓館近在眼前,但對我們這些窮學生來說無法考慮,天又一片漆黑,前來拉客住店的人一個個長得賊頭滑腦的,不敢相信。我便拿出老太太交給我的地址把想法告訴了她們,路雖遠一些,但安全和便宜這兩個好處吸引了大家,又急於離開魚龍混雜半夜裡更是亂鬨鬨的火車站,怕被那恐怖的人販子給盯上,也就一致同意了。
就這樣我們一行四人互相扶持按著老太太寫的地址等到早上四點登上了第一班公共汽車倒了好幾次車才勉強來到了離浙江大學還有一站地的地方下了車,拎著大大小小的行李,那兩位嚴重暈車的小姐實在走不動了,看到眼前有一個小賓館就迫不及待的走了進去,她倆兒倒在沙發上,一步也不願再走,臉色發青,我和張革只好去問接待處的服務員,結果一問一天二十多元人民幣,對現在的人來說也許不算什麼,但對那時的我們來說就太貴了,實在住不起。於是我與張革讓她倆呆在那看著行李、忍著餓走到了浙大校門前,順利的找到了設在校外附近的學校賓館,心一下輕鬆了下來,以為可以馬上辦理手續有個安頓落腳的地方了。
結果一問,才知道並不象自己的大學賓館是對外開放的,必須該校學生出示學生證並證明我們是學生的親朋好友才能入住該校賓館。價錢一天七元人民幣,實在很便宜,況且那兩位同伴還在那個私人小賓館等我倆的消息,事不宜遲。我們兩人只好硬著頭皮再次跨入校門,按著地址邊問邊找好不容易到了老太太兒子的宿舍樓,上樓來到門前,結果門上貼了一張字條告訴已經搬到別的地方,留下了宿舍樓號及房門號。
我與張革出於無奈,只好再去尋找,儘管兩條腿累得快走不動了,在沒有選擇的時候人就會變得專一而堅強,我們誰也沒有時間去喊累,咬牙堅持再次找到那間宿舍時,門卻開著。正高興時,卻發現裡邊一個人也沒有,我和張革只好等在門外,估計早上出去鍛鍊或打早飯去了。
事情就是這樣湊巧,如果我真的找到了那位老太太的兒子,我的生命都將改變,但無論我與張革怎樣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一個人影兒,便有些心急有些按捺不住了,肚子也空空的,同時惦記那兩位暈乎乎不知會不會有什麼事兒的同伴,正尋思放棄,抽身要離開的時候,一個男生走到了我們跟前,問我們在這兒站了好長時間不知是要找誰有什麼事兒。當我把前前後後的原委告訴他時,他馬上說這事簡單,他可以幫忙。隨後他讓我們等著,自己回屋去取學生證去了,我和張革這才總算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我到最後也沒見到那位老太太的兒子,卻碰到了主動幫忙的好心人。那位男生再出來時,卻多了一位同伴,長得瘦高,有些憨厚可親又略帶些許不易察覺的因自信而透露出來的傲氣。他就是我後來的戀人,今天的丈夫。我的命運走到這裡,終於把兩個幾乎不可能有機會認識的分別在兩地大學的學生,牽到了一起,接上了這根誰也看不見的也許千年輪迴轉至今生才得以了卻的姻緣線。
這番苦尋住處的過程仿佛是有人巧妙的把我領到了他的跟前。當然我後來才從他口中得知當年我站在那裡等老太太的兒子時,他就注意到了我,一副柔弱病態又讓人憐愛的樣子,好似與我曾經相識卻又想不起來。他出去打早飯吃完再回來見我還沒走就估計有什麼為難的事才叫人去問的我,如果我與他不再見面,也許我一輩子都以為那位出來問我的男生才是主動幫助我的人呢。所以知道這段故事的人誰都要因為我與他幾經周折才能碰到一起的巧遇而感嘆這段意想不到的天合之作的愛情故事。不過當時,我的腦子只想著找住處,只是滿心歡喜終於碰到了好心人,絲毫也想不到幫助我的人會是他,更注意不到他曾那樣看視過我的目光。
他叫竹天,一同回到那個私人賓館來到那兩位等得心急如火的同伴身邊時,她倆兒已怨聲不斷。竹天看到我們四人那副走不動的樣子,二話沒說,一把搶過所有的大件行李扛在肩上、背在身上、提在手上,領著我們再次來到浙大賓館,放下行李馬上替我們辦好入住手續,而他的那位室友叫張軍的則兩袖清風的只是邊走邊與我們四個女孩說話,略帶些許滑頭的感覺,我十分奇怪他為何一點忙都不幫,不由稍稍替竹天叫苦,心疼他一個人扛了這麼多東西,走了一站地。
應該說竹天的這一舉動深深的打動了我,我為他主動、率直幫助人的行為而感動不已,雖然表面上我什麼也沒說,也不可能讓人看出我內心的這些細微的波動。
如果不是竹天把謎底告訴我,我斷難理解為何主動出來問話的男生反而不如後來陪他一起出來的竹天肯出手相助。但不管怎樣,竹天當時真的給我留下了憨厚、直率、熱心助人的印象。
但這也僅僅是對他能如此幫助陌生人的為人表示了內心的讚嘆,初次見面,又有求於人,我內心實在是不安的成分更多一些,對於陌生人給我的幫助,我向來不敢過分奢求,適可而止知趣為上一直是我處世為人的特點,因此我希望能儘量減少給竹天帶來麻煩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當然這和自己走過的人生際遇密不可分,要強的心理和實際上身體的虛弱帶來的不可避免的給人造成的拖累,給父母哥哥及朋友同學帶來的麻煩這之間的矛盾,造成了我無法擺脫的精神壓力。那種渴求自立、渴求從自卑的心理中走出來而又不能的無奈,造成了我有意無意的迴避他人的幫助以求減輕心理負擔的這種心態無時無刻不體現在我的生活中。我與他人不善於言語上的交流的障礙也總讓我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這些都是當時的我覺察不到也擺脫不了,生命中有意給我磨鍊成的心理特點。
有了落腳之地,我自然對竹天兩人的幫助心存感激,但向來不會客套的我除了幾句謝謝之外,便不再有太多的令人滿意的表現了。我只是一味的希望少給他倆添麻煩,火車途中那反常的身體狀態也隨之消失,我又恢復到原來的樣子,開始感到十分的疲乏,然而肚中早空無一物這成了首要問題,我不得不硬挺著任由竹天領著大家到學校附近的小飯店吃過早飯又再送我們回到住處。我那三位同伴尤其是暈車嚴重的那兩位,吃過早飯後表現出來的精神狀態簡直判若兩人,快活得如同剛從籠中被放出來的小鳥兒,興奮好奇。與竹天兩人有說有笑,我則連開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很累,不知為甚麼,竹天話也不算多,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好像有些不太在意我們說話。生怕讓人誤會和笑話我們的言行舉止,招人背後恥笑,我恨不得馬上回到住處趕緊睡上一覺,也許是竹天注意到了我睏倦的神情,送我們回屋建議好好休息一個上午,午飯後他們再來領我們游靈隱寺。
原來竹天學的是建築專業暑假沒有回家,是為了到山西太原一帶考察實習,正好再過兩天就要出發了。沒想到碰上了我們趕巧幫了個忙,趁這兩天沒什麼事兒,義務為我們當一把導遊。她們三個自然滿心歡喜,一點客氣都沒有就接受了竹天的好意,所謂好意難違盛情難卻我雖不便推託,心裡卻連連叫苦:這回欠下的人情恐怕還不了了。我也只好默不作聲。
大家趕緊洗了個澡,旅途的污垢與精神上的緊張終於得到暫時的解脫,想到下午馬上可以輕鬆自在的游游杭州靈隱寺,她們三個女孩兒興奮得居然有些睡不著覺。隨著約定時間的臨近,她們早早換好漂亮的裙子,只待竹天兩人一來就要立即出發了,我則有些不太想去,不由心下遲緩,依舊換上平時穿舊了的自己縫製的棉布連衣裙,心想著等竹天來了說明一下自己不想去的理由,然後趁她們不在靜靜的睡上一大覺。
不料竹天來得有些早,我剛把頭洗完正用毛巾使勁兒擦頭髮上的水,見他進來來不及躲避,碰上竹天直視我的目光,趕忙扭過頭去,邊將頭髮照舊中分順兩邊垂下待干,邊招呼他先坐下。 我永遠也不會想到我那刻意不引人注目的舊衣裙和剛才梳頭時的神態深深的觸動了他,那一瞬間,他對自己說:「眼前這個女孩兒的打扮神情舉止,好像我早就見過,怎麼如此熟悉。」
他當然不會將這些真實的想法在那時就告訴我,只解釋了一句說張軍有事不來了,我也沒多問,將自己留下不去的意思說了,豈料那三位一個勁兒反對,說我實在太奇怪了。竹天見狀也來相勸:「人們常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況你又學的是文學專業,多少文人墨客在此留下了他們的足跡,豈有來到這裡錯過機會不好好領略一番的道理,再說你若不去,她們幾個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出去玩得也不安心,靈隱寺就在學校附近不算太遠,慢慢走也不趕時間,應該不會太累的。」
聽了這番好意相勸的話,我無可奈何的不再說什麼,出門在外真的身不由己。我既不可能在人前訴說自己如何體質虛弱不堪行走,也不可能告訴他我本意並非旅遊,目的地也並非杭州。心不在焉,再美的天堂在我眼裡也會變得可有可無,儘早到達南京,重拾兒時的夢想,退去因初戀的挫敗給我造成的心理上無法排遣的鬱悶和失落才是我的本願。他們哪裡明白我此時的心境呢。
因為頭疼,我吃了兩片藥,就隨他們出門去了。杭州那幾天正好趕上陰雨連綿的天氣,樓閣山林有如薄紗輕朧、若隱若現,我的心緒越發抑鬱難解。那象風濕病一樣隱隱作痛沉重難邁的雙腿更是讓我焦燥不安起來,再美的景致也難以入眼,又不敢打擾他人的興致,只能一路默默不語,等待趕緊結束這天的任務好早早回去躺下休息,盼望離開杭州前往南京的日子馬上到來。
怎奈路雖不遠,雨卻越下越大,誰也沒帶傘,也沒料到雨會大到要打傘的程度,回頭去取又不可能,只好來到路邊小賣鋪,一問價十元一把摺疊小傘,稍貴一些,眼見那三位女生猶豫半天不肯掏錢買下,我知道她們心裡一定在想買了不值回去行李裡又有。我只怕竹天在旁看了笑話,也不願耽誤時間,便跟張革兩人一人掏錢買了一把。竹天在一旁笑不作聲,我們四個女生便兩人用一把傘,竹天自己一個人冒著雨邊走邊跟我們說著話,大家於心不忍,於是她們三人乾脆擠一把傘,讓竹天陪我。不知為何他站在我身邊顯得特別高大,我不自覺有躲閃之意,也許是覺察到我的尷尬,雨稍變小,他便仍舊在我旁邊走,把傘讓給我一個人打著,不時問我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我也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答著。時間過去了很長一段,今天的我想起這個情景有些模糊,唯獨印象中記得他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你好像身體很弱,性格也不太開朗,平時應多注意鍛鍊身體,我冬天下雪的時候也堅持洗冷水澡,很少感冒。」我當時聽了略微怔了一下,沒說什麼,我一直也沒敢正視他的眼睛,但隱隱感到他的目光滿懷關切和擔憂。然而對一個陌生人我能具體解釋什麼呢。我只道他心腸好,並沒多想他的言語背後藏著怎樣一顆心。所以當那天傍晚回到住處時,他邀請我們參加他們學校晚上的音樂會,我沒有想到他是為了讓我心情舒暢特意為了我而開的口,想到他累了一天陪我們,又非熟人朋友,不願再給他添麻煩,同時擔心他僅僅出於禮貌我們卻如此不知趣,得寸進尺,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我自身又急於得到休息,所以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了。回頭發現那三個不解的瞪著我,我才發覺自己有些過分,忙改口說:「我真的累了,想早些休息,你們若有興趣,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好了。」誰知她們經我提醒也好像覺得累了似的,就都沒去參加音樂會,不過等竹天一走,她們三個立刻圍攻我,怪我掃了她們的興。我辯解道:「我說自己不去,又沒說讓你們不去倒怪起我來。」她們三人立即拿我取笑:「你不去,豈不是太讓竹天失望了。」「可不是,你可是主要人物,靈隱寺那位算命先生怎麼說來著,你該不會忘了吧,人家特意請你,我們幾個不過湊湊熱鬧罷了。」「你們發現沒有,竹天一整天眼光沒離開過她」「對呀,你要不去,竹天豈不是很沒意思,索性我們也就知趣不去了。」這三個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拿我打趣完了都個自洗澡去了。
我沒有介意她們的話,靜靜的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回憶起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不可思議的經歷:
到達靈隱寺時雨已停了。
儘管我無心留意周圍如詩如畫的水墨畫般的風景,也不曾想靈隱寺會引起我多大的興致,可當我跨入大雄寶殿時,頓時被眼前那高大而金壁輝煌的佛像震住了,這絕不僅僅是藝術造像本身具有多大的藝術魅力,而是站在佛像前,讓我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幾乎不由自主的要跪倒在這種莊嚴神聖的力量面前,這種感覺把我嚇住了,我不得不立即轉身跑出殿外,默想許久竟然抑制不住自己不知哪來的衝動,買了一把香點燃,閉上眼睛,對著佛像,十分嚴肅而又虔誠的拜了幾拜,心中默默的許了個願:請求尊貴的佛,帶我找到真正屬於我的家,讓我那顆沒有歸宿的心找到歸宿。之後便把香投入那金色的大香爐。怕別人窺視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等不及同伴隨而轉身飛跑出靈隱寺的大門,竹天正好站在門外不遠處等著(他沒有進去),抬頭見我跑得急氣喘吁吁的樣子感到有些奇怪,沖我笑了笑:「你怎麼這麼快就跑出來了,她們三個呢?」不知為甚麼,竹天臉上那份關切的表情讓我覺得十分親切,他的微笑讓我感到好像多少年前他就一直站在這裡等著我,是認識了很久很久的親人,聽見他的問話,我極力掩飾內心的波動,迴避他的目光,使自己儘量平靜下來說道:「我有些累了。」
他遲疑了一下,好像有話對我說卻沒能說出來,回頭沖人買了幾個紀念品遞給了我一個,那三個女孩也有說有笑的出來了。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接觸佛教寺院,那份神秘、莊嚴、神聖之感始終揮之不去,那時的我沒有清晰的有神或是無神的思考,有意無意的總讓自己迴避這種誰也得不到結論的複雜問題,怕被人笑話自己怎麼一個堂堂的大學生會如此迷信愚昧而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剛才那真實而不可思議的感受,我甚至一直把農村那跳大神等亂七八糟聽說的嚇人的低靈附體等現象與西方宗教的神、東方修煉的佛、道都統統混為一談,而自己從來也沒有真正翻看過一本經書或真正接觸過一個修煉的僧人道士。總之,在我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固定觀念裡,接觸這些東西就等於搞封建迷信,是對自己的侮辱,所以這之前我從不跨入寺院一步,哪裡想到佛法那博大精深的內涵和修煉者走了一條更快更捷徑的直接探索生命、天地宇宙奧秘的更高的科學之路。
因此我當時無法理解為何和尚會對看似沒有生命的人世間塑造的神像頂禮膜拜,更不會問自己為何念經打坐就能讓高僧達到超常的智慧,雖然修煉人的這些故事流傳千古,我也不會動腦去問自己他們那能通曉天文地理,看透宇宙天機、人世興衰的本事從何而來,又為何擁有至高智慧的修煉者會信神拜像,這之間的矛盾我連想都不去想,更不要說讓我接受牛盾,愛因斯坦這樣的偉大科學家最後走入宗教是因為他們最後發現宗教聖經裡說的一切是真正的科學,超常的科學。偉大的神具有常人永遠無法想像的智慧和能力。對牛頓告訴人們神造的宇宙天體,神給的這些星球不停旋轉的力量這一驚人之語,我一直接受早已定下的論斷,認為他們可能一時糊塗,我真為自己當時那簡單而不多想一下的腦子而感到後怕。可那一點點的觀念差別,就把我擋住了,所以我實在理解不了也解釋不了自己在靈隱寺那種從來沒有過的感受也就無法跟竹天多說什麼。
出了靈隱寺,還去了什麼地方,我幾乎沒了印象,竹天與她們三個談了些什麼我也沒有入耳,只是默默的走著,直到我們抽身往回走,又再次經過靈隱寺時,被一個算命先生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這位姑娘,見你生的眉清目秀,相貌不凡,可否把你生辰八字告訴我。」見我被嚇一跳,竹天上前支開了他,奇怪的是,他一直不離開,跟著我們走,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不停的說我不是普通人之相,將來定遠走高飛,還指著竹天說與我有前世姻緣,有夫妻之相、今生緣份不淺。把我說得又驚又羞,漲紅了臉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加快腳步幾乎要跑了起來,只聽竹天生氣的擋住了他:「不用這樣賣口舌來賺錢吧。」誰知那位算命先生不氣不惱的嘆了口氣:「我絕不收這位姑娘一分錢……」然後便打住不再追了過來。
我的心還在緊張的跳著,實在不明白那人為何只盯著我一個人不放,若為了賺錢為何我的那三位同伴他卻視而不見,還要連帶上竹天,實在丟死人了。我邊想邊走,腦子一團亂麻,忘記了早已走得麻木的雙腿,腳步竟然一點也沒變慢,只顧一個人往前走,仿佛怕又有誰纏住我不放似的。竹天他們連忙把我叫住說人早已走了,我才回過神來放慢腳步,幸虧天漸漸黑了起來掩飾了我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回去的路上我的話語更少,好長時間我才喘過氣來,更不要說注意竹天的反應。
如果不是我那三位同伴拿我好一陣打趣,我幾乎忘了一路上竹天儘管與她們有說有笑,眼光真的是一直沒有離開過我,但那又能說明什麼呢,即使他真的有意,萍水相逢,這種奢侈的浪漫愛情我斷然不能接受,那算命先生何苦拿我開這種玩笑。想到這裡,不由觸動內心深處那最脆弱的隱痛,想著前邊那不知走向何方的命運,想著走出象牙塔後不知又將寄身何處茫然無所終的情形,禁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悄悄的流下了眼淚……
第二天竹天照舊按預定時間領著我們游西湖的景致,文人墨客留下的詩詞足跡比比皆是,竹天無論問我什麼我都似神情恍惚的樣子,眼前的美景絲毫也打動不了我,無耐之下我乾脆答道:「其實我什麼都記不住,也不太懂,你問她們幾個吧。」也許我的話太冷漠不近人情,但自己全然不覺,我的心早飛向了南京,這個世界上是否會有人比我更不在乎眼前如此詩情畫意的西湖美景我無從得知,但我的冷漠卻刺痛了竹天。他後來告訴我,他仿佛碰了一鼻子的灰,看我一副冷漠清高難以接近的樣子,好不傷心,回去後怎麼也想不通,是哪裡得罪了我,心中陣陣失落。只好給我們留下他的通信地址後奔山西太原悵然而去。
我哪裡知道從他第一眼看見我時就已為我所動,他兩天為我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衝著我而來的。他的旁敲側擊的話語和試探,我居然絲毫沒有在意,我那顆飛往南京的心早已把我的靈性帶走,他話語的弦外之音我怎能聽得懂呢。更沒有想到他比我還在意那算命先生的話,為此還一路上偷偷注意我的表情。如果我稍稍用心一定不難明白為何自始至終都是竹天一個人在盡心盡力的為我們做了這些事情。可惜那時我無心多想,只當他是熱心助人而已。
隨著竹天的離開,兩天後我們也結束了杭州之旅奔往南京,這一連串離奇巧合的故事也就暫告一個段落,我在南京與同伴分手。然而那一年南京出奇的熱,我姨的同學家又十分擁擠,她的丈夫好像有些不高興,我又十分敏感,最終藉口忍受不了這樣的酷暑炎熱而匆匆學了些皮毛就離開南京回到自己的大學校園。
小說:緣歸何處(五)
小說:緣歸何處(五) xiongxm 周日, 03/13/2005 - 10:30 【正見網2005年03月13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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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美麗又苦澀相伴的愛情故事
回到學校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仿佛兒時的夢想終成了泡影,在我感慨人生不如意的同時,我一點也沒覺察到我生命的主線牢牢牽著我,兒時的夢想埋下的伏筆到了今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我生命的另一半很快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暑假結束,步入了大學三年級,也到了思考自己將要寫的畢業論文的時候了,由於自問沒有什麼創作的天賦,更不敢嘗試因創作必然帶來的身心上的全力付出,我選擇了文學評論,開始為自己的畢業論文收集材料,所以儘管此次出行沒有達到預想的結果,心中滿懷無奈之感,但很快也就將之淡忘,將心思轉到論文上去了,杭州的那段插曲和竹天的存在也漸漸拋在了腦後。
直到將近大三上半學期的期末考試,有一天路上碰見了法律系那三位女生,我突然憶起好像當時在南京與她們分手時,大家曾約好回校後要集體寫封感謝信給竹天的,眼看過去了大半個學期,也不知她們寫沒寫,也沒見她們來找我,想到是自己親自聯繫的又隨了竹天的熱心幫助,那個時候自己就因無力走路心不在焉造成的話語不多而恐怕給竹天許多的誤會,原本就不安的我更為不安了。我總不能這樣完事後一聲不吱,實在有些違背人之常情,很是失禮。想到這些悔恨不已,自己也太粗心了,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吃過午飯我立即跑到法律系女生宿舍問她們寫沒寫信,寫完的話告訴我一聲,我順便簽上名字。
誰知她們又象在浙大賓館時那樣直瞪著我,聲明早寄走了,把我數落了一番,對我的怠慢與失禮感到十分不解,讓我趕緊自己補上。
我心裡有一百個委屈此時也無人能為我辯解了,可我還是不明白,明明說好了集體寫的,怎麼她們把我給擱一邊兒了,這不明擺著讓我丟臉嗎,心裡不免憤憤不平起來。想當初要不是我一個人坐在火車的另一邊,又保持清醒碰上了那位老太太,又餓著肚子跑上跑下找人,大家才能住上又便宜又安全又方便旅遊的地方,完事兒了,一轉眼就把我忘了,讓我落下什麼名聲,這豈不是把我害慘了,居然還怪我怎麼這時才想起來,可見我平時相信自己的老同學慣了造成的依賴。我心中越想越不是味兒,又不能為這點小事與她們對質爭論,也許我當時說得有心,而她們聽錯了沒往心裡去,再回頭坐幾十個小時的火車,暈乎乎的恐怕早把約定忘了吧。這麼一想我倒樂了,只好趕緊坐下,拿起筆來,親自動手寫信答謝竹天兩人對我們的熱心幫助,禮貌上說了些希望他們有機會能過來旅遊的客套話,並為自己遲遲才寫信深表歉意,希望他們能原諒自己一時的疏忽,同時附上一盒月餅作為謝禮。
寄出後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似的倍感輕鬆,我長長嘆了一口氣,以為事情總算結束了。如果一切照約定進行,我只在她們寫好的信上籤上我的名字或許事情就真的結束了,當我責怪她們三個怎麼把說好的約定忘了的時候,我萬萬想不到這是我自己要走的路所決定的,偶然的事情實際上是不會有的,我根本無法逃避馬上就要來到的生命中早已定下的愛情。
不久收到竹天給我的回信,然而信中的內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沒有想到他會把我描繪成清高孤傲,難以接近的女孩子,對我不近人情的冷漠態度大為抱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並開玩笑似的說不會放過我的,有時間一定會來找我,讓我為自己的失禮作些補償。
看了他的信,知道他對我有很大的誤解,也看出來他很希望我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只好再次提筆,認真的將自己去杭州的原因、心態及自己自小因家庭原因和身體多病造成的對周遭事物缺乏應付能力,怕受到傷害,對前途命運的悲觀、對自信的缺乏、不善與人交流,感情的挫折等等一口氣寫完,也就相信竹天不會再責怪我誤會我,同時也能給他男子漢的尊嚴挽回一點面子。可是這個剖析自己的過程對我而言難過極了,我不得不幾次停筆將湧上的眼淚悄悄咽下,生怕寢室的同學看見了要拿我取笑。也許是竹天與我相隔遙遠,也許是想起了他那可親的笑容與他曾對我有過的關切之情。與生活上給我極大關照的老同學不同我就當他是可以信任的可以提筆毫無顧慮的傾訴內心真實心態的筆友,寫了這樣一封長信:告訴他並非人人都有一個溫暖的家,並非人人都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也並非事情象他看到的表面上的樣子,我會因為病的折磨本身活著就十分辛苦,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我哪裡會存心去傷害別人。知道他臨近畢業,祝願他畢業後能找到一個理想的工作,無論如何終身難忘他曾給我的幫助。
誰想就因為我的這封信,他竟然立刻向老師交待完所有的事情,買上南下的火車票,向我奔來,臨行前匆匆給我寄出的信還沒遞到我的手上,他已悄然站在我的宿舍樓下呼喚我的名字,那聲音既熟悉又陌生,同寢室的女生望著我發愣的臉連忙提醒我:「叫你呢,發什麼呆,挺帥的,哎?他是誰?好像以前沒見過。」我的心一下嘣嘣直跳,直覺告訴我是竹天的聲音,我急忙放下剛吃一半的飯盒,探出窗台,正是他,拎著一個旅行包,略帶疲倦的面容浮著那靈隱寺前令我倍感親切的微笑。
我連連在心裡叫苦,這可怎麼辦,他也來得太突然了,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不由有些驚慌失措起來,他的樣子仿佛告訴我,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他等了好長好長的時間。我來不及整理自己一團亂麻的思緒,甚至不知道怎樣面對他的直視我的目光和他內心雖未說出口卻早已為我心領的表白,我不知道怎樣逃避他為我付出的誠意。當我飛跑下樓,來到他的身邊時,他把我上下打量:「你一點兒也沒變樣,還是那樣樸素,走吧這回輪到你安置我,給你補償過失的機會,先到你們學校旅館吧。」
我不得不躲開他那充滿自信又熾熱的目光,領著他住進了學校的旅館,然後象逃跑似的讓他先自己睡上一覺,晚飯時我再去找他,然後通知法律系的幾個女生,轉身就離開他的房間。
他立刻叫住我:「你先別走,我不累,我不是來旅遊的,也不需要讓她們三個知道,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有許多話想對你說……」沒等他說完,我立即打斷他的話:「我們出去走走吧,看看我的校園……」
我與他並排默默的走著,心中似有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儘管我一直迴避他的眼睛,茫然望著前邊的路,卻能感到他的雙眼沒離開過我。我真想對他說,你真不該跑來找我,卻久久無法開口說出一句話來,冷不防從嘴裡冒出這樣一句連自己也想不到的話:「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應該快期末考試了吧。」
他突然站住,側過身來,扶著我的肩,把我的臉轉過來一字一句的對我說道:「你為甚麼總是逃避,為甚麼對自己這樣沒有自信,你就不能正眼看著我,相信我嗎?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好像早就認識你,你應該是我將來的妻子,雖然當時我不知道你是否有男朋友,多方試探你好像也沒有任何反應,但那天你從靈隱寺跑出來的樣子我卻記得十分清楚,你好像有些失魂落魄,直奔我跑過來,我的直覺讓我斷定,你心無所屬,你是沖我來的。」
看著旁人那驚詫的神情,我羞得滿臉通紅,讓他放開手,他竟旁若無人繼續說道:「你的表現讓我好一陣傷心,我還以為你很不喜歡我,冷冷的將我擱在一旁,讓我碰了一鼻子的灰,往太原出發前給你留下的地址居然很長時間也沒有你的音信,真讓我感到有些絕望了,好不容易盼來你的信時,卻是滿篇客套話的感謝信而已,幸虧我將話激你,才了解了你的心跡。字裡行間我看到你心裡其實有我,你因懼怕受到傷害刻意抑制自己的感情,所以我覺得有必要馬上見到你,立刻向老師請了假,趕了過來,你怎麼好像又要趕我走,你真的希望我走嗎?」
我被他責備得無話可說,一陣莫名的傷痛向我襲來,委屈的淚水一下湧出我的雙眼,難道這就是我要面對的仿佛看不到結局的愛情嗎,我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在我身邊一樣,放心吧,我會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照顧你,不會再讓你感到孤獨,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我被他發自肺腑的真誠所打動,我們的相愛就是這樣開始的。他的自信、專注、富於理想不為他人所左右的堅定信念深深的觸動著我,在挫折面前不輕易放棄的一面恰似彌補了我的缺陷,在對待感情上的自信和付出絕不是他一時的衝動,儘管我與他的相遇到相愛看似由一連串偶然的因素促成。然而誰能說這一切純屬巧合呢,我與他彼此感到的親切,相識已久的同感是無法解釋的,也許在別人看來我與竹天不會有結果,我的老同學甚至以為我是一時賭氣任性,對我十分擔憂,豈知緣分來時,躲也躲不開,我竟身不由己的沿著自己察覺不到的那條生命的主線堅定的走了下去。
他後來打趣對我說,幸虧他念的是建築專業需要比別的專業多念一年,否則我大學二年放暑假到杭州他早已畢業,也就碰不上他了。姻緣可不就是天定的,我當時默默的想著。
我感到自己找到了多年來一直等待的可以託付終身的人,那種心靈上的默契讓我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愛情幾乎成了我的所有、成了我的生命、成了我們彼此克服重重困難最終走到一起的動力。
他談起他擁有的溫馨的家,談起他尊敬的父親和慈愛的母親,還有他兩個已成家生子的姐姐,一家人住在北方的一座美麗的海濱城市……
他告訴我他把山西太原的報告交上去就完成本學期的任務,不用考試,結果他陪我考完試,寒假又陪我一起回家,把他的想法告訴了我的父母,他憨厚率直的性格,作出可以在南方找工作的承諾,對我表現出的責任心以及陪伴我父母勝過親生兒子的言行讓我父母大為喜歡,他們因此沒有反對,只是擔擾我多病的身體,希望他不要一時衝動,做好心理準備,不管將來在哪生活,這是他們唯一提出的擔心。當時我的父母雖然希望我能在南方生活,卻沒有開口給他壓力。臨近年三十隻剩三天竹天執意要回北方自己父母家過年,不肯留下,於是一個人坐上擁擠不堪的春運火車,站了兩天兩夜返回了北方,知道這件事的小姨大為驚訝,同時道出了她不贊成我與竹天交往的理由,據她在社會上接觸商場上的北方人多年的經驗,認為北方人傳統觀念很重,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不在少數,而竹天的言行證明他很自信也很孝敬父母,很有男人的風度氣慨,但絕對不合適我。
當小姨進一步得知他在家中是獨子並且上有兩個姐姐,他排行最小時,立即斷定,他父母肯定從來不讓他沾手幹家務,北方人又非常講究面子,況且父親是教授,母親是醫生,憑我這副體態和普通家庭背景,絕對不會受歡迎,更加上我不善與人打交道,頭腦單純,不懂人情世故,八面玲瓏,在家又任性,受人照顧慣了的。操持家務可是被認為是女人的事兒,他是大孝子,一定順從他的父母,怎經受得起北方的嚴厲的世俗觀念和那嚴寒的冬季。到時我一定要吃苦頭,勸我萬不可走這一步。如果實在割捨不下,聰明一些將他留在南方,千萬不要犯傻。
當時的我哪裡聽得進去小姨的好意忠告,正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之中,便是有十匹馬也不可能拉我回頭,在我心裡,我們的感情純潔無瑕,我會為了他付出我的所有,任何人的忠告在我聽來都是對我與竹天的沾污,世俗的為私的自我保護是我絕難容忍的。竹天的存在讓我的生命充滿了陽光,仿佛沒有了他,世界也會變得黯然失色,我的生命便將失去任何意義。那一段日子愛情幾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無論是哥哥還是老同學的勸阻,都無法改變我。
但是我與竹天真的是太年輕,無論是他還是我都不會想到來自他父母觀念上對我的偏見帶來的壓力竟使我們的感情蒙上了陰影,這對過於理想化過於在意竹天的我來說是一種無法承受的精神折磨,但是我與竹天當時都不可能想像得到。只是一味的努力要走到一起。尤其我希望竹天快樂、願意為他付出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我主動提出願意跟他到北方去,不管要面對多大的困難,受多少委屈,只要竹天明白我的心,我都不會在意,然而我錯就錯在從不將自己的內心想法告訴他,只是自己下了這麼大的決心。
後來臨近畢業的最後一個學期,他與我一直以通信的方式保持著這份至深的感情。我大學三年級暑假即他畢業的那一年夏天,他為讓他父母接受我的存在,將我帶到了北方去,儘管我十分小心不讓自己出太多的差錯,我還是明顯的感到了他父母對我普通家境及嶺南人的不屑的目光,語氣和偏見。那種以高檔禮物作為贈品暗示我已補償了我的損失,讓我知趣退出的侮辱深深的刺激了我的自尊心。我沒想到自己會面對這種世俗的眼光,被人誤會成我企圖要高攀他人,當殘酷的現實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脆弱得不堪一擊,太令我難受了,我根本不允許自己的感情被強行加入這種當時在我看來會讓我作嘔,令我窒息的東西,我真是恨不得馬上離開那裡,再也不想回去,更讓我傷心的是竹天表現出了對他父母的小心呵護和萬般眷戀,這使我十分震驚,他竟然一點也沒發覺我受到的傷害,他對自己的父母太信任太放心了。如果他不懂得我的心,我的付出意義在哪兒,想到這些,我禁不住又被這一種強大的寂寞重新將我壓倒。離開他家回到學校,我頭一次嘗到了面對感情和人格自尊的痛苦抉擇。
回憶自己大學四年級那最後一年,畢業論文竟然是在我幾乎是迷失自我的狀態下完成的,我痛苦的問自己為何偏偏愛上的人,卻擁有以名利世俗眼光看待他人的父母,而竹天卻會因為父母對他無微不至的萬般慈愛絲毫察覺不到他們對我的譏諷和傷害,那種對南方人的偏見,對我小城鎮出身的鄙視,對我願意去北方的動機的介備,對我過於樸素的衣著打扮和不化妝的習慣都是用一種好像沒見過世面的眼光來看我。可以打發我的手段便是催竹天儘可能給我買高檔時裝,給我那他們以為沒見過世面的父母捎上足以讓見錢眼開的普通世人認為可以彌補感情損失的禮物,那時的我豈能受得起這種從小就憎惡的勢利眼光下的侮辱,當竹天不能明白我的心,還當作是他父母待我不錯時,我感到了對未來北方生活的恐懼。
然而竹天已回到父母身邊工作,再想讓他重新選擇為我調回南方幾乎太不可能了。我們儘管通電話,卻很難溝通為何我不願再到北方去,白天夜裡這整整一年,我無時無刻不被這種痛苦的感情折磨著,想到也許永遠不可能再與他見面,我的心仿佛被他帶走了,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校園裡我與他走過的每一個角落都會讓我傷心的落淚,坐在桌前,我常常面對眼前的書本失神發獃,直到被同學大聲將我喚醒。
小姨從我父母口中得知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為我找了一個在深圳某銀行當文秘的工作,薪水很高,待遇也不錯,並催促我上深圳去實習。
小姨為我安排了一個在別人眼裡十分嚮往的工作,我麻木的順從她的安排,畢業的最後兩個月跑到了深圳,強打笑顏跟著小姨逢場作戲,她把她多年商場上與人周旋的經驗試圖傳授給我,甚至把感情在名利金錢面前如何不堪一擊,女人應該怎樣保護自己,不能被男人的甜言蜜語所動,所左右,保持清醒的頭腦要有女人的尊嚴等等都灌輸給我。
在那裡只有激烈的競爭,虛偽的應酬和險惡的人性墮落。我悲痛的問著自己,難道人世間就真的沒有真誠、善良的存在嗎,物質金錢就真的變成人活著的唯一目的嗎?貧窮就一定要招人恥笑嗎?為了自己就可以不擇手段去傷害別人嗎?我的理想追求就真的是落伍的嗎?陷在利慾中不可自拔曾為千古儒家講仁義節氣的文人志士所不屑的庸俗的追求怎麼成了社會的主流,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夜裡望著那燈火輝煌的街市 ,忙忙碌碌仿佛不知疲倦的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我開始感到身心的極度疲憊和強烈的找不到歸宿的孤獨。我那顆彷徨已久的心此時此刻不知為何飛到了那遠隔千裡的我曾到過的靈隱寺,我問那威嚴而慈祥的佛主,能否實現我曾許過的願呢?
不知為何,那一刻我特別希望自己能再次回到那裡,我想問這人世間到底因何充滿爭鬥、充滿欺詐和虛偽,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從哪裡來最終會到哪裡去。我該怎樣走將來的路……
然而我感到了無能為力的悲哀,麻木的過著每一天的生活。竹天感到了我的放棄,對我十分著急,我給他打電話常常說不了幾句就淚流滿面,我最後說也許我們真的不該開始,也許我真的不適合他。
就這樣我打算永遠關閉感情的門扉,我以為我與竹天的緣分就要結束了,然而夜裡我一想到他就會默默流淚,我的面容顯得十分消瘦而蒼白。
實習的日子過去了一個月,突然有一天收到了竹天寄來的信,信中寥寥數語,卻夾帶著幾百元的人民幣,告訴我他給人業餘設計掙的錢,讓我別太省錢把身體弄壞了,他很快就會請假過來找我。捧著這封信,我傷心的哭了,淚水打濕了信紙,我知道自己已不可能離開他。
這就是竹天,不輕易放棄的他。註定了常常在痛苦之中選擇放棄的我最終沒能離開他。「跟我走吧,這裡不適合你,我讓父親給你聯繫了一所成人高等專科院校,當老師一定合適你,難道你真的打算放棄嗎?」
看著他那因長途奔忙焦慮疲憊的面容,聽到他痛苦不解的責問,我傷心的哭了,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真心對我而付出的努力。
我的命運就這樣不可改變,竹天的實際行動使得早已不相信男人會真誠付出感情的小姨也變得沉默了,知人心難留,不再勉強我,就這樣我放棄了優越的工作,帶著對竹天的信任和老同學及父母親人的擔憂跟隨竹天到了北方。我決心為了這難得的感情去承受曾經讓我窒息的他父母對我的誤解和偏見。
在別人看來我的選擇太冒險太需要勇氣,也太無法理解,明知前面的路困難重重為何要在沒有保障的感情上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一旦感情發生變化,一旦付出如流水般不可收回、沒有結果,可否受得了那沉重的打擊。沒錯,既便是當時的我,也是忐忑不安的,可是兒時起內心深處對人生完美境界的追求,使我一次又一次的在精神與物質的選擇中將最不可靠的精神世界當作了自己的最執著的追求,當完美的感情來到自己身邊時,會毫不猶豫的將別人視為求之不得的物質上的東西視為草芥而將它放棄。
那時我還看不到自己人生的主旨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生早已註定,即使我那時就研究《易經》看過不少易學大師的傳記,相信世上的一切皆有定數,我還是無法理解上天究竟因何安排人的一生,為何自己的生命會出現這樣離奇的姻緣。其目的在哪?難道只是讓我品嘗愛情帶給我的幸福和痛苦嗎?在我修煉以前,這真是無法回答的問題。不過有一點卻是無法迴避的事實:如果不是竹天與我當時彼此無法解釋的親切相識之感,那無法分離的至深的感情,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去面對別人對我的人格侮辱,我的個性會讓我避之不及,不傷害別人也不想讓人傷害我,獨來獨往,生活在與世人嚮往物質生活格格不入的理想精神世界裡。沒有這難能可貴的纏綿的愛情,我怎麼可能去經受下一段在我看來如同煉獄般可怕的人生磨鍊,使我衝破狹隘的自我,思考人生的真諦,反思傳統文化的真正面目,最後走向自己生命的主旨呢?因此雖然我父親為我的預測在我不知不覺中一步一步的應驗了,卻絕對不是偶然也絕對不會沒有其目的和意義,這就是迷於人世的人們有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帶來的面對痛苦與不幸時對人生的消極無奈的緣由。那時的我也不例外。心比天高,卻找不到真正的人生航向,看不到自己的經歷的這一切究竟為何而來,以為俗語說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是一種自然現象。
小說:緣歸何處(六)
小說:緣歸何處(六) xiongxm 周一, 03/14/2005 - 01:34 【正見網2005年03月14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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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恍如隔世的人生磨鍊
跟隨竹天到了他父母家,我開始過上了一段背景離鄉舉目無親的生活,我自小的生活經歷沒有教會我察言觀色的本事,在待人處事上實在是愚笨得不可想像,這使我著實吃了不少苦頭,但現在想起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痛苦的本身恰恰證明了我還沒有被世俗的圓滑埋沒了自己僅存的一點純真,那是真正的自己。
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我也許很該知足,來到了北方人喻之為北方第一開放美麗的海濱城市,過上了所謂大城市的生活,並且進入這樣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的家庭,又擁有深愛自己的一表人才的男朋友,還得到了一份名聲極好的在高等院校當老師的工作,幾乎是完美無缺,人皆羨慕。
然而那時的我實在不是沖這些而來的,也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思維。若要追求物質上的享受和生活上的便利,我自然不會跑到北方去。我以為北方傳統尚存,抱著這樣的幻想我毅然放棄了小姨為我找好的工作。但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在當地人的眼中我仿佛上了天堂。不知是因為自己一向在謀求生存這一方面走得太順利、無需象別人那樣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式的失去人格尊嚴般的受盡屈辱、千辛萬苦,還是因為我無心求取這些方才自然而得,這一切無人知曉,但是我因此造成的毫無感覺,不知感恩戴德的表現卻讓原本就以為來自貧窮落後的小地方的我有借竹天高攀他們嫌疑的竹天的父母大為不滿。
我不斷被告之我來到了怎樣別人求之不得的國際上都享有知名度的開放城市,怎樣因竹天才有了這麼大的福份,撿了個大便宜,從落後的小地方輕易的變成了這個城市的一員。
也許竹天父母奮鬥到今天這個地步,不知付出了多少,而我卻看似輕而易舉的因為竹天對我的感情他們不得不接受我從而能「一步登天」,我的毫不在意無所謂的態度一定激怒了他們,但卻不是我的本願。
那時的我從來不會與人爭辯,即使遭人誤會也無心去爭辯什麼,雖然自己家在縣城比起相隔不遠的廣州市雖顯落後,但令我驚奇的是,在北方,能擁有齊全的家電居然已經讓他們引以為榮,不停為此在我面前炫耀。在我的印象裡,擁有這些已是十年前的事,一點也不能用作富有的標誌,只算作生活必需的工具,我們家事實上並不富裕,應該說比別人顯得無法比較,只是沒想到南北生活水準上居然存在這樣大的差距,並注意到了表面的繁榮與華麗的背後是一小部分人的極富帶來的不正常的高物價與大多數平民百姓的低工資收入這個極不平衡的事實,然而我對爭辯這些感到很無聊,很可笑,因而我什麼也不說。
我在適應和忍受在當時的我看來幾乎等同來到異國的北方的生活習慣上,已經是沒有喘氣的餘地,生活上的不習慣,使我完全注意不到當地引以為榮的種種好處。當初竹天父母為了兒子不得不動用人事關係給我找了一份工作並讓這個在當地人看來萬分貴重的城市戶口輕易的給我落上,的確站在他們的角度或者說站在許多北方人的角度都會認為我得到了別人最想得的東西,應該對竹天父母奉為恩人似的大為感激,其實我在內心是應該感激他們,這一點我是明白的,但我感激的地方是為他們對我與竹天能在一起付出的努力,而非感激我得到了什麼城市戶口,但是這正是他們及竹天父母看重的東西被我忽視掉了,沒能表現出在這些方面的知恩態度從而令竹天父母大為不滿。
實際生活上比原先自己南方生活一落千丈的實際上的無人能理解得了的度日如年的感受和承受別人視我為直上青雲的那種目光語調讓我嘗到了有苦難言,欲說不能的滋味。
我不能說自己的感受是完全正確的,也許不全面或帶有一定片面的誤解,不管對也好錯也好,我只能把自己當時那種真實的感受寫出來,才能讓人明白我精神上受到的刺激和打擊是當時那個年齡尚未成熟的我無法承受的。
現實真的很刺激人,這裡的人其實生活並不富裕,但卻很要面子,由於工資低,物價卻很高,與廣州不相上下,市面上也充斥著大量南方而來的生活物品,從飲食到家電到服裝。(提起這些自然會令視現代化為進步的許多人誤解我在貶低北方,事實上這些在我心裡不是什麼文明和發達的絕對標準,我只是在描述當時眼見的一個事實而已)
人們會用我認為好幾倍的價錢才能買到當時我大學時司空見慣的東西,仿佛不值錢的物品服裝一下被抬高了身價,我居然失去了輕易擁有這些生活物品的條件維持我大學時的生活水準則已花掉了我一個月的工資,高檔的東西,名牌的東西我原本也不在意,也就不會象別人那樣望洋興嘆,只是這樣一來我一下覺得生活給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我既無法感受物質上的進步,也無法找到傳統文化中美的東西,同時還要承受別人的誤解和挖苦,那時我的因手頭拮据,不肯大方的為了表面的衣著打扮而花高價買漂亮高檔時裝的樣子自然引發別人的嘲笑,誰都要更拿這點把我當成了沒見過世面的被高物價嚇住了的鄉下人。
沒辦法,我只好面對這種物價高、工資低造成的生活貧困,我當時94年畢業時才400多元錢的工資,可以說是我大學同班同學中最低的一個,但是更為痛苦的是,我還要面對這裡瘋狂打扮追逐時尚的風氣。
這裡被譽為國際服裝城,每年都舉行服裝節活動,但是買一套象樣的服裝要花掉你好幾個月的工資,人們不但不以為然的狂熱購買,還要把這種高物價視為開放發達而自豪,人們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我內心那種悲哀,也理解不了我反感把一身家檔穿在身上買個面子的那種虛榮。
所以我不願意接受竹天父母的施捨,硬是咬牙堅持過400元一個月的生活。我自己住在學校宿舍,常常為了幾尺布,一些生活上粗製的塑料製品不得不斤斤計較起來,手頭上的拮据使我面對原本在南方幾元錢的東西賣到了十幾元錢而無法下決心買下,我好長一段時間會在兩地的價格對比中痛苦的面對現實,剩下的就唯有期待能自由的不受干涉的過我必須面對的這種貧困的生活,然而我連這點自由都不允許擁有。
在這個視穿著打扮、追趕時尚為生活中心的城市裡,人們會用異樣的眼光盯著你過於樸素的打扮,無論是在上下班的班車上,還是在辦公室,常常聽到同事們互相議論你的衣服是什麼牌子,或你的皮包是哪裡進口的,花了多少錢,互相攀比誇耀。穿得好、穿得差都會被人上下打量,即使走在街上也常常如此,只不過前者招人讚嘆,後者引來人嘲笑鄙視的目光。我的我行我素的真實常常被人盯著看渾身不自在。
這樣一來,竹天父母對我大加指責,認為我這樣不注意打扮太掉價,同時也給家裡丟面子,內心更認定我沒見過世面,不捨得花錢。於是有了竹天父母掏錢催我買好衣服好鞋的怪事,也收到了竹天姐姐送給我十分昂貴的手提包的禮物,我一時間成了被人救濟的對像,我這才明白南北觀念上的極大差別,為了面子,依靠父母來維持並不現實的時尚,這在我的觀念看來是羞恥的,在這裡卻成了理所當然,因此我沒有伸手向父母要錢的習慣,父母也不會想到我需要他們的幫助,因此我父母沒有給我寄過錢,這樣一來,竹天父母也許誤解不少,為我這個得不到父母幫助的又總給他家丟面子的他們很不喜歡的我掏了一筆錢硬是催我買象樣的衣服。
面對這些送來的高級禮物,我一點也不開心,在這裡生活失去了真實,很辛苦,問題不出在貧困,而是連貧困都要加以掩飾的虛榮使我感到無法忍受。沒有辦法,我心裡明白面子對竹天父母的重要,我只好屈就服從,同時還要感謝別人對我的同情施捨,還要滿耳朵被人強調我過上了天堂般的生活,實在讓我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為了竹天,我一天也呆不下去,因為我雖不計較過得好與不好,但是我連自己不依靠父母,不依靠他人過真實生活的自由都沒有,我討厭這種自欺欺人的虛假的生活。
而另一方面的精神壓力則來自竹天父母尤其他母親對我的偏見不滿。由於剛畢業時我與竹天還未到晚婚年齡,所以我不得不平時住在學校宿舍,周末才能跟竹天見面,雖然十分想跟竹天在一起,但每每回到他父母家,我就會被一種壓抑的氛圍朧罩住。由於觀念的不同,時常讓他母親看我不順眼,對我百般挑剔。大概是他母親視我去北方目的不純的原因,始終用一種對南方人歧視的目光對待我,家裡東西一時找不到,連一個廁所捲筒紙不見了,首先懷疑的就是我,走在街上看到那些外地民工,會用鄙視的眼光盯著他們,笑話他們是南方蠻子,氓流之輩,仿佛我與他們是一路貨色,也許為了幾元錢也會行兇偷盜似的,甚至電視上演的港台電視劇中的演員也常被嘲笑長得不開化等等,當然挖苦南方人的普通話取樂更是普通現象,這些事情對我的傷害是難以形容的,我實在不明白為何人要以貶低他人來獲得自我滿足。當時唯一能顧及到我的感受的是竹天的二姐,有一次她正言對她父親說:「你要學說廣東話,那人家廣東人、香港人還要嘲笑你呢,這有什麼好笑的。」當時我聽了大為感動。
也就為這一句話,我明白了後來修煉中提到的修口之說,我深深體會到,一句傷人的話有時比刀子傷害人的肉體更為可怕,甚至可能摧毀人的靈魂,扭曲人的本性種下仇恨的種子。而一句體諒的話語卻會讓人終身難忘溫暖人心,給人希望和善良的信念。言語的力量是無形的也是無法估量的。
那時我不會反唇相擊,因為我對這些從未有過的侮辱沒有任何防備,也無法想像人怎麼能這樣傷害他人,我不會恨別人,但我也不懂怎樣保護自己,留給我的是解不開的壓抑和委屈。我什麼都可以忍受什麼都可以不計較,什麼都可以失去,唯一希望得到的是竹天的關心和安慰,可是回到父母身邊的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我這才體驗到瓊瑤小說故事裡許多女主人公那種真實的痛苦。我才明白他母親在他心目中神聖不可侵犯的不可受一點委屈和傷害的地位。這使我對未來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幾乎要將我擊倒,我不得不常常獨自落淚,這裡的一切都仿佛這般與我格格不入,命運究竟為何把我推到了這一步,我怎麼會莫名其妙來到一個這般陌生的城市,我的腳步沉重得有些邁不動,無法回頭又不知將邁向何方,孤苦無助始終沒有因為竹天而有任何改變,反而更墜入了一個沒有邊盡的痛苦之中。我象在做一場惡夢,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從夢中醒來。
沒錯,美麗的愛情因我漸多的抱怨而受到傷害使竹天與我拉開了距離,日漸積累的壓抑與傷害卻得不到竹天的安慰理解,我常常想竹天應與我心靈相通,為何他對我受到的傷害視而不見呢,如果我看到他受到自己父母的誤解,我絕對不會這樣狠心,我一定好好把事情與自己父母說清楚,不允許別人用言語去傷害他。也許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對待男女愛情份量上的不同吧,雖然我只期待他能獨自面對我時對我說幾句安慰的話,並不需要他實質上為我與父母爭辯或解釋什麼,只求得這一點點心靈上的體諒而已,可是我的期待總是落空,我不得不自己去提起,結果可想而知,他不但不安慰我,反而更加不高興,當時的我只好放棄了這方面的努力。
儘管如此,我還是咬牙忍受著去適應他們的生活,儘量做到讓他母親滿意,減少我與竹天因此沒完沒了的矛盾,儘量維持那份來之不易的感情。正如小姨所說北方女人幹家務,男人不輕易沾手,竹天的父母自然也這樣要求我,而竹天自由自在享受他父母的疼愛卻想不到在家因身體不好很少幹家務的我受到的是家人的照顧幾乎不懂怎樣做飯和收拾屋子,而對這樣突然的境遇感受到的委屈和壓力他絲毫民也沒有在意。儘管我拚命表現還是一踏糊塗,於是我給他母親留下的印象便是笨手笨腳,沒有一點兒女孩兒樣。入鄉隨俗說起來簡單,可對我來說幾乎要把我壓得喘不上氣來。我不得不學習完全用手洗衣服,竹天的衣服自然成了我的任務,他母親用她的標準來要求我,我周末回去的那兩天,單跟隨做家務就累得精疲力盡,北方嚴重缺水和氣候的寒冷無法常用洗衣機也無法騎自行車,很多地方都需要力氣。我不僅沒有力氣,而且一貫虛弱的身體極需睡眠來補充體力,可是我不敢放肆,不能隨心所欲也沒有這樣的自由,任何可能招致矛盾的地方我都儘量避免,不願意再因他母親的生氣而一次次傷害我與竹天的關係。
我過得很辛苦,飲食上不得不小心奕奕,生冷食品從不沾口,又不敢吱聲為甚麼,竹天母親十分不解,對我依然怨言不少,但我真的是盡了全力,如果我自己的母親看到我這副寄人籬下的樣子,一定會心疼得直掉眼淚,我的小姨更會說我當初不聽她的忠告,非要愛情至上跑到北方遭這種罪。我自己選擇的路,當時只有默默的承受,無法跟任何人去訴苦,更何況我本對自己的身體很是無奈,我也相信沒有一個做母親的希望自己兒子要一個林黛玉似的女子,我不希望被別人過多的嫌棄我除了掩飾自己身體的真面目,儘量表現健康的樣子,我別無它法。
從周一到周五我都在學校宿舍度過,回到學校,我才能真正的把繃緊的精神放鬆下來,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和自由、壓抑的空氣也暫時得到緩解。可是夏天很快過去,秋去冬來,我不得不一個人去面對從未經歷過的北方的嚴寒。
我工作的地方離市區較遠,交通極為不便,夏季風大時尚颳起陣陣黃沙,冬天猛烈的北風颳起的黃土更是無情,常常灌得我一頭一臉的沙塵,喘不上氣來。路面凍結時,常常滑倒,渾身又髒又濕,出去買菜回來,兩隻手凍得又麻又痛。放眼望去,不見一絲綠意,渾濁的空氣夾帶著工廠的煤煙化學氣體和混雜著海水的腥臭味兒,永遠象被一層灰色霧罩著似的,令人感到鬱悶消沉。日常生活也因常常斷水而極為不便。
我不由常常無奈的浮想家鄉那山清水秀的畫面,那清新透明的空氣,那清風吹佛、微波蕩漾的湖面,那四季綠意濃濃,瓜果飄香、鮮花繞蝶的大學校園。這一切竟離我如此遙不可及,我尤如從天上落到了渾濁的人間竟為自己當初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有些懊悔。
夜裡總是最難奈的,我常常獨坐窗前,聽著窗外呼嘯的北風因思念父母家鄉而獨自默默垂淚,倍感淒涼。面對這惡劣的生活環境,我竟尤如體會到了下鄉知青當年那種非人的心靈折磨,為了生存,痛苦的掙扎會毀掉人的靈魂和尊嚴,想到這些,不禁使我直打寒戰,我有些害怕自己將無奈的被無形的力量拖入無底的深淵,當愛情漸漸走了樣兒,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活下去。
小說:緣歸何處(七)
小說:緣歸何處(七) xiongxm 周二, 03/15/2005 - 02:40 【正見網2005年03月15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面對自己想像不到的惡劣的生活環境和巨大的精神壓力,我開始感到力不從心,不知自己的身體能否支撐下去。我並沒有因為離開家鄉轉換水土身體有任何好轉,相反,粗糙而惡劣的生活條件加上精神的長期壓抑,使我原本弱不禁風的體質更為不堪一擊,離開了中藥我仿佛離開了賴以生存的得以維持正常身體運轉的救命稻草,苦不堪言。每一天的生活對我而言是漫長的煎熬和忍受,竹天雖離我不遠,卻很少想到過來看看我。有時周末碰上我身體不舒服無法回去,他也從來不會主動過來照顧我,他母親原本就常繃著臉十分嫌棄我的樣子,他如何能輕易跑過來如此細心周到的讓他母親認為象對待嬌小姐那樣寵壞了我呢?我只好自己偷偷的傷心落淚,原本靠中藥調理的身體、原本靠中醫燉品來補充氣血虧虛的我因為條件的喪失而開始感到疲憊,不堪多說兩句話便接不上氣來,少睡一個小時便暈乎乎的不清醒,稍站時間長或走路遠一些便會腳底疼痛難忍,加上腸炎的折磨,越發紊亂,將我逼迫得似無路可走。每到周末,我都不知怎樣去面對那得不到放鬆的兩天。我只能強打精神,那時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家,我苦苦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然而我哪裡想到,做大夫的竹天的母親並非看不出我的體質,我也漸漸掩飾不了而常常出毛病,也許對竹天母親來說要接納我實在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兒,竹天也許同樣默默地忍受來自他父母的壓力――我在學校時所看不到的那一面。我所看到的只是他對自己母親的百般呵護與對我的心靈上遭受的痛苦的忽視。
這一切只能不斷的累積著、深深地刺痛著我,竹天的心變得越來越讓我感到陌生,我仿佛無法看透他真實的心態。若說他不在乎我,如何解釋他這些年為了這傷份感情付出的努力,若說他珍惜我,為何與他在一起了反而變得陌生起來。他仿佛變了一個人,完全忽視了我的感受,這變化讓我既無法理解又十分傷心難過,淚水洗刷不去內心鬱結的痛苦,我的頭腦常因極度的思慮疼痛難忍不能自已,日子過得漫長而沒有盡頭,兒時那種被父母遺忘、被哥哥忽視、被寒冷包圍的無助與孤獨又湧上心頭,那彷徨無所歸往,四處飄零無處著落的心靈之苦象是要把我淹沒,將我置於死地。我悲痛不已,自問一生沒有大錯,因何總似無路可走,因何總是找不到內心的歸宿,我背井離鄉、遠離故土親人,隻身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招人嫌棄、誤解、百般挑剔和受到冷落,究竟為了什麼?我來北方意義何在,為何我那曾彼此相愛,心靈默契的戀人會讓我感到如此冷漠不近人情,我期待著有一天我從惡夢中醒來,我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然而我絲毫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一場災難從天而降,幾乎要將竹天從人世間帶走,從我身邊奪走。一天,他突然高燒不退,被送進了醫院,當醫生最後想盡辦法查出病因是軍團菌引起的大葉性肺炎時,他已持續了好幾天40度的高燒被送進了危重病房。由於對青黴素類等藥的過敏體質,使醫生幾乎束手無策,眼看他病得幾乎奄奄一息,竹天的母親因極度的驚慌進而將怨恨轉到了我的身上,把染上軍團菌的責任推向我,一口認定因多次前往南方染上的病菌。我默默的看著因高燒而變得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竹天,將淚水咽進了肚子,這些刺人的話卻象一把刀扎在了我的心上,心裡流著血,臉上卻強作歡顏,站在一旁不作任何辨白,也作不了任何辨白。
竹天的同事、朋友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病房裡堆滿了各種價格昂貴的慰問品,有的因來不及吃而被扔進了垃圾桶裡,只有我眼見這一切感到一種莫名的痛惜和深深的罪惡。所以每天我迎著他母親對我那百般挑剔、滿含敵意的目光,前去看望竹天時,總是兩手空空。任憑他母親對我怎樣的不滿和誤解怎樣在我面前讚揚竹天有一兩個漂亮的女同事對竹天的關心和捨得花錢買貴重的禮品,我都只能強忍著身體的極度疲乏悲哀的,默默的看著病床上近在眼前又仿佛遠在天邊的竹天。
幸運的是,老天垂憐,他突然能接受青黴素類藥物的注射,撿回了一條命,而我自始至終沒有在竹天面前,在他父母面前掉下一滴眼淚,竹天的母親更視我為沒有良心,我不會辯解,也沒有機會去辯解我不想再讓竹天為我擔心,而眼淚早被我化成了血,一滴一滴的順著刀口默默的在心裡流淌著。
竹天不久出院被接回了家中,那一段日子我眼見竹天父母姐姐忙前忙後,唯獨我成了一個可有可無多餘的人。
我因承受不了過度的悲傷和長期精神上的壓抑而最終病倒,痛苦的層層疊加使我不堪重負,當我被醫院診斷為大葉性肺炎而被迫住院時,我竟象得了絕症似的痛哭起來。醫生、同事、周圍的病友都驚訝不解的勸慰開導我,沒有人能明白我當時的悲哀,那種精神幾乎要崩潰的狀態。我開始感到人生的無奈,上天仿佛跟我開了一個我當時認為無法接受的玩笑。
我渴望竹天來探望我,可他剛剛康復,他母親不允許他總上醫院,出於對兒子的身體的保護,自然不願意自己兒子上病人集中的地方去再度染上病。但對我來說,竹天是我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人,尤其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母親的阻攔讓我感到了人世間人情的冷漠、自私和殘忍。
只有這時,我才最容易想到自己的父母,那遠隔幾千裡曾對我細心照料的老同學,想起他們臨別時讓我萬一有事一定給他們打電話,過不下去就回南方,回到他們身邊去的叮囑。想到這些,我會感到從未有過的安慰,感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那份幾乎被我忘記了的珍貴的友情,我的心一下平靜下來,他們的存在幾乎成了我在極度痛苦時的堅強後盾,那是當初擁有時不曾料到的。
竹天背著母親常來看我,他第一次來醫院探望我的那一天,我仿佛與他別了好長時間才又相見,心中有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這難得單獨相處的一段日子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寬慰,好像我的病竟有了一些價值,而且讓我注意到了並未引起我重視的我與竹天及竹天家人一些看似尋常卻並不太尋常的細節。
我那不知情的病友誤以為竹天是我的哥哥,當我告訴她們是自己的男友時,她們竟大吃一驚,以為聽錯了,大呼不可能,理由是竹天與我長得如同親兄妹,簡直太象了。當我一再強調確實是男友並把自己認識竹天的過程告訴她們後,她們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嘆道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倆真是有緣千裡來相會,難得啊!」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有些奇怪,難道說這一切真的是註定的嗎?那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呢?有沒有哪一天我能從迷宮中走出來,從痛苦中走出來,看到自己一生的終究呢?我在心裡問著這個誰也無法替我解答的疑問,想著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令我無法喘息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仿佛在痛苦之中自己將一些看似不重要的東西忽略了。
其實說過我與竹天長得相象的人不只一個,當然第一次應該是靈隱寺前那位企圖為我斷前程的算命先生,那時誰也不以為然,然後是我大學時同寢室的同學,到了北方上單位報導,也曾被不少熟悉竹天與竹天父母的老領導、老同事用吃驚的眼光上下打量,我是從他們口中第一次聽到「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句話的,不管我願不願意,不管我與竹天母親矛盾衝突有多大,許多同事都強調我與竹天是夫妻相,尤其眼睛更長得象竹天母親。
當時我不太在意,以為別人哄我開心,可是有一件事卻觸動了我。有一次當竹天父親翻開他家老相冊向我介紹他家過去的歷史時,我意外的見到了一張竹天大姐小時候的黑白相片,如果不是顏色的差異,我差點兒以為我初中時的一張相片怎麼會藏在了這裡,當時心裡十分驚訝,不過我很快就將這件事忘了,沒辦法,那時我只能把這些誰也解釋不了的事當成偶然當成巧合。如果不是這些病友大驚小怪的提醒,我真的不會太在意這些不太連貫但確實有些不可思議的生活細節,畢竟這些病友之前並不認識我,也不存在刻意討好我哄我開心的意圖。但是為甚麼我與竹天一家人相處得如此痛苦呢:絞盡腦汗也沒有答案。
我就這樣一邊漫天聯想,一邊等待病情穩定趕緊出院。那一段日子我被天天注射消炎藥,接受了一生中最多的西藥治療,最後幾天快要出院時,不幸被化驗出藥物導致的急性肝炎,要轉到傳染病院。聽到這一消息,竹天母親的第一反應便是懷疑我家族中有此病歷,查問了我好半天,居然不相信是藥物所致,給了講了一連串肝病如何有遺傳性,如何不適合結婚,如何會轉變為肝硬化、肝癌、肝壞死等等不可避免的結果說是年輕時看起來不要緊,漸漸都會演變成不治之症。我當時被她說得什麼話也出不來。除了吃驚這個時候她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只顧著我是否適合與竹天結婚外,感到內心已經無法忍受她對我與我家庭的侮辱,這種自私的只顧維護自己家庭利益的愛深深的傷害了我,我多麼期待竹天能開口為我阻止他母親這種在我看來等同沒有人性的言行,儘管也許站在醫生的角度站在為兒子前途著想的角度,會有許多人認同情有可緣,然而對當時無親無故正需要人關心和幫助且心靈上並不成熟的我來說,這是極為不人道的。
我平靜的回答了她,滿足了她的質疑,但是我卻對竹天的沉默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然而自我轉入可怕的離市區很遠的傳染病院,竹天被他母親看得牢牢的,難得過來看我,我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多次打電話責問竹天為何如此狠心,得到的只是沉默。那些日子,我幾乎是在淚水的浸泡中度過的。唯一一次,他母親陪他一起來,不讓他坐下,不讓他碰任何東西,仿佛進入了麻瘋病院,我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背著人失聲痛哭,無論這裡的病友再怎樣驚嘆我與竹天的相象的相貌,我已心灰意冷。
出院後回到竹天父母家,得知小姨與自己的父母早已知道了我發生的事很是為我擔心,為我著急,我的老同學也多次打電話過來。我父母從來不會與人吵架,自然竹天父母找不到任何理由說什麼,但我同學的關心卻被他母親視作不正當的關係而大為不滿,說我腳踏兩隻船,這樣不加思索的給我下主觀上的臆斷,我除了目瞪口呆,竟不知道怎樣再跟竹天的母親相處下去。
在我悲憤交加,身心疲憊不堪的情形下,小姨開始勸我調回南方去並為我的不知保護自己任人侮辱的懦弱而狠狠的教訓了我一頓,不用說頭一次我的長輩之一的小姨用她的方式與竹天的父母較量了一番。然而那時的我,腦子幾近無法轉動的狀態,我迎著小姨的逼迫,她對我不爭氣的表現的訓斥,以及竹天父母不冷不熱的為他們處理事情的辯解,心裡感到空空的,腦子也空空的。無論是小姨還是竹天的父母,在我看來,他們都很自私,都很殘忍,沒有人設身處地的為我著想,他們只為他們自己的觀念而爭吵為自己辯護,完全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我需要的是有一個能為我撫平身心創傷的安靜而舒適的環境。
在我絕望之際,我只想知道竹天的意見,我希望他能對我的去向說一句話,然而我得到的只是讓我自己選擇的話,他的不在乎使我一下感到自己命運的悲涼,這一年多來的寄人籬下受盡屈辱的日子,為他付出的這一切換來的竟是這樣無情的結局,我內心對感情牢牢不肯放棄的底線仿佛一下被衝垮,我的靈魂似飄出了我的軀殼,麻木的走向電話機旁,拿起電話,同意了小姨為我做的安排。
回想這前前後後與竹天走過的一切,我淚流滿面,懇求他能為我到南方去他執意不肯,在我最彷徨無助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一次也沒上學校去看我,也從不表示希望我能為他留下來。我不理解,也不願意這樣不明不白莫名其妙的就分開,心裡有許多話希望能讓他知道,可是我沒有機會,他開始周末躲開我,與同事打麻將很晚才回家。我實在不知道他為甚麼可以這樣對待我,由於感情上一再受到刺激,我感到突然對生活失去了信念,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產生了懷疑,更沒有勇氣再站起來。當小姨在電話裡再次罵我沒有骨氣,軟弱好欺,給父母丟臉時,我痛苦得渾身發抖,我的精神已經快崩潰了,手裡拿著電話,什麼也聽不見了……
我放棄了回南方,放棄了回父母身邊,放棄了回家,因為我覺得我沒有家,現在沒有,原來沒有,以後也許也沒有,不如就在這片陌生的土地過完自己的一生吧,反正我可以在這裡當老師,正象上司勸我的:就在這裡呆著,將來可以找一個比竹天更好的,爭口氣。我對上司的關懷安慰心存感激,不過我那時的心境用「哀莫大於心死」這幾個字來形容最為確切,我聽不了任何人再罵我,也不想見到任何一個家鄉的親人朋友,我的腦子抵制一切可能受到的傷害,因而我變得有些冷冷的拒絕了小姨的安排。留給她的是她對我極度不解而向我母親的委屈哭訴。
當然同時我也拒絕了我那對我關心倍至的老同學,拒絕他們替我找工作,也許在我身上在我心裡,唯一純淨和值得回憶珍惜的、能支持我在人生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的,就只剩下他們留給我的那一段大學時美好的記憶。
我生怕我連這些都會失去,我沒有勇氣回去面對他們,仿佛走過的路是無法回頭的,我也不想再讓自己拖累別人。活著對我來說真的很辛苦。
事實上,那時的我真的是對許多事情都太感情用事,剛剛大學畢業時我才21歲,一味執著於自己的理想,對人世間醜惡的東西一味的逃避,從苦中我看不到事情的兩面性。竹天的人生經歷與我大為不同,對待父母的態度、觀念自然與我不一樣,而他的父母待我的種種侮辱性言行、冷漠的態度誠然傷害了我,然而如今回頭想一想,他們也並非存心要傷害我,我渴望人世間的美好,真誠善良,但我卻豈求這些自然而然的從天上掉下來,沒有想到怎樣去理解別人,怎樣用善心去化解矛盾,將自己真實的想法與老人好好談一談,將人皆有之的正常渴求,情感需要,人之常理跟老人好好說一說,我沒有去真正的為別人付出,也沒有給別人理解自己的機會。如果當年我就能有今天修煉出來的平和的心境態度去處理事情,也許一切都會改變,不過有意思的是如果不是這段經歷,我也不可能達到我最終的人生目標,也不會走上這條嚴肅而坎坷的修煉之路。
因此,我註定了要品嘗這人情的冷暖,註定了那一段無法自拔的痛苦的人生磨鍊。其實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的每一步都將造就我必須有的心態,由這個心態依次發展人生的下一步。這一段對我而言最不堪回首的經歷也不過就是為我走向最終的生命的主旨而早已安排下的。根本不由人的主觀意志而改變。
不用多說誰都能猜到我與竹天最後走到了一起,我的感情用事做出的無可無不可的決定自然而然得到了一個順理成章的結果,仿佛對我的磨鍊可以告一個段落了,仿佛物極必反,從惡夢中醒來一樣,我與竹天在我畢業兩年後正式結婚了。
也許是她母親也漸漸了解了我的為人,也許是我已無法改變的成為了他們家中的一員,他母親對我的態度突然180度轉彎的好了起來。
可是這一段突如其來的傷害,卻使我的心靈受到了扭曲,儘管我與竹天結了婚,儘管他母親對我有所改變,可這一切接踵而來讓我絲毫得不到喘息機會的打擊卻使我沒能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我始終沒法將自己融入他們一家,我盼望著能返回故鄉,有一個讓我完全放鬆的空間。在我婚後不久,這個機會很快來到了我的身邊。
竹天決定到日本留學,可以將來讓我在日本迴避他的父母,同時也滿足他父母希望兒子到國外深造的願望。但是我變成了一個人暫時留在北方,我不知怎樣與他父母相處,竹天的離開仿佛帶走了過去,我的心空空蕩蕩的。意外的是從竹天離開中國的那一天起,他的母親象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我慈愛有加,婚前婚後尤其是竹天的離開她對我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真是難以想像。這麼想來,竹天母親感情用事竟與我有十分的相似。
然而我對這種過分細緻的關心很不適應,仿佛自己沒有了隱私,也接受不了這種突然的變化。那年暑假一到,我向系領導請了假,要了半年的時間回鄉探親,看望為了我日日懸心不安的父母和那始終關心我的老同學,同時讓自己那顆仿佛飽經滄桑的心得到安撫。
小說:緣歸何處(八)
小說:緣歸何處(八) xiongxm 周三, 03/16/2005 - 01:03 【正見網2005年03月16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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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久違的家鄉
踏上回家的旅途,我一下如釋重負,之所以用久違這兩個字,是因為在我實際的感受上,這短短的兩年時間,每一天都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渴望著能重返故鄉,能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環境,不用面對別人的歧視和承受那讓我窒息的人格侮辱。我只有返回故鄉才能真正放鬆下來,才能修復我那幾乎紊亂不堪的身心狀態。
當我的雙腳落在家鄉的土地上時,我的雙眼滿含淚水,望著那魂牽夢繞的熟悉的山水畫面,竟如離別了十年之久,恍若隔世重逢再見天日,如夢如幻、百感交集。
此時此刻用歸心似箭這四個字來形容我當時沖向家門的心情最為恰當不過了,但是敲開家門,與父母終於可以重逢的那一刻,沒有外人想像中的那種催人淚下的場面,母親花白的頭髮,消瘦的面容仿佛老了十歲,仿佛向我訴說那份苦苦的思念和擔憂,勝過千言萬語,一下打破了兒時留給我的所有障礙,讓我感到深深的愧疚。
長年養成的不善渲泄感情的習慣,使我與父母都不會激動得抱懷大哭,無論發生多麼傷心的事,我也從來聽不到我母親會說出「我的兒呀,可把我想壞了,遭了不少罪,怎麼也不回來……」這樣直抒感情的話,更不可能摟著我直抹眼淚。這些直露感情的表達方式在我的家中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母親那時只是忙著給我接風洗塵,默默的問些仿佛無關緊要的話,一個勁讓我吃菜,當然眼光卻一直沒離開過我。最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母親隻字不提剛成為過去的那段發生在我身上的很不愉快、讓人痛心的故事,仿佛我經歷的一切在自小貧苦家庭出身受盡欺辱,在父母離異的環境下長大的母親看來,再平常不過了,當我告訴她現在竹天母親對我好得有些不正常,讓我難以接受時,母親笑了笑:「這麼看來,他媽媽已經接受你了,還是很疼你的,人心呢,其實都是肉長的,你對她好,時間長了,她也就明白了,老人都有私心,為兒女的私心,也是情有可原,你身體又多病,她老人家心裡不舒服也是不奇怪。只可惜你自小任性慣了,身體弱也不太讓你幹家務,在這方面沒吃過苦,一下子離開父母遇到這些事當然會很難受,既然成了一家人,就得好好互相忍讓,你也該長大了,千萬不要再意氣用事。」母親的話把我深深震動了,她沒有我想像中那樣去仇恨別人,沒有象我小姨那樣與人針鋒相對,強調鬥爭哲學,絕不容忍別人欺負自己,以牙還牙的態度。母親原諒別人,理解別人,那一刻母親的形像在我心中一下變得高大起來。
一直以來,母親深信善惡有報,相信有神佛的存在,告訴我她小時候常常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景象,天人的景象,我半信半疑,但是母親的善良卻不置可否,她的好朋友也多為佛教居士或心地善良敬奉神明的人。母親對他人常常以德報怨,這曾讓我大為不解,無論別人怎樣欺負她,工作上怎樣把重擔推給她,她也從不抱怨總是吃虧,吃了一輩子的虧。身體也弄壞了,我常為此感到不平,母親的淚水也不知流過多少,但她總是很能認命,這在當時,我是無法接受的。我因此憎惡那些心術不正的欺壓好人的有權有勢的人,從內心不肯接納他們也無法對他們心存善念,我口口聲聲渴望人間有溫暖、有善良、渴望真誠互助,憎惡虛偽醜惡的人性,然而我從未發現自己只是一味去要求這些幸福自然而然的為我而存在,從來不去想以這個理想的標準去要求自己善待他人,寬恕他人,我在自己母親面前顯得多麼狹隘、多麼渺小。我不知道為別人付出,不計回報,受到不公對待而不計恨才是真正的人應有的善良,才是真正崇高的理想人格的追求。
誰說痛苦的另一面不是得到呢?雖然我走到這一步尚不知自己很快將發生什麼,但是我真的不得不感謝這一段最苦最苦的人生磨鍊,如果不是這些因背井離鄉才能讓我嘗到的苦澀的滋味,我永遠也發現不了自己身上自私和狹隘的一面,永遠也不可能有機會在甜蜜的愛情生活中,在一帆風順的生活中發現自己母親不平凡的一面,那麼我與父母的距離恐怕就很難拉近,有可能造成終身的誤解,那麼,我下一段的故事也就不可能發生了。
內心對母親的愧疚讓我意識到自己從來未主動用心陪母親做一些令她開心的事,這使我感到萬分不安,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我開始坐下來陪母親一起看別人借給她的佛經講座或修煉故事的錄像帶,這是之前抱著固執的無神論的思想從不關心從不接觸這方面並把信神信宗教視為愚味迷信的我絕對做不到的。
沒想到因此觸動了我自己固執的觀念,讓我不得不驚奇的發現原來自己對佛教的歷史,對佛法修煉的認識幾乎是一片空白,膚淺得可憐,原來佛法如此富有智慧,如此深奧,我竟然把不知是誰下的定論當成了真理,莫名其妙的接受了這麼多年,我究竟是否活得明白,是否冷靜的用自己的大腦分析過就接受了教科書的定論,真是讓我感到有些後怕。
最為深深觸動我的是台灣中山大學聘請的一位佛教高僧的講課錄像。我驚奇的不僅是如此高學術的大學殿堂居然會請在中國大陸看來被扣上宣揚封建迷信帽子的僧人來講學,來對著有著如此高學歷和學識淵博的大學教師以及學生講佛學,更驚奇的是這位高僧講述的自己走入佛法修煉的不尋常的經歷:他本不信神不信佛,崇拜西洋哲學,當時台灣中山大學有一著名西洋哲學教授,他很想以旁聽的形式聽這位教授的講課,沒想到這位教授聽了他的來意與他對哲學的思想深度,竟建議他到寺院拜禪宗高僧為師,告訴他這世上最深最高的哲學不在西方而在東方,在佛門的禪宗。這位教授的話讓他大為震驚,於是他半信半疑的開始尋訪禪宗大師,最後跨入了佛門修煉之路,悟到了天機,開啟了他沉睡的記憶,明了了人生的真諦,因此他十分感激那位當年給他指路的教授,明白了那位教授對佛法有著很深的認識。
讓我感到有意思的是這位台灣高僧把佛教修煉達到的羅漢、菩薩等果位與大學的學士、碩士、博士等學位相比,進行深入淺出的解說,使我耳目一新並指出修煉是通往更高科學殿堂的捷徑,是另外一條科學道路,通過修煉可以打開人的智慧,直接讓人看到宇宙、生命的奧秘,達到很高的思想境界。
我真沒想到自己能象小學生一樣聽得津津有味,我感到一個未知的世界正在向我開啟,儘管我還是有許多問題弄不清,覺得還是很玄,無法理解。但是我真的開始懷疑自己長年奉為真理的東西,這麼多年來我仿佛被無神論的教育死死的禁錮著,無知的把一切我不知道也沒真正接觸過的東西輕易的下了結論,擋在了門外,真理究竟是什麼,我其實根本沒認真想過,如果我一輩子也不會坐下來好好聽一聽修煉人自己的經歷,只把那教科書下的定論當成了自己的思想,豈不是白白來人世一遭,後悔莫及。我那牢不可破的「無神論」的鐵壁恐怕就是從這時開始鬆動的。其實我的人生也是到了啟發我開始思考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的時候了,即哲學家上下求索而千萬年來留下的一個世人永遠會面對又仿佛回答不了的所謂哲學問題――人生的真諦究竟是什麼?
為了引導形成我的這一思考,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讓我對傳統思想文化的全面反思,發現中國文化真正的精華與內涵所在,我與母親的這段生活正是我正式走向這一人生階段的起點。也許我跨入靈隱寺的那種特殊的感受,也許我禱告上天許下的願早已被大智大慧的我那肉眼凡胎所無法得見尊顏的覺者看得一清二楚,我生命最終走到的目標啊,他們早已了如指掌,只是默默的在觀注著我,為我沉迷痛苦,不能知道自己生命的主旨與來人世間的大願導致的這一生而暗暗感慨。
那麼我的下一步走到哪去了呢?還得從我的身體說起,這兩年身心的折磨使我的生理痛更為嚴重,母親眼見我的痛苦無能為力又憂心重重,在那時我與母親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中醫的調理上,然而一個精通中醫傳統醫理的中醫太夫實在不易找到,中醫學院又遠在我當年的大學所在地―本省的省府。路途遙遠,特意跑去治病很不現實,所幸我的幾位老同學畢業後皆分在了那個城市工作,得知我從北方返回家鄉,紛紛電話關心問候,得知我求醫之苦,執意勸我去一趟,一為很想見見我,再則也可就便調理身體,生活上讓我不必擔心,他們會安排妥當。母親聽了很高興,為我能在大學時結識下這樣的好朋友而感到欣慰。
於是母親決定陪我一同前去,在生活上能照顧我。那時母親已退休在家,我也樂得趁此機會陪母親當作一次旅遊。
就這樣在老同學的盛情之下,我與母親一同前往,又見到了曾經給我心靈以極大安慰,曾象對待小妹妹一樣給過我家一般溫暖的老同學。
從去車站接我到領我到他們的住處給我與母親安頓好,又帶我們熟悉周圍的商店菜場及通往中醫學院的路線,無不細心周到,百般叮囑,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那一段難忘的時光,我仿佛成了被人寵愛倍至的小公主。安頓下來之後,我開始了每天的中藥調理,然而不巧的是,那位我大學時曾時不時光顧過感覺醫術不錯,效果很好的中醫學院的當時已近90高齡的名醫竟退休了,大學時捨不得花錢因此沒有按療程去調理,如今後悔莫及。結果找別的太夫一個療程下來不見明顯效果,兩個療程下來,還是不行,靠吃止痛片止痛實在痛苦不堪,當時天氣每天都持續在35度左右,而我竟時常感到手腳發麻,走道常喊腳底疼痛,時間長了,開始焦躁不安,脾氣也莫名的大了起來,失望與消極又掛在了臉上,我感到無奈與煩亂。我的老同學可謂是對我盡了全力,在我與母親呆在那兒的兩個多月裡,怕我們感覺沒意思,一下班,他們就陸續趕到,仿佛早已約定好誰買什麼菜,誰做飯,誰涮碗,都邊說笑邊主動承擔家務和一切生活瑣事,自然得宛若一家人。我母親居然與他們形同母子,無話不談,他們自然還象從前那般風趣,還是那般謙遜隨和,用他們工作上的經歷的一些笑話開導我苦中有樂給我打氣,常使我與母親開懷大笑,仿佛看似痛苦的經歷一經他們的嘴裡說出來就會很輕很淡,充滿了人生的樂趣。而我的母親卻被他們那謙遜有禮、細微體貼的言行所感染,大為讚嘆,感慨自己兒子尚未能如此。當得知他們大多尚單身一人,有一天,母親對他們流露出可惜我命中不能,否則如若跟隨他們其中一位,我定能十分幸福的感慨。母親並不知我大學時那一段短暫的戀愛,人的緣份哪能由人而定,表面的好與不好不過是人執著於人世間美好生活的願望而已,而人的一生都是由人的來人世間的主旨而被定下的,無法改變的。不過有意思的是他們的單身竟象特地為了等待我的再次歸來,否則他們不可能總有時間陪我。
母親的感慨讓我想起我的從前往事,他們紛紛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從何想出一大堆話來又是誇我什麼「冰雪聰明、小巧玲瓏、富貴之命」,又是什麼「高中時代就一直仰慕的才女,」說什麼他們才學平庸、凡夫俗子,沒有機會等等,邊說邊搖頭嘆息,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把我母親哄得從未有過的開心笑道:「她哪有這些優點,脾氣倔強,任性倒是真的,自小跟她姥姥,上學才回的家,後來身體又多災多難,也就把她慣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可要勸勸她,你們說的話恐怕比我這個當媽媽的要管用呢。」
當時我的那幾個老同學都明白我的脾氣,也知道我母親擔憂的是什麼,生活對我的磨鍊太少太少,待人處世很不成熟,極易情緒化,常因此而難得開心,對我一個人遠處北方實在放心不下。也不知是安慰我母親還是安慰我,他們都勸我不管遇到什麼事,只要想一想南方還有他們這一塊堅定的後盾,就不會害怕了。正如他們所言,跟他們在一起總讓我感到心裡踏實和精神上的放鬆,仿佛多少生多少世就曾如此相識默契,如同親人一般。
他們那開朗的處世態度影響了我,使我一下感到輕鬆起來。他們身上流露的兄長般寬厚、豁達、以苦為樂、不驕不躁、平和自然的態度突然讓我感到有些不尋常,那段日子,尤為引起我的注意,總能感染我,觸動我的腦中又升起大學時曾有過的疑問,他們並不比我年長几歲,怎麼能做到如此樂觀,好像他們身上有一種能將生活描繪得有聲有色,能將痛苦輕描淡寫,溶於現代生活也不會被金錢物慾的洪流帶動的一套處世哲學和智慧,令他們面對困難不驚不慌,自在從容。這就是我與他們在一起感到踏實安心的原因。
所以我時常感到與他們有一種莫名的差距,我好像把握不住人生的航向,我對命運感到迷茫不安,略微的起伏波動就會把我擾得心煩意亂,那種謙遜平和、從容自如的舉止態度讓人感到是種理性昇華的境界,而非強為所能達到的。那時我還想不到我同樣有此追求卻重在形式上而他們卻是實實在在將當時還未普遍引起人們反思的中國傳統儒家、道家的思想文化融入了他們的精神血液裡。
儘管當時我不明白所以然,卻無法抑制自己的強烈的好奇,有一天當我獨自與他們一同出去買菜感嘆他們能讓我母親如此開心,如此有耐性與老人談心時,他們樂了:「你呀,虧你學了不少聖賢之書,怎麼忘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這句教導了呢?」見我愣住了,笑著問我是不是覺得他們思想不合潮流,我搖了搖頭。事實上,我感到十分慚愧,我荒廢了自己的專業,我白白浪費了四年的大學時光。「你知道嗎?在國外我們的先祖孔子是受全世界尊重的,他的思想非常了不起,應該說是我們民族文化的根本,如果你將來有時間,研究研究,凡事用自己大腦去分析判斷,別受一慣批判的論調影響,也許將來有一天你會發現,那受批判的東西正是精華所在,會將你的思路打開,終身受益。同時多讀一些在歷史上有名的人物傳記和歷史。」
他們仿佛要提示我暗示我怎樣從狹隘的自我中解放出來,能改變我鬱悶敏感的性格似的語重心長的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若有領悟似的點了點頭。平時看他們屋裡書架上的書真的是擺滿了各種歷史著作和人物傳記,還有各種研究《周易》推測命理的書。心想難怪他們時不時有意無意總叫我翻翻那些書打發時間,我卻懶懶的不願去動,偶爾翻開一本什麼《周易預測學》入門,沒看兩頁就覺頭痛眼花,怎麼也看不懂那些半文言半白話的論述,雖然大學時也曾開設過《周易》的選修課,我卻因覺太深太難太玄而沒敢去涉及,可是今天再聽他們直接的勸告,我突然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明白他們身上的氣質態度因何而起。也許我應該開始一條展新的道路,觸摸一些以前從未涉及的領域。只有抓住中國真正的傳統文化的內涵所在,才能讓我找到方向。讀大學與沒讀大學,學歷高低與否一下子讓我感到已不再重要,我為自己當初從表面判斷人感到羞愧。揭開中國傳統文化的神秘面紗的念頭牢牢抓住了我的心。
於是我一下子放棄了治病的想法,覺得已不重要,仿佛有一股力量推著我,讓我敏感的覺得我該離開這裡。
也許是我該與從前徹底的告別,在我將要離開他們的最後幾日,他們提起了我初戀的男友,我感到有些心酸,跟他們說道:「其實是我對不起他,我去北方與他無關,是我自己選擇的,你們放心吧,我知道以後該怎麼辦了,讓他不必自責,把眼光往前看吧。」雖然我心裡明白他們希望我回來,擔心我受委屈,但我決心已下,心境也非從前我就這樣離開了他們。那時我突然希望人真的有來世,我今生欠他的可以來生償還。
其實我心裡清楚,已沒有任何力量能讓我停下即將要邁出的腳步。我知道自己的觀念已經受到很大衝擊,母親及老同學對我的思想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我奇怪自己怎樣現在才注意到這些,並很不理解的問過他們為何大學時他們沒象現在這樣勸導我啟發我,用他們的話說人一旦走入這個神秘複雜深不可測的領域,觸摸到中國歷史背後那驚人的文化內涵,會讓人越走越深,欲罷不能。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探索這些實在太辛苦,未必對我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他們只期望在他們眼裡看來、敏感脆弱閱歷不深思想較單純又身體纖弱的我能在感情上一帆風順,擁有一個愛我的丈夫一個美滿的家庭,那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言外之意,我遭受的不幸及消極的精神狀態讓他們十分不安,勸我回頭也感無能為力,只好將他們認為最好的能讓我在人生這條路上變得理智,自信的辦法交給了我。
小說:緣歸何處(九)
小說:緣歸何處(九) xiongxm 周四, 03/17/2005 - 01:46 【正見網2005年03月17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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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周易》的門扉
陪母親過完這最後的假期,我又返回北方。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面對竹天的父母,對於自小就缺乏與父母交流經驗的我來說,顯得很不習慣也很不自然,我只好用看書的方式迴避很多不便。周末的日子更是不由自主的往書店跑,我知道自己要尋找一種能讓我把握人生的智慧,但我一時竟不知從何做起。
當我的目光落在各種研究《周易》的書籍前時,我不由停下了腳步,我對自己說也許我該從這部我一直不敢涉及的從古至今極富神秘色彩仿佛能讓人把握生命與宇宙奧秘的《周易》開始。
就這一念,促使我開始自己研究起《周易》來,買了一堆關於這方面的書,埋頭苦讀,那精神頭絕不亞於當年我考大學,更確切的說勝過當年考大學,因為今天的我並非逼自己為了迎接什麼考試而去拚命努力,相反把握命運與大自然奧秘的強烈渴求使我一本接一本的往下看,根本停不下腳步,有時甚至熬到深夜才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書。十分奇怪的是,當初看《周易》的那種心理障礙一下變得無影無蹤,從我拿起第一本《周易預測學》開始,我很輕鬆就看懂了,之後那些難懂的文言術語,神秘的卦象符號也變得淺顯明白,我仿佛「無師自通」對起卦推測命理得心應手。興奮使我來不及仔細的想為何自己的頭腦象有一個地方被打開了鎖似的變得如此靈通,為何從前看不懂的術語一下變得如此淺白,到我得法正式走入修煉之前,我從不去仔細考慮過現代科學人體研究中發現的人的大腦有70%是基本上得不到使用的奇怪之處,也無法體會到修煉人是怎樣通過另外一個超常的辦法走了一條捷徑,直接被打開了這一部分常人無法使用的大腦從而大智大慧一下領悟宇宙的天機。那麼是什麼原因又是什麼樣的人鎖住了這70%的大腦又是什麼原因被誰打開了這一部分大腦,我當時的思維是達不到這一點的,直到我走入修煉。
不過我回想起了當年中學時代因藥物的作用導致我記憶減退,對數理科分析理解的遲鈍曾帶給我的那種痛苦,那種因頭腦不靈活而感到的自信的喪失,在哥哥面前的自卑,這一切對我來說印象太深刻了。如果當年我就能看到自己生命的主旨,那麼頭腦被鎖住轉不動只能選擇文科從而被安排著一步不差的走到今天,然後頭腦自然被打開也就不奇怪了。也就是說到了我該明白什麼,頭腦該達到怎樣的狀態,哪部分靈活,哪部分遲鈍都是有原因的,都跟我走向修煉這一人生主旨密不可分。
不管當時我明白與否,一種要把《周易》的真面目研究透的決心和似乎能把握大自然的規律,把握命運的自信讓我激動萬分,我已無法僅僅滿足於既成的公式定理似的簡單的預測。我非常清楚的意識到周文王推演了《周易》但卻並非他創造了周易,他掌握了一門神秘而超常的、遠遠的高出現代科學具有更高層次的學問,支持它的是道家的五行學說相生相剋之理。同時我還看到古代的易學大師例如人們較熟悉的宋代邵康節先生卻是個大儒,即儒家學者,事實上古代的大儒基本上都通曉易學可以說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滿腹經綸,指點江山,對天象的變化、歷史社會的變遷了如指掌,敬天知命、寬厚大度但又從不輕易將天機示人。
我捉摸不到是什麼原因,儒道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但五行學說運用到醫學、音樂、軍事、天氣等日常生活。從安邦治國到一切生活領域,可以說無所不在,那就是古人的科學認識,它使我明白在現代西方實證科學傳入中國之前,中國的科學已走入了直接探索生命、人體、宇宙奧秘,並把人事與天象的變化合而為一,緊密結合的道路,五行學說充分體現在易學上,把這五行的規律運用得爐火純青。古人言一葉知秋,萬事萬物皆有其內在的人眼看不到的相互聯繫,古人往往對自然界的一點點變化或異象甚至人的一舉一動都不會視之為偶然。大至歷史的興衰、朝代的更替、小對個人命運、旦夕禍福無所不包,都能通過一個舉動甚至一件小事推測整個事態、前因及後果。古人對這一理論的認識與篤信,正如同現代人對現代醫學理論的認識一般:什麼病從口入,什麼這個菌那個病毒,什麼維生素等等深入人心不自覺都會天天運用。
我曾經那樣理所當然的認為古代人科學不發達所以迷信,然而通過對易學的研究,對易學大師不同尋常的經歷的拜讀,使我漸漸改變了自己膚淺而又固執的頭腦,作為一個中國人,我為自己居然不懂自己的文化而感到慚愧。
儘管初學《周易》時我私心很重,希望自己掌握大自然的規律而為自己所用,使自己在世間從容自在,能立於不敗之地。我根本不會想到,一旦涉及超出常人層次的東西時,已接近走向修煉,而且會有超越常人層次的理來約束自己。其實往往通曉易學的大家都幾乎同時是遵循嚴格的道德規範的,不僅僅是他們,包括古代的中醫大家也都如此,我以為那只是個人的修養並沒想到道德與掌握古代科學,與修煉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只知道聽故事,只知道師父傳人強調一個人的道德境界,若求名利,即便得到也會很快喪失本事,我不知道那是為甚麼,也不會去重視這些,所以我當然研究周易時的思想是十分錯誤而可笑的。我以一種自己意識不到的名利之心在看待古人,心裡奇怪過為何他們掌握如此高深的學問都不運用來圖名圖利,儘管當時不明白,思想也挺可笑,但有一點是明確的,要想達到與古人看齊,唯有吃透中國古典文化。那我該從哪裡做起呢,無論如何易學大師們的謙謙君子的大儒風度來源於他們極高的儒學素養,我決定從儒家開始然後再研究道家。
我不可能回到古代享受私塾的教育,只有效仿私塾從最簡單的已經被現代課堂拋棄的《三字經》等幼兒啟蒙教材開始,接受系統的儒家思想教育,當我走入這一步時,我開始理解許多自己曾經誤解的東西,知道了曾被批判的竟是如此富有智慧的一面,儒家文化的博大精深與儒道文化的密不可分激起了我強烈的求知慾望。
我如飢似渴的吸收、消化、興奮異常、我仿佛讓自己變成了督促自己學習的導師從最基本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開始一頭扎了進去,我背得津津有味,朗朗上口既便是一本看似簡單的幼兒啟蒙教育教材如《三字經》竟然涉及到了各個領域,但首先強調的是人的本性為善,教育的的重要,老師父母的責任及學習做人的基本道德素養。把學會怎樣為人處世,尊敬師長放在了首要位置,而這一點又基於這個開篇「人之初,性本善」的思想。通篇的論述都是以這個思想為根本指導,培育和引導人善良本性的一面。它其實正體現了儒家教育人的根本思想,讓學生從小懂得最基本的為人之本,待人處世的常識,從家裡的倫理道德教育開始讓學生意識到首先把自己為人最基本的準則掌握,才能成為對家對社會對國家有用的人,其次才是對數理、對文章的學習和對歷史興衰等自然科學、人文科學的考究學習。
儒家的三綱五常、天文地理、自然萬物、歷史變遷全都涉及,雖未展開論述卻是一本起點極高,能引導學生知道該讀什麼書,該掌握什麼知識的指南針。我意識到這不是一本普通的啟蒙教材,它體現了古人以人為本,育化人的道德為重要使命的思想,跟中國文化的精髓的一面一樣,這些啟蒙教材起點真的高得驚人,不僅文字形式三字一句,四字一句或類似《幼學瓊林》採用對聯的體裁,能讓人獲得美的享受,重要的是內涵之深、涉及面之廣。我第一次注意到了這些思想上的深度以及涉及到的自然萬事萬物,人物典故足足把人的頭腦帶向廣闊的空間,真讓人開啟對古文化及古代聖賢的無限敬仰及嚮往、不自覺都會向古代聖賢靠攏,培養自己崇高的道德修養,使自己胸懷大志擁有寬闊仁厚的胸襟。
作者筆下蘊含的豐富知識,對人格的高標準要求,把學習自然科學等實際技能放在懂得怎樣做人之後深深觸動了我,引發我進一步研究儒家思想先不在此記述,因為那是必然。我當時特別領悟到的是:知識也好,掌握寫文章也好,是為社會為治理國家而用的,人若不知何為人,不知人的基本人倫道德理念,沒有正確的人生觀,不知胸懷大志,那麼掌握一大堆本事終究無所用,反之成為禍害,自然科學的知識只是一種服務於社會為人造福的工具而已,沒有正確的人生觀,必將危害人類社會。
這正是我們現代教育的誤區,忽視了最重要的東西,往往我們把思想教育課,把哲學課當做了一種附帶的花瓶似的東西根本並不在意。這正是現代青年人性走向墮落的原因。往往我們大學畢業,學了一大堆所謂的專業知識,都不知自己為何要學、學來有何用,有時只為獲得一個文憑,有時只重視學科本身是否能讓自己將來找一個收入高的工作,是否能跟上社會潮流進入一個好公司,名與利的追求成了人生的基本思想意識不到其危害性,讀書究竟為了什麼完全失去了古代知識分子以天下為己任的崇高的責任之心。
我一下明白了自己學習的誤區,我走了一條與古人相反的路,所以我僅僅把文學藝術當藝術,把思想放於次要位置,把所有古代文化分開來學,我把學習文學當作一種炫耀自己學過專業懂得不少經典的資本,我根本看不到,中國文化把做人、把胸懷大志,把正確的人生宇宙觀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並一直以追逐名利為恥。
思想的高度決定文化的深度,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燦麗多彩舉世矚目,告訴我,只有那個時代的人的思想普遍高尚,胸襟寬廣,掌握著超常的宇宙、自然、生命的奧秘,才能創造出如此輝煌的歷史文化,表現在小說,便會使小說奧妙無窮,百讀不厭,抽掉了《紅樓夢》那被否定的思想精華,剩下的東西會使人迷失方向。相反,它的藝術成就恰恰決定於作者將修煉的奧秘欲用小說示人這一思想高度。思想的高度決定了藝術的高度,換句話說是作者帶著一種使命選擇了文學藝術中小說的形式來表達,作者同樣可以選擇其它方式,無論他選擇什麼方式,註定那種方式會因作者的思想深度,作者對人類的責任,使命而給予他選擇的方式以意想不到的完美突變。
應該說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已明白了對中國封建社會影響了幾千年,創造了如此燦爛文化的儒道思想到底應該讓我們中華民族怎樣的重新看待,將之奉為民族之魂一點也不為過。
所以,我開始明白,我應該學什麼、讀什麼書、從哪入手,不再注重名利,也不會隨波逐流。
可以想像得出,思想的轉變,使我恨自己不能生在古代,我只好自己重新攻讀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我只有讀懂這些聖賢著作,才能昇華自己的思想高度,也許有一天我能達到諸葛孔明那種胸襟,把易學運用自如的境界。
從那以後,我注重的東西發生了變化,以前不愛讀的史書、帝王傳記以及輔佐帝王建立功業,治理國家的名臣傳記都激起了我強烈的興趣,並漸漸發現,中國歷史朝代的更替隱藏道家在背後操作若隱若現這一暗線,若不相信則翻開中國歷代開國帝王及其左右手的來歷,如輔佐周武王的姜子牙,輔佐漢劉邦的張良,輔佐唐太宗的李靖,還有宋太祖的軍師苗光義,明朱元璋的劉伯溫,皆為修道之人,大多奉其師之命,入世輔佐其主,皆遵循天意而為。
雖然那時我還不能象現在那樣跳出當時各種研究著作的觀點,不可能象現在那樣一下就看到了道家以及後來傳入中國的佛家這一部分超越常人層次可以說是出世部分屬於修煉的有神論的思想中的善惡有報,因果輪迴,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萬事皆有定數,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些在現在的人看來無法相信依然視之為迷信的敬天知命的思想其實正是當時從帝王到百姓都奉之為真理的讓儒家思想能穩定規範人倫道德社會秩序從而創造了幾千年輝煌又神秘的中國古代文化的基礎。佛道全盛時期的唐朝就是一個例子。也就是說儒、道、佛三家各有使命各負其責,孔子也好,老子也好,甚至提到西方的耶酥也好,佛家的釋迦佛祖也好,幾乎都是同時代的人(當然我得法修煉前卻注意不到),無疑被世人奉之為大智大慧的偉人、聖人,你可以稱之為哲學家,思想家,也可以叫他們為聖人,覺者或佛祖,不管今天的人認為有神與否,人們卻無法否認他們的智慧,然而他們除了孔子迴避直接回答神的話題其餘的無一例外都是修煉的人,都是有神論者,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表現在中國的文化中,孔子與老子的思想深入人心,往往人們把這兩家思想拆開來研究,事實上,無法分割,而且屬於同一思想體系,只不過一個屬出世部分,一個屬入世部分,人們往往忽略了道家的至關重要的作用。幾千年來,中國的家庭、人倫、社會秩序井然有序,做人規範得十分明確又十分細緻,從表面上看,儒家點據主導地位,但是道家往往在推動朝代的歷史發展,規定中國的歷史走向這個大方向上,是一條人們看不見的暗線。同時如果人們不相信善惡有報,不相信神目如電看著人類的一言一行,不相信做了違背仁義道德的壞事會受到上天的懲罰,任何再完美的說教,再苦心的勸善,也不可能讓儒家的仁、義、禮、智、信這五常牢牢的讓古人遵循了兩千多年,也不可能讓古時修道之人出現的神跡以及道家五行學說在易學預測,在醫學領域的超常智慧使人們深信不疑。
也就是說道家及後來傳入的佛家的有神思想是儒家思想得以穩定發揮其作用的基礎,無論後人對這些文化褒貶如何明顯讓我看到了孔子與老子在中國歷史上是各有使命。
當然那時我看不到這些,但是對孔子、老子以及佛家的智慧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更進一步注意到了有神思想與大智大慧的矛盾之處,按原來的無神論的教育,我認為相信有神就是迷信就等同愚昧的說法,那麼這些先知先覺的偉人居然又同時是有神論者,實在太矛盾了。其實翻開中國的四大名著,除了《西遊記》不必明說,剩下的《紅樓夢》、《三國演義》、《水滸傳》皆充滿了人事天定,君權神授,天子大臣皆對應天上星辰,生死富貴皆有定數等等所謂宿命、因果的思想,沒有人敢否定這幾部小說的地位,也不管這些思想人們批判還是贊同,有一點不可否認的就是能寫出這幾部古典名著的作者,無論是其藝術成就,還是其深刻的儒、道、佛思想以及他們對中國歷史、對天文地理、對易學、對醫學、對文學方面的素養,知識之淵博都是讓人驚嘆的。
這樣的博學大家,無一例外,文章的主線、文章的思想,用的就是有神的思想並且從頭至尾一氣呵成。無疑告訴人們歷史人事的興衰變遷,無論其再精彩,都是天意所致、天象演化而來,是有規律可循的。而藝術的成就恰恰來自這些已被否定掉了的極具智慧的修煉人明了人生真諦後的思想――超越常人的神的智慧給他們的啟示。他們不過將這些智慧用文學藝術形像的表達出來。
那麼對這些無處不在的思想簡簡單單拋出一句「迷信」就把這幾位大家給批判了,我還真不敢,試問自己的學識比他們乃天壤之別,他們如果不是深信這些所謂「宿命」的思想,那清高而又滿腹經綸的大家,如何肯將這現代人視之為愚昧迷信的東西來沾污他視之為十分嚴肅的要留給後人的一部也許是注入了自己一生心血的作品呢?我感到已回答不了這樣矛盾的問題。
這之前,我很難將這幾部名著的作者有神的思想與他們的學識才華與小說的藝術成就聯繫起來,也無法清醒的發現創造了舉世矚目聞名天下的大唐文化的背後正是唐朝皇帝敬佛重道的結果,是因為我無法正視有神論,我不願面對這個已經被現代中國人否定了的,甚至會被人嘲諷的思想。
千百年來,修道、修佛的高僧、道人擁有的智慧,他們能預知未來,歷史的走向,這些早為我們所熟悉,可是總也不願意去認可他們對神的信仰,也不會將他們對神的信仰與大智大慧聯繫在一起思索,也就封閉了我的思路使我認識不清中國文化的真正面目,揭不開其神秘莫測的面紗。
當初我很不理解為何古人如此重仁義,對自己的名節視為比生命還要重要,感嘆劉備、關羽、張飛的既為君臣又如同兄弟的牢不可破感人至深的仁義情懷,也同時在心中有一種古人真有些傻得可愛,打仗還要講什麼規矩義氣,而且對《水滸傳》裡那108名英雄好漢居然如此尊敬宋江這一名仿佛毫無本事的小人物大為不解。古人重仁義到如此地步,敬奉神明替天行道到如此地步是古人敬天知命、遵守為人之禮,道德普遍高尚,恰恰視現代追逐名利為恥的必然結果。是現代無神論者頭腦過於聰明笑話古人傻的人永遠理解不了的,其中自然包括我。如今回想當初,我真是無地自容,完全曲解了作品,作者有知定要傷心落淚於現代已無人能明了作品的意旨。
小說:緣歸何處(十)
小說:緣歸何處(十) xiongxm 周五, 03/18/2005 - 12:48 【正見網2005年03月18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我的思想受到的衝擊是無法描繪的,從那以後,我的思維因觀念的改變而漸漸開闊起來,我想到了我同學身上那股特殊與現代社會氣息很不相同的重仁義的氣質蘊味兒,他們的謙和有禮、樂觀豁達、盡人力而聽天命的處世態度原來是受了中國儒、道傳統思想的影響,實在是不簡單。當我的思路走到這一步時,我想起了牛頓、愛因斯坦這些大科學家最後走入宗教的歸宿,也許正象那位台灣高僧所說的,佛法是更高的科學,那麼也許神真的掌握更高的科學,也許這些大科學家最後發現宗教中經書所說的是真的,明白了那是超越常人的科學。儘管我不知道那是否真的如此,但是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神與智慧能融為一體為何修道修佛能讓人成為大智大慧的覺者、真人。
無疑古人是敬天知命、尊道敬佛的,相信善惡有報,因果輪迴的,如果沒有這個思想基礎,便很難理解為何古人會將仁義名節視之比生命還重要,不管這種思想在我們今天的人看來是對還是錯,至少誰也無法否認相信天理昭昭、善惡有報的思想有力地維護了人類的道德。一旦中國接受了現代的科學,將無神論、唯物論奉為真理,那麼對物質與金錢的追求必然漸成主流,人若只相信只有一世,那麼追逐名利自私自利、不擇手段享受人生必將成為社會的主導,儒家的仁義五常便遭到了徹底的毀壞,講道德、講善心、講仁義信用便成為被人嘲笑的對像。如果法律懲罰不了,如果能鑽法律的空子,那麼為了金錢、物質、權力地位,便可以讓人為所欲為,毫無顧忌,嚴重者無惡不做,人生在世百年而已,既無前生又無後世既無善報也無惡報,沒有天堂也無地獄,做好人壞人無任何區別,何不享受人生,金錢美女……我突然對現代科學帶來的無神論對人類道德的破壞感到恐懼,我仿佛明白了今天人的人性墮落原因出在哪裡。
如果有神論的思想被我證實是正確的,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面對將來,然而我已無法迴避這個問題,研究《周易》的結果,反思傳統文化的探索過程,使我明白了自己民族文化的精華與神息息相關,我無法再讓自己繼續迴避這個事實,很自然的我已停不下自己的腳步。接下來,我急切要得到證實的就是神是否真的存在,這將對我樹立正確的人生觀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誰能明確回答我呢,我只好繼續在中國傳統文化裡追尋。
於是我對中國傳統文化探索的結果使我驚奇的發現,其神秘的原因就在於古人信神的思想。高於常人智慧的掌握古代科學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他們往往是僧人、道士或象華佗、扁鵲那樣具有特異功能能透視人體,能在兩千年前就為人開腦取瘤的神醫。這些神跡讓我感到他們不是常人,是掌握了高於常人層次,看到了常人看不到的宇宙真相的修煉者或接近修煉狀態的心性極高、淡泊名利的人,他們看到的既便是現代的科學也難以證實和無法理解的東西。當然今天的我已十分清晰,人可以通過修煉直接被打開那70%被鎖住的大腦,那部分常人無法使用的大腦。通過修煉還可以出特異功能打開天目直接就看到宇宙的真相,看到另外空間的事物,當然透視人體就更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人可以不需要任何現代化的儀器就能使華佗看到曹操腦中的瘤子,要給他手術取瘤。所以中國古代的人早就發現人體是比任何機器都要高級精密的儀器,但是這部儀器怎樣才能開動它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此中國古代的文化顯得十分神秘而高深莫測。
也正因為如此,一般人很難掌握也極易失傳,歷史上真的假的,正的邪的同時存在,難以辨別,顯得迷離複雜,就連街上算命的也真假難辨,有為了混飯吃而騙人的,有類似巫婆、風水先生那樣的專給人看風水、驅邪治病的,有象《水滸傳》裡公孫勝道士的師父論理的所謂真道外道之說的,讓人聽了不得要領,想知道何為真道,又沒人告訴你真機,總之,要涉及這個領域一不小心就可能走了邪門歪道。如果有佛,可不就有妖魔鬼怪能顯靈的,能具有超常本事的就不只是神佛,真正的佛、真正的神、真正的正法修煉之門,真正的正法正道在哪兒,怎麼理解《紅樓夢》裡那些心懷鬼胎的和尚與尼姑的行為呢?怎麼理解《水滸傳》裡魯智深完全不守戒律、不懂何為圓寂卻讓他的師父當時的活佛智真長者任其胡鬧,還視他為終成正果之人而最終應驗的反常現象呢?修煉的實質是什麼,我完全不懂,沒有人跟我說實質的東西,而當我得法走入修煉明白了這此不良與不解的現象時我看懂了《紅樓夢》看懂了這幾本名著,知道了為何一本小說《紅樓夢》就能讓人成為紅學家,能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不過,當時我只是覺得一條古老而又神秘的修煉之路在向我開啟,我只有把目光轉向修煉,才能揭開中國文化的神秘面紗,才能找到神的足跡,才能真正定下自己正確的人生方向。然而我該從何做起,我該怎樣開始,心裡茫茫然然,那傳說中歸隱山林的名師何在,即便我找到他們,也會視我為無法傳授真機的根基不好的人而被拒之門外,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失落,仿佛無路可走。
其實這時我的腳已開始邁向修煉,生生世世我要尋找的東西其實已經在世上流傳,我與許許多多中國人一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差點與之擦肩而過。幸運的是冥冥之中已有人為我安排好了我最終要來得法修煉的路,當我走到這一步看似無路可走時,我離真正得法走入修煉、得悟佛法真機已經是指日可待,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我研究《周易》反思傳統文化打下有神論的基礎為的是有一天我將轉向對佛法修煉的興趣。
當我有一天象以往那樣不知所措,六神無主的徘徊在書店時,一本《六祖慧能大師傳》使我停下了腳步,我的腦中迅速閃過一念,母親與我一起看的錄像那位給台灣中山大學講學的高僧的話又冒了出來,那些話便是我人生的又一關鍵的伏筆,我當時想:既然禪宗被台灣中山大學哲學系的教授視為最高哲學,智慧一定不小,我何不了解一下這位最後的祖師,也許通過讀修煉人的傳記能啟發我許多未曾知道和了解的東西,打開我的思路,看看這些出家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這樣,因我改變了對有神論的誤解和牴觸的觀念,渴望了解修煉的實質我才可能讓自己去接觸並對佛法修煉產生了好奇。
從那天起,我走入了大量閱讀出家人傳記和了解佛教歷史的階段。我被深深吸引住,仿佛一個全新的未知的領域我才剛剛知道,我為自己對佛教對佛法修煉那膚淺的認識而感到羞愧,我的腦子居然被學校教科書下的定論給封鎖住,使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信佛就等於迷信,出家人是因為逃避現實無路可走,我卻從來不肯去真正了解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實在太傻了。
儘管我當時不懂古人寫書為何總把人間歷史大事都歸為天意,也不懂為何當時對佛教、對道教頗有研究的所謂學者,他們的研究著述為何明明寫盡了各種宗教裡出現的奇異現象、神奇超常的現象,明明想告訴人們神佛的存在,卻只是停於表面的自然規律、超常科學等等字眼,避而不直接下結論,把我說得稀裡糊塗的。我絕對想不到在中國共產黨無神論控制的世界裡,沒有人敢明確在書中寫下「神是存在的」這幾個字,所以才不正面回答,而採用其它辦法迂迴曲折的提醒大家反思、注意或用其它模糊的名詞代替。
我沒經歷過恐怖的文革,所以我也就只有奇怪兩個字就沒再深入去想,同時我一面大量閱讀各種修煉人的傳記,一面大量閱讀這方面的研究著作的時候,也想不到也注意不到其實市面上當時出現的各種對《易經》的研究著述,對傳統儒、道及佛家的反思熱潮,包括各種修煉人的傳記的出現以及當時奇異的氣功現象都是很不尋常的。特異功能因此引起科學家的強烈好奇和興趣,紛紛進行研究,人們雖在公開場合不談,怕被扣上宣揚迷信的帽子,但私下裡,也開始暗暗探討議論。如果我能注意到這個不尋常的歷史時期,注意到自己處在全面反思中國傳統文化的歷史時期知道這也是一種天象的變化為某件事的出現在鋪路,中國將出現不同尋常的大事(修煉界的人也許早就看到,只是象我這樣的普通人渾然不覺)那麼,我也許會更加自覺更有目標。
然而對當時的我來說就是這樣的,我不可能一下子改變自己這麼多年早已形成的定論的觀念,我思想的變化能走到這一步太不容易了,我真的很幸運。
在這裡我舉幾個當時給我很深觸動,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修煉人的例子。一個就是我頭一次注意到的禪宗六祖的經歷。也許是禪宗在中國歷史上獨有的影響文人墨客的魅力,總象一種高深的哲學(事實上在佛家裡對禪宗爭論很大,當然,我當時也不懂,也不會去想是否因為它最接近常人能理解的哲學,所以才最易被常人接受從而最為世人所了解和接觸,那麼更高深的佛理因為拉開常人層次太大常人接受不了,所以別的法門才不那麼被常人認識,當然我在此僅提出自己目前的理解認識,不做論述。)
慧能大師在我們大家印象中也許只是個山野樵夫的出身,然而他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出生時就異香滿屋、仙樂縈繞,出生後不久就有僧人游訪到家為他起名,尊他為祖師頂禮膜拜。此後他尋師求法,先是無師自通,少年時代打柴偶遇僧人講佛法一下觸動了他的慧根,然後自己入定打坐,漸漸開悟,看到了許多法理,見到了許多宇宙奇觀,達到對各種佛經都能講解的程度使人大為驚訝,到最後他正式訪師,入寺苦修,受盡欺辱坦然處之,被第五代禪宗祖師托衣缽而成為六祖。我是通過這本傳記第一次很明顯注意到了入定、打坐、神通、求法這些修煉上的詞語,「法」為何物,神通是什麼,他的師父為何告誡他不能輕易使用神通,他的同門師兄弟不服他受託衣缽追逐他並要放火燒死他的那一刻他無路可走居然能打坐入定顯神通遁入另外空間逃過大劫實在太玄太無法理解,為何入定就能進入另外一個空間讓人看不到他呢?為何他看到另外空間的景象都告誡別人都是魔幻全是假的,是入定修煉的干擾,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何他入定就能打開記憶想起自己以前的智慧,看到宇宙的真機,並顯出真身,真身又是什麼?為何呈現佛的形像、高大無比?為何六祖後不再有七祖、八祖一代一代傳下去呢?我發現自己解不開的謎團越來越多了。
與六祖不同的是弘一大師的經歷,他原名李叔同,晚清近代文學家、畫家、音樂家,後被譽為江南一大才子,出身望族,家財萬貫,父親李世珍與李鴻章是好友在朝為官,他母親非正室,正房無所出,待他不錯,幾歲時就陪同大媽到佛院,因為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居然把看過的經文背得一字不差,和尚驚奇之餘言定他與佛法有緣,將來必成佛門弟子。長大後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為了抗日救國、留洋日本,學習西洋繪畫、音樂等,期望回國建立學校,將西洋文化引入中國,其風度才華譽滿大江南北。他那對他崇拜的日本妻子也隨他來到中國,他在杭州創辦學校教授學生,那首「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的曲子就出自他的筆下。他的弟子大多成了後來現代中國的文學大家、音樂、繪畫等藝術大家。然而就這樣一位自小過慣富家子弟生活的天才藝術家,居然突然有一天接觸到佛法,從此毅然拋開所有的一切入寺修行去了,所有珍藏的金石字畫,通通散發給了他的學生,出家為僧,學生、家人、日本嬌妻的勸阻、哭訴全然不動,一頭扎到律宗經典的整理、修補和嚴肅的修行去了。生活嚴守戒律、過午不食、衣著破舊儉樸、至死不悔,他的學生為他清貧嚴酷的修行所流淚,而他卻絲毫不動心、不介意,直到60齣頭離開人世,他被後人尊為律宗第十一代祖師。
我實在奇怪不知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一下拋開世俗的一切,能吃這麼大的苦遁入空門走向修煉,能做到心如止水,到底佛法是什麼呢?僅僅用「逃脫世俗」這幾個字我無法說服自己。
如果出家修行是探索宇宙奧秘的捷徑,那為甚麼要吃苦、要守戒律,為甚麼要行善、慈悲、要放棄名利,拋家舍業,是什麼力量使他們不為世俗所動。為了解開這些謎團,探研修煉人的真實境界、看到修煉的實質,我當然同時讀佛教的歷史,並翻閱佛經,對釋迦牟尼佛的經歷驚嘆不已,一個王子能放棄自己的權力地位尋找救人於苦難解脫生老病死之苦的佛法最後開悟成佛普度世人。並且在這個期間我才知道他的指骨藏在中國法門寺至今完好無損,文革時紅衛兵要挖開企圖毀掉法門寺都出現了異常現象而不得不作罷。而今天,在許多宗教活動裡,指骨被請出屢現奇觀,被許多遊人記者親眼目睹,一名記者寫下了法門寺的歷史變遷提到了他看到的奇異景象。
其實在中國歷史上,出家的皇帝,達官貴人不乏其人,只是我從來不入心仔細想這些事情,也從未想過要去了解,然而今天,我的頭腦裡裝滿了各種疑問,我深知佛法的深不可測,但又不得要領,只是對修煉的高僧的智慧,對他們身上出現的奇異現象,能燒出舍利子,或象慧能六祖死後千年肉身不腐,表示驚嘆。密宗活佛離世時都能告訴弟子下一世活佛的準確去向,包括嬰兒名字、地點、嬰兒父母名字等,絲毫不差,準確得驚人,並且是世世如此、這個輪迴轉世活生生的例子幾乎是眾所周知,我開始不敢再嘲笑那對活佛頂禮膜拜的信徒,然而佛法修煉在我心裡依舊神秘而高不可攀,神的蹤跡依然十分模糊。
不過在我苦苦的追尋過程中,我已明顯被帶入修煉中來了,可以說我對修煉人為何能修出極高的智慧,為何能苦守戒律,又為何對佛頂禮膜拜產生了強烈的探求的興趣,誰能為我打開佛法的真機、我怎樣才能揭開它神秘的面紗呢?我萬萬沒想到,古聖賢對常人的規勸,讓人行善積德蘊藏真機,常人的禍福、家庭的興衰、社會的興衰、朝代的更替,及至超越常人的修煉人的層次的提高、智慧的開啟,皆離不開人的道德,他不僅僅是人的一種文明和修養。「道德」兩個字實在已將天機示人,要想得道、得宇宙真機,得佛法真機,道的後面不就是德這個字嗎?不重德豈能得道。只是幾千年來,沒有人將修煉的實質告訴常人,也沒有人想到重德與修煉開悟有何實質聯繫,只把它當成了一種純粹的精神上的修養,然而要弄清談何容易。雖然我走到了這一步感受到修煉背後一定有不為常人所懂的更高的東西,但是我翻遍了各種研究佛經、研究各種修煉的著作,都沒能將問題說清楚,在我的頭腦裡跟許許多多相信修煉或對修煉有一定認識的人一樣,抓住的只是佛經教人重心性,要為善,要慈悲於人,表現在形式上要守戒律,要吃素要吃苦,要出家拋開名利世俗這些表象而已。
但是為甚麼要這樣做好人、行善吃苦、出家守戒、打坐入定才能修煉呢,沒有一本經書告訴我實質的東西,加上宗教裡出現的種種不良現象,使我望而卻步,無法分辨正邪真偽。我那苦苦求道求法之心煎熬著我。夜裡遙望那浩瀚的宇宙、神秘而曠遠,我感到自己是這樣的渺小:上蒼啊,能否聽到我內心迷茫無奈的找不到人生真諦的痛苦心聲。
一下子眼前仿佛無路可走,那一年是1997年,已近年末,我得佛法真機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
小說:緣歸何處(十一)
小說:緣歸何處(十一) xiongxm 周六, 03/19/2005 - 01:54 【正見網2005年03月19日】
引言:這是我一生走過的心路歷程,在中國古老的文化被人遺棄,漸漸不被現代人所理解的今天,我因修煉發現了自己一生的究竟,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變遷的真實面目,同時明白了古人說的「人生是一台戲」的真正涵義,我的經歷看起來平凡而簡單,但是我生命的主線卻清晰得讓我不得不真實的體驗到古人對人生的正確認識,我的一生就是被我解開了的現代版的對古人這一句話的活生生的例證。因此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以此來感謝上蒼對我的關愛。
由於特殊的原因,為安全起見,我不得不隱去所有真實的人名和地名。
我多麼希望我在中國的同學朋友能看到我內心真誠的渴望和信念。
緣歸大法 步入人生主旨
當我手中的筆寫到這一段讓我終生難忘的經歷時,禁不住百感交集,我從獲得萬古真機的欣喜到個人修煉經歷的心性上的磨鍊以及法輪大法遭到迫害歪曲後因不放棄大法的修煉而遭受的種種令人無法想像的精神折磨讓我感到手中的筆是那般沉重,千言萬語,竟不知怎樣往下寫。
我真的沒有想到類似文革時批判四大名著為大毒草,民族文化遭到空間動難,黑白顛倒,不讓人講真話,操控媒體造謠抹黑,煽動仇恨愚弄百姓的醜劇居然會在21世紀的今天重新上演;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兩千年前發生在古羅馬帝國尼祿昏君迫害基督信徒,造謠他們殺人、放火,殺生供奉等等,來煽動無知的人們仇恨他們從而肆無忌憚的將不放棄信仰的信徒進行殘酷迫害,折磨至死的歷史慘劇會降臨在今天這塊神州大地上,降臨在今天修煉法輪功,按真、善、忍這三個字做好人的大法弟子身上,其中當然包括我。
如果我沒親自看過《轉法輪》這本大法書,沒在政府媒體批判之前走入修煉,我是否也會象許許多多看不到、聽不到海外媒體真相報導的中國普通百姓一樣,也誤解、也仇恨大法,把修煉法輪功的人看似比牛鬼蛇神還要恐怖呢?我不得而知,幸運的是中國媒體異口同聲進行一個口徑的大肆批判造謠之前,我已走進了法輪功,沒有被中共的宣傳所愚弄所欺騙,沒有因此而錯失良機造成我終身的痛悔。想到這裡,雖然我經歷了中共610組織及國安特務對我的迫害,已無法回到我深愛的祖國,我還是要對全世界善良的人們說我是世界上最幸運最幸福的人,因為我知道了人為甚麼應該善良的活著,我知道了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我這一生為何會這樣走過來,人生的主旨、人生的真諦已經教給了我,也同時打開了我的智慧。這就是我與大法的不解之緣,這就是我提筆寫下這看似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生經歷的原因。
是啊!我多麼想把法輪大法的美好告訴我那至今仍受矇騙的中國同胞,告訴我那仍在人生苦海中苦苦掙扎的故友親朋。
我這一生竟如一部無巧不成書的小說,處處充滿了人想像不到的偶然與巧合,如果不是修煉法輪大法讓我一下看到了自己人生的主旨竟是為了得大法,走入大法的修煉,我無論如何也看不懂自己為何經歷了這麼多無法理解的事情。原來我一生所遇之事、所識之人、所喜所好、離合聚散,皆為得大法,這個人生主旨、這個不知經歷了多少生多少世的緣份所促成的。誰能想到人生真的是一台早已導演好的戲,人來到世間,已由他的人生主旨定下了他一生的走向。這絕不是天方夜譚。找到自己的人生主旨,才不會迷失在物慾橫流的人世中苦苦掙扎。
請原諒我這稍微有些起伏激動的思緒,讓我回到原來的思路上,回到我即將走入法輪大法的1997年。
那一年年底,正當我感到無路可走,無計可施,正處於焦慮不安、欲求明師又苦於無門可尋的時候,一件偶然的事發生了。在這裡先說一說與我住一個宿舍房間的單身老師,她叫張穎,長我幾歲,西洋哲學專業畢業,半年前從外地調來,無處容身,偏偏看好我這間屋子,找到我軟磨硬泡,套近乎非要跟我同住。我耳根太軟,騰出空地讓她搬了進來,真真是應驗了有緣千裡來相會的古語。儘管當時我壓根一點也不願意她的到來,把我一個人清靜自由的生活給擾亂了。沒錯,現在很明白,她的確是沖我來的,沒有她的最後牽線,也就不會發生那件偶然的事了,不過當時誰能想到早已安排好由她把大法帶到我的身邊呢?
所謂時機成熟,該我走入大法,正式步入人生主旨,將萬古之緣歸於大法的時候了,偶然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記得那一天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只是正好碰上周末要回竹天父母家的日子,我上午講完《大學語文》課回到宿舍,沒想到張穎一反常態早已吃過午飯坐在床上正津津有味的看著什麼書,連抬眼看我的功夫好像都沒有似的。我心想:今天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跟我一樣體質虛弱的她,每到這時必然睡下了,午覺對她與我來說,是雷打不動的,否則身體會無法恢復疲勞。我吃過午飯忍不住奇怪地問她:「你怎麼了,看什麼書這麼入迷,連覺也不睡了。」她指指床頭另外幾本書,也不認真答我,只說了一句:「你要有興趣也拿一本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現在沒功夫管你,我得趕快看完這本書。」這一下激起了我強烈的好奇,什麼書這麼有吸引力,還神秘兮兮的。我於是也隨意拿起一本,連封皮也沒好好看看,只覺得好像是海外講佛法的書,便也坐在床上翻開看了起來,由於字體較一般的書大,我看得很輕鬆,一下便看進去了,才看了幾頁,我就被吸引住了,乾脆下床坐在桌前一口氣把第一本書讀完,不由連聲叫好,趕緊注意書名及書的作者。張穎看我那副仿佛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又十分興奮的樣子,沖我直樂,我這才從她的口中第一次聽到這個世上有法輪功這三個字,這才明白自己看的是法輪功創始人在海外各地的講法,然而這個大法已在中國默默的廣泛的傳了五年之久,我居然才有機會接觸到。一種相見恨晚的心情使我以驚人的速度整整一個下午把李洪志老師在海外的幾本講法過了一遍,興奮和激動無以言表,我頭腦中許多對傳統文化、對修煉現象的不解,象一道道封閉已久的鎖,被一一打開,由於每本書都告訴我系統修煉這個功法必須看《轉法輪》這本講法,我便知道最後為我解開心結,向我展示萬古天機的就是這本書了。於是我按捺不住自己急切得法的心,我知道為我徹底解開人生奧秘,獲得宇宙萬古真機的法理就在我的面前,就在張穎手中正讀著的那本《轉法輪》裡。
看看時間,學校發往市裡的班車就要啟程,我必須趕回竹天父母家,又舍不下大法書,正左右為難時,張穎看我急不可待的樣子,把讀一半的書遞給了我,讓我拿回去看,我感動得連聲謝謝,就算把這整個宿舍讓給她換取這一點她的好意我也絕不後悔。
我無法意識到那一天對我意味著什麼,那是我真正走入人生最終目標的日子,那是我生命真正的歸宿,修煉回歸的旅程即將在我腳下鋪開。
回到竹天父母家,那天晚上,我居然通宵達旦,不知疲倦地把那本《轉法輪》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當時我告訴自己,之前的我算白活了,如果我錯失良機,一輩子也接觸不到這本大法書,人生的真諦、宇宙的奧秘對我而言將永遠是個不解之謎。假如我不是因為好奇之心偶然拿起張穎床頭的一本書,真不知今天的我,會是個什麼樣子,我不敢往下想,因為那樣的結果對我而言,實在太可怕,「人身難得,中土難生,正法難遇」真不知幾生幾世的緣份才促成這一次機遇,失去這次機遇,用「痛不欲生」都難以面對那可怕的後果,幸運的是我在那一刻,毫無知覺的了卻了我生生世世的宿願,在大法開傳的今生今世我走進了大法,將完成自己人生的使命。
我無法形容當時一口氣讀完《轉法輪》後的激動,只知道不停地在心裡重複著「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就是這個法,我要找的就是這部大法。」我一生苦苦尋覓的東西已經擺在我的面前,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東西任何力量能改變我,從今以後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難,遇到多大的壓力,也不可能動搖我對法輪大法的信念,我將一生遵循師父的教導,按真、善、忍這三個字嚴格要求自己的言行,從一個好人做起,不斷提高自己的心性,做一個真正的大法修煉者。
過去的一切,所有人生中有過的孤苦、不平、怨恨、屈辱一下煙消雲散,激動的眼淚雖然在那一刻暫時擋住了我的視線,然而,我的心如拔開雲霧,重見光明,擺在自己眼前的路,開闊而筆直,我長久以來要尋找的真正意義上的家,徘徊已久痛苦追尋的人生歸宿已經有了答案。迷茫與無奈,痛苦與悲憤將通通離我而去,那片尋覓已久的世外桃源,那百思不得其解的萬古真機就在大法中,就在我的心裡,研究《周易》對我而言已成為永遠划上句號的歷史,古今聖賢的面影似乎從我眼前一一掠過,他們慈詳地望著我,向我點頭微笑……
從那天起,我為自己明白了人為甚麼要善良地活著並且真正的開始心甘情願地做一個好人而感到人生無比快樂,我真正的從爭爭鬥鬥中解脫出來,身心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自在。我與張穎成了好朋友,並一個勁兒感謝她當時選擇了與我同住,同時為自己得法前因種種現實的殘酷造成的對人的不信任以至埋沒本性,為了爭得一席之地,一點點利益而苦苦掙扎、與人爭鬥的人性扭曲走向感到後怕。
於是我與張穎探討哲學與文學,我們倆達成一致觀點,古今中外聖賢之理,名家著述,不管他是誰,不管他以怎樣的形式流傳下來給人的東西,都不是偶然的,都勸誡了人們德行的重要,或暗示了修煉的真機,可惜我們只把那古典名著當成了純粹的文學藝術,把先知先覺的預言家寫下的道理當成了一種追求個人修養裝飾的哲學探討,結果是誰也說不明白,誰也解不開它的謎底,眼睜睜看著自己民族的精華,甚至《紅樓夢》這樣生動美妙的小說都讓人研究一輩子也摸不著它的本來面目,眾說紛紜,神秘莫測。跳出常人的境界才發覺,其實真相只在一念之間,無神論的思想封閉了人們的智慧,修煉已經成為了被遺棄成為了人無法理解的傳說與故事。
面對現代人狂熱的追求金錢與物質享受的潮流,面對良心值多少錢一斤的人生價值觀,我真不知道自己如果不是有幸讀了大法書,將會滑到哪一步上去,也許永遠也不會明白為何孔子要那般規範人的做人的準則;老子為何匆匆留下五千言而離開世俗而去;耶穌為何讓人懺悔自己的過失;修煉的人為何嚴格要求一言一行一思一念,講究善,並放棄世俗間一切東西,並要入定打坐從而智慧大開;菩薩為何會為芸芸眾生的人性墮落造成的自身的無限痛苦災難而落下慈悲的眼淚。我知道自己得到的是萬古不遇的正法,是千百年來人們上下求索而得不到的宇宙大法,我有幸生在了這一世,輕而易舉地懂得了修煉的實質,明白了出家與否並不重要,明白了人生處處可以讓我修煉,雖然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理解,但只要是修煉法輪大法的人都明白,大法給了我們最自由的修煉,可以身居任何一個地方,可以是常人社會中的任何一種正當的身分,但只有一點是絕不含糊的,那就是在修煉心性上絕對嚴肅,絕對要在任何矛盾中向內找自己的心,把不好的心去掉才是真正的修煉,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對大法的理解表達,而我也真的按自己理解到的去做了。
我這時沒有真正開始煉動作,但是面對竹天父母時心態完全變了,我就像對待自己父母一樣的去做。我得法在97年底,沒來得及學習五套功法就著急回南方父母家過年,因為竹天正給我辦去日本的手續很快結果就要下來,我必須去日本前回一趟自己父母家,否則,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他們。於是我只好懇求張穎把那本《轉法輪》讓給我,帶著這本被我視為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天書返回了父母家,並把大法介紹給了我的母親,同時計劃著如何有機會報答那促使我研究《周易》的老同學,他們一定還沒能解開《周易》之謎,正在摸索中。我仿佛有一種使命感,覺得他們與我的緣份註定了我要讓他們了解到大法,絕不能讓他們錯失良機,否則我一定對不起前生的宿願,對不起他們與我早在前生約定的囑託,他們已完成對我的幫助,輪到我為他們盡一份責任的時候了。
然而,這次回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年沒過完,竹天父母掛來電話讓趕快回去辦手續,簽證已下來,我不得不留下這點未完成的心願離開了父母,但是讓老同學了解大法的心願一直存在我的心裡。
說起來真的是不可思議,我與張穎都只顧興奮,卻一時找不到煉功點,我忙於辦出國手續,便把這事耽擱下來,98年初我只帶著張穎送給我的那本《轉法輪》來到了日本。
剛到日本時,語言一句不通,只好忙於學日語,竹天剛剛考上大學讀研究生,經濟也十分拮据,無法象現在那樣上網了解外邊的消息,因而悶居家中埋頭自學日語以應付日常生活。我與張穎時常通信,只有在她的信中我能了解到大法的一點點情況,得知她在學校附近找到煉功點已正式開始煉功,身體也變化驚人,我十分高興,把自己找不到人學動作的苦惱告訴了她,她雖無能為力,卻鼓勵我好好看書學法嚴格要求自己的心性。我就是這樣沒煉功之前就已開始了心性上的修煉,並且堅持每天學習一講《轉法輪》,所以在我正式煉功之前《轉法輪》這本書已經是熟讀於心,讀過了幾十遍了。
沒有人能想像得到我急切盼望回國見到張穎那份心情,然而更無法令人想像得到的是一場針對大法的災難正在悄悄降臨,與我走進大法的腳步幾乎同時進行著。我無法想像有一天會發生這樣荒唐的造謠,這樣慘無人道的滅絕人性的迫害,誰能相信一個能改變人的心靈,使中國人道德回升,讓我為中國文化自豪的代表中國文化最高境界的功法在自己的發源地上會遭受這樣的命運。然而它發生了而且還沒有結束。
我只能慶幸自己對大法實在已十分熟悉了解,儘管我還不能稱自己是煉功人,還沒有學煉動作,但是,沒有任何人能擋住我修煉的腳步,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會有什麼可怕的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尤其人人都認為做好人是不可能有任何危險的正常邏輯思維下,因此我也沒有去想太多。母親時不時告訴我中國哪家報紙登了什麼對大法不好的消息,我都不為所動,我當時只有一個信念,如果大法我都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東西能打動我,人活在世上便與動物沒有任何區別,人生百年,再美麗能有多少意義,無神論的思想毀掉了人的道德善念,難道說要我相信人只有一生一世,相信鬥爭哲學,相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讓我成為金錢物質的奴隸嗎?這太可怕了,人這樣活著沒有任何價值。於是我讓母親不要相信報紙的任何說法,母親終於打消顧慮很幸運的在家附近廣場找到了煉功點,沒想到母親居然比我提前一年走入了正式修煉,並很快傳來她煉功後的驚人的消息,母親在幾個月內就告結束了所有的病痛,臉色紅潤,走路如飛,並親眼見自己身邊一個肺癌晚期的功友在一個月內變成一個健康且精力比正常人還要充沛的真實事例。這些消息也同時給了我更大的信心,只是母親與我都過於天真的認為報紙的那些不好的消息一定是些只煉動作不按師父要求真正修煉心性的人給大法抹的黑,給人家記者造成了誤會:以為只要煉功就一定會病好。把大法用在治病上了,實在令人痛心,所以我與母親也不去理會。哪裡知道這是來自掌握中國最高權力的國家頭號人物因為妒嫉功法煉的人太多而故意為後來鎮壓撒下的造謠種子。
我呢,一心只要回國學煉動作,儘管魔爪已開始伸向大法,我卻絲毫不覺,99年2月我終於可以隨同竹天回北方過年,在竹天的幫助下找到了竹天父母家附近的煉功點。
小說:緣歸何處(十二)
小說:緣歸何處(十二) xiongxm 周日, 03/20/2005 - 01:30 【正見網2005年03月20日】
正式走入大法的修煉
找到煉功點我仿佛走進了一塊渴望已久的淨土,仿佛回到了一個能讓我安心的家,所有的煉功點上的人都如自己的親人一樣倍感親切,彼此信任、關心幫助。輔導員耐心而熱情的教我,一週下來五套功法全部學會,我感到人生一種從未有過的充實和快樂,每天晚上我都跟隨大家一起煉功,常常掩飾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也許在別人看來,在我丈夫與他父母看來,我不過是為了去病健身而著急煉功,誰也無法理解我為何急成那個樣子,一旦找到居然又高興成那副樣子。我當時沒有作任何解釋,只顧自己偷著開心。如今想來,實在有些自私,在丈夫和他父母身上我沒有用心把大法的真相、大法的好處告訴他們,或者說覺得要解釋清楚大法到底為甚麼好是一件很難說清的事,很不容易,也沒有完全能從心底真正的把竹天父母當成自己父母一樣坦誠相待,沒有為他們得法,為他們真正的歸宿著急,以為不計前嫌我已經很大度很了不起。所以後來漸漸他們聽信了中共的造謠後,我才發現自己要處理這件事已變得困難重重,他們對大法的仇恨,對我堅持修煉的阻攔也就成了必然,而我的修煉也註定了在後來走得十分艱難。
也許是我無能為力的,畢竟人要經歷許多人生的磨鍊才能真正成熟起來,我根本在當時顧及不了這些,每天只顧開心,抓緊時間多接觸老學員,聽他們講自己修煉的故事,20天的堅持十分短暫,我卻明顯的感受到了煉功時法輪在手上旋轉,激動不已。外邊溫度零下4度左右,而輔導員卻只穿春秋時的運動服,並且渾身冒汗,他69歲看起來卻只有40左右的樣子,皮膚白裡透紅,十分細膩。一問才知是親自參加過師父在當地辦的學習班的老學員,煉功已近5年。我又驚又喜,恨不得不用回日本,但是假期很快就要結束,我不得不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大家。
就在這段時間,我的腳剛一跨入煉功人的行列,就遇到了種種考驗,竹天的姐姐極力勸我不要煉,並拿出報紙來跟我說,我的一些同事也勸我不要接觸,但是問及她們誰真正讀過大法書,都沒一個真正讀過,全都是看的報紙、雜誌登的消息。但是我就是不會想到應該告訴她們大法的真相,只一心告誡自己,誰也別想干擾我誰也無法阻攔我,並且還想著有一天我煉出那位輔導員的健康樣子和驚人的任何美容也達不到的皮膚效果,一定讓她們明白大法有多好,否則我將自己強烈的感受,法輪轉動那人眼看不見的感受告訴她們,她們也不會相信。
但是我太天真了,什麼也沒多想,過完年我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功友又回到日本,開始了國內鎮壓大法前5個多月我獨自一人在日本學法煉功的歷史。
那閉門獨修的五個多月我過得十分充實,為我後來牢不可動的修煉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我身體的變化是驚人的,皮膚真的變得更白,臉上出現了一生中從未有過的血色,胃腸病及嚴重的腳氣在三個月內就完全消失,從那以後我仿佛獲得了解放一樣無所顧慮的跟健康人一樣生冷油炸自由飲食的一生從未體驗過的健康自由的感受讓我欣喜不已。同時生理痛也漸漸緩解,走路仿佛有人推我一樣,輕鬆自如,心情自然十分愉快。每天的生活在別人看來單調而無味,我的重心就是學法煉功,同時在生活中不斷修正自己的言行,時常碰到丈夫沒理由的沖我發火,那種心性上的磨鍊,那種感受到的身體驚人變化都更堅定了我修煉的決心。我唯一渴望的是能儘快找到日本的煉功點,但人海茫茫,家中又無電腦,我只好用艱苦難忍的煉功來安慰自己,等待有一天師父為我安排能見到日本的大法弟子。
我相信那時我有些急於求成,所以為了把時間追回來,為了趕上比我起步早的張穎和母親,我要求自己打坐一上來就達到雙盤,盤不上腿就用繩子綁上,我在自己逼自己吃苦,疼得我直掉眼淚,嚴重時不得不把腿放下來,每次一放下腿我就後悔自己不爭氣,難過得直哭,竹天一個勁兒安慰我說不能著急,我還是著急,還是無法原諒自己,恨不得搶回失去的一年時間,很快就能達到輕鬆自如一坐就一小時的狀態。現在想起那時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但是我的努力卻得到了回報,雖然我什麼也看不見,幾個月下來,無論煉靜功還是煉動功,法輪在我手上旋轉的感覺清清楚楚,什麼時候改變方向,轉了幾下我都知道,而且力度越來越強。煉「頭頂抱輪」時,我被帶著腳差點離地,使勁控制往下用力踩才能完全著地,仿佛要騰空而起,這樣不可思議的感覺我卻無法也沒想到與丈夫分享,認為他理解不了,我真的因小時不善與人交流的障礙使我在這件事上處理得很不好,以至自己的丈夫無法積極主動的支持我。如果我早知有一天災難會從天而降,我一定把自己得法的過程詳細地告訴丈夫和丈夫的父母,就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誤解和壓力,但我錯過了機會,我的修煉因中共的鎮壓而變得困難重重。
99年7月20日我的修煉才僅僅5個多月,便開始了對大法的鎮壓,鋪天蓋地的全國各媒體瘋狂的造謠、批判與對大法弟子的任意迫害便再也沒有停止過。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我愣住了,我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竹天父母先是電話通知我這個消息,並讓竹天勸我放棄煉功,竹天自然條件反射的首先顧及的是他父母的感受,讓我以後別在他父母面前提煉功的事,絕對不要承認自己在煉功,我一下很難接受,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在他父母跟前說謊嗎?我又沒做錯什麼,為甚麼不讓我煉,為甚麼不能把真相告訴父母,但是竹天堅決反對,我十分難過,一向不會處理矛盾的我除了傷心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但是我太無法理解為甚麼這麼好的功法會受到鎮壓,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再回國時,面對那五花八門天天不停播放的攻擊大法的電視節目,我目瞪口呆,心裡十分明白那絕對不可能是真正的大法弟子做的事,這些人如何上的電視,如何這般賣力攻擊大法,並且說出的話一下讓我看到他並不了解大法,我很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心裡憋得十分難受,而竹天的父母姐姐卻信之不疑,我的耳朵除了要聽電視的謾罵,還要聽竹天一家人的對大法誤解後的嘲諷。每一句話都象一把刀扎在我的心上,痛苦不堪,如果不是顧及竹天母親有心絞痛的毛病,我也許早就忍不住要與他們爭辯起來。然而我竟除了沉默,一句為師父為大法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俗話說知恩圖報,我從大法中得到了身體的健康,得到了萬古真機,而我卻不能在師父與大法受到無端攻擊的時候站出來講一句公道話。剛剛過去的那段寄人籬下受盡了屈辱的生活經歷造成的陰影又壓得我喘不上氣來,得罪了竹天的父母,我會受到怎樣的心理折磨。心裡十分清楚,那一刻我變得十分脆弱,我沒有在他父母再三跟我說可別再煉了的勸說中說一句話,事實上我等於承認、默認了自己放棄修煉,遇到解不開的矛盾,我一向只會逃,那時,我日日盼望趕緊返回日本,落得耳根清靜。
這件事暴露了我很大的逃避矛盾,在壓力面前不敢講真話的弱點,其實正是私心只顧自己一時安逸的表現,我卻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2000年我又不得不因生孩子回了北方,張穎突然跑來看我,給我帶來一些真相材料,我才第一次有機會把鎮壓的原因――煉的人太多了超過了共產黨員的人數令當權者妒嫉從而降下這場大難,弄明白了,這才知道電視上演的節目並非記者與導演的誤解,而是當權者的刻意抹黑,以便煽動群眾的仇恨好為鎮壓製造漂亮的名正言順的藉口,我對這樣的政府行為實在太吃驚了。於是善意的告訴老人那些節目是假的,騙人的,不能相信,我也一直沒斷過煉功,沒想到竹天父母勃然大怒,根本不聽我的分析,我的處境十分尷尬,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孩子4個月後,竹天父母陪我一起返回日本,在日本過的年三十,恰好沒有看到2001年新年伊始中央一手製造然後栽贓大法的「天安門自焚案」,竹天父母三個月後回國了。從此以後那種血淋淋的造謠再也沒有停止,竹天父母的仇恨與日俱增,我的堅持讓他們萬分不解,我與他父母之間就這樣有了一個無法解開的強大障礙。
他父母離開日本,我便開始著急尋找日本大法弟子,家人的不理解,中共的鎮壓使我感到壓力重重,我一個人感到有些無法面對,我極需要與大法弟子交流,正好家裡有了電腦,也可以上網了,我便拿出了張穎給的網站地址,一下看到了報導大法真相的明慧網,立即知道了「天安門自焚」,劉思影嚴重燒傷做了氣管切開4天後居然能說話唱歌這樣嚴重違反醫學常識的鏡頭居然都能搬上中央電視用來造謠。我已經對這樣的政府行為感到噁心,內心抑制不住地憤怒,這一下使我相信當年89民運六四鎮壓的事實,哥哥從北大回家後憤憤不平,敘述自己親眼看到坦克開進天安門把手無寸鐵的學生活活碾死、壓成相片、血流成河的慘不忍睹的屠殺。那時我還在高中,聽到哥哥的話不敢相信那是事實,而且電視上說沒開一槍,我心裡十分不解,也不敢多問,如果不是自己身上發生了這件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學過法,煉過功,我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跟竹天父母一樣,因為這樣荒唐的造謠居然出自政府之手沒有人願意相信。正如我當年不願相信哥哥說的真話一樣,如果我至今什麼也不明白,我也許將永遠失去了解真相的機會,永遠把造謠者當成好人,把好人把美好的東西當成了牛鬼蛇神避之不及,我將被當權者騙一輩子而不知,更可怕的是我得大法的機緣也就會被切斷。
想到這些,我不禁感到後怕,我馬上意識到最可憐的並非我,而是那些至今聽不到真相被天天電視洗腦,被當權者灌輸仇恨的老百姓。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樣才能讓我的老同學了解真相,怎樣才能讓他們了解大法一時感到措手無策,如果我不說,那他們得法的機會將永遠不可能再有,我對不起他們,我無法面對自己。
於是找到日本煉功點,找到日本大法弟子的心一下變得急切而強烈起來,我要了解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要拿真相材料,就這樣我順利在網上查到了電話,找到了就住在我家附近的大法弟子,2001年夏天,我結束了自己個人修煉的歷史。
沒想到我盼望已久的能見到日本大法弟子的這一天是這樣到來的,沒想到見到日本的大法弟子時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相見時有太多的話語竟不知從何說起,然而擺在眼前的同一件事情就是要讓世界了解大法真相,要把大法的美好帶給所有善良的人們,要抓緊營救國內的同修。這一點我們誰也沒有任何疑議。
從那以後我經常關心國內大法弟子受迫害的情形,每天我都能聽到因酷刑折磨而死去的消息,從那天開始,我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我知道自己身上肩負著救人的重任,也知道有可能面臨一無所有甚至有一天失去生命的危險。我的良心告訴我不能坐視不管,我開始給兩邊父母、同學、朋友寄出真相材料,給所有我認識的人寄真相材料,困難與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我必須面對家人的誤解,面對世人惡劣的態度面對回國被捕關押的危險。
結果也許很讓我一時受到打擊,我的信心也一再動搖過,竹天父母根本不看材料,我又趁2001年回國過年時親自帶材料請他們了解,還是同樣的結果,在中國,如果普通百姓不給予大法正確的支持,沒有誰為大法弟子發出正義的呼聲,大法弟子怎樣承受這麼大的災難。我無法想像,人們在這樣的謊言中生活,對這樣一個喪盡天良的行為無動於衷將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我感到十分可怕又有些力不從心,但我決心在黑暗中繼續摸索,終有一天事情會有個水落石出。
說起輕鬆,事實上那段日子我被沉重的空氣壓得幾乎要窒息,我從心裡佩服那些天天站在街頭給路人發真相材料,面對世人鄙視的目光都能心平氣和用善心對待別人,一心救人,默默付出的大法弟子。也許正是想起他們,我才又鼓起勇氣跑回我父母家,把材料交給了我的同學朋友,不過他們都沒說什麼,只是提醒我要小心,被人出賣了相當可怕。沒想到他們的提醒在一年後成為了現實,而當時我只顧著把大法介紹給他們,卻忘記了注意自己的安全,說起來也許是我修煉中必須要過的一關吧,自己當時不成熟,做事情的考慮不周到都是我後來容易出事兒的隱患。不過我也意識不到,畢竟對共產黨的手段我想得實在太天真。
當然家庭的壓力對我來說很大,我為甚麼如此深愛大法,用竹天父母引用中國電視台詞把我這一深信行為叫做「痴迷」也好(對中國人已不隨便相信他人的社會風氣中能讓我一看書就信到這個份上,能讓這麼多大法弟子信到為了一句真話而不怕失去生命前途這個鐵的事實面前,卻沒有人去想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人改變到這個地步)恐怕只有真修大法弟子才能明白。我如何把自己一步步明白了中國文化的真正內涵,從而在大法中獲得真正的智慧,明白了人活著的真正意義所在這一過程告訴那與我有著千絲萬縷緣分的親朋好友,怎麼才能讓他們在病痛、爭鬥、金錢物慾的束縛中解放出來,獲得真正的幸福,我真的感到那是我的責任和使命,雖然腳步十分沉重,壓力重重。我也漸漸明白了《紅樓夢》的作者寫這部小說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態為甚麼他用「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這樣幾句話來描述他當時的心境,他很清楚他身上的責任和使命,他為芸芸眾生迷於世間的爭鬥而流淚,他把真機寫進了小說,把他對修煉的體悟交給了他筆下的寶玉去完成,以此來警醒世人。我想我此時此刻開始明白古人的心境。
我的丈夫對我的行為無法理解,他很在意暫時的家庭安穩,更無法容忍我講真話影響他父母的情緒,他注意限制我的行動,在他看來不管發生什麼不公平不公正的事都不能去管,自己一家的安危最為重要,這一點與他父親一個口吻。息事寧人,夾著尾巴做人保全自己不相信他人無疑是經歷過歷次運動的中國人留下來的生存素養,已成為人們的常識,傳統的道德捨身取義的人生價值觀已被人遺棄,人性已被扭曲。我深知自己要不放棄要不只能在堅持真理的過程中付出沉重的代價。
古人云:朝聞道,夕可死;錢財乃身外之物。聖人的教誨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我已得道,死何足惜,讓我屈從邪惡放棄正義,不要說做一修煉人不配,便是做為一個普通的人我也無地自容。
更何況回想自己一生,受盡了病痛的折磨,也因人情的淡泊,世俗人間的險惡爭鬥早已對人生、對生活失去了期望,若非大法讓我明白了我一生的主旨,讓我看到是大法這根主線串起我的一生,看到了種種機緣湊出的這一結果,我恐怕至今依舊失落消極,在病痛中掙扎。這一切足以讓我萬分珍惜,珍惜我結識的每一個人,每一段緣,我的親人,我的同學,我的朋友都在我得法這條路上為我做了他們該做的事,才有了今天的我,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就此完了,丈夫、父母、公婆、同學、朋友這些緣還沒有了結,沒有結束。倘若我放棄了努力,不知有一天自己驀然回首對自己的前生宿願一目了然時,當我看到他們與我一同來到人世前曾叮囑過我要我得法後帶他們一把,不能丟下他們時,我該怎樣面對。這就是一種責無旁貸的責任、使命,不管困難再大,壓力再重,誤解再深,我也決不放棄,決不能停下自己向世人講清真相的腳步。
我在這過程中靠著這一念艱難的走著,有時為丈夫的阻攔而傷心,常常渴望親人的理解和幫助,既為深受酷刑折磨同時承受巨大精神壓力的國內同修著急,也為不明真相跟著仇恨他們的善良同胞著急,有時感到仿佛無路可走,十分孤獨,為自己遭受親人的辱罵痛哭流淚,但這一切都無法改變我堅定的信念,雖然也隱隱知道也許有一天災難會突然降臨到我的身上,正如我的同學所說的那樣。果然,2002年獨自一人領著2歲的孩子再度回北方過年,我出事兒了。
我沒有回南方父母家,一心陪丈夫的父母,幾乎是足不出戶,就剩兩天馬上要返回日本的那一天,被來自我家鄉的國家安全局的人以探問海外情況為由,將我騙出家門,把我送到一個破舊的小屋,對我進行了兩天兩夜的非法審問,過程中盡極能事威逼利誘,用我的前途、我丈夫的前途,我丈夫父母的安全等等還有孩子與母親的分離之情來逼迫,找我最害怕的痛處下手,目的只有一個,企圖從我口中得到國內外與我有聯繫的大法弟子的情報。從頭至尾,不管白天黑夜,窗簾全擋上,深怕路人看見,我的行動只限在他們審問的三米前的一張單人椅子上,除了上廁所,寸步不許離開,而且白天黑夜對我嚴密監控。
我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因何被他們掌握,除非我父母家的電話已被監聽,否則無法知道我的消息,當然從他們那狂妄陰險的嘴裡,我明白了自己因當年發送材料給同學朋友而被人出賣了,具體是誰他們並不回答我。而我也為自己做事太不周全,沒有好好把事情與人談清楚,造成我的朋友誤會我的行為甚至害怕我,根本從內心相信中央的論調而沒好好看材料而後悔,我相信如果我的那位所謂出賣我的朋友能好好看過我送給他的光碟,了解了天安門自焚的騙局,就不會做這樣的事了,我心裡暗暗後悔,如果再有機會,我一定做得更好,吸取教訓,但是我卻被騙到這裡,插翅難飛。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實在難以相信,他們從南方跑到北方為了我這樣一個普通的修煉者,一個帶著孩子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家庭婦女,只為我憑良心,帶回一些真相材料給自己的親朋好友了解事實就如此興師動眾,神經過敏,耗費國家的錢財動用特務機構領了這麼十幾號人物來審問我,幹這令人哭笑不得又極其惡毒的見不得光的把戲。我真為中國人辛辛苦苦的血汗錢被這樣用來揮霍在鎮壓好人上還要為惡人助長氣焰無知的跟著仇恨自己善良的同胞而感到痛心。
然而我因有孕在身,腦子漸漸變得昏昏沉沉,竹天的父母親因我的下落不明感到了事態嚴重,雖然他們對大法依然有很深的誤解,但是我的為人他們說不出半點不是,也深知我能一個人帶孩子回北方過年實屬不易,(老人當然不可能冷靜下來想一想,一個人的為人決定他的喜好,無論如何按照常理我不可能去學去相信什麼不好的東西,但是我沒有說話的機會)他們出於對我本人的肯定,居然在努力救我,不停給那些人打電話(當時特務只留下一個手提電話給他們)並嚴厲告訴他們再不放人就報警。結果他們十分害怕,他們的頭領所謂的局長親自上來審問,語氣也開始變軟讓我給他們一個台階下,作賊心虛這四個字用來形容他們再合適不過了,但是他們依舊要求我簽一下不帶真相材料的保證書,說是為了給上頭一個交待,否則他們什麼都做得出來,會把我帶回南方送進勞教所,讓誰也找不到我。
當然我急於獲得自由,也擔心竹天父母的身體,同時也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我作出了讓步,但是他們已明確告訴我,即使回到日本也必須保持和他們聯繫,否則我永遠不能再回國,不會再有任何保障。
回到老人面前,面對他們因擔心而憔悴的臉和他們懇求我放棄大法修煉的眼淚,我的心幾乎要碎了,這樣的精神折磨,令我無法面對,什麼時候我們國土上的人們,才能活得象個人樣,我真的不知道。除了沉默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們因我的沉默轉而為怒罵聲不斷。
就這樣我第二天早上領著我那幼小的以為媽媽出去工作了兩天的孩子,離開了北方,離開了我的父母親人,我的老同學,離開了深愛的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為我所驕傲的神州國土。登上飛機的那一刻我便告別了過去的我,打定主意永遠漂流海外,直到大法真相大白,洪揚天下,完成自己人生的使命,並洗刷掉我對邪惡妥協的恥辱。
尾聲
回到日本如死而復生,恍如隔世,歷經煉獄般的精神折磨,那股要考驗大法弟子的邪惡力量一直跟隨著我,讓我承受丈夫失去工作,家庭幾乎要破碎,我面臨成為難民的危險,然而上天待我不薄,我兒子的出生,使我度過了家庭變故與丈夫孩子分離的危機,丈夫終於肯為了保護我而放棄了回國的念頭。
我不會去恨丈夫和丈夫的父母,文革留給他們恐懼使他們作出了這樣保全自己的反應,怕因我受到連累,我只能自己一個人去承受,這一點我心裡十分明白,但是我的結局沒有我想像的那樣可怕,我的丈夫終於在關鍵時刻憑良心做出了選擇,我因此十分高興,高興我其實並沒有看錯人。
我最終生活安定下來,從磨難中從邪惡迫害的精神枷鎖中走了過來,然而這樣一件歷史大事意味著什麼,忙忙碌碌的世人未清醒的發覺,大法的傳出,正經歷著史無前例的邪惡迫害,與兩千年前古羅馬帝國的尼祿昏君迫害基督信徒何其相似,當年可怕的瘟疫流行向我們啟示著什麼,難道我們真的不在乎?
緣歸大法緣未盡,我的路已經走了過來,仿佛跨越了時空。終有一天我會藉由自己一生的得法和修煉證實大法的路看到神州大地上下五千年文明的緣由,看到古今中外聖人所作所為的究竟。人類的幾經文明,幾多輝煌和衰敗啟示著什麼,這個謎底已漸漸為我所知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展現給世人,讓我以師父的一首詩結束我的心路歷程,結束我這尚未結尾的漫長的人生與修煉的感悟。
人世五千載 中原是戲台
心痴戲中事 陸離多姿彩
醒來看你我 戲台為法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