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大學語文

小說:大學語文 xiongxm 周日, 09/16/2018 - 12:56
正見網欄目

小說:大學語文(一)

小說:大學語文(一) xiongxm 周一, 02/14/2005 - 12:23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14日】

(一)

進入臘月,天兒更冷了。真像在早的人說的那樣, 「嘎巴,嘎巴」的冷。

街上的人,無不穿著臃腫、行色匆匆。

夜裡,除非特別有事的人,否則人們都躲在屋子裡不出來了,多半是在看電視消磨時間。當然,網蟲們在抓緊時間,奮力捕撈。

六點半了,天早黑了,大食堂的門已經關了,小食堂離公寓遠,耀善懶得動,於是,依舊拿出一包快餐面泡上了。放下水壺,又一次順手拾起那個便簽看了看。

善:

課堂筆記送來了,認真複習,不要等閒視之。希望有個好成績。

勤快點兒,生活規律些,不要總吃方便麵。時間長了胃不好。



2005-1-2

看著那娟秀的字跡,慧麗那俏麗的身姿又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一般這類並不急的情況,慧麗都不用電話告知,而是留下一個便條什麼的,她說這樣能增加情趣。

她是個傳統而浪漫的女孩。

任耀善讀中醫學院的碩士二年,慧麗讀師大中文系的本科三年級。他們是在彼此同學的介紹下相識的,已經相處兩年了。

想要很好的鑽研中醫,古漢語是必須過硬的,而一般理工院校在這方面都是薄弱環節。於是,耀善想起了師大,剛好慧麗她們有寫作與欣賞的選修課,而欣賞課內容又是以古文為主,私下和授課老師通融了一下,耀善就選了這門「寫作與欣賞」。慧麗自然也是選了這門課。因為時間上的衝突,每周兩次耀善不能都來聽課,所以,漏掉的那次課,只能以慧麗的課堂筆記為主而學了。

現在已經進入了總複習,慧麗把自己記得非常全的課堂筆記都拿來了,而自己留下一份筆記的複印稿。

其它的課程都考完了,只剩這門對於耀善來說,是完全「業餘」的選修課了。而自己真的想考出個好成績來給慧麗看看,好歹因為這門課,自己和慧麗總算同學一場。同時,也要證明一下自己,即使是中文,也不輸給那些中文人。

於是,放下碗筷,檯燈下他認認真真的整理好書桌,攤開筆記看了起來。

(待續)

小說:大學語文(二)

小說:大學語文(二) xiongxm 周二, 02/15/2005 - 12:25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15日】

(二)

這個授課老師搞得很怪,教學內容完全是自己到處摘錄的,按照他的話說是「優中選優」,有針對性。所以,沒有正規教材,而是每篇課文發一份複印稿給同學,上面當然是他選擇來的課文了,結尾處把生字難字注音、註解。然後自己在上面講解。

老師姓王,王自清老師。四十多歲,中等個頭,略微禿頂。人如其名,老師的舉止儒雅,談吐不俗,穿著樸素,氣度軒昂。態度也很隨和,但是對學生的要求很嚴,尤其是課堂紀律。一次講課,下面的兩位同學交頭接耳,他平和的說了兩句,當時兩位同學滿臉通紅,從此再上課,沒有人說話了。而遲到的、無故曠課的更少見了。

整個聽課的人並不多,一共也就三十來人,卻來自不同系別、不同年級,從研究生到本科生,甚至還有兩位在職教師。每周的兩次課,一次是在周二的下午1-3點,一次是在周五的下午3-5點。而耀善漏掉的就是周二的那次課。

那是在剛剛開學的第一週,耀善的專業課「經絡學」還沒開課,於是,第一堂寫作與欣賞他去聽課了。

雖然暑期過了,但是天氣還是很熱的。

身著短袖白襯衫的王老師,略顯汗涔涔的走進教室。把抱來的一摞複印教材放好,微笑的向講台下環視一圈,隨著一聲「同學們好。」

一個嶄新的開端就這樣開始了。

王老師簡短的講了講自己授課的特點,大體內容,教學計劃,以及教學要求,和教學目標。把教材傳下來,然後就正式授課了。

「同學們,在我們選擇的課文中,個別一些是部分同學在高中時期讀過的,但是,由於我們的教學重點放在欣賞和寫作的要領上,同時注重對大家高尚情操的培養,而不是側重獵取新的知識,所以,即使有所重複,我想,這並不影響同學們對文學美的欣賞與享受,和對情趣的培養。」

「我們的第一課,是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

王老師讀的課文,抑揚頓挫,富有感情,平和的音調,非常投入。儒雅的舉止,配上李太白富有神韻的詩篇,聽來真的感到是種享受,使人賞心悅目,絲毫沒有老生常談的感覺。聽著聽著,耀善感到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隨著王老師的朗讀,自己仿佛漂浮在了雲端,看到了霓彩萬千;仿佛來到了一望無際的綠洲,飲到了純美的甘霖;仿佛置身在了虎嘯猿啼的空山,感到了大自然的心在搏動。世俗的煩惱不覺煙消雲散,功名利祿變得淡泊和贅累,一個疲憊的靈魂,得到了放鬆和自由。不,不僅是放鬆和自由,而是一種沒有任何羈絆和牽掛的自在。 那是靈魂的解脫和超凡,那是心靈的蕩滌和昇華。

他從內心感到了,一種純淨飄然的美。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動,恍驚起而長嗟。惟覺時之枕席,失向來之煙霞。世間行樂亦如此,古來萬事東流水。別君去兮何時還,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課文不長,王老師連續朗讀了兩遍。然後開始講解。講解完畢,請同學們讀了兩遍。最後,是品評欣賞與同學提問。

「大家對李白的詩,並不陌生。大家知道李太白曾經官場失意,曾經遊歷大江南北,足跡遍布名山大川,曾經豪飲鬥酒、曾經賦詩千篇。縱觀李太白的著作,我認為,他對政治的抱負、時政的不滿和抨擊,這些不是他人生的主旋律,一些後人,特別是今人對他的評價,實際是非常不完整的。李白性格狂放,才華橫溢,是世人公認的。但是,說他悲觀、頹廢、消極,對時政不滿,這樣的評價是很不確切的。其實,大家都知道李白熱衷尋仙問道,這說明什麼哪?難道是真的受時政打擊而頹廢人生了嗎?我這樣理解。常言道:人各有志。其實,用修煉的眼光看李白,才能真正理解他老人家。」

頓了頓,王老師接著認真而和藹的說。

「其實,李白是個修煉人。」

「他的人生目標完全不在於什麼政治抱負上。在李白的作品中,有許多對於仙境的描寫,不但描寫的細膩而逼真,而且有時場景宏大壯闊;不但給人美的享受,而且往往使人受到靈魂脫俗的蕩滌。後人理解不了,就說他如何的想像豐富。其實不然,我認為,那不是什麼苦苦追求後產生的精神幻覺,和一任思緒馳騁的平空想像,那些應該是他靈魂的真實所見。無論是在夢境中,還是在豪飲後。那些場景的描寫,就是神仙世界的真實存在。從這一角度去欣賞李太白的作品,我想,能夠欣賞出更深的內涵和韻味。否則,不免產生水中花月,華而不實的感覺,無論怎樣誇讚他流暢而多彩的文筆。這樣,無論對於太白的作品,和欣賞者本人,都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


耀善在下面聽著王老師的講解,雖然感到很好,但是似乎產生一點似懂非懂。因為對於王老師說的神仙世界,他不敢苟同。

當然,他不是完全反對這種說法,是不理解的成分太多吧。

下課鈴聲響了,同學們沒來得及提問。好像大家也沒什麼提問的。可能他們都和耀善有相似的感覺吧,感到吃了一頓美餐,品了一杯美酒。但是,酒未盡酣;飯不很飽。還不夠盡興,但卻恰到好處。

留有那麼一點長長的餘味,有待回去細細的品咂。

(待續)

小說:大學語文(三)

小說:大學語文(三) xiongxm 周三, 02/16/2005 - 12:06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16日】

(三)

黃鶴樓

崔顥

昔人已乘黃鶴去
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
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
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
煙波江上使人愁

慧麗甜美的聲音,十分和潤,緩緩的朗讀著。讀完後,停頓下來,目光還停留在課文上,仿佛在品味著。耀善也端著自己的教材看著,默默的似乎在思索。好一會兒。耀善道,

「你讀的真好,再來一遍。」

慧麗沒有抬頭,一動不動的看著課文沒做任何反應,略微靜默一會兒,忽然開口再次朗讀起來。

慧麗是個溫順的女孩。性格有些象她那一頭美麗的披肩長發。

他們坐在校園的休閒小廣場的老榆樹下的長椅上,肩並著肩。不遠處,三三兩兩的老人,有甩胳膊的,有壓腿的,有拉吊環的,有蹬踏步機的。周圍樹下的長椅,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坐或立,時來時往。

椅子邊放著慧麗的書包。

濃綠的樹葉,顯得有些老色了。初秋的午後的太陽雖然烤得慌,但是滾熱的空氣充滿乾爽感,悶熱難耐的日子已經不再了。

慧麗讀完。說:「下一首你讀吧。」

平和的女中音甜甜的,沒有任何頤指氣使的味道。不會激起人反感情緒。

翻過一頁,耀善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登岳陽樓

杜甫

昔聞洞庭水,今上岳陽樓。
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
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
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

讀完一遍,他們看看註解。然後,耀善又讀起來。

待他停下來,慧麗說。

「杜甫的詩也是氣勢恢宏啊。不過――,與李白的不同是――,我感到他的作品更現實些。凝重中有些壓抑感,也很華麗,是質樸中透著華麗。」

「是這樣的。」耀善點頭。

「唉,你看,『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這句是不是有李太白的風格?」

耀善沉思一會兒,突然翻開第一頁,衝著慧麗道。

「冷眼一看有,但是細細品味還是不象。」說著,慧麗側過身子,又靠近些,已經緊挨著他了,手指著崔顥的詩,斜過教材給耀善看的姿勢。語調似乎更加和緩的。

「雖然他們的詩有時對仗都那麼工整,但是你細品一下,李白的詩無論表面如何工整,裡面總感到有狂放不羈的東西在。比方,他的『鳳凰台上鳳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一句,是不是比『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更飄逸、瀟洒呢?」

耀善回味一會兒。

「好像是。那麼是不是咱們先知道了這個作者,及其風格後產生的這種感覺哪?如果隨便拿來兩句詩,我們不熟悉的詩,讓我們判斷哪個是李太白的作品,哪個是其他作者的,我們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嗎?能判斷出來嗎?」

「我認為我能。」

慧麗略微思索後輕輕的說。

看著教材,耀善似乎自語的,

「這些詩人的想像力真是……。」

馬上慧麗打斷他的話。

「你又想像力了,王老師說了,這些都是真實的。」慧麗沒有任何當今女孩那種故意修飾發音語調,甚至咬著舌頭,卷著舌尖說話的習慣,直直的語調中透著憨憨的味兒。

「你真的信?」

「嗯――,信!」慧麗看著耀善,微笑的點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過。可能她擔心他會說她愚昧迷信吧。

沒等耀善開口,慧麗補充道。

「王老師說,古代修煉的人,圓滿時就有乘黃鶴飛走的。」

「圓滿?啥叫圓滿?」耀善並沒有指責和嘲笑她的意思。

「就是,就是――。咳,佛家好用這個詞彙。我也說不太清,可能就是成神仙了吧。」

「人能成神仙,你相信嗎?」

猶豫一下,慧麗甜潤的聲音道。

「我――,我好像相信。」她一邊說,一邊點著頭,來加重語氣。

沒等耀善表態,她急忙補充道。

「不知為什麼,我好久就有,潛意識中就有追求長生不老的想法。」

「怪。可能是學的古文太多了,受到薰陶感染的原因?」

「是――,好像也不是。說不清。」

「你說王老師信神?」

「好像是。他應該信神的。不過,真的用詩人想像力的說法來品味這樣的文章,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我寧願相信王老師的解釋,相信神的存在。」慧麗看著耀善的臉龐,略顯嬌嗔的微微的鼓起不大的嘴巴。她的嘴唇塗了淡淡的口紅。潤紅的,非常飽滿可愛,在白皙的面龐襯托下。

耀善剛要把嘴巴對過來,慧麗急忙輕輕推開他的嘴巴。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先人已經乘黃鶴飛走了,崔顥感到了愁苦孤獨,沒有歸宿。看來――,看來他也想要成神仙,想修煉?」慧麗旁若無人的看著教材,似乎自語道。話語中仿佛帶著一絲淒愁。

耀善一旁看著她,默默的望著她的臉龐。不知他在想什麼。是在被詩篇所陶醉,還是為她的話語而回味?還是在欣賞自己所愛的人哪?

夕陽斜照了,他們收拾書包,起身朝食堂方向走去。彎曲的石頭小路上,慧麗跟在背著書包的耀善後面。看到他的後背在椅背上弄褶了的汗衫,她上去往下拉了拉褶子。回頭不解的他看明白了,開心的微笑著。

真是個細心、善良的女孩。

(待續)

小說:大學語文(四)

小說:大學語文(四) xiongxm 周四, 02/17/2005 - 12:28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17日】

(四)

「……,且如兩臂頑麻,少海就傍於三裡;半身不遂,陽陵遠達於曲池。建裡、內關,掃盡胸中之苦悶;聽宮、脾俞,祛殘心下之悲悽。

久知脅肋疼痛,氣戶、華蓋有靈;腹內腸鳴,下脘、陷谷能平。胸脅支滿何療,章門不用細尋。膈疼飲蓄難禁,膻中、巨闕便針。胸滿更加噎塞,中府、意舍所行;胸膈停留瘀血,腎俞、巨篌宜征。……」

耀善的公寓,牆上貼著這類針灸歌賦,大概是耀善的學科內容。慧麗看得似懂非懂。

這是一個二室套間公寓,另一個房間是耀善同屆的研究生劉欣住。這個屋是耀善住。他們共用一個衛生間。

十一長假,他姐來本市旅遊,耀善去火車站接姐姐去了。慧麗閒的沒事,隨便的看著牆上的掛曆啊什麼的。

耀善平時喜歡書法,有時提筆揮毫,隨便寫點東西,看著不錯的,就掛在牆上。掛上一段時間,然後再摘掉,從新掛新的。但是,一幅豎著寫的「?sw」二字,一直懸在床頭上方。

起初的時候,對其意似懂非懂的慧麗並不在意,天長日久,看到別的什麼詩詞啊、警言啊,不斷的在牆上推陳出新,唯獨?sw一如既往,慧麗忍不住終於發問了。他說,其一,當歸是草藥的一種,性味甘辛,具有補血活血的功效。其二,自從求學以來,自己就有一種漂泊零落的感覺,儘快的找到人生的港灣和歸宿,是埋藏在心頭已久的宿願。其三,紅塵中世態炎涼,能與慧麗這樣賢淑的女孩牽手,是平生最大慰籍,能夠早日築建溫暖的巢穴,是自己人生的下一個目標,連續的拼搏,長年的漂泊,這樣的生活,真的感到有些夠了,有些累了。

聽著他的解釋,慧麗心中豁然了,同時,一絲愜意悄悄泛起。淡淡的喜悅,由心底而生,綿綿的,甜甜的。那以後,在他面前,她更加常常的變化一下自己的形像,以期引起他的注意。比方,換個發卡呀,弄個劉海兒呀,塗點口紅啊什麼的,看到耀善一旁側目欣賞的目光,小小的得意那麼的甜蜜。女孩嘛。

外面的門聲響動,她急忙迎了出去。原來是隔壁的劉欣,和他的……,怎麼算哪,說是妻子,可是沒有正式程序,說是朋友,行為上早就超出了那個界限,算未婚妻吧,這樣應該更準確些?

他們非常自然的和慧麗頷首微笑,慧麗報以禮貌的笑。

她也是大學三年級,好像是學財會的。他們已經好長時間了,在一起生活,在外面還有租好的房子。這樣的事,在這個與時俱進的年代,在「仨代表」的教導下,已經沒有絲毫的新鮮可言了,遍地皆是。

可是,每每看到他們,慧麗都有些不自然。好像窺探別人的隱私被人發現了一般。這樣的事情在她的內心,真的難以接受。

耀善知道她是那種十分傳統的女性,也從來不向她提出非分的企求。也許這也是她魅力所在的地方。可能也是由於這點,耀善也更加喜歡她、愛護她、尊敬她。

他們也彼此更加珍惜。

估摸時間還早,火車可能晚點了,於是,慧麗拿出寫作與欣賞的教材。

「昔在黃帝,生而神靈,弱而能言,幼而為齊,長而敦敏,成而登天。乃問於天師日:余聞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之人,年半百而動作皆衰者,時世異耶?人將失之耶?岐伯對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於陰陽,和於術數,食飲有節,起居有常,不妄作勞,故能形與神俱,而盡終其天年,度百歲乃去。今時之人不然也,以酒為漿,以妄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故半百而衰也。……」

啊,黃帝就是神,這裡有明確的記載,難怪小時候奶奶說三皇五帝都是神哪。上古之人能活百歲啊。一邊看著,慧麗一邊想著。這篇文章的欣賞點在哪裡吶?不很華美,可能是由於包含著深奧的知識,才被王老師選中的吧。今天的人啊,真是這麼回事,「不知持滿,不時御神,務快其心,逆於生樂,起居無節」。難怪壽命不長,什麼病都得。

一邊複習著,她一邊思索著。

「奧,這篇文章可能對耀善有所幫助,與他的學科有相似之處。」

想到此,女孩的心中,湧起一縷欣喜,好像得到了一個什麼大發現,準備回頭告訴他。順手把長長的馬尾辮子甩到了身後,然後以俏麗的姿勢甩甩頭。

其實,她也很愛美。

小說:大學語文(五)

小說:大學語文(五) xiongxm 周五, 02/18/2005 - 12:13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18日】

(五)

洪濱上課去了,志鵬來得不是時候。

這是理工大學的基礎部,數學教研室。諾大的房間擺著兩溜辦公桌,足有七八張。靠牆的是兩排鐵皮卷櫃。今天本來是星期天,可洪濱還是有課。洪濱同事把志鵬讓進屋,自顧自的忙什麼去了。洪濱畢業於某著名師範院校的數學系,任教十多年了。目前讀在職博士。志鵬是他的高中同學,今天閒的沒事,正好逛完電腦城,路過理工大學,順便來看望洪濱。

屋裡就志鵬一個人。這個桌子看看,那個角落望望,忽然發現一張桌子上有些備課筆記什麼的,於是低頭掃了幾眼。哦,原來是洪濱的,筆記扉頁上是他的名字。筆記的旁邊放著洪濱的寫作與欣賞的教材。志鵬點著一顆煙,順手翻看著,覺得挺有意思。

朋黨論(節選)

歐陽修

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祿利也,所貪者財貨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相保。故臣謂小人無朋,其暫為朋者,偽也。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始終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為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

一邊看著,志鵬一邊微笑,「這傢伙,不愧是學究,成天擺弄X Y Z 還不夠,還得研究君子小人什麼的,這年頭哪裡還有什麼修身養性啊,業餘時間辦幾個補習班,多抓點錢多好。」

看著挺來勁的志鵬,於是翻開下一篇看。

學弈

孟子

孟子曰:「無或乎王之不智也。雖有天下易生之物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未有能生者也。吾見亦罕矣,吾退而寒之者至矣,吾如有萌焉何哉!今夫弈之為數,小數也。不專心致志,則不得也。弈秋,通國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誨二人弈,其一人專心致志,惟弈秋之為聽。一人雖聽之,一心以為?鵠將至,思援弓繳(zhuo/)而射之,雖與之俱學,弗若之矣。為是其智弗若與?曰:非然也。」

這篇孟子的文章就比較晦澀了,有些字詞、句子弄不懂,於是他認真的看著註解。「噢,『無或』就是『無惑』的意思。小數也,是小的技術和本領的意思。」

「嗯,這篇給我兒子看看是不錯的。一曝十寒,干什麼都虎頭蛇尾,不能專心致志,干什麼都吊兒郎當的,最終是一事無成的。」

「看來這學問還真有用,誨人不倦,教子成才還離不了這東西。自己光顧事業了,光顧抓錢了。孩子的學習一直上不去,都初中四年了,眼看中考了,著急呀。看看是不是請洪濱給找個家教?」志鵬一邊看著,一邊腦子裡胡思亂想。

本來看得有些吃力,有些累了,又點著一顆煙,不想再看了。可是,隨手翻開下一頁,是蒲松齡的著作,所選文章是《阿寶》。文章比較長,但他還是認真的看了起來,也許是對蒲松齡的作品更感興趣。

他看得十分投入,看完一遍又看一遍,直到授課回來的洪濱走到了他的身旁,他才猛然發覺。

洪濱也是一愣。

「耶?我尋思是誰在翻我的東西吶。你啥時候來的?」

「到了好半天了。」志鵬說話間站了起來。他們熱情的握手。

「坐,坐。」一邊端詳志鵬,一邊說。

「沒變,沒啥變化。」

「你也沒變。」

「今天怎麼這麼閒著吶?呀,咱們有,有三年沒見面了。」洪濱一邊倒水一邊說。

「可不是唄,還是那次元彤來的時候,咱們聚的吶。」志鵬附和道。

「今天本來上電腦城,回來路過你們這,聽曉維說你星期天也上班,所以就順便過來看看。怎麼這學生星期天也不休息呀。」

「那什麼,是一夥成人班。基本都是在職的。」

洪濱把沏好的茶放在了他面前。

好久不見的老同學,親切的交流著。

過了一會兒,洪濱看看牆上的石英鐘,時間是上午十點四十。

「你現在餓嗎?」

「不餓,不餓,我早晨吃得比較晚。不吃飯了,坐一會就走。」

「別的,好不容易來了,得吃了飯再走。你不餓那咱們就等一會兒再出去。」洪濱比較好客。

「那啥,你現在鑽研文學嗎?」

「愛好唄,你忘了,我上學時就喜歡文學。這不,這學期到師大選了一門寫作與欣賞。自己充實一下,提高了也好輔導孩子。你這玩意光能輔導數學也不行啊。」

「怎麼,現在蒲松齡的作品也搬到大學課堂來了?」

「授課老師選定的。不過蒲松齡的文筆是非常不錯的,文字簡練而清晰,惜墨如金,故事也吸引人。不過整本的《聊齋志異》的內容,有些重複單調的感覺。」

「蒲松齡寫的那些,你怎麼看?」

「這倒沒什麼,他無非寫些鬼呀神呀什麼的。中國古代一直都是這樣嘛,古人是比較相信這些的。」洪濱淡淡的說。

「你們不覺得是迷信嘛?」

「怎麼說吶,你說迷信,那科學家牛頓都是虔誠的基督徒。愛因斯坦也是。不少西方的科學家擁有信仰。不過,神這個事情,現在科學還是探測不到。也許有待於將來探索吧。但是,人有信仰的話,還是比較好的,起碼精神上有寄託,道德高尚一些,不是壞事。」

「也倒是,過去農村人常常講這些什麼鬼神的。你說沒有,可有些事情你還真解釋不了。你說有,有幾個見到了?」志鵬若有所思的說。

停頓一會,他接著說,「你就說那個跳神的吧,現在說他們是附體。有時他整那些玩意還真挺准,祖孫八代的事情都能給你說清。有些病吃啥藥也不行,一跳神就好了,你說你不信?科學解釋是什麼黃鼠狼幾十米在放什麼氣體,把人迷住了,那你說跳神的坐火車一走幾百裡,那個黃鼠狼、狐狸怎麼跟著哪?」

「對,你家是農村的。現在父母還在農村嗎?」

「在,還在農村。接他們進城,說啥不干。嫌城裡鬧的慌。他們說,你拿錢就行了。」志鵬笑嘻嘻的說。

好像洪濱對剛才的話題興致未盡。

「咱們剛才說蒲松齡。你比方說,在課堂上,給我們上課的王老師就說,蒲松齡寫的那些,都是真實的。就拿這篇《阿寶》來說,他說這些在修煉界完全是能夠解釋通的。支配人的就是元神,人的魂走了,人就啥也不知道了。如果元神離開不想回來了,那人就死了。這篇文章所講述的,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元神離體的事。比方,一次他的魂附在死去的鸚鵡上,飛到阿寶身邊,終日不離左右,百般殷勤,最終博得阿寶的愛憐,獲得阿寶一個允諾,銜阿寶一隻鞋子飛走作為憑證,贏得了這個婚姻。故事很離奇古怪,也比較曲折,但是這些還是很吸引人的。其實按佛教理解,這些並不荒誕不經。咱們中國古人是非常講這個的。」

一旁聽著的志鵬,並無反駁的意思,笑嘻嘻的接過來道:「看來姓孫的這小子,還真有福氣。娶了那麼一個漂亮的老婆,對他還那麼痴情,硬把他從閻王那裡救了出來。他最後還做了官。」

「別看人心眼實在,有些發傻,可是命好哇。哪輩子積德了。」

「你是大學教授了,你說說,這些東西灌輸給孩子好嗎?」

「讓孩子遵守道德,沒什麼不好。而且真象王老師說的,帶有神的韻味的文化,才是更加豐富的,更有嚼頭,耐人品味。就是讓孩子確立他們的人生信仰嘛,也未嘗不可。不過,這個宿命論嘛……,我還是不那麼贊同。你說這個宇宙中有神的存在,這倒是備不住的,因為這宇宙太大了,光銀河系據說就有多少萬億的星球,說不定哪個星球上就有更智慧的生命。可是,你說這個人的一生都是註定的了……,那我們就不用努力奮鬥了唄?」

「是呀,這玩意……。不過,你說人們可都說發財靠命,這些年的奔波中,我似乎也相信這句話了。有些事不是人強求的,機遇這東西太主要了。那要說機遇就是命運的話,這玩意好像也能解釋得了。」

沉默了一會,洪濱略帶感慨的道:「是啊,大千世界,人解釋不了的東西太多了。科學還是不很發達呀。」

說完,他站起身來,「走,咱們出去吃點什麼。」

「不必了吧。我看……。」

「嘖!客氣什麼?幾年不見你怎麼這樣了哪?走!」洪濱做出不容置疑的手勢,堅決的口吻,拉著志鵬走出了辦公室。

紅黃的枯葉,零落下來。

秋高氣爽的天氣。校園的林蔭道上,稀稀拉拉的行人,悠然的、緩緩的。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宜人。

小說:大學語文(六)

小說:大學語文(六) xiongxm 周六, 02/19/2005 - 12:31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19日】

(六)

微微的醉意,洪濱坐在辦公室發獃。

本來就是星期天,幾乎沒有同事來上班,況且他們的工作平時也是不坐班的,所以,整個下午也沒有一個人來打攪他的這份寧靜。

窗外一對蝴蝶追逐著,翩然翻飛。遠處的花壇,一片奼紫嫣紅。時光在身旁悄然的流逝,呆呆的樣子,腦海中不時的翻騰著與志鵬酒桌上的對話。

難得呀,秋末午後的一份悠閒。這麼多年,都忙了些什麼哪?整個都麻木了,稀裡糊塗的過來了,人都半輩子了。

二十多年前,那是一個連雨的夏季,剛滿16周歲,就離開父母闖天下了。

一中的高中班,匯集了全縣的尖子生。剛剛聚到一起的這些稚嫩的大孩童,心中無不充滿幻象,鼓足拚搏的勇氣。

洪濱和志鵬一樣,是屬於住宿生行列的。這是一夥背水一戰的勇士,他們知道,成敗在此一舉,考不上大學,就是擼鋤槓,用那時農民的流行話說,就是順壟溝找豆包。所以,只有吃得眼下的苦,才能換取明天的甜。

現在想來,那時呀,是真苦。可是,回想回想,這一生的幸福時光好像也就是那時。

吃什麼呀?大癆子,干硬的大癆子乾飯。菜嘛,就是五分錢一份的土豆湯,沒有打皮的土豆。喝完後飯盒底下是黑黑的沉澱物。沒辦法,只好倒掉,再節省的人也得倒掉,那是澱粉夾雜著泥土的混合物。

水,喝的水呀,無冬歷夏是冰冷的自來水。刷飯盒涼水刷不淨,就用洗衣粉,這洗衣粉可真霸道、真好使,什麼葷油豆油菜油的,一律拿下。現在的人,嬌性!什麼這個致癌那個升血壓的,洗衣粉刷飯盒,整整三年!誰得癌症了?小伙子,個個都長個了。

冬季取暖是比較頭疼,教室升爐子,宿舍升爐子。燒不好就冒煙,沒人固定的看著燒,所以爐子也不旺,動不動就從新引火。現在的人毛病大,三天一洗頭,每天一洗腳的,那時燒爐子,滿屋是灰,也沒覺怎麼的。現在想來那時肯定都是灰頭土臉的。

燒爐子基本是小宮的差事,也沒人委任他,他是比較勤快的。睡覺把邊,緊挨著門。門縫的冷風呼呼的吹,他也真抗凍,行李還沒有別人的厚,就那麼將就過來了,人也好好的,最後也考上了大學,只是學校一般般。現在看,他那時是比較願意為人付出的。那些清華的苗子、北大的苗子,不都受人惠顧了嘛。他們撮過幾鏟子煤?

最大的問題是吃不飽。家庭條件不好的只好多挨一些餓了。家庭條件稍微好些的,每天能到飯店買饅頭、燒餅之類的,有時買麵包就著麥芽汽水,挺舒服。最奢侈的是吃麻花。饅頭是一毛錢一個,麵包和燒餅是二毛錢,汽水也是二毛錢。麻花多少錢就忘了。無論買來什麼吃,都是干嚼,吃菜?敢想嗎?

那時的一中,都是平房,滿院子的大樹,很有意境,夏天教室敞著窗戶,真有「風聲雨聲讀書聲」的意味。現在不行嘍,都是樓房了,學生住公寓,大樹都沒了,到處是水泥地面,夏天烤得慌。全無風吹柳枝擺,雨打落葉黃的詩情畫意了。這人怎麼都越活越……,怎麼說哪?都更加嬌慣了,更加機械化了,離自然越來越遠了。

現在學生宿舍都有電話,有什麼一點小事,馬上問問爸爸,想家了,立即聽聽媽媽的聲音。方便了,快捷了。可是,好像也失去了什麼更美的東西。要知道相思也是一種美、也是一種享受啊。自己能夠決斷生活,在猶豫、在反覆掂量中,和好友商量商量,和同學傾訴一下,然後果斷決定,不但得到了鍛鍊,同時也獲得了朋友,獲得了友誼。這些不都是人生中美的一面嗎?

那時,夏天偶爾到河邊洗澡,文雅的說是游泳。河水清澈見底,甚至能看到偶爾小魚游過。河堤的柳樹,蓬鬆的樹冠,枝條柔軟的垂下,倒映在綠水中。美!現在的河,臭水溝子一個,滿河的污濁,而且還常年的斷流。連過去芳草萋萋的岸邊,都是板結得硬硬的了。整個河死了一樣。

要說這人,也真是命啊。那時的外號叫大鵝的老姚,說話那個招笑的樣子,稀疏的頭髮,挺大額頭凸現著,像個大鵝。第一年還沒有考上大學。今天,人家千萬富翁。不是嘲笑、嫉妒人家,就說人的這個命,誰能看出誰怎麼著啊。記得那時很愛逗笑的是曉維,繃著臉說笑話,說的跟真事似的,別人被逗笑了,他還不笑,別人更大笑了。一次看到老姚咧著大嘴唇子認真的唱,待老姚唱完,他說:閉眼睛聽是蔣大為,睜眼一看是老姚。老姚自然臉笑得象一朵花兒。這樣逗了幾次,他又變花樣了。老姚再唱時,他就說:閉眼睛聽是老姚,睜眼一看還是老姚。這樣一逗,老姚依舊笑,只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笑容在臉上掛的時間不長了。

其他同學不也是嘛,變化都很大。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現在事業乾的蒸蒸日上,有些看著很有發展的,現在平平庸庸。命運哪,冥冥之中主宰著人哪。還有那個同桌的阿黃,放著好好的事業不干,煉法輪功去了,孩子老婆都不顧了,蹲監坐牢,躲躲藏藏的,圖啥呀。

信仰就信仰唄,怎麼到了那個份上啊。沒機會見到他,見到得好好勸勸。自己在家偷著煉唄,幹嗎出去活動啊。這個共產黨和誰講理呀,純粹拿雞蛋碰石頭。法輪功再好,誰能給你做主啊,平反,那不得走過這段歷史嘛,讓我看就暫時在家悄悄煉,慢慢等待時機成熟了,自然平反了。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自己的孩子快上高中了。孩子呀,千萬看住,不能讓他們早戀,太耽誤事,當年那些早戀的,都吃虧了。考大學能不受影響嗎?那時還有一種藉口,什麼戀愛有動力。什麼動力呀,整天的胡思亂想,老走神兒,不影響學習才怪。幸虧自己控制的好,一些想入非非消滅在了萌芽狀態。那時的年輕人哪,幹啥知道控制自己,現在的年輕人,干什麼第一句話是「別苦了自己」。

那時的老師是真負責,那個萍老師,每天早晚巡視。挨個宿舍看。早晨六點起床跑步,晚上九點關燈。小宮就是管電閘的。現在的老師,想盡辦法卡學生的錢,為你負責?為錢負責!時代變嘍。

不知不覺中,渾渾然的有些發困,於是委在椅子上睡著了。

一縷秋末的斜陽,悄悄的灑在了他的胸前,溫柔而溫暖。


小說:大學語文(七)

小說:大學語文(七) xiongxm 周日, 02/20/2005 - 12:32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0日】

(七)

花壇裡,黃色的菊花盛開著;校園的道路兩旁,灑落著枯黃的樹葉。藍天高遠,空氣清爽,陽光暖融融的。

慧麗躲在校園角落的丁香叢邊,坐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石頭上放著她那個花花綠綠的座墊,身邊放著書包,在偷偷的抹眼淚。

是這樣的。耀善姐姐和姐夫來這裡旅遊,順便看病,他們住在了耀善的公寓,耀善臨時擠到同學那裡住。

他的姐姐嘛,慧麗自然沒有當作外人,所以到耀善的公寓還是那麼隨便的出出入入。因為她也有一把公寓的鑰匙。那是10月3日,耀善說要請姐姐、姐夫吃飯,讓慧麗也過來。下午三點多,慧麗就來了,她們逛公園還沒有回來,慧麗自然一個人在公寓裡等候了。

可是,第二天,慧麗就發現耀善姐姐臉色不對頭。以為是身體不舒服哪,於是慧麗就問長問短的給她倒水啊什麼的。但是,她的臉色更不好看了,明顯的對慧麗不高興。

不諳世事的慧麗手足無措了,耀善也沒在身邊,無奈又坐了一會她就告辭了。心想:事後問問耀善是怎麼回事吧。

原來,他姐姐3號那天晚上回來的時候,發現500元錢丟了。自己怎麼也想不起是怎麼弄丟的了,因為清晰的記得是1號那天從大捆的錢堆裡抽出來的,抽出來放那裡了哪?是揣在兜裡被小偷偷去了哪?還是放在公寓裡的抽屜裡沒的哪?還是怎麼沒的哪?

慧麗自然是被懷疑的對像,看慧麗過來,姐姐當然表現的不是很自然,甚至有些不高興。慧麗哪,就努力的要討姐姐高興,她越是顯得殷勤,姐姐就是越懷疑,最終,慧麗受不了了,就傷心的走開了。單純的她,臨走時略顯怯怯的和姐姐告別,他姐姐就愈加肯定的認為是慧麗所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看著表面挺老實的、挺俊俏的,原來也是啥事都乾的主。」慧麗走後,姐姐向丈夫發牢騷。

「咳,丟丟吧,你也沒記得是怎麼丟的了,不能隨便冤枉人,今後注意就是了。天長日久品人心嘛。」

後來,姐姐左思右想,還是把這事告訴耀善了,因為她擔心耀善被欺騙了,提醒耀善注意考察慧麗的人品,畢竟沒有結婚,從新選擇還來得及。

耀善聽到後,非常吃驚和氣憤,怎麼也想不到慧麗會幹這樣的事。冷靜的想想,他相信是姐姐搞錯了,慧麗不是那樣的人。於是和姐姐試探的解釋一下,可是,姐姐的態度還很堅決,幾乎是一口咬定,他也知道姐姐是不會無中生有的人,所以,內心很是矛盾。就在那兩天,慧麗也在等耀善的動靜,她想等耀善姐姐走了之後,再和耀善聯繫,問個究竟。難道是他家屬對自己不滿意,以此來拆散他們嗎?所以,女孩的心也很複雜、難受。耀善為什麼不找自己呀?難道他變心了?難道是他姐姐來給介紹了新的……?越想,女孩的心越難受,不知不覺的,有些怨恨他了。「就是分手了,也該告訴自己一聲啊,不象一個大丈夫」。

看到慧麗沒有動靜,耀善以為她在裝作若無其事,在躲著什麼,真的自己也懷疑是慧麗在偷錢了。原來她偽裝的這麼深,原來她這麼貪圖錢財,原來她漂亮的臉蛋下……,一切不好的想法都翻騰出來,堆在了慧麗的頭上。就這樣,他們的心中不斷的加大了誤會,產生了裂痕。

兒女情長,再加上怨恨的情結,慧麗真的十分的傷心。一肚子苦水沒處傾倒,學習也走神兒,特別是上寫作與欣賞的課程,簡直魂不守舍一樣。心裡亂得很,一團亂麻一樣。本來是這次課程他該來的,為什麼沒有來?盼啊盼,就是沒有他的身影出現。恨啊恨,這個狠毒的負心人。

平日裡賞心悅目的美景,相依相偎的角落,今天都變成了傷心落淚的催化劑一樣。不想再見到這些留有他身影的一草一木,不想再觸動打上他烙印的記憶。

可是,這一切都揮之不去。在腦海裡不斷的翻騰。

巴爾扎克已經看不下去了,無意中不自覺的又拿出王老師的大學語文的教材。

聲聲慢

李清照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讀著李清照的作品,不知不覺眼淚又流了出來。放下書,掏出小鏡子照著自己、端詳著,「瘦了,又瘦了。」

一股清淚奔涌而出。

她真的很想家,想媽媽。

想到此,又一陣心酸湧上心頭,又一股清淚,順著腮頰流淌。

苦澀的淚啊,鹹鹹的。

掏出手帕,擦著淌到了嘴角的淚水,和滿眼的淚花。

小說:大學語文(八)

小說:大學語文(八) xiongxm 周一, 02/21/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1日】

(八)

2004年10月1日,王老師在家整理教案。

「 ……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蜃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台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列岡巒之體勢。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盱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軸。虹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遙吟俯暢,逸興遄(chuan/)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

……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指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王勃的《滕王閣序》文筆是真好,千古絕唱。但是,大丈夫也不必為仕途的失意而切悲。在這方面,王勃未免顯得急躁、拘謹而不洒脫。這是他這篇文章最大的缺陷。千古名篇,沒有放進一個飽滿瀟洒、心胸坦蕩、藏山納海的靈魂。

不必為名利、為失意而那麼過意不去嘛。他如有李太白的胸襟,那他的作品將更加俊美高遠,不只有虎的威猛、鶴的幽雅、孔雀一般的華麗,同時將有蛟龍的出神入化,鳳凰的走火穿雲一般的神韻,那不將更加膾炙人口嗎?

王老師在品味著《滕王閣序》,秋天來了,他早就準備趁著這個季節,給學生選一些適宜的、有針對性作品。讓大家在感受季節的同時,欣賞文學的美。突然電話鈴響了。

順手抄起電話,「喂,哪位?」

「是我,王哥。」

「哦。挺好的?」

「挺好的。它們假期沒去找你呀?」

「找我干什麼?不歡迎的人就不讓它來,不喜歡的事情就不讓它發生。」

「是應該這樣啊。那誰,那個李老弟出事了,『住院了』。你最好注意點。」電話那邊說。

「噢?他,他怎麼可能哪。前天還見到他了哪。那時他狀態不錯呀。」

「那是那時。今早上進去的。他有你電話吧?」

「有啊,我們一直保持聯繫的。」

「具體的等見面再說吧。穩住神,沒問題的。別擔心。」

「明白。你也多學,不能總忙於『工作』。」

「知道了,再見。」

「再見。」

放下電話,王老師有些心不在焉。愣愣的又坐了一會兒,就收起了《滕王閣序》。

來到臥室,把該收拾的東西,仔細的放在隱蔽的地方。打開電腦,從新清理了一些內容。

然後,返回到書房,這回拿出的不是大學語文了,而是拿出一部天書,細心的看了起來。

小說:大學語文(九)

小說:大學語文(九) xiongxm 周二, 02/22/2005 - 12:15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2日】

(九)

十一長假已經過去一週多了,大家早已又按部就班的重複著單調的日子。

那是在13號那天吧,返回老家的姐姐給耀善來電話了。先是一些客套話,搞的耀善迷迷噔噔的。姐姐今天這是怎麼了,都是自家人,犯得著客氣嗎?

客氣了一會兒,進入正題了。原來那500元錢是自己給孩子買了一套絨毛衫、褲。東西壓在了兜子的底部,而且因為忙忙乎乎的,再加上看病,看自己這個眩暈症,於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那500元錢的去向了,結果把慧麗冤枉了一把。

電話裡是再三再四的對不起。特彆強調,下次一定要給慧麗買禮物賠罪。還特別囑咐耀善,立即去向慧麗道歉。

耀善能說什麼哪?心中又驚又喜,感到胸口的一個塞子立即拔掉了一般,心情一下子爽快了,身體一下子輕鬆了。

輕鬆終歸是輕鬆,可是這個話怎麼跟慧麗解釋哪?放下電話他又感到為難。恨不得立即飛到慧麗的身邊,給她賠罪,給她解釋,請求寬恕。火燒火燎的矛盾心情,好久才平靜下來。

長話短說。耀善哪,免不了吃慧麗的一些小拳頭;慧麗哪,免不了又流了一些又愛又恨、又悔又怨、又喜又悲的眼淚。

青年男女,一場風雨過後,更加甜甜蜜蜜了。

樹上依舊掛著一些紅葉、黃葉,地上每天都在增加枯葉。藍天依舊高遠,微風還是宜人。這個季節很美啊。不但風景美,人也都很美了。穿著最易搭配,體形最易凸顯,而心情哪,也隨著這宜人的季節的到來,顯得更加飽滿、清爽。所以,舉手投足無不充滿瀟洒、自信。特別是,那些胸懷遠大憧憬未來的、那些官場得意商場得手的、那些美夢成真心想事成的、那些初出茅廬躍躍欲試的。他們,都是一個感覺――滋潤,愜意,躊躇滿志。

季節啊,成全了人的心情;感受啊,飄忽不定、稍縱即逝。人生,如白駒過隙,有誰能夠深思冥想此生的目地和意義啊?又有誰能夠在彌留之際,說自己滿載而歸哪?

校園的林蔭裡,踩著一層黃葉,坐在石頭上的慧麗,在給坐在一摞磚頭上的耀善,補習功課、朗讀課文。

「……,蓋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澹,煙霏雲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慄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為聲也,淒淒切切,呼號奮發。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蘢而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一氣之餘烈。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又兵象也,於行為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蕭殺而為心。天之於物,春生秋實。故其在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剩而當殺。

嗟夫!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唯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乎中,必搖其精。而況思其力所不及,憂其智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為槁木,黟然黑者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為之戕賊,亦何恨乎秋聲!」

微風徐來,樹上的葉兒,唰唰的、輕輕的響起。微風過後,復歸寧靜。甜美的女中音,抑揚頓挫的。鮮紅的外套,把這白皙的臉龐,映襯得泛著紅暈,充滿青春。瀑布般的秀髮,上邊別了一個紫色的蝴蝶卡。耀善輕輕的站起,靠在樹幹上,抱起雙臂,耳朵聽著她,眼睛看著她。

他真的有些醉了。

「秋,屬金,刑官也。陰陽五行,互生互化,往復循環,變化莫測。自古得真機、明玄理者幾何?祖國醫學呀,博大精深,只可惜,現在只剩下支離破碎的皮毛了。」

慧麗好像讀累了,也好像在目不轉睛的思索課文。耀善一旁自語的,迷離的目光看著遠方。

樹林復歸靜默。

好半天,慧麗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目光看著他。發覺她在看著自己,耀善緩緩的轉過頭。四目相視,兩心相印。

淡淡的甜美,寫在臉上;溫馨的甜蜜,充滿心田。

小說:大學語文(十)

小說:大學語文(十) xiongxm 周三, 02/23/2005 - 12:26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3日】

(十)

乾枯的樹枝裸裸的,顯得有些凌亂、蕭條。僅剩的零星的枯葉,還頑強的掛在枝頭,在冷風中搖曳、顫抖。

清晨,地面上一層霜,踩上去發出「咯咯」的聲響,然後流下一行腳印。

做好早飯,老婆叫洪濱起床,連叫幾聲,洪濱才睡眼惺松的爬起來。她順便坐在寫字檯前,桌上放著《新日本語》,和寫作與欣賞。

「呵,好用功啊!學外語,還學語文,咋不攻一攻專業呀?不準備寫論文,看畢不了業咋辦。」

洪濱慢慢的穿衣服,好像沒聽見的樣子。

「你還當真哪,吃完晚飯出去遛一圈,就當散步了,什麼大法弟子不大法弟子的,就當沒看見。人家腦門也沒貼標籤,你還能挨個盤問?趕緊照常的按時睡覺,省得第二天沒精神。」老婆有些嗔怪的口吻。

洪濱還是沒有吭聲,裝作沒聽見。

她隨手翻著大學語文的教材,好像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了,認真的看了起來。

明妃曲

王安石

(一)

明妃初出漢宮時, 淚濕春風鬢腳垂。
低回顧影無顏色, 尚得君王不自持。
歸來卻怪丹青手, 入眼平生未曾有。
意態由來畫不成, 當時枉殺毛延壽。
一去心知更不歸, 可憐著盡漢宮衣。
寄聲欲問塞南事, 只有年年鴻雁飛。
家人萬裡傳消息: 好在氈城莫相憶;
君不見咫尺長門閉阿嬌,
人生失意無南北。


孩子早早吃完,上學去了。飯桌上,洪濱在嚼著饅頭,一邊剝著茶蛋。眼皮也不抬的問,「孩子吃什麼了?」

「麵包,牛奶。」

「總吃這些能吃飽嗎?」

「沒什麼,她願意吃這些東西。這孩子好像洋人托生的,就喜歡西餐。」

隨後,老婆問道。「你們這大學語文內容還不錯啊。王安石的作品也選上了。」

「行,挺好的。聽著挺過癮,也長知識。」

「喂,我沒有搞懂,那個毛延壽是咋回事呀?」

洪濱被問得愣住了,不解的目光看著她。

「誰?我不認識這個人。」

老婆哈哈大笑,抬手去拿餐巾紙擦嘴巴,擦完,看洪濱還是沒有緩過神來,於是道,

「咳,看來你也就是看熱鬧了,根本沒有往腦子裡去。你們學的課文,王安石的明妃曲中的那個毛延壽。」

「噢――,他呀。知道,知道。」

洪濱也樂了。

「他是漢元帝宮廷裡的畫工,因為昭君沒有賄賂他,他就把昭君的像畫的比較丑,這樣皇帝沒有寵幸昭君,因為皇帝是按照畫像來召幸的。當時選宮女準備嫁給單于時,也是按照畫像選的。當昭君要離開大漢嫁給匈奴時,皇帝發現昭君美貌絕倫,可是已經晚了,答應人家的事情不能反悔了。於是忍痛割愛,不得不把昭君嫁給單于。但是,回頭調查畫像的事,發覺是毛延壽搞鬼,於是就把毛延壽處理了。」

「處理了是啥意思呀?是真給殺了吧?能是行政處分嗎?」

「還批評和自我批評哪。皇帝發怒還有好嗎?就是殺了,書上不是寫了嗎。還行政處分,你別把仨代表也加上,就更熱鬧了。」

「與時俱進嘛。你真老外。」老婆笑嘻嘻的道。

洪濱喝了一口湯,笑而不語。

「我以為那個殺是通假字『煞』的意思哪。」老婆一邊略顯委屈的解釋,一邊在桌上寫著『煞』字。然後接著問道。

「你值班到哪天?」

「每人三天,還有一天。」

「你別傻冒,真去抓人。應付應付得了。那些法輪功也不是壞人,抓人家幹啥。」

「我知道。我不跟你說過嘛,我們有個同學就煉法輪功。」

「你說的那個阿黃吧?他現在有消息嗎?」

「聽說挺好的。唉,昨天我晚上九點回來,在樓道和一個人擦肩而過,這個人特別象王老師。」

「哪個王老師?」

「就是教我們大學語文的那位。」

「怎麼了?他來干什麼?看他同學吧?」

「那個人穿著運動服,所以,我一時沒有看清楚是不是他。可是我上樓後,就發現了兩份傳單,和一張光碟,都是法輪功的。我先前從樓上下去時是八點半,都沒有發現資料。」

「那你說他是法輪功?」

「可能啊。」

「他沒有和你們說過?」

「誰能主動說這些,上完課就走人。」

「那傳單哪去了?拿回了嗎?」

「都是過去看過的。沒拿回來。」

「還在外面嗎?」

「沒有,讓我處理了。」

「怎麼處理了?撕了?還是扔了?」

「沒有,讓我送到對面那個樓去了。」

老婆笑了,帶著責怪的口吻說:「你可真行。哎呀,你怕在你的值班中出現傳單,人家就不怕了嗎?瞧你這心眼子,真好使。」

「對面不是咱們教師樓了,是街道管的,他們管的不嚴。」

「得,再有傳單拿回來我看。這些報紙污七八糟的,除了廣告就是色情,再不就是殺人。我看看法輪功都有什麼新東西。」

「看那個幹啥,讓人知道了找麻煩。」

「調劑一下生活!誰知道啊,關門看誰知道啊?膽小。」

一邊收拾餐桌,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

洗完了碗,刷完了牙,他們從容的出去上班了。今天他們都是10點鐘才有課。所以,早晨的時間特別充裕。

小說:大學語文 (十一)

小說:大學語文 (十一) xiongxm 周四, 02/24/2005 - 12:08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4日】

(十一)

零散的幾隻寒鴉,顫悠悠的、低低的飛過,大聲的拖著的沙啞的「嘎-嘎――」鳴叫。晨練的人們都不以為然,充耳不聞。也許它們在人的心目中,沒好印象的緣故吧。

一身運動服的王老師,路過校園的運動場,手裡拎著大餅,一邊走著,一邊目視那些黑鳥,遠遠的飛走。

「它們好像在斜著身子側著飛行,不是直直的對著頭的方向飛,而是往前側方飛,真是奇怪的傢伙。」

「叫聲難聽,形像不雅,飛行的動作又那麼笨拙,極度的零散的隊伍,給人非常散漫不整粗俗不堪晦氣敗落的印象,經常出入荒郊墳崗,早晨朝著太陽飛,傍晚追逐落日行,整個一傻冒,難怪人們不喜歡。」

心裡正嘀咕間,又有幾隻黑鳥飛來,笨重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平衡著身體,前仰後合歪歪咧咧的吃力的落在了光禿的寒枝上。

「嘎――,嘎嘎,嘎 ――。」

突然,電話響了。

「喂,你好。」

「你好王哥,還沒吃吧。告訴你呀,李老弟出來了。」

「噢?好哇,怎麼出來的?」

「堂堂正正。就是不配合它們。」

「出來多長時間了?他現在在哪?在家嗎?」

「在家。狀態很好,在抓緊學。人瘦了很多。出來半個月了。」

「能不瘦嘛。在那裡快有一個月吧。」

「一個月零三天。哪咱們回頭嘮吧,回頭細說,好吧。」

「好的,有時間咱們一起過去看他。再見。」

揣起手機,王老師一絲微笑掛在嘴角。

……………

今天是周五,趕在學生最全的時候,王老師準備講講寫作的要領了。象耀善這樣中間漏課的,不能每次上課都來的,上次講課時,就告訴他們了,準備這個周五講寫作,希望大家都能到齊。

「大家好。」

王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健步走上講台。

「咱們從開學以來,就一直講文學欣賞了,今天,咱們就講講寫作。」

「雖然咱們的課程叫做寫作與欣賞,那麼為什麼咱們講寫作講得這麼少哪?不是咱們不重視寫作,因為寫作能力的提高,不是靠課堂的講課能夠獲得的。他是一種文學的實踐了,是文學素質綜合能力的體現。所以,單單掌握這樣的要領,那樣的手法是不行的。要在平時打下堅實的基本功才行。」

「對於寫作方法,我們大家可能在過去的學習生涯中,已經都學過,比方論文怎麼寫呀,記敘文怎麼寫呀,散文的特點哪,寫散文的要領啊等等。這些大家應該都能夠有所掌握了。那麼,今天咱們講課就不把這些放為重點,我想從另外的角度,講講寫作。」

「寫作啊,我主張文以載物,有補於世。我認同王安石的主張。不能無病呻吟,為寫而寫。那樣充其量是個酸秀才。」

「基於這點,可以這樣說,寫什麼東西,要發自於心,有感而發。如果腦子中沒有東西,怎麼寫,寫什麼?所以,作品不是硬憋出來的,是作者思想意識的自然表露。」

「這樣看來,我們注意在大腦中積累東西,對於周圍的世界,形成自己的看法就顯得非常必要了。其實,往更深說,形成自己的世界觀並不難,對事物拿出自己的看法並不難,難的是拿出正確的看法。」

「那麼,正確的看法怎麼來衡量啊?眾說紛紜,誰的正確?這樣就需要作者在更基本的地方入手了。」

「首先,修養自己的身心。無論古今中外,人們的普世價值都是一樣的,就是善惡、美醜、正邪,人們對於這些都是能夠有一致的認識的。所以,如果作者能夠具備完美的人性品格,具有深厚的道德修養,就能表達出來富含人性美的東西。相反,如果作者人性是畸形的,那麼就壞了,無論他怎麼努力,表達出來的東西都是極端的。因為他的價值觀、世界觀有了問題,於正常人類的思維狀態產生了差異。」

「這方面的例子,我們在坐的稍微年齡比較大的人,能夠記得吧,在文化大革命時期,七億人寫文章都是一個模式,開頭就是當前形勢一片大好,祖國山花紅爛漫,春風吹、戰鼓擂等等等等,結尾是緊跟什麼什麼,堅決什麼什麼等等,表表決心。中間吶,完全是套話了,吹牛啊,摘抄啊,批判呀,一堆大帽子,一堆糞盔子,扣到誰頭上誰倒霉。可是,身在其中的人們,多少年來這樣過來的,誰都意識不到這些有什麼不妥了。回想起來,那時的文章也好,作品也好,有多少能夠稱得起是文化啊。所以,這些都不能流傳給後人嘛,很快就進入了歷史的垃圾堆。其實,那時我們中國人的心態,已經是不正常的了,嚴重的說,就是人性上出問題了。這麼說可能大家接受不了,但是好好想想不是嗎?為了階級鬥爭,為了又紅又專,為了劃清界限,小子揭批老子,夫妻反目為仇,等等等等。這些東西正常嗎?整個人類人該遵從的仁義禮智信,全給批倒批丑了。」

「這是一種情況,再有,作者如果是極端自私自利的人,或者是喜歡憤怒的人,喜歡極端的人,他也是很難拿出優秀作品的。比方歷史上出現一些所謂的評論家、批評家等等,他們很多時候是在雞蛋裡面挑骨頭中,走過生命進程的,所以,他們在批評別人的時候,把自己的觀念弄得非常尖刻,非常狹隘。其實,這些作品對於讀者沒有什麼益處,不能開闊人的視野,不能開闊人的心胸,不能陶冶人的性情,不能帶給人美的享受。是這樣的,古今中外大文豪,古今中外的名篇佳作,哪個是在氣勢洶洶的批評人家啊?」

「所以說,修養身心對於寫作,是基礎的基礎。他能夠幫助人建立正常的人性品格,建立正確的審美觀,確立作者高尚的人格魅力。」

「不止這些,寫作是有感而發,對於事物有了自己的看法,在表達的過程中,如何的能夠使人看得清楚,看得明白,也是十分關鍵的。為此,就需要作者有個清醒的意識,清晰的思維,敏捷的大腦,和豁達的心胸。」

「這些,在最基礎上,又是源於修養。比方說,急躁的人敘述事情往往是丟三落四,有頭沒尾,最後說了半天說不明白,因為他很容易衝動,衝動的時候當然也就表達不清楚了。相反,一個性情溫和,富有修養的人,說起什麼往往頭頭是道,有板有眼。這些不也是和修養有關嗎?當然這是最簡單的說了。再展開點說,一個私心很重的人,看事物難免產生偏袒的情緒,那麼,他表達的東西能夠是客觀公正的嗎?再有,心胸狹窄,往往影響作者自己才智的發揮,因為心胸狹窄,很多事情都能夠帶動他本人的情緒,而人在不良心態下,在不良情緒下,智慧是受到限制的。當然,這些不用多說,每個人在生活中都有體驗,這些已經粘有心理學範疇了。其實智慧是在美好的心靈中誕生的,在愉悅平和的心態下表露的。」

「所以說,修養對於作者來說,是寫作的基礎的基礎。修養不止對於寫作,其實對於人的成才,在各方面的成長,都是至關重要的,在此我們不一一細說了。」

「哦,咱們再強調一句,從另外一個方面說,人的大腦裝什麼東西都是有限度的,你成天的琢磨一些坑蒙拐騙、吃喝嫖賭、黃色色情的東西,你想,這樣的腦子還怎麼去琢磨構思啊、手法啊、技巧啊。這樣的大腦創造出來的東西能是美好的、向上的、洗滌人靈魂的東西嗎?」

「其次呀,作者要培養豐富的情感,要有具備對事物敏銳的感受,具有很強的觀察事物的能力。這些,是在日常生活中逐步的培養的。」

「怎麼培養吶?就是在實踐中去培養。如果有志寫作的人,就應該不斷的去寫,在寫的過程中,就會逐步的去細心的觀察事物了,因為沒有細心的觀察,就不可能有準確的描述,對事物的描述不完整、不準確,那這樣的作品,可想而知了,是不受歡迎的。同時,在不斷的培養觀察事物的能力的時候,自然就有一些智慧火化的閃耀。而一味的去追求什麼才氣、追求瀟洒的文筆,往往是捨本逐末。最終可能是華麗詞藻的堆砌。當然,觀察事物的本領,可以參考一些名人名家的作品,看看他們對周圍事物是怎麼感受的,觀察事物的角度是什麼樣,而又是如何把自己的感受進行美學加工而表露出來的。學會模仿也是一種提高寫作能力的辦法嘛,特別對於初學寫作的人。其實,文章的才華部分,往往體現在對事物的敏銳的觀察力、洞察力上。其實,具備了洞察力,也就是有了對事物的徹悟,有了對事物的解決能力。這些我們放在下面去講。」

「再次,作品的手法問題。採取什麼手法,也是需要有個清晰的思維來對待。自己的思維不夠清晰,往往表達事物就沒有輕重緩急,不能詳略得當,就不夠層次鮮明、條理清晰。前後交待的不是羅裡羅索,就是虎頭蛇尾。手法的運用,就是技巧問題,這些可以參看名篇來提高,基本的要領還是從模仿開始。手法不當,往往使文章失去吸引力,抓不住讀者的心。比方,小說要寫的跌宕起伏才著看嘛,不止故事曲折,還要文筆流暢,層次清晰,細緻入微等等。運用一點什麼插敘、倒敘的手法啊,等等。散文要抒發情感自然貼切,不能無病呻吟。其實小說和散文應該沒有什麼嚴格的界線才對,小說就不能抒情了嗎?散文就不能敘事了嗎?只是側重點有些不同。論文嘛,論據充分、中肯、全面,引用得當,合情入理,該說的要全面,沒用的不能贅言,層次上鮮明一些,論事嘛,要叨骨頭,這樣才有說服力。如果論文也注重一些手法,技巧,甚至風格,就更能吸引人了。注意,往往論文寫的偏激,措詞激烈,甚至是赤裸裸的攻擊,這樣很不好。文章的說服力大小不說,起碼作者的人品都受到懷疑。咱們說句題外的,在階級鬥爭思想中培養的這些文人,往往都犯有這個毛病,甚至為了前途什麼的,出賣靈魂,斷章取義,有意歪曲事實。其實,作為文人吶,我們祖先給我們樹立了很好的榜樣,這方面正面的例子太多了。李太白不有――。」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下面的慧麗聽的非常的投入。在王老師說到這裡,正在思索著拉長腔調的當口,她不自覺的隨口插話。態度非常自然,純樸,忘我。引來大家微笑的目光,勾起輕鬆的課堂氣氛。等她緩過神了,害羞的臉紅紅的,趕緊捂起嘴巴,不好意思了。

「是的,這是李白的千古名句。其實,文章不是硬憋出來的,論文就更不能強為,強詞奪理絕對不行,不能寫的東西,不能成立的觀點,就絕對不能動筆。這方面比其它體形的文章應該有更嚴格的要求。」

「還有,作者要閱歷豐富,知識淵博。其實,許多名作的作者,都是在生活中經歷了千錘百鍊的摔摔打打。最後才誕生了不朽的佳作。因此,當作家呀,就應該能夠吃苦。享受的思想,懶惰的作風,干什麼都一事無成。當然了,曲折的人生不是自己有意創造的,往往是命運的安排吧。這麼說,有人可能不理解,這不是宿命論嘛?其實,唯心也好,唯物也好,咱們今天在這裡不談,今後有時間咱們找機會探討。沒有波折的人生,曲折的生活道路的這筆財富怎麼辦?就是要體驗生活了。大家都知道,作家往往要體驗生活。關於體驗生活,我想,那不是去看看環境,去感受感受現場,應該真正的把自己溶入其中,才能得到心靈的震撼,和銘心刻骨的體會,才能發出激盪靈魂的吶喊,才能拿出令人拍案叫絕的生活寫實和名言警句,才能得出眾人無不感慨稱道的人生哲理。所以,我們現代社會,許多人的享受觀念,都是障礙成才的致命的絆馬索,特別是一些糊塗的家長,對子女溺愛的,簡直沒法說。一方面望子成龍、望女成鳳,一方面又把其根植在溫室中。嗟夫,何其悲也,何其智術淺短也。」

「關於這方面的例子,非常多,沒有生活的作品,怎麼看了也不能引起讀者的共鳴。而來自於現實,源於生活的東西,就是經得起推敲,耐人咀嚼。比方,辛棄疾就說過嘛,「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詩強說愁。」」

「而今盡識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又是甜美的女中音,這次慧麗是大膽的接著王老師悠緩的語調,同樣以感情飽滿而悠緩的語調在讀。一旁的耀善驚詫於她今日的大膽,微笑的嘴角驚訝的看著她。

其他同學都笑了,有的還報以稀稀拉拉的掌聲。因為她接的及時而自然,沒有任何造作,真的使人感到一種自然的人性的純美。可能她今天聽得太投入了,太忘我了。是啊,思想單純的人,觀念就少,有時的舉動就往往被人認為反常。

「再者,說知識淵博,這些就靠平時的積累了。多讀名著,多背誦名篇。多細心的咀嚼欣賞,多去領會作者的心境。總之就是要勤奮了,積累知識嘛,不勤奮不行啊。具體方法,你比方古人就博聞強記一些基本寫作要領,如詩詞的對仗啊,音調的格韻啊等等。如白雪對紅梅,清風對明月呀,之類的。這些都是在積累文化底蘊,夯實文學功底。也是非常必要的。」

「最後,作者思想的昇華,也非常關鍵。沒有一個高境界的靈魂,寫不出膾炙人口的名篇。思想昇華,怎麼說哪?熟能生巧?好像這麼說不對。那些只能說是賣油翁和庖丁解牛之類的術類的東西。而老子的《道德經》已經能夠使人思想超脫和昇華了,但是,很多人又往往不能夠理解其實質的真意。」

「這麼說吧,就是具備更高境界的思想認識,這樣說,好像確切一些。或者具體的說,能夠凝鍊出事物的精華,提煉出事物的本質內涵。把這些東西展現給讀者,這其中,作品才能顯示出深邃的思想和恢宏的氣度,閃耀出智慧的火花。」

「思想的昇華,不是追求來的,不是模仿來的,也不是簡單的勤奮積累來的。他需要人生的歷煉,對生命的徹悟,對宇宙的正見。」

「就我看吶,思想的昇華,一來是得到真機,得到真傳,就像諸葛亮遇異人得到奇門遁甲天書,黃帝登天得到天師尊誨;二來是真正的嘗遍人生中的苦辣甜酸,經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風吹雨打。最後得到一種超然物外的,具有能夠冷眼看破紅塵迷,仰首靜觀風雲幻,屈指道出千年緣,啟齒點悟萬年果的智慧。」

「這些東西,就不深說了。淺白了說是粘有哲學範疇的意思,深了說具有玄學易學,佛道修煉的內涵了,這些與我們教學內容關係不大。

「所以,我今天就站在一個不同的角度,講了一些關於寫作方面的知識,如果這些能夠對於今後在坐的哪位,從事寫作有所幫助,咱們今天的課就算沒有白上。」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學子們本周的課程,都結束了。

小說:大學語文(十二)

小說:大學語文(十二) xiongxm 周五, 02/25/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5日】

(十二)

初雪後的清晨,世界白茫茫的,蓬勃的朝陽映著白雪,晃得人非常刺眼。遠處的房屋、叢林,都罩上一層薄霧,顯得迷迷離離,平添幾許神秘色彩。

操場潔白而平整,好事的人故意踩出一行行腳印,還的有特別留下規整的『八』字形。

操場周圍的樹,在寒冷中靜立著,乾癟的枝條收斂的神情掛上一層雪霜,徒然厚重起來,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樣。

路過的王老師,還是一身運動服,似乎剛剛晨練完。

今天是周末,所以晨練的人很多,也出來的晚。三三兩兩的,拐過生物樓,迎面來了一群女孩,嘰嘰喳喳的聲音隨即飄來。王老師還是怡和的心境,安穩的步伐,伴隨著『咯吱、咯吱』的清脆雪聲。

「王老師。」

他回頭一看,噢,原來是慧麗。看到她穿著運動鞋,於是他問道:「鍛鍊身體?」

「是,我們去散步,順便看雪。」

王老師禮貌的點頭,準備剛要離開,慧麗想起什麼似的,轉身走過來了。

「王老師,今天你有時間嗎?」

「哦?怎麼,有時間哪,有事嗎?」

「我,我想和朋友去你家串門。」

「行啊。歡迎歡迎。上午去下午去?」

「嗯――,一會給你掛電話吧。我和他商量一下,行嗎?」

「好的。」

說完慧麗禮貌的微笑著走開,快跑幾步,來到在一旁等候她的女生群中。

茶几旁的沙發,坐著慧麗和耀善,寫字檯前的椅子,坐著王老師。茶几上擺著水果、糖塊,還有一盆花盛開著。杯中的茶水淡淡的蒸氣在飄出,剛剛飄出杯子口,就不見了。

「剛才咱們提到中醫,對於中醫我並不懂,但是我知道,《黃帝內經》好像是中醫的精粹吧,它裡面集中了非常深奧的道理。」

耀善微笑著接過王老師的話,「是的,《黃帝內經》幾乎是中醫的顛峰和旗幟,學中醫的不研究它,就是捨本逐末。但是,它也是確實難懂。不過有些並不切合實際,用科學的眼光來看。所以還得用揚棄的思想對待。」

王老師:「怎麼說?」

耀善:「比方,它裡面有做夢診病的說法。其實這些粘有迷信的色彩了。起碼是牽強附會吧。」

好像想起了什麼,王老師若有所思的站起來,來到書架旁,找出一本書,翻了起來。馬上,找到了,於是拿到耀善身旁坐下。

王老師:「你說的是這段吧。」

耀善低頭快速掃了一眼,「是,就是。」

「是以少氣之厥,令人妄夢,其極至迷。三陽絕,三明微,是為少氣。是以肺氣虛則使人夢見白物,見人斯血藉藉,得其時則夢見兵戰。腎氣虛則使人夢見舟船溺人,得其時則夢伏水中,若有畏恐。肝氣虛則夢見菌香生草,得其時則夢伏樹下不敢起。心氣虛則夢救火陽物,得其時則夢活灼。脾氣虛則夢飲食不足,得其時則夢築垣蓋屋。此皆五藏氣虛,陽氣有餘,陰氣不足,合之五診,調之陰陽,以在經脫診有十度度人:脈度,藏度、肉度、筋度、俞度。」

王老師緩緩的讀完,然後抬頭微笑的,看著耀善道:「其實,我認為這些不是迷信。」

一邊說著,一邊回到寫字檯前。

耀善在等著下話,慧麗把書捧過去細細的看著。

王老師:「在修煉界講,人的每個細胞都是有生命的。我想醫學上並不否定這一點吧。」

耀善點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依舊看著王老師。

王老師:「既然承認每個細胞都是活的,那麼五臟六腑哪?也是有生命的嘛。而且這些生命在一定程度上和大腦是能夠溝通的,可想而知,這些地方氣血失偏,相應的做了一些特定的夢,不是非常正常的嗎?你注意到沒有,這些特定的夢,正好對應五行所屬。」

慧麗也抬臉認真的聽著,不自覺的點頭,一副思索狀。

耀善茅塞頓開的樣子,一邊點頭,一邊張大嘴巴的笑著。「有道理。看來……。」

王老師:「現代人很難理解古人留下的僅有的一點文化了。」

半天不言語的慧麗,一旁插話,「王老師,你經常提到修煉,你能具體說說什麼是修煉嗎?就是道家的煉丹嗎?」

「三言兩語不好說呀。」

在王老師停頓的當口,耀善半開玩笑的衝著慧麗道:「你想修煉是嗎?想成仙?」

「成仙咋的?能成仙我就修煉去?」慧麗略帶嬌嗔的歪著頭,拿出一副略帶逞強的姿勢。

「修煉好啊,想修煉今後我給你找本書看。」

王老師笑著說。

耀善:「你可別修法輪功,一圓滿就燒死了。」

「哼。」

幾分氣憤的神情,慧麗輕輕的緊起鼻子,噎的有些想說話,但說不出來。

「啊,法輪功啊。也不一定那樣。唉,我這正好有張法輪功的光碟,是關於自焚的,你們拿去看看好了。」說話間,王老師拉開抽屜,取出光碟遞給了耀善。

一瞬間,慧麗淡淡的氣憤的表情不見了,吃驚的看著耀善拿過來的光碟,一邊隨口問,「這是哪來的?」

「啊,大街上多的是,樓道裡就經常有。」王老師隨便的回答。

突然,電話鈴響了,王老師拿起電話。

「什麼?在7路站點?哦,你提前來個電話多好,那好,我現在過去接你。」

看到王老師要來客人,耀善、慧麗起身告辭。

「吃過午飯再走吧。正好沒有外人,是我的同學。」

耀善他們說啥不干,起身來到門口。

王老師急忙把一包禮品袋拿過來,遞給耀善,耀善說啥不接,王老師態度堅決的塞給他。

「今後不行這樣,來串門就是串門,不許拿東西。」王老師和藹而嚴肅的說。

耀善他們拎著口袋和王老師一起下樓了。

開始,他們故意的低頭,好像掩蓋著禮品被退回的不好意思。看到王老師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依舊談笑風生,樸素親切。出了樓道口時,他們的神情也就自然起來了,表情落落大方,態度祥和。熱情的和王老師告別。

也許在這短暫的瞬間,心靈得到了些許的淨化,心態得到了一些健康的成熟?

小說:大學語文(十三)

小說:大學語文(十三) xiongxm 周六, 02/26/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6日】

(十三)

「和神生活在一起,徹悟宇宙的真理。博愛眾生,珍惜萬物,敬天知命,智清神爽,勤勉恭謙。這就是修煉人,這就是修煉人的幸福,這種幸福完全是高尚的感覺。」

慧麗在複習著大學語文的筆記,耳畔想起王老師的話。

宿舍暖氣不熱,她把凳子靠在暖氣旁,一條腿挨著暖氣,手裡捧著課堂筆記,對照著教材在看。其她的姐妹都出去了,周末大家各尋所好。慧麗一邊看書,一邊在等候耀善。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因為知道了什麼是美,其實惡已經隨之而來了;知道了善,其實就有了不善。有、無;難、易,……前,後。這些相生相剋的存在著。不有求,不有為,不自恃,不居功。正因為不居功,相應的功績永遠不泯滅。老子講的這些,也是修煉的一種境界了。

她津津有味的看著,聚精會神的樣子。其實,慧麗已經非常喜歡這門功課了,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修煉、神靈,宇宙真理,這些詞彙都深深的吸引著她。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歿(mo)身不殆(dai)。」

到虛的極限,靜的致極。能夠觀察到萬物的產生和演化,周而復始。歸根就是靜,靜也叫復命。復命就是常道,懂得常道就是明智。妄作,即亂做,也作有為,則致凶。常、容、公、全、天、道,也都是宇宙中萬物達到的狀態的描述,每一個境界,都更高一些,更自如一些,更接近自然一些、接近道一些,道為最高。守道乃恆久,沒有危險。

雖然筆記記的很全,但是,理解起來還是比較費力。這些抽象的概念,到底包含著多深的內涵,具體指的是什麼還是不好掌握。模模糊糊的能夠理解,不過,這個道究竟為何物,還是很難把握的。我們的祖先研究道,為什麼不研究分子、原子哪?

靜靜的,樓道裡有腳步聲,一聽就知道是耀善來了。

剛進屋的耀善,隨手拿起慧麗剛才看的筆記瞅了一眼,說:「你怎麼,真是要修煉哪。怎麼整天研究道啊虛啊什麼的。正經功課都看得不多了。還是研究一些新聞哪,采編啊什麼的吧。這些將來用得著。現在分配多難哪,你一點都不知道愁。聽說你們這一屆的,都有出去聯繫工作單位的了,你不知道嗎?」

顯然他說的慧麗沒有入心,抓起筆記本,問道:「你對常、容、公、全、天、道,怎麼理解的?」

耀善看她那認真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的笑了。心想:看你傻乎乎的樣,有你抓瞎那一天。

他禮貌的拿過教材,又看了一眼筆記,然後說:「回頭再研究。我姐來信了,向你賠不是了。」

說著,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慧麗。

慧麗坐在床邊認真的看了起來。

「姐姐也真是,我都快忘了。她還當一回事哪。」

她頭也不抬的一邊看著信,一邊說。

「唉,你看這裡姐姐說,她病基本好了。是一個護身符,法輪功的護身符給治好的。」

耀善樂了。「精神作用,你別當真。放寒假我都把藥給她準備好了,都是中藥。」

慧麗好像沒有聽見,還在繼續看。

「喂,你看。姐姐說,那個護身符卡片的佛,就像活的一樣,在她心目中。她有時和佛說話,感到佛能聽到一樣。她的生活中已經離不開他了,佛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自己每天都和佛生活在一起。那個卡片後面的真善忍三個字,她每天都念,她感到越念那個佛就越高興。」

說到這,慧麗似乎恍然大悟,於是大聲的說:「你看看,好像姐姐已經修煉了。她說的怎麼和王老師說的一樣。和神生活在一起。」

耀善更樂了,無聲的笑。

慧麗還是埋頭看信。

耀善一邊樂,一邊看著慧麗,微微的搖頭。

「你啥時候能長大呀。哪天我去給你買些玩具吧。」他小聲的叨咕著。

這時,慧麗信也看完了。抬頭問,「你說啥?我沒聽清。」

耀善嘴咧得更大了。

「沒說什麼,我說你真好。」

「去你的。傻樣兒。」

慧麗握起小拳頭,咬著嘴唇,做出狠狠的樣子嚇唬他一下。

「我傻樣,我傻樣。」耀善用手護著自己的頭,一邊狡黠的笑。

小說:大學語文(十四)

小說:大學語文(十四) xiongxm 周日, 02/27/2005 - 12:07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7日】

(十四)

天,已經很短了,即使中午,太陽也是遠遠的斜照著。而下午三點多,它就早早的,半遮半掩的躲在了西方天空白茫茫的霧靄中,冷冷的藏了起來,沒有了半點生機。就等著那彎銀月的升起。

天地一片白茫茫,紅紅的夕陽,高高的掛在樹梢,一會兒就徹底的隱去了。暮靄悄悄泛起,籠罩著蒼莽的大地。遠方,顯得朦朧的神秘。

已經冬至了。

這是周末,本來王老師說,本周的課不講新東西了,大家複習一下,準備迎接期末的考試。在周二洪濱已經把要提問的都問了,周五就不打算去了。

老婆周日過生日,於是,她無論如何要洪濱陪同上街逛商店,說要選衣服。洪濱向來不喜歡逛商店,可是她死乞白賴的,軟的硬的一起來,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陪她。她答應速戰速決。

可是,實際運作就走樣了。商店剛剛開門,他們就來了,興致勃勃的她,出了一百來到二百,出了百貨大樓,來到遠東商廈。從一樓到八樓,下了滾梯爬樓梯,可把洪濱折騰壞了。

就是沒有她相中的衣服,無論貴的賤的,紅的紫的,開領立領,一概不合適。開始洪濱還有些心疼錢,希望她買一件價格不大離的,式樣新穎一些的就可以了,所以還間或的提一些建議什麼的,可是後來,他實在受不了了。這兩條腿象灌了鉛一般,挪不動步了,腰也酸酸的直不起來一樣,腦袋嗡嗡的老大的感覺。就盼著她快點買一件拉倒,什麼價格高低,都無所謂了。

可是她,興致正濃,精神頭十足,根本沒有馬上就買的意思,好像不走完所有的櫃檯不算完。

「哎呀,我說哥們,你饒了我吧。我在這等著,你去走,買完了掛電話給我。怎麼樣?」

洪濱儘量態度和藹的說道。因為馬上是她生日了,不想惹人家生氣,免得今後落下話把翻小腸。

「我叫你干什麼來了?不想陪我,你不陪有的是人願意陪。叫你踢球,踢一天你也不喊累。」

「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壓根就不能逛商店。你忘了結婚買東西都是你姐陪你買的。」

洪濱耐心的解釋著,帶著求饒的口吻。

「嘿,還好意思說,那時我心軟,其實沖你那樣,當初就不該和你結婚。你看人家,都四十多了,孩子都快結婚了,夫妻還補照婚紗照哪,多浪漫。」

「其實不是我不浪漫,咱們欣賞輕音樂,看電影都行,你就是別讓我逛商店。」

「走吧,我快點選,慢點走。咱們中午吃點什麼,我請你,怎麼樣?不讓你白受罪。」

洪濱只好苦笑著,依舊在後面跟著。

中午,吃完了西餐,她還是沒有回家的意思,說再買雙皮鞋,然後給孩子買一條褲子,今天也算沒有白來。洪濱一聽,心裡直勁叫苦。心想:這一套衣服就把我折騰成這樣,再來兩件,我今天不得趴著回去呀。突然,靈機一動說,「哎呀,我想起來了,下午有課,大學語文課」。

「你不說不去了嗎?」

「後來我想了,這一學期都一次不落的堅持下來了,最後一堂不去不好,人家王老師辛辛苦苦的那麼用心,別讓人家最後產生什麼想法。」

老婆顯然不十分高興,低頭漫不經心的用叉子粘著盤中的殘餘的果醬,然後一下一下的往嘴裡送,雖然每次只能嘗到一點點。

她不吱聲。

「明天是周六,我給你做拔絲地瓜,你最願意吃的,怎麼樣?老婆。」洪濱在哄她,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頭,撫摸著她的長髮。

她側頭瞪了他一眼。

他知道,這是綠燈。

給信號了,趕緊通過,否則說不定一會兒就是紅燈。於是,他急忙買了一隻冰激凌送給她,然後轉身「拜拜」。

好傢夥,總算逃出來了。他一邊走一邊激動的想。

小說:大學語文(十五)

小說:大學語文(十五) xiongxm 周一, 02/28/2005 - 12:08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2月28日】

(十五)

可是,他高興的太早了。

晚上,快7點了。洪濱興沖沖的回來,進了家門,發現氣氛不對勁。於是,餓得咕咕響的肚子,馬上就消停了許多,不那麼鬧騰了。

老婆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顯然沒有睡著。臉冷冷的,故意側過去閉著眼睛。剛剛買來的套裝、鞋子、褲子,還有一大袋子面巾紙什麼的,橫七豎八的放在一旁。顯然還沒有欣賞、歸攏這些剛剛走進這個家庭的新東西。不對勁呀,一般剛買來的衣服,她是迫不及待的脫呀穿啊,穿啊脫呀的。今天這風向有問題。

洪濱這樣想著,於是隨口說了一句,「還沒做飯吧,我餓了。」

她沒有吭聲。

「我出去買點吧。中午你請我,現在我請你。」

孩子還沒有回來,她得等到晚上九點才能回來的。現在的孩子學習太累了。

洪濱把買來的菜擺好,把她拉了起來,洗手、吃飯。

人家態度這麼好,她也自然就消氣了。

「你看。」

她擼起褲腳,露出小腿,給洪濱看。

「啊,怎麼搞的?」

看著她小腿上一塊青紫色,他故意吃驚的表情。因為他知道,這些不算什麼,踢球的人比這個嚴重的情況多的是了。為了表示關心,所以,故意吃驚的樣子。

「回來時卡倒了,路上淨冰。拎那麼多東西。」

洪濱有些心疼了,於是隨手揉了揉,最後還吹了一口氣,對著那塊紫色。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幹啥去了?」

「老師一直講課,大夥不想走。」

「我以為你喝酒去了,所以生氣。王老師不是不壓堂嗎?今天怎麼了?」她也溫柔了許多。

「今天幸虧去了。」

「怎麼了?講考題了?」

「沒有。講神學,講修煉。」

「不課程結束了嗎?還講新東西。」

「不是,是學生提問中提到的。本來是複習中學生提問,老師解答。可是大家把學過的東西基本都提問完了,沒什麼問題了。一個女孩突然問王老師,說老師這些堂課中,經常提到神啊、修煉啊什麼的,老師能不能在這方面多講講。於是,王老師就話匣子打開了。他講得有聲有色,我們也聽得津津有味。」

老婆看樣子也來興趣了,專心的聽著。於是洪濱接著說。

「我現在琢磨,王老師著重講了三個問題。第一就是神是存在的;其次是和神生活在一起的人是幸福的;然後是信仰並不影響政權。特別他強調,一個政權為什麼要極力反對神哪?極力否定神哪?不可思議嘛。他說的這點對我啟發很大。真是這樣,古今中外沒有任何一個政權把否定神的存在看得如此重要。咱們祖先就是一直信神的,什麼天壇、地壇不都是祭祀神的嗎?而西方信仰基督的人就更多了,美國總統布希就是虔誠的基督徒。你執政就是執政嘛,神並沒有來奪誰的權力,幹嗎提起神就批判啊,迷信啊,愚昧呀,一摞大帽子就扣上了哪?」

老婆有些不解的神情,也聽得挺來勁的樣子,於是,洪濱依舊看著她接著說。

「你說愚昧,咱們不是也知道嘛,科學領域許多有造就的巨匠,都是信神的,比方愛因斯坦、牛頓等等。你說神不存在,也無所謂,但是信仰神的人,並沒有危害誰呀,他自管信去好了。他不抽菸不喝酒,不打人不罵人,那不挺好嘛。所以,以政權的行為來否定神,不但沒有意義,實在是沒有意思,無聊。」

老婆一邊盛飯,一邊微微點頭,看來她也餓了,也聽進去了。往常都是一碗飯,今天這是第二碗了。往常都是她的話多,洪濱常常當聽眾,今天她一言不發,少有哇。越說洪濱越來勁了。

「還有一點,就是把神融入文學、融入藝術、融入生活,這樣人們的生活才豐富多彩,有滋有味。真是這樣,以神為主題的作品,才有內涵,才有想像空間,才更具有美學價值。我們祖先在這方面真的留下許多精神食糧。不信你用無神論的觀點欣賞古人的藝術成就,就感到非常淺白,甚至是華而不實。以有神論的心態去欣賞,才有嚼頭,才感到內涵深厚耐人品味。」

老婆的目光有些發亮,想說什麼,好像一時沒有想起來,又咽了回去。於是,洪濱還是接著滔滔不絕。

「其實,古人信神,不只是滿足精神慰藉什麼的,豐富什麼精神世界,他們是發自內心的敬神。供奉啊、禮拜呀都是非常虔誠的。站在這個角度,就理解了孔子為什麼經常談到,祭鬼神什麼的。他們真的是和神生活在一起的感覺。」

快吃完飯了,終於她才開口。

「我不反對你說這些,而且你說的也有道理,我認為。不過幸虧你們的大學語文結束了,不然的話,你可能就得.L依或者剃度。那時咱們的家庭怎麼辦,你考慮過嗎?」

雖然是開玩笑,但是她一臉嚴肅相。

果然來了,她就是她,從來不是省油的燈,能裝啞巴才怪。

這樣想著,洪濱看著她嗤嗤的笑。

她也看出來他的笑裡有東西,於是,「哼」了一聲,把碗一推,進臥室了。

小說:大學語文(十六)

小說:大學語文(十六) xiongxm 周二, 03/01/2005 - 12:05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3月01日】

(十六)

元旦一過,認真的備戰了兩天的耀善,胸有成竹的走進了考場。

是啊,他確實下功夫了。別的同學趁元旦,有的聚一聚,喝上一頓;有的上街購物,為寒假回老家做準備;有的急忙訂購火車票,等等。耀善則把自己關在屋裡,埋頭苦學,這兩天他有點找到考大學的滋味。那感受很苦,很有壓力,但是也很振奮、也很快樂。是啊,往往間或有些勞碌緊張的生活,能夠使人體驗到生命的價值,而過分的安逸悠閒、無所事事,會使人頹廢。

清晨,天陰呼呼的,樹枝上一層清霜。

匆匆忙忙的學子,不少剛剛洗完臉的樣子,額前的頭髮還有些粘水後打著綹,沒來得及梳開。背著長長帶子的書包,像個馬糞兜子一樣,悠蕩在屁股後。緊張的穿梭於宿舍、食堂、教室之間。

耀善昨晚特意把鬧錶撥在了6:45。急忙起床後,泡了一包面,然後抓緊洗簌,然後大口吃麵,然後抓起紙筆就出發了。跑到樓下,發現月票沒帶,然後轉身上去拿月票。

來到考場外,看到慧麗在門外一旁轉悠,明顯是在等自己。

「六點半給你掛電話,你沒有開機。」她開口說到。

「我六點四十五起床的。鬧錶提醒。」

「複習的怎麼樣?效果好嗎?」

「放心吧。至多比你少10分,至少照你多5分。」

他們一邊說一邊進教室。慧麗一邊走一邊琢磨著他的話。

他坐在了前面第二排,她又走過了兩排,然後找個空位坐下。她沒有挨著他,她怕王老師看到不好,無論學的好壞,要拿出自己的成績,她認為。

坐下後,她才轉過彎兒來,「這傢伙,在胡言亂語。」於是,她嘴角向下一撇,微笑了一下。

考題不多,就兩道,大大的出乎人們的意料。

第一題是賞析王維的一首詩。

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
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

首先,要求翻譯這首詩;其次,指出「春芳」二字是否與詩的主題相矛盾,說明為什麼。

第二題是一篇自命題作文。

題材不限,要求字數在1200字以上。文章要結構緊湊,立意鮮明。

考場靜悄悄的,只有唰唰的書寫聲,和間或的紙張翻閱聲。大家都在聚精會神。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下課鈴聲響了。有的同學起身交卷,而很多還在抓緊最後的時間,快速的書寫。

「這樣好不好,再給大家15分鐘時間,畢竟我們這是選修課,只要我們拿出自己真實的成績,這些小小不然的我就說了算了。」

走出考場,大家都一副釋然的神情。

輕鬆寫在臉上,微笑掛在嘴邊,輕快的步伐落在腳下。

一直出了教學樓,耀善才開口。

「你的作文寫了什麼?」

「給我一方淨土。」

「什麼意思?」

「王維的詩太好了,受這首詩的啟發和感染,我表達了要脫離現代喧囂的都市,找回人類清新自然的生活環境,和悠閒自在的生活方式。」

一邊說,慧麗一邊整理書包,腳步自然慢了下來。待她裝好書包,抖動幾下肩膀,從新挎好,覺得滿意舒服了的姿勢,於是抬頭問道:「你的作文是寫了什麼?」

「用現代科學,破解古老文明。」

「什麼意思,說呀,接著說呀。」看到耀善停頓下來,她轉過臉來有些著急的催道。

「就是我們導師的課題,用現代技術來破解古人的經絡學說。他認為古人的所謂經絡,就是人體的淋巴管的走向。這方面他已經出了兩篇論文,現在正爭取足夠的課題經費,用嚴謹的實驗來驗證他的論斷。所以,人類幾千年的經絡之謎,很快就要真象大白於天下。」

「我不懂。」

「你第一題答的理想嗎?」慧麗緊跟著問。

「嗯,翻譯還可以,就是那個春芳,什麼意思哪?看起來確實與整首詩不協調。這10分夠嗆。」

慧麗笑了。

然後,她慢悠悠的說,「那是反用了一個典故。《楚辭》中有『王孫游不歸,春草生萋萋』和『王孫歸來兮,山中兮不可久留。』這樣的話。作者這裡是指喜歡熱愛自然的人,無論地位如何,都可以留下來,用生命和真情來擁抱自然。」

「哦――。完了,至少少了10分。」

於是,他狡黠的笑了,他是笑剛剛進考場時,有意丟給慧麗的那句邏輯混亂的話。

但是,他的笑中,也有幾分羞慚。

小說:大學語文(十七)

小說:大學語文(十七) xiongxm 周三, 03/02/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3月02日】

(十七)

期末考試已接近尾聲,學生們有些慌然了。訂票的,收拾東西的,同鄉之間來來往往,結伴返鄉的,平時按部就班的生活,一下子有些亂了。

吃罷午飯,其他同學都出去不知忙什麼了,慧麗和同寢的丹萍正在宿舍議論著寒假準備怎麼過。突然,電話響了,提起話筒的丹萍寒暄了兩聲,然後把話筒遞過來。

「你的電話。」

「喂,你好。啊,王老師,你好。」

那邊在說著什麼,這邊慧麗在:啊……,啊的答應著。

「那好,我現在有時間,我過去拿吧。」

於是放下話筒,她一臉徵求的神色說。

「是我們寫作與欣賞的王老師。讓我過去拿封信。你有時間嗎?和我一起去一趟吧。你不是說也想見見王老師嗎?」

「你稍等。」丹萍急忙轉身抄起木梳整理頭髮,拿起鏡子忙活起來。慧麗也對著鏡子照了照,把劉海理了一理。

她們一起,踩著高跟鞋清脆的節奏,互相挽著手,來到了教學樓,徑直奔上大學語文課的那個教室走來。

屋裡,幾個學生圍成一圈,正在和王老師一起談論著,王老師也坐在了課桌前。旁邊放著一摞書啊、本啊,還有考試卷子等等。

慧麗她們敲門進來。

他們還是繼續著剛才的話題,她們兩個悄悄的坐在了旁邊聽著。

「咱們剛才說到這個語言,其實就是這樣,有些方言是非常具有內涵的。你比方說,老百姓形容那個鴨子,那個半大的鴨子,就說『這鴨子都長到鞋底子那麼大了,叫狗叼去了,可惜了了』。這話聽著很普通,甚至用現代人的觀念看,不乏土氣。那麼如果我們換個說法,這樣說,『那個鴨子都有二十四五公分長了,快接近成年了,可是被狗吃了,多可惜呀。』這話順耳嗎?很彆扭嘛,不但彆扭,而且羅嗦。為什麼哪,如果只用鴨子長到了二十四五公分這句話,就不能交待完全,因為普遍來講大家不知道成年鴨子到底有多大、多少公分長,所以要加上『快成年了』這一句來補充。而『鞋底子那麼大的鴨子』,人們一下就能判斷這個鴨子是半大子,因為人們腦海中都有印象,成年鴨子是多大。可見,這句話非常的形像,而且簡潔。同時,鴨子身體的形狀又像鞋子,這話多具有神韻哪。土氣嗎?一點不土氣。同時,一個『叼』字,用的非常具有動感、鮮活,栩栩如生。在這裡『吃』字就顯得很呆板了。」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聚精會神,說到這裡,王老師停了下來,環視一下同學們,大家彼此看看,會意的微笑了。

「另外,先前我們說了,中國文化是神傳文化,是半神文化,咱們從語言中也可以找到許多印證。比方人們形容手藝人,那個學得差不多的手藝人,人們往往說『都有半神之體了』。是吧,這樣的話在過去經常能夠聽到吧?」

王老師轉過頭來,看看旁邊坐著一位年紀比較大些的同學,其實他是物理系的老師,約莫有三十七八歲模樣。也來跟著學大學語文來了。那個老師急忙點頭。

王老師接著道:「那個半神之體是什麼意思呀?就是修煉人大概修到一半了,有一半左右的身體已經轉化成神體了,已經快要乘著黃鶴飛走了。」

王老師看著慧麗笑著說。慧麗哪,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不好意思的縮縮頭捂著嘴笑了起來。是的,她當初沒少就神仙乘黃鶴飛走的問題,請教王老師。

這個王老師講課還是蠻風趣的,所以大家都愛聽。

王老師幾乎沒有停頓的接著說:「還有,過去大家也經常說,『你明白什麼?你能說出個子午卯酉嗎』。什麼是子午卯酉啊?這是道家修煉的名詞,就是子午周天和卯酉周天。這些都是十分珍貴的、神秘的,一般修煉層次低一些的人是談不出來的。老百姓把這些拿到日常生活中來用了。不但語言簡潔,而且內涵極深、也非常形像。所以說,我們中華民族的文化,真的博大精深,處處都能體現出他富含神韻。還有,『狐朋狗友』這個成語,就比『不三不四的朋友』簡潔而形像。」

這個慧麗,聽得眼睛都直了。

王老師話鋒一轉,「下面咱們先來談談我們的這次考試吧,看看有剩餘時間我們再談別的。」

「咱們這次考試,總體來說是不錯的。特別是作文,大家基本上都發揮的比較出色。第一題嘛,翻譯都沒什麼說的了,基本都正確。就是第二問,答對的人不多。『隨意春芳歇,王孫自可留』,這是反用了一個典故,回頭大家翻翻《楚辭》就明白了。」

「關於作文嘛,大家是千奇百怪,八仙過海了。寫什麼的都有,有涉及專業的,有散文,有議論文等等,不一而足。這裡我認為比較好的是――,啊,正好李慧麗來了。」

王老師一邊說一邊翻著卷子,在找著什麼,說著從一堆卷子中抽出一份。

「來,你來把你的這篇作文讀一讀,給大家聽聽。」

說著,王老師把卷子遞給慧麗,慧麗不好意思的笑著接過來,躊躇了一下。

一旁的丹萍鼓勵到,「讀吧.」

於是,略顯忸怩的她,馬上振奮的樣子。甜潤的女中音,在靜靜的教室中迴蕩。

……

給我一方淨土

我想得到一方淨土。

清清的小溪,蔥蔥的松林,肥美的水草。綠綠的緩坡百鳥啼,燦爛的陽光和煦的風,自由的時光屬於我自己。

但是,我不能。

彷佛一個水泡,在河中誕生,只能順流而下,隨勢而走,別無選擇直到破滅。我,你,他,都是一樣,呱呱墜地的那一刻,就掩埋在這喧鬧的現代文明裡。

於機械轟鳴中長大,在光怪陸離中看世界,在狂歌勁舞中企盼安靜,在無邊的題海中拚搏將來,在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邏輯中,與人為伴,在緊張忙碌、永遠的競爭中,度過終生,……。

不,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逃離,逃離這一切,我想擁有屬於我的那份自由,造物主賜給每人的――那一份自由。

自由的空氣沒有污染,自由的時光沒人打攪,自由的寧靜沒有喧囂,自由的流水清冽甘甜,自由的陽光明媚永遠。可是,我的這一切都被無情的剝奪,那是造物主公平的賜給每人的一份啊!可是,它已經不再屬於你,也不再屬於我。

是誰這樣殘酷,無情的對我剝奪?

終於,我看到了,看到了,是它。若隱若現的它,陰笑的看著我。狡猾的腔調,硬充慈愛、強裝長者,恬不知恥的辯解:孩子們,我給你們帶來了現代文明,應該感謝我。

不,我不要,我要造物主賜給每人的那一份,我要屬於我自己的一切自由!」

慧麗讀得非常投入,大家聽得非常入神。剛開始一位不以為然神情的同學,臉上也掛著敬重和嚴肅了。

文章接近結尾,慧麗朗讀的聲調略微抬高。

「人啊,大家醒醒吧,你來告訴我,我去告訴他。讓我們都能清醒的認識身邊的這一切,我們都不再去感激它、崇拜它,這個污染了我們生存的環境、剝奪了我們生活的寧靜、離間了我們淳樸的感情、削掉了我們的樂天知命,拖得大家疲憊不堪、身心憔悴的現代文明。

讓我們共同乞求造物主,再給大家創造一個嶄新的生存環境。我們去重新尋找,屬於我們人類自己的文明。」

最後的幾句,慧麗讀得比較激昂,十分感人,在場人的情緒真的被帶動起來。結束時,大家報以稀稀拉拉的掌聲,因為人太少的原故。


小說:大學語文(十八)

小說:大學語文(十八) xiongxm 周四, 03/03/2005 - 12:01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3月03日】

卷子已經發到了每個人的手裡。但是,大家還是沒有走的意思,在低頭看著自己一個學期的成果。

大概有半支煙的工夫,大家的注意力才從卷子上拔了出來。看看氣氛趨於活躍的當口,剛才那個物理老師,禮貌的看著王老師笑笑,然後和藹的問道。

「王老師,請問你為什麼不用現成的教材講課?這在教學中還是獨樹一幟呀。不過教授語文這樣可以,好像教授理科這樣做就麻煩了一些。」

王老師一邊笑,一邊似乎在思索什麼。然後說。

「這有幾方面原因吧。其中一點是――。」說到這裡,他把話停了下來。忽然不著邊際的來了一句。

「你家曾經是什麼成分?地主還是貧農?」

大家呆了,有的僵笑刻在臉上,有的眼神愣愣的睜大著。

不解其意的物理老師,囁嚅道,「哦――,現在不論這個了,可是,在,在以前我還沒上小學的時候,那時是地主成分。」

「呵呵呵」。王老師笑出了聲,看得出來,他不是在笑物理老師,而是笑自己這樣唐突的問話。

「啊,那樣看來,你的作文少不了有剝削階級的思想意識。今後你要多多的和貧下中農打成一片,改造自己的思想,努力做到又紅又專。成為無產階級放心的下一代。」

說完,王老師自己又是呵呵的笑。

大家也都樂了。可是,個個都是不解的神情。

「是這樣的,其中一點是,有些看著不錯的教材,在評論作者和其作品時,都是帶著紅色的眼鏡在看待一切,在觀察事物。」

「比方,一本大學語文教材中,對柳宗元這樣評價:他出身於官僚地主家庭,二十一歲中進士,二十六歲…….。你說,這樣的教材怎麼用?這個階級鬥爭的東西,整個扭曲了中國人的靈魂,看什麼都是敵我關係,或者什麼改革派、保守派,或者什麼腐朽勢力,或者什麼黑暗統治。這些東西,沒等欣賞作品哪,先把讀者的思想基點搞混亂了,這都大大的影響了對文學美的欣賞。」

「具體的說,比如陶淵明。嗯――,我這裡正好有他的一篇作品。」一邊說,王老師在一邊翻騰著書本。」

「這哪。這叫《歸園田居》,文章不錯,我來讀一下。

歸園田居

陶淵明

少無適俗韻,性本愛秋山。
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
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
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
方宅十餘畝,草屋八九間。
榆柳蔭後檐,桃李羅堂前。
暖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
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
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
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文章格調樸實,文筆自然流暢,簡直就是一幅田園風光的國畫一般。使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真的給人安閒、逍遙、愜意、神清氣爽的感受。這是陶淵明隱居後所寫。」

一邊說著,王老師不自覺的把稿紙放在一旁,物理老師輕輕的拿起來細看。

「可是,一些編者對作者是怎麼評價的哪?對他的評價是:由於隱居是出於對當時黑暗現實的憎惡和不滿,作品中有時也流露出『金剛怒目』式的激越感情和堅決與污濁政治決裂的高尚情操。部分作品中也有樂天知命、消極避世的思想。歸隱後,親自參加農業勞動,密切了與農民的聯繫。」

「這樣的評價,總感到不舒服,不是那麼回事。什麼是消極避世呀?人各有志,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力,怎麼回歸自然就給來個消極避世哪?這些都是在用鬥爭哲學看世界的結果呀。照這樣說,剛才李慧麗的文章,不是同樣流露出了消極避世的情緒嘛,再嚴重一點說,就是反社會,反人類。簡直都笑話。啊,我想起來了,法輪功好像也是也被扣上反社會、反人類的罪名了吧?天大的笑話,其實就我所知,法輪功確實很好,不象媒體說的那樣。」

「所以,基於這一點,我就決定自己選擇教材、整理教材。同時,大家注意了沒有,我有針對性的整理了一些東西。比方在秋季,咱們學的就是《秋聲賦》和王勃的《滕王閣序》。還有,我們也有意的穿插一些中國的大思想家老子、孔子的著作,甚至還有《黃帝內經》的節選,這些對於我們了解中華文化的精髓,是很有幫助的。」

王老師停下話題,大家都默默的。

突然,王老師話鋒一轉,「放寒假,你們都打算怎麼過呀?回家的車票都買好了吧?」

說著,王老師把目光落在慧麗臉上。

「我,車票還沒有買,得看他啥時候回去。」

「你們是老鄉嗎?」

「不是,他是內蒙人,我是東北的。」

「啊,東北。那地方非常冷。我知道。」

王老師目光轉到另一位男同學臉上,順便問,「你是哪裡人?」

「平谷黃松峪的。山裡人。」

大家樂了。

物理老師說,「我們沒有這個概念,沒有階級成分的概念.」

「我家附近有個山洞,據說好些年前,裡面住著一位修煉的人,後來可能他修行好了,就走了,沒有了。洞也被堵了起來。」那個黃松峪的同學說。

另一位同學接過來道:「有時間去旅遊,看看那個洞。」

「去吧,京東大峽谷離我們那裡不遠,京東大峽谷現在是風景區了。」

「完了,什麼地方一變成風景區,那個地方的生態馬上就完了,污染很快加劇。就不著人看了。」物理老師遺憾的口吻。

「北京附近,包括河北地區,我看許多民居都是單層窗子,防寒措施就不注意了。不象東北那樣,都是雙層窗子。還有,北京的民居往往跨度小,房子給人一種細長的印象,牆體也薄。」王老師說。

黃松峪的同學咧著嘴微笑的不置可否的口吻道:「搞不清楚,反正就是那樣。」

是啊,年輕孩子沒有出過遠門,當然沒有比較了。

「你家是南方的吧?」王老師看著另一位男同學問道。

「是長沙的。」

「山裡人還是城裡人?」那個黃松峪的同學開玩笑的口氣在問。

「郊區人。」

「成份中農,靠不住。中流砥柱還得依靠貧農。」物理老師依舊開玩笑。

大家樂了。

「湖南的菜,是真辣。個個菜都是辣的。北方人冷丁去真受不了。江南水鄉啊,一到夏天沒有一絲風兒,那個水呀、田呀、樹啊,竹子呀什麼的,就是那個房子,都是靜靜的感覺。在悶熱中靜立著。人也是,戴著那個尖頂的草帽,靜靜的走來,靜靜的走去,靜靜的站立在房前屋後,或者無聲的忙活於水田中。真的很美,是一種細緻、文雅的美。到處綠色蔥蔥,充滿生機。是這樣吧?」說完,王老師問那個湖南學生。

「嗯,就是這樣。北方不同,特別東北人,太野蠻。好動手打人,鬧著玩的時候也打人。不好。」

那個湖南同學說。

「東北都是山東或者河北闖關東去的。可能闖關東時把禮儀都闖沒了。再加上嚴寒天氣,廣闊的土地人煙稀少,人們就更不講究了。都撒歡兒吧,撒野吧,沒有官府管了。」物理老師說。

慧麗略顯羞慚的神情抿嘴一笑。

「無從考證。不過我見到一位老太太,老家山東的,她說她們那裡還是保留很強的禮儀規矩。晚輩的見到長輩的必須問好。吃飯時賓主的坐次,輩分的坐次非常講究。」 王老師說。

慧麗和丹萍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一句話也不說。

「還是回歸禮儀文明吧,禮多人不厭哪。」一個男同學說。

「五千年文明,禮儀之邦。笑話,中國人現在是世界上最粗俗的民族之一了。」另一個男同學說。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於是,物理老師看看手機,「呀,這時候了。得去接孩子了。」

於是,微笑著起身告辭。

大家也都紛紛的離去了。慧麗手裡拿著王老師給耀善的裝在牛皮紙信封裡的信,和丹萍徑直向大食堂走去。


小說:大學語文(十九)

小說:大學語文(十九) xiongxm 周五, 03/04/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3月04日】

慧麗是明天考完最後一科,所以耀善這兩天沒有去找她,讓她專心複習。自己早早的考完了,本來想馬上回老家,可是不忍心。還是想給慧麗買了票,送上車,然後自己再動身。

而歸心似箭的煎熬,搞的心煩意亂。

心裡惦記媽媽,她的老風濕腿,一到冬天就犯病,出門收拾羊糞啊,擠奶呀,都很費勁,一蹲下就得半天能站起來。記憶中,媽媽總是緊鎖眉頭的叨咕,「唉,一年不如一年啊」。坐在炕上,常常掄起拳頭使勁的捶打兩個膝蓋。

而自己這些年的醫藥理論學習,似乎有了翅膀硬了一些的感覺,所以有些躍躍欲試。今年寒假,他準備回去給媽媽針灸,也準備了一些湯藥,是求導師給出的方子。

媽媽,爸爸曾經不止一次的試探的說,放假把對像領回來,在咱家過年多好。可是,耀善卻顧慮重重。自家的條件那麼差,慧麗來了能受得了嗎?同時,慧麗從來就是保守、矜持的女孩,這些要求,能行嗎?

一次,他試探的和慧麗流露出這個意思,慧麗則委婉的表示不想去。她的意思是現在還在求學,還是這樣保持關係,更純潔一些,沒有贅累的感覺。同時,也拿不准自己的父母能否答應此事。

已經是夜裡九點了,可是這個牙,依舊痛得鬧心。

下午,耀善就感到一顆大牙隱隱作痛,晚上吃飯時,感到好些了。可是到了夜裡,疼痛加劇了,於是拿涼水漱口,口中含著一口冷水,這樣疼痛一時緩解點。水吐出去好像更痛了,於是再含一口。

心煩意亂,坐臥不寧。

冷水不中,就緊起腮幫子,往嘴裡吸氣,吸冷氣,「噝噝」的聲音。不好使,就拿拳頭頂著腮,使勁的壓住。麻木了一會兒,過了勁兒還是不行。

「牙疼不算病,疼起來真要命。」他心裡不斷的翻騰著這句過去不知從哪裡聽來的這麼一句話。

快九點半了,根本沒法入睡。「今天晚上的覺可能泡湯了。」於是,靈機一動,他跑出公寓找同學借電腦去了。

回來,把筆記本電腦放好,一邊「噝噝」的倒抽著涼氣,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開電腦。

玩什麼哪?遊戲?自己不會。上網?沒有電話線。看影碟吧。於是,從抽屜中拽出幾張影碟。

一張是高中同學寄來的,婚禮錄像。

嗩吶聲聲,鞭炮齊鳴,大紅彩球,熱熱鬧鬧的人群,亂鬨鬨的嘈雜著。大紅大綠的新衣,憨厚樸實的笑臉,出出進進的忙碌著。

紅公雞也跟著湊熱鬧,金鱗鱗的羽毛,款款的高抬腿,昂首挺胸。真是,這個特寫鏡頭真棒!要是再來一個引頸高歌,就絕倫了。

鏡頭掃過一群羊,然後再掃過一群牛。然後是草原的遠景。可惜呀,這個草原已經完蛋了,不是小時候的草原了。那時是草肥水美,雨後的馬蹄窩裡都有泥鰍。現在是邦邦硬的板結土地,禿頂似的長著纖細的草。

接親的也用轎車了,捷達轎車,後視鏡的耳朵上掛著兩個紅色氣球。

聽同學講,他結婚花了二萬多,拉了八九千的饑荒。新娘子長得一般人,但是比較樸實能幹,對爹媽也不錯。這樣的女子難找了。

看完這個光碟,隨手再拿起一張。「哦,這個是法輪功的,王老師給的,已經看過了。再看一遍吧,反正消磨時光。」捂著腮幫子他一邊想。

自焚的慢鏡頭重複的播放,那個女的很顯然是被棍子現場打死的。

那個盤腿的男子,兩腿之間放著雪碧瓶子,滅火毯在一旁悠蕩著,等著他喊口號哪,口號喊完了,滅火毯蓋上了,他試圖去掀掉滅火毯。還是穩穩的坐著。這個也是疑點重重,被火燒的人,那麼老實的坐在那裡認真的樣子喊口號,是不是神經已經事先麻醉了?沒有了疼痛感了吧?

也許法輪功真的很好,不然怎麼那麼多的人去學。中國人、外國人,黑人、白人的,看得出來,這些人是煉功的,不象請來的託兒。起碼運動一下,能夠疏通經絡,看他們的煉功動作,都是緩緩的,真的有行氣通絡的感覺。不知哪裡能找到底實人教,要不讓媽媽也學學這個吧,針灸氣功歷來是相輔相成的。

聚精會神的看著,牙疼也就緩解了一些。

下一個光碟,是京劇。楊家將、劉關張,也很招看的。一招一勢,字圓腔滑,看不大懂,不過這詞可真棒,象詩一樣合轍壓韻。

接下來是西遊記動畫片。

「白龍馬,踢朝西,馱著唐玄奘小跑仨徒弟。西天取經上大路,一走就是幾萬裡。…….」

那個呆子――豬八戒,動不動就要分行李,回高老莊,見到女子就流口水。孫大聖就是厲害,火眼金睛,可是常常受到肉眼凡胎的唐僧的冤枉,除妖怪也不是鬧著玩的事,有些妖怪也不是好惹的,能耐也很大。最憋屈的是唐僧的冤枉,動不動就念緊箍咒。沙僧很憨厚,挑著行李任勞任怨。真是,取經這事,到底有沒有啊?說沒有,怎麼故事編的那麼貼鋪襯;說有吧,這些根本不是現實中的事情。文化嘛,吸引人就行,離奇古怪也比色情暴力強。神話故事也很不錯,作為文化的一種,也許不可或缺吧。

看著看著,已經後半夜了。一陣困意襲來,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電腦還在吱吱的響,不斷的變幻著屏保畫面,三維立體的管道。

也許牙不疼了,也許困的厲害,忘記了牙疼。隨手把電腦關上,拽起被子,沒脫衣服就又睡了。

小說:大學語文(二十)

小說:大學語文(二十) xiongxm 周六, 03/05/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3月05日】

任耀善同學:你好

選學大學語文,完全是你額外的學習任務,你能夠善始善終的,一絲不苟的堅持到底,很了不起。

同學們的這次考試,成績都非常的出色。當然你也不例外。給你寫信,不是指出你在學習中課業水平上存在什麼問題,只是想和你在你的專業知識方面進行交流。

畢竟我是中醫外行,所以,看法不見得正確,還望不吝賜教。

我這樣看的,經絡學說的正確性是勿庸置疑的。千百年來一直指導著中華民族的醫學,為中華民族祖孫世代的健康,起到了極大的作用。今天你們從事中醫的科研工作者,要進一步把中醫學的經絡學說推向新的高水平,是非常可喜的。

但是,直言不諱的說,探討經絡學,從現代醫學的解剖上打算有所突破,恐怕是不可能的。最終勢必是走了一場彎路。

因為經絡學說的確立,與人體解剖沒有關係。可以說解剖學隨著現代科學的發展,確實日臻完善。但是經絡學說在上古時代就已經非常的經典了。

所以,探討經絡學說,還是要依照古人確立經絡學的方法而行,才是最捷徑的上策。

古人確立經絡學說,是在氣功修煉的狀態下,開了天目,返觀內視看到了自己的脈絡運行,看到了自己身體這個小宇宙氣血運行的規律,這樣的狀態下,確立了經絡學說。脈絡的運行與神經、血管、淋巴管的分布都沒有關係,比方內臟的間隙沒有血管,更沒有淋巴管,可是卻有脈絡。

所以,你們的科研如果著眼於在解剖學上,找到經絡的分布,恐怕是不可能的。

但是,用現代科學可不可以探討經絡呢?這個似乎不能否定,這樣想想,氣血運行肯定也是一種物質的流動,怎麼能夠探測氣這樣的物質,那麼探測經絡也就迎刃而解了。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用現代的科學儀器來探測氣功修煉的氣與功這樣的物質的存在,回頭再設計如何探測經絡的存在與走向呢?

我看到過一本叫《醫林改錯》的書,雖然是清道光年間寫的,但是,作者完全是站在解剖學的觀點來論及傳統中醫的對五臟六腑、經絡學說的論述,這樣對傳統中醫實際是歪曲了。我想,搞中醫研究的你們,也是在眼見為實的現代醫學觀念的影響下,難免對傳統中醫產生許多的不解和誤會,這樣是很難真正繼承和發揚祖國醫學的。所以,拋棄現代醫學的觀念,真正的站在傳統中醫的角度,來從事此項研究,才是找准了路吧。

順便補充一句,傳統中醫與修煉文化是密不可分的。而修煉的事情,是與另外空間學說緊密聯繫的。

在此不再贅言,一點看法,僅供參考。

順祝安康!

王自清

2005-01-09

睡眼惺忪的耀善,醒來看到桌上放著一封信,知道是慧麗來了。開始他以為是慧麗給自己的信,於是迫不及待的拆開,原來是王老師寫給自己的。

看完後,他不但睡意全無,而且,陡然產生一些失落的感覺。於是,他又看起隨信而來的自己那篇作文。

「難道我們的科研基點真的錯了?不可能啊,導師是中醫領域屈指可數的權威。可是,王老師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呀。」特別是王老師寫的那句:內臟的間隙部分沒有血管,可是卻有脈。這句話強烈的震撼了他。

他矛盾的心理,蹙著眉頭。真希望立即見到王老師,和他交流看法。

過了好半天,他才猛然醒來一般,於是給慧麗打電話。

沒一會兒,慧麗來了。

「我九點多進來的,看你的屋裡亂七八糟的,你穿著衣服在睡,知道你昨晚貪黑了。於是,就到學子超市轉了一圈。」

慧麗不緊不慢的說。

耀善不露聲色的兩眼發直、發獃,慧麗看到他不言語的樣子,和桌上那封拆開的信件,追問到:「你怎麼了?王老師批評你了?」

說著她順手去拿信。

「不是,不是,沒什麼。」耀善一邊搪開她的手,一邊把信放到了抽屜裡,意思是不想給她看。

「咋地呀,又不是情書,有啥保密的。」

她收回手,略帶嗔怪的口吻。

「沒什麼,專業方面的,你看不懂。」

其實,耀善是有保護小小的自尊的心態。畢竟是導師和自己的專業課題受到了理論衝擊,仿佛短處被揭開的感覺,同時夾帶著一些前功盡棄、灰心喪氣、甚至是不服氣的複雜心情。

沉默了一會兒,耀善心不在焉的問,「你打算啥時候動身吶?」

他眼睛在看著牆上的字帖,頭也不回。

「嗯――,越快越好。最好現在就去買票。」

她一看終於說正題了,所以,口氣中流露出一些喜悅的神色,和急不可待的心情。

他還是頭也不回,沒有作聲。

她有些著急和激動了。「你看啥吶?和你說話吶。」

他還是沒有聽見一樣。

於是,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牆上的字帖寫著: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舌診;舌的部位於相關的臟腑有聯繫,所以一般把舌劃分為四大部位 ,分舌根、舌中、舌尖、舌邊,分別診查腎、脾胃、心臟、肝膽。」

「外感致病因素:一,六淫:風、寒、暑、濕、燥、火。」

「自然界六種不同氣候變化,如果六氣變化不足或太盛,或人體抗病力低下時,六氣成為致病因素,使人發病,此時稱為六淫。」

「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

「怒則氣上,喜則氣緩,悲則氣消,恐則氣下,驚則氣亂,思則氣結」

看著看著,她的小小怒氣也不知不覺的沒了。

好半天,他才回頭說,「咱們現在就去買票吧」。

牙疼的事,他懶得和她說起,反正現在也不疼了。

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小說:大學語文(二十一)

小說:大學語文(二十一) xiongxm 周日, 03/06/2005 - 12:04
章冬


【正見網2005年03月06日】

列車奔馳在東北平原。

鐵路兩邊,一片刺眼的白茫茫。村莊冷落的覆蓋在白雪下,裊裊的升起炊煙。偶爾可見,穿著厚重的路人,在嚴寒下躑躅。他們呼出的氣,白白的在嘴前縈繞。騎著自行車的人,帶著帽子,帽子的耳朵耷拉著,兩邊掛上一層白霜。

嚴寒籠罩的大地,一派斂殺的景象。

分別時,耀善依依惜別的神情,再度在腦海浮現。

對面坐著的兩位,也是一對大學生戀人。但是,從他們的談吐中知道,他們已經面臨分配了,但是似乎他們的分配形勢不妙。同時能夠在一個城市找到工作,好像很難。

所以,他們眉頭總是縈繞著一絲惆悵。特別是那個女的,儘管男的百般殷勤,還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時的閉上眼睛,把頭靠在男孩肩上。像是在品味著幸福,像是在回憶著美好,像是在用心傾訴,也像是告別前的依惜。因為,她的眼角偶爾噙著淚花。

顧景生情吧,慧麗也在心裡問了問自己,明年的分配,我們將如何對待?不想了,還早哪,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不行,耀善回老家開診所,我當護士。只要兩個人能夠生活在一起,就夠了。

這樣浪漫的想法,在當今社會,可能是不可理喻了。其實,浪漫終究和現實是兩碼事。觀念少的人,自私心不大的人,往往考慮事情就會陷入浪漫之中。

可是慧麗不知道,這個當初耀善提出的想法,是在試探她對感情是否專一,而她就把這個記在了心裡,成了萬不得已時的退路了。

這個傻乎乎的女孩。

其實,耀善對於她的「傻」勁兒,既是喜歡又是犯愁,喜歡的地方自不必說了。犯愁哪,就是這樣的人到社會上,能吃得開嗎?

也許「傻人」自有厚福吧,慧麗對自己的將來,從來不犯愁,研究生不想考,工作也不著忙找。不知道一天琢磨什麼,就是無憂無慮。

看著窗外的雪景,慧麗想起了自己兒時冬季的時光。

男孩們抽嘎,踢皮球;女孩們踢口袋,踢毽子。或者躲在屋裡玩嘎拉哈――就是豬後腿關節處那個,那個有助於回彎兒的,好像起到活節作用的那個小骨頭。

她痴痴的看著窗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