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 xiongxm 周日, 10/21/2018 - 19:52
正見網欄目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一)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一) xiongxm 周六, 07/19/2003 - 01:03
鄭劍


【正見網2003年07月19日】

嘟-嘟-

電話聲划過夜闌人靜的深夜。睡意朦朧中,我順手提起床頭櫃邊的電話。

「餵?」

「五哥嗎?」電話的那一端傳來一位中年男子的聲音。

我一下醒了,低聲說:「表弟,是你啊?這麼早!請你等一下,我去書房和你說話。」我看了一眼熟睡的妻子,拿著電話,迅速輕輕起床,走過客廳進了書房。

「五哥,我媽身體有了點問題,但她不相信這裡的醫生,所以請你看能不能幫忙問一下你的那些當大夫的朋友們,幫助診斷一下,看有什麼辦法能治,儘快給開個處方過來。」表弟的聲音焦慮而緊張。

「沒問題!如果寄藥給你,地址還用上次的,是嗎?」

「是!快搬家了,我會告訴你新地址。記住,別記錯了號碼,67253寫在前面。」

「知道了。你別著急,我會儘快找我的朋友諮詢姨媽的病。」

「越快越好!謝謝了。」對方電話斷了。

這是一個極不尋常的電話,「表弟」代表總部在美國的「追查迫害法輪功國際組織」;電話中他媽,意味著目前有重大事件發生了,需要我立即配合調查。
  
我立即打開電腦,進入一個特"e設定的電子郵箱,輸入人名和剛才告訴我的密碼,裡面有一個郵件,我打開郵件,迅速將半頁內容列印。然後又迅速離開網站,並從「菜單」刪除一切記錄,一切都在半分鐘內結束. 我拿起那了那半頁紙,黑體方塊字赫然映入眼帘:
  
「魏星艷, 重慶大學,28歲女研究生,於5月11日被抓進沙坪壩白鶴林看守所,5月13日晚,在兩名女犯人的共同挾持下,看守所的警察當眾強姦了魏星艷,魏遂以絕食抗議,看守所以灌食為名,插傷了她的氣管和食道,失去說話功能,生命處於垂危之中。據舉報,魏星艷就讀於重慶大學的」高壓輸變電「專業,是法輪功學員,「追查國際」需核查上述涉案人,以便追究一切犯罪行為。」(附:七天前法輪功海外明慧網已報導這一消息。)

我的血一下衝上了腦門,儘管文革中我已見過各種慘案,「六四」作為記者目睹全過程,可是此時我還是難以自持,憤怒使我胸口發緊,我下意識閉上眼使自己鎮靜下來。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 當我睜開眼時,一抬頭,妻子正站在書房的帘子前默默看著我,似乎有一會兒了,我指了指那半頁紙,妻子迅速拿起,「天啊!比禽獸還不如,怎麼幹得出來?!」妻子的臉一下子霎白,妻子的無助、驚恐、害怕,使我一下清醒過來。我走過去,小心而有力地撫著妻子肩頭,和她一起走到客廳沙發坐了下來。

「我們得幫助調查真相」我沉思了一會兒說。

妻子微微點頭,又擔心地說:「這太棘手了,她是煉法輪功的。」

「是, 也正因為這樣,核查當事人就更重要了,如果不趕快讓它在國際社會曝光,恐怕那位女學生性命難保。事情太惡劣了,受害人又是高等院校的,當局一定會想到要銷贓滅口,因為一旦消息走漏,事必激起民憤,我們得趕快。」我喃喃地象是自言自語。

好長時間, 妻子沒講話,只是默默地望著我,微微冰涼的手,仿佛黑夜中失落的孩子。

我下意識摟緊了妻子,「怕什麼? 有我!有三尺頭上的神靈」我以大丈夫的威嚴一字一句。

靜靜的夜,空氣象凝固了一樣。寂靜中只有牆上的鐘,噠-噠-,噠-噠-,還有我們的心跳聲。
 
到早晨6點,我很快衝了個澡,又坐在了電腦前,找到重慶大學的網址,打開,首頁前面彈出一個小窗口,上面有幾行用紅字寫著:

校長辦公室嚴正聲明(2003-06-03)
保衛處公告(2003-06-03)

進入到校長辦公室嚴正聲明(2003-06-03):

「近日,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在境外明慧網站上散布謠言,編造所謂重慶大學 X X 學生受迫害的騙人故事。

校長辦公室嚴正聲明:明慧網站上有關重慶大學的消息純屬惡意誹謗,學校將保留用法律手段維護本校聲譽的權利。」

這XXX是指誰呢?無名、無姓。何以「保留用法律手段維護本校聲譽」。

再打開保衛處公告,內容大同小異,是保衛處與重慶大學研究生院和電氣工程學院的聯合公告,多了一條內容,即本校無「高壓輸變電」專業,這又是一頭霧水,無「高壓輸變電」專業? 也要如此興師動眾公告?

妻子端過一杯茶。我指了指電腦上的聲明,妻子湊過來,看過後說:「真要沒事,出什麼聲明?」我點點頭:「但這告訴我們,公安局和重慶大學已有設防了,他們知道,6.4將近,如果此事擴散,結果必將難以收拾。但如此做賊心虛,恐怕受害人的處境更危險了。」
  
吃了一頓食不知味的早餐後,我心事重重去上班。一路上想: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難道重慶大學根本沒有一個叫魏星艷的人?難道……?

(待續)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二)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二) xiongxm 周日, 07/20/2003 - 01:09
鄭劍


【正見網2003年07月20日】

車流如水, 我機械地跟在車流後面......

到了單位,一頭扎進報社的圖書室,在一個安靜的角落,我繼續上網搜查,仔細瀏覽重慶大學網頁。「高壓輸變電?!高壓輸變電?!」進了電氣工程學院網頁,十分醒目的是6月6日界面剛剛更新過,找到「院內單位」下列六個系,可是沒有一個系可以看到下設的專業,全部都打不開,再去看看「學院設置」欄目,除了碩士、博士授權點,更沒有詳細的專業介紹。
  
手機響了,我走到門外,是妻子打來的。她告訴我:「上班後,我往重慶大學的研究生院打了一個電話,剛說出「魏星艷」三個字,對方馬上說:哦,我們學校沒有這樣一個人,有人造謠誹謗我們。」「你怎麼看?」我問。

「太有鬼了!我什麼都還沒說呢,一個名字就可以引起他們這麼敏感的反應,一連的造謠誹謗一大段呢?」「此地無銀三百兩!」妻子又說了一句。

接完電話後,我繼續回到重慶大學電氣工程學院的網址,一無所獲,好幾個欄目都打不開,是不是重慶大學的網站就是很癟三呢?試試別的專業,包括人文專業,不得了,裡面都是豐富多采,不但有科系介紹,更有其詳細的專業說明。連「體育學院」都是如此。

我再回到重慶大學電氣工程學院,右上角的「研究生院」跳入眼帘,點擊「招生辦」,「招生簡章」出來了。真是妙!我的心跳了一下,因為考過研究生的人都知道,招生簡章裡不僅有專業、學科、指導教師,連招生人數也有。看到「重慶大學2003年碩士研究生招生簡章及專業目錄」,趕快進入,可惜沒有想像當中那長長的列表,頂多就一兩頁。啊哈,在最後一行寫有「詳細內容請在WORD文檔下載。」 原來是這樣,趕快下載。

打開WORD文件一看,找到電氣工程學院,它下面第12號專業,赫然就是「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導師「牟道槐」。「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這麼長的專業名,叫它「高壓輸變電」太合情合理了。但凡是在大學讀過書的人都清楚,科系、專業因名稱太長,太學術化,平時人們口頭上談起來都是一個縮寫,如,「計算機技術及信息科學」專業,口頭上叫「計算機」專業,「原子核科學與應用技術」叫成「核物理」,「工業經濟與技術管理」叫成「工經」,所以把「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叫成「高壓輸變電」太正常不過了。保衛處的聯合聲明和電氣工程學院在網頁上動的手腳只能說明一點:欲蓋彌彰!可是它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下載的文件裡留下了馬腳。哈哈!
  
我走回辦公室,正打算著下一步的行動,同室的小馬看我疲憊不堪的臉,說:「哎,老鄭,哪兒不舒服嗎?」

我說:「昨晚受了涼,有些不太舒服。沒事。」

小馬接過話:「你乾脆給自己放一個小假算了,主任回來,我告訴他一聲,反正這一週的活都幹完了。」

我說:「那感情好,有事打我的手機。」

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報社門,直奔民航售票處。一看,本市去重慶的航班每日兩班,我毫不猶豫買了第二天的機票。

回到家,妻子正等著我。

(待續)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三)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三) xiongxm 周六, 07/26/2003 - 01:34
鄭劍


【正見網2003年07月26日】

一上飛機,未等起飛我就睡著了。

朦朧中,章老師微笑著向我走來,她是我小學的音樂老師。讀二年級時有一天,胖胖的王校長領著一位長辮子、大眼睛的年青姑娘走進我們的教室,向大家介紹說:同學們,這是新來的教音樂的小章老師。大家站了起來鼓掌,章老師一下臉通紅,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那天章老師穿著淡藍絲綢小上衣,下面是一條粉紅色的長裙,裙裾飄飄,好似仙女下凡一樣。當她坐在風琴房開始唱:魚兒在小河裡,莊稼在山坡上……清亮的歌聲飄出教室,繞過山樑, 真好聽啊,那是五月油菜花開的季節,五月的風真香,那時,我們很淘氣,卻好聽她的話,好喜歡她。

小劍--」是章老師那甜甜的聲音在叫我,一下醒來,發現飛機仍在飛行中,懊喪之感油然而生,美夢乍斷,就像肚子餓了正接過美味佳肴,還未來得及嘗一口就被端走了。「章老師,你在哪裡?……」默默地望著窗外的白雲,我的心緊縮了一下,趕緊收回思緒,讓我回到20年前的那個夏天吧。

大學畢業前一年的那個暑假,我和三個同學結伴而行,坐船從武漢逆長江而行到重慶,與在那個城市讀書的幾個高中同學聚會,我們一起去了著名的北溫泉,爬上了秀麗的縉去山。在農大的夜餐館豪飲山城啤酒,在西師長長的林蔭道上旁若無人地放歌,雖然不是無憂無慮,卻也是無牽無掛了,真是至今無法忘懷的體驗。後來我們一路又去了川外,西南政法大學,最後一站是重慶大學。

最後一晚我們就在重慶大學,清風明月,嘉陵江畔閃爍的燈火,如銀河瀉地,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這是山城重慶獨有的最著名的夜景。我們這一群人,豪氣干雲,指點江山,激揚文字。重慶大學的民主湖有過我們青春的腳步,那是一個多麼難忘的夏天!

……

空姐通知繫上安全帶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一出機倉,又悶又熱。久違了,心裡一沉,這將是一個怎樣的開始,又會是怎樣的結局?

走到外面,我要了一輛計程車,司機是一個中年人,是建設工具機廠的下崗工人,就住在沙坪壩,閒聊中告訴我不少關於沙坪壩的消息。

我在重大外附近的一條商業街下了車,觀察了一下行人,便在大蓬車般的店裡買了件得體的深灰色衫衣,同時買了一個包,樣品因擱久了看上去已不象新的,這樣的裝扮使我看起來不象陌生的外省人了。

走過街口,我從學校的側門進了學校,重大的變化真大,她已不是那個古沉沉的舊大學了,許多新的現代化的大樓平地而起,學生更是今非昔比,原來那種工科大學生的學究味已經被現代時髦的風格所代替。

很容易問上了一個學生帶我上了招待所,--松林坡招待所,我們又說又笑進了裡面,很快住了下來,填事由時我寫--看侄子,這真是絕好氛圍,絕好時機。因為我是被一個學生帶進來的,一進房間,電話及校內電話薄、市內電話薄一應俱全,我抄寫了些有用的人名及號碼,趕緊去了圖書館,那裡人最集中,最容易碰面, 我的線索將以此為切入點。

我不能告訴我是怎樣在這麼快的時間不動聲色地摸到了線索,我要強調一點的是:在諾大的一個校園,知道科系、姓名,只需最多通過三個人就可以搞到最直接的信息。我的直覺、我的經驗、我的判斷力絕對綽綽有餘,而我的真誠、平凡外表,從不給人以壓力。我更要說明的是我得到正義青年們的幫助。

重大民主湖的湖畔餐廳很有特色,古色古香的中式建築依水而建,十分優雅,就餐的學生也不少。我在夕陽的流光下慢慢和「侄子」飲著山城啤酒,眺望著窗外湖水,在這看似隨意的閒談中,我得到了關於魏星艷個人的信息。

五月的重慶,到處已綠透了,校園裡鮮花綻放,漫步校園,仿佛時光倒流,而我早已不是那個躊躇滿志的讀書郎了。

回到招待所已有些晚,我再次認真研究了一番那兩本電話薄,明天的計劃已胸有成竹。

第二天七點多鐘我便醒了,洗漱了一下,趁去要開水時和招待所值班的聊起來,閒聊之中了解到不少那些當官人的內幕。到上班時間快到時,我回到房間,定了定神,提起電話:「「我要找你們所長接電話」,」我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的口吻。

「我是負責昨晚的值班員,所長還沒來,有什麼事?」對方有點不耐煩。

「我是重大黨委書記祝家麟辦公室,我校學生魏星艷的情況怎麼外泄得這麼慘,我們被動之至。」我以更加深沉的責備的口吻。

「我不知道,這裡也不好過。」對方說。

「你們怎麼還能對她灌食,人命關天,鬧起學潮來,我們一個也跑不脫。」我開始有點不痛快了。

「灌食的事我不清楚,她不吃東西總要讓她吃一點嘛。」對方悻悻地,突然有些警惕:「我們上面已有交待,一切由沙坪壩610辦公室掌握,我不應該能回答你任何問題。」

「你是說魏已不在你們那兒了?她死了嗎?火葬場還是醫院?」我突然提高音量,氣勢一下壓住了對方。

「不曉得。你找610去,他們管送醫院。」對方突然氣極敗壞。 我趁機掛斷了電話。

一切真相大白。白鶴林看守所抓了魏星艷,強行灌食,沙坪壩的610辦公室現已直接插手,魏的生命危在旦夕。

我翻開電話流覽了醫院,注意到在沙坪壩區只有一家醫院規模龐大,占有好大版面--西南醫院。我心一機靈,記起來了那年聚會,來了一個朋友的朋友,就是一位西南醫院的護士,記得她說過她工作的醫院是當地的最大的醫院,且是軍隊的醫院。
 
我馬上又拔了一個電話去校長李曉紅辦公室。

「我叫王一波,國家教委的,我今晚飛抵重慶,請校長接電話。」我的聲音傲慢而冷漠。

「請問有什麼事找李校長?他上午去市委開會去了。」象是一個辦公室秘書之類的聲音回答我。

「你知道你校的魏現在情況怎樣了?已轉移,目前國際輿論極大,教委極不放心,出了人命就麻煩了,李校長……」我未講完,對方馬上就接過話茬,低著嗓音說:「校長今天去市委開會就是研究此事,但我們知道她已脫離生命危險期。」

「是西南醫院報告的嗎?」我以一種堅決的口吻。

「嗯--,你到了以後再說吧。電話裡不是太方便。」……

哼! 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時侯, 什麼叫「以毒攻毒」, 你們這幫為虎作倀的東西! 我暗自得意了一下。

我趕緊退房,離開重大。我直奔西南醫院,要利用這個上午深入虎穴。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四)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四) xiongxm 周一, 07/28/2003 - 01:02
鄭劍


【正見網2003年07月28日】

沙坪壩區的高灘岩,有一座西南地區著名的醫院 ─ 解放軍第三軍醫大學附屬醫院。沙坪壩的610辦公室把魏星艷送進西南醫院顯而易見:一、如果不是生命危險不可能送醫院,魏星艷的情況顯然非常不樂觀;二、急診一定是就地解決,所以選擇了離看守所最近的醫院;三、雖然西南醫院不是公安系統的醫院,但隸屬於軍隊,容易與看守所達成保密協議,掩蓋事實。想到這裡,我禁不住渾身發緊,心裡感到沉重。難道還有更大的黑幕有待揭開?

我走進一幢四層的門診大樓,一個中年女人問:「掛什麼科?」我猶豫了一下,「上午哪個科人要少一些?」「你不懂看病是分科的?」那女人不耐煩的問。「知道,但我有好幾種病」我說。對方似乎聽明白了,「哦,那你就一次性多掛幾個號吧」中年女人建議到。於是我一下掛了三個號,這年頭只要你肯交錢好說好商量。

走進第一個診室,醫生看上去瘦小而疲憊,有些機械,我知道這不是我要談的對像。等他給我做完檢查,我問:「醫生,消化道損傷歸那個科管?」他抬起正在寫診斷書的頭,毫不理會地說:「普外」。我接著又來一句:「那如果是女性受到性暴力,應該送哪個科呢?」他愣了一下,懷疑的眼睛在薄薄的鏡片後注視著我。我忙解釋:「我是公安局的,審查的案子有些細節犯人提供的怕拿不太準。」「哦,」他輕輕一聲放出一句:「婦產科」。
  
接著走到第二個診室,有不少人坐在走廊等,不覺就和人聊起來。一位病人告訴我:這位醫生為人誠懇,看病很細心,也很耐心,是難得的好人。我聽後有主意了,輪到我時,我一進門見到醫生的那一霎那,我心裡就知道,就是他了!

這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醫生,花白的頭髮,戴著一副略顯過時的老花眼鏡,中等身材,依舊筆直的腰杆,隱隱地帶著那種這些年少見的正直和坦蕩,一看便是屬於老輩中有修養和學識、有可能在文革中受到過衝擊或者迫害的那一類。

我對人的第一眼直覺很準,這一點曾使妻子佩服至極。發現我開始有這種能力是插隊的時候,後來在大學期間更是屢試不爽,這種直覺多半來自於天生,也跟這麼多年上山下鄉、走南闖北的閱歷有
關。我和老醫生簡單的寒喧與交流後,開門見山,用誠懇的目光看著醫生:

「醫生,我遠道而來有急事相求」。
 醫生:「什麼病?」

「我的表妹魏星艷,重大研究生,5月13號被沙坪壩公安分局抓走,關進沙坪壩白鶴林看守所,在看守所兩名女犯人扒光了她的衣服,一名警察當眾強暴了她,表妹遂以絕食抗議,被強行灌食,生命垂危,下落不明……」我接著說。

話音未落,醫生一下站了起來,示意我坐到側面一個小屋的病床上,拿起了聽診器,走過去將門診室虛掩著的門關上,然後用震驚而關切的眼光示意我講下去。

「據校長辦公室透露,她現在在西南醫院。」我接著:「可是現在消息全部封鎖,打聽不到任何消息」

醫生瞪大了眼,驚愕地望著我。「這是真的,消息確實嗎?」

我掏出一張字條:四川郫縣九州青曲灑廠,魏明倫(工人),

醫生問:「這是誰?」

「表妹的父親」,我回答說:「你可以現在就拔個電話證明」。

我沉重而嚴肅地望著老醫生的眼睛說:「我剛剛從重大黨委那裡打聽到的消息,應該是非常確鑿的,人是派出所、公安局和610辦公室送來的,因為她練法輪功,被公安局從重大抓走。小艷是家裡很爭氣的孩子,各方面都很好,家裡都快急瘋了。」

老醫生聽我說完後,在小屋內來回踱步,氣憤地說:「這太無法無天了!」然後突然回過頭來,鄭重地對我說:「那我能為你作點什麼?」

聽了老醫生的話,我有些激動地站起來,緊緊握住老醫生的手說:「謝謝!謝謝!我最主要的是查到小艷現在在哪裡?我不想給您本人帶來任何危險 ……」。

我與這個有正義感的素不相識大夫如是耳語了一番,低聲告訴了老醫生一個與我聯繫的辦法。

從老醫生那裡出來,我激動地一個人在大街上走了一站地,感覺這位老醫生簡直就是上天派來助我的,我基本沒費力就找到他了,這年頭這么正直的人可不多了。

利用等待消息的時間,我試圖以找人的名義去婦產科,普外科等走了一下,很難闖進去,直覺發現這裡真的已嚴加防範了。因為科室守門的不是軍警,不是公安,而是便衣。

隔天我與老醫生在約好的地點見了面,他告訴我說:「我從一個朋友那裡知道,院內已有很多便衣,有人已知道發生的事,很氣憤。」他更湊近我耳朵低聲說:「有些人收到了法輪功的傳單,是從信件裡收到的。」我一聽,知道了,紙包不住火,但我們在這裡呆太久會有麻煩,尤其可能給他惹麻煩。老醫生看出了我的擔心,說:「你現在呆這兒也沒什麼用,如果你留個聯繫方式給我……」好主意,我心頭一亮,隨即寫了一個email地址,告訴他密碼和代號,他只需把得到的消息存放進去,這樣既安全又簡單。
  
告辭時,我再一次緊握他的手,那一刻我知道他將盡最大努力幫助魏星艷。

離我回去的航班還有幾個小時,我找到一家網吧,把所得到的信息況迅速放進了一個電子郵箱,我深知這是「追查國際」急迫等待的:
  
魏星艷,1997年西南政法大學畢業生,後就職於四川省星球律師事務所,1999年 - 2001年,就職於河南許繼集團公司(位於許昌市)。許繼集團為較大的電力設備生產企業,在那裡她自學了與電力相關的許多知識,2001年考入了重慶大學高壓直流輸電與仿真技術專業,攻讀碩士,其專業是重慶大學的王牌專業之一。和魏星艷同屆同專業的同學有20多人,現任導師叫牟道槐,其他指導教師有:周家啟、孫洪波、王官潔、熊小伏、蔡德禮、盧繼平、陳 剛、劉和平、楊順昌等。

5月前後,重慶市沙坪壩區610組織大面積抓捕法輪功,先後在西南政法大學、重慶大學抓了數十名法輪功學員,大多是學校的教職員工和學生。 重慶大學保衛處(電話:023-65102654)夥同沙坪壩公安分局於2003年5月13 號逮捕了魏星艷, 將其押於沙坪壩白鶴林看守所(23-65313586),強姦屬實,灌食屬實。現已被轉移至西南醫院(待最後查實)。

重慶市沙坪壩區610辦公室:023──63755224
重慶市沙坪壩區610政委:虞斌
重慶市沙坪壩區610隊長:劉偉, 家庭電話:023──63755335

為了掩蓋其罪責,重慶大學已把魏星艷檔案和所在的專業封鎖;威脅各位老師、學生等,說魏星艷的事「到此為止」,一概不准談論和打聽。「對外一律不承認有魏星艷這個學生,不承認有高壓直流輸電及仿真技術專業(或高壓輸變電專業)」。

魏星艷身高1.65米左右,身材好,美麗而善良。
母,黎曉英,四川省內江市資中縣雙河鎮人,現就職於廣東省鶴山市雅瑤增兆鞋廠。父,魏明倫,四川郫縣九州表麯酒廠工人。

涉案人重慶大學保衛處三人:處長加上倆王姓和梅姓保衛處人員。重慶大學校長、書記,研究生院等在職領導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們是:
重慶大學校長:李曉紅(023-65102347)
副校長:唐一科,陳德敏,孫才新,羅國源,張四平

重慶大學書記:祝家麟(23-65102314 ),
副書記:趙修渝,鄭平生。

重大研究生院院長:方禎雲
副院長:鄭小林, 劉 東,劉清才

研究生院辦公室主任:馮 斌( 023-65111640)
梁 源( 023-65111640)

不到十分鐘,我將這一切資料輸入並存入了「追查國際」的電子郵箱。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五)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五) xiongxm 周三, 07/30/2003 - 01:15
鄭劍


【正見網2003年07月30日】

我懷著沉重而無奈的心情登上了回家的飛機。遙想當年青春結伴,明月當歌,重慶這個名字曾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個大寫意;而這次,那滄桑和憂憤令我感到窒息。
 
在震耳欲聾的發動機的轟轟聲中,飛機離開了跑道升空。我無意之中從窗口俯瞰下面,只見在蒼翠的樹叢中,有一組大型的雕塑。旁邊坐著的人指著那雕塑對我說:「文革時搞的,歌樂山渣滓洞的《紅岩》英雄群雕,手法學的蘇聯的現實主義,現在再要搞這麼龐大造型、占這麼塊地方宣傳革命英雄恐怕沒戲了」。

一句話提醒了我。那年在重慶為了兒時的那份真誠與敬仰,我們還去了著名的渣滓洞、白公館,看了許雲峰、江姐飽受酷刑的地方。我還清楚記得,當嚴醉(真名沈醉)使出一切招數讓江姐招供都失敗了時,突然使出了對女性最殘忍的一招:他喝令兩個憲兵進來要扒下江姐的衣服。江姐義正嚴詞告訴他們:「你的母親、妻子、女兒都是女人,你侮辱我就是在侮辱你的母親、你的妻子、你的女兒!」江姐的大義凜然喝退了那些「國民黨暴徒」,這也說明那些人至少還有廉恥之心。相比之下,更顯出那些白鶴林看守所的暴徒們是真正的衣冠禽獸!當年國民黨時期重慶鬧學潮,為了保護學生,重慶大學校長親自去見蔣介石求情;而今天的重慶大學的校長、書記們為掩蓋其罪竟刪改學校專業,為流氓警察掩蓋罪行,助紂為虐。

渣滓洞裡發生過國民黨軍統、中統警察當眾強姦在校女學生的罪惡嗎?沒有;
 
渣滓洞裡發生過警察向年輕女子強行灌食、插傷其食道、氣管的罪惡嗎?沒有;
 
白公館命令過哪個大學為掩蓋其本校學生被警察強姦一事而刪除專業、信口雌黃嗎?沒有;

江姐「犧牲」了,仍帶著她的清白之身和高呼口號的自由;而重慶大學女研究生魏星艷「消失」了,帶著她被當眾強暴、被插傷的氣管、食道和不能講話,奄奄一息的青春之軀。這是何等黑暗的一個變異社會,何等扭曲的病態的劊子手們。

魏星艷生死未卜。這又引發另一個我內心無法癒合的傷痛:我敬愛的章老師,我兒時美麗的化身,永遠地消失了……
 
我再一次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一年前的經歷又一次浮現眼前……
 
藍天白雲,三月的美國首都華盛頓DC櫻花綻放,遊人如織。我隨同省新聞文化廳組織的訪美考查團,第一次踏上了美國的土地。紐約的自由女神、費城的獨立宣言記念館等一系列「考查項目」都已結束,華盛頓是我們此行的最後一站。連日的奔波勞累加上時差使我已有些想家了。

參觀了白宮、國會山莊後,我們一行人去參觀國家航空博物館。我興趣盎然,因為小時候也曾經有過探索太空奧秘的夢想,卻陰差陽錯干起了文字工作,但在80年代我寫了不少「太空遨遊」一類的科幻小說,賺來的稿費曾為我清貧的學生生活添了些「油水」。

在穿過國會山莊前的大草坪時,我舉起了照像機,想把這個博物館從裡到外都拍下來。剛拍完第一張照片,左側走過來一個看上去60多歲的中國大媽,和藹地向我打招呼,問我是否知道「法輪功」。我愣了一下,隨口說:「知道,據宣傳說他們……」 大媽真誠地對我說:「那些都是江政府的造謠宣傳,我就是煉法輪功的,你看象他們說的那樣嗎?」

我望著眼前這位健康善良的長輩,有點兒慚愧了。「你再看看那兒」,大媽手指著旁邊一棵大樹下,我很吃驚,真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個西裝革履的金髮洋人微閉著雙眼盤坐在地,旁邊是舒緩祥和的音樂,那份神聖,那份虔誠,那份純淨,象一道光亮划過。我沒想到,我意識中的一個如民間的氣功一類的玩意兒,在中國已被禁止的東西,居然傳到這先進的美國來,還有洋人在煉?!

我的好奇心起來了,決定走過去看看那幾塊展板。一張展板寫著法輪大法弘傳世界,我看到了美國國會山莊、艾菲爾鐵塔、瑞士聯合國廣場、台灣的中山公園、加拿大、柏林、倫敦、義大利、富士山下、東南亞各國、中東、北歐、南美……簡直是集世界名勝之大全,每一張照片裡都有煉法輪的人們,而且什麼人種都有,真沒想到!……大媽似乎看出我在想什麼,說:你看,全世界這麼多國家,這麼多民族的人在煉法輪功。

再往下看是中國,我簡直看不下去,天安門廣場警察窮凶極惡地打人,這簡直是中國人的恥辱,這些身強力壯的漢子在把婦女、老人打翻在地,而那被打的人卻毫無反抗,任其撕打,再看下去,是一個大的花環裝飾的展板,上面寫著自1999年到2002年被迫害致死的法輪功名單,我有些茫然了,一個一個的名字,一張一張的照片排列在花環內,這可能嗎?

就在這時,我的血一下子凝固了,我看到了一雙熟習的眼睛,在看著我,那是怎樣熟習的一種眼神,這不是一種日久天長的熟習,而是在埋在記憶深處抹不掉的東西,一種永遠不會隨風而逝,生命裡不會再重複的東西,天哪!章老師?她怎麼會在裡面?照片下的名字:章繁書,60歲,省特級教師。再往下,我不敢再讀下去。

我感到頭暈目眩,好一陣才鎮定下來。這時,那個盤坐在地上的西方青年站了起來,帶著陽光般的微笑,一字一句用中國話說:「歡-迎-你,我-是-修-煉-法輪大法-的,法輪大法好!」然後又朝著大媽「現-在-我-去-上-班,再見!」。

大媽說:「每天大家都義務輪流來這兒煉功講真相,我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是因為做好人被無辜迫害。也要讓人知道法輪功真的是讓人身心受益,決不是中國江政府造謠所說的那樣。」

我腦子一片空白,匆匆收下了一張光碟,什麼也聽不進了,我只想趕快證實我的音樂老師是不是真的死了。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六)

〖紀實文學〗「追查國際」在行動─「魏星艷案件」追蹤調查(六) xiongxm 周四, 07/31/2003 - 01:04
鄭劍


【正見網2003年07月31日】

以後的經歷猶如一場噩夢。

我證實了那張照片上的人真的就是我小學時的音樂老師。她退休後不久煉上了法輪功,幾十年的沉疴盡除。99年法輪功被禁止後,她去北京上訪,真誠希望用自身的經歷告訴政府法輪功不應該被取締,結果卻被當地公安帶回,受到從教委到學校的輪番夾攻、脅迫和精神折磨要讓她表態放棄法輪功,否則,判勞教。這位三十五年勤勤懇懇的、為學生貢獻了一生的老教師,一個說話柔聲細語的優雅的女人,在那個時候居然表現出如此堅強的意志,拒絕簽字,拒絕當局的要求,結果被判三年勞教。

她進去不到半年,就被折磨的骨瘦如柴。當我調查到她的死因時,我哭了,長久地哭了。據說她進去後因堅持煉功被惡警用電棍電。牢裡法輪功們常挨電棍,她們因拒絕看牢裡的播放的洗腦電視被懲罰不讓睡覺,馬步蹲樁,重體力勞動和電棍酷刑(3萬伏電壓)等等。為了抗議,她們開始絕食,章老師被勞教所認為是帶頭絕食的,被幾個「牢頭」按著她強行灌食。獄醫陰險狠毒,把灌食的玉米裡面放了很多的鹽,折磨得她死去活來,慘叫聲不絕。緊接著第二次灌食時,用夾鉗鎬開她的嘴,以示懲罰,當時就鎬斷了兩顆牙齒。第三次,歹徒們一上來就把骯贓的硬管子從鼻孔插進,管子插入氣管,然後插進了肺葉,大口鮮血從她口腔鼻孔噴出,窒息而死。

一切真相大白,章教師不可能要去爭奪什麼黨和國家的權力,也不可能「自殺」,更不可能「殺人」,幾年來鋪天蓋的地的宣傳,一切都是造謠與誣陷,為的是暴力鎮壓一群章教師這樣的手無寸鐵的好人!為甚麼選擇了一個氣功竟慘死於獄中。那些兇手們怎能忍心對待這樣一個善良的老婦人?這裡面還有多少黑幕???
 
……

好長時間我難以擺脫這樁噩夢,往事潮水般湧進,回想40多年的經歷,猛然明白,那個讀二年級時的下午,當見到章教師的那個下午,是一生最明亮、溫暖的時刻,是她在我幼小的心中播下了一粒光明的種子,那種對美好生命的認同。是她又用那和熙春風般關愛與耐心悄悄讓種子發芽。人生如夢,混在這濁世,在封存了的布滿塵土的記憶中,竟然還藏著懷揣了一生的珍寶。我明白了,章老師帶給了我一種永恆的東西:我不能為之沉默!!

那晚,睡夢中,我又聽見了那熟悉的歌曲,「羊群在山坡上,魚兒在小河裡……」我又夢見了章老師,她還是那麼年輕、美麗,穿著發亮的閃著光的白衣裙,微笑著走向我,過來牽我的手,身邊跟著一群仙女,我又回到了從前,那個7歲的小男孩。

……

妻子開車來機場接我。剛一進車,妻子就急切地問,「怎麼樣?」

我疲憊的搖了搖頭:「沙坪壩白鶴林看守所的強姦犯及知情警察已全部調離原崗位,去了永川監獄,參與抓捕的沙坪壩公安局和610辦公室部分人員也被調走了,以避風頭。」

「嗯,我還有更壞的消息。」妻子說,「收到一個電子郵件說,重慶大學女生宿舍,有半層樓女生們不知去向,這些人與魏星艷同住一層樓的同半側。」

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這一點也不奇怪,從學校當局發表所謂『嚴正聲明』否認有魏星艷其人和就讀的專業,在網頁上刪除專業露餡,到否認這一事件,謊越撒越大,漏洞也越大、越多,最後就只好以更愚蠢的方式來掩蓋。欲蓋彌彰,天網恢恢,重慶大學、沙坪壩白鶴林看守所、公安局和610辦公室罪責難逃!」

妻子點了點頭。我望著憂心忡忡眼圈黑黑的妻子,想起幾天來我們一起承擔的壓力。

到家進門後,看到可口的飯菜已在桌上,但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為了安慰妻子,我強迫自己吃了一些。

第二天上班前,接到老醫生的電子郵件:幾天前,急診室收到公安送來的一名年輕女子,後轉入「普外科」。食道、氣管呈嚴重機械性創傷,據說這是她絕食後的第九天,慘絕人寰!儘管監視極嚴,但大家都知道了她叫魏星艷,重慶大學的研究生。目前暫無生命危險,但生命安全堪憂,因為今天已被轉移。保重!

同一天「追查國際」在國際媒體上公布了魏星艷被強姦案調查報告,公布了第一批涉案單位及涉案人員,矢言將進一步追查所有涉嫌此案的罪犯和有關嫌犯,將此案追查到底、將所有罪犯和包庇犯繩之以法。「追查國際」(聯繫電話:1-617-325-3481,傳真:1-617-325-8729 )呼籲所有知情人和廣大正義人士提供罪犯線索。

我知道我將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