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樂文明書

宋紫鳳


【正見網2013年05月14日】

在今天這個環境下,說起禮樂文明,這幾乎就是一個完全抽象的概念。而我所謂之“抽象”,並非哲學意義上對某一事物在本質上的萃取與總結,那樣的抽象反倒是好事。而今人對禮樂的“抽象”,卻是完全抽掉了她的本象,既不知其表,更不識其本,這其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以我們現代人的理解,“禮樂文明”的禮大概就是禮節,較高明的認識是為人處事之道,那個樂大抵就是音樂歌舞,而文明也就是各種文化現象的集合了。的確,如果這就是我們對“禮樂文明”的全部理解,又如何能得見她經緯天地,照臨四方的威儀神聖呢。我們遠離她,太久太久了,我們誤會她,也太深太深了。於是當下,如果我們想要對這一切有所反省,想要對她重新理解時,不妨效法孔子的心齋之喻,在走進禮樂文明前,先虛其心以至誠,不抱有任何觀念的去靜觀如是。

禮樂文明之溯源

作為華夏文明之一部的禮樂文明,與儒家文化關係極大,若以儒家文化為基點而論,則禮樂文明為其主體表現,若以禮樂文明為基點而論,則禮樂文明為儒家文化之發源。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孔聖先師祖述禮樂,相當於現代人演說唐朝。僅據可考諸載籍者,禮樂文明貫穿三代之世,臻於西周。自周東去,由盛轉衰,至孔子世,以當時之標準是為禮崩樂壞,而孔子所為,以今人較容易理解的一個角度去看,可以視為在中土引領了一場比之西方早了近兩千年的文藝復興運動,作《春秋》,使亂臣賊子懼,所以尊王;修禮樂,使華夷之辨明,所以攘夷。於是在孔子克己復禮的努力下,禮樂文明之中興使周王朝又延續了二百多年,以前後享祚八百年為後世朝代不可企及。

其後,禮樂文明一經秦火,幾盡灰滅,而不百年間,又於漢代越壁穿牆而出,至武帝時終於儒術獨尊,從此,這一銘刻於長簡之上的古老文明終於勝出諸子“家人言”而大放光華,隨大漢王朝火德日盛,即便在大漢朝也歸於煙滅後,而禮樂文明卻繼續發揚中土,兩千年珠焰流布,燦然可觀。

這也就是當我們第溯其源,對禮樂文明之脈絡的一個縱向把握。

禮樂文明之內涵

接下來再說禮樂文明的具體涵義。現代人多以“文明”等同制度進步與科技進步,此現代化涵義更近於西方CIVILIZATION之意象,並非“文明”二字的本義。所謂文明者,根本上講就是文治教化,而禮與樂即是實現文教昌明的兩個方面,不妨稍加對比以求其梗概。

首先,禮樂教化各有針對。既為教化,必然要因人施教,於是,人之有欲,以禮節之,人之有情,以樂導之。情慾有節,不走極端,遂立於中庸不敗之道;

其二,禮與樂者作用各異。禮者,所以定三才之秩序,使人人各有其位,各守其道,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各得其所。譬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即為禮之一端,絕無現代人所強加之階級意識。樂者,所以倡三才之和諧,聲音之道與心通,與政通,故而五音不亂,則政通人和,天下大治。要言之,禮承認萬事萬物的個性,樂強調萬事萬物的共性,可謂是存異而求同,聖明之至。

其三,禮樂殊途互為補充。恰如治水,築堤以阻之,鑿渠以通之,比之禮樂,禮則堤也,重在節制,樂則渠也,重在導引。又如治病,服藥以攻毒,調心以養生。比之禮樂,禮則服藥,重在治標,樂則調心,重在治本。禮樂二途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禮樂文明之中心

禮樂文明雖然內涵廣大,汗漫無涯,但卻有一不變之中心,就是“尊道崇德”。現代人說起道德,多覺虛無縹緲,或是一種聽之而已的口號。其實道德並不是空洞的,老子講了道超越世間時的樣子:無名無形。而孔子則講了道進入世間時的樣子,也就是道德在社會上、在生活中的具體內容:帝王守帝王的道德,人臣遵人臣的道德,人子有人子的道德,夫有夫德,婦有婦德,文有文德,醫有醫德,師有師德……而禮樂文明就是通過禮與樂在人間世這個層面上來體現和推行道德。所以不明白的人覺得孔子的規矩太多,明白的人知道孔子是借規矩立道德。正所謂無規矩無以成方圓。

而禮樂文明的偉大也就在於這個道德中心,這是形而上之根本,至於禮儀,器物,歌舞,樂器,這些只是形而下之末節。學禮者,要學其根本,離開根本,禮就成了毫無意義的繁文縟節,樂就成了消磨心志的靡靡之音。林放問禮之本,孔子答曰“大哉問”,就是說這個問題問的大,問的好。而接下來,孔子沒有象往常一樣,講那些繁瑣的規矩,卻說“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可見孔子與禮之態度,其標準並不在於用度的奢侈,而喪禮中,真誠的哀悼之心才是最重要的。而《論語》所說“祭神如神在”,也是點到了禮的根本,要心懷用敬之道,而不是走一個形式。

禮樂文明之殤

但是,這一維護中華民族道德千年之久的偉大文明,卻沒能走過共匪的劫火。而初期的文革式的打砸燒,只是一種最原始的破壞方式,破壞性更強的則是中共特色的附體式破壞。於是中共“制禮作樂”後,清宮肥皂劇成了康乾盛世的縮影,哪吒鬧海有類紅小兵造反有理,而《孔子》與《秦始皇》竟也有了交集,那就是有如《滿城盡帶黃金甲》的華麗與空洞,以及背後黨文化的狂悖與荒謬……喜歡的人自然是喜歡,不喜歡的人,也真就把這以為是禮樂文明之餘緒去胡罵一通,又哪裡會對她生出什麼敬意。

而我們也就生在這樣一個末劫之世,生來不知何為禮,生來不知何為樂。於是,無論歷史上有過多少亂世與悲劇,從來沒有人象今天的我們這樣的迷茫過,若無根之草,似九秋之蓬,如不系之舟,不知道自己在被攝入到等待在前方的暗流與漩渦之前還能漂流多久。

禮樂文明之復興

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之下,談及禮樂文明之復興,難度不論可知。禮儀、器物、樂章,或可緣跡逐響於斷簡殘編中,而其背後精微廣大的道德內涵,甚至已不能為現代人所理解,又如何復興!但,也正因為如此,人們開始注意到一個以“神韻”為命名的藝術團的出現,不僅是以其冠絕當世的舞蹈,中西合璧的音樂,或是跨越時空的天幕,更因之所提出的與此無神時代形成強烈反差的復興神傳文明之宗旨,以及由此神聖宗旨所必然開啟的文明之新運。同時被人們注意到的,還有一個特別的細節,那就是每一位神韻藝術家對於神傳文明之復興、對於真善忍普世價值之弘揚,絕非口號式的高自標許,而是從自身做起的全身心的服膺與實踐。在此過程中,他們將道德的修為轉化為奇妙的靈感,絕世的技藝,大美的樂舞,恢弘的造境,再現了禮樂文明的力量。

凡神韻之所至,莫不傾動一方,人心善化,世風為變,可謂效如影響。早已習慣用數學去思維的人,無法用方程式推導出“德多少錢一斤”,而大美之樂的造境卻使一個哪怕完全不懂數學的人一霎間明白:道德=無價!因為這是完全超越了機械的冰冷的學科理論的,禮樂文明所喚醒的是人最本能的最直接的意識,無需論證,只有服膺!

想來,神韻藝術團之出世,恰如佛諭聖花優曇婆羅,其生也,悄然靜默,人莫知其所來;其華也,驚世駭俗,世莫知其所止。而這樣一個神跡的出現也必然內涵博大玄機,或許我們暫時還不能夠完全理解,但至少可以看到的一點是禮樂文明因之而復生,而我們所收穫的另一啟示則是,作為現代人類的我們,在與彼千載文明的神光交會中,不是去研究,更不是去批判,而是當有如托缽萬裡心懷赤誠的去“朝聖”,當有如身體力行一絲不苟的去奉持,如此,我們也必將見證禮樂聖教經天緯地,神傳文明再造區宇的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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