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新聞網2014年07月20日】
位處太平洋西岸的亞洲大陸,與東岸的美洲大陸,相隔一萬五千公裡。中美洲的第一個燦爛的古文明,可能是殷商末年一批渡海逃難的中國人協助建立起來的嗎?
任教於美國奧克拉荷馬中央州立大學外文系的中國教授許輝指出,就時間上來說,奧爾梅克(Olmec)文明在西元前一千二百年前崛起,正好呼應了當年武王伐紂,紂王自焚,導致殷商王朝終結的年代。
爆炸性的證據
許輝更掌握了一個“爆炸性”的證據——文字。
三年來他從奧爾梅克的陶器、玉器、石雕的照片或實物上找到了近一百五十個文字符號,除了自己翻古文字典,也拿摹本請中國大陸的古文字專家鑑定,大都肯定十分近似中國的甲骨文或金文。
“這批字如果出土於中國,”大陸中國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副研究員陳漢平說,“肯定是會被視為先秦時代的古文字或符號。”
1995年,美國考古學家在墨西哥La Venta一處距今約3200年的遺蹟中,一座太陽神廟地下發掘出16尊高七、八英寸的翡翠蛇紋岩雕像和6塊玉圭。
其中15尊雕像是黑色的,呈同心圓狀排列,都面向一尊紅色雕像,此人背後擺了六根玉圭,上頭隱約可見刻有符號或文字。中國學者王大有,宋寶忠,王雙有最先釋讀出其中有殷商先王先公等名號。
一塊玉圭上刻著:俎女戍繭翟伯(肉祭有戍氏長女簡狄);一塊玉圭上刻著:(火)農妣辛(火祭神農裔高辛氏帝嚳);一塊玉圭上有契,相土,王亥等名。可以說,這些雕像與玉圭是殷商王族的祖先牌位。
“啊,我可以看出這一根寫的是‘君主建山川’──統治者和首領們建立了王國的基礎,”陳漢平驚呼出來。另一根玉圭上則隱約刻的是“十二世系”。
這會是指盤庚遷殷,直到紂王被周所滅的商代十二位帝王嗎?它真會是逃亡到新世界的殷商遺民的祭祀品?
殷商末年(大約西元前1066年周武王十一年),殷朝大軍正在山東打仗,並取得了勝利,舉國上下沉浸於歡慶之中,沒有防備周軍從背後奇襲殷都朝歌,殷商的軍隊倉促應戰,結果全軍覆沒,國破家亡。
這種樂極生悲的事情在歷史上時有發生,倒也不足為奇。奇怪的是殷商在山東征伐的大軍哪裡去了?
據史書記載,殷商在山東的軍隊計有25萬之眾,他們既未回師與周軍決一死戰,也未在山東自立為王另外成立一個新的國家,而是突然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後世的史書也從不談起此事,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在世界上存在過似的。
有的學者推測他們浮海到墨西哥去了,這是十分可能的。因為:第一、古代的中國人富有海外知識。在《山海經》的《大荒東經》裡早就說過:在海外有日易(Yang)谷扶桑、大壑咸池,是少昊羲和國所在地。
這就是說中國古代的人早就知道海外遙遠的地方存在著另外的世界。而且古代中國東部沿海的人民有航海的習慣。古代的腓尼基人在地中海和大西洋沿岸建立殖民地的情況也是有據可查。殷軍餘部在國破家亡之後乘船出海是很可能的。
第二、幾乎在這批殷人消失後不久,在墨西哥和中美洲地區突然興起了一種有著亞洲特徵的奧爾梅克文化。用“巧合”是不能說明問題的,應當探究二者是否有某種聯繫。其實今天在墨西哥也確有人承認他們是中國殷人的後代,墨西哥奇華華州就有Infubu族人說:“我們是殷人後裔。是三千年前由天國經天之浮橋島到這裡的”。
第三、在美洲發現的眾多奧爾梅克時期的出土文物中,突出地具有殷商文化的特徵,如在墨西哥的太平洋沿岸出土的假斧與殷商的玉圭如出一轍。還有當地靈台文化、丘墩文化、玉石陪殮下葬風俗、天狗吃月亮的傳說、相似的洪水故事、共同的龍文化和羽蛇文化、共有的太極圖和饕餮紋飾和雲雷紋飾、相似的乘轎出行和擊鞠遊戲、相同的草藥和骨針治病方式、相同的七孔笛子和音樂上的五聲音階、甚至連喝童尿養生、吃蝌蚪以敗火的民間偏方都相同。
持反對立場的當今中美洲研究的大將,傾向“本土論”或“獨立發明論”的說法,認為這是美洲人民自立更生的表現,並不需要外人的介入。
“其實‘奧爾梅克’是十五世紀的阿茲特克人對墨西哥灣沿岸居民的稱呼,原意是‘橡膠之人’,”耶魯大學人類系教授麥可.寇喟嘆說,“我們今天甚至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他們又如何稱呼自己?”
儘管無法“正名”,但是這群古人所留下的器物、祭壇卻又歷歷在目,從墨西哥灣區到中部高地的山谷,到西邊的太平洋岸,往南甚至到瓜地馬拉的西邊。對今人來說,這是一個謎樣的民族,“來無影,去無蹤”,叫人莫測高深。關於它的起源,至今仍然眾說紛紜。
唯一得到學者共同肯定的說法是,舊大陸與新大陸在數萬年前曾經是一家人,同屬黑髮黃膚的蒙古種,不僅擁有內眥皺裂、幼年骶部色斑、體毛較少等蒙古人種的獨有特徵,而且兩者的掌紋線也極為近似。
科學家在近年的研究中,發現了一個亞洲特異等位基因 M130T,在東亞分布廣泛,並在西伯利亞下阿穆爾河流域及鄂霍次克海地區達到最高頻率。M130T起源於東亞的南部群體,穿過中國大陸,到達西伯利亞, 並最終進入美洲。
在兩萬多年前最後一次冰河期的末端,由於海面下降,水深只有四十米的白令海峽露出海底,舊石器時代的亞洲獵人極有可能從西伯利亞跨越這個陸橋來到美洲大陸。
從中國的華北向東北延伸,通過白令海峽到達北美,都廣泛發現一種細石器工具——扁體石核,越向東走,這種石核出現的時間離現代越近。在今年二月間,考古學家在南美智利的蒙特維德發現一處一萬二千五百年的遺址,是目前美洲最早的人類記錄。
然而當冰河期一過,白令海峽的陸橋被海水淹沒,新舊大陸從此分家後,這兩個地區之間還有沒有聯繫呢?
文化連連看
早從二、三○年代起,許多學者就曾指出商周文化與中美洲之間有許多相似之點,例如馬雅金字塔上的神廟可與中國宗廟造型比較;中美洲尊崇的“羽蛇神”,與中國先民意識中人面蛇身的伏羲、女媧諸神有相似之處。更讓人驚異的是太平洋兩岸都有愛玉的傳統,會把玉珠或玉蟬放進死者嘴裡,甚至還把屍體的護身玉符塗上赤朱 砂,認為能給予生氣。
七○年代美國學者貝蒂.梅格斯就已指出奧爾梅克與殷商的社會組織與聚落分布很相似,兩者也都有遠距貿易網,並且崇尚玉 器與拜虎。英國漢學家李約瑟曾說,漢學家若到中南美洲,常會有“似曾相似”之感。不過他也說,“這並非否定中美洲高度的文化淵源,只是說從亞洲來的影響,可能有助於他們去創造它。”
在中國方面,也有一些人從古籍旁徵博引,提出“中國人發現美洲說”。例如西元七世紀《梁書》提到南朝有個慧深和尚飄洋過海發現“扶桑國”,梁啓超認為就是 今之墨西哥。也有人根據《山海經》的傳說,舉證某某神山就在今之美洲何處,把它們一一“對號入座”。也曾有人指出奧爾梅克的人像看似有“銳首”的習俗,與 中國東北的部族同出一轍。
對於奧爾梅克與殷商,許輝除了從文字找關連,也就宗教、農業、天文曆法等層面找比對。
(圖為奧爾梅克著名遺址拉文塔出土的19號石碑,表現龍和人的結合)
他認為兩者都有祖先崇拜、人祭、太陽及雨神崇拜。此外,奧爾梅克人崇拜美洲虎、老鷹及蛇,中國人則把老虎視為強力的象徵,殷人以鳥為氏族圖騰,而向來為中國人崇拜的龍,不也是由蛇轉型而來?
就天文來說,拉汶塔原址的聚落分布朝西北偏八度角,而殷商的遺址則朝東北偏五度角。此中有何玄機?許輝在論文引證,所謂偏八度及偏五度其實是一般指南針所指的“磁北極”,並不是真正的北極。他認為這兩個民族在西元一千多年前就知道如何測量真正的北方,並不是偶然。
既然奧爾梅克的崛起與殷商王朝的滅亡有時間上的巧合,兩者文化又有一些相似處,他據此大膽推測,當時約有七千殷民乘著竹筏成功地從西邊的太平洋岸登陸,然後逐步擴散到中部高地及墨西哥灣,建立藝術、宗教、建築、農業及貿易中心。
事實上,“奧爾梅克巨石頭像”的造型,跟在寶雞陳倉、廣漢三星堆洛水城,都還保持著雕刻這種巨頭像傳統。另外,奧爾梅克人不像中美洲其他族裔喜歡黃金,而和商朝人一樣,都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玉石喜好者。
黑潮順水推舟?
臆想可以天馬行空,然而治學講證據,證據又在哪裡?如果玉器可以顯示殷商與奧爾梅克的關連,那更是殷商王朝代表的青銅器為甚麼沒有隨之而來?而另一項殷商的“註冊商標”,在龜甲與獸骨占卜並且刻上卜辭,又為何片甲不留呢?
許輝好整以暇地答辯:想當年殷民連逃難都來不及,怎會攜帶笨重的青銅器?而且這還牽涉到掌握技術的人是否來到新大陸,以及當地是否有銅、錫等礦藏。至於龜甲獸骨,墨西哥灣沿岸潮濕多雨,土壤呈酸性,因此連當時的人骨都少有保存,又怎能期待龜甲與獸骨保留至今?
商人的航海技術也是辯論的焦點之一。考古發現顯示商人當時在近海一帶有貿易往來,但是他們可有進步的遠洋航海技術?可已有指南針?這些在中國古文獻上並沒有詳細記載。
就地理而言,有人指出太平洋黑潮,這是一股由西向東流的北赤道流,夜以繼日沿著台灣東岸向日本流去,如果船隻順勢而行,也許未嘗不可能飄洋過海?
(右上圖為太平洋黑潮流經方向)
相對於這些近似牽強的傳播證據,近來的考古發掘顯示奧爾梅克並非在“一夕之間”崛起,在它之前已有分布多處的聚落髮展。“奧爾梅克的高度文明是不同部族間互相激盪交集的產物,”墨西哥國家歷史與人類學會研究員芮貝卡.勞克說。
而最關鍵的是,如果真有舊大陸的子民渡海而來,為甚麼現在還沒有找到一件來自彼岸的器物做為證據?馬雅水底研究中心的保羅.佩特努則反問許輝,為甚麼不說奧爾梅克的影響倒傳入商?也許當時有些殷商遺民又從太平洋航回中土,帶回一些新世界的文化影響……。
不論如何,奧爾梅克與殷商文化遺址都是在上世紀末才被人發現,在本世紀三、四十年代開始有系統的發掘。誰也不敢預料在未來不會有新的出土證據一舉刷新現在的看法,或反之為它翻案。(下圖為奧爾梅克的玉雕和數字)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至於許輝臆說的關鍵證據甲骨文,又有多少可信度?一般公認三千年前奧爾梅克還沒有文字,充其量只是一些表意的符號。而它之所以仍舊謎團重重,正是因為可辨識的文字不多,所以研究者只能從出土的陶器、玉器去拼湊其歷史。
這就是疑案的終結嗎?許輝認為中國文字學者一般對美洲文明不甚了了,而研究中美洲考古學的學者們又少精通中國文化,兩者沒有交集,又怎難怪一直沒有人朝文字下功夫?
十七世紀的法國耶穌會教士曾經十分肯定中國文字是由埃及經希臘傳過去的,因為兩者都是象形文字。而二十世紀初“中國文化西來論”曾經盛極一時,不少人懷疑中國文明的起源是來自中亞,不過這些推測都已被後來的考古發現推翻了。
事實上,文化之間本來互有穿透影響,沒有人在絕對的真空下發展。美國伊利諾大學教授大衛.葛洛夫曾經評論道,奧爾梅克與商文化確實有許多相似之處,但不表示兩者就有接觸,他舉例“鯨魚看上去像魚,但卻是哺乳動物。”又如象形文字都是先民觀察大自然的心得,而每個民族看到的月亮、太陽,也許都是大同小異吧。
前中研院副院長,享譽國際的中國考古學家張光直,承認在亞洲與美洲的古文明之間的確有很多相似處,“但就是因為彼此的類似點非常多而且地點分布廣泛,不像是偶然接觸的結果,才更認為傳播論的說法難以接受。”
大陸歷史學家李學勤在寫過一系列比較考古學的隨筆之後,仍然語重心長地提醒,在比較研究上,要特別小心“唯傳播論”的觀點,因為不同地區、不同文化的人們,在歷史前進到類似階段時,會有相同或相似的工藝和美術的創造,不可把這種現象一律視為傳播的結果。
但他也說,“我們同時也必須承認,古代人民的活動範圍每每勝過今人的想像,文化因素的傳播會通過若干環節,達到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