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紅禍:紅色恐怖——血統論興衰

【正見新聞網2017年02月14日】

1966年8月被稱為〝恐怖的紅8月〞,僅在北京一地,紅衛兵就打死了上千人。而觸發這一切的是以一幅對聯為代表的〝血統論〞。今天的〝百年紅禍〞特別報導,我們專訪了文革受難者遇羅克的弟弟,旅美作家遇羅文,來聽他講述所謂〝血統論〞的緣起。

1966年7月29號,北京航空學院附屬中學出身於幹部家庭的學生,貼出一幅對聯,公開喊出了以〝血統〞劃分好人壞人的口號。

旅美作家遇羅文:〝學校最早貼出一副對聯,寫的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橫批是‘基本如此’,這個東西剛一出來大夥就非常驚訝,這叫什麼呢,太混不講理了。但是紅衛兵寫出來,誰也不敢說什麼,紅衛兵當時簡單就像大王一樣,誰也不敢惹。〞

這副對聯使得〝血統論〞迅速從高校擴散到社會,籠罩北京城。不同家庭出身的人頓時落入冰火兩重天——幹部家庭的子女被激發出革命激情,激進的要當好漢,而所謂〝出身不好〞的人卻膽戰心驚。

遇羅文:〝中共從49年以後到文革前一直在貫徹著這種血統論,非常不合理。尤其毛澤東後來兩次提出不能忘記階級鬥爭,不平等不合理的這種事就更嚴重了,但是到了文革,就可以說到了登峰造極。〞

順著〝階級鬥爭〞的狂潮,〝血統論〞蔓延全國,以高幹子女為首,所謂〝紅五類〞出身的學生紅衛兵興起,對所謂的〝黑五類〞的一場紅色恐怖。

北京率先衝進了〝恐怖的紅8月〞——從8月5號師大女附中副校長卞仲耘被紅衛兵打死,到8月底,紅衛兵已經在北京市打死了上千人,中央文革小組表揚他們〝戰果纍纍〞。另一方面,〝劣等血統〞的人則隨時可能喪命。

遇羅文:〝我說的就是北京南一中的事。有一個老頭他本來是傳達室的工人,但是忽然發現他爸爸是地主,然後就給他關到勞改隊。那是冬天,用涼水去澆他,澆完之後馬上改成熱水,就接近開水,反覆的一會兒涼一會兒熱,就把這老頭活活燙死。〞

而紅衛兵在8月18號受到毛澤東接見之後,更是從校園走上北京街頭,所謂的〝破四舊〞,僅〝紅8月〞就抄了3萬多戶人家。連北京知名的吉祥劇院也被變成屠宰場,總是〝人滿為患〞。

遇羅文:〝這個吉祥劇院就被這些紅衛兵當作一個殺人的屠宰場。他們打人的手法非常殘暴,而且是很專業。就跟凌遲似的,不讓你馬上死。把人打得已經昏迷了,他們就用一桶濃的鹼水倒在這個人身上,這個人一下就疼的蹦起來,緊接著就心力衰竭而死。甚至比如有母女倆個人被逮進來,他故意當著母親的面,把她孩子先打死。然後等她媽神經失常了以後,再把她母親打死。〞

旅美作家遇羅文估計,吉祥劇院前後可能關過幾千人,但據他所知,活著出來的只有倆人,其中一個是知名知識份子章乃器。

而〝劣等血統〞的人只能自殺,決不能反抗。崇文區欖杆市的房產主李文波,在〝紅8月〞中忍無可忍的反抗,紅衛兵不僅將他活活打死,還將這一帶血洗7天。北京市公安局等也進一步擴大輿論,聲稱為防止所謂〝階級敵人報復〞,農村也要先下手。

於是紅色恐怖從市區迅速擴散到郊縣,終於引發了大興屠殺。據統計,1966年8月27號至9月1號,大興縣的13個公社、48個大隊,先後殺害〝四類分子〞及其家屬325人,其中年齡最大的80歲,最小的僅出生38天,22戶人家死絕。

文革初期,〝血統論〞的興起,使得紅衛兵對所謂的黑五類掀起了一場〝紅色恐怖〞。1966年8月,紅衛兵在北京就打死了上千人,並在北京近郊的大興縣發動大屠殺。但這些紅衛兵沒有想到的是,不久他們卻變成了反動團伙,〝血統論〞也在政治上破產。今天的〝百年紅禍〞特別報導,我們請文革受難者遇羅克的弟弟,旅美作家遇羅文為我們做進一步的介紹。

1966年的〝紅8月〞,時任中央文革領導小組成員、公安部部長的謝富治,在北京市公安局的會議上說:不但不要約束打死人,而且〝民警要站在紅衛兵一邊……把黑五類分子的情況介紹給他們。〞

8月26號,大興縣公安系統傳達了謝富治的講話,從第二天就開始對所謂的〝黑五類〞進行大屠殺。

旅美作家遇羅文:〝它是有組織的。屠殺的指揮者是誰呢?是公社的幹部,他們傳達給各個大隊。然後大隊幹部才去屠殺這些黑五類。而且公社後來又派了好多人,去到各個大隊去監督(殺人)。〞

屠殺直到9月1號才結束。大興縣的13個公社、48個大隊,先後殺害〝四類分子〞及其家屬325人,其中年齡最大的80歲,最小的僅出生38天,22戶人家死絕。旅美作家遇羅文,曾走訪過大興縣屠殺最為嚴重的大辛莊公社,他在《大興縣屠殺調查》中記載,大辛莊公社僅在8月31號一夜之間,就殺了100多口人。

旅美作家遇羅文:〝我寫了一個《大興屠殺調查》。這些人活活被打死,而且有些打死的手段非常殘暴,拿鍘刀把腦袋鍘下來,或者從腰那裡鍘兩段。拿大棒子打腦袋一下就打死。其中有一個老太太抱著她自己的孩子被活埋,小孩不懂事就跟奶奶說‘奶奶,迷眼睛’,這老太太就說‘一會兒就不迷了’。就這麼被活埋了。〞

9月1號縣裡來人叫停了屠殺,但對殺人者的處理卻只是象徵性的。

對所謂〝劣等血統〞人的屠殺也蔓延到其他城市。上海、廣州這樣的大城市和鄉村學校中,都發生了類似暴行。

但是紅衛兵們沒有想到,1966年10月份,中央文革小組陳伯達等人否定〝血統論〞的聲音漸大。而以高幹子弟為首的紅衛兵在12月成立了〝首都紅衛兵聯合行動委員會〞,簡稱〝聯動〞,公開與中央文革對抗。到了67年1月,〝聯動〞被宣布為反動組織取締。指示過不要管紅衛兵打死人的公安部部長謝富治,又指示公安部要鎮壓〝聯動〞。

這使得賦予紅衛兵殺人理由的〝血統論〞在政治上破產,一批決意要革別人命的高幹子女,第一次嘗到了被革命的滋味。

但遇羅文指出,中央文革小組並不是要否定〝血統論〞,而是想通過打擊〝聯動〞這些高幹子女,以保證文革中順利打倒老幹部。

遇羅文:〝‘血統論’就是中共的一貫政策,他們怎麼能反對呢?他們這是一種權宜之計。中央文革這些人為了拉攏底層群眾,所以就提出反對‘血統論’,這樣底層群眾擁護它,孤立了‘聯動’。但是他們真正反對‘聯動’的,並不是因為‘聯動’執行了‘血統論’,是因為‘聯動’這些人保他們自己的父母,因為那時候毛澤東想打倒一切老幹部。〞

而中共對〝血統論〞的真正態度還在其他方面體現。例如〝血統論〞最知名的鼓吹者譚力夫雖然一度被抓,但在文革後卻官至文化部辦公廳主任。而民間反對〝血統論〞的聲音反而遭到壓制,遇羅文的哥哥遇羅克,曾經以《出身論》一文批駁〝血統論〞,雖然引起社會巨大反響,但遇羅克在1968年被捕,70年被執行死刑,眼角膜還被移植給了一位北京的勞動模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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