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2年12月29日】
「陳康肅公堯咨善射,當世無雙,公亦以此自矜。嘗射於家圃,有賣油翁釋擔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見其發矢十中八九,但微頷之。
康肅問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無他,但手熟爾。』康肅忿然曰:『爾安敢輕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蘆置於地,以錢覆其口,徐以杓酌油瀝之,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因曰:『我亦無他,惟手熟爾。』康肅笑而遣之。
此與莊生所謂解牛斫輪者何異? 」
歐陽修的這篇短文文字淺白,似乎很容易理解,無非是用一個生動的小故事闡釋講了熟能生巧這個大道理,但我們如果站在修煉的角度看,就會發現其實沒有那麼簡單。作者是大文學家,同時也是修煉大家,他想真正表達的絕不是簡單的熟能生巧,而是心性有多高,技能就有多高,層次就有多高。
前面的兩段是在畫龍,最後一句才是點睛。要真正理解這最後一句就要先搞清楚這裡的「解牛」與「斫輪者」,他們分別是《莊子·養生主》中的「庖丁解牛」和《莊子·天道》中的「輪扁斫輪」兩個寓言故事。
「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於《桑林》之舞,乃中《經首》之會。」他為甚麼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呢?他自己的解釋是「臣之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牛者。三年之後,未嘗見全牛也。」
再看輪扁斫輪,他說「臣也以臣之事觀之。斫輪,徐則甘而不固,疾則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於手而應於心,口不能言,有數存乎其間。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之於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輪。」
這兩者其實都是講的在自己從事的技藝中去修心,簡單的講在此過程中不斷的通過調息,靜心,修去各種的執著,心真正的靜了下來,自然會有神助。老子講同於道者,道亦同之。
歸真的天機,也就是不斷的向內找,因為這種東西是必須自己親歷親為,別人無法代替,所以庖丁和輪扁者都無法將他們的本事直接傳給別人,而別人也只能夠看到表面的東西,學一點皮毛。
庖丁能夠做到「方今之時,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這其實已經是功能了,而輪扁的出神入化同樣是功能。
再回過頭來看堯咨,他的射藝也還可以,但層次並不高,和百發百中,百步穿楊比起來就差了不少,這是因為他的心不能夠完全的靜下來,最起碼歡喜心和顯示心沒有去,所以只能夠說熟練,帶一點巧勁而已。
其實各行各業的技能都可以大致分為匠和師,在匠這個層次只是技術,熟能生巧就屬於這個層次,並不高。而師的層次就基本是藝術了。當然這兩個大的層次裡也是有高低不同的差距的。心性有多高,層次就有多高,技能就有多高。所以各行各業都可以修煉,各行各業都是道的不同顯現。
那麼師在這裡起什麼作用呢?韓愈講「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這是一般而言,修煉界講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師父不能夠代替你去修,一般的技能是如此,修煉更是如此。
中學課本裡刪掉了最後一句,割裂了作者想真正表達的東西,使得整個文章的層次大大降低,其實也是為了割裂人對神的正信,鼓吹無神論而有意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