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洗腦(七)

章冬


【正見網2004年08月25日】


(七)

辦公室裡,要說大柳、新林常常出去在哪個酒館喝一頓,還是屢見不鮮的,但是三位女性很少出去吃,基本是一個電話,要來盒飯在辦公室吃,或者到政府食堂吃。

今天,因為丙光的話題實在是挺吸引人的,而且雖然是初次見面,彼此心理的距離已經縮短,所以,大柳這麼一說,三位女性還是比較活心的,互相對視的目光,在徵求著彼此的意見,猶豫中新林一旁也開始相勸。

“丙光是我倆的同學,都不是外人,今天也是個機會,平時咱們很少在一起吃飯。今天大家談的還投機,都去吧,不用大柳請客,他實力不行。我請。”新林態度誠懇。

“走吧,走吧,今天誰也別客氣。走,走,大夥都去”。大柳催促著。

於是,女士們終於下了決心,一起去。

雖說立秋好幾天了,太陽還是烤得慌。淑芝、韋華和其她愛美的女子一樣,擎著花傘來遮蔭。他們穿過一條背靜的街道,來到了一家酒店。店員和大柳、新林客氣的寒暄著,看出來他倆是這裡的常客。

服務員領大家來到三樓的一個寬敞的套間。環境還不錯,窗戶外是居民區,比較靜。音響、空調、沙發一應俱全。

因為三位女性百般攔阻,大家只點了幾個平常的菜。

同學見面,免不了問這問那,張老三干什麼哪?李老四怎麼樣了,等等等等。隨便嘮了一會兒,李姐代表三位女性終於開口了。

“那樣好不好,你們同學雖然見面不經常,畢竟機會很多,你們的事情拿到今後去敘談吧,今天我們來的目地是接著聽丙光的心理課,請丙光接著談破四舊的話題吧。”

新林笑嘻嘻的說,“那就接著說吧。”然後他沖大柳道,“你進屋時,咱們同學正講在節骨眼上,你一進來,把話題打斷了,女士們對你很有意見。”

“那,那好。今天我裝啞巴,就是喝酒吃菜。你們嘮,我聽著,怎麼樣?”大柳一本正經的道。

大家都樂了。

菜陸續的上來了,新林、大柳喝白酒,李姐喝啤酒,其他的喝飲料。丙光自然的又開始了話題。

“剛才咱們說到儒教和破四舊的話題,那我還是接著談我的看法。當然了,不見得絕對的正確,一己之見了。”

“當然了,破四舊的年代,還沒有我,我沒有趕上。但是,據我所知,破四舊為的是婦女解放啊,人人平等啊,破除封建枷鎖呀之類的目地吧。就是為了平等自由,擺脫束縛。當然了,舊的傳統和習慣是破除了,但是,幾千年來的傳統道德也隨之而去。大家知道,儒教是二千多年來在中華文化中占統治地位的,中國人的道德傳統也是與儒教緊密相關的。破四舊首當其衝的是破除了孔孟之道。也就是破除了儒教的統治地位,隨之而來的是出現了道德上的迷茫和真空,然後是不斷的革命、運動等等,到改革開放,一切向錢看,在金錢的利誘下,慾望的驅使下,才使中華民族出現了今天的社會道德大敗壞。可以說,每個人都因為今天社會道德的淪喪而受害。”

大家在默默的吃著,喝著,聽著,不時有人輕輕點頭。

“今天中華民族道德走到這一步,不能說完全是破四舊,和各種運動一手造成的,但是,近幾十年的形形色色的革命運動等等,是造成現在狀況的最主要和直接的成因。也就是最大因素吧。”

“其實舊傳統,舊風俗,舊習慣,舊思想等等,其中很多的成分是禮教的東西。我曾經翻看過《禮記》,我認為裡面講的很好。”

淑芝略顯愕然的張著嘴巴,韋華痴痴的聽著,大柳靠在椅子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沉思狀。

丙光還是不緊不慢的說。

“在《禮記》中,不是過分的突出尊卑的觀點,而是教人在各種情況、場所下如何的規範行為,如何的有秩序。而且《禮記》的出發點,也是秉承古人天人合一的思想,比方《禮記》中有:“是故夫記,必本於天,殽於地,列於鬼神,達於喪祭射御昏朝聘。”同時,禮記中沒有“男尊女卑”這樣的詞彙,但是卻有這樣的論述:“男帥女,女從男,夫婦之義,由此始也。婦人,從人者也,幼從父兄,嫁從夫,夫死從子。”那麼由此斷定男尊女卑嗎?好像不能吧。比方下面的話又如何理解哪?“共牢而食,同尊卑也。故婦人無爵,從夫之爵,坐以夫之齒。”儒教中對婦女的要求是: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我想這些都是非常對的,如果女人能夠做到這些,那不是個淑女嗎?現代女性能夠做到這些,不也是人人尊敬、愛慕的女子嗎?比那些瘋瘋癲癲,大吵大叫,不知廉恥的女人好吧?”

“儒家卻也有三綱之說,如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現在三綱五常破除了,造成了什麼狀態哪?君臣的咱們不說了,那些政治的東西,十分骯髒,沒什麼忠啊仁的內涵了。就說父子關係吧,幾乎看不到孝字了,整個人倫顛倒了,夫妻關係哪?不是相敬如賓了,而是同床異夢,不斷爭打,離婚成風。其實,三綱五常也好,這些是建立在“仁、義”基礎上的。比方,儒家提倡: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夫敬婦隨;兄友弟悌;朋友信義。我看這些東西在規範人類道德上,是非常合理的。”

“但是,在儒教的基礎上,不同朝代演化了一些具體的規矩,比方對婦女有七去之說:不順父母(此指公婆),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去就是把妻子休回的意思。這裡卻有許多不合理不公平的因素,是應該廢除的,但是這些不是正宗儒家的東西,不能因此而否定儒教的。明初劉基就說過“七出”不是“聖人意”,乃“後世薄夫之所云””

“三綱五常是規定了人的尊卑之分,但不是那種奴隸和奴隸主之間的關係,而是建立在“仁和義”基礎上的,建立在人性基礎上的,心理上的尊、謙、讓,行為上的等級、秩序、禮法。這樣理解儒教是態度端正的。至於說道德敗壞後的人,利用儒教搞人與人之間的欺壓和不平等,那是對儒教的褻瀆。真正批判、糾正的應該是這些東西才對。”

“所以,話再說回來,破四舊是錯誤的,它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整個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都打沒了。直接造成今天社會的道德大滑坡,使我們大家都深受其害。”

丙光停下了話題,看著大家。

“沖你這麼說,嗯……,儒教是不錯。”李姐首先表態了。

“看來我對這部分歷史是沒有搞明白。”韋華喝了一口飲料,放下杯子說。

“好,高見,回頭我去教我兒子背誦三字經。我也不能和他朋友相處了,當爸的就是爸,兒子就是兒子。”大柳終於發言了,今天他憋得不錯,以往酒桌上,他的話是最多的。

“那你也不能虐待孩子。父慈在先,子孝在後哇”。新林笑嘻嘻的提醒他。

大家隨便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突然,李姐提高聲調說,“今天見到丙光很高興,來咱們喝一口。”

於是大家舉杯。

放下酒杯,李姐說,“丙光的心理學,今天使我很開竅。咱們這裡也沒外人,我還想接著請教一個尖端問題。”說著話,她停下來眼睛環視一週,然後看著丙光,意思在徵求意見。

“你過獎了李姐,我的看法也是管見而已。有什麼問題你就說唄,咱們大家隨便議論好啦。”看到李姐似乎有些猶豫、徵詢的樣子,丙光說道。

沒等李姐開口,大柳說,“怎麼了李姐,要離婚哪?還是有老鐵了?有啥難開口的?”

“人家李姐象你哪?李姐從來就是正經人。”淑芝在一旁搶白。

李姐看了一眼大柳,並沒有在意他的話,於是衝著丙光道,“跟你請教一下法輪功的問題,不知你對法輪功是怎麼看的。”

沒等丙光開口,大柳一旁自信的道,“法輪功的事,我知道。一句話:中國人現在缺乏信仰,信仰沒錯。”

“人家問你了怎麼的?你再繼續保持沉默吧,來,吃、吃。把你嘴先堵上。”李姐一邊說著,一邊往大柳碗中夾菜。

大夥樂了。

“今天你是問正當了,我們同學現在研究的課題就是法輪功”。新林笑眯眯的說。

“真的嗎?你們有這個課題?”

“不是,現在那個部門敢公開研究啊。我只不過是在私下比較關注這個問題。”丙光向韋華答道。

“法輪功啊,這個問題太大了。從學術角度說,不止涉及心理學,還涉及社會學,涉及宗教領域,科學領域,政治領域等等。但是,總的來講,可以說,法輪功是鎮壓不住的,早晚得平反。而且越早越好,不然中國談不上安定和發展。”

“平反?那麼x,能平反?”淑芝驚呼著。

“肯定得平反,這個我敢保證。”大柳又沉不住氣了。

“你拿啥保證?”淑芝辯論的口吻。

“我看過法輪功的書,根本就不x。到現在我還能記住幾句呢。”大柳說。

“你記住什麼?”

“中國的小學課本你學了,日本的小學課本你學了,美國的小學課本你學了,英國的小學課本你學了,可你還是個小學生。不信你看看法輪功的書上,有沒有這句話。”

“你煉過?”韋華一旁插話。

“沒有,我老丈母娘煉過。現在不煉了。她不識字,光煉功,不看書。那書放那,最後我看了。”

“好啦,好啦。你還是吃菜吧。”李姐繼續給大柳夾了一塊大大的骨頭。然後看著丙光。

“其實,信仰和政治是兩個概念。而且信仰不見得就對政權有衝擊,在西方社會都是經過無數事實驗證的。其實,中國在歷朝歷代人們都是信神、信佛的。至於說什麼什麼教造反,歷史上是極少的,而且在宗教界,真正的有信仰的人看來,這些都是邪的。因為真正信仰團體是不參與政治的,因為在他們看來,今後上的是天國,他不是要人類的政權。但是,有信仰的人心理為甚麼那麼虔誠,那麼堅定,甚至不怕死,這是值得研究探討的。當年耶穌的弟子也是死都不怕。一般人認為那些修煉人傻了,痴迷了,其實不是,我找到法輪功的人嘮過,他們十分清醒,但是世界觀和無神論者是不一樣的。而且他們真正在約束自己的言行,用他們的話講,就是用真善忍來要求自己。”

丙光說話的間隙,韋華插話道,“那我問一下,你說他們說的神也好,佛也好,能是真正存在的嗎?這一點如果不能證實,他們不是在自欺欺人嗎?”

大柳又急不可待了,“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有神沒神誰也說不清,到今天還在爭論。不過就是沒有,他們說有,他們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平時任勞任怨,那對社會不是也有好處嗎?幹嗎要鎮壓人家哪?”

沒等李姐再制止大柳,丙光接著說,“他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其實,無神論者從這個角度考慮,以包容的心態對待他們有信仰的人,那也不會造成興師動眾的鎮壓,從而造成社會的不和諧,和許多人的不幸。”

“關於有沒有神的問題嘛,有神論者能夠拿出許多證據來證明有神,無神論者說看不到神,不能反覆的來驗證神的存在,所以說沒有神。其實,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爭論,他信神自管去信好啦,你不信神的自管吃肉喝酒好啦,有啥麼干係哪?不過,在科學界,許多的大科學家都是有信仰的,象牛頓、愛因斯坦,波義耳等等,甚至一些哲學家、思想家也是信神的,象蘇格拉底,老子等等。就是說,有信仰不等於愚昧。信神不是愚昧的代名詞。”

韋華又插話,“那你信不信神的存在哪?”

“我信。因為許多的自然現象用科學道理解釋不了的,在宗教領域都會得到滿意的答案。而且,這麼大的宇宙,其中必然有比人類聰明得多、發達得多的生命,比人類壽命長得多的生命,他們就是神。因為他們的能力比人類大得多,所以,人類不能用科學辦法來把握他們、驗證他們了。同時對他們要尊敬的啦,所以敬神也不是什麼愚昧迷信。”

“那你剛才說法輪功必然要平反,有什麼根據?”這個學者型的韋華就是較真。

“什麼根據?人家有理,信仰是人的自由。再有,就憑他們堅韌不捨的精神,他們必然勝利。你說人家參與政治,到今天沒有證據嘛,你說人家x,可是,身邊的法輪功都是正常的好人嘛。你無論怎麼說人家不好,得允許人家說話、辯解。否則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話說回來,在中國對政治十分的敏感而已,一和政治掛鉤,人們都認為如何如何了,那麼參與政治就該死罪嗎?政治不是人參與的嗎?其實參與政治也是人的自由,也是人權,只要他是這個國家的公民。在西方自由社會,這些思想都是人們很自然的能夠理解的,只是這些東西在中國被扭曲了。當然我不是說法輪功參與了政治,我只是說參與政治這個事,很多人不能正確看待這個問題。”

“那你說,真善忍和信神有什麼聯繫哪?”韋華還在問。

“那你去自己找書看好啦,他有書,管他借。”丙光用下巴指了指大柳。

“不借。租,一天一盒紅塔山。”

大家都樂了。

“這法輪功,我可煉不了,一是我不信神,二來這又蹲監獄又抄家的,受不了。”淑芝平和的口氣感嘆著。看來她對法輪功沒有那麼大的氣了,過去一提法輪功就來氣,好像法輪功害了她什麼似的。

菜都涼了,大家一看時間不早了,於是開始要主食。

“我不要飯了,今天聽就聽飽了。”李姐大聲聲明。

“壓根你也沒要飯哪。”大柳繃著臉說。

大家被逗樂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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