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紀實:攝象師(下)――舊友進行曲

張春雨


【正見網2007年10月21日】

過去很長時間,我對喜事之類的種種場合場面的東西,持有排斥和非議的偏見。認為是排場,是變相斂財的手法。而且,由於從小喜歡獨處的性格,不習慣鬧哄哄的場面。所以,自己結婚幾乎是悄悄的完成,因為不欠別人的禮份,所以隨禮的事情參與的很少。而幾次的婚禮下來,最近我對此的看法完全變了。

確實,很多的掌權人利用這類辦法斂財,手段到了不齒的成度。而實際上,在群眾中的正常禮尚往來,是生活中的必不可少。親情、友情得到了加強,人性善的一面得以鞏固。捧場人的奉獻感,當事人的自豪感,都能體現出來。場面的熱鬧,心情的放鬆。人們的生活中,這些不是正常的正面的內涵所在嗎?不然,索然獨處的苦行僧方式,人類的生活不就失去了豐富多彩嗎?

特別是,婚禮之類的場合,提供一個親友交流聚首的契機,難能可貴,無可取代。你平時能把諸多種種的、天南地北的人馬招來?誰也做不到。很多的親友,一生也就是憑藉這樣的機緣,見面幾次而已。見面一次,皺紋多了;見面一次,頭髮白了。幾次之後,說不定誰就掉隊了,退出了人生舞台。所以呀,穿梭的日月,無情的時光,人生真的如白駒過隙。

夜深人靜,睡不著覺的時候,冷靜的思索一下人生,大有必要啊。我們是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這個千古謎團,這個永恆的話題。具備思想智慧的人,怎能迴避,又怎能草率作答呢?把這個能想明白,也許最是不枉然一世的了。

而且遠的不說,從另外的角度看,中國人要是沒有了這個僅剩的,諸如隨禮賀喜的傳統,那麼,階級鬥爭帶來的惡果,那種人吃人、人整人、算計人、戒備人的緊張心態,造成的道德下滑和互相傾軋的習慣性敵意的心理狀態,使社會生活環境,更是糟糕透頂。說句不好聽的,當今的中國人,更是生活在牲口圈中一般了。

唉,造孽呀,造業。這個龍的傳人,怎麼就把一個西來幽靈作為宗祖一樣的頂禮膜拜呢?何止是引狼入室,簡直等於把禽獸畜生,放入了大家閨秀的秀樓。

屈辱的眼淚和痛苦的哀嚎;淫邪的笑聲和暴行的嘈亂;良善的踐踏和良知的摧毀;獸性的發作和野蠻的發泄。總之,天道無存,人道失常。中華大地,整整半個多世紀,陷入水深火熱中。

但在秀樓的外面,永遠彩旗飄飄。動人的口號一天一換;道貌岸然的招牌一直醒目;歌舞昇平的奏響著猛獸進行曲。

不多議論,還是談攝象師的話題。

幾次的婚禮攝象總結,得出這樣的結論。婚禮往往是無序狀態,想要幫忙做什麼,儘管主動好了,這裡沒有絕對的上下級關係,靠的是自覺協調。攝象的基本要領是,一定把鏡頭端穩,其它遠焦近焦、慢慢掃攝,抓拍特寫,隨著經驗都會不斷豐富。拍攝車隊最好在彎道處,更能體現游龍的動感。鏡頭突出新人以外,給客人一些是非常必要的,這是更好的紀念。婚禮錄象片的前邊,放一些特寫的鮮花畫面,更加增添美感和喜慶。如能實物的拍到貓洗臉,雞鬥嘴,兒童露出嗓門的大哭,喜鵲登枝的歡叫,那藝術效果和生活的情趣,就會更不一樣。

第三次的婚禮拍攝,是給一位遠房弟弟。婚禮是在鄉下舉辦的,鳥語花香的抓拍了不少特寫。而對待樂隊,我還是提前打招呼,不能播放邪黨內容。婚禮的儀式上,比前兩次多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就是改口的時候,婆婆給兒媳一張一萬零一元的存摺。說是兒媳好的是萬裡挑一。意思是非常稱心如意,出類拔萃了。鄉下節目還不少,說道還蠻講究的。當然了,這個當婆婆的嬸子,家境殷實啊。不然講究說道,靠什麼實力啊?

除了鄉下的環境和城裡不同,婚禮的很多儀式,也都大同小異,沒什麼值得一一道來的。

只是這次的婚禮,我見到的三位故人,和大家介紹幾句。

第一位是阿萍。

她是這個嬸子的侄女。所以,打小我們就認識,而且還曾經同學,但是至今總共說話不到一百句。因為過去的青少年從小就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

那時的孩子和現在的比,整個天地之別。比方少年男女的同學,偶爾走路對頭碰,一定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把著路的這端,我一定緊緊的靠在那端。老遠的看到是熟識的同齡異性,就開始心裡砰砰亂跳,一錯身的時候,是緊張的高潮,距離的慢慢拉開,心潮才能逐步的趨緩。而且,一定是目視前方的一本正經的嚴肅表情,甚至女孩還要害羞的低頭。常言說異性相吸,可是那會兒卻是異性相斥的厲害。就和磁鐵的同極一般,怎麼也不能對到一起。所以,至今我和阿萍說話不到一百句,不在情理之中嗎?哪象現在的青年學生,租房同居,都是女的張口和家政部門聯繫房屋,在街面我就親眼所見這樣的一幕。那個沒有長成的體形和臉蛋,學生氣質的著裝,印象很深,感慨更深。

在學齡前我們就認識了,她常常到嬸子家串門,老遠的我們彼此打量一番,也不說話。星移鬥轉,我們陸續的上學了,這樣見面的時候只有在寒暑假的節骨眼兒了。因為我們不在一個小學校。土房、土院、土牆、土路、一切都是土做的背景;雞鴨鵝狗的永遠不變的鄉村山水;靜靜流淌的光陰,日復一日永劫不變的平凡歲月。誰家來親去戚的,都是新鮮事兒。所以,老遠的看到彼此的身影在門前屋後的晃悠。記憶中的那時時光,也就是這些而已。

後來我們在初中二、三年級的時候,同學了一年多。雖說是同學,大概彼此都沒有仔細的看看對方鼻子眼睛的。雖說那時的視力很好,可惜也都沒有留下對方清晰的形像記憶。反正是,身影一出現,就能夠判斷是哪位同學,幾乎對所有同學,都是這樣的印象,特別對異性同學更是如此。什麼柳葉的彎眉、俊俏的鼻樑,一概不知的、都是模糊不清的形像。端詳異性同伴,太……太那個了。不好意思。

因此,要說是仔細的看看阿萍,貼近的說幾句話,這次還是頭一遭。甚至還握握手,留張合影。她見面的一個感嘆是:呀,你長個了。說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其實,那時的我一直很矮,孩童一般,當然,她對我的記憶,還停留在初中畢業階段,那時我十七歲。在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們班級集體有張合影。至今一定都保存完好吧。唉,那都是青春年少的模樣啊,雖說清一色的土布粗衣,頂天是「的確良」的面料,就已經自豪十分了。但是,簡陋的衣著下,掩蓋不住的是,孩子的勃發朝氣。還有,那時人特有的憨厚率真的目光。

啊,多麼值得留戀的歲月啊。

第二位友人是豆佑。

這是光腚娃娃一起長大的同伴。在童年的記憶中,這個都是無法抹去的記憶角色。但是,我們在一起玩耍的時候,並不是很多。這是因為,一來我喜歡離群索居,總是喜歡和很少的小夥伴在一起;二來用生物學的術語說,我屬於晚熟品種。比我大一點的,和與我同齡的,基本嫌我笨,不黯世事,啥也不懂。於是,我基本上是找比我小的夥伴玩。這個豆佑長我一歲,雖然上學時候在一起,放學後各奔東西的時候最多了。

他們屬於群居性玩耍的一類。而我屬於獨處並且愛好探險玩耍的一類。荒郊野外是我最為喜歡光顧的場所,而走門串戶的結交,是他們一類的所好。我的勞動大體構成,冬季的是揀糞,持之以恆的揀糞,夏季是放豬和整豬食菜,也是從不間斷的重複著。他們冬季好像沒什麼固定活兒,有的也是很少的零散活計。就是揀糞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哥們幾個,也沒有我一個人揀的多。而夏季呢?活計也不固定。他們哥們多,還年歲接近,所以,今天你放豬,明天他打柴的,沒有固定公式。他們家的分工經常變化,現在想來,可能與他爸爸是邪黨的小幹部有關。今天是風明天是雨的,和邪黨政策、邪黨運動一樣。

在我的印象中,豆佑打柴的時候不少。腰裡紮上繩索,一手拎著鐮刀,一邊咬著黃瓜什麼的,就上路了。今天這裡的夾荒,明天那裡的池邊,磨蹭個半天工夫,背回一捆柴禾,一天的任務完成。於是,基本不會遭到大人的呵斥以至體罰了。當然,哥們幹仗,如果自己一方沒有道理,還要難免被嚴管的。

因為哥們很多,所以,磕磕碰碰是常有的。而且,他們的家風也很嚴厲。記憶中,吃飯時候,他爸爸坐在炕頭的枕頭上,面前擺著炕桌,吃飯喝水,都是別人給端到眼皮底下,吆五呵六罵罵咧咧的。看哪個不順眼,就破口大罵。孩子們也多,一鍋大癆子,也象風捲殘雲一般,就著鹹菜很快的下去了。只有小孩能夠上桌吃,大一些的,端著碗東一個西一個的,蹲著站著啥樣的都有。

一次深刻的記憶是,小學時候,一天放學路上,我和一位叫老鄧的夥伴欺負豆佑,抓住他不讓他回家,讓他陪著我們玩耍慢走。他回去有任務要幹活的,於是,他心裡很急著回去。他一跑我們就拉住他的書包帶。又氣又急的當口,他坐在土堆上,臉迎著微風,眼睛一眨不眨的。稍頃,淚水滾滾而下。我們一看,別扯了,再這樣下去太傷情份了,而且他也要真的急了。於是,放走了他,把書包還了回去。拿起書包,他疾走幾步,看看約莫我們攆不上的距離,他大笑起來,抖落出原委。原來,他迎風而向,是為了把眼淚吹出來,採取的苦肉計而已。我們這邊大呼上當,再想追他,已經是萬萬不能了。大家奔跑速度不相上下,怎麼彌補二十幾步的距離啊。沒等把距離拉近,大家也都到家了。大人可能的視野內,在孩子心目中,就算是非軍事區的安全地帶了。況且,我生來最不善奔跑,無論什麼跑賽,總是後數的第一二名。單槍匹馬的老鄧,奔跑速度也不比豆佑強到哪裡去,就算他把書包讓我拿著,輕裝疾跑,也沒什麼優勢可言。

是啊,就像和豆佑問候中說的那樣。兒時的夥伴,在夢中都常常的浮現啊。

也許因為這些記憶十分美好?

在大法中修煉,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生命的一切過程才是這個生命的整體。生命的過程最珍貴。因此,人們常常掛在嘴邊的「珍貴的記憶」一詞,那可不是一句口頭禪啊。

第三位叫尤成。

這是多年未見的過去同事。和他交往的記憶,就不是那麼清純了。社會上的結交,不是什麼患難之交,不是什麼古人所言的君子之交,那其它的基本沒什麼太美好的記憶可言。即便如此,時光的作用下,很多人際之間的渣子和齷齪,都會被沉澱後濾去,而許多零零碎碎的美好片斷,被串墜連貫凝練。留給記憶部份的,往往都是些美好的永恆。這,就是光陰的魔幻;這,就是歷史的功績。

尤成曾經是我領導。那時,我剛剛步入營銷行業的開始。他雖然文化不高,但是,談吐卻滔滔不絕。所以,拉客戶談市場,很多地方優勢明顯。不過,他也是個愛學習的人,不斷的充實自己,這是他的一大優點。

十年的光陰,尤成不知為甚麼,老了許多。頭髮花白稀疏,身板稍微有些彎曲。他至今在什麼地方供職,我沒有細問,匆匆忙忙的要說的太多了。好像他還是從事老本行,因為話題沒有離開營銷和管理。

他說,「我現在明白了,要說營銷,真正的精華在中國。鬼谷的說學,我現在才明白,那是營銷的精華。」

他要是說些別的,我還真是哼哈答應,說起這個,我還不算外行。於是,這次和他滔滔不絕了。

「你說的對。鬼谷子講機謀詭辯,他的理論占有陰陽術類的特點。他有四個徒弟,他們下山的時候,鬼谷子就已經算計到他們命運了。留他們修道,他們都不肯,太注重功名了。下場都不是很好。」

我接著說。「鬼谷子和孫子兵法類似,強調機謀和人事。所以,很容易被現代人接受。在管理上,在營銷策划上,這些不是最為上乘。要說營銷啊,我看根本的訣竅,在於抓人的執著。如果一個人沒有這方面執著,你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尤成聽的很投入。

於是我接著說。「要說管理大師啊,我比較推崇劉備。劉備是以德感人,曹操是以才服人。曹操自己能寫兵書戰策,但是人品不佳。劉備從織席販簍出身,最後爭得三分天下,靠的是仁義。關羽、張飛、趙雲、諸葛亮,都是捨生忘死的保劉皇叔,看重的就是劉備的為人……」

慢慢的,我們的話題說到了身體健康,和我的信仰。我又不斷的介紹給他關於修煉的意義。他雖說為人很精明,但是根基看來很好。我說的這些他基本能夠接受聽懂一般。一般常人,稍稍談到這類話題,就不厭煩的岔開了,他沒有。

他兩個孩子,一個在念書,一個畢業了。

尤成這個人,不簡單。對於知識,從來是不打折扣的嚴肅面對。傾聽別人談話,自己動腦琢磨,是他處世的一大長處。他說,他多次到各地去聽課,聽諸類大師的管理營銷的演講。看得出,他在此方面沒少下功夫。

叔叔催促要走了,旁邊的車啟動了,我們草草的談了幾句然後分手。我把電話給了他。

尤成和我這位叔叔曾經是同事。他們為人處世大相逕庭,恩恩怨怨的沒少結疙瘩。叔叔說他花說柳說,華而不實。尤成認為叔叔死板不開事,榆木腦瓜骨,幹不了大事。就是這樣,他們誰也不看重誰。但是他們在社會都混的不錯,一個一聲不響的靠技術,一個走南闖北的靠嘴皮。但是禮節上一直有過馬,這樣互相道喜的場合,還都得硬著頭皮露面。

這就是我此次婚禮中,見到的故人舊友中的三位。

我分別送給了他們新唐人的文藝晚會光碟。但願他們對大法,對天滅中共有個正面的認識了解。

婚禮拍攝,是十分辛苦的活計 ,忙活一次下來,都十分疲憊。

很快,大姨的孩子要結婚了。也許還要參加,不知道那時有否好的故事講給大家。

有時感到生活很平庸,忙了今天忘了昨天。有時感到生活很多彩,坐下來吧嗒吧嗒回味一下,還蠻是那麼回事兒的。用心感受,細心體會,忙而不亂,急而不慌。用心生活每一天,也許生命的收穫會更多、更大。未必是什麼轟轟烈烈,也不一定非得是燈紅酒綠,更不一定必須是腰纏萬貫。都可以生活的有滋有味,豐富多彩,走過充實而豐滿的人生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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