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新聞網2019年08月13日】
在巨大爭議中被強行上馬的三峽工程,竣工多年,迄今無驗收。三峽工程自1994年正式開工以來,其所產生、誘發的(可能)災難或災難性效應、影響,已經成為中國以至世界科技界的一個嚴峻課題。本篇關注三峽工程的污染禍患。
中共幾十年來為經濟增長犧牲環境的惡果之一,就是不得不承認「長江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北京當局分別於2016年1月和2018年4月兩次召開「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雖然提出「把修復長江生態環境擺在壓倒性位置,共抓大保護、不搞大開發」,但是,卻不願、不敢直面三峽工程的巨大禍患乃是「長江病了」的一大主因。
三峽工程立項之初,庫區等地可能會出現大規模水污染就是項目爭議最激烈的部分之一。三峽工程開建以來二十多年的歷史表明:三峽工程製造、引發和激化了長江(而非僅限於三峽庫區)的污染。所謂「製造」,即三峽工程對三峽庫區的大規模水污染負有直接責任;所謂「引發」,是指三峽工程改變了長江中下流的「江湖關係」,從而導致了以「洞庭湖水危機」為典型案例的一系列長江生態問題;所謂「激化」,是指因三峽工程影響長江水系水文狀況而使「化工圍江」等等其它污染源對長江的污染嚴重化了。
水污染問題排在首位
三峽工程的污染禍患自其1994年開工就結伴而來。由於環境保護基礎比較薄弱,環保投入很少,三峽庫區面臨著比較嚴重的水資源污染問題。中共為興建三峽工程而相應進行的污染防治工作趕不上長江污染的速度。
這裡選擇幾個時點做一簡單勾勒。
2002年3月17日,首次向社會公布的《長江水資源質量公報》顯示,長江流域廢污水排放量逐年增加,河流水質呈下滑趨勢,大量湖泊富營養化,長江水質正在惡化。
2008年,中國工程院發表的《三峽庫區及其上游水污染防治戰略諮詢研究報告》稱:三峽工程存在泥沙淤積、移民安穩、生態環境安全三大隱患,其中以水環境安全問題最為突出。
同年,原國家環保總局與國家發改委聯合制定的《三峽庫區及其上游水污染防治規劃(修訂本)》披露,三峽庫區部分支流局部水域富營養化加劇並發生水華。
2010年12月,國家環境保護部等六部委發布的消息稱,目前三峽沿江重污染行業水環境風險防範問題突出,資源開發性污染已經直接威脅到飲用水安全。
2017年7月,國家水專項三峽項目課題負責人、中國水利水電科學研究院水環境研究所副所長王雨春在接受《科技日報》記者專訪時說,由於受幹流「頂托」影響,支流水質富營養化程度增加,總體斷面水質類別以較差的Ⅳ類—Ⅴ類為主,占比為54.5%。
在大陸媒體最近的報導中,包括三峽庫區在內的長江污染治理已取得重大進展,但仔細研讀後,發現並非如此。例如,因修建葛洲壩而己成死水的長江支流黃柏河被列為治污標杆。可是陸媒報導(圖片)顯示,2019年7月22日黃柏河形成短時期洪水而被緊急清漂的幾百噸漂浮物中,多是水生植物; 2015年7月黃柏河現巨型垃圾漂流帶,其中多水葫蘆、浮萍,由此推測黃柏河的水質似並未徹底好轉。
又如,新華社重慶7月25日電(「重慶:『護送』一江淨水向東流」)稱,2017年永川區啟動臨江河綜合整治,已投入近8億元修復雨污管網、建設污水處理設施、改造河道景觀。經過一年多的整治,目前臨江河永川出境斷面水質從去年的劣五類穩定達到四類。但是,該報導卻沒有提醒讀者,三類以下水質惡劣,不能作為飲用水源。四類主要適用於一般工業用水區及人體非直接接觸的娛樂用水區。如果都是此類水質的水注入長江三峽庫區,三峽庫區的水質又如何能保持「良好」呢?
其實,長江污染、長江「生態環境形勢依然嚴峻」。2018年4月26日,習近平在「在深入推動長江經濟帶發展座談會上的講話」中表示,(長江)流域生態功能退化依然嚴重,長江「雙腎」洞庭湖、鄱陽湖頻頻乾旱見底,接近30%的重要湖庫仍處於富營養化狀態,長江生物完整性指數到了最差的「無魚」等級。
「4+1」污染源
三峽庫區的污染源和長江經濟帶沿線省市一樣,主要是城鎮生活污水垃圾、化工污染(所謂「化工圍江」,例如2009年德國化工巨頭巴斯夫在重慶的MDI化工廠項目得到批准,而不少專家的意見是這樣的項目和產業都是不適合在三峽庫區建設的)、農業面源污染、船舶污染以及尾礦庫污染。這裡僅簡述兩條。
其一,固體廢棄物污染嚴重,污染江湖,威脅水閘與電廠。
長期以來,許多沿江城鎮的生活垃圾和工業固體廢棄物沿岸隨意堆放,三峽庫區及其上游地區情況更為嚴重。2010年陸媒報導說,三峽庫區生活垃圾堆存總量達380萬噸,工業固體廢棄物堆存量超過3000萬噸。
三峽大壩修建之前,葛洲壩水電站已深受固體污染物的影響,長江上游的固體污染物順江而下,匯集在葛洲壩。每天葛洲壩水電站出動數艘清污船清污,仍不能保證發電的正常進行。葛洲壩水電站每年都有兩台以上機組因固體污染物阻塞而停機排污,損失十分巨大。三峽大壩壩址在葛洲壩上游,2003年三峽工程開始蓄水後,所有固體污染物則首先對三峽大壩構成威脅。
每到汛期,大量垃圾和固體廢棄物隨暴雨、洪水沿江而下,形成白色污染。其中難降解的漂浮物在三峽大壩前被攔阻,白茫茫一片覆蓋整個江面。陸媒稱之為「白色污染」肆虐長江三峽。例如,2007年7月24日,進入主汛期的長江上游連日暴雨,陸媒紛紛報導「長江三峽庫區遭遇垃圾污染」。
又如,2014年12月27日,央視財經報導,「三峽大壩遭污染:每年十萬噸垃圾綿延江面!」報導援引統計:自2003年三峽庫區蓄水以來,重慶庫區13個區縣每年打撈的漂浮物總計超過了10萬噸。而上游未及打撈的漂浮垃圾會順流而下,最終聚集在三峽壩前。有網民稱:「舉國之力造了一個世界最大的化糞池」。
其二,農業面源污染對三峽庫區水體造成的污染在不斷加大。
2017年3月20日,環境保護部水環境管理司司長張波在新聞發布會表示,目前長江幹流總磷污染已經上升為主要污染物,原因主要有兩方面:一是農業面源污染,相關數據顯示七成左右來自農業面源污染。2015年我國化肥使用量比2000年增長45%,成為氮磷上升為主要污染物的背景。二是長江流域水生態遭到破壞,河湖的自淨能力下降,造成整個長江流域環境承載力嚴重下降。
農村面源污染與城市污染和工業污染相比,更難以控制和治理。這在三峽庫區表現的頗為突出。
三峽庫區東起湖北省宜昌,西至重慶市江津,共有29個縣市區。庫區總人口1959.21萬,其中農業人口1423.71萬,占庫區總人口的72.60%,庫區土地總面積5.8萬km2 (平方公裡) ,耕地面積101萬hm2(公頃)。據統計,如果不考慮上游來流輸入,庫區農業面源污染總氮和總磷分別占本地污染源的91%和79%,已成為庫區水體富營養化的重要來源。
而張廣納等學者的「基於農業面源污染的三峽庫區重慶段水質時空格局演變特徵」的研究指出:
——在2005年、2008年、2011年三個時段,水質均處於中度污染狀態,而2011年甚至逼近嚴重污染狀態。總體上反映的是水質狀況在變差,這是由於隨著庫區不同蓄水高度的增加,江水流速減緩,對污染物的遷移和降解過程都有不利影響,而且江水自身的自淨能力也在下降,此結論和王徹華等研究學者的結果一致。
——從水質綜合指數的時空特徵來看,無論是核算數據還是站點監測數據所反映的,2005—2011年,三峽庫區重慶段庫中和庫區腹地的區縣整體的水質狀況在下降,位於三峽庫尾的核心都市區的整體水質狀況在提高。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在於隨著城市的不斷發展,主城區的畜禽養殖量和農業產量在不斷減少,由此所產生的污染物排放在不斷減少,因此對水環境的影響也減弱了。
王維洛:長江自淨能力的減弱是長江污染的最主要原因
作為特大型水利工程,三峽工程最高蓄水位達到175米。三峽水庫由河流向湖庫轉變,存在一系列複雜的環境與生態問題。
長期研究三峽工程問題的知名水利專家王維洛博士撰文指出,河流有自淨能力,資料顯示,河寬50米、沙灘寬1公裡、長約10公裡的健康的天然河流,其具備的水淨化能力相當於投資5000萬元人民幣建造的污水處理場。
河流的流速越大,河流的自淨能力越大。根據三峽工程可行性研究生態環境組的報告,三峽大壩的建設,將使三峽河段水流變緩,河流的自淨能力減弱:
流速減小20%,污染物濃度增加11%;
流速減小40%,污染物濃度增加28%;
流速減小70%,污染物濃度增加82%;
流速減小80%,污染物濃度增加158%。
王維洛說,許多人也許還記得,堅決支持三峽工程上馬的張光鬥在大江截流之後給中央領導寫過一封信,表示他對未來重慶庫區的水污染問題十分擔憂。張光鬥建議中央政府投資3000億元人民幣來解決水污染問題。當時三峽工程的總造價為900億元人民幣,而1992年全國人大批准三峽工程時的總造價才570億元人民幣。
王維洛說,在三峽工程建設之前,長江三峽河段是中國水質最好的河段,II級水質,相當於現在中國最好的I類水(2002年大陸頒布的《地表水環境質量標準》有所調整)。目前三峽水庫的水質為III類,部分庫區水質為IV類甚至V類,部分庫區富營養化現象嚴重,出現藍藻、水葫蘆等,並有擴散的趨勢。如果把流經三峽水庫的水全部恢復到三峽大壩建造之前的水平,每立方米的水處理費按象徵性的費用0.10元人民幣計算,三峽壩址處每年流量按4500億立方米計算,每年水污染處理費為450億元人民幣,超過每年250億元人民幣的三峽工程發電毛收入(2018年三峽水電站的全年發電量首次突破1000億千瓦時)。所以,三峽大壩一天不拆,中國人就必須為長江自淨能力的下降支付成百上千億元人民幣的代價。
結語
三峽工程的生命力不僅僅決定於三峽工程本身的工程質量,最終決定於三峽庫區的生態環境質量。庫區的環境質量越高,三峽工程的使用壽命就越長,庫區的環境質量越差,三峽工程的使用壽命就越短。三峽庫區水資源污染問題乃是三峽工程壽命周期的致命因素。
而自2003年三峽大壩蓄水以來,江水流速大大減緩,長江的自淨能力下降,污染物的環境容量急劇下降。三峽工程的污染禍患,對三峽工程自身和長江來說都是毀滅性的。
(大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