贖罪,在飄雪的日子 (三)



【正見網2006年05月01日】

沁沒有按約定的時間來車站接我。

天依舊陰沉沉的,雨雪已經停了,從車站周圍延伸出的幾條街上呈現出一片繁華的景象,對面鐘樓上的鐘表已指向八點半,離約定時間早過去兩個小時了。

給沁打了幾個電話,都關著機,一絲不安爬上心頭,我決定不再等下去,搭了一輛計程車,按著沁給我留下的地址,告訴了司機方向。不出多長時間,在大石橋區一條不寬的小巷口司機把車停下來。

「就在這裡了,您自已下去問吧!」司機接過我遞給他的錢,指著胡同裡面說。

謝過司機,我轉身走進胡同,在盡頭一家正是地址上的號碼,門樓不高,朱紅色的大門靜悄悄的,透過門樓,可以看出這是一座三層舊樓房,我按了按門鈴,裡面好像沒有什麼聲息,用手掌用力拍了幾下,依舊沒有什麼動靜,轉身正準備離去。

「你找誰啊?」一個頭髮花白的婆婆不知何時已經站到我的背後,她凝視著我問,眼晴裡透露出很重的戒心。

「我找沁……她是否住在這裡?噢,我是她的朋友。」

「朋友?我可從來沒見過你呀!」她打量著我一身軍裝,一點也沒有放鬆警惕的樣子,我真後悔此行穿了這身老黃皮。

「我們只是通信來往,我的工作在外地,這次探親路過,順便看看她!」

幸好沁沒在跟前,可以瞎編一個理由搪塞她,從問話中我猜想她一定是沁的家裡人。

「哦,隨我進屋吧。」她向我點點頭,掏出鑰匙開開門,逕自走進去。

帶著一團疑惑,穿過一個種著花池的小院,進了客廳,映入眼帘的景象使我吃了一驚:屋子裡的景象告訴我這裡一定剛發生過一場變故,象土匪打劫過的一樣一片狼藉,客廳與臥室到處都是被人翻箱倒櫃的痕跡,老婆婆一邊彎腰把扔在沙發上的東西歸攏好,一邊象自言自語說:」造業呀!唉,這年頭當好人都難嘍……。」

「婆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沁呢?」

「哦,小伙子,你看我,忘了給你介紹,我是沁她奶奶,昨天晚上,沁和她父母一齊被抓走了!」

「出了什麼事?怎麼可以隨便抓人哪!」

「因為煉法輪功啊!我們祖孫三代都煉,唉,象這樣搜家不知道搜多少次了。」

沁是煉法輪功的?我的腦子忽然間嗡嗡作響,眼前閃過那血肉模糊的屍體。呆呆的站了不知多久,婆婆很利索,已經把客廳收拾停當。

「坐下吧,」她費力的將歪倒在牆角的一個鏡框拿起來,」連一張照片都不放過,這就是他們的新中國的執政為民啊,你坐下吧。」

我走過去,接過照片幫她掛在原來的牆上,照片裡是一張全家福,我在照片裡看見第一次見到的沁與她的父母幸福的站在端坐的奶奶的身後邊,臉上洋溢著天真美麗的笑容,這鮮明的對比完全與電視上大肆宣傳的自焚事件對不上號啊。

在旁邊的鏡框裡,我發現婆婆年青時的身影,背景是某大學的校園裡,一群學生圍坐在她身邊。

「婆婆,您是一位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啊!」我想安慰她。

「教一輩子學,當了半輩子臭老九,退休後原想晚年清靜……沒有這個希望嘍。

年青人,你來看沁,可是你見不到她啦!昨天晚上,我聽到一陣砸門聲,翻牆跳進來一群惡狼似的人,有市610的,公安局國保大隊的,有派出所的,把他們都綁架去啦!」老人很平靜,眼睛裡露著溫柔的剛毅。

「隨便私闖民宅抓人是犯法的,沒證據能隨便抓人?」

「多少年來就這樣,現在的警察隨便找一個理由都能闖進家裡來翻箱倒櫃,無論白天黑夜。年青人,你想聽一聽嗎?想你也走南闖北的,這麼多年,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法輪功學員的遭遇嗎?數不清的煉習者在抓與放中熬過一年又一年,數不清的煉習者被判刑勞教有家不能歸,數不清的煉習者為向善的信仰丟棄了生命,每到他們認為的敏感節日,輕者找人監視,重者大抓大逮,王法?只不過是他們嘴裡的一句話而已,看是昇平歌舞,天下太平,實際上大陸到處充滿法輪功學員的血和淚,他們在極力隱瞞著罷了,你們局外人是想像不到的,年青人,你了解法輪功真相嗎?修心向善是美德,人再多也不能殘酷迫害打壓啊……

……老婆婆不疾不徐的說著,從她一家四口人到她周圍認識的法輪功煉習者,從怎樣按真善忍做好人開始一直到超脫物外的一個真理的維護者,當局如何製作了自焚謊言欺騙民眾以煽動對他們的仇恨,心中很多對法輪功的成見與誤解,象涓涓細流裡的堅冰一樣漸漸的融化了,當老婆婆終於讓我明白法輪功真相,法輪功學員們這幾年在國內受到的巨大屈辱與殘酷鎮壓時,我的思緒象進入了真空地帶一樣沒有了思維,自己的助紂為虐,使多少善良的法輪功學員血灑大地,人神不容啊,假如說真有神的話!

「年青人,這樣一群不求名利的善良群體,會奪取他們的政權嗎?希望你兼聽則明!自已有眼能看,有耳能聽啊!」

「是,婆婆,沁和她父母關在什麼地方?」明白真相後,我更急切的想見沁。

「早起我出去打聽一趟,聽說現在被關在石橋區治安拘留所裡,說等上午錄了口供就要送到監獄去了。」婆婆搖搖頭,忽然念了幾句我似懂非懂的話。也許婆婆太傷心啦!

「婆婆,我想去瞧一下他們,人還沒有送走,可能好辦一些,」我向婆婆詳細打聽了一下拘留所的具體位置,告辭了婆婆,上街買了兩條大中華香菸,直奔拘留所而去。軍旅生活的這些年,別的沒學到太多,人情送請,關係往來,卻學會了很多。

找到拘留所,已近上午十點鐘,值班室的民警告訴我人還沒有送走,所長一早就被市局打電話叫走開會去了,我鬆了一口氣,拋過去一盒香菸,說我是沁的親戚,要見他們。也許是我身上的戎裝在他眼裡起了作用吧,他稍微一沉思,便打電話叫來一個睡眼惺忪的小伙子。

「你去把三號房的人叫到所長辦公室,讓他家人見一見。」小伙子嘟噥一聲走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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