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10年10月27日】
(一) 認親
按理說,我的義父――陸伯伯,應該成為我的繼父,這本是順理成章的事。但是,世間往往有很多事情,卻偏偏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開始的時候,是我媽同意陸伯伯不同意,他說:我下肢癱瘓,一個人遭罪就行了;你媽是為了照顧我,我怎忍心讓她天天陪我推輪椅呢;而現在,沒成想,是陸伯伯同意我媽不同意了,媽媽說:你的義父現在身體康復了,初戀時的情人――你華姨又找到了,還是他們更般配。媽媽的理由也不無道理。
華姨幾次電話來,一再表示她因有事,不能回國了,而且早已無此念。可是媽媽還是執拗著。他們仨有什麼話都愛跟我說,都是好心人,都是為他人著想。而做晚輩的我,可當不好協調人。
陸伯伯這個繼父暫時沒當成,可是這會兒卻有人來認他為叔父,幾天前就來了電話,是從大軍區打過來的。
來人認親的那天,正是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的前兩天,可能是應驗了「月圓之時,人團圓」吧!
陸家的大事小情,我這個乾女兒是落不下的,媽媽也來給保姆淑賢幫廚。
上午十點鐘,兩輛部隊的白牌執照轎車,開進到社區院裡來。都是高級轎車,奔馳和寶馬,乘坐的應該是高級軍官。當兩個車的司機――年輕的兵,先下來打開後面的車門後,分別走出五個人來,都是老百姓的裝束。看上去像是一家三代人:老倆口、小倆口、和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
看來,我就得當主持人了。先鼓掌、後握手,再往樓上請,司機打開後備箱幫著拿各色禮品。
人都落座後,淑賢和媽媽端上了水果、茶水和飲料。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站起身來,大約一米八的個頭,說是老倆口,其實看上去他也就50幾歲。他從休閒衫內衣兜裡,掏出來一個「軍官證」,雙手捧給陸伯伯說:「您就是叔父吧!」
陸伯伯一邊接「軍官證」一邊說:「好,好好!」這是什麼場合都可以應酬的話。潛台詞是:不能馬虎地認這門親。
他拿起老花鏡看了看「軍官證」:「任繼宗,少將,某某大軍區副司令。」然後又遞給我。雖然他的心思不易於言表,可我能解讀出他對「姓氏」有所疑義。
我看這個「軍官證」是正規的,工工整整的大鋼印。為了打開點局面、增添點快樂氣氛,我笑呵呵地說:「真是個大首長啊!」大家也跟著笑了。我恭敬地遞迴去,同時握了握手。
看來這個「大首長」來認親,早有思想準備,是按預定程序走的,明知道有疑義也不急於解釋,他讓愛人、兒子、兒媳都拿出「工作證」,送給陸伯伯看。
陸伯伯還是說:「好,好,好!」看後遞給我,我再還回去。
任繼宗接著說:「這說明我們都是正經人、是正經人家。至於說為甚麼姓任而不姓陸?為甚麼現在才來認祖歸宗?那話就長了,慢慢再說。我先開門見山地講:我的祖父是陸維善,祖母陳芳芝;父親叫陸順和,母親王敬貞;叔父陸順福,嬸母唐竹君;祖籍青陽市青山縣山前莊。」
陸伯伯有些興奮,又像不無疑慮地說:「說得都對,看來真是侄兒一家人了!」
任繼宗沒有應對,他招手讓兒媳把孫子抱過來。然後從孫子手腕上摘下來一副銀鐲子,還是雙手捧遞給了陸伯伯說:「這是祖傳的,我爸從小戴,我戴、兒子戴,現在又傳給孫子。」
這回陸伯伯拿起了放大鏡來看,看著看著眼裡湧出了淚花,又自言自語悄聲說:「兒子戴,又傳給了孫子… …」
其實,不用放大鏡也能看到,在小銀鐲子內測刻著兩個字:「陸繼」,我想起來了,陸伯伯的孫子也戴過同樣的銀鐲子。我靈機一動,忙跑到廚房找淑賢一起把那副銀鐲子找出來,交給陸伯伯說:「這是天生戴過的。」
老人家把兩副銀鐲子放到一起,一對照一模一樣,完全認證了。於是老淚縱橫,從那滿是皺紋的面頰上流淌下來。
「整整60年了,我還是50年去探望你父母的,誰成想見的是最後一面?53年再去就找不到你們了,真是家破人亡啊!」陸伯伯又驚喜又感慨地說。
「大首長」看到銀鐲子對上號,已經覺得這個親認準了,又聽老人家這番話語,哇地一聲哭著跪到地上:「叔父,侄兒給您老叩頭了!」其他來人,也都跪到地上磕頭。
兒子、兒媳齊聲說:「二爺好!」
任繼宗的愛人說:「還有嬸母呢!」她指的是廚房裡我媽媽。
我說:「不是!」
事情到此,該是精神放鬆下來,相互一一介紹,正式地認親了。
這回得主動點,我搶先介紹這邊的人。我說:「我叫李曉靈,現任外商獨資企業『老唐人土特產品有限公司』總經理。從我出生以來,陸伯伯這個乾爸勝似親爸;義父家如今只有3口人了,兒媳婦因修煉法輪功被迫害、要開庭審判,孫子天生在南開讀大三;廚房裡有我媽,還有保姆淑賢是親屬;現在我這個乾女兒,就是義父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來的客人由繼宗大哥介紹:「我主管軍事技術,看來一半會兒還退不了;愛人王靜茹,私立中學副校長;兒子志銘,食品公司業務員;兒媳楊文雅,省公安廳警官;孫子小華,近一週歲。」當說到誰時,都各自給義父行禮。
最後,靜茹大嫂抱起孫子小華,教他說話:
「姑奶。」
「姑奶。」
「二太爺。」
「愛太爺。」
「二太爺!」
「愛太爺!」
小華剛剛學說話,發音還不準確。
我接過來說:「愛太爺就愛太爺,愛太爺,還不好嗎?!」
說得大夥都哈哈笑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