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新聞網2012年09月06日】
語言是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它是以語音為物質外殼,以詞彙為建築材料,以語法為結構規律而構成的體系。人們的彼此交往離不開語言;儘管通過文字、圖片、動作、表情等可以傳遞人們的思想,但語言是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方便的媒介。人類文明的成果主要是藉助人類語言來保存和傳遞的。
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最新估計,全世界目前大約有6820種語言,其中3/4的語言現在還沒有文字。人類語言十分複雜且豐富多彩,有用於日常交流,代表了各民族文化的獨立種族語言,如英語、漢語、俄語、日語等;也有為了種族間交流的世界語和只用於作禮拜的科普特語,它們都屬於“人類語言”。當然,計算機語言和專業術語都不算在內。
一、人類語言之源
人類語言起源於何時何處?這一問題長期困擾著學術界。早在1866年巴黎語言學會就明令禁止討論語言起源問題,認為這種討論“純屬浪費時間”。其實要弄清語言的起源與演化非常困難,所以比較語言學家也認為這是一個無從解答的問題。然而語言起源的問題還是不斷吸引著一些學者去“浪費時間”,他們大多集中在社會因素對語言起源與演化的影響上進行探究。
2011年4月15日,紐西蘭知名進化生物學家和心理學家昆廷·阿特金森在美國《科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題為“語音多樣性支持語言從非洲擴張的系列建立者效應”(Phonemic diversity supports a serial founder effect model of language expansion from Africa)的研究報告。他宣稱:人類語言可能全部起源於非洲西南部地區,時間大約在15萬年前洞穴藝術開始階段。
阿特金森通過對全球504種語言的分析發現,非洲各地的語言含有較多的音素,而南美洲和太平洋熱帶島嶼上的語言所含音素最少。比如,非洲各地語言往往包含100多個音素,英語含有46個音素,日語含有20個音素,而夏威夷當地語言僅有13個音素。他認為,語言的這一分布規律與人類遺傳多樣性的分布類似;人類遺傳的多樣性在非洲最高,然後逐漸衰減,所以這種相似性並非偶然,而是現代人類語言起源於非洲的有力證據。另外其觀點與證明現代人類起源於非洲的頭骨化石、人類脫氧核糖核酸(DNA)等證據也完全吻合。
報告一出,轟動全球,尤其是引起了學術界的極大關注和熱烈爭論。不少學者贊同阿特金森的假說,但是也有一些學者對此表示懷疑,如德國知名學者麥可·西索沃就稱:阿特金森的假說是沒有足夠數據支持的;如果用其思路研究語言的其他特徵,語言的發源地可能是東非、高加索山脈(即裡海與黑海之間)或其他地區,並不一定如他所推測的那樣,來自非洲西南部地區。看來,人類語言起源於非洲西南部地區的問題還有待於進一步的探究。
二、人類語言之最
亞洲是世界語言種類最多的地區,達2197種,非洲其次,近2060種,太平洋諸島1317種,美洲1015種,歐洲則只有230種。使用人數超過100萬的語言有100種左右,超過5000萬的有20種左右,超過1億的有10種。印度是一個擁有語言種數最多的國家,一共有845種。
人類語言進化樹上的“印歐”語系分支
從使用廣度來說,英語是使用國家最多的,有30多個;其詞彙量也是最大的,超過100萬。英語屬於印歐語系中日耳曼語族下的西日耳曼語支,它最初是英國的民族語言,後來由於英國的殖民擴張和國際貿易等活動的擴展,英語的使用就越來越廣,尤其是近百年美國在文化、經濟、軍事、政治和科學上的領先地位使得英語成為一種准國際語言。目前英語及其所承載的文化是強勢的,隨著英語的傳播和使用,英語文化承載的價值觀念也在不斷向全世界擴展。現在網際網路上的信息85%是用英語傳播的,在聯合國各種場合中使用的語言95%是英語,而國際經貿活動中幾乎100%使用英語,經濟全球化對英語的傳播更是推波助瀾。
從使用人數來說,漢語名列榜首,大約有13億。漢語屬於漢藏語系分析語,有聲調。漢語的文字系統——漢字是一種意音文字,表意的同時也具一定的表音功能。漢語包含書面語以及口語兩部分,古代書面漢語稱為文言文,現代書面漢語一般指現代標準漢語。現代漢語方言眾多,它們通常區分為北方方言、吳方言、粵方言、湘方言、贛方言和客家方言。近年來,隨著中國經濟的迅速增長和國際地位的不斷提高,在世界範圍內掀起了學習漢語的熱潮。可以預見,“漢語熱”還會不斷升溫。
從學習難度來說,英國《經濟學人》雜誌2009年的聖誕特刊上有一篇題為“尋找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In search of the world’s hardest language)的文章,該文認為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是南美洲的圖卡諾安語(Tucanoan)。這種語言有一個最吸引人的特徵,足以讓說其他語言的人不寒而慄;其動詞後綴要求說話人說明自己是怎麼知道某事的。比如,Diga ape-wi意思是:“這個男孩玩過足球(我知道,因為我親眼看到了)”;Diga ape-hiyi的意思則是:“這個男孩玩過足球(我是猜的)”。說其他語言時,這種信息可講可不講,但是說圖卡諾語時,這是動詞後不得不加的詞尾。這樣的語言會迫使說話人三思,他們自稱了解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有關專家稱,僅掌握這一用法,說其他語言的人至少要花一年的苦工夫。
三、人類語言之危
語言是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又是文化的載體,世界文明的多樣性在很大程度上表現為世界語言的多樣性。德國知名學者威廉·馮·洪堡曾經說過:“每種語言都反映了一個民族的精神和智慧。”但是多種語言共存的局面正逐漸被打破,據語言學家推算,公元前地球上曾有12000種語言存在,公元元年時降為10000種,到15世紀時減少到9000種,而如今只有6820種左右。有專家測算,今天人類語言種類的消亡速度是哺乳動物瀕臨滅絕速度的兩倍,是鳥類瀕臨滅絕速度的四倍。據專家估計,目前世界尚存的語言,在21世紀將超過一半消亡;200年後,90%以上的語言將不復存在。
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繪製的《全球瀕危語言分布圖》上,印度共有196種語言瀕臨滅絕,是瀕危語言最多的國家;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國家分別是美國和印度尼西亞,瀕危語言數量分別為192種和147種。這是人類歷史上第一次用“語言地圖”的形式,向人們直觀地展示了全球部分族群的瀕危母語現狀。圖上列出了2474種語言的名稱、瀕危程度和使用地區,其中有230種語言自1950年起已經消失。在母語遺失方面,澳大利亞是全球最為嚴重的國家。在澳大利亞人的語言遺產中,有95%已消失殆盡——在殖民運動之前,澳大利亞大概有250種語言,加上方言,共有700多種,如今卻只剩下不到50種。
中國雖然不在全球語言瀕危的熱點地帶,但是至少也有數十種語言處於瀕危狀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東北地區、陝晉黃河中游地區和西南邊境地區列為中國瀕危語言最集中的地區。據中國民族語言學會名譽會長孫宏開介紹,有幾種少數民族語言已經處於完全失去交際功能的狀態,如滿語、畲語、赫哲語、塔塔爾語等;有20%的語言已經瀕危,如怒語、仡佬語、普米語、基諾語等;40%的語言已經顯露瀕危跡象或正在走向瀕危。比如,雲南的子君語也只有十幾個老年人會說;這些老年人辭世之時,也將是子君語退出歷史舞台之日;子君語已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中國的“極度瀕危”語言之一。
語言瀕危是一種全球現象,但是卻值得所有人關注。保護民族語言和搶救瀕危語言就是為了保護多樣性的民族文化,同時也是為了保障各民族成員的平等權利。這正如中國知名學者周海中曾經指出的那樣:一些民族語言正面臨著全球化、工業化、網際網路等的衝擊,正處於逐漸消失的危險,有關部門、機構以及語言學界都應該採取積極而有效的措施來保護弱勢的民族語言和搶救瀕臨滅絕的民族語言。這樣既有利於人類文明的傳承和發展,也有利於民族團結、社會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