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續經濟發展的關鍵在人心回升(FSC-28)

吳惠林(台灣中華經濟研究院研究員)


【正見網2002年03月18日】

[文章摘要] 全球逐漸掀起一片“知識經濟”熱潮,台灣也無法免俗。儘管知識經濟的名詞喧天價響,且有政府政策之規劃,但其內涵卻不甚明確,而觀諸政府和專家們的政策和談論,著重知識在科技進步上的角色似很明顯,如此的強調極可能將社會資源導向科技知識和技術進步上。果若如此,是否即能成就物質面的經濟成長?即便可以達成目標,其所隱藏的代價是否值得?或其帶來的後遺症是否有益於“永續發展”?本文即對這些課題作概括性的扼要檢視,對科技概念和永續發展作本質探索。結論是:“誠信和互信倫理是知識經濟精髓”,如何因勢利導,將此精髓尋回並特予重視,讓沉淪的“善心”往上提升,人人向內自省自製,畢竟“無私才能成就自利的極大”,而讓每一個人逐漸往找回基本的“人的價值”之路邁進,明白“自助而後人助、互助”的自動自發道理並在日常生活中予以落實。不作此圖,妄想再以政府政策方案往追求物質提升,但精神內涵卻愈見腐蝕的另一個方向之創新、科技進步的帶動、激勵前進,如此,“永續發展”終究會是海市蜃樓!

 

“人無德,天災人禍。地無德,萬物凋落。天無道,地裂天崩,蒼穹盡空。法正,乾坤正,生機勃勃,天地固,法長存。”(《精進要旨》“法正”)

 

一、前言

“永續發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可說是當前全球的共同語言,儘管有著各種不同定義,但一代傳一代且一代比一代生活得更幸福,應該是大家共同接受的說法吧?在此種體認下,科技的發達是一項重要方法也無疑已被普遍接受。近十年來,“知識經濟”(knowledge-based economy)或“新經濟”(new economy)當道,也往往與“高科技”關係密切。同樣地如同以往冀望藉著現代科技的一日千裡,來達成永續發展的終極目標。

儘管在主張高科技日新月異的同時,也有不少人大聲疾呼重視“人文”、重視“生態環境”,但為何言者諄諄,聽者卻藐藐呢?或者表面上也提出類如“心靈改革”的主張,甚且化為運動,但實際上卻成效極差呢?是不是沒有正確的思想和觀念作主導以致於不能由“自我檢討”這種根本之道真誠做起呢?俗云:“人者心之器。”如果有更多的人、尤其是影響力大的人具有正確觀念,就能做對事,而永續發展也不會是夢想了。那麼,當前流行的科技觀點有何盲點在呢?正確的觀念又是什麼呢?我們就由當前主流的“知識經濟”觀點談起。

二、主流知識經濟觀點及檢討

主流“知識經濟”觀點可以舉麻省理工學院(MIT)管理學院教授佘羅(Lester C. Thurow)在《知識經濟時代》(Building wealth─The New Rules for Individuals, Companies and Nations in a Knowledge-Based Economy)一書中一開頭所畫的財富金字塔三角圖為標準理論模式。該圖如下所示:

這個圖形的確已將“供給面”創造財富的情形作了清楚表示,而其本質也就是標準經濟學教科書裡所說的“生產函數”理念,其在“概念”上是毫無問題的,但一旦落實在“實際規劃、執行”的所謂“量化”層次上,問題就出現了。一來生產函數的理念是一種“黑箱”且機械化過程;二來將活生生、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所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的行為機械化了;三來一般常用的新古典生產函數方式根本脫離實際,尤其佘羅的圖示中“社會組織”所應呈現出的人際關係,是無法以此種函數呈現的;四來在實證上,根本無法找到合適資料來代表這些投入;五來勉強找到一些替代資料之後,所用來估計的等式關係,事後資料所呈現的只是“會計恆等”,不能以“因果關係”來解讀;六來或許最重要的是,藉由這種模式的實證結果,往往就是政府政策的依循基礎,但因其系在“無內涵”及極可能是錯誤因果關係情況下得到的,至少會有“錦上添花”、“對弱勢者不公平的排擠效果”出現。

因此,這樣的做法,其結果之用途,若只作為一種參考資訊是沒問題的,民間業者要做營運準據也沒問題,但以之作為政府政策依據可就有待商榷。畢竟政府這個組織不同於一般民間業者,政策的影響遍及各方,能不慎乎?在此種追求財富或追求成長的領域裡,一般所謂的實證文章,大都一致得到政府應在“基礎研究”上戮力這種建議,於是政府對“研究發展”經費必須挹注,對於研究機構和高等學府也應大力支助。可是對於研究機構和學校等的品質、從事研發者的心態,以及組織管理等等“質”層面,卻未能慮及,或者可以說,即使考慮到了,但“量化之”卻大有疑義,尤其在“知識經濟”時代,全球化、彈性、多變是很重要的特色,以“一國”的角度言,投下去的“公共資源”,成就的是“個人較多”,一旦楚材晉用,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果真要站在“國家角度”,應由開創一個吸引全球人才、資金的良好環境著手,而不宜對某個機構、某個產業有所偏愛,甚至於對具所謂的“強大外部性”之“功能性、非敵對性”行為或財貨,也不應以“公有資源”去補給,終究其利是會歸於某些特定團體或者附著於某些個人身上的!

如果真要探索政府在追求永續發展上可以扮演的角色,創造並維護一個“公平、公正、安全、自由、適於居住的發展環境”才是重點所在。即使將財富局限於“物質層面”,“組織”因素還是比較關鍵,佘羅在其書中雖然也將“社會組織”列為重要因素,但並未深入組織的本質,只作幾個國家大體制的粗略比較而已。相較之下,李德彼特(Charles Leadbeater)的《知識經濟大趨勢》(Living on Thin Air)書中就作了較深刻的分析,從第四章開始的各章節都扣緊這個主題。簡單的說,作者抓對了對像和方向,由活生生的人為主體,再進到人際間的各種組織,而其維繫的靈魂則在“人心”,表現出來的是“倫理道德”、“信任”這些“人的本質”,在這方面,現代社會中政府的角色是如何讓這些本質不再繼續沈淪、甚至於設法回歸。可是,當前世人對知識經濟的解讀似乎忽視這個面向,還是在物質層面上落力,此由仍以追求“國民所得”的提升作為財富增進標的,以及重視工具面向的科技、R&D、技術進步等等所反映出的“科技萬能心態”,可窺一斑。而佘羅的“經濟獲得成長,環境才能改善”所得出的“經濟成長並非環保主義敵人”之看法,就或可作為一個代表呢!

三、知識經濟、科技與永續發展

儘管人們對於“知識經濟”作了諸多解釋,也將某些特質指了出來,但終究還是歸結到“如何將知識讓技術更上一層樓,進而創造高經濟成長率”之上,而所謂的“知識密集產業”也很自然地指向“高科技產業”了。如此,如何將“散在民間的知識” 之中的“創意知識”,有系統地、有形地結集、傳送,讓創新發明更快更多,就成為知識經濟時代的一大特色。那麼,“技術無止境”、“科技萬能”的迷思也難免有意無意地在現代人身上顯露出來,海耶克(F.A. Hayek)在二十世紀末期所憂慮的“科學迷”是否更為明顯了呢?

人類對科技的依賴已有不短的時間。十八世紀末馬爾薩斯(T. Malthus)提出“人口呈等比級數成長,糧食只以算數級數增加”,因而人類將在“生存線”上掙扎苟活,迄今此情此景在絕大多數國家都未出現,“技術進步”被公認是主因,尤其工業革命、電力的發明,更讓人類對技術進步充滿信心。眾所周知,既然降生為人,總要過日子,而使用資源就避免不了,於是很早就遇到“資源是否有限、是否稀少”的根本課題。在諸多資源中,“自然資源”最為根本,而經濟學開宗明義顯著的就是“人的慾望無窮、資源有限”,於是“選擇”也就成為經濟學的核心,“代價”、“成本”也隨之出現。不過,空氣、陽光和水三種人類日常生活必需品,曾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之說。但不可否認的,這人生三大寶也早已必須支付代價,其逐漸成為稀少應該也是無疑義的了?

如此一來,連這三種資源都已逐漸變為稀少了,更不用說其他資源!但是,晚近問世的一些著作,卻有不一樣的看法,例如保羅皮爾澤(Paul Zane Pilzer)在1990年出版的《點石成金》(Unlimited Wealth),就以“技術進步無窮無盡”(該書中稱為“經濟鍊金術”)來否認人世間存有稀少性,亦即,透過技術的進步,資源的使用及創造“很可能”永無止境。

相對於這種“樂觀”的看法,也早有另一種極端的“悲觀”論調出現,就以1972年春季問世的《成長的極限》(The Limits to Growth)來說吧!羅馬俱樂部(The Club of Rome)的作者群就以計量模型估算出資源耗竭的時日,這曾給世人帶來無比的震撼力,正巧的是,1974年第一次石油危機發生,更加深世人的恐懼感。此後討論自然資源和環境危機的著作、會議就如雨後春筍般湧現。雖然羅馬俱樂部不久之後再出版另一書修正原先那麼悲觀的論調,但對環境和自然資源的關心卻已經散布在人世間,而環境經濟學、資源經濟學也普遍受到重視、甚且蓬勃了。直到現在,對環境資源各抱持悲觀和樂觀兩種極端論者仍為數不少,樂觀者就是立基於對技術進步的信心,上文所引的佘羅新書就是最新的代表性觀點。悲觀者甚至引述老子《道德經》及熱力學中“能趨疲”定律,來強調“民胞物與”、“對天地萬物無私”才能“永續發展”,旨在告誡世人珍惜萬物(包括植物、動物等等所有物種),才能成就世代人的永生。

到底是悲觀論者對或者是樂觀論者正確,極可能永遠沒有答案,而關鍵就在對技術進步的看法。處在知識經濟時代,人們對科技似乎偏向正面、樂觀,而無止境的進步也在電腦、網際網路等等高科技產品面世之後被較樂觀的認定。不過,科技進步促進經濟成長可能是無止境的嗎?縱使科技進步是無止境的,其對人類的“福祉”一定是正面的嗎?而政府以政策再予以強化,是否應該呢?

如上文所言,知識經濟或“新經濟”時代所依恃的就是高科技的日新月異,但2000年下半年開始,美國經濟卻也走入不景氣,“新經濟是否已成明日黃花?”的質疑此起彼落。無論如何,新經濟還是落入生產力遞減的宿命,而“景氣循環”也仍是難免,科技進步對經濟成長的支撐也總是有起有落,而21新世紀伊始的全球經濟下滑,又有“空前危機”的論調出現,這至少告訴我們,靠科技來引導經濟成長終究是有限度的。其次,縱使科技仍會不斷進步,但高科技所伴隨的風險是否愈高呢?眾所周知,科技進步依靠電力,一旦電力不繼或管理失當,所造成的損害是否相對大?台灣1999年7月29日發生的五十年來最大規模停電和經常傳出的斷電、跳電之經驗,我們是否該嚴肅思考過分依恃電力的科技進步,相對地風險是否也愈來愈高?

這種風險對日常生活愈來愈依賴電力及諸多電器產品的現代人會帶來愈來愈大的“意外損害”之外,每個活生生的行為人由於科技的愈見發達,原始的求生本能會不會愈來愈消褪、甚至於有朝一日喪失殆盡呢?

除了一旦出現意外,現代科技用品即停擺無法使用外,科技愈發達,其發出的能力愈大,一旦用在作奸犯科事務,反而會對人類產生無比的危害。舉例來說,諾貝爾發明炸藥,若用來開採礦產或作為建設之用,固然可在物質層面上造福人群,一旦作為戰爭用的各式武器上,其禍害實在難以計量。就人類歷史上幾次世界大戰之慘狀,以及日常生活裡惡徒更方便作案,而善良無辜民眾的安全威脅更大已可知這種顧慮並非危言聳聽,而2001年9月11日美國紐約雙子星世貿大樓遭受的“911”驚恐事件就是活生生見證。

分析至此,一個重要的根本性課題就浮現出來了:現代科技產品是“工具”,其本身設計不良或使用者疏忽所產生的不安全性,固然愈來愈高,最嚴重的是有些“人”刻意使用它來戕害同類。所以,讓我們深自思考的是:“人心為何愈來愈淪喪?”而這種現象與科技的進展是否呈現極高的正向關係?

上文的分析已透露出,現代科技的進步幾乎已等同於物質享受的提高,而物質的提升是否會腐化人的心靈?尤其金錢遊戲出現以後,求利的慾望更加速人心的腐化。再加上電腦的威力,讓人際之間已被資訊網路替代,人與人的直接交流愈見淡薄,“人性”也就愈見消蝕。分析至此,我們也有必要提及現代總體經濟學在引導政府以政策追求物質性的“國民所得”之成長上,所扮演的推波助瀾的角色。

一來以“量化”作分析基礎的當代總體經濟學只強調物質面,此由“國民所得”指標的廣泛使用,以及各國政府莫不全力追求該指標所反應出的數字之提升,已可得知現代總體經濟學所發揮的威力之強了 。二來為了加速經濟成長,亦即為求經濟成長率數據的增加,如今大家已都不約而同的強調“科技”,而R&D的促進就是最典型的代名詞,不幸的是,當前所謂的R&D或科技,不但已失去人文理念,甚至於已與生活必需脫節,可以說奇技淫巧已悄悄注入並朝全面掩蓋邁進。此外,生物科技的高度發展,複製人的出現似乎已是早晚之事,“真人”將何去何從已非杞人憂天的課題了。

因此,就台灣而言,在知識經濟、科技島、科技掛帥動人口號下,政府利用政策極力促使科技的“進步”是否必須改弦更張了呢?

“生命的目的在創造宇宙繼起的生命,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的生活”,台灣人民對這兩句話應該不會陌生,甚至於絕大多數人還曾經用力背誦過,因為它是在那個威權時代,學子被強迫背誦的“八股”。不過,在時下叫得喧天價響的“永續發展”下,仔細思索這兩句話實在是很傳神的闡釋該境界了呢!尤其當台灣集集921百年大地震、薩爾瓦多和印度大地震,以及台灣內部多次大風災、土石流和美國911事件相繼發生之後,更加會有著刻骨銘心的感受吧?!不過,現時的台灣、甚至是全球人士,背離這種境界可說愈來愈遙遠。

“人是萬物之靈”幾乎是每一個人朗朗上口的話語,但其涵義如何恐怕是人云亦云,最直覺的或許是宇宙中的萬物都為人所用,人就是萬物之首。即便是如此,要當萬物之靈是否必要具備一些基本條件,而且也應該具有比萬物高明的特色呢?是否就是會思考、有智慧,或者是知過能改、具嘗試錯誤(trial and error)這些特質呢?恐怕上文所引的那兩句“八股”話語,才差可作為特質吧!那麼,如何讓人類這一代的生活增進、如何一代一代繁衍下去生生不息,且生活福祉不斷提升呢?

首先,必須問的是,生活福祉的意義是什麼?從1776年經濟學之父亞當・史密斯(Adam Smith)的經典名著《原富》(The Wealth of Nations)開始,“財富”或“富裕”的增長似乎成為比較標準的答案,一直到顧志耐在1940年代創造“國民所得帳”之後,財富或富裕的指標又有比較明確的全球性共識。不過,如(注3)所言,顧志耐創造國民所得帳的本意,只不過是在記錄一個較大範圍地區在某一段期間的生產及支出等活動的結果,而且也明白指出這項指標無法涵蓋全部生活福祉,但即使在可以量化的“物質”面,也是缺失不少。因此,在使用此項指標時必須非常小心,奈何幾十年來的演變,卻已被輿論塑造成最神聖的目標,並賦予政府利用政策來創造、提升的權力和任務,而產業政策就是典範。

縱然將福祉局限在物質產出面,也以“附加價值”作為衡量指標,並將食衣住行育樂化約成各種產業類別,由而產業結構的演變,被當成經濟成長的一項指標,於是經由各地區的歷史資料,可以歸納出由農轉工轉服務業、由勞動密集或自然資源密集,轉資本密集或技術密集產業,及至所謂的知識密集產業,是所謂的“標準發展軌跡”。我們仍然無法、其實可說根本不可能知道變化速度多快、程度如何,才是最符合人民生活福祉,說政府政策得以擔當此任務,單由政策的決定及執行,只操在某些少數“凡人”手裡,就可知並不可能,而由晚近公共選擇學派對“政府失靈”的描述也可作佐證。

大致來說,隨著人類生活的變化,自群居開始,人就不斷尋尋覓覓,如何讓人際間的“交易成本”達到最低,而分工合作也很自然地成為增進人類福祉所採取的行為,這是“經驗試誤”或“做中學”的結果。亞當・史密斯將之明白訴諸於文字,而到李嘉圖(D. Ricardo)手裡,更提出“比較利益”法則,來詮釋這樣子的行為方式。可是,這一個“理念”卻被發展為“可以客觀算出”比較利益,於是政府可以推知未來最適合發展的產品及產業,再配合政策鼓勵、引導之。如此的做法已將比較利益原本作為分工合作有效率使用資源的原意,予以扭曲,也將比較利益所隱含的“天生我才必有用”,人人可藉由良性競爭逐漸趨近最適生產及工作位置的本意, 做了大幅轉折,甚至於將“競爭”轉為“鬥爭”,將和諧分工扭曲成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演變到今天,“人人為近敵”的局面也出現了。這樣的認知和實施,也使人際間原本經由經驗試誤“自然長成”的交易規則,演變成“做成的”秩序,也讓基本的倫理道德逐漸消褪,並且愈來愈急速惡化。

如果人類還是寄望於政府以產業政策等工具來拉拔經濟成長率的提升,而不著眼於讓政府負責維護一個公平、公正、安全、自由且品質高的整體生活環境的本務,讓個人的道德“由衷”主動地回升,恐怕類似地震這種天災人禍會時常來到。當前,也許比較可靠的方式就是,讓各個市場都儘量開放競爭,逐漸逼迫道德敗壞的人類,由痛苦經驗當中重拾誠信等“做人”的根本倫理道德,讓每個人的比較利益自然地發揮,而交易和貿易行為也自由自在地順利進行。

此時,心中很自然地浮現出法輪功創始者李洪志先生的經文《法正》:“人無德,天災人禍。地無德,萬物凋落。天無道,地裂天崩,蒼穹盡空。法正,乾坤正,生機勃勃,天地固,法長存。”而李先生創始的法輪功所直指的“人心”,並將“真、善、忍”作為最重要的至上法理(觀念),可說就是關鍵所在,也是人類永續發展的根本之道。法輪功不但法理明確,其“做到才是修”更是當前一些類似“心靈改革”運動無法奏效,並流於口號、甚至於收到反效果的盲點。而當今所標榜的現代科學,其最重要的“高科技”特徵,經由上文的剖析,可知不但不是促進人類幸福之道,也與永續發展背道而馳。以此觀點,現代科學實在不是真正科學,而真正的科學應該是貼近“人心”,以心性提升為主才能達到永續發展目標。因此,李洪志先生創始的法輪功才真正是造福人類的真正科學。

若深入解剖知識經濟內涵,“信任”是不可或缺元素,此在上引李德彼特書中已以極多篇幅強調,可說詮釋知識經濟精義的難得著作,而“誠信”美德的重要,福山(F. Fukuyama)在1998年出版的《誠信》(Trust)一書中也已明確表達,可見人類還是不乏具反省和洞察力的有識之士,而回歸“古典世界” 的訊息也早就散發出來,但這種人畢竟還是稀少的啊!

總之,除非能徹底明白知識經濟和科技之真義,將現時世人通用的國民所得指標和經濟成長率之精義作徹底澄清,讓政府政策的迷思清楚地呈現。而後每個“個人”都逐漸作內心的自省,讓沈淪已久、程度已深的基本倫理道德重新拾回,否則天災人禍仍將伴隨有形科技的日新月異,在21世紀的人間持續出現,而人類的永續發展也可能只是南柯一夢罷了。

四、結論

1990年代以來,迄至20世紀終了,“知識經濟”熱潮一直延燒不斷,凸顯出“以知識為基礎”的無形生產資源之相對重要性。盡避“人本”及“社會資本”(指信任、互信等倫理道德)也被提出且有時還被強調,但偏向“有形財富”(物質生活)為標的卻異常明顯,而且有形的創新技術也是焦點所在。因此,即使“知識經濟不是指高科技產業”的聲音一直存在,但情勢的演變還是往此方向傾斜,加上各國政府激勵政策的推波助瀾,傾斜度更大毋寧極其自然。

不可否認的,物質生活對於人是必需的,然而“過猶不及”用來形容還是非常適當,對於“知識經濟”在科技層面過分強調,難免形成“科技萬能”及“物質慾望無止境”的迷失,於是“負面效果”乃不知不覺滋生、急速成長。最明顯的莫過於“投機泡沫”的蓬勃膨脹,循環波動劇烈的不安定性大增,而“創新帶來更多無知和人群兩極化衝突的加劇”,以及“科技萬能”兩股力量相互矛盾衝激,在機械化、自動化日新月異程度加大下,“人的本能”消蝕速度也日漸加快,在“善心被貪心逐漸吞噬”下,方便的科技創新工具轉成更方便、更大的毀滅力量,於是不但“不知名的文明疾病不時的滋生”,而且大大小小的“天災人禍”此起彼落,最可怕的是搞權謀、彼此傷害的“人人為近敵”場面已司空見慣,科技進步的利似已快速逆轉為弊。如此,“生活的目的在增進人類全體的生活,生命的目的在創造宇宙繼起的生命”之“永續發展”境界,可以期待嗎?

於今之計,趕緊將“知識經濟的精髓─誠信和互信倫理”尋回並加以特別重視,讓沈淪的“善心”往上提升,人人向內自省、自製,畢竟“無私才能成就自利的極大”,而讓每一個人逐漸往找回基本的“人的價值”之路邁進,明白“自助而後人助、互助”的自動自發道理並在日常生活中予以落實。不作此圖,妄想再以政府政策方案往追求物質提升,但精神內涵卻愈見腐蝕的另一個方向之創新、科技進步的帶動、激勵前進,如此,“永續發展”終究會是海市蜃樓!

參考文獻

1.李德彼特原著,李振昌譯(2001),《知識經濟大趨勢》,時報出版公司。

2.吳惠林(1995),《自由經濟大師神隨錄》,遠流出版公司。

3.吳惠林、謝宗林(1997),《自由經濟的本質》,中華徵信所。

3.吳惠林(1998),〈“誠信”是經濟發展的根本〉,《經濟前瞻》,第58期,頁86~89,中華經濟研究院。

4.吳惠林(1999),〈企業倫理、市場倫理與永續發展〉,《企業倫理與永續發展研討會》,頁74~87,中央大學。

5.吳惠林(2000),《飛越黑板經濟學》,翰蘆圖書公司。

6.吳惠林(2001),〈知識經濟、科技與永續發展〉,《國家發展研究》,第一卷第一期,頁1-26,台大國家發展研究所。

7.佘羅原著,齊思賢譯(2000),《知識經濟時代》,時報出版公司。

8.奈思比等人原著,尹萍譯(1999),《高科技高思維》,時報出版公司。

9.海耶克原著,夏道平譯(1993),《個人主義與經濟秩序》,第二和第四篇,遠流出版公司。

10.海耶克原著,謝宗林等譯(1995),《不要命的自負》,遠流出版公司。

11.夏道平(1989),《自由經濟的思路》,遠流出版公司。

12.福山原著,李宛蓉譯(1998),《誠信》,立緒出版公司。

13.福山原著,張美惠譯(2000),《跨越斷層》,時報出版公司。

14.謝宗林、吳惠林(1999),《科技概念與問題之研究》,《台灣經濟學會年會論文集》,頁433~464。

添加新評論

今日頭版

海外文集

文明新見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