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7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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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初,廣之從弟李蔡與廣俱事孝文帝。景帝時,蔡積功勞至二千石。孝武帝時,至代相(1)。以元朔五年(2)為輕車將軍(3),從大將軍擊右賢王,有功中率,封為樂安侯。元狩二年中,代公孫弘(4)為丞相。蔡為人在下中(5),名聲出廣下甚遠,然廣不得爵邑,官不過九卿(6),而蔡為列侯(7),位至三公(8)。諸廣之軍吏及士卒或取封侯。廣嘗與望氣(9)王朔(10)燕語(11),曰:“自漢擊匈奴而廣未嘗不在其中,而諸部校尉以下,才能不及中人,然以擊胡軍功取侯者數十人,而廣不為後人,然無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何也?豈吾相不當侯邪?且固命也?”朔曰:“將軍自念,豈嘗有所恨(12)乎?”廣曰:“吾嘗為隴西守,羌(13)嘗反,吾誘而降,降者八百餘人,吾詐而同日殺之。至今大恨獨此耳。”朔曰:“禍莫大於殺已降,此乃將軍所以不得侯者也。”(出自《史記卷一百九 李將軍列傳第四十九》)
【注釋】
(1)代相:代國的相,侯國的最高長官。
(2)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
(3)輕車將軍:雜號將軍之一。
(4)公孫弘:元狩年間為丞相,封平津侯。他為人不厚道,殺主父偃,徙董仲舒,排擠善類,為司馬遷所憎恨。
(5)下中:下等裡的中等,屬第八等。漢時以九品論人,上中下之中又有上中下。
(6)九卿:秦、漢官制。漢以太常、光祿勛、衛尉、太僕、廷尉、鴻臚、宗正、太司農、少府為九卿。
(7)列侯:亦稱徹侯,因避武帝劉徹諱,改為通侯,又改稱列侯。漢代異姓功臣受封的稱列侯。
(8)三公:漢朝時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為三公。
(9)望氣:古代通過觀察星象或雲氣來占卜吉凶的活動。
(10)王朔:是當時有名的望氣家,善於占卜。
(11)燕語:閒談。
(12)恨:遺憾,悔恨。
(13)羌:西漢時散居在隴西一帶的少數民族。
【語譯參考】
當初,李廣的堂弟李蔡和李廣一起侍奉孝文帝。到景帝時,李蔡累積功勞到年俸二千石級的官位。孝武帝時,做到代國的國相。元朔五年(公元前124年)擔任輕車將軍,跟隨大將軍衛青攻打匈奴右賢王,有功勞達到可封賞的標準,被封為樂安侯。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中,代替公孫弘擔任丞相。李蔡為人品行在下等之中,聲名比李廣差得很遠,然而李廣得不到官爵和封地,官位沒超過九卿,可是李蔡卻被封為列侯,官位達到三公。許多李廣屬下的軍官和士兵們,有的也取得了封侯之賞。李廣曾和星象家王朔閒談,說:“自從漢朝攻打匈奴以來,我沒有一次不參加。可是各部隊校尉以下的軍官,才能還不如中等的,然而由於攻打匈奴有軍功被封侯的有幾十人,而我的才能不比別人差,但是沒有些微的功勞得到封地,這是什麼原因呢?難道是我的骨相就不該封侯嗎?還是本來就命該如此呢?”王朔說:“將軍自己回想一下,難道你曾經有過悔恨的事嗎?”李廣說:“我曾做隴西太守,羌人曾經反叛,我誘騙他們投降,投降的有八百多人,我用欺詐手段在同一天把他們都殺了。至今我最大的悔恨就只有這件事。”王朔說:“罪過沒有比殺死已投降的人更大的了,這就是將軍所以不能封侯的原因吧。”
【研析】
李廣戎馬一生,馳騁疆場四十餘年,歷文帝、景帝、武帝三朝,與匈奴交戰,大小達七十餘戰,匈奴畏其英勇稱他為“飛將軍”。唐朝詩人王昌齡也對他讚譽有加,在〈出塞〉中寫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敎胡馬度陰山。”其中飛將,即指飛將軍李廣。而其為人也勇於當敵,仁愛士卒,不貪錢財。他一生清廉,為二千石四十餘年,家無餘財,終不言家產事。為人簡易,號令不煩,訥口少言,寬緩不苛,士以此愛樂為用。依常理言,他應該可封高官爵賞,卻偏偏才氣不如他的李蔡官位達到三公,其部屬封侯者也不少,唯獨李廣始終不得侯爵。究其緣由,歸因於兩件事:一是他曾公報私仇,殺了一個霸陵尉。最重要的一件是他曾誘降羌人八百多人,然後將他們全部殺死。殺俘擄是違反戰爭協議的,且在當時是犯罪行為。就另一層理言,人要能當大官、發大財,需配之與德,方有此福份,李廣雖然他戰功彪炳,為人清廉,司馬遷還讚美他:“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比喻真誠待人,自能感召人心。),但他卻殺了不該殺的人,造下無數業力,其罪過抵不過功績,故終其一生不封侯,且落得自刎而死。由此點可知,一個人是否當大官,非視其才能,而是由德所決定的,人若無德或業力大於德,一切將成空,唯有修德才能使自己趨於美好。
【延伸思考】
1、 “殺生”是個嚴重問題,就你理解的,說說看他會產生什麼影響?
2、戰爭是殘酷的,傷害眾多無辜。放眼世界,為甚麼有些地區戰事不斷,有些國家卻天下太平、安居樂業呢?試分析之。
3、讀了本文,你獲得什麼啟示?
【參考數據】
1. http://www.ld.nbcom.net/shiji/liezhuan/lz045.htm
2.史記列傳(三) 司馬遷原著 王利器、張烈等譯註 五南出版社92年12月初版
3.史記選注 司馬遷原著 韓兆琦選注 裡仁書局印行 83年7月初版
4. http://tw.epochtimes.com/bt/5/11/17/n1122556.htm
5.http://zh.wikipedia.org/wiki/%E6%9D%8E%E5%B9%B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