誦讀《幼學瓊林》:武職(八)

紫穹


【正見網2023年03月12日】

【原文】 

苻堅自誇將廣,投鞭可以斷流;毛遂自薦才奇,處囊便當脫穎。 羞與噲等伍,韓信降作淮陰;無面見江東,項羽羞歸故裡。 韓信受胯下之辱,張良有進履之謙。

【注釋】 

苻堅自誇:前秦苻堅出兵東晉前,號稱自己兵力有百萬之眾,投鞭於江,足以斷流。結果為東晉所敗。 

脫穎(tuō yǐng):戰國時趙孝成王九年,秦兵攻打趙國,趙王命平原君趙勝到楚國去求救,平原君要帶二十人去楚國當說客,找了十九人,還差一人,於是平原君的門客毛遂主動自薦隨同前去。平原君說:「賢士處世,就像是錐子放在布袋中,末尖馬上可以看見,而先生在我這裡三年,還沒有聽說你做了什麼事情。」毛遂說:「那現在請讓臣處於布袋中吧。如果早讓臣處於布袋中,早就脫穎而出了,不僅僅是末尖顯現而已。」(見《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穎,本義指禾穗的末尖,這裡指錐子的末尖。比喻人的才能遇到時機就會全部顯示出來。 

羞與噲( kuài)等伍:漢朝建立後,韓信被劉邦封為楚王。但劉邦忌憚韓信功高勢盛,用計降其為淮陰侯。一次韓信路過樊噲將軍的府邸,樊噲自稱臣子,以王禮接待他。韓信厭其虛情,出門後,笑著說道:「生乃與噲等為伍!」意思是: 「沒想到啊,我這輩子竟然要同樊噲這類人在一起共事!」表明其心志高潔,不會跟看重權利,阿諛奉承的人為伍。後世比喻把跟某人或某類人在一起認為是可恥的事。

無面見江東:秦末,西楚霸王項羽曾率八千江東子弟渡江作戰滅秦,後與劉邦爭天下,兵敗烏江,烏江亭長請他渡江,項羽不肯,說無顏面見江東父老,於是拔劍自刎。

胯下之辱:出自《史記•淮陰侯列傳》。韓信少年時家住淮陰,出門喜歡佩劍,一天走在街上,遇到一無賴當眾攔路,侮辱他說:「信能死,刺我;不能死,出我胯下。」意思是,韓信你不怕死,就殺了我,否則就從我胯下鑽過去。韓信看了看他,就從胯下鑽了過去,眾人都笑韓信怯懦。未知其志。

進履(jìn lǚ):意思是為尊長遞上鞋子。這裡指張良為黃石公穿鞋而得兵書之事。 

【譯文】 

苻堅自誇兵多將廣,把馬鞭投入長江就可以讓江水斷流;毛遂向平原君推薦自己有過人的才能,像錐子一樣處在布袋中,錐尖一定會顯露出來。 韓信被貶為淮陰侯以後,對與樊噲等人為伍感到羞恥;項羽兵敗之後,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所以不肯渡過烏江。 韓信曾經受過胯下之辱,張良曾經謙恭有禮地給黃石公拾起鞋子並幫他穿上。

【故事】 

韓信受胯下之辱  反視仇人作恩人

眾所周知漢朝江山,是韓信打下來的,人們多慕其用兵如神的智慧,卻難解其少年時胯下之辱的心胸。功成封王時,他不僅毫不記恨羞辱自己的地痞無賴,還施恩提拔,感謝對方。有多大的器量,成多大的功業,戰神兵仙,德須配位。

少年時 受胯下之辱

韓信原是淮陰人,從小就失去了雙親,家境貧寒。少年時,正逢秦末,於是他將所有時間用於專心研究兵法,練習武藝,早早在心中立下建功立業,平定天下的大志。但由於他既不會經商,又不會種地,孤苦伶仃,無人庇護,一直過著窮困而備受歧視的生活,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且他雖然劍不離身,受人欺辱時卻總也不見他拔劍出鞘。大家以為他什麼本事也沒有,都看不起他,嘲笑他。

當時,淮陰這個地方有個年輕的屠夫,是出了名的地痞無賴,有一天韓信出門,正走在街上,就遇上了這位屠夫,屠夫一看是韓信,馬上攔住去路,要戲弄欺辱韓信,他一臉不屑地挑釁道:「你雖長得高大,好帶刀佩劍,實際上,你就是個十足的膽小鬼!」旁邊的幾個年輕人,見韓信不作聲,也都跟著從旁取樂,嘲笑韓信。屠夫見韓信默不作聲,不為眾人言語所動,乾脆靠得更近,把腦袋湊過去,大聲說道:「韓信,如果你不怕死,就刺我一刀,割下我的腦袋,殺了我;你要是怕死,就從我這胯下爬過去!」說著便叉開雙腿,用手指著胯下,示意讓韓信爬過去。

眾人以為韓信面對此等奇恥大辱,一定超出極限,無法再忍受,會拔劍出鞘了,都等著看好戲。不料韓信雖然手裡緊緊握著劍柄,卻仍未拔劍,也不作聲。仔細打量了這個無賴一會後,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彎下腰,從屠夫的胯下鑽了過去。眾人驚愕之餘,一陣鬨笑。大家都認為韓信是一個好欺負的懦夫。卻不知他胸懷大志,能屈能伸,有著真正的大忍之心。忍者,仁也,仁者無敵,必成大器。

封王時 仇將恩報

果然幾經坎坷後,在蕭何的慧眼舉薦下,漢王劉邦拜韓信為大將。幫助劉邦奪得了天下。功勳卓著的韓信被劉邦封為楚王。這時,韓信想起了年輕時的遭遇,便派人找來了那位曾讓他承受胯下之辱的無賴屠夫。

了解韓信當年這段屈辱經歷的人都以為韓信終於等到了報仇的機會了,屠夫估計要沒命了。出乎意料的是,韓信不但沒懲罰屠夫,反而提拔他為楚國中尉。韓信手下的將領們都覺得非常詫異。

韓信對大家說:「你們都覺得我沒殺他很奇怪吧,其實,他才是真正幫助我的人。難道你們真的認為當年我是因為害怕他才不敢殺他的嗎?不是的,因為當時我想到如果殺了他,不但我自己難逃懲罰,恐怕連今後的抱負都難以實現了。所以我強忍屈辱,才終於有了如今的成就。可以說,是他幫助我磨鍊了意志,我怎麼能不感謝他呢。」眾將士聽了恍然大悟。不過,這還不是最後的真相。 

韓信能忍受奇恥大辱,封王之後,擁有生殺之權,洗刷奇恥大辱豈非合情合理,不殺已是心寬德高,而他不僅不殺仇敵,還賜官感恩,非器量大度超凡,心懷天下,是做不到的。這才是真正的將軍和勇者,勇於背負懦夫的嘲諷而不為所動。古往今來,幾人能行? 

古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勞其筋骨苦其心志。他經歷的胯下之辱,孤苦之難,不過是助他完成心志的考驗和磨鍊,最後他能感謝侮辱者,其心性境界,已經超出常人,完成了上天對他的考驗。

此生,對他而言,就是一場修行,為後人展現大忍之德文化內涵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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