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佐國 歷史名相】襟懷寬廣──李勉

楊紀代 整理


【正見網2010年10月02日】

宗室後裔 沉雅清峻

李勉,字玄卿,是唐朝宗室鄭王李元懿之曾孫也。父名擇言,曾任漢、褒、相、岐四州刺史,受封為安德郡公,歷任各地皆以嚴厲幹練聞名。李勉自幼勤讀經史,長大後個性沉靜高雅、清正嚴峻,崇尚玄學,因他是皇親,朝中各項典禮都有陪位之責,所以累官至開封尉。當時天下昇平日久,而且汴州水陸齊集,城鄉居民龐雜,號稱難治,李勉與聯尉盧成軌等,都有擒拿奸邪、揭露惡行使之伏法之賢名。

吾有李勉 始知朝廷尊也

至德初,李勉隨肅宗至靈武,拜監察御史。適逢朝廷崇尚武功,受封勛臣仗恃得寵,大多不知宮廷進退禮節。大將管崇嗣在行宮的朝堂,背朝宮闕而坐,談笑自若,目中無人,李勉彈劾之,拘禁於相關部門,肅宗特別予以寬恕,感嘆的說:“我有李勉,才知道朝廷之尊嚴為何。”不久升遷勉為司膳員外郎。

當時關東地區獻上俘虜百餘名,詔書命一併處以斬首。有個囚犯仰天長嘆。李勉過去問他,他回答說:“我被威脅不得不在那裡任官,並非是有意反叛的。”於是李勉體恤哀憐他,上奏朝廷:“元兇尚未滅絕,受玷污脅迫當官的人居天下之半。他們都想洗心歸化。如果將他們殺盡,就等於是驅趕天下人去資助兇嫌奸逆了。”肅宗得知急命馳馬前往寬釋,於是每天都有歸化者前來。

知人善任 襟懷寬廣

李勉因為他以前啟用的舊吏,前密縣縣尉王晬勤勉幹練,讓他代任南鄭縣令。不久有詔書命將王晬處死。李勉詢問原因,才知是被權貴們誣陷。李勉對眾將吏說:“聖上正依靠地方官作為民眾的父母,怎能因為有人說壞話而殺無罪的人呢!”於是停止遵行詔令,同時拘禁王晬,迅速遞表奏給肅宗。王晬於是得到寬宥,然而李勉竟然受到執政者的非議,催促他入朝擔任大理少卿。謁見肅宗時,李勉當面陳述王晬無罪,說他處理政事很有條理,是個忠良盡力的官吏。肅宗嘉許他的恪守正道,於是授官太常少卿。王晬後來因有推算占卜演繹的才能,官拜大理評事、龍門縣令,最終享有能吏的名聲。當時人稱讚李勉有知人之明。

肅宗將重用李勉。適逢李輔國受寵任,他想讓李勉降低禮節面見自己。李勉不為他所屈,結果被李輔國排抑,第二年,停罷河南尹,以御史中丞官回長安御史台,又授官江西觀察使。盜賊首領陳莊接連攻陷江西州縣,李勉與諸道軍奮力出戰,將盜賊全部攻滅平定。部屬中有人因父重病,心急亂投醫,聽信邪道歪論,製作木偶人,在其身上寫上李勉的姓名職位,埋在田隴中以求痊癒。有人以此事告訴李勉,李勉說:“為父親消災,也值得同情。”置之不理,不予追究。

大曆二年,李勉入朝,拜任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為政崇尚簡明嚴正。宦官魚朝恩為觀軍容使,仍然知國子監事,依恃恩寵、威權在握,天命聖旨,皆在他口舌間隨意散播。前京兆尹黎干善於逢迎拍馬,刻意諂媚。每次魚朝恩入國子監,他都用盡一府的僕人役吏,準備數百人的飯菜接待。到李勉上任月余,魚朝恩入國子監。京兆府各官吏依以往慣例,提前請李勉備飯,李勉說:“軍容使蒞臨國子監一事,我如果前往太學迎候,軍容使應該準備優厚的主人禮才是。我如今身為京兆尹,軍容使如果惠顧我京兆府廷,我豈敢不準備飯菜呢?”魚朝恩聽說後銜恨在心,因此不再去太學,李勉不久也被替換了。

平五嶺 滅叛亂 境內大治

大曆四年,廣州盜賊首領馮崇道、桂州叛將朱濟時等依據山洞為亂。前後數年,攻陷十餘州。李勉到任,派遣大將李觀與容州刺史王劣合力征討,全都斬殺,五嶺平定。在這前後,西域泛海而來的船舶一年才四五艘,由於李勉性情廉潔,有船舶來全都不檢查,因此到他在任的後幾年,一年來船四十餘艘。

他在廣州任職數年,沒有增加車服與用具。到離任返京,在石門停船,將家人貯藏的南貨,犀角、象牙等財物盡數搜出,投進江中。父老認為他可以繼承唐朝初年宋?、盧奐、李朝隱之輩的美德。官吏民眾赴官府請為李勉立碑,代宗批准了。十年,拜官工部尚書。到滑毫永平軍節度使令狐彰去世,遺囑上表舉薦李勉代替自己,因而授李勉永平軍節度使。在藩鎮八年,以有德望的老臣身份,行事清正肅重,刑法不嚴而境內大治。東邊諸侯中即使是那些桀騖不馴之輩,也都尊敬他。

不忍無辜受累 率軍突圍請罪

建中四年,李希烈謀反,以征討其他盜賊為名,傾其全軍來攻汴州。李勉守城數月,援兵不至,對他的大將們說:“李希烈兇惡反逆,十分殘酷,如果與他較勁,必然有許多無辜者被殺害,這是我不忍心看到的。”於是悄悄率軍突圍,南奔宋州。詔書以司徒、平章事征李勉入朝。李勉到朝廷後,穿白衣請罪。詔書寬恕,恢復他本來的職位,但李勉只是引咎自責、認為在位只是濫竽充數而已。

一日,德宗對李勉說:“眾人都說盧杞奸邪,朕怎麼不知道!你知道他的罪狀嗎?”李勉回答:“天下都知道盧杞奸邪,唯獨陛下不知道,這正是他的奸邪之處。”當時人稱讚他的敢言與正直,然而從此被德宗疏遠。所以李勉屢次上表辭去職位,終於有機會停罷參知政事,加官太子太保。李勉貞元四年去世,時年七十二歲。德宗很感憐憫哀悼,冊書追贈為太傅,賜各種財物多少不等,喪葬由官家辦理。

坦率清廉 禮賢下士

李勉性情坦率、樸素淡泊、喜好古風、崇尚獵奇,為政清廉簡易,是宗室大臣的表率。善於鼓琴、愛好寫詩,精通音律,能自己制琴,又有巧思。等到地處相位,近二十年,俸祿都送與親友,身死而沒有私下積蓄。他在做大官時,以禮接待賢士,始終盡心竭力。任用名士李巡、張參為判官,直到他們死於幕府。三年之內,每當宴飲時,一定在宴席上虛設二人座位,擺上膳食灑酒祭奠,言辭容色悽愴憂傷,輿論都讚美此事。

結語

有人認為:“李勉失守汴州,也應該批評。”可許多人是如此評論的:“並非如此。當賊李希烈開始作亂,驃悍兇險為禍甚烈,氣焰不可抵擋,上蒼正是要加重他的毒害,以降罰於天下那群附和暴動的愚民。何況李勉不擅於應變,援軍也不到。又當時關中已開始受騷擾、人心已經動搖了。以文吏的才能,面對虎狼般軍隊,他能保全隊伍南奔宋州,就算背負使不上力而逃的恥辱,總比死守城池遭受喪亡失敗,要好些吧?”

 

(《舊唐書・卷一百三十一・列傳第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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