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樓蘭最後之謎(圖文)

石間  


【正見網2001年01月31日】

  ■樓蘭探險史中最有名的遺址被中國科學家意外發現

  ■一座漢時古墓和一座距今2000年前的嬰兒墓同時出土

  近日,新疆考古的專家在孔雀河下游發現了20世紀30年代曾發掘過的“5號小河墓地”與近10處古人類的遺存。

  新疆文物考古所前所長王炳華教授說,這一發現彌補了中國學術界60多年的遺憾。

  2000年12月26日,由我國從事大氣物理、水文、地貌、考古等方面的專家組成的中國科學探險協會探險考察隊從北京出發,趕赴塔裡木河下游,進行為期20餘天的探險考察。

  據科考隊長、著名科學探險家高登義介紹,此次科考活動地面工作的重點是在“小河”地區展開。科考隊將藉助沙漠車的幫助,由全球定位系統(GPS)導引,用直升機對樓蘭地區進行拍攝。同時穿插在塔裡木河下游,考察水資源的變化和以胡楊林植被為主的衰退情況。

  近日,13位新疆沙漠、考古、文物保護、地理、環境及野生動物研究、探險旅遊等不同學科的專家,深入新疆孔雀河下游羅布爾荒漠地帶。在考察中,他們意外發現了20世紀30年代瑞典著名考古學家貝格曼曾發掘過的“5號小河墓地 與近10處古代人類遺存。

  據悉,一座漢晉時期古墓和一座距今約2000年前嬰兒墓,已於前幾天同時出土。成人彩棺圖案以黃、橘紅、綠等色彩繪,有銅錢、花卉紋樣,並以斜線分格。整個彩棺圖案,雖經近2000年的歲月,卻仍如新繪一般。

  此次考察考古學科負責人,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前所長王炳華教授告訴記者,這一發現,不僅為考古、古代羅布爾文明、絲綢之路北道地理環境等多學科研究提供了重要科學依據,而且彌補了中國學術界60多年來在這一研究領域巨大而沉重的遺憾。

  ■神秘的“5號小河墓地”

  樓蘭“5號小河墓地”在整部樓蘭探險史中,是最有名的遺址。樓蘭人在這裡為王族修建了寄託民族之根的陵墓,以一條運河―――“小河”作為通向聖地的大道。只要關閉運河龍口,讓河床斷流,這個墓地就被“封閉”在一個不容外人侵入、打擾的禁地。但至今仍是疑迷難解的神秘之域。自從1934年,探險家奧爾得克等人發現了那個“有1000口棺材的小山丘”―――“5號小河墓地”後,60多年過去了,再沒有人踏上去,重睹“樓蘭公主”那“東方蒙娜麗莎”式的神秘微笑。

  近日,王炳華等一行來到新疆孔雀河流域,那是一片無人地帶,荒漠、沙漠交集。孔雀河已經斷流,故道布滿了沙棗、胡楊、紅柳,且獸跡縱橫。貝格曼當年划過船的小河,觀察記錄過的鹹水湖,如今已化為沙漠及光裸的河灘。只有河谷台地上稀落的紅柳沙包、枯死胡楊,在訴說60多年來這片地區巨大而激烈的地理環境變化。河水變化及在其中起了決定性作用的人類活動,是導致這一環境改變的根本原因。

  王炳華教授說,從蹄印觀察,這些野生動物主要為鵝喉羚、塔裡木兔、狼,也有可能是雪豹的跡痕。在考察過程中他們曾兩次發現珍稀瀕危動物野駱駝。第一次是在北緯40度40分487秒,東經88度28分387秒處,發現了一隻野駱駝。另外在大雪之後他們見到一串野駱駝蹄印,蹄痕特別清晰。

  到了孔雀河下游,王教授忽然看到一處形制特殊的大型墓地,憑著多年的考古經驗他斷定其一定具有重大考古價值。墓地是一個面積達2000多平方米,高達6-7米的巨大圓形沙丘。它的頂部布滿了100來根高2-3米的棱形木柱、卵圓形立木,中部為八棱形柱體、頂部呈尖錐狀的木質立柱,其南北為立木圍柵。立木周圍,是叢叢密密的船形木棺,約有140座以上。大部分已被破壞,個別人體仍然暴露在地表。一件形體大小如真人,寬胸細腰、臀部肥碩、女性特徵明顯的木雕像傾仆在巨型沙丘腳下。當年貝格曼報導過的另兩名男根突出的男性木雕像已經消失不見。

  據王教授分析,這處古墓地,絕不是一處普通的叢葬墓地,它實際上是孔雀河下游遠古居民崇奉的神山。種種跡象表明:在這處叢葬墓地裡,寄託著孔雀河下游遠古居民對祖先虔誠的崇拜,他們祈求部落人丁興旺、祈求獲得強大生殖能力。

  王教授告訴記者,這些資料,對認識孔雀河下游古代居民的原始宗教崇拜、生殖崇拜及造型藝術等具有重大科學價值。與孔雀河下游、距今近4000年的古墓溝墓地相比較,它們在埋葬習俗、棺木形制、死者衣帽樣式、隨葬草蔞等均有相同相通之處。只不過古墓溝墓地時代稍早,但它們都是孔雀河下游青銅時代的古墓葬遺存。

  這對認識羅布爾地區古代文明、居民種族成分、農業、率牧業經營及毛紡織、毛氈、皮革等手工業曾經達到的水平,均是無可替代的重要資料,填補著相關研究領域的空白。

  ■“消失”的王陵

  據王教授介紹,每年的四五月間,是樓蘭羅布荒原的“風季”,且酷暑難當。1934年5月,一支探險隊在樓蘭庫姆河邊紮下營地。他們要尋找隱藏在庫姆河流域的一個“有一千口棺材”的古墓地。

  兩個月中,羅布“獵駝人”奧爾得克等人一次次搜尋都勞而無功。就連奧爾得克本人都猜測,古墓已讓十幾年間新形成的河湖水域給淹沒了,或者是被某次強烈的黑風暴重新埋葬了。月底,探險隊向更靠近羅布荒原西南的綠洲帶挺進。

  不久,他們發現了一條流向東南的河流。它有20米寬,總長約120公裡,水流遲滯,一串串小湖沼被蘆葦、紅柳環繞。它是庫姆河復甦後出現的新河,歷史不足10年。在他們沿這條河流進入沙漠前,臨時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小河”。“小河”東岸4-5公裡,有一個渾圓的小山丘。遠遠看去山丘頂部有一片密密的枯立木,高4-5米。奇怪的是,枯立木的株距極近,一株連著一株,互相支撐著。

  山丘上,遍地都是木乃伊、骷髏、被支解的軀體、隨時絆腿的巨大木板和厚毛織物碎片。在一船形木棺中,有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屍。打開棺木,嚴密的裹屍布一碰就風化成粉末了。揭開覆蓋在面部的朽布,一個年輕美麗的姑娘,雙目緊閉,嘴角微翹,就像著了魔法剛剛睡去,臉上浮現著神秘會心的微笑。這就是傳說中的“樓蘭公主”或“羅布女王”。她已在沙漠之下沉睡了2000多年。她長髮披肩,身材嬌小,身高僅5.2英尺。

  在10×16平方米的山頂,有彩繪的巨大木柱,精美的木柵欄,真人一樣大的木雕人像,醒目的享堂(墓地的地面建築)。專家認定,它絕不是為普通樓蘭人修建的,而是一處重要陵墓。

  1998年,一批考古專家力盡艱難險阻到達了羅布荒漠。他們意外地看到了一些類似廢棄的城牆的痕跡,無所遮掩地袒露於黃天之下。在一個百歲羅布老人的指引下,證實這是一個已成為廢墟的羅布人的村莊。

  王教授說,小河也許是一個樓蘭古遺址―――古城居民們的公共墓地。經過近百年來探險家、考古家們的忙碌,已在羅布荒漠發現了許多大規模的墓葬及隨葬物品。那麼,在沉寂了千年的樓蘭荒漠裡,會不會隱藏著類似秦始皇陵兵馬俑那樣世間少有的曠世傑作或未被發現的奇蹟?王教授的推測是肯定的,這個奇蹟,就是尚未露面的“王陵”。

  ■樓蘭人到底源於何處

  曾經是誰在樓蘭這方神秘的土地上生息繁衍?又是誰的聰穎才智創造了燦爛奪目的綠洲文明?對於這個問題的研究一直都是引人入勝,撲朔迷離。

  北大考古系教授林海村說:“樓蘭人使用中亞去盧文作為官方文字,而樓蘭本族語言卻是一種印歐語系的語言,學術界稱作‘吐火羅語’。”“樓蘭人類學研究的結論和樓蘭語言學研究結果再一次提醒我們,在遙遠的古代,有一支印歐人部落生活在遠離歐洲的樓蘭。”因而,此書的觀點認為,樓蘭人是“漂泊東方的印歐人古部落”。

  然而,“樓蘭人到底源於何處”這一問題並沒有取得一致的觀點。有一種觀點認為樓蘭人屬於雅利安人。社科院樓蘭考古專家楊連告訴記者,80年代,他去樓蘭,他見到過一位30多歲男子,身材很高,有2米左右。他特地為他拍了一張照片,和他站在一起的男孩才到他的胸部。

  據近期我國某人類學家從基因學、器物學的角度所作的研究表明,樓蘭人更接近於古代阿富汗人,這又是一個全新的論點。

  王教授說,那具保存完好的女屍,淺色頭髮,眉弓發育,鼻骨挺直的形像,明顯具有高加索人種特徵。這與人類學家對墓地出土人骨進行體質人類學測量的結果完全吻合。到了漢代樓蘭王國時期,樓蘭居民的種族構成又有了新的發展。他們與高加索人種共生,其中還有蒙古人種的存在。亞歐舊大陸上的古代居民都曾把這片並非綠草如茵的土地作為過自己的駐腳點,希望能夠在此營造美好的家園?

  新發現的“5號小河墓地”與10處古人類遺址,不久將會給我們一個最有說服力的答案,以揭開這個謎底。

  ■“太陽墓葬”為樓蘭毀滅埋下隱患

  王教授透露,在孔雀河下游兩岸,新發現了近10處古代人類遺址。一些石球、手制加沙陶片、青銅器碎片、三棱形帶翼銅鏃、獸骨、料珠等人類遺物,暴露在未被沙丘完全覆蓋的黃土地表面。還有一些5000-6000年以前的石刀、石矛、石箭頭、細小石葉、石核等。這清楚地顯示,今天已是不毛之地的樓蘭,自新石器後期、青銅時代直至漢代前期,的確曾綠草萋萋,森林覆蓋率達到40%。

  2000年前,那裡是絲綢之路上的南北貫通、東西交匯的重要交通樞紐;我國古代西部對外開放最繁華的商城。這裡的居民也種植小麥、飼養牛羊。他們的日常用品是胡楊木、獸角、草編類製品。這個顯赫一時的古代商城為何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麼呢?

  王教授告訴記者,樓蘭在毀滅的過程中,生態環境的破壞起到了不可忽視的推波助瀾的作用。樓蘭曾是個河網遍布、生機勃勃的綠洲。然而聲勢浩大的“太陽墓葬”卻為樓蘭的毀滅埋下了隱患。

  “太陽墓”外表奇特而壯觀,圍繞墓穴的是一層套一層的共七層由細而粗的圓木。木樁由內而外,粗細有序。圈外又有呈放射狀四面展開的列木,井然不亂,蔚為壯觀,整個外形酷似一個太陽,很容易讓人產生各種神秘的聯想。“太陽墓”的盛行,大量樹木被砍伐,使樓蘭人在不知不覺中埋葬了自己的家園。據已發現的七座墓葬中,成材圓木達一萬多根,數量之多,令人咋舌。

  王教授認為,生態的破壞也不能僅僅歸結於“太陽墓”,各種因素的合成力量必然會導致生態的失衡。樓蘭地處內陸,氣候乾燥,久而久之,原來芳草遍地的綠洲再也留不住一片綠色。在出土的漢文簡牘中,可以了解到樓蘭士兵口糧減少的情況,從一個側面反映出樓蘭環境惡化後的困頓。

  另外,戰爭直接導致樓蘭古國的消亡也是完全可能的。在海上貿易時代之前,東西方貿易只有一條漫長的“絲綢之路”。“絲綢之路”沿線各國,尤其是塔裡木南邊的鄯善,就成了周邊列強掠奪的重要對像。

  人類利益的驅動,也是一個導致環境改變的重要力量。公元4世紀時,樓蘭逐漸廢棄。其主要原因是:公元4世紀後,自敦煌進入西域的古道有了很大的發展,除了通過伊州(今哈密)一途外,還有新開拓、交通更為方便的大海道。交通路線變更,立即使樓蘭喪失了在絲綢之路上的地位。

  ■“60泉”―――野駱駝的極樂園

  “60泉”在樓蘭的興衰、羅布荒漠的深入過程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在一系列的有關樓蘭的書中,只有《最後的羅布人》一書中提到“60泉”這幾個不起眼的字,其它就沒有什麼詳細的介紹了。

  王教授告訴記者,最先發現“60泉”的是俄國人科洛茲洛夫。1901年,瑞典探險家赫定開始向羅布進軍,想要穿越整個羅布荒漠。水源是不可或缺的因素,於是赫定僱請了一個羅布老獵人做嚮導。當時羅布荒漠常常出沒著成群結隊的野駱駝,羅布獵人經常跟蹤駝隊。駱駝雖號稱“沙漠之舟”,但在冬季,它們仍需要穿越荒漠到一個固定地點去飲水。

  而“60泉”就是當時羅布荒漠一年四季的不動泉。這裡,便是上天留給野駱駝的最後一個棲身地。赫定將它稱為“野駱駝的極樂園”。他們在“60泉”的水源供應下繼續南行,後來發現了樓蘭古城。“60泉”,用羅布人的語言叫“阿提米西布拉克”,是多的意思。而此處的60也並不是泉水數目的確指。

  沙漠中,飲用水是生命線。那麼對於每一個試圖進入樓蘭古城穿越羅布荒漠的人來說,“60泉”就是這個“生命線”。“60泉”處在古絲綢之路上,是樓蘭對外商貿的必經之路。對古絲綢之路的繁榮與今天樓蘭的考古挖掘,它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那麼,“60泉”今天又如何?

  王教授說,據最新的發現表明,它已經不存在了。做此推測的原因有二:一是羅布荒漠整體地下水位已不到10米,這就使“60泉”難以存在;二是從野生動物的角度來說,“60泉”被稱為“野駱駝的極樂園”,是適合野生動物棲息的最佳場所。如果“60泉”仍然存在,那麼今天的羅布荒漠也應有成群結隊的野駱駝的足跡。赫定曾經記載,他在水邊發現了許多野生動物的有規律性的足跡,這可以作為水源存在的證明。但是今天,羅布荒漠幾乎沒有野生動物的出沒。中國最大的野駱駝聚集地就是羅布地區。然而這種適應沙漠生存的“沙漠之舟”在羅布荒漠都幾乎絕跡。這一切都說明“60泉”已成為一段歷史,已不復存在了。

(資料來源: 北京青年報,2001年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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