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訪談〗(上) 正法、修煉與婚姻家庭

王慶豐


【正見網2003年10月23日】

《正法、修煉與婚姻家庭》一文中,講出了一位大法弟子在正法中如何對待和化解家庭中的矛盾所走過的一段修煉歷程,體現了大法弟子善良、處處替他人著想與寬宏大量的胸懷。下面是對此文作者的訪談。

W:王慶豐,D:大法弟子D

W:法會上你的發言稿給同修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第二天《正見網》上也發了,在同修中反響很大,大家覺得我們修煉以後,特別是迫害發生以後,很多家庭都是一方修煉而另一方不修煉,大都經歷了很多磨難,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你能夠在這方面做得這樣好,很多同修聽了以後都深有感慨。你已經談了你的心路歷程,你能否就一些具體問題再談一下,比如什麼時候結婚的,婚前的感情基礎如何?等等。

D:可以。我97年結婚,就是研究生畢業那年。結婚之前我和太太認識四年了,我先來美國,她後來的。來後她也和我在同一個學校讀書,在我找到工作後,我母親也來了。我母親說,做為家長看我們感情上比較穩定,就建議我們是否考慮辦婚事。我們在徵得雙方家長的同意後,覺得感情很好,雙方父母都同意我們結婚。結婚後我們也都在生活上經過了一個所謂的磨合期吧,生活習慣上的差異等各方面都慢慢地在互相適應,交流上也不存在障礙,感情也非常好。也從來沒有一方要掩飾或非得要抑制自己想法的問題,那是一種比較直接了當。

W:那時你有沒有開始修煉?

D:剛開始時修煉的份量在我的生活中,嚴格地講並不象後來占那麼大比重,得法時其實是在我出國之前一段時間,讀了書,因為當時我並沒有和當地的學員聯繫,就出來了。出國後周圍也沒有學員,因為當時也不知道修煉到底是一個什麼形式,就是拿本書在家偶而看一下。因為書中講的道理我基本上都能接受,所以無意識中也會用書中的道理指導我看待一些事情,要求自己,但至於說嚴格要求自己學法,和按照法中的要求去做,在當時還談不上,煉功更是如此。所以那個階段基本就是這麼一種狀況。

W:那是哪一年?

D:這講的都是97年前的狀態。97年後,我在達拉斯找到工作後,當地也有一些剛得法的學員,大家就自發地形成了一個煉功點,有了這個煉功點之後我就開始參加進來了,周末一起煉功。我也是有個漸進的過程。當時是周六周日大家都去煉,我自己認為一週一次就夠用了,因為身體反應也挺好,感覺一次也就夠了,慢慢去兩次,後來就更多參加集體活動了,我想集體的學法煉功環境也在帶動我吧。

W:你剛才講你是在哪個學校讀書的?

D:離達拉斯很近的一個城市,叫丹頓,北德州大學。

W:你說剛剛開始修煉時並不是那麼重視,走過了這麼個漸漸認識的過程。你開始重視起來時向你太太洪過法嗎?

D:當然第一個洪法對像就是她。開始時她也不反對,還偶而到煉功點上煉煉功、洪法,具體什麼時間我記不清了。做為個人選擇,當然她更嚮往輕鬆的生活,所以象煉功這麼苦的事她就不是那麼願意去做,但她並沒有太多的排斥。儘管她看書也看過一遍半遍的,但她從沒有特別認真地想去學、去煉。

W:那麼也就是說你家的磨難包括你太太反對也就是在99年鎮壓以後才開始的?能談得具體一些嗎?

D:對,基本上是99年鎮壓以後才開始的。因為99年鎮壓以後,她給我的感覺是變化很明顯,這種變化還包括我父母。99年之前,我父親也煉,其實是我父親先煉,放了一本書在家我偶爾看到了就算得法了。後來我和父母有兩年沒有見過面,他們來到美國後看到了我的變化,他們覺得我變化很明顯。雖然我不是那麼精進,但不知不覺中思想行為上也會按照大法的要求去做,所以他們也逢人就說我們兒子煉法輪功非常好,再加上國內的大環境,很多人煉,在這個大的環境裡和他們個人眼中,修煉法輪功是有好處的,他們都支持我煉。而我太太的父母相對來說更無神論些,他們對大法態度有保留,但他們也不反對。我想跟國內大的環境也是有關的,因為有那麼多人在煉。我母親講,有一段時間她在深圳工作,每天走路上班都看到所經過的每一個廣場都有很多人煉功,都是法輪功。99年後變化就像一夜之間一樣,國內的情況我雖然沒有經歷,但我想我能猜測得到,鋪天蓋地的宣傳。她的父母就一下變得非常對立,對我修煉這件事變得非常反對,而且完全接受了中共的宣傳,就覺得法輪功非常不好。我的父母也一下在態度上有了很大的變化。這種鎮壓不僅僅發生在國內,在國外也一下感受到了。國外華人對法輪功雖然聽說過,但不是日常的聊天話題,對法輪功沒有直接的印象,而鎮壓使法輪功一下成了他們談話的熱點了,關注起來,而有關法輪功的信息卻不是正面的,都是負面的。我太太就在這樣一種情況下,來自她父母反對的信息和國外感受到的華人對法輪功的態度的變化,一下子由原來還和我一起到煉功點上煉功變得首先自己不煉了,然後就很不希望我出去參加一些活動,當時這種變化是很大的,但我沒有意識到變化會那麼大。

W:你是不是感到有點措手不及。她擔心你去煉甚至不願意你去煉,是屬於她相信了謊言?還是怕你被中共知道,或對她以後的前程不利?

D:我感到我太太和大多數普通人來講,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做認真、理性的思考與分析,好像一下了就被進入那種狀態中了,他們並不覺得需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面對著大量的負面信息,中共的謊言,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即便是謊言他們也摻著去相信,即便是眼前看到的和國內對法輪功一些正面的感受,即使這樣,他們還是願意多多少少去相信那些負面的東西。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個人利益至上,面對這個迫害來了,你去和中共對著幹?沒有一點個人甜頭,所以你為什麼就不變得低調些,或者說是明哲保身呢?這個意識也占有很大成分。所以我個人對她的感覺當時是有些道理肯定一直想跟她解釋,但對方一直沒有選擇去認真聽分析、也可能根本就是不關心誰對誰錯,他們很大程度上關心的是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他們的邏輯就是誰對誰錯並不重要,你有一個非常明顯容易走的路不去走,非要去走一條非常難的路,讓他們想不通。

W:看來所有的磨難都是邪惡的鎮壓帶來的。我想問一下,99年7・20你去DC了嗎?

D:去了。

W:去了DC後,回來情況怎麼樣?

D:當時去了也沒有想很多,就覺得出現這種情況該去,和學員一交流就去了,也沒有想到家裡會怎麼樣等著我。當時很多細節記不清了,有一個電話我記得比較清楚。當時我太太打過來一個電話,從語氣上感到她不高興,原因是她剛和她父母通過電話,還有就是對我也不滿意,說是我也沒做什麼充分的準備就這樣「忽」一下就去了DC。因為她本來就不喜歡我出去干那些請願的事,正好又接到她父母的電話,這麼一通氣,自然就變得更有氣了。就打了這個電話,我感到這個電話就是她不滿的最開始,至少從語氣上是這樣的,一些具體的細節記不清了。

W:當時你已經工作兩年了吧?

D:對!

W:我以前一直對你不是很了解。但鎮壓後,一些活動多起來後,我感到達拉斯的事就是要找你,不管是什麼時候需要,總是能找到就辦成。這就是我的印象。後來,聽說你的護照也有些問題,你太太有態度嗎?

D:2000年初我去休斯頓中領館延期護照時就被拒了,太太知道了自然就有了更深一層的不滿,因為這好像是一個徵兆,就是中共已經注意到我這個人了。之前她潛意識中可能還有點「天高皇帝遠」的感覺,就是在這邊煉國內還不知道,通過護照這件事本身就是給她一種信息,中共盯上我了。所以當時我感到她非常緊張,我間接知道她的父母也非常緊張。尤其是她的父母,直到以後我和我太太有矛盾的幾年,她的父母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他們認為一個被政府盯上的人是他們不願意承受的負擔。包括我父母對這件事也是非常憂慮,他們不能說不要這個兒子了,所表現的只能是非常地擔心。

W:當時你的護照被拒簽後,你應該是在公司上班,你的身份有沒有問題?

D:當時我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大家都在辦身份,我們公司辦身份好像是走得一種比較快的路,當時被拒延期時,我的「綠卡」身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也就是美國官方讓我提交的材料都提交過了,就等最後一步給綠卡了,只是需要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領事館即便不給我延期,我的身份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了。所以,最後我還是按照正常程序拿到了綠卡,唯一的麻煩是他們需要在我的中國護照上蓋一個章,我是去了,我對他們說我沒有護照蓋章,因為中國政府在迫害我,他們把我的護照扣留了。他們說你沒有護照我們就沒有辦法給你蓋一個臨時的章,但過一段時間我們仍會給你寄一個正式卡。所以在美國的合法居留倒是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但是就是出國旅行會遇到很大麻煩,當然更不能回國。

W:那你算很幸運了,因為當時很多人身份受到很大影響。回過頭來說,因為正法活動也越來越多了,這個時候你太太是不是也給你一些明顯壓力?

D:從我感受來說,做為一個修煉人,我也是有一個不斷提高調整變化的過程,就像上次法會提到的,這個功還是要煉,這個法還是要修,那麼當地的一些正法活動還是要努力去參加,但是還沒有意識到主動地去講真相,通過講清真相來抑制邪惡。後來通過和一些學員交流,意識到自己有這個責任,便有意地多花一些時間去做講清真相的事情。主要包括兩方面,給美國政府講真相和給美國民眾介紹大法的美好並教功,通過這種形式講述這麼好的功法在中國受到的迫害。那麼從時間安排上,每周平時的時間就需要準備一些材料等等,當然還要學法煉功,這些事情還是一定要做,平時日程就安排得很滿。周末還要去一些遠的地方洪法、教功班,再加上當地的一些活動,幾乎每個周末都很忙。那麼太太對這個狀況自然就是非常的不滿了,她本來就不希望我參加這麼多的活動,希望我能在家多呆些時間,我當時的反應就是這些事情是義不容辭的。剛開始想儘量把這些道理給太太解釋清楚,但是一直沒有真正起到解釋清楚的作用。現在想來也是有多種原因和我個人的因素在裡邊,包括我講的心態和對法理的認識,是否真的講得讓對方感受到講清楚了。但也是有具體困難在,因為一個不修煉的人去理解一個修煉人的付出是很困難的;讓她間接地一塊陪著你去承受這種迫害也是不容易的。因為在非修煉人的眼裡,對一個普通人來講,想把日子過好。從我的表現上把這麼多的業餘時間用在法輪功的活動上,使家庭生活受到影響,那我太太反映她不滿的作法就是選擇給朋友和父母訴苦,她認為這是她解開她痛苦的一種方式,從她講話態度上因為心情本來就不好,她也自然無法用一個非常客觀的態度去講述這些事情,經描述後,我在別人眼裡就非常恐怖,就是根本不關心家庭、無視家庭生活、拋下太太不管等等,那麼她在朋友間包括我的朋友她都是這樣講。那麼在朋友中就形成了一種印象:就是學法輪功的人不顧家,把大量時間都花在法輪功活動上。

但是呢,我太太在突然提出她最後的決定時我感到那麼驚訝,是因為即便是在那種情況下,我們也並非每時每刻都處在矛盾之中。只要不涉及敏感事情如參加大法活動,我們平常還是相安無事,而且還是很融洽的。無論從性格、個性上還是感情交流上我們也沒有刻意地敵對或者有意拉開距離,用所謂的冷戰。至少我不這樣看的。
 
W:也就是說你太太還是比較內向、含蓄。我知道有些家庭吵得不可開交,我認識一個人的太太特別厲害,他到後來慢慢就不敢出來參加活動了。

D:從我個性上講,修煉之前因為我個性比較強、有主見,她的性格就顯得隨和些,所以矛盾常常是由我挑起的。修煉以後,特別是99年後,這種情況就變了,常常是我太太覺得這不滿意那不滿意產生了矛盾。一旦爭吵當然不是說誰對誰錯了,但是至少說挑起矛盾這方面常常是因為我太太覺得不滿意占多數,但是沒有演化到對我用嚴厲或粗暴的言行或非要我這樣做或那樣做的程度,她是用她那種性格表示,但是會用類似的形式表現出來,我倒沒有感到那麼大的客觀的實際壓力。我想也是因為我個性比較偏強些,還有我在工作,有經濟收入,她在上學,我在用經濟支持她。表現上我好像在支撐著這個家庭,所以我猜想相比那些一方修,一方不修,而經濟上又沒有獨立的同修,他們或許條件更艱難些。

W:所以說她即使表現出來不滿,你一直沒有感到那麼大的壓力,直到她通知你決定搬出去了,你才感覺到。那是什麼時候?

D:那是2001年夏天,也就是說在這一年半到兩年中,矛盾一直斷斷續續有,有時也加劇,我個人卻一直認為兩人在一起過矛盾是必然的,所以就認同了,為什麼說認同呢?因為我當時從一個修煉人角度看,這些矛盾是正常的,在大法被迫害時我必須走出來,大法的事必須要做,做為一個不修煉的常人來說,不理解也好,鬧也好,我能理解,至少我能理解她,也可能她不能理解我。我想這些干擾在修煉中也是必然的,自己多挺著點。從夫妻角度上我一直認為這些矛盾也不足以因她的做法、她的不滿影響我對對方的感情,所以我就沒有在婚姻上產生過疑惑,直到她突然提出來決定要搬出去住,才給我不小的震動。

W:搬出去?搬到哪兒去?當時是個學生,也沒有經濟基礎,她就能夠搬出去?

D:事後她給我講,這個事情事先是有計劃的。此前她回過兩次國,實際上也都是在和她父母談離婚一事,做這方面的準備,但當時沒有直接做是有客觀原因,一是她還沒有身份,另外一個是經濟還沒有獨立。2001年中,在前後二三個月,這些障礙一下就消除了,一個是畢業了,另一個是她也比較順利地找到了工作,還有就是綠卡正式發下來了,這幾個條件同時有了,當時我也沒意識到也根本沒這樣想過,她那個時候突然提出來也是有這些原因造成的,當滿足這些條件後也就沒有多耽誤就提出來要搬出去了。

W:那也是一種考驗,2001年夏天我記得我們州正好還有SOS汽車之旅。

D:說是考驗,那是從我家庭角度去考慮的。從修煉角度看,2001年汽車之旅也是正法進程中的一件大事,一定要配合去做。出現汽車之旅這件事時我們大家的反映就是從各個地方都會有學員去,我們德州是不是也要去,當時和學員商量後,覺得底氣還是不足,因為要做就得有足夠的學員參與進來才能組成一個隊,一出去至少十幾天,那麼多學員能不能請到這麼多假。後來檢查一下我們自己心態上還有問題,最後大家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做,那麼就打算去了。去了之後,只有兩個男學員,其他都是女學員。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太太提出她的決定,同時她也給了我一些類似的選擇,就是如果我不去參加這些活動她可以考慮考慮,我覺得這個活動準備到這個程度上,又實在是太缺人,所以決定還是去。因為我當時覺得,我太太這個問題並不是我不去一下就可以解決的,以後就不會再有,因為矛盾一直有,所以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就又參加了SOS汽車之旅。

W:從表面上看這只是一個導火線,其實長期以來從99年以後她對你出去參加活動一直有看法,只是沒有引發。可以這麼說嗎?

D:可以,也可以說這是持續的矛盾的最終的結果。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如果是用現在的想法和作法去處理問題,結果可能會不一樣。當時我的修煉狀態就在那裡,我悟到和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那樣一個結果。

W:我覺得你當時能做到這樣已經相當了不起了。那就是說等你回到家時她已經搬走了?你有沒有做什麼試圖去挽回這個婚姻?

D:可能是一種人心,我太太當時這樣做,我覺得是一種很大的衝擊、也是一種很大的傷害,為什麼?因為在我的心裡從來沒有想到「離婚」這兩個字,修煉以後同化法理,知道了婚姻的嚴肅性,雖然生活中也一直有矛盾,但我知道婚姻應該是從一而終的形式。所以當太太突然表現出來這麼一種形式的時候,一定程度上我把她作為對我們家庭的一種傷害,一種從心理上講對我非常尊重的這麼一種婚姻形式上的一種蔑視,我感覺到是一種非常大的打擊。我對這種打擊的反應方式是:作為一個修煉人,面對這種打擊我應該表現一種寬容,不能表現出不好的心態來,所以表現出來就是一種低調的默認。後來我太太也問我當時為什麼不說出想挽回的想法,我當時感受到的先是巨大的衝擊,而後是一種自己需要恢復的狀態。在她來看,婚姻這幾年她非常痛苦,覺得感情沒有繼續維持的餘地。而我的感受是在每次婚姻矛盾中心理上都沒有多大的記憶和傷害,也沒有對對方的種種不滿,也沒意識到雙方感情動到根子上的問題了,所以她對婚姻的這種要求的確給我不小的震動,也感到是對婚姻的一種傷害,這是從常人角度上看的。從修煉人角度上講,當時情還是很大的,完全是一種衝擊。當放下之後才開始想我該怎麼做?所以第一過程就是接受,儘量用一種平和地方式接受太太搬出去後怎麼做,不是光接受就算了。第二步才想到我該努力用什麼方式對我和對方更負責地做好,還有其它一些原因了,包括對自己的問題反思後有了不一樣的反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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