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

一舟


【正見網2009年06月01日】

我因為煉法輪功到北京上訪,被抓回當地非法拘留。天黑了,拘留所的看守將我帶到一排水泥囚室的一個號前,他用鑰匙打開大鐵鎖,「吱嘎」聲中,鐵門拉開了。我跨進門,「咣當!」大門在我的身後重重的關上了。我邁進後面的內室門坎,昏暗的燈光下,靠牆的水泥台上睡著的人中有幾個坐了起來,顯然是被開關門的聲音驚醒的。

「你干什麼進來的?」靠窗戶的一名粗壯的婦女問我。

「煉法輪功!」我回答。

「你過來睡這兒!」她指了指她身邊的地方對我說。

我留意到,那些犯人都是人挨人擠在一塊兒,可她一個人占著幾個人那麼寬的面積。我過去脫掉鞋,挨著她坐下。

「我看你比較順眼,才讓你挨著我睡,要不然新來的都要挨著廁所那睡。」她說。我才明白她就是所謂的牢頭了。

「你是干什麼進來的?」我問她。

「吸毒!」她說著,點著了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這裡面關的大多數都是吸毒的。我是三進宮了,家裡人寒心了,根本都不管我了。」她狠狠的抽了兩口煙說,並順手將煙遞給我右邊的女子。

「謝謝老大!」那女的接過煙,抽了兩口,又遞給她挨著的人。

一個接一個,每人抽兩口,這根煙最後傳到靠廁所的那位瘦小的女孩手中時,幾乎剩菸蒂了。

「妹妹這麼年輕煉法輪功呀?」牢頭問我。

「是啊!法輪功是一種很好的功法,全國有一億多人在煉呢。」我說。

「電視上說法輪功自殺、殺人,聽起來挺恐怖的。」一名吸毒女說。

「那些都是污衊和造謠。法輪功教人向善,不許殺生,怎麼會去自殺和殺人呢?中央少數人出於個人私利作出鎮壓法輪功的錯誤決定,我去北京就是為了向政府反映真實情況,卻被抓起來關進這裡。」我向她解釋。

「是這麼回事哦!難怪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很面善的。政府吃錯藥了!」牢頭說。

「叫你家裡人花點錢把你保出去就行了。象我們只要家裡肯花錢,立即就可以放人。那些公安抓我們、關我們純粹是為了撈錢,替我們戒毒只不過是個幌子。沒看見誰在這兒把毒給戒了,出去照樣吸。」牢頭說著,又點著了一根煙。

「我不需要花錢。所長說只要我肯寫個不煉功的保證,馬上就可以放我出去。」我說。

「那你趕快寫吧,省的在這裡受罪。我要是攤上這樣的好事,叫我寫一百個保證我也寫。」她說。

「我不會寫的。我根本就沒有罪,應該無罪釋放。」我說。

「騙騙他們嘛,你回家去煉他們也不知道。」她說。

「法輪功倡導真、善、忍,修煉的人不講假話,我不能說違心的話。」我說。

「呵呵,遇上個較真的了。」牢頭搖搖頭笑著說。

也許是尼古丁的作用,牢頭和其她的吸毒女睡意全無,互相之間大聲的聊著天,開著黃色玩笑。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煙味兒,嗆的人難受,加上有點疲憊了,我睜著眼睛躺下,回憶起進京上訪、被抓、被打、被關的經過,一幕幕象過電影一樣在腦海裡閃現。在那些吸毒女的嚷嚷聲中,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早上我醒來時天還沒亮,也不知道幾點了,我起來開始煉功。

等我五套功法煉完了,其她犯人也起來洗臉刷牙,嘰嘰喳喳說著話。然後,就是打早飯。號房的鐵門上有一個剛剛比飯碗大一點的窗口,空碗從那個口子裡遞出去,盛上粥遞進來。所謂的粥就是頭一天的殘湯剩水,摻點水在裡面煮一煮就是第二天的早飯了。

吃完早飯,我盤著腿坐著,默默的背書。牢頭和其她的吸毒女抽著煙,大聲的談天。

「陝西妹!過來!」牢頭沖那位瘦小的女孩喊。那位女孩怯怯的走過去。

「你們知道該怎樣做。」牢頭沖其他幾個吸毒女說。

那幾個吸毒女圍住瘦女孩一頓拳打腳踢,雖然是女子,但出手都是狠招,用肘砸背,膝蓋頂肋骨。瘦女孩臉色鐵青,彎著腰,痛苦的呻吟著。

「不要打人!快叫她們住手。」我沖牢頭說。

「沒你的事!她不聽話就得教訓教訓。」牢頭說。

「她那麼瘦,經不住這樣打的。大家的處境都很可憐的,應該互相關心才對呀。」我對牢頭說。

「好了!別打了!」牢頭沖那些吸毒女擺擺手,又對瘦女孩叫道:「陝西妹!把我的這件衣服拿去洗了。」

瘦女孩表情痛苦的按著小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乖乖的洗衣服去了。

「法輪功怎樣煉的?給我們開開眼界。」牢頭說。

於是,我盤腿打坐演示第五套功法給她們看。牢頭和其她幾個吸毒女單盤著腿,學著比劃。

「嘻嘻!以後你就是我們的師姐了。」牢頭笑著說。

「不要這樣說。我們師父教導說進門不分先後都是弟子。」我說。

那位瘦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洗完了衣服,走過來坐在我身邊也學著盤腿,她一下就能夠雙盤上。我教她打手印的動作,她笨拙的學著。她閉著眼睛大概坐了二十分鐘左右,睜開眼睛說:「很舒服喲!」牢頭她們幾個都笑她。

「嘿!都煉起法輪功來了!」看守在外面吼叫。

「嘻嘻!」牢頭沖看守笑,根本不予理會。

「咣當!」鐵門開了,看守跑進來對我說:「你出來,給你調號。竟然在這裡發展起成員來了。」

我起身朝外邊走。「小陳哥,別把師姐弄走嘛!」牢頭沖看守說。

「去去去!不要在這裡瞎嚷嚷。你們想砸了我的飯碗,是不是?」叫小陳的看守瞪著眼睛說。

「師姐!慢走!」牢頭和吸毒女對我喊。

我笑笑,點點頭。那個被吸毒女叫陝西妹的瘦女孩眼裡噙著淚水看著我。我對著她莞爾一笑,走了出去。

我被單獨關押到一排囚室盡頭的一間號房裡,裡面光線很暗,睡覺的水泥台上扔著幾床破爛的棉絮,污穢不堪,上面還有一些幹了的血跡。家裡人給我送了一床被子來,我就可以不必蓋那些骯髒的破棉絮了。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煉功外,我就盤腿坐在水泥台上朗聲背書、背《洪吟》,「一潭明湖水 煙霞映幾輝 身在亂世中 難得獨自美」。(《洪吟》--<游日月潭>)我的心境變的清淨而高遠,忘了身在囚室,忘了這兒的陰暗、污穢。看守懶得管我。

放風的時候,牢頭和吸毒女在遠處沖我高喊:「師姐!你好不好?」我望她們笑,點點頭。

「師姐!什麼時候再教教我們煉功啊?嘻嘻!」她們比劃著名神通加持法的動作,挑釁的看著看守說。看守氣急敗壞的做出打人的手勢,追著她們。她們嘴裡咯咯的笑著,躲著。

這天下午,號房的門開了,一位模樣周正的女青年被關了進來。她的眼神懷著戒備,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坐下。

「你是為什麼關進來的?」我問她。

「會情人。」她答道,「你呢?」她問我。

「我是煉法輪功的。」我說。

她坐在那想著心事。我怕她心煩,就改為默默的背書。她很煩躁,隔一會兒就跑到門口,從打飯的小窗口向外張望著,好像在盼什麼人。

「妹妹!把你們那個書背給我聽一下吧!」她突然對我說。

我大聲的把《洪吟》從頭到尾背了一遍。

「寫的真好!」她讚嘆道。

「這不是我寫的,是我們師父寫的。」我說。

「你會情人怎麼會被抓?」我問她。

她跟我講了她的故事。她叫文鳳,從小家裡很窮,後來被迫下嫁給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對方很木訥,一點都不懂關心人。後來,她認識了一位有婦之夫,對方對她很溫柔體貼,他們成了情人。

我跟她講這種情人關係是不道德的,是對兩個家庭的傷害。而且,不是夫妻的男女之間有那種兩性關係,在神的眼裡是犯罪。

「他對我是真心的,很關心很體貼入微。」她辯解著。

「我不認為他對你是真心的。如果他真的喜歡你,至少要給你一個名份,不會讓你作不光彩的第三者。同時,他也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對自己的妻兒不負責任。現在,你還要為此坐牢。」我說。

她默不作聲了,好像在思考。可能穿的衣服有點單薄,感到有點涼意了,她在水泥台上找到一根從床單上撕下來的布條繩子,把它系在腰上的衣服外面。

「我聽他們說拘留所裡的犯人要打人的。」她說出了她事先的擔心。

「其它號裡的犯人可能要打人,但這個號裡你放心,沒人打你。法輪功教人向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煉法輪功的人不會打任何人。」我說。

天黑了,也沒有人給她送被子來,我就把自己的被子展開和她合夥蓋。

半夜,我被凍醒了。文鳳把一大半的被子都卷過去了,她輕輕的扯著鼾,睡的很香。我坐起來給她把被子掖好,乾脆就開始煉功。煉完功,我就默默的背書。

文鳳醒了,「你起這麼早啊?」她跟我打招呼。

「是!」我笑著回答。我把飯碗洗乾淨,準備打早飯。文鳳疊好被子,開始洗漱。

吃完早飯,我依舊盤腿背書。文鳳走過來,學我的樣子,把右腿放在左腿上。我就教她煉第五套功法,教她打手印。她認真的學著,閉著眼睛打著坐。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把腿拿下來。「真的很清爽呢!我想學法輪功。」她激動的說。

「可惜我被關在這裡,要不然就可以幫你找一本《轉法輪》了。」我說。

「我可以找到。我家附近有個鄰居就是煉法輪功的。」她說。

「那很好!他還可以教你煉功動作。」我挺高興。

我們高興的聊著,我告訴她為什麼我要冒著危險到北京去上訪,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裡。文鳳用欽佩的眼神看著我。

「文鳳!」看守打開門,叫著她的名字。她跑了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小妹妹!」我聽到文鳳在門外叫。

我跑過去,把臉湊近門上的小窗口。文鳳彎著腰站在門外面,把臉露在小窗口。

「我要走了,有人保我出去。我有點捨不得你了。」她眼裡泛著淚光說。象記起什麼,她飛快的解下系在腰上的布繩子折好遞給我,說:「拿著!你可能用得上。」

我伸手接過繩子,眼眶也有點濕潤。文鳳依依不捨的轉身走了出去。

我盤腿坐著,手裡握著文鳳走時留給我的那根布繩,回憶著和她相識相處的那些片斷,好像是一種奇妙的緣分促成了我們的相識。

不知什麼時候,一縷陽光斜斜的照射進來,投射在對面的牆上,將囚室照得亮亮的。

我突然悟到:大法的慈悲恩澤猶如陽光,沒有因為這兒的陰暗、污穢而將其遺忘,而吝於將溫暖賜予。芸芸眾生在大法面前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每一個生命都有選擇未來的機緣,就看自己如何把握。我知道真、善、忍的陽光已經照進了文鳳和那群吸毒女的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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