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神韻交響樂團指揮納切夫

【正見新聞網2015年10月03日】

神韻交響樂團指揮米蘭•納切夫(Milen Nachev)出生於保加利亞,從小接受私人鋼琴教育,長大後到俄羅斯跟隨名師學藝,隨後又到美國發展,直至登上著名藝術殿堂卡內基音樂廳獻藝。他在紐約找到了新的立足點,在神韻交響樂團發現了自己的使命。今年10月10日,納切夫指揮的神韻交響樂團將重返卡內基音樂廳,在此之前,記者有幸與他進行了一次長談。

問:納切夫先生,您能否講講您當初是如何接觸到音樂的?

納切夫:我還記得那一刻。那是我祖母第一次帶我去上鋼琴課,與音樂的這第一次接觸完全改變了我的人生,永遠地改變了。

那時我才五歲,我非常喜歡我的鋼琴老師,她給了我很多自信。一年後,我參加了匈牙利著名作曲家巴托克•貝拉的一張兒童音樂專輯的演奏。老師還推薦我去參加一個全國的鋼琴比賽,我贏得了同年齡組的冠軍。就在那一年,我第一次作為鋼琴演奏家參加了公開場合的表演。當然這裡的公開場合只意味著在家人和朋友面前,但是他們是真正的觀眾,對我而言演出的強度也和一場音樂會完全相同。

問:您是在什麼時候決定把音樂作為自己的職業?

納切夫:我九歲的那一年,在家指揮勃拉姆斯的第四交響曲,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愉悅,當然不是真的指揮啦,我是跟著播放的老唱片在模仿指揮。我憑印象指揮著,因為我從沒見過這首曲子的樂譜。但是音樂和手勢的物理性關聯,讓我極受啟發。

後來在音樂學校,我學的是鋼琴和合唱團指揮專業。我非常幸運,能跟著當時最好的老師們學習。他們不僅教授我音樂,還成為我作為音樂家和做人的榜樣。其中之一是瓦西裡•阿諾多夫教授(Vasil Arnaudov),他也許算得上是保加利亞最有名的合唱團指揮。我能夠在俄羅斯聖彼得堡音樂學院深造的主要原因也是因為他,他竭盡全力地培養我,並把我送到了這所音樂學院。

在聖彼得堡,我有幸師從一位不可思議的指揮家──穆辛(Ilya Musin)教授,他培養出了捷米爾卡諾夫(Yuri Temirkanov)、葛濟夫(Valery Gergiev)等一大批當代俄羅斯頂級指揮家。作為老師,他不僅教授學生技巧,培養他們通過手勢和樂團溝通的自然感覺,他還教會學生所有和指揮職業相關的東西,幫他們塑造完整的個性,使他們成為全面的,既懂理論、又懂實踐的音樂家。每天他都給我們上課,教我們如何與樂團溝通,如何和樂團彩排,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提高樂團水準,如何讓他們相信自己的能力。他不僅是我的指揮藝術老師,更像是我的第二個父親。

問:在這種背景和教育下,加上數十年指揮不同樂團的經驗,您認為怎樣才算是一個出色的指揮?

納切夫:要能應對各種複雜情況。不僅需要在音樂技巧和理論上有非常充分的準備,還要非常了解樂曲的歷史,熟知每一種樂器在樂團中的功能。最重要的是,得成為一個心理學家。我們不是和樂器共事,而是和演奏樂器的人。如果你意識到了這個關鍵點,整個態度就會改變,你只會想到去獲得坐在你面前的那群人的認可,嚮往從他們眼睛裡看到,你在指揮台上的一舉一動,成為激盪他們靈感的源泉,讓他們渴望在舞台上發揮出最高的水準。這是一個指揮家能得到的最大欣慰。不可思議的是,在和神韻交響樂團共事的過程中,我總是能感受到那樣的時刻。我能感受到這種氛圍一直存在於我們周圍的空氣中。

問:在神韻交響樂團擔任指揮與在其它交響樂團擔任指揮有何不同

納切夫:非常不同。我過去有幸擔任過俄國最頂級的兩個交響樂團──聖彼得堡交響樂團及國家交響樂團的指揮。在具有深厚音樂傳統的俄國擔任指揮,你所接觸到的音樂家們來自相同的學校,相同的音樂學院。他們的老師相同,因此他們的演奏風格也很相似。作為指揮,我的任務是告訴他們音樂會曲目的方向。對我來說,一場音樂會不是簡單地把幾個單獨的曲目組合在一起。一場音樂會就是一部戲,有它的情節、有它自然的發展過程,也有高潮。

在指揮神韻交響樂團時,最大的挑戰是:我們的這些音樂家是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學校接受不同的教育。他們的背景不同,對作品的理解不同,所掌握的音樂知識也不同。他們當中有頂級的器樂家,也有專業水平非常高的音樂家,如何把他們凝聚在一起,那是我的秘密。

問:神韻交響樂團的音樂家們來自世界各地。作為指揮,您是如何把他們凝聚在一起的呢?

納切夫:主要是靠音樂的力量。我們有來自澳洲、亞洲、歐洲和美洲的音樂家,有許多是頂級的演奏家和專業音樂工作者。還有來自具有深厚音樂傳統的國家,比如來自德國、義大利或是西班牙的音樂家合作,真的是非常有意思。音樂使我們走到一起,令我們充分享受自己的努力。

問:您來自東歐,如何詮釋神韻中的中國曲目呢?

納切夫:首先,我們都知道音樂是一種國際性語言。其次,不管詮釋何種音樂,都會碰到這個問題。在過去許多年裡,我需要詮釋不同風格的音樂,由不同國家、不同時期、不同作曲家創作的不同曲目。這一切使我養成了一種音樂直覺。

我努力去熟悉中國音樂的民族風格,更好地了解中國樂器的特色和內涵,比如二胡、琵琶、嗩吶等等。憑藉著音樂這種萬能語言,當你敞開你的心房,就很容易找到精確的節奏、適當的表現方式與層次搭配。當然,與作曲家及編舞密切合作,多次討論也非常重要。在向他們學習的同時也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他們,這是一個雙向過程。

問:您能給我們舉一個這方面的例子嗎?

納切夫:兩天前,我們彩排了一首曲子,是由交響樂團伴奏的三個二胡獨奏。在演奏過程中,不用說話,我只需要觀察三個二胡獨奏家的眼神,就明白他們需要什麼,什麼樣的節奏,什麼樣的支持,我們如何來共同表達意境。我的感覺是,他們也都準確明白我的意思。當我想把一段音樂從起點引往終點時,他們完全跟隨我的指引,彼此不需要任何話語溝通。

問:這是一種超越言語的溝通?

納切夫:絕對是,是另一個層面上的溝通。

問:在這樣的交流中,有過什麼樣的鼓舞人心的時刻?

納切夫:有過許多我覺得可以稱之為鼓舞人心的時刻。一個就是我剛才舉的例子,在那一時刻,樂團和我完全能夠相互理解。我們之間的精神交流和溝通是超越言語的。演出某些曲目後,我能從作曲者眼中看到讚賞的神情,也是一種欣慰。而最讓我受鼓舞,心懷感激的是,命運賜予我機會和一個跨國樂團合作,能與他們分享我的想法。

問:您覺得這種命運的感覺是什麼?

納切夫:我認為這種感覺就是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感到舒服和被認可。這就是我的感覺──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回過頭來看看,當然我肯定有機會待在歐洲,指揮一個歐洲樂團,這毫無疑問,但是我想在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提高自己。我剛來到美國時,沒有多少人認識我,也沒人知道我錄製的作品和過去的經驗。於是,我只能從頭開始,等待了好多年才得到這個機會。當我意識到,這不僅意味著專業上的發展,而且在深層,把我的靈魂和我對世界的感知,協和統一起來,於是我說:“哇,你找到你的位置了。剩下要做的就是儘量做好你的工作。”

問:在即將開始的巡迴演出中,有哪些曲目是您特別想與觀眾分享的?

納切夫:對我來說,節目中的每個曲目都和不同的記憶相關,因為我們和神韻舞蹈團一起,在全球各地幾乎上演過所有的曲目。每一首樂曲都是那麼靠近我的心靈,不僅是因為在上一個演出季節裡我指揮了115場演出。別人問我:“你最喜歡哪首曲子?”其實,任何一首我正在指揮的曲子就是我最喜歡的。明年我要指揮的曲子也將是我最喜歡的。這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

問:今年,神韻交響樂團在卡內基音樂廳演奏的曲目中有一首柴可夫斯基的《Marche Solennelle》。據說,這部樂曲的背後還有個有趣的故事,可以給我們講講嗎?

納切夫:有一個故事說柴可夫斯基把這部樂曲的名字從《加冕進行曲》改成了《Marche Solennelle》。這首樂曲原為柴可夫斯基為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加冕而譜寫的樂曲。亞歷山大三世的妻子是一位來自丹麥的公主。因此,柴可夫斯基巧妙地在樂曲中融入了俄國當時的國歌《天佑沙皇》和丹麥國歌中的旋律。1891年,紐約卡內基音樂廳盛大開幕,柴可夫斯基親自指揮紐約交響樂團演奏了他的這首《Marche Solennelle》。當時,很多評論關注的都是柴可夫斯基更改了這首曲子的名字,其實,這首曲子最令人感興趣的是它的創作方式和它富麗堂皇、弘大的氣勢。

問:您認為,觀眾來欣賞神韻演出時,音樂的哪些方面最能打動他們?

納切夫:我確信,來自舞台上的聲音會讓他們感到非常驚訝。這種聲音非常特別,因為它是東、西方樂器的結合。我們非常努力地工作,想成為最好的樂團。我們也花很多時間來實現不同樂器組之間的平衡。我們希望讓旋律變得極為透明。同時,我們也希望將樂曲中的每一個細節非常清晰地呈現出來,我們要展現出旋律背後完全不同的色譜。所以我們是在很多層面上努力。如果你翻開指揮的樂譜來看,不僅垂直地看,看協和度、平衡性和配樂,還要水平地看,就會發現我們採用各式各樣的方法來增加音樂的表現力,為的是給觀眾留下真正深刻的印象。我們不僅想給觀眾帶來情感的愉悅,還想讓他們得到探索音樂背後完全不同的世界的體驗。

米蘭•納切夫(Milen Nachev)簡介

米蘭•納切夫出生於保加利亞,畢業於俄羅斯聖彼得堡音樂學院。米蘭•納切夫指揮過包括交響樂、歌劇和芭蕾舞劇等非常豐富而出色的曲目。他曾擔任多個東歐主要交響樂團的指揮和藝術總監,以及俄羅斯及其它歐美國家交響樂團的客座指揮。

神韻交響樂將於10月10日下午兩點和晚上八點在紐約卡內基音樂廳演出兩場,購票信息可上網查詢:www.shenyun.com/symphony 或撥打熱線:800-818-2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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