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03年02月13日】
幾天以後,我到月壇附近聽一個技術講座,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我打開手機,看到有一條留言,就站在樓道裡打電話到業務中心查詢,留言是爸爸的聲音「我和你媽媽一會兒就去天安門,你們不用惦記我們,自己多保重,」留言時間是上午10:00左右。
雖然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還是感到有些難過。我下了樓,找到司機李師傅說:「我有一些私事需要馬上去辦,你先回公司吧。」他一走,我就叫了輛計程車,對司機說「去人民大會堂。」
雨已經停了,天空中布滿了烏雲,地上還非常濕。我在大會堂下了車,看見紀念碑附近有四五輛警車在游弋。廣場上遊人不多,穿警服的也沒幾個,正對著金水橋的旗杆上,濕淋淋的五星紅旗無精打彩地耷拉著。我穿過馬路,走到紀念碑附近。突然我感到在背後有一種大戰前的緊張,心跳也開始加快起來。回頭一看,就在離我不到20米的地方,3個外地打扮的中年婦女和一名男子正在展開一面大約3米長的金黃色橫幅,上面 「法輪大法好」 五個鮮紅的大字奪目生輝。這四個人同時用盡全力喊到「法輪大法好!」
他們堅持了不到10秒鐘,已經有7、8個便衣同時向他們衝過去,兩個便衣一把扯下橫幅,其他的人同時對這四個人拳打腳踢。拳頭和皮鞋象雨點一樣落在了這四個打不還手的老實人身上,一直到他們被打倒在地,便衣還繼續用大皮鞋沒頭沒臉地踢他們。一輛警車呼嘯而至,停在了他們旁邊。
雖然我從香港翡翠台的錄像中已經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是當身臨其境的時候,我仍然震驚於現場的暴力和血腥。一股怒火一下子頂到了腦門子上,我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喊到「不許打人!」就朝警車方向跑去。突然,腦後狠狠挨了一拳,打得我眼前直冒金星,同時腳下被人一拌,我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提電腦也摔了出去。我還沒等回頭,腰上就又挨了一腳。我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惡狠狠地說:「讓你XXX多管閒事兒。」
正在這時,我的背後又傳來了另外一群人的吶喊「法輪大法好!法輪大法好!」打我的人轉身又朝那邊跑去。
我坐起身,看到了那個打我的人的背影,高高的個子,留著寸頭,穿著草綠色的褲子,不象警察,倒象是便衣國安的樣子。
也許是後來那幾個打橫幅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許他看我拿著電腦包和手機,身穿西服,不象是來天安門打橫幅的人,他也沒再回頭管我。
我在圍觀人驚愕的眼光中站起來,撿回了電腦包。
我獨自步行到革命歷史博物館東側,叫了輛計程車回到了家中。鏡子中的我頭髮上和臉上還有在天安門廣場地上沾的泥漿,西服也骯髒不堪。我打開熱水器,騰騰的熱氣瀰漫在浴室中,模糊了面前的鏡子。悲憤從心中油然而生,不能自已。記得在1989年的「六四」事件以後,四十年來一直是中國的老朋友的井上靖曾給中國政府發來電報說:「鎮壓自己的人民的政府是不能稱為人民政府的;開槍射殺赤手空拳的學生的軍隊是不能稱為人民軍隊的。」當時我不在北京,無從知道在天安門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今天,我親眼見證也親身經歷了「人民警察」揮舞向人民的鐵拳。
可以想像,警察如果膽敢在天安門的眾目睽睽下如此殘暴地毆打法輪功弟子,在監獄裡又會發生什麼。
下午,我沒有去上班,坐在椅子上想事情,許多雜亂無章的念頭紛至沓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