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學《貞觀政要》筆談(二十七):太宗擇官不避仇 奉孔子之道

劉如


【正見網2019年03月15日】

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唯才是舉,奉公選才,原本出自孔子教導的擇官之道。誰能做到,必出盛世。唐太宗正因努力奉行,親身實踐,才有了貞觀之治的盛世。它要求帝王用人放下個人恩怨情仇,一心為公,毫無偏私。擇官時不以個人喜好、關係親疏為準則,而是以是否對國家百姓有利,是否有賢才勝任官職為標準。太宗依據聖人教導進行實踐的過程,被詳盡記載於《貞觀政要》<論公平>這一章,成為後世治國用人的典範。

太宗面對親信的抱怨

<論公平>的第一段,先講到太宗擇官不避仇,引發了舊時屬下的不滿,但是太宗依舊奉行天下為公,唯才是舉的正道。不被親疏關係所左右。

原文:太宗初即位,中書令房玄齡奏言:「秦府舊左右未得官者,並怨前宮及齊府左右處分之先己。」太宗曰:「古稱至公者,蓋謂平恕無私。丹朱、商均,子也,而堯、舜廢之。管叔、蔡叔,兄弟也,而周公誅之。故知君人者,以天下為公,無私於物。昔諸葛孔明,小國之相,猶曰『吾心如稱,不能為人作輕重,況我今理大國乎?朕與公等衣食出於百姓,此則人力已奉於上,而上恩未被於下,今所以擇賢才者,蓋為求安百姓也。用人但問堪否,豈以新故異情?凡一面尚且相親,況舊人而頓忘也!才若不堪,亦豈以舊人而先用?今不論其能不能,而直言其嗟怨,豈是至公之道耶?」

大意:唐太宗剛即位不久,中書令房玄齡上奏說:「原秦王府(太宗原為秦王)侍奉陛下左右的一些老部下,因未被封官,他們都埋怨陛下,說前太子宮和齊王府的部下都比他們早先安排了官職。」太宗說:「古時候所謂的大公,是仁德寬厚、公正無私。丹朱、商均是堯、舜的兒子,而堯、舜卻因他們無德無才而廢黜了他們,管叔、蔡叔是周公的兄弟,而周公卻把他們殺掉。由此可知,作為治理百姓的君主,要以天下為公,不存偏私之心。從前諸葛孔明,只是蜀國的丞相,他還說『我的心就像秤那樣公平,不能因人而輕重有別』。何況我如今治理一個泱泱大國呢?我們的衣食都出自百姓,這就是說,百姓的人力已奉獻給了朝廷,而我們的恩澤卻沒有遍及民間,如今朝廷之所以要選擇賢才,就是要安撫百姓。用人只問是否有能力勝任,怎能因親疏、新舊關係而區別對待呢?凡是見過一面的人尚且感到親近,何況是舊的下屬,怎會一下子就忘掉呢?但如果才能不堪勝任,又怎能因是舊的下屬而先任用?如今你們不談論他們能不能勝任,而只說他們有怨言,這難道是至公之道嗎?」

解讀:皇權無私  外舉不避仇

這段話提到的前太子與齊王,就是太宗的長兄太子李建成和四弟李元吉。太宗還是秦王時,這兩位兄弟因嫉恨秦王平定天下的功勞而屢屢在高祖面前陷害秦王,要置秦王於死地。因此用今天的話說,太宗與前太子宮和齊王府的屬下,就是仇敵的關係。但是太宗並未因此而排斥他們,反倒被太宗原先的部分屬下抱怨,太宗給仇人的下屬安排官職反倒比他們這些親信更加早。意思是待仇人比自己人還好。

實際上,太宗不過抱著公道之心對待所有人,無論親疏與否,恩怨如何,是否曾經有仇,只要有才安撫百姓,對百姓有利,他就任用。原因在於,自己身為帝王,不僅僅是身邊親信的主人,更是天下之主,仇人也好,親信也罷,都成為了自己的子民,要一視同仁。個人的恩怨情仇,不應該成為帝王的用人標準,所以,他只能按照如今天下之主的身份來做事:寬恕公平。

其實,按照這段話,可以看到,這些抱怨的人,只是一部分原先太宗的下屬,並非全部。所有的下屬,太宗都按是否有能力安撫百姓來安排他們。如果仇敵的部下更有能力,更加適合,那就安排他們上任,標準就是唯才是舉。並非待仇人更好;也並非有什麼先後順序;也不等於到了以後,就一定會安排官職給這些所謂的落在後邊的下屬,如果沒有能力,也許一輩子都不安排。

太宗非常明智,明白任用官員,目的是恩澤百姓,安撫百姓,因此所有官職,都不是帝王個人的私有財產,可以隨便贈送給人的東西,而是公職。必須用之以公道。這就是古人講的皇權無私的含義。太宗深明其道,舉出公認的聖王堯、舜,和著名的大臣周公與諸葛孔明的例子來說明,他只是盡帝王職責,一視同仁,公平對待。有理有據地抵制這些謬論,駁回了部分舊臣的抱怨。

說白了,太宗是站在維護百姓的角度在做事,而那些抱怨的屬下,只是站在自己個人利益的角度在看問題。因此心生怨恨。這裡太宗的做法,正是「外舉不避仇」的實踐。擇官用人並不迴避個人關係的仇人。那麼「內舉不避親」又是何意呢?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先理清唯才是舉的真正含義。

唯才是舉  舉的是賢者之才

這個才,指的是賢才,也就是說必須德才兼備。光有才智而無德的人,被古人定義為小人,小人的才智會禍國殃民,因此,古人講唯才是舉時,必然是德才兼備的賢才。太宗雖然在此沒有專門針對這一點展開具體論述,原因在於這個概念無需多說,古時候的人,對人的德行本就要求很高,這是個基本概念,無論你是否為官,都要按仁義之道來要求自己,只不過,如果沒有讀過書,沒有具體的為官的才能和見識,比方你不識字,不會寫公文,如何處理公務呢?就像一個大夫,光有救人的仁心,有愛護子女一樣的父母心,但如果沒有醫術,同樣有心無力,無法看病救人,成為一個大夫。因此,為官者,除了基本的理所當然的為人之道,還需要為官的才智。這才講唯才是舉。並非有了才就不看德行了。

其實太宗接下來的一段話,就可以證明,太宗說的才,就是德才兼備的賢才:

原文:貞觀元年,有上封事者,請秦府舊兵並授以武職,追入宿衛。太宗謂曰:「朕以天下為家,不能私於一物,惟有才行是任,豈以新舊為差?況古人云:『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汝之此意,非益政理。」

大意:貞觀元年,有人上書請求把秦府舊兵都授予武職,補充進宮中做侍衛。太宗說:「我以天下為家,在任何事物上都不能偏私。唯有才能與德行能作為任用的標準,怎能因為新舊關係而有所分別呢?況且古人說:『用兵就像用火一樣,不抑制反會把自身燒死。』你的提議,對治理國家沒有好處。」

這裡的「惟有才行是任」指的就是德才兼備方是唯一擇官用人的標準。進一步把唯才是舉的含義講清楚了。 那麼下期,我們再來談談,太宗是如何認識「內舉不避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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