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名醫:徐靈胎

若萍子


【正見網2007年07月31日】

徐靈胎(公元1693 -1771年),名大椿,原名大業,字靈胎,晚號洄溪老人,江蘇吳江縣人,清代著名醫學家。徐家是名門望族。其曾祖父徐韞奇有超群才氣,好古而博學多聞。其祖父徐?,於康熙十八年(1679年)考上鴻博科舉人,官做到翰林院檢討,是當時的文苑名流,參加過《明史》的纂修。其父徐舉浩,精通文學和水利學,平生專於研究詩文。

徐靈胎小時候身體柔弱,於是比較重視體育鍛鍊。他深信古人「流水不腐,戶樞不蠹」的說法,並且落實在行動上。年青時他喜歡學習各種武藝,曾專門學習武藝兩年,練就一身好筋骨,力氣很大,可以舉起三百斤重的大石。他四肢很靈活,卻又思維敏捷、頭腦機靈,到晚年都身、心強健。

徐靈胎稟賦過人,天生聰慧;博聞好學,志強意堅;身材魁偉,聲如洪鐘。他少年時就喜歡研讀《周易》和《道德經》等道家名著,曾對《道德經》詳加注釋,對兩書中的許多名言都能銘記在心。對與之相關的星經地誌、九宮音律等也無所不究。他和許多讀書人一樣,年輕時曾經致力於儒學,遍讀儒家經史雜書及諸子百家著作,並把朱熹所編《四書集注》讀得滾瓜爛熟,對四書中許多觀點深信不疑,終身奉行。由於博聞強記,他還兼通天文、地理、數學、水利、文詞、音樂、書畫、刀劍武技和兵法等學問和技巧。他年輕時曾經兩度協助地方專修水利,卓有成效。而他特別擅長的是醫學,在醫理和臨床上有獨到的見解和豐富的經驗,竟能以刻苦自學而成為一代醫學大家。

在徐靈胎中年的時候,家人接連遭受病患,相繼病故了數人。先是他三弟患痞病,雖然沒有治好,但因他經常接觸醫生,耳濡目染,還親手配製藥劑,於是漸漸稍通醫理。後來他四弟、五弟又接連病故,造成父親異常悲傷,也生了重病,長期不愈,終年求醫用藥。於是他痛下決心,找出祖父留下的幾十種醫學藏書,發憤苦讀、朝夕披覽,直到寢食俱廢的程度。這樣苦學了數年,終於能通明大義。後又從《黃帝內經》至明、清諸家醫書,廣求博採、窮源溯流,讀書萬卷、融會貫通,自謂 「雖無生死骨肉之方,實有尋本溯源之學」,「自此醫道日進,難易生死,無不立辨,怪症痼疾,皆獲效驗」。在其後五十年的行醫生涯中,他洞徹醫理、精於臨床,經驗豐富、療效不凡,譽滿大江南北,患者感頌其德,同道心悅誠服。

徐靈胎勤於著述,生平著作頗多,主要來自他的醫學評論和在評論中闡發的自己的觀點。清初的醫家喜歡採用劉河間、朱丹溪、李東垣、張景岳等醫家的論述,結合臨床、發揮己見。徐靈胎卻主張,「言必本於聖經,治必遵乎古法」,醫學研究要從源到流,先得熟讀《黃帝內經》、《神農本草》、《傷寒論》、《金匱要略》等古代典籍,以為根本;再博覽《千金要方》、《外台秘要》等書目,取長補短、以廣見聞。他認為,讀他人醫書發表議論,得搞清其所以然,再經過長期臨床實踐的檢驗,使理論聯繫實際,才不至於落入偏見、誤入歧途。

他寫的第一部醫著是《難經經釋》,自言「學醫必先明臟腑經脈也,故作《難經經釋》二卷」。本書主要闡明臟腑經絡的生理功能,運用《黃帝內經》的基本理論來解釋《難經》的「八十難」條文,其中有許多精闢獨到的見解,對學習《難經》、《內經》都有較高的參考價值,對臨床實踐也有幫助和指導作用。

第二部是《神農本草經百種錄》,自言「藥性必當其真也,故作《神農本草經百種錄》一卷」。本書從《神農本草經》中選取一百種藥物,依其形色、氣味辨析藥性,結合醫理闡發各種藥物的作用。

《醫學源流論》三卷,講「治病必有其所以然之理,而後世以其傳也」,是徐靈胎的代表作。書中通過各種論說,反映了當時醫界的種種弊端以及自已鮮明的學術觀點,說理精闢、頗多創見,其中某些篇章,如《用藥如用兵論》,被後人視為絕妙之作。

《傷寒論類方》一卷是針對《傷寒論》的註解「顛倒錯亂,注家各私其說,而無定論」的情況而寫的。本書將傷寒論中一百一十三方分為十二類:桂枝湯類方、麻黃湯類方、柴胡湯類似方、承氣湯類方、四逆湯類方、雜方等等。各類有主方、各方中列述有關湯方證治條文。這樣以方類證,便於學習和應用,對後世學習《傷寒論》的人有很大幫助和啟發,因而成為傷寒學派中以方類證的主流派,徐靈胎也成為傷寒學派中辨證流派的主要代表之一。 

《蘭台軌範》八卷是針對「時醫不考病源,不辨病名,不知經方,不明法度」這種現狀而寫的。通過一生的醫學實踐和研求,他寫下這部頗有價值的醫論雜說。全書章節不多,只有一萬言,但義理精深、觀點鮮明,對醫家和病家都有明鑑的作用。

徐靈胎認為,「醫道之壞,坏於明之薛立齋,而呂氏刻《趙氏醫貫》專以六味、八味兩方治天下之病,貽害無窮也」,「故作《醫貫砭》二卷」。本書批評明代醫家趙獻可《醫貫》一書的學術觀點,指出當時盲目溫補的醫弊之源。清代許多醫家推崇此書,主張用六味地黃丸和八味腎氣丸通治百病。徐靈胎認為這樣做十分有害,會造成「殺人而人不知」的後果。無論是六味地黃丸還是八味腎氣丸,必須對症用藥,不可濫服。

他作《慎疾芻言》一卷,是因為「醫學流傳,邪說互出,殺人之為禍烈也」,帶有正本清源的性質。

《洄溪醫案》是徐靈胎的醫案專著,是由後人整理編次而成的。全書載各科醫案百餘例,記錄下了徐靈胎的部分行醫事跡和臨證經驗,對後學者有很好的啟發作用。

除以上八種外,尚有《內經詮釋》、《六經病解》、《脈訣啟司注釋》、《藥性切用》、《傷寒約編》、《雜病證治》、《女科指要》、《女科醫案》等書,亦題為徐靈胎撰。其中有的講中醫基本理論,有的講臨床,包括內、婦、五官各科的治法。後人將其著作輯為《徐氏醫學全書十六種》,流傳甚廣、影響極大。

徐靈胎在學術上的高超理論和廣博學識,可以從《醫學源流論》的各篇醫論和他的其它著作裡的評議中看得出來。由於他重視理論,能溯醫學源流,凡是他箋釋評議之處,大多有精闢見解,評貶也大多公允。他生平批閱之書竟有一千多種,可謂博大精深,堪稱中醫史上罕見的醫學評論大家。

他在臨床處理上不拘成法,其豐富經驗和獨到手法則可從《洄溪醫案》中窺其端倪。下面從中摘引幾則醫案,以償讀者。

徐靈胎去太湖之濱為同學趙子云治療暑痢危症。同學的鄰居家剛好有一少婦死了,要往震澤去買棺材。知道徐靈胎在那裡後,就請他去看看,是否還能救活。徐靈胎髮現她的脈搏已經摸不到了,但心臟還是溫熱的,皮膚顏色也還沒有變,斷定是「暑邪閉塞諸竅」,還沒有完全死。隨即開了一張清暑通氣的處方。幾天後,趙子云的兒子來看徐靈胎,說那少婦服下一劑藥就能說話;服兩劑就能轉動身子;服三劑就完全好了。

洞庭的卜夫人,得了怕冷的毛病,有一位名醫用人參、附子給她治療。十年間服了幾十斤附子,反而更怕冷了。才入初冬就四面都用火圍著她烤,身上穿幾重綿衣,仍然冷得打抖。徐靈胎認為是內有熱邪、逼陰於外,屬於《內經》裡說的「熱極生寒」的症狀,應該「散其熱,使達於外」。他用幾兩蘆根,煎清涼疏散的藥物給她當飲料喝。服了三劑就不用烤火了;服了十劑就減少了身上的衣服。又經常服養陰藥,身上反而覺得溫暖。過了一年,積在體內的附子毒素髮出來了,周身象火燒一樣,服寒涼藥反而好受些。隨後又周身和頭、臉、口、鼻都生熱瘡,下體都腐爛了,膿血淋漓的。徐靈胎用外科治熱毒的方法給她治,一年才完全治癒。以後年齡越大反而越覺得身體熱,與以前相反了。

嘉善的許竹君,其夫人生病,醫生用了過多發散藥虛其表,接著又用補養藥固其邪,風邪深入到營分,怕風就像怕箭射一樣。關著門藏在家裡好幾個月,完全不見日光,有一點微風就發冷發熱並暈倒。徐靈胎去她臥室診病,見窗戶都用兩層布遮著,床前張著帷帳,外面又用布單子圍起來。其脈象微、軟而沒有陽氣。徐靈胎說,開頭用藥有誤,後來又過於避風,以至於「陽氣不接,衛氣不閉」,現在必須要照陽光,而且要在太陽下曬,服藥才有效。其夫說,見太陽就必然有風,怎麼辦呢?徐靈胎說,暫且把房頂的瓦去掉,讓太陽光下射,在屋裡曬太陽怎麼樣?於是如法施行。經過三天的治療,就能打開窗戶了;治了十天後就不怕見風了,病也全好了。第二年,其夫帶家眷去京都,船停在碼頭上,來請徐靈胎給她開一張經常服用的處方。當天起著大風,在船窗邊給她診脈,徐靈胎都覺得怕那個風,而她卻一點不怕。

淮安的大商人楊秀倫,七十四歲了,因為感冒而致消化不良。醫生因為他年事已高、家中又富有,就只給他服補藥。弄得他一聞到飯的氣味就發嘔,看到別人吃飯就叱罵道:這種臭東西,虧你們怎麼吃得下?整整一個月,他不吃不睡,只好用人參湯保著命。徐靈胎診斷後說:這個病可以治,但我的處方你們必然不給他服用,不服用就必死。如果按你們的意思處方,也會死,還不如不處方。家中眾人問:應該用什麼藥呢?徐靈胎說:非用生大黃不可。眾人果然嚇了一跳。藥煎成後,徐靈胎親自拿藥到病人那裡去強制他服。眾人惶恐而又沒辦法,就只准他服一半。當天晚上就氣息平穩而能睡得著覺了,但沒有拉屎。第二天全服了一劑,拉下少量陳糞,身體更和順了。第三天一大早,徐靈胎還沒起床,外面鬧轟轟的說:老太爺(病人)在堂中掃地,要親自來感謝先生。一會兒果然到徐靈胎的臥室裡來,談了好久的話。開早飯時,病人看人吃飯,就向自己碗裡撮了幾粒,嚼了幾下說:怎麼不臭了呢?從此就漸漸的吃起飲食來,精神也恢復得和以前一樣了,人們都感到很驚奇。

徐靈胎去探望他的族兄龍友,坐談之間,有老太太驚慌的跑來說:沒救了啊!徐靈胎驚問原因,龍友說:我侄兒媳婦生孩子,兩天都沒生下來,接生婆已經拒絕接生了。徐靈胎建議去看一下。去一看,漿水已經乾涸,產婦已經疲倦得說不出話來,接生婆還叫她往下使勁。徐靈胎說:別怕,這是「試胎」,還不會生呢,不要強迫她生。叫人把她扶正安穩的躺著,一個月後才會生,生時必然是順產,而且是生個男孩兒。接生婆聽了微帶嘲笑、不以為然,而且說:這是誰啊,說這種大話。我接了幾十年生,從沒看見過象這樣子還生得下來的。產婦家裡人也半信半疑。徐靈胎給她開了一張養血安胎的處方,一服用就胎氣安和,完全沒有生產的跡象了。過了一個月,果然生下一個男孩,而且生產過程非常容易。眾人都覺得太神了。龍友非要請靈胎解釋原由。靈胎說:凡是胎氣旺而母親有風寒勞碌等干擾的,胎兒就會往下墜,象要生產的樣子,用安胎藥就行了。不知道的人以為真要生產,強迫產婦用力,就會導致胞漿破流,胎兒就不安全了。我診她的脈很旺,而胎兒月份不足,就知道不會生產。但強迫她生產,已經動了胎氣,將來生產時必然容易。她的左脈很旺,故知是男胎。這些道理都很淺近,只是人們不知道罷了。

吳超士家的男僕,已二十歲了,跟隨他去戲院裡看戲,因發寒熱而先回家去了。半夜的時候不住的呻吟。第二天大早去看,居然藏在床底下,聲稱一群鬼要殺他。把他拖出來看,身上全是麩殼一樣的細點子。徐靈胎說:這是「惡痘」啊。皮膚都呈暗紫色,趕緊用升麻、羌活、生地等藥煎湯給他灌下去。三天後痘形出來了,周身被痘覆蓋得沒有一個小孔,頭面部分還重重迭迭長痘。徐靈胎始終用滋養氣血的藥物,時醫所用那些猛烈的惡藥一樣也不用。二十多天才結痂,痂顏色焦黑,結成手掌大小一片一片的,形狀象破水缸的陶瓷片。剝去這些痂片後,人都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看到他的人都認不出是誰了。

濮院的沈維德,患了「下疳」病,外生殖器連根都爛盡了,尿從骨縫中流出來,滲灌到陰囊裡,連肛門都爛進去半寸深,痛苦得大聲哀號。用車載到徐靈胎家,只求保住命就萬幸了。徐靈胎也沒治過這種病,只好盡力而為。用解毒養血的藥給他內服,外敷藥一用就痛,換了好幾次處方,找到不痛的藥外敷。兩月後結痂並能行走,只是陰莖沒有了,只留下一點根。徐靈胎曾讀過一本秘籍,內有「再長靈根」的方法,要用胎狗一個。剛好家裡的狗產了三隻小狗,就取了一隻來,用泥裹著火裡煨乾,和藥一起碾碎,給了病者。過了兩年,病者的妻子忽然生了一個孩子,同族的人全都大嘩不解:他已無外生殖器,怎麼能生孩了呢?病者的岳父徐君偷偷的向病者打聽,沈維德說:我服藥後陽道已長,生兒子有什麼可疑呢?徐君便把族人召集起來一同檢查,果然已經長出外生殖器來了。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眾人才不作聲了。這件事遠近傳遍,以為神奇,一直有人當作逸聞來傳述。(案:這在醫學上也算一個奇蹟。據後世醫家評論,徐靈胎在外科、瘍科方面也是第一流的專家水平。)

古往今來,許多人知道有鬼神,因為他們或自己相信得過的人看見過或碰到過。特別是中醫,許多名醫都有過治鬼的經驗。只是很多人不相信,醫者也往往不願意逆人之意、強人所難的宣揚。但徐靈胎確實是個實事求是,有啥說啥、是啥說啥的人。他在「病有鬼神論」一文中說:鬼神就像風寒暑濕這些邪氣一樣。衛氣虛則受寒,榮氣虛則受熱,神氣虛則受鬼。人的神氣屬陽,陽衰鬼就來侵,《內經》有五臟之病,則現五色之鬼的說法。《難經》說:脫陽者見鬼。故經穴中有鬼床、鬼室等穴位。這些穴位,完全依賴神氣以充塞。如神氣有虧,鬼神就能侵入,就像風寒能傷人一樣。因此治寒就壯其陽,治熱就養其陰,治鬼就充其神,如此而已。導致鬼神致病的常見原因,有「痰」「思」「驚」等,治療時要找到這些根本原因去治療;也有觸犯鬼神而得病的,用祈禱的方法就能治好;至於冤譴之鬼,就有很深的因緣:有的是自己造了孽,深仇不可解;有的是祖宗遺留的業債;還有無意中失誤而害了人的,等等,這一類病就不是醫藥或祈禱所能解決的了。

經徐靈胎這樣一說,鬼神致病不但存在,而且是合情合理的了:中醫把一切致病因素都稱為「邪」,致病的鬼神無非其「邪」之一。徐靈胎不但從自己幾十年醫療經驗中得出了這篇論文的結論,而且他的《洄溪醫案》中還保存了一部份這類病例的醫案。下面我們就引錄幾例,以廣見聞。

朱元亮老頭是徐靈胎的遠鄰。年初時,老頭的媳婦去郡裡拜賀她舅舅。船經過婁門時,見城上的蛇王廟裡有許多人燒香,說是能免生瘡腫。她也去拜了。回家來就昏昏噩噩的胡言亂語,舌頭象蛇那樣動,聲稱蛇王派二女僕一男僕來接她。徐靈胎去診治,派一老太婆用一丸「至寶丹」去灌入她口中,病者說那是毒藥,不能服,把口中的藥向老太婆噴去,老太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舌頭伸出、頸項轉動,也象蛇一樣的動作。另外換一個人去灌了藥,病者說一個女使被燒死了,因為鬼那一邊看到硃砂就是火(案:所以硃砂能辟鬼邪。「至寶丹」中含有硃砂)。第二天煎藥,又加入「鬼箭羽」(草藥),病者又說那個男使被射死了,因為「鬼箭羽」在鬼看來就是真的箭。此後病情便漸漸好轉,再用消痰、安神的藥物調理,一個多月就痊癒了。這就是中醫所說的「客杵」之類的病,不用金石及通靈之藥,是不能奏效的。

林家巷的周家,看門人的妻子弔死了,經搶救又活過來。徐靈胎當時剛好在周家,就跟著眾人去看她,當場急用「紫金錠」搗爛,用水灌她就醒過來了。第二天她又去上吊,又被救活了,徐靈胎還是用「紫金錠」灌她,並問她為什麼要求死。她說:我得了心痛病,疼得利害。有個老太太勸我把繩子系在頸子上,說就不痛了,我就照辦了,不是我想死。徐靈胎問她:這個老太太現在哪裡?她說:在裡床,去看又沒有了;又說:你來後她就走了。徐靈胎告訴她:這是弔死鬼,你的痛也是她搞的鬼。今後她再來,你就嚼我的藥去噴她。那婦人同意按徐靈胎的辦法去做。那老太太又來了,就問她:你嘴巴裡是什麼呀?你要害我嗎?一邊罵一邊就逃走了。據那婦人的自述,可見「紫金錠」辟邪確有神效。(案:「紫金錠」內含有硃砂、雄黃等避穢、祛邪的藥。「紫金錠」有開竅止痛、解毒辟邪的功效,與「至寶丹」類似,但劑形不同:一為「丸」,一為「錠」。)

郡中蔣姓人家的兒子,得了流行病,渾身發熱,神智昏迷、胡言亂語,脈象全無規矩。徐靈胎診斷後說:這是「遊魂證」。雖然服藥,還必須招其魂。鄰居的老頭說:聽說虔誠的祈禱灶神,就能言語了。其父照辦,病者果然開口說道:「我去看戲時,因為小戲台倒了,幾乎被人壓死,受了驚嚇。後又去城隍廟中散步,魂落在廟中,你們要用肩輿抬我去那裡,把魂找回來。家人如法照辦了。第二天徐靈胎再去診斷,病者又說:我的魂剛到房門口,就被父親衝散了;今天魂臥在被子上,又被母親疊被子時抖落了;現在不知到哪裡去了。說完不住的咆哮吼叫。徐靈胎安慰他說:不須憂慮,我現在還你的魂。便用安神鎮魄的藥物,加上豬心尖、硃砂,用絳帛包裹,懸在藥罐中煎服。又讓他服藥後就睡覺,不要驚醒他,熟睡一覺神魂就合起來了。果然一劑藥就平安無事了。再稍加調理就痊癒了。再問病者,他卻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案:靈魂離體的事,已被當今科學、醫學界的很多研究所證實,請參「正見網」上有關「瀕死體驗」和「輪迴轉世」方面的文章。)

揚州吳運台的夫人患了消渴證(糖尿病),一晝夜要喝幾十碗粥,氣上逆、火氣上沖,通夜不能成眠。徐靈胎診斷:六脈細、數沒規矩,神不清爽。就說:這象「祟脈」,一定有其它原因,家裡的人還沒相信。忽然有一天,女僕早上起來去侍候夫人,看見床上有一個婦女打扮得很整齊光艷,端正的坐著。她以為是夫人,仔細看卻沒有了,就告訴夫人。夫人說:這個女的經常睡在我床內,因此我才睡不了覺,而且煩渴欲飲。服了徐靈胎的藥也不怎麼見效。一天夜裡將進半夜時,病者大呼 「快請三舅爺來,千萬不要開門,開門我的魂就要跑出去。」臥室相隔得遠,別人聽不見,女僕就私自開門出去請三舅爺,病者的魂就跟著出去了。廳堂廊廡,以及平時病者沒有去過的地方,魂都跑遍了。三舅爺趕來時,魂就死死抓住他的髮辮,被帶回房中,看見自己的身體躺在床上。三舅爺輕撫病者時,魂就歸附到病者身上。問她在外面看到的東西,全都沒有錯。仔細考查那個女子,原來是吳運台當時定了婚、還未成婚的未婚妻。她死的時候,叮嚀自己的父母,說吳郎將來必然要顯貴,我死之後你們要懇求他血食我,把我葬於祖墓。吳運台當官後,沒有時間去辦理這事,所以她就來作祟。吳運台對徐靈胎說:你說有鬼作祟,果然是這樣,你真是神人啊!我應該怎樣安慰她呢?徐靈胎說:鬼有了歸宿,就不會危害人了。你應當迎她的靈柩到祖墓,為她立牌位而且祭祀她。吳運台依言辦理,然後服藥就有效了,而病根也永遠除去了。

蘇州顧某人的第二個妻子,生產後惡露不出,得了「血臌」病。醫生們都沒有辦法。顧君的哥哥掌夫,是徐靈胎的親戚。徐靈胎去診斷過後說:這是瘀血凝結,不是桃仁等藥所能下得來的。古法有「抵當湯」,現在一時之間來不及準備。用唐人的方法,以肉桂、黃連、人參、大黃、五靈脂成劑,下其瘀血。群醫無不大笑,說寒熱補瀉並相犯之藥合而成方,此怪人也。其家相信靈胎,就給她服用。第二天,掌夫告訴徐靈胎:病不可治了啊!病者看見鬼偷飲她所服的藥,就大叫說:我不能吃鬼吐出來的東西啊,先生可是沒辦法了啊。徐靈胎去查看,本來開的都是氣味猛烈的藥,那藥現在嘗起來就像水一樣,太奇怪了。他就仍然用那處方煎藥,親自去給病人喝,她不肯喝,就威迫她,害怕了才喝。當天晚上就下了一升多瘀血,肚子也漸漸平了,也想吃東西了。徐靈胎因事暫時回家。隔一天又來,其家門口掛榜、燒褚,進門口看見人人面有喜色,一問,有人回答:先生離開那天晚上,病者夢見丈夫的前夫人,憤怒的對她說:你占了我的臥室,奪了我的財產,虐待我的女兒,我要傷你的命,現在被某人給你治好了,我要變一條大蛇來殺你,說著就變成一條大蛇,病者大驚而醒。因此請了僧人來修懺。前夫人是產後因為血臌而死的,因此病者的病狀和她一模一樣。

雙親去世之後,徐靈胎便隱居洄溪,築室七子山,自號洄溪老人,在那裡採藥行醫,名望比以前更高,一些達官貴人乃至皇帝都曾經請他去診治疾病。

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清廷文華殿大學士蔣文恪生病,宮內御醫久治不效,皇帝下令徵聘海內名醫為蔣診治。大司寇秦蕙田首先推薦徐靈胎,經過仔細診斷,徐靈胎心下瞭然,密奏皇上,斷定蔣文恪的病不可治,過立夏七日即會死去。皇帝非常讚許他的誠實,嘉獎他並命他入宮中太醫院供職。他先後六次進宮為皇帝看病。後來請求南歸,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秋,江甯太史袁枚左臂忽然縮短,不能伸展,多方醫治無效,就坐船到洄溪請徐靈胎醫治。他曾選徐靈胎的《嘲學究》載入自己編纂的《隨園詩話》中,因此也算神交朋友。以前無緣相見,此次幸會,老朋友一樣的盛情招待。臨別時,徐靈胎贈袁子才一丸丹藥,袁枚服後病癒。徐靈胎死後,袁枚為他寫了傳記。

徐靈胎第二次奉詔入京是在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十月。當時他已經78歲,老態龍鍾,且有病在身,自度未必生還。於是他帶兒子徐?一起,攜棺赴京。果然到京三日就去世了。皇帝深表哀惜,贈儒林郎,賜金,叫他兒子護靈柩南歸,葬於越來溪的牒字圩新阡(今江蘇吳江縣)。徐靈胎生前曾自作墓聯:「滿山芳草仙人藥,一徑清風處士墳」、「魄返九原,滿腹經倫埋地下;書傳四海,萬世利濟在人間。」兩聯妙句,足以作為先生身後之寫照。


參考文獻

[1]《清史稿・列傳二百八十九 (藝術一)》,[民國]柯劭? 等撰
[2]《醫學源流論》,[清]徐靈胎 著
[3]《洄溪醫案》,[清]徐靈胎 著
[4]《隨園詩話》,[清]袁枚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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