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連載:出塵(九)

揚帆


【正見網2002年08月27日】

五月初,托福強化班開始上課。我一心想考一個極高的分數以便能聯繫到一份獎學金。就在我摩拳擦掌地準備靜下心來刻苦讀書的時候,媽媽生病了。

媽媽的身體一直比較弱,病根兒還是生我的時候做下的。人家都說這種產後受風做下的病很難好。步入中年後,她各種大小疾病幾乎不斷。不能走遠路,不能累著,怕冷,怕風,不敢吃一點點冷的或辣的東西,夏天也要穿秋褲,和正常人差一個節氣。對於她的這些疾病,西醫是無能為力。隨著慢慢衰老,她純是靠中藥維持身體狀況不至惡化太快。因為身體不好,有時候心情也不好,容易發脾氣。

我周末回到家的時候,媽媽正躺在床上。我問她怎麼又生病了,她一邊哭一邊說:「別提了,我現在簡直就成了廢人。昨天洗菜的時候,手在涼水裡泡得時間長了些,就覺得胳膊疼。做飯的時候煎了條魚,因為油煙太大了,就開了抽油煙機,當時風輪一轉,我就覺得一股風從胳膊的骨頭縫裡吹過去了。後來就開始半夜咳嗽,睡不了覺,白天才能眯瞪一會兒,飯也不怎麼想吃。我就是因為這個病才那麼早就退休了,想著好好養養身體,還能多伺候你爸和你們幾年,可是現在連飯都做不了了,成了你們的負擔。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

看著媽媽哭,我也很難過,就勸她說:「媽你別多想。你想開了,心情好了,病才能好得快。你好好養著,以後我還得接你到美國去玩兒呢。」

我在家住了兩天,晚上經常被媽媽咳嗽聲驚醒。姐姐給媽媽拿了些西藥消炎,吃了好多也不見效。隔了一個星期,我再回家時,媽媽的病情似乎又重了些,每天她都愁眉不展,我就儘量和她說一些開她心的話。

「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的頭腦中想起了托爾斯泰這句家喻戶曉的話。在媽媽的兄弟姐妹中,她是唯一子女都考上重點大學的人,跟爸爸感情極好,我和姐姐又很孝順,而且我們全家的收入足以維持小康生活,在別人看來她也算是有福之人了,但是她卻三天兩頭地生病。還有,象張璐這樣秀外慧中的女孩兒,受過高等教育,外語好,應該一帆風順地找個如意郎君,過著人人羨慕的生活,但是她卻因為一個極為偶然的原因而左腿骨折,男朋友一去就是幾年杳無音信。再看看周圍的人,每個人在世間忙碌奔波,有誰對自己的生活真正滿意呢?

爸爸和媽媽都屬於久病成醫的那種人,爸爸在看了一個星期的中醫書後,在書上找到一種叫葶藶子的藥,特意跑出去到藥店買了,給媽媽吃下去,她晚上睡覺才安穩了一些。

我回到公司上班的時候,每天都打電話到家裡問問媽媽的情況。知道她吃了藥以後在逐步康復,這才放下心來。

在臨考試前一個月的時候,媽媽基本上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她還是不能做飯,平時都呆在家裡。因為媽媽怕風,到了6月份兒的時候,仍然不敢開窗子通風,飯也儘量都是姐姐下班以後回家做。我對媽媽說我需要完全靜下心來準備考試,一個月內就不回家了。那一個月,我和張璐也很少見面,基本上是電話聯繫。她已經放暑假了,但每天都要到工廠去參加學校安排的生產實習。在我臨考試的前一天,我打電話到家裡問候一下父母,是姐姐接的電話,她說:「爸媽出去看錄像去了。」「什麼,還挺浪漫的嘛?」我一邊說一邊覺得非常奇怪。爸爸媽媽都是非常「老派」的人物,對那些科幻和打打殺殺的錄像從來不感興趣,連電影院都很少進,怎麼會自己跑出去看錄像呢?「是什麼好片子呀,是《真實的謊言》嗎?你怎麼不去?」

《真實的謊言》是中國引進的第一部北美大片,當時在中國非常叫座兒。我想也就是這樣的片子沒準兒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不是,是一個什麼氣功講座,爸媽都去了好幾天了,看完回來一個勁兒地說好。」姐姐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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