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說:山鄉風雲(下)

叢榕


【正見網2011年04月07日】

(七)

時光到了一九九九年。這年春天,三十裡鋪古井旁的老槐樹沒有開花,葉子剛長出來就生了一層黑糊糊的粘蟲子。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始,在中國各地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讓法輪功弟子感到揪心和壓抑。

中科院有個叫何什麼庥的人,在天津的一家媒體發表文章,對法輪功隨意地抹黑。天津的大法弟子看到了文章,覺得何什麼庥又沒煉過法輪功,不應該不經調查了解就亂說一氣。於是天津的法輪功弟子就到這家媒體去找有關負責人反映情況,想說明真相。可是一連去了幾天均不得見,而且就在這時,突然來了眾多警察,把反映情況的數十名法輪功弟子全部給抓上警車拘留了,而且過了幾天仍然不放人。

天津到北京近在咫尺,通訊網絡更是發達。天津大法弟子無端被抓的消息很快傳遍京津兩地乃至全國。天津公安違法抓了人,又拒不放人……無奈之下,京津以及周邊的部分大法弟子就自發的到中南海信訪局集體靜坐反映情況,要求放人。當時的朱熔基總理親自出面接見法輪功代表,聽完情況反映後,當即通知天津方面馬上放人,並對天津公安這一公然違法的行為提出嚴厲批評,同時對法輪功代表提出的其它問題也給予了合情合理的答覆。大法弟子十分滿意,立即離開了中南海,各自返回家中。隨後,中央電視台在新聞聯播中向全國播發了國務院關於此事件的《通告》,說「……社會群眾有煉功健身的自由,中央不干涉,不干預……。」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國務院的《通告》播發過後很快就成了畫餅。一九九九年五、六月份,全國範圍內許多大中城市相繼發生公安警察到法輪功煉功場驅趕法輪功弟子,強行不許煉功的事件,而且愈演愈烈。當時全國各地法輪功網站有許多現場照片和文字將會成為歷史見證。

一九九九年夏季的泰山群峰,燠熱的讓人透不過氣來;不見鳥飛,難聞雞啼,村邊的黃狗臥在屋檐下,伸著舌頭直喘氣。

甄家園的石頭爺夜裡又夢見了泰山奶奶,醒來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愁緒和壓抑。他見泰山奶奶兩手結印,雙盤著腿,合目的眼角裡掛著淚痕。石頭爺不由得也落了淚,冥冥中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低沉而又昂揚的吟道:

「山路艱險各不同,殊途同歸上頂峰;任它狂飆翻烏雲,一個……。」

這時後山坡突然滾過一個悶雷,使石頭爺提前從夢中醒來。

石頭爺知道這是師尊的法身又安排泰山奶奶來點化自己,尤其是最後一句最關鍵的沒有聽完整,著實遺憾!但不管怎麼說,泰山奶奶落淚,一定有著某種危重的預示。作為一個得到大法的修煉人,天地如丸,紅塵如芥,順逆生死均無掛礙。然而正法途中,修路未果,世間有更多的眾生如旱禾盼露期待法緣。此時此際如遇魔障阻撓,諸多生命將會失去萬古機緣……此乃大法弟子之憂也。

這天上午,烏雲沉沉卻不見風雨,不時滾過幾聲悶雷,越發燠熱難當。石頭爺坐在家裡,正默默思量著夢中沒有聽完整的那句話。這時,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陳香推著自行車走進來。石頭爺迎出來說:「真是心有靈犀啊,正想著能見到你哩!」

兩人進屋坐下,石頭爺就把夜來夢中的情況敘述了一遍,說:「正為最後一句費琢磨呢。」陳香在內心裡把這首詩的前三句默默復讀了兩遍,靈機一動,說,「這最後一句,應該是師尊叮囑我們的原話,你聽我念」:

「山路艱險各不同,殊途同歸上頂峰;任它狂飆翻烏雲,『一個不動制萬動』!」。

石頭爺當即點頭說:「正是,正是!」

接著兩人相對默然,心裡都沉甸甸的。眼下全國各地公安對法輪功群眾騷擾迫害的事件不斷發生,出面的雖說是警察,但很顯然有著某種重大背景,否則,以朱熔基總理親自定奪而播發的國務院《通告》決不會出言即廢,讓公安系統置若罔聞。有誰的權力能比總理大呢?……尤其一些傳言,說準備對師尊暗下毒手,此言若非空穴來風,未來的人間……將不堪設想!兩人不約而同的相對一望,眼裡都有些淚汪汪的。

兩人把目光轉向門外烏雲籠罩的天空。石頭爺輕嘆一口氣,說:「山雨欲來啊!」

陳香點點頭,「是啊,看來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

石頭爺揚了一下長長的壽眉,堅定的說:「天塌下來有地接著哪,烏雲再黑也甭想永遠遮住天!」

「是啊!」陳香說,「心中有法在,任何艱難險阻也只不過是腳下的台階,踏它過去,就是咱們攀登的路!」

「對」石頭爺說,「任它狂飆翻烏雲,『一個不動制萬動!』」

兩人目光對望,心中都燃著一團火,熱氣騰騰。

……

轉眼間便到了一九九九年的七月,恐怖大王終於露出了猙獰面目。

七月二十二日,中央電視台以重大新聞的方式突然播發了中共中央關於取締法輪功的《通告》。而且每小時一遍,振聾發聵,反覆播發。頓時,一場十二級的妖風攪著血雨洗劫了華夏神州!

這天中午,明晃晃的太陽忽然被一片奇形怪狀的黑雲吞吃了。百姓們正要吃午飯的時候,三十裡鋪街上突然來了十幾輛警車,下來密密麻麻的警察象是遇到了什麼勁敵大案,分成數個行動小組,奔跑著沖向預定好的一個又一個法輪功人員家庭。

平靜的三十裡鋪象驟然遇到了地震,雞亂飛,狗亂叫,街巷一片狼藉。毫不知情的法輪功弟子,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戴上手銬,抓上了警車。

短短一個中午,三十裡鋪有十五個法輪功骨幹弟子被劫持抓捕。陳香、劉三、張豹、拾金不昧的老闆娘……就連在古井旁義務提供熱水的八十多歲的老太太,也被戴上手銬,連拉帶搡的押上警車,抓走了――法輪功人員中凡是在社會群眾中有點影響的都被列入了這次「特大行動」的抓捕名單,而名單上就有老太太的名字。警察們是按圖索驥,象盲人騎瞎馬,而那匹瞎馬是被一個惡魔在玩弄韁繩。

就這樣,一場是非顛倒、滅絕人性、史無前例、慘絕人寰的大浩劫開始了……可以試想:在一個現代國度,有一大批成千上萬的好人,他們在社會上都是道德高尚,只為他人著想,真正無私奉獻,對這個國度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人。忽然間,把這些本應予以社會表彰和推崇的優秀群體,編造一個莫須有的政治罪名,動用國家機器,進行殘酷鎮壓,肉體滅絕!這是何等的千古奇冤啊!――然而,這樣的事情,就在一九九九年七月的中國發生了!

那天晚上,古井旁的老槐樹一夜之間落盡了葉,樹幹縫隙的粘膠流了一地。

(八)

許貴山「七・二二」那天正在山坡上打理莊稼,一個從村裡出來的鄉鄰一看見他就大聲地喊著告訴他電視上正在說法輪功的事,讓他快回去看看。許貴山二話沒說,拿起鐵鍬就快步回了家。……當他打開自己從舊貨市場買來的黑白電視機時,電視上正在一遍又一遍地播送中共中央「關於取締法輪功的通告」……一開始他不相信這是真的,聽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事實之後。許貴山驚呆了,他流著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尤其是電視上對師尊和大法信口開河的歪曲和誹謗,使他心如刀攪……突然,許貴山忽的站起來走出屋門,大步流星來到大門外的一個高台上,昂首面向群山,放開嗓子大喊:

「是哪個無恥小人把中央給矇騙了!你誣衊法輪功不得好死――!」……

他喊了一遍又一遍,鄉鄰們聽到喊聲紛紛走過來。都知道他心裡有冤氣,更是十分理解。一位很壯實的胖大嫂直言快語的說:

「貴山兄弟,你就使勁喊!大傢伙都跟著你都出出這口氣!」

許貴山洪鐘般的吶喊聲被群山崖壁折射縈迴,象有千人應,萬人和,直衝天外!

……

「7・22」以後,許貴山面對中央電視台每天對法輪功喋喋不休的誣衊和誹謗,內心痛苦極了……這期間,不斷傳來各鄉村大法弟子陸續上北京向中央上訪申冤講清真相的消息,但同時也傳來這些上北京的大法弟子大多數走不到北京就被抓回來遭關押的消息。酷熱的長夏久旱無雨,田野裡的莊稼生滿了黑黢黢的粘蟲子,葉枯了,花萎了,村頭的老柳樹象是天天在垂淚……可是燠熱的天卻越發沉悶,沉悶的讓人難以透氣,一天又一天,這日子真難熬啊!

許貴山到鎮上扯了塊一米寬兩米長的黃色棉布,讓村裡書法最好的中學生在布的上方寫了五個濃黑大字:「還法輪功清白!」。下面的正文寫的是工筆正楷字:「我叫許貴山,山東泰安許溝村人,原本是一個肝癌晚期患者,……是法輪大法從死亡的邊沿拯救再造了我,又重新給了我一個嶄新的靈魂和健康的身體,我要用我的切身經歷向世人呼籲:還法輪功清白!……。」許貴山的經歷言真意切,讀來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許貴山要去北京為法輪功申冤的事在家裡議論很多次了。妻子說爹娘年齡都大了離不開他――爹娘含著淚什麼都不說。許貴山去三十裡鋪時悄悄問詢了一些情況,了解到從鄉鎮到縣到市各交通要道都有公安設的暗卡,警察都換了便衣,晝夜盤查。汽車火車更是檢查的壁壘森嚴,飛鳥難過。所以幾個月來大法弟子自發去北京的各地都很多很多,但是能到達北京的卻不多。許貴山默默地想,車站盤查俺可以不搭車,要道設卡俺就繞開大道走小路,靠步行上北京――他回到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家人,老父親聽完沉默了片刻,點點頭說:「就按你想的去吧,做人得有良心!沒有法輪功,就沒有咱家的今天……眼下大法受到不白之冤,咱不去申冤誰去?在早也不是攔你,是覺得開始那時侯,還欠考慮……現在,你放心去吧,不用擔心家裡!」老父親的一席話把去北京的事確定下來,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動身。那天晚上,娘和妻子在灶房裡流著淚一人燒火一人攤煎餅,攤了一張又一張……直到雞鳴天亮。

在迷漫的晨霧中,許貴山背著一口袋煎餅和一個鋪蓋卷,踏上了坎坷曲折的申冤上訪之路……

並非尾聲的尾聲

人世間再難熬的日子,回頭看也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就到了2001年的春天。

一個陰霾沉沉的上午,十幾個中年的和年輕的人,有男也有女,風塵僕僕地從山外一進村就急急忙忙地直奔石頭爺家的院落,――當他們在石頭爺家的客廳裡見到石頭爺時,一個叫二楞子的年輕人撲通一下跪在石頭爺膝下,哭著說:「爺爺,……俺娘叫那些警察給抓走了……」。聽著二楞子的哭訴,所有一起進來的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還是為首的玉強向石頭爺敘述了始末……。原來。這一行人剛從北京上訪回來,十幾天之前去的時候本來是二十多個人,一路為了迴避盤查,有時聚,有時散,其中大部分人都走到了天安門廣場,在打開條幅宣講真相時,由於擁上來的警察太多,有的被抓走,有的給擠散了,歷盡艱難後現在一起回來的剩下還不到一半人。有幾個中老年婦女被又打又拽地拖進了警車……其中就有二楞子的娘。石頭爺神情肅穆,邊聽邊微微頷首。

「孩子們……」。聽完,石頭爺發話了――「你們的委屈我都明白,你們剛回來,先到家吃點飯,暖和暖和……等吃過飯,你們都再來我這裡,我有些話要一塊說――玉強,你再通知其他在家的人,都過來吧!」。

午飯後,人們三三倆倆,陸續走進石頭爺家的大門。見該來的人都到齊了,石頭爺提高嗓音十分鄭重地說:「孩子們,目前,正是邪惡迫害的嚴酷時期,我們走的每一步都很重要。這一年多來,咱們村到北京上訪講真相的人已經很多了,有的去了不止一次。現在被抓走的,判刑、勞教的,算在一起有十多個了。可想而知,全國進京的人數何止萬萬――可是,任憑我們以各種方式怎麼講真相,訴冤情,中央一幫人在那個黨魁的強權和蠱惑下,不但不理不問,而且越來越變本加厲,使迫害一再升級。看來,這個魔變的黨魁和他所操縱的黨是真的要拿命與天賭了!其實,我們這一年多的進京上訪,對大法弟子來說,都得到了考驗和提高,現在無論魔黨如何抓捕、判刑、嚴刑逼供、大法弟子都能做到無所畏懼,堅如磐石――僅此,惡黨的迫害鎮壓實際上就已經宣告失敗了!有言說的是「天欲令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現在既然舊勢力把這個人間黨魁變成了魔鬼和瘋子,那個發瘋的魔頭不是揚言要消滅法輪功嗎!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們眼下的猖狂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不過是人間敗類的傀儡表演而已,蠅舞蛆躍,史之笑柄,……師尊說過,我們大法修煉,走的路是大道無形,……根據目前形勢的變化,咱們下一步有一個重要的責任,就是要建立和營造一個大法在任何嚴酷形勢下,都能夠保持發展的最佳環境,象師尊說的那樣「一個不動就制萬動!」(《美國中部法會講法》)讓惡黨和魔頭無可奈何,自取其辱!」石頭爺那天說的很多,滿屋的人邊聽邊悟,最後都紛紛一致同意。於是從那天起,甄家園撥開了壓抑的迷霧……

不久後的一個夜晚,甄家園所有十八名所謂的「共黨黨員」集中在石頭爺家的客廳裡。石頭爺神情鄭重地端坐著,玉強義正詞嚴地說:「咱們原來都在不同的年份加入了共黨組織,通過這一年多的現實行為證明,共x黨是鐵了心瞎了眼跟隨那個魁首迫害大法了,那麼對於一個大法弟子來說,原來那個「黨員」的稱謂,現在成了一種奇恥大辱!為此,必須與那個變邪惡了的組織徹底決裂,拋之棄之!所以今晚咱們召開一個特別會議,由我提議,聲明從今夜此刻起,退出那個惡黨組織,廢除從前有關它的一切誓言。淨化自己的身體,脫胎換骨,從新做一個乾乾淨淨的自己――同時,包括我和村長在內,所有村幹部,通通辭去惡黨的一切職務,你惡黨不是氣勢凶凶揚言要消滅法輪功嗎?那我們甄家園就先把你掃地出門,清理乾淨,從新建立一個真正沒有魔共的、新天新地新家園!」話音一落,在座的大法弟子紛紛叫好,並異口同聲地表態宣誓,決定一致退出那個邪黨組織。並決定當晚就寫一份集體聲明,次日下山張貼到鎮黨委的大門上,宣布甄家園的原共黨支部,從這個地球上永遠消失!

當那份碩大的用毛筆書寫的集體退黨聲明赫然出現在三十裡鋪鎮黨委大門旁的牆壁上時,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圍觀的百姓們興奮地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遍了山鄉的村村寨寨。鎮黨委的頭腦們,那幾天全綠了臉,象鬥敗了的公雞,一上班看見大門就逡巡不安。

三十裡鋪鎮的領導班子是迫害法輪功以後又重新配備的,鑒於原來的鎮領導在先前曾經犯過支持和宣揚法輪功的路線錯誤,這次配備的鎮主要領導都是縣委認真選拔的。其中鎮書記是原縣委組織部的組織科長,為人精幹,政策性強。鎮長是原來一個明星鎮的兩屆老鎮長,經驗豐富。派出所長是原縣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在鎮壓法輪功中表現十分突出。這三個人有著同樣的政治背景,在對待法輪功的問題上可謂齊心協力,唯上是從。然而,甄家園退黨事件使這三個幹才騎虎難下了。就 2001年中國大陸的時代背景,如果發生一個村莊的黨支部全體黨員集體退黨、退干,又是赫然公開張貼聲明,這無疑是一件爆炸性的政治新聞。讓鎮領導們如坐針氈的原因也就在這裡,這件事如果讓縣裡、市裡乃至更上級的新聞媒體或有關部門盯住了,追查不放,那麼事件發生地的直屬領導們就吃不了兜著走吧!恐怕下一步縣領導的烏紗帽也很難戴穩了。所以,「退黨事件」發生後,鎮領導們坐臥不安,壓力甚大。好在事件發生後的第一時間裡,書記和鎮長就憑著直覺果斷地一致決定:這事件萬萬不能上報,只能想辦法悄悄地內部消化處理。然而,「內部消化處理」,談何容易?!首先,這一年多來,按照中央政策,對法輪功人員多次反覆地進行綁架抓捕,勞教判刑,其中打死打傷的現象也陸續發生,作為執行政策的基層鎮黨委,目前已失去了與法輪功人員對話的台階和臉面,何況,目前上級對法輪功的政策依然是一味地打壓,對話溝通從何談起?難哪……如果不能儘快地「內部消化」,一旦「退黨事件」在社會上繼續轟動暴光,鎮領導班子就成了秋霜後一根繩上的螞蚱――蹦達不幾天了!

何去何從呢?思來想去,還是派出所長自告奮勇說:「這事就交給我吧,僅靠派出所的警力對付甄家園肯定不行,書記您出面給縣610主任那裡認真匯報一下。我到縣局找局長,就說甄家園是法輪功的堡壘老窩,必須當成特大案情來處理,集中縣局警力,對甄家園來個突然襲擊,以抓捕法輪功骨幹的名義,把那些聲明退黨者統統抓起來,關進拘留所,提審時一個個嚴刑拷打,直到同意收回退黨聲明,就放人……。」

書記和鎮長都愁的一籌莫展,於是連連點頭,並鼓勵說,「好!好!那就看你的了!」

不久後的一天午飯時分,十幾輛警車載著五六十個黑衣警察一路顛簸來到了甄家園。為了能把計劃抓捕的法輪功「黨員對像」全堵在家裡,警車禁按喇叭,一律停在村邊,警察們下車後按照計劃和分工,分成幾個抓捕小組直往村裡撲去……

甄家園正在吃飯的百姓們被街上一片怪異的狗叫聲驚得停下了碗筷,這時就聽見二楞子的聲音在街上大聲吶喊:「警察來抓人啦!」――於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甄家園的男女老少幾乎是同時湧出了家門。

令所有的警察們頗感意外的場景出現了,以往去哪一個村莊抓捕人,村民都是非躲即藏,避之唯恐不快。而在甄家園,竟然象某個電影畫面似的,村民們整整齊齊地一涌而出,男女老少們非但不驚慌,竟然象觀看什麼節目似的神情悠然。更加使警察們被動的是,分頭行動的幾十個警察被二三百男女老少村民剎那間無形中給「包餃子」了。

負責這次行動總指揮的是縣610辦的主任和公安局長,他們也沒有見到過這等場面。鎮派出所長負責聯絡上下,一下急得滿頭是汗,想往局長那邊靠,可是讓一群婦女和老人給擁擁擠擠地擋住了。

警察和村民們膠著在一起,這突發情況使各行動小組同時亂了計劃,有些組長和組員之間也給擠散了。於是許多零散的警察成了沒有頭的蒼蠅,擠在人堆裡,不知如何是好。而村民們的表現卻象過年趕大集,熙熙攘攘地擁擠著……。

這時,村裡七八歲的男孩子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紛紛圍著警察們反覆唱起一首童謠:

穿黑衣,戴黑帽;
抓好人,沒好報!
閻王殿裡把你吊――
問你知道不知道?!

面對童稚的孩子,滿頭是汗的警察們面面相覷,顯得十分尷尬。

村裡那些七八歲的小女孩們更是口齒靈利,她們兩個一對兩個一對地滿大街唱起了一首拍手歌:

你拍一,我拍一;
中國有個六百一(610)。
有眼不識南北路,
迫害專把好人欺。
天地之間有本帳,
惡貫滿盈下地獄!

說來也巧,那位縣610辦公室的主任正好被一群小女孩給圍住了,童言無心,聽者會意。主任的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那神情真想尋個地縫鑽下去……。

街上許多慈祥的老年人對身邊的警察語重心長地勸說:「――年輕人啊,你們手中有槍的人,行事更要分善惡啊,一念之間,行善一步是天堂,作惡一步是地獄啊!……現在把好人當犯人抓,這樣顛倒黑白的事情,你們可不能聽啊!蒼天有眼,那些作孽的人,將來是要報應的!……」

更有許多面目祥和的中青年婦女們,和藹地向身邊的警察念唱:

大兄弟,聽我言;
人生不過幾十年。
人心向佛天門開,
善惡有報古來言。
天堂有路何不走?
放下槍來結善緣!

有不少的警察被村民們的言語漸漸打動了,默默地聽著,竟然不知不覺地把手中的槍悄悄放回了皮套裡……。

公安局長見場面越來越失控,預感到今天的行動註定要落空了。拖的時間越長,對幹警的情緒越不利……他瞥了一眼同樣陷在人群中的「610」主任,但見主任的臉色白裡透黃,大汗淋漓,正手足無措地向局長這邊張望……

此時此刻,鶴髮童顏、慈眉善目的石頭爺出現在大街上――幾個兒孫隨後簇擁著他。――石頭爺往街心挺胸一站,那份天地於心的鎮定!那份胸懷大千的氣色!讓不遠處的「610」主任和公安局長感到十二分地自慚形穢,象頓時矮了三尺似的。

但見石頭爺慈祥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聲音朗朗地念道:

大夢醒時退黨多,
儼似秋寒黃葉落;
莫待樹倒卵窩傾,
世間沒有後悔藥!

這朗朗的聲音象針扎似的傳到「610」主任和公安局長的耳朵裡,兩個人象是被打中了麻醉槍似的麻木在那裡,腦子裡只有七個大字象定了格似的揮之不去:――「世間沒有後悔藥!」

……鎮派出所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擠到公安局長面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局長,各小組都行動受阻,怎、怎麼辦……?」局長臉色臘黃,象是從胸腔裡擠出來四個字:

「撤、快點撤!――」

……

甄家園又恢復了寧靜。

幾天之後,石頭爺和玉強他們經過商議,讓一些大法弟子陸續下山,到鎮上和其它的一些山村,去尋找那些在嚴酷迫害下流離失所的大法同修,以及父母被綁架、判刑後無家可歸的大法弟子的孩子們――將這些人都接納到甄家園來,一塊營造一個法光普照的新天地。……石頭爺神情凝重地說:

「這世間的邪惡,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風雲乍起,咱們漫長的路還在後頭啊!――」

……

(完稿於2011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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