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叢談:讀書「破」萬卷,下筆「確」有神!

莊敬


【正見網2016年02月08日】

杜甫三十七歲那年,在長安寫下了《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其中自述學習寫作的經驗,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這個說法,歷來受到人們的高度重視。

據說,有人問王安石:“老杜詩,何故妙絕古今?”王安石答覆說:“老杜固嘗言之——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至於何以書讀多了,就能把文章寫好?元代有人曾經打過一個譬喻:

讀書如銷銅:聚銅入爐,大鞴(讀備,風箱)扇之,不銷不止,極用費力。作文如鑄器:銅既銷矣,隨模鑄器,一冶即成;只要識模,全不費力。所謂:勞於讀書,逸於作文者,此也!

當然,寫作的問題,既有品性修養的問題,還有生活實踐的問題。英國十八世紀的著名小說家亨利•費爾丁指出:要成為一名作家,首先是天才,其次是人道(指的是個人的道德修養、品性),再其次是學問,最後是經驗。這位小說家,十分強調天才與人道。但他還說:“只有通過實踐經驗,才會修養人的性格,隱居在書齋裡的學究,無論天賦多高、學識多博,還是難以形成的。”這一點無疑是正確的。在我國東漢時代,就連非常重視論說文寫作的王充,也曾經尖銳地批評了那種以讀書多少,作為品評作者的高下標準的不正之風。他說:“凡貴通者,貴其能用之也。即徒誦讀,雖千篇以上,鸚鵡能言之類也。”

不過,無論如何,讀書與寫作二者之間的關係,還是密切的。一方面固然有借鑑的作用,而另一方面,還有繼承別人的知識和經驗,讀書明理的作用。所以嚴滄浪(人名)在談到詩歌的創作時說:“夫詩有別材,非關書也;詩有別趣,非關理也。然非多讀書、多窮理,則不能極其至。”即使是寫小說,道理也一樣。有一位作家說得好:

“我們要排斥貪省力的走馬看花似的左拉式的方法。但是我們不能連‘搜集材料’這意見,也排斥。我們鄙棄左拉式的從書籍中去搜找,但是我們並不能忽視書籍對於我們‘搜集材料’時的幫助。”

《隨園詩話》記載了一段有趣的爭論。據說,蘇東坡批評唐代詩人孟浩然,認為孟的詩不是不佳,只可惜“作料”少。清初詩人施愚山,不同意蘇東坡的看法,反嘲道:“蘇東坡的詩,不是不佳,只可惜‘作料’多。”施愚山覺得,詩如人的眼睛,一道靈光,眼珠裡是容不得金屑的;至於“作料”之類的東西,怎能在詩中去找尋呢?但也許有人會追問說:“詩既然不貴用典故,何以杜甫又有‘讀書破萬卷’的說法呢?”《隨園詩話》的作者袁子才,回答是這樣的:人們不懂得“破”與“有神”三字,全是教人讀書作文的方法。“蓋破其卷、取其神,非囫圇用其糟粕也。蠶食桑,而所吐者絲,非桑也。蜂採花、而所釀者蜜,非花也。”有一位學者,在《讀<隨園詩話>札記》裡,高度評價了袁子才的這種觀點、意見,並為擴充其意,而寫道:

蠶食桑而吐絲,蜂採花而釀蜜。
牛吃草而出奶,樹吸壤而生漆。
破其卷而取神,吮其精而去粕。
融宇宙之萬有,憑嘔心以創作。

這首六言八句詩,寫得不錯,他充分肯定了讀書對於寫作的重要性,而且表達得如此形像生動。只可惜他過分拘泥於袁子才的說法,把書籍當作寫作的原料,強調“去粗取精”而忽略了讀書能使人聰明、增人才幹這個極其重要之點:詩的最後兩句,雖然也可以解釋為創作當以“宇宙之萬有”作為源泉,但緊跟著蠶食桑、蜂採花、牛吃草、樹吸壤、人讀書等五個比喻之後,這裡的“宇宙之萬有”,顯然就不是一般所理解的、作為文學藝術的源泉的“生活”了。

筆者認為:讀古代優秀作家的詩詞、特別聖賢的文章,讀而“破”之,嚼得爛熟,吞而消化其精髓,入我心胸,他們的精、氣、神,他們的浩然正氣,皆沁於我。這時,必能受到神靈之助,確有神來之筆。宋代張載,講:“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先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抱著這樣一種志願去做人,去寫詩文,一定會有神助。再加上:讀書“破”萬卷,必然是:下筆“確”有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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