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歸鄉夢

幸子


【正見網2009年10月09日】

古今中外許多文學作品,不管是詩、詞、曲、賦,或是小說、散文,述說的總是人生是一場空夢,描繪的也是夢醒後的嘆世傷懷: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李煜―浪淘沙)貴為帝王,都有如此的感嘆,如夢一場的人類共同感,牽扯著千情萬緒,就算是平凡夫妻如你我,一到生命的終點,也得各自離去,像是流散的秋雲,了無覓處!

「百歲光陰一夢蝶」(馬致遠―秋思),那莊周對生命的實質,感到一抹困惑與震顫:不曉得到底是自己夢為蝴蝶呢?或是蝴蝶做夢而為自己?誰也分不清!

那「南柯一夢」的淳于-保?牙春蠓街??約旱繃碩??昊筆髂現ο侶煲銜牙鐧目な嗇模∷?砸燦腥慫等松?縵罰?訪穩松??p>每個人都各自按著老天安排的劇本,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每一個輪迴都有不同的需要與詮釋,時時在恨海情山、愁川怨湖裡全身心浸泡著,甚至最終沒頂於此!人之有情,本是古往今來天地之間逃脫不了的定數,有情必有苦,這也是定在其中,偶然路過,偶然憶起,又隨之寂滅,一切只是隨緣而已!「浮生若夢,總歸虛無」,這是最終的體認!

啟蒙時期的狗兒

這夢,人人會做;這夢,時時都有。從懂事起,這夢,就如影隨形般的與我時相往來,在我這超過一甲子多的返鄉旅途上,增添多種不同的色調:

台灣光復後不久,我上小學,一切都從廢墟中重建,什麼都在摸索裡進行,當然就有不少施政上的疏失。記得應該是一、二年級吧,不知咋地本省發生了「狂犬病」,且來勢洶洶!那一段時日,上學前,父母耳提面命;課堂上,老師叮嚀囑咐。苦口婆心的反覆告訴你,如何分辨好狗與病犬;遇到時得鎮定從容、快步遠離它的視線,千萬不可拔腿狂奔,否則病犬立刻發作,撲上追咬而傳染上……在當時,那是無藥可醫的惡癘呀!

從此,到處杯弓蛇影:就怕鵝卵石路旁的草叢裡,藏著個啥;恐懼門前的巷子,竄出什麼;聽說「衛生院」又撲殺了幾隻;流傳著哪個同學的什麼人被……。

從此,入睡後,惡夢連連,總是被狗兒追著跑,甩掉一隻又遇一隻;躲過一劫又遭一劫。更可怕的是夢中陷入群犬的包圍,大大小小的惡狗齜牙咧嘴、低聲咆哮、口角垂涎、眼露凶光,立刻要將你開膛剖肚而後快……,每每都在極度的驚恐當中嚇醒,當然汗透重裳,被濕一半。

從此,這種被狗兒追逐的惡夢,並沒隨著「狂犬病」的撲滅而消失,反而時不時的總要夢上幾回,嚇個幾遭,失眠幾夜,伴隨著我直到畢業。

求學年代無名的生命

考上初中,再上女師,從此乘火車離家,遠赴台北讀書。這六年裡,除了當個道道地地的「火車生」,早出晚歸努力學業之外,那夢,卻換了個面貌依然緊隨不捨。在累極、倒頭就合眼的剎那,在倦透、睡眼朦?的當口,心底一絲警覺立刻升起,瀰漫全身:它又來了!我知道它就在那兒!在日式宿舍玄關穿鞋的橫條板凳上;在榻榻米我認為最乾淨的那塊兒;在我伏案苦讀的座位裡。

我從沒看過它的形影,我從沒見到它的面目,可我知道它直直的杵在那裡,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隨時隨地要將我生吞活剝!更可怕的是,好幾次它勒緊我的脖子、壓住我的全身、死抓我的四肢,讓我動彈不得、呼吸困難、無法言語、呼救無門!總是在顫抖掙扎,驚恐萬分中,不知怎地脫出重圍,鑽出棉被。接著是冷汗涔涔而百思不得其解的無眠之夜。

身為女性的無奈

還有另一種夢,經常隔三岔五的出現,在我有生之年裡,在我花樣繁多的夢境中,穿插巡梭、不離不棄。那夢的終始,總是如此:下課啦,因為適逢生理期間,得趕緊找洗手間處理。可到那一瞧,大排長龍!好不容易瞅見人少的隊伍排上,等挨到自己時,卻被前頭不知名的缺德鬼搞得烏七八糟,連下腳的餘地都沒,耳聽上課鐘聲響起,只得將腿縮回,再「忍辱負重」一節課另覓場所……

要不就是這樣:黑夜裡出門在外,憋了一肚子喝多了的水,急吼吼的探詢解手處何在?經過指點,東拐西彎、伏低竄高的找著了,可沒燈!黑蒙蒙的毛坑!再不然就是門板缺一塊或破個大洞;鎖頭壞掉扣不上;或廁所門搖搖欲墜關不攏,再加上滿地污穢、蛆蠅飛爬……

苦苦尋覓的艱辛

從步入講壇為人師表開始,那苦苦尋覓的夢,就頻繁的出現:

多少年了,夜夜重複著同樣的夢境:跋山涉水,歷盡艱險,吃足苦頭,全為了它――尋覓心靈中無形的家!在齷齪污穢的狹窄縫隙裡,貼身匍匐攀爬;在泥濘惡臭中閃躲前進,都為了找到它。一路在別人的屋角門側溜進繞出,時刻得避人耳目,快速閃開;經常迷失方向,茫然無措,一再重複往返同一路段。那輾轉!那煎熬!都只為了能找到它――我夢中的家園!

幾十年來,總做著同樣的夢,而且每回夢中都清清楚楚的明白――又做這個夢了!同時又不由自主的一再重複著相同的過程:那無可躲避的髒與臭,依然如故!那無法面對的陰暗與可怕,照樣滿布!那苦苦尋覓後,終於發覺快找到的欣喜;與確定轉過這個彎兒,就家門在望的慶幸;以及瞬間驚醒後,發現一無所得時的無奈與惆悵,在在牽引我的思緒翻騰不已……

這似乎永遠也找不到,更沒機會識其廬山真面目的「家」,到底什麼樣呢?那就自己發揮想像力,編織一個、建造一間吧!

採用那羅曼蒂克的紫色調,嬌美!迷人!那雲封霧鎖中,聳立的遠山紋理,以鹽水沖刷而成,是一種以簡馭繁的技法。

恬適的風兒軟綿綿的;沉沉的水面平靜無波;兩道山泉喧喧嚷嚷;三間瓦房相互依偎;紅白花兒漫山坡……

人世間飄泊無依的遊子,今兒個駕舟歸來,將疲憊的身心安放、停靠……嗯!這就是了――此心安處是吾鄉!

返家途中的點悟

得法後的喜悅與珍視,修煉中的變化與昇華,在在和夢緊密相連。當然,那頻繁艱辛尋覓的夢就此嘎然而止,而修煉過程中所遇到的關、難,經常被形式各異的夢境點化取代了。那修煉者個個都得過的頭一大關的考驗,竟然出現在這再跨一步就「人生七十古來稀」的我身上,有五六回之多,而且式樣不同,讓我醒後,不禁啞然失笑。其中有這麼一次:

依稀還是豆蔻年華的時光,瞧瞧講台下騷動的蘿蔔頭,知道再過幾分鐘就要放學了,也記起了有個男士約好了在校門口要與我碰面,心裡正盤算著,該說些什麼好委婉的回絕他的滿腔熱情,可這時,學校工友突然過來通知,說接到了個電話,有另一位男生馬上到教室門口接我……這下慘了,時間急迫,既不能丟下學生,又不知該如何避開這種尷尬場面,而放學鐘聲即將響起……,正急得左右為難時,忽然一個念頭閃現腦際:「我都煉了法輪功了,還管這幹啥?」隨之,一切立即化為烏有。

有段時間,接連做了兩個夢,醒來後怎麼也想不明白,只約略悟到得加緊拉外子一把,不能再這樣不嚴肅的對待修煉了:

午後小憩,朦朧中,我倆雙雙搭乘雙層巴士旅遊返家,到站了,坐在上層的我們,一前一後的跟著人們下車,不知怎地,走在前頭的外子,忽然筆直的往下掉了下去,等我擠過去伸手要拉他時,車裡空無一人……

修煉了,倆老簡單吃,能餬口就行。微波爐不知何故,爐門沒關,卻莫名其妙的開始轉了起來,我趕緊把擱一旁的那盤冷藏熟食端起往裡擺,可急切間,只抓住了那條煎好的魚丟進去,看著它七歪八扭的在轉盤裡開始轉起圈圈,半個魚身子還掛在轉盤外頭,想把盛魚的盤子放進去再重整一下,可爐門卻關上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空盤發愣……

這兩個夢之後不到半年時間,外子驟然丟下肉身匆匆走了!

生來急性的我,總是把該做的事提早完成,因此對學生課業總是超進度的趕著,然後回頭再三複習,讓學生加深印象。大約一年前,做了兩三回同樣的夢。夢裡的我正認真的給學生溫習功課,以求月考有個亮麗的成績。但是翻開國語習作,卻發現差了一大截,遠遠落後月考範圍多多,怎麼會這樣呢?急得滿臉通紅,腦袋發脹……

醒後反覆琢磨,無論如何也弄不明白,因為國語習作內容較多,花樣不少,我一向就先指導學生完成的,根本不可能只寫了那麼點兒就置之不理啊?難悟,難懂!幾個月後,因緣際會,到了個大法弟子辦的網站擔負起大量的文字工作。於是,弄清楚了!史前簽約裡有這麼一項使命,而我只兌現了一點點,如今找到自己的崗位了,得站穩腳步、努力趕上……

結語

這返本歸真的路,迢遙漫長,跨越時空,以輪迴轉世的方式進行著;以夢境點悟的模式陪伴著。修煉人沒有偶然的事,當然就更沒偶然的夢!以我自身為例,我個人覺得「夢」變化多端,它隨著你的年齡、環境、身心狀況而有不同的表現形式,既有為了你還清業債而遭受的精神折磨;也有引導你返家的提示與揭密;更有點悟你正念對待的妙用!這迢迢歸鄉夢,自童稚陪伴我至今,從無知點醒我回家,隨著它出現次數的銳減,也印證著我返本歸真的步伐,越邁越大、越走越堅定,因為家門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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