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泰山仙話

叢榕


【正見網2010年07月30日】

(一)

登泰山起於紅門,迤邐徐行不遠,便是巍峨聳立的萬仙樓。

據說這萬仙樓是神仙們常來聚會的地方。不過,現在登山的遊人晝夜絡繹不絕,這裡成了買票進山的門戶。繁亂的人聲攪擾了神仙們的清思。現在神仙們的聚會,早就轉移到泰山背邊的後石塢去了。

後石塢位於泰山之陰的懸崖深處,最是幽奧靜謐。久遠年前,泰山奶奶早年修煉的時候,就是在這後石塢的一個山洞之中,虔心正念,餐冰臥雪,不計甲子,最後終得道果。這山洞後來被稱為黃花洞,至今洞中一泓山泉,甘洌清芬,飲者百病可消。

話說公元2005年春暖花開時節的一個月圓之夜。泰山奶奶和群仙們在後石塢山巔的松樹林中聚會敘談。

但見嬌媚的桃花仙子輕輕揉了一下粉紅色長裙,說:「我清幽的桃花塢被人類安裝了索道,從此不得安寧,許多桃花姐妹,還是花蕾的時候就被遊人折去把玩亂丟,斷了性命;哎,近年來更有討厭的毛蟲一族,抗不住人類烈性毒藥的虐殺,成群結隊逃難到我桃花塢,啃枝齧葉,蟲腥難忍,該如何是好?」

白衣翩翩的山溪之神聽後長嘆了一口氣,說:「是啊,千萬年來我生性澹泊,對任何過往生靈都彬彬有禮,彈琴獻歌。可是現在的人類對我一再踐踏污染,築壩截流,弄得我日益面目全非,長此下去,我將何去何從?」

這時,氣宇軒昂的松樹之神按捺不住的說:「現在有些世人之心,我是越看越氣惱,那些燒香拜山的,不是求錢就是求官,還有許多貪官污吏,領著「二奶」來這裡偷情拜山,跪叩求佑,使用的是公款,祭燒的是贓錢,視神佛之殿為藏污納垢之所,實在是對我仙界的褻瀆啊。」

泰山奶奶慈祥的端坐著,平靜的說:「諸位切勿煩惱,現在乃眾生末法之世,人迷在凡塵之中,又被西來邪魔迷騙多年,做一些敗壞之事,有些也是身不由己。好在目前天門已開,佛光大顯,佛主正在人間傳講金剛永存之大法,此乃各界眾生萬萬年不遇之大幸也。只可惜當世之人多被西魔愚控,忘卻了生命的根本,對偌大機緣視而不見,如此蹉跎下去,大劫至時,才真是可悲可嘆啊!」

正說著,月色忽暗,遙見西北方向有一道濃黑腥氣扶搖上舉。

泰山奶奶眉頭微皺,默忖了一下對眾仙說:「此乃三界內一些邪魔爛鬼、聚在京畿上方伏魔首蛙精之身暗暗作祟。預示一年之後,魔首之腥軀將會足污吾泰山,因其六年之前妒嫉之心被邪魔利用,做下了一件天地不容的大惡事,其內心因之常驚恐惴惴,但又騎虎難下,欲罷不能,於是其污晦之心,明游泰山,暗匿求神拜天之意,趁其陽壽尚存,祈求天地神靈網開一面,恕其罪惡。」

話音尚未落地,剛烈的松神坐不住了,「真是豈有此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僅我泰山周域,齊魯境內,就有西魔麾下的監獄、勞教所、拘留所數十處,幾年來關押殘害了多少堅定信仰的大法徒啊!現在不說將無辜的大法弟子無罪釋放,平反昭雪,卻來我泰山求佑,真是無恥之尤。魔首來時,我第一個放不過它!」

「是啊,是啊,」平時不愛多語的柳樹之神也不由得說道:「六年來我在各地巡遊,行蹤遍及華夏,這些大法徒為證實大法而蒙受的冤屈,實在是驚天動地,江河泣血。神州各地被關押乃至殘害的何止以千以萬計!這些大法徒本來是人世間唯一的淨土聖者,更是莘莘人類度過末世浩劫唯一的希望,卻被那蛙精魔首率惡黨顛倒黑白,殘酷鎮壓。但凡正神正仙,又豈能袖手旁觀?」

此時虎仙忽地掀起一陣風來,激昂的說:「那魔首算老幾?臭戲子!癩蛤蟆!它也配來俺泰山?吡!瞧那黃皮腫臉,內裡都是妖血魔髓,咬它都嫌臭!讓我立在山道上,用尾巴剪死它!」

見群仙激憤,泰山奶奶接過話來說道:「諸位說的都很有道理,也都正義凜然。然而,人間之事,一切都隨著佛主的天機安排而動,魔首若不今日為禍,將來地獄深處躥下油鍋之時何以伏罪?幾年來雖說大法徒歷盡艱辛坎坷,然而未來之大威大德也正需要磨礪積累於今朝啊!當然,正邪自古如冰炭,吾仙界若能對佛主正法助一臂之力,又以不擾人界天機安排為度,自然可行。以我看,人界西魔赤黨,常常以唯物主義妄自尊大,詆毀神佛,褻瀆仙道,迷騙世人,以致成了眾生得法之屏障。不妨就讓虎仙去泰山之陽,山道兩側,顯一顯身形,嘯幾聲悶氣。讓世上的人看一看,驚一驚,醒一醒……若能啟迪世人狹隘之思,識破些許西魔邪黨害人之禍胎,也算吾輩的一點功德。如何?」

群仙素來欽服泰山奶奶的冷靜周詳,紛紛表示悅服。

泰山奶奶說,「明年今夜,我們依然在此相聚,共同賞月論道,也好再議一下,如何笑看那魔首朝山。」

「好」,「好」。眾仙一片歡悅。

(二)

且說過了不久,就到了2005年的夏天。在泰山上發生了一件奇異的怪事:

有眾多不同的人群,在泰山之陽不同的地點,眼睜睜看見了斑斕老虎――有的看到的是一隻大老虎在山道旁的樹林間時隱時現;有的看到的是一隻大老虎領著一隻小老虎在山崖之下的草叢中靜臥養神,並且還有人親耳聽到了大小老虎不同的吼叫聲;有的是一個人看到,也有的是結伴幾個人同時看到。總之,千真萬確,在泰山上發現了老虎!

這件事真是奇怪極了。

首先是這老虎來自何處?因為泰山很多年以來老虎就絕跡了;經科學家們嚴謹論證現在的泰山群峰是沒有老虎的。那麼這出現的老虎一定是外來的了。

然而,眾所周知,現在老虎是瀕臨滅絕的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其數目寥寥,大多都在動物園的鐵籠子裡關著,國家有關部門對各省地的老虎數目,均有縝密建檔。於是有關部門經過迅速、細緻的了解、調查、核實:在泰山周邊的泰安、濟南等地的動物園絕對沒有任何老虎跑出來。並且經過同樣認真的核查,也絕對沒有拉載老虎的車輛途經泰山,更談不上跑出老虎了。

這就奇怪了,分明發現了老虎,並經過了多家部門以及主管部門的一致認定。可這老虎是從那裡來得呢?於是全中國的媒體輿論大嘩,爭相報導,沸沸揚揚,舉國議論,眾說紛紜,一時間中國網際網路網頁上點擊率最高的,就是關於泰山老虎的每日新聞。

這一下可忙壞了泰城市黨政軍的領導們,真是如臨大敵,如履薄冰。你想想,泰山是全國著名風景區,僅每天的門票收入就是數百萬,眼下又正值旅遊旺季,每天的連鎖經濟損失何止千萬?這可是當地領導們財政稅收的台柱子,貪污腐敗的錢罐子啊!……不重點保護豈能行?再說了,老虎是可以吃人的,歷史上山東井陽崗就因為出現老虎吃人恐怖一時但也成就了好漢武松,現在這泰山也出現了老虎,福兮?禍兮?就事在人為了。黨政軍的首腦們誰都不想當沒用的獵戶,都想趁這機會當上一會武松,借泰山老虎揚名顯姓,成就自己更大的前程。

於是市黨政軍首腦們在第一時間及時召開了聯席會,成立了捕捉老虎的專門組織機構。首腦們直接擔任總指揮和副總指揮,並將組織機構人員名單及時上報到省裡乃至北京各自的上級主管部門。充分顯示出了泰安市黨政軍主要負責人的雷厲風行、措施得當、有條不紊、舉重若輕的將帥之才。

與此同時,市有關部門在統一部署下及時通過報刊媒體向全國發出通告,在老虎未捉到之前,敬告過往泰安的遊客們不要擅自冒險登山。

總指揮部連夜調集了數千名武警、公安、幹部、職工荷槍持械,成群結隊,浩浩蕩蕩,上山捕捉老虎。對了,軍方還派出數架空軍的直升飛機前來支援,在天上不停的盤旋觀察,搜索目標,為地面搜山隊伍隨時報告情況。

按說,如此強大、雄壯的隊伍,絕非當年的武松可比。山上的老虎還帶著幼崽,正常情況下不消三兩日,那老虎一定會大小俱獲。人們都這樣想,也都這樣認定了。

來自全國各省市眾多媒體的一群又一群記者們,紛紛舉著相機、攝影機,在泰山腳下的路口麇集仰望,就等著搶拍那個幸運的、第一個抬著老虎下山的、擒虎勇士的照片了。

然而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一直過了月余,搜山的數千人的龐大隊伍從人人精神抖擻到人人無精打采。那大小老虎捉迷藏一般就是不出來,再後來竟然無蹤無影仿佛是鑽到泰山底下去了。弄得黨政軍的總副指揮們汗顏無語、好不尷尬!那幾千抽調來捕捉老虎的大隊人馬,最後也只好精疲力盡灰溜溜的撤下山來。

然而,經濟損失事小,社會影響重大,如此興師動眾一個多月,連個老虎毛也沒揀到,怎麼向全中國的輿論界交待啊?

領導們的武松之夢顯然成了泡影,爭取能在各媒體的輿論上全身而退就萬幸了。於是領導的智囊人員請了有關部門的所謂專家們來輿論救駕。……專家們面對如此結局也一下子傻了眼,不知如何按照領導的意圖去自圓其說。全國的網民們更是把眼睛瞪得溜圓,生怕掉了網頁上有關老虎信息的每一個字。每天的網評上,較真執問和巧言諷刺的貼子不計其數。

不論怎麼熱鬧,也不論怎麼說,反正是老虎捉不到了。各家媒體都顯得很無奈,也很蒼白,象受傷流了過多的血,最後在來自上級各方面的「關照」下,不了了之的停止了關於泰山老虎的追蹤報導。

真是老虎弄人,整個泰城給弄得無精打采;整個山東給弄得面目無光;全中國但凡在泰山老虎事件中發表了所謂「專家言論」的專家們,給弄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萬千網民嘲之曰:「咳!這些專家的腦袋都漏水啦!乾脆扔到茅廁裡去當磚頭吧!」

泰山上出現老虎的奇異事件,成了2005年火爆中國民間的一大離奇懸案。

……

(三)

日月如梭,轉眼就過去了一年。

2006年春暖花開時節的一個夜晚,依然是泰山後石塢幽靜的山巔。山高月小,那月卻越發的晶瑩明亮,直照得山巔鋪銀灑玉,松影婆娑。泰山奶奶又和眾仙友們如期聚會了。

泰山奶奶笑吟吟的說:「諸位仙友,瞧那股黑煙腥氣眼下已到濟南了,旬日內便要來玷污泰山。去年夏季虎仙曾在泰山顯聖,可惜世人熱鬧一時,並沒有視奇異為警示,很快就淡漠遺忘了。……眼下人界神州,被西魔之無神論、唯物論長期教育形成的邪黨文化所荼毒,許多世人愚迷已深,已忘卻了生命之何來。看來一般警示已難奏效。然而人神有別,各界有規,吾輩也不能越度亂了人界的天機安排。好在有大法徒在魔難之中百折不撓,耿耿不屈,講釋真相、證實法理,已大量拯救世人於未泯。目前超千萬人士紛紛覺醒後退出魔黨,可喜可賀!眾生得救有望也!」

精神抖擻的松樹神昂然說道:「那些大法徒能在世間披肝瀝膽證實大法,真讓我羨慕。將來他們的威德,吾輩都是望塵莫及啊。再說,咱們泰山群仙也不能再沉默了!對邪魔爛鬼理應人神共誅之!待那魔首到達南天門,看我化一陣松風,卷它摔下懸崖!」

「快哉!快哉!」虎神神采飛揚的說,「去年我略顯身形便隱了,悶得好苦。這次該讓我揚眉吐氣了,待那魔首爬山到險要之處,看我突然現身,大吼一聲震它半死,然後一尾剪它下山崖!」

「哈哈」,「咯咯」,眾仙們痛快的紛紛大笑,就連桃花仙子和杏花仙子也忍俊不住了,爭相說:

「看我化個雀兒飛下來,啄它的眼!」

「讓我變個松鼠跳下來,咬它的臉!」

泰山奶奶依然端莊安祥,微微一笑,說道:「諸位仙友,稍安勿躁。對待迫害大法弟子、毀謗天法之魔首,天地正神無不同仇敵愾!然而至尊佛主曾有安排,將來讓那「蟾蜍躥下油湯」。――如今時日未到,我輩若在泰山將魔首先期摜下山崖,只恐有擾天機。過後天地運行之神怪罪下來,吾輩小仙如何擔當?」

眾仙靜默下來,覺得還是泰山奶奶的話有道理。

「其實啊,」泰山奶奶接著說:「那魔首早就被大法弟子的正念滅的只剩一個空皮囊了,全靠一幫殘魔爛鬼不停的給它補充氣血,苟延殘喘罷了。可憐他都來不及,何需忿也?……眼下魔首能在齊魯招搖,履我泰山,亦是人界天盤旋機運行之一環。佛主法正人間,不到最後之際,邪魔爛鬼亦要有窩巢依附,亦要有鼓譟表演。陰為陽所存,邪為正所用。諸仙不見,幾年來,每當魔首惡黨瘋狂一陣,大法便得以洪揚倍速,眾大法徒之威德亦同量倍增也。故而這次魔首臨山,以我看也不過是招搖一時,借殘魔伏體之邪氣迴光返照一下罷了。也許天機安排那蛤蟆顯擺在前,隱大患在後,此內奧妙非吾輩所能盡知也。故而眾仙眼下切勿忿之以衝動,以妨天時未到,界規有礙。不過,若遇大法徒正念講真相,吾輩小仙於暗中相隨,必要時協助大法徒,對那魔首小懲大戒,以醒世人!如能進退有度,不逾距,順天地和陰陽,無不可也。如何?」

眾仙聽泰山奶奶說的有條有理,無不頷首稱諾。

(四)

話說2006年「五一」長假中的一天上午,熙熙攘攘前來登臨泰山的遊客們忽然停止不前了,競相傳著說:

「泰山的路口都讓警察查封了,不讓上了!」
「聽說來了什麼中央首長!」
「那首長不是人嗎?他上他的,咱上咱的,礙他啥事了?」
「不行,說人太多了,不能再放行了!」
「胡說!怎麼提前一點通報也沒有,說不讓上就不讓上了?」

於是成千上萬的登山遊客被滯留在泰安市內的街道兩旁,擁擠不堪。人們怨聲載道的說:

「泰山上是不是又出現老虎了?」
「真出老虎就好了,最好是戴翅膀的老虎,飛遍全國、專吃貪官污吏!」
「哈哈,不用吃多,把北京那個培養貪官污吏的「戲班子」給吃了就行啦!」
「喂,聽說了嗎?那個「老戲子」最近可真的是在山東轉悠哩。」
「山東地斜,說誰誰來,說不了今天就是那傢伙!」
「老而不退,退而不休,到山東來招搖個啥?」
「顯著他還在垂簾聽政唄!」

……

果不其然,此時此刻,那個黃皮腫臉、蛙眼蛙腮、肚圓如鼓、在中華大地上幾乎被人人啐罵的傢伙正邁著八字腳在踐踏泰山。除了從北京帶來的要員外,魯省黨政軍的首腦們也左右作陪。這恭維仿佛給老傢伙又打了氣,非要搖晃著圓肚皮自己爬山不行,於是一行人前呼後擁,整個泰山道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當然也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很規矩的讓路在兩旁稀裡嘩啦的鼓掌歡迎。這大多都是當地官員提前清山以後,專門挑選的、在政治上放心的男女黨員幹部們,專門來山道上扮演遊客夾道歡迎的!這是他們當天的政治任務。其實了解邪黨內情的人毫不奇怪,在此月此年此一歷史時期、從中央到地方各級邪黨政府組織。在「老戲子」的多年培養下,無不以每日的各種演戲為工作。

進山不遠就是柏洞,前後三公裡,兩旁儘是森森柏林,故稱柏洞。走進柏洞後,山路漸窄,屈柏橫頭,陽光少了七分,陰森森涼氣襲人。

這時,柏林中忽然飛出一群墨黑的烏鴉,在一行人的前頭「呱啦呱啦」拚命的叫。那蛙眼老戲子此刻又戴上了一付蛤蟆鏡、正在剛剛登臨泰山的興頭上,微揚著臉看天――烏鴉的怪叫聲使老傢伙的眼睛鼓得更圓,脊背上驀然一陣涼麻。「不好,俗話說:老鴰叫、禍事到!……難道今天的游山不順利麼?……」

「呱啦――」一隻雄大的烏鴉竟然怪叫一聲從「老戲子」頭頂一米之處掠過,同時高速射出了一泡稀屎,微揚的蛤蟆臉正在其下,好在那烏鴉屎在高速運行中散成了一片糞沫。身邊眾多的陪同人員都被剛才這無法預料的一幕驚呆了,眼神全都隨著那隻雄大的烏鴉運行到一棵高大柏樹的尖上。但見柏樹尖上的那隻烏鴉鼓圓了眼,對著這一夥行人怪叫不停。

……

還是老戲子應變的快,「哈―哈哈――他吐了一口腥臭的唾沫……沒什麼嘛――今天的天氣還是很好的――」老戲子說著伸起胳膊蛙泳似的向空中劃了一個弧。繼而揚起脖子高聲嚷道:「同志們!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眾隨員紛紛回過神來,目光由烏鴉轉向昔日的黨魁,接著稀裡嘩啦迷迷糊糊的鼓起一片掌聲。

……

這時,只見前方的柏樹林中忽然鑽出兩個十五六歲模樣的男孩子,見這一夥前呼後擁的行人越走越近,迅速走到山道中間,分別向著左右兩側的柏樹上方奮力一擲――只見一團金光飛向樹尖,滴溜溜下落時正好掛在柏樹伸向山道的樹杈上,剎那間,兩條金黃色的碩大條幅嘩啦啦懸掛下來,正好在山道兩邊迎著路展開了,左邊一幅寫的是:

「佛光普照善良人牢記真善忍――」

右邊一幅上寫著:

「法正人間邪惡者地獄下沸湯――」

兩個少年男孩見條幅懸掛成功,眨眼之間就以十分敏捷的速度又鑽進了茂密的柏樹林,一晃兩晃就沒了蹤影。

山道上原本散布著不少便衣公安 ,有幾個距離近些的那一會也不知怎麼搞的大腦象忽然被灌了鉛似的,眼睜睜看著、就是呆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直到兩個男孩沒了蹤影,才殭屍還魂般地回過神來,楞了楞,氣急敗壞地向柏林深處追去……

且說這一夥正在山道上往前走著的人群,「老戲子」被前呼後擁在中間偏前一點的位置。起初,「老戲子」還以為是泰山景區的工作人員在搞什麼新花樣的歡迎標語呢,恰巧又有兩個高個子便衣警衛在他的前面晃來晃去地遮擋了視線,於是也沒怎麼看就習慣性的逢場作戲說:

「這書法寫的很好嗎!龍飛鳳舞啊!――」

不料,那一群隨員們卻是一個個認真看清了內容的,任誰都不敢接口說話,大氣也不敢出,緘默的空氣都快要結成冰了。

在這冷凝的時刻,「老戲子」身邊一個眼神凶煞的矮胖子一邊惡狠狠地望著條幅、一邊用凶目餘光斜瞥著「老戲子」的臉色,陰沉沉地說:「來人哪――!馬上去查找掛條幅的人!找到那人,給我追查主犯、整死他們!」

旁邊的隨行人員中不乏省、市的公安要員,其中一位額頭冒著汗走上來,向那「矮胖子」首長雙腳「啪――」一個立正。「請首長放心!我們立即行動――」接著轉身向幾個跟隨者黑著臉命令到:「快!一組追查案犯!二組快去摘條幅!……。」有幾個人應聲分頭跑去了。

此刻「老戲子」終於看清了條幅的內容,剎那間蛙臉煞白,呆若木雞。……

不過,姜畢竟還是老的辣。但見那蛙臉上玳瑁眼鏡後面的蛙眼球骨碌一轉,還魂似的突然嚷道:「同志們!風景那邊獨好啊!――」說著伸開胳膊又劃了一個「蛙泳弧」的半圓,蛙掌指向山道正前方的泰山中天門方向。

左右隨員們無不為「老首長」機智靈活的演技而欽服。一個跟著一個地嚷:「快走啊!風景前面的好啊!」
「走啊!」;
「走啊!」……

一大群隨員們目不斜視地、近於晨練小跑般地、快速通過了那如同兩個威嚴神人把關似的「條幅關隘」!

……

急匆匆走過「柏洞」以後,天光亮了許多。「老戲子」和眾隨員們似乎鬆了一口氣。不過山道也漸漸地越來越陡峭了。一行人因了剛才的憋著氣快走,此刻一個個「呼哧、呼哧」地直喘大氣。那「老戲子」更是蛙嘴張開合不攏,一步一「哈哧――」。於是行進的速度明顯緩慢下來。

……

這時,沿山道兩側、由景區設置的或蘑菇狀、或樹樁形的音箱裡,響起了十分悅耳動聽的音樂聲――

那聲音緩柔、輕宛、飄渺、慈愛――如初春的甘霖滋潤大地萬物;象慈母的體熱溫暖幼兒心田……

任你什麼人,聽了這音樂都會不由得肅然起敬,就是頑皮淘氣的孩子,在這音樂聲中也會順依默然。

眾多的隨行人員們都被這空靈曼妙的音樂聲所懾服了,不由得竊竊相議:

「哎呀!這泰山景區工作人員對音樂的鑑賞水平很高啊!」
「是啊,這音樂很不一般!」
「一聽這音樂,內心裡怎麼有種從來沒有過、但又說不出來的感覺啊!」
「是啊,這麼好的音樂,原來怎麼就沒聽到過啊!」
……

隨行人員中,有幾個國家「610」辦公室的專職人員,其中一個專業水準較高的聽著聽著忽然面色大變,三步並兩步緊忙跑到那個凶煞臉的矮胖子面前,誠惶誠恐地說:

「報告首長!這音樂不能再聽了!……這音樂是、是、是法輪功的音樂,曲名叫:《濟世》!」

……

矮胖子聞言,又氣又急又恨又怕,臉色脹得半紅半白。那對綠豆眼惡狠狠地環望四周――

但見山道兩旁崖壁巍峨、岩石如目!松柏凜然、針葉如棘!白雲若神飛之巨掌、凌空欲壓來!山峰似仙舞之利劍、乘風如刺到!……

而此時此刻,那法輪大法的《濟世》樂曲、仍然在泰山的山道林莽間迴響著,激盪著……

對邪惡者來說,這《濟世》樂曲聲聽似綿柔,內裡卻含著無限的玄威,分明透著一股懾耳、震心、驚魂、寒魄的威力!――剎那間,矮胖子象是被天網縛身,四肢寒麻,欲掙不能……

隨從人員發現矮胖子首長停在山道上雙腿直打顫,急忙上前攙扶――

矮胖子不愧是「久經考驗的革命家」,關鍵時刻一邊哆嗦一邊咬著牙說:「別管我,快、快去照顧『一號首長』!」――

這時,眾隨員們才發現,此刻那「老戲子」的雙腿顫抖的更厲害,已經依附著山道邊的岩石,慘黃的蛙臉流著汗,半癱在那裡了……

這一突發情況,使京、省、泰城的各級隨行大員們驚慌失措,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尤其是省裡和泰城的大員們,更是急得方寸如麻,心窩裡象揣了個野兔子,通通亂跳!有的想:這下完了!在這關鍵時刻,泰山景區給捅了個這麼大的漏子!――法輪功又是掛條幅,又是放音樂……!這之前清山的準備工作是怎麼搞的嗎?!等事後,也許就在下半年,這烏紗帽一定是難保了……!如果「首長」的身體情況再出了意外,那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大員們的額頭上,紛紛冒出了一層涼汗。

這時,不知是誰喊道:「快!搶救首長要緊!……」於是大員們開始發號施令起來――

「醫護人員!快給『一號首長』檢查身體!」

「這裡條件不行,快叫救護車吧!、打120……」

「不行啊!救護車都在山下和中天門等著呢,這山道進不來車啊!……」

「那就派擔架來抬吧,慢一點,但在這深山道上,也只能這樣了……」

「這裡到山下和中天門哪個地方近?」

「這裡往上不遠就是壺天閣,按路程距中天門近,但山道太陡,擔架不好行,爬山也太慢;離山下遠一些,但路好走,從時間上可能差不多……」

「哪就讓中天門的人派擔架隊急行軍趕過來!來到後抬上首長往山下走,同時叫山下也派擔架隊往這邊趕,途中做好接應!……」

那位領導說完抬腕看了下表,眼下已到上午十一點半了。

……

不一會,泰山景區的一位隨行負責人戰戰兢兢地說:「各位領導,現在,那播音線路已完全掐斷,所有音響都不會再響了!……至於剛才發生的事件,我們一定儘快徹查!」

省、市、京的大員們對這位戰戰兢兢的匯報者,誰都沒有正眼瞧他,都乜斜著眼一邊聽一邊仰臉看天。當然,也不可能有人會對他的匯報給予答覆。

那位泰山景區匯報的要員見領導們如此態度,頓時汗如雨下。

這時,只聽「一號首長」身邊的醫護人員忽然驚喜地大聲說:「『首長』清醒啦!」

眾隨員呼啦啦圍了上去,都想讓清醒過來的首長第一眼看到自己。

只見「老戲子」的蛙臉由黃變白,繼而有了點血色。說時遲,那時快,「老戲子」眨了眨眼,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抬抬腿,不顫抖了,也聽使喚了。

「同志們,你們辛苦了!」――「老戲子」川劇變臉似的忽然有了精神,「我們繼續向前進啊!」

「矮胖子」首長不知何時清醒後也湊上來。繼續發號施令:「按首長指示辦!走!走!――」

眾隨員當然鴉雀無聲,暗暗地一個瞧著一個尷尬的臉色。一行人又開始向山上移動了……。

(五)

話分兩頭,且說泰山靠近壺天閣的山道上,一位年老卻極有精神的挑夫擔著兩籮筐貨物顫悠悠在山道上行走;當走到一個陡坡轉彎的平緩寬暢處,就歇下擔子。暢開懷,迎著徐徐山風,向著對面不遠處巍峨的崖壁,郎聲吟道:

老漢泰山一挑夫,
年庚尚幼六十五;
每日下山星月送,
晨曉山半迎日出!

而此刻他對面崖壁的一方岩石之上,有一位白髯飄飄的採藥老者,正迎著山道在松樹下怡然而坐。聽見挑夫的朗吟,十分愉悅,不由得接口吟道:

老夫泰山採藥農,
常在懸崖摘星星;
逍遙不問年庚事,
靈芝笑我老頑童!

那挑夫沐著山風聽得字字真切,又見那採藥老者手拈白髯頗有仙風道骨。頓時覺得象遇見故交似的親切。想了想,又對著崖壁朗吟:

敢問崖畔老鄉親,
爾吾都是泰山人;
如今佛光滿天下,
大法宏傳可知音?

採藥老者聞言亦十分欣喜,從那方岩石上站起來,對著挑夫微微一笑,朗吟道:

泰山日出我先迎,
沐浴佛恩在泉城!
屈指寒暑逾十載,
今朝採藥踏雲行。

山道上的挑夫在徐徐山風中對著採藥老者雙手合十,繼而異常興奮地大聲朗吟:

聞聽吟嘯心中喜,
原是同修巧相遇;
今日山道腥膻重,
且看黑煙漫腳底!

採藥老者聞言,瀟洒地捋了一把飄飄白髯,向著山林幽谷郎聲大笑起來――。笑罷,向著挑夫和泰山群峰,清音朗朗地吟道:

堪笑螳螂不自量,
法輪天威誰敢擋?
且待正午爛鬼哭,
邪惡歸巢滾爬忙!

吟罷,雙手合十向挑夫微微一笑,繼而用手指了指太陽。但見那輪高懸於群峰之上的輝煌金日,眼睜睜就到了正南方!

挑夫會意,笑了笑,用手指一指山道旁一塊平坦方石,躍上去,迎山道盤腿而坐。

山谷的兩岸,雲白松幽。一邊是蜿蜒山道旁打坐的挑夫;一邊是峭壁岩石上,盤膝立掌的採藥老人。

剎那間,山風不起,百鳥肅穆;松柏如槍林箭陣,隨時待射!岩石如金鋼怒目,頃刻欲吼!那一輪金日,忽然光耀倍增,灼灼金芒如天神之箭,齊刷刷射向人間!

此時此刻,山道上那一夥上山的行人,正好也走近了壺天閣。但見走著走著、就發生了情況――「老戲子」突然手按心窩癱坐在山道上,蛙臉象是被抽了血似的,大口地喘著氣說:「快叫醫生!」――那隨行的醫護人員應聲而到,見了「老戲子」的模樣,立即抬腕看錶,見時針和分針正好重合在十二點。於是向身邊的人吩咐:「快拿墊子,先讓首長躺下!」有人便拿來軍用毛毯,迅速鋪在「老戲子」身下。這醫生是從京城隨同來的,跟隨「老戲子」有幾年了。他對湊過來的「矮胖子」首長匯報說:「這是『一號首長』近幾年老犯的一個毛病;這毛病說來也怪,發病很準時,就在每天的兩個十二點和兩個六點;一到發病時症狀就是臉臘黃、頭冒汗、心窩疼,渾身癱……北京、上海的知名專家都會診過,西醫、中醫都難辯根底,無法解釋,也就難以用藥。好在這毛病每次犯病時間不長就自然轉輕了……。因而遷延至今,雖無藥可施,但也每每有驚無險。」

矮胖子首長說:「但願今天只是正常犯病,也能有驚無險。」說著,忽然自己也手按心窩「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張口喘氣地說:「怎麼我現在的感覺也和首長一樣了?!」

醫生急忙說:「快拿毛毯,也躺下,也躺下!……」

眾隨員們又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干著急地團團轉……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二十分鐘都過去了……兩位首長都依然紋絲不動躺在山道上張口說不出話來,而且臉色越來越臘黃……那位醫生不停地看錶,越看臉上越冒汗……「壞了!」醫生焦急地說,「今天的犯病不正常!一直過不去了!怕、怕是有危險!……」

一聽說有危險,眾大員們可就害怕了,一邊默禱著「請泰山神保佑、保佑呀,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可千萬別在泰山出了大亂子啊!……」一邊急急催促:

「快!快再電話聯繫!讓擔架隊加快速度!!」

……

一隊穿著迷彩服的軍人,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吁吁,抗著擔架、沿著陡峭的山道從壺天閣跑下來。領隊的通過報話機與山道上正團團轉的眾隨員們取得了「馬上就到」的聯繫……

兩個癱在山道上的「首長」被迅速放置在擔架上,依然是不能說話、不能動彈……。年輕的軍人們抬起擔架,往山下一路小跑――那山道畢竟是有著坎坷台階和亂石坡道的,兩個「首長」被顛得呲牙裂嘴,卻又言語不得……

眾隨員們緊隨其後,一個個象家裡著了火,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更大的一群烏鴉飛過來,在這伙狼狽不堪的人群上空「哇啦!」「哇啦!」地一直追趕著怪叫……

只見山道上那一團黑腥之氣、被剛烈的山風、千軍萬馬般追擊般掃向山下,那黑氣裡傳出隱隱的鬼哭狼嚎似的呻吟……

此際,巍峨的泰山群峰,白雲悠悠、松柏滴翠,在那一輪金日的映照下,越發的正義凜然……

(六)

光陰似箭,轉眼間2006年熱鬧的夏天就過去了。初秋的泰山、坡坡嶺嶺花滿山、果滿山……。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泰山奶奶和諸仙又在後石塢的山巔相聚了。

「諸位仙友,」泰山奶奶微笑著緩緩地說:「現在人間正逢多難之秋,大劫來前,邪魔仍然暗中囂張;不過其能為與日俱衰,就像那京畿的爛鬼黑氣,自打上次滾下泰山之後,已經縮小的似有似無了……那蛙精每日四個正點所犯的病,更是日甚一日……那殘軀只不過是為最後的邪惡爛鬼所利用的擺設罷了。……」

柏樹之神著一襲碧衫,硬朗朗地說:「那次在『柏洞』對『魔首』手下留情,沒有太難為那斯,著實便宜它了!……不過,烏鴉仙子配合的很好!多少出了一點惡氣!……」

烏鴉仙子裂嘴一笑:「哈哈!過獎,過獎啦!……百鳥中我的名聲一直不怎麼樣,這次嗎,也是想著立一點功德……要真按我的脾氣,不把那傢伙的蛤蟆頭啄個窟窿才怪哩!……其實,要說還是柏兄功勞大!能暗助那兩個少年大法弟子成功懸掛條幅、並順利凱旋!真痛快!痛快!……哈哈!」

「哪裡,哪裡――」柏神謙遜地說:「我也只不過是協助那些大法徒們的正念,將那些山道上和後來追趕的惡警定住一會罷了,舉手之勞、不值一提。」說罷微微一笑。

「你們都有功!我可是悶壞了!」虎仙昂著頭,忿忿說:「那天我在十八盤山道上等那斯;結果他中天門未到就滾蛋了――悶得我好苦!我這虎掌現在一想還作癢呢!」

「是啊!」松樹之神凜然說道:「那天兩個年近古稀的大法弟子,在我身旁朗朗對詩;繼而正念盤坐滅邪惡――真羨煞我了!我只能暗中送一縷清風為他們解暑;有惡人過時、就扯一束白云為他們遮蔽……而我自己,沒能親自在山道上擊魔首兩個耳光以解忿!至今猶憾也!……」

泰山奶奶微笑著說:「諸位正氣可嘉,其心可鑑也!面對邪魔,人神共憤之、三界正理也。這次邪魔臨山,諸位做到了束情抑忿,張弛有度,為不逾距;亦是多年道心修為之見證,可欽!可佩!……如今大劫之前,時日漸短;然而邪惡固守其舊頹之理,繼續負隅行惡,使眾多無辜之人仍在迷惑之中沉淪!大法弟子竭力講真相、滅邪惡!亦是為盡多拯救生命於水火啊!……在此天地重新之際,我輩雖不得顯身直接力為,然而正義在心,又豈能袖手旁觀!吾想,在未來的日子,但凡大法徒錚錚正法之事,我輩便效法本次泰山驅魔之做法,,暗助大法徒人間正法,一可張顯我小仙輩正念,二則薄積功德與新宇也――若此,我輩千載待法之心得酬矣!――」

諸仙聞得泰山奶奶的一番話,其陳情有致、述論高瞻,無不欽服。紛紛表示:「願言聽意從,悉聽吩咐!」

泰山奶奶繼而說:「今後每逢月望之夜,眾仙友依然來此相會;互通各仙見聞,共謀吾輩修為……同時也好把酒言歡,賞月彈琴,既不誤相助人間正法,又不失我輩人界外的逍遙快樂!」

群仙聞言,一片歡騰!

一時間,泰山後石塢的山巔上,月華如水,樹影婆娑;神仙們載歌載舞、吟哦彈唱;半醉的,令松來扶;吟詩的,舉杯邀月……泰山巔凌空的那輪圓月,越發的晶瑩剔透,光明萬裡……

(完稿於2010年7月下旬)

幾點說明:
(1)、2005年夏天泰山出現老虎懸案的事件是真實發生過的,如回查當時網頁和報紙,可悉知。
(2)、2006年夏5月,在網頁上曾有過關於邪黨「魔頭」悄悄暗游泰山的報導,民間亦同時多有傳言。
(3)、本篇小說正是在此基礎上醞釀構思的,並於2006年秋動筆,但由於未完稿時突然邪惡緊迫、環境變遷,於是輟筆擱置……於近期才得以找到原稿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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