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狗叫的申自然

史鑑 整理


【正見網2010年12月18日】

清初,宜興人陳昭大的叔叔擔任沛縣教諭,陳昭大跟從他來到沛縣。一天,他在准提庵看到壁上掛著一幅畫,覺得很好,就問和尚,原來是申自然畫的。他倆相見時,陳昭大剛坐下,哮喘突然發作。申自然為他抓藥,陳昭大喝了就好了。陳昭大很感激申自然,回去與叔叔商量,要請申自然當幕賓。申自然知道後,說:「我與朋友十二人同游,他們不能都呆在沛縣,我要畫畫為朋友們籌集旅費,然後才前來。」兩人約定好,申自然就離開了。

一個月後,申自然又拜訪陳昭大,說:「那十二個朋友,我全部遣走了。」陳昭大於是請申自然當幕賓。申自然住了將近一年時間,從不提自己身世,只是嗜酒,一喝酒就一定極醉,醉後大聲唱歌呼喊不停,直至學狗叫才停止。陳昭大很奇怪,偶爾詢問,申自然不回答。一年多後,申自然才流著淚告訴了陳昭大。

「我在明朝時是某博士弟子,家財豐饒。明亡後,我不忍故主之亡,拋棄科舉,散盡家財結交俠客,將有所作為。我還沒有起事就有人告密,連坐的六七百人都被一起處決。我被押赴西市斬首時,忽然有圍觀者從眾人中拉我出來,自己混入死囚隊伍。我與他素昧平生,他默默代我而死卻沒留下姓名。我逃去後,回家一看,我家人老幼七十二口,以為我必死,都先期懸樑自盡了。我家的狗守在我妻子屍首邊,已經死了,旁邊死了四條鄰居家的狗。原來我妻子有孕在身,死後胎兒掉在地上,我家的狗守護著胎兒,與想吃掉胎兒的鄰居家狗搏鬥,咬死了它們,自己也力竭死去。我每當想起這件事就痛心,所以醉後學狗叫。我如今家破人亡,卻始終不悔。我自稱申自然,你就當我是申自然吧,不必追問我姓甚名誰。我自稱松江人,你就當我是松江人吧,不必探究我來自何方。」

後來申自然住在山東的老朋友招申自然去。恰逢陳昭大因為叔叔的公務去淮安出差,申自然來不及與他告別,就留封信給陳昭大說:「我已經六十多歲,我家已經沒人了,我也無力回天了。我賣畫掙到兩百兩銀子後,打算來宜興,在你家養老。」陳昭大記在心裡。一年後,陳昭大叔叔罷官回鄉,陳昭大也離開沛縣回到宜興。兩年後,申自然又從杭州寫信給陳昭大,說:「我朋友已經身陷大獄,官吏說得到三千兩銀子可以免我朋友一死。我在杭州賣畫,差不多掙到一半了。我去南京救出朋友後,就去你那兒養老。」陳昭大又記住了。

然而申自然從此杳無音信。過了很久,陳昭大才聽說申自然想救出的朋友竟然最終判死刑,已經行刑了,申自然在行刑當天神秘死去。

申自然是慟極身亡?是遺恨自盡?還是別有隱情?「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歷史雖然逝去,卻留下了一個個大寫的「義」字。

(據《清稗類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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