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古鑒今:漢順帝的岳父梁商(三文)

陸真


【正見網2016年11月15日】

一、杜根與漢安帝

忍耐是理智的表現,只有性格堅強的人,才做得到,看看杜根的遭遇,就明白了。

漢安帝長大了,有著親自執政的強烈要求。但是,鄧太后又極不放心他,造成母子間的深刻矛盾。郎中杜根,同情皇帝,聯合同事們,給太后寫信,請求她把政權歸還給皇帝。鄧太后對別的事,似乎都能容忍,唯獨這事提不得,她當即大發雷霆,命令把寫信的臣子,用口袋套緊,扔在大殿上,一頓棍子打死了,再用車子拖出城外荒郊,丟在野草裡。還怕他們沒死,派人守了三天三夜,才離去。

杜根的生命力,特別頑強,在口袋裡躺了兩天,慢慢甦醒了,感到身邊有人監守,不敢動彈,繼續裝死。第四天,爬出來時,眼睛裡也生了蛆。他連夜向南方逃走,一直到了荊州宜城縣的深山中,找到一家釀酒作坊,當了傭工。作坊主人待他不錯,日子很快,他在釀酒作坊裡,幹了十五年,從沒出山。

鄧太后死去好久了,漢安帝派人尋找到杜根,請他回到朝廷,當了侍御史。朋友們設宴祝賀,慶幸他大難不死,問他說:“當年你敢於說直話,遭受冤苦,天下人民都同情你。你的朋友很多,哪家不能躲?何必這樣遠走他鄉,折磨自己呢?”

杜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我當時的確是九死一生啊!鑽出麻袋時,憑著一點求生的意念,才爬到樹林中的。附近的朋友,我也想到過。可是,一旦暴露,災禍就要臨頭,連累他人。我寧可死,也不願意連累別人。宜城山中人煙稀少,牽扯不上任何人,忍耐十五年,是從長遠打算啊。”

杜根終於翻了身,是靠堅強的意志,這給予後人很大的精神鼓舞。公元1898年“戊戌變法”時,譚嗣同關在監獄,就以杜根的毅力和勇氣為榜樣,勉勵自己,不怕犧牲,他還寫下了有名的詩篇:

望門投止思張儉,
忍死須臾待杜根。
我自橫刀向天笑,
去留肝膽兩崑崙! (此詩見於《譚嗣同集》)

二、薛包與漢安帝

再看一位孝順父母的青年,同樣忍受了一般人不願忍受的生活,也很令人感動。

汝南人薛包,一向孝順父母。不幸母親早死,父親娶了後娘。後娘討厭薛包,把他趕出家門。薛包不忍離家,天天哭泣哀求,被打得死去活來。不得已,他在屋外搭個草棚,勉強棲身。每天早晨回到父母身邊,打掃房間,料理家務。可是父親也容他不得,把草棚掀了。薛包便在村邊蓋一間棚屋,每天照樣回家做事。就這樣過了一年多,父母內心悔悟,才把他叫回家裡。

若干年後,父母都死了,小兄弟要求分家。薛包說服不了他,只得依從,把田地、財物分成兩分,自己挑了差的一份。老年的僕人分給自己,他告訴弟弟:“老的跟我時間長,跟你會不習慣。”田地只要遠處貧瘠的,說:“我從小耕種慣了,捨不得丟掉。”日用家俱揀舊的,弟弟很奇怪,他說:“我平時用慣的,很合適,新的不順手。”

分家之後,弟弟嬌養慣了,不懂經營,幾年就弄得窮困潦倒。薛包又把他接到自己家中,不斷地幫助他,一起過日子。

中國本是個文明禮義之邦,大家都愛傳頌好人好事。薛包的孝親和對弟弟的善行,很快便遠近聞名。

漢安帝得知薛包的情況後,大為感動,特地派人去接,請他到京城來看看,然後在宮裡當侍中,想留他在皇帝身邊。但薛包婉言謝絕了,他還要回去照顧弟弟。

漢安帝向全國下詔,獎勵薛包的孝義和寬厚,賞給他千石穀子。每年要地方官,去慰問薛包,以表示尊重和關心。

三、梁商的女婿是皇帝

梁商是漢順帝的岳父,父以女貴,掌握朝政十年。他從小讀通了儒家的經典,謙和有禮,愛惜人才,很得社會上的好評。

他能經常聽取別人的意見。學者李固,曾一再提醒他說:“聰明人看到人間的災異變化,馬上想到上天的懲罰,反省自己的過失。愚蠢人不同,明明有錯誤,拚命掩蓋,不許別人議論。你是皇帝的岳父,兒子也身居高位,千萬要慎重啊。”梁商對這些話,都能耐心聽取,反覆思索。

漢順帝要小舅子梁不疑,當步兵校尉,梁商上書推辭說:“梁不疑還是小孩兒,掛個虎賁中郎將的頭銜,已經很過分了;再去占住成年人的位置,千萬要不得!我說幾個事例吧:春秋時代,齊景公賜給晏子一座寬大的宮殿,晏子不要,他說:‘我的房子夠住了,慾望太多,會出毛病的。我不接受宮殿,不是討厭發財,是怕將來失掉它!’公休儀當宰相,最愛吃魚,有人送魚上門,他決不收。問其原因,他說:‘因為我愛吃魚,才不敢接受別人送魚。我今天當宰相,別人送魚來討好,一旦揭穿了,構成貪污罪,罷掉官職蹲監牢,不只別人不送魚,想買魚吃也辦不到呢!’再看看我們梁家,夠紅火的;還想錦上添花,說不定會把這點俸祿,也丟光的!”漢順帝也就不好再勉強他了。

梁商病危之際,告訴大兒子梁冀:“我在有生之年,沒為國家立功,死後也不可耗費國家的資財。有些人死了,要睡一棺兩槨,口裡放著珠玉寶貝,身上穿著金縷玉衣,棺材中擺滿珍珠瑪瑙,這對一把枯骨頭,究竟有什麼用呢?文武百官送葬,累得辛辛苦苦,只給路上添了灰塵。我是一概不要這些鋪排的!”

當然,岳父死了,女婿是皇帝,安排還是很隆重的,但這不是梁商的過錯,相反,他是盡了心的。試看無數的官僚大臣,幾個人能像梁商?

(以上均據《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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