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3月19日】
且說,楊回自從身體恢復了之後,更是修行不怠,比張友仁還要精進。
一日,突然,張府外來了一隊人,手裡抬著箱子,為首的正是李光耀。
阿陶阿默正好在院子裡,李光耀笑著對他們說:
「小哥兒,你家公子和少夫人在嗎?」
阿陶點了點頭,問道:
「閣下找我家公子和夫人有什麼事嗎?」
「哦,我是來還帳的,麻煩小哥兒通報一聲…」
話還未說完,楊回便從屋裡出來了。
李光耀看見楊回,一身遠山煙紫輕裳,松而不垮的雲髻上斜插著兩根淺碧竹簪,身上也沒有戴任何配飾,容顏也稍顯清秀,既像大病初癒,又像是剛步入修行的道姑。
李光耀看著楊回,說道:
「額…額…賽花姑娘,哦不,張夫人,額…」
「你是搶親的山匪?」楊回問道。
李光耀趕緊說道:
「不不不……哦對對對,但我現在已經改好了!我…」,李光耀一看見楊回就變得非常緊張,語無倫次,結結巴巴。
楊回看著他,心想:
這個男人身材高大,威猛,看著也有些男子氣概,今天又打扮的這麼光鮮亮麗,又帶了這麼多財物而來,他又一直鍾情於我……
聽說,進了修道的門,第一關,就是色關。看來,果真如此。
楊回見他太過緊張,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什麼,便問:
「你找我家夫君有什麼事嗎?」
李光耀一聽「夫君」二字,突覺心裡不太舒服,便落寞的說:
「我是來找你呀,賽花姑娘。」
楊回一聽,便更加落實了這是色關無疑。於是,她將頭一扭,轉過身去,將門一關。
李光耀吃了個閉門羹,他敲著門說道:
「賽花姑娘!我是來給你還嫁妝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啊……」
任憑李光耀怎麼敲門,楊回就當沒聽見一樣。
此時,天上的神都在注視著楊回的一舉一動,一絲一念,如果她開門了,或者說話了,這關真的就算沒過去。
此時,恰巧張友仁從裡出來,李光耀看著張友仁,不解的問道:
「這屋裡怎麼有個叫花子?」
阿默說道:
「這是我家公子。」
張友仁就像沒看見他們一樣,在井邊喝了口水就又上樓去了。
李光耀驚詫得嘴巴張了好大,他的兄弟們也驚詫的下巴快掉了下來,李光耀心想:
這不是個傻子嗎?賽花姑娘金枝玉葉,花容月貌,怎麼能和這樣的人過一輩子?不行,我得帶楊小姐走……
這本來已經棄惡從良的李光耀,突然像鬼迷心竅了一樣,又恢復了原來土匪的性子,跟弟兄們一揮手,竟打破了門直接衝進了屋裡,要捋走楊回。
楊回見他們衝來,大喝一聲:
「放肆!」
嚇得這些人沒再敢動。
楊回又厲聲說道:
「哪個不要臉的色鬼羅剎!沒人倫的爛東西!誘我不成,又惱羞成怒,這三尺頭上有神明!小心天雷滾滾劈了你們!打入無間地獄!」
其實,楊回這話是說給人背後的爛鬼聽的。
李光耀只覺得一個冷顫,才發現自己竟如此無禮,趕緊向楊回作揖,賠禮道歉:
「張夫人,張夫人,誤會,誤會,這好心辦壞事,怪我,怪我……」
楊回見他如此,顏色稍有緩和,正襟危坐在堂席上,說道:
「那日,壯士為予贖馬,因身抱恙,未及感謝,回來便想湊夠贖金,改日相還。今方湊足四成,以慰贖馬之情,剩餘它日定還。」
「不不,張夫人,我正要和你訴說此事,你的嫁妝……」
李光耀向楊回訴說了事情的經過,楊回心想:
聽說過了色關,就要過利關了……
於是,楊回微笑著說道:
「你們是在河邊撿的,又不是搶的,或許就該你們得。你們如今也改過了,知錯能改,大善也。我那日傷重,若非壯士解圍,怕是性命都要草草了事,這嫁妝我留著無用,就當還你那日的贖馬之情吧!」
李光耀自然推託,但他畢竟是人,七情六慾俱全的常人,所以,他又動了小心思,他心想:
要不然我先收著,日後賽花姑娘若有什麼難處,我還能藉口幫她,也算不跟她斷了聯絡……
所以,李光耀就又帶著這幾箱子財物回去了……
通過對自己嚴格的心性要求,楊回將自己從前還是常人時的任性、嬌縱、煩躁、殺戮、蠻橫、懶惰等等習氣也通通改掉了。
從前的她,洗個衣服,都煩得不行,別說其它的洒掃工作了。
而現在的她,不僅能將家務打理的井井有條,還能賺錢養家,就連淨兒、阿陶阿默都被她養胖了。
楊回這個女子做事和很多女子都不太一樣,她認真做事時,更像個幹練的男子。
她做事時的思路非常清晰,心神也非常專注,而且善用巧力,不用蠻勁,還善於探究事物的本質,抓住本質,自然事半功倍。
舉幾個例子。
之前的楊回,因為洗裯子,扯過張友仁的衣領。楊回修煉之後,對那件事比較後悔,覺得是自己太浮躁了。
可是這裯子,也就是我們說的被子,如果我們現代的人沒有洗衣機,一個弱女子洗起來真的很費勁。不僅是洗的問題,如果外面的太陽小一點都不能洗,因為很難擰得干,再曬不干,裯子就要發霉了,就算不發霉,也會有一股霉味兒。
楊回也發現了這件事情的難度,她開始思考:
為甚麼裯子(被子)那麼難洗?究其根本,是女子手部的力量與濕裯子的重量不對等。武學中有一條叫「借力打力」,我們能不能藉助外界的力量幫女子洗衣裳和裯子呢?什麼事一想到本質,就不難解決了。楊回想著想著,突然眼前一亮……
她找到一棵空心樹,這種樹是空心的,現在的青海省還有這種樹,叫「化隆空心樹」,只是沒有古代長得那麼健壯了。
楊回讓木匠為她砍下一截空心樹的樹幹,再在樹杆上掏一些窟窿,做成了一個帶眼的筒。
又為這筒打造了一個三角支架底托,這個托是半封口的,托底散落了很多圓圓的銅珠。將這筒放在這底托上,就做成了一個「滾筒洗衣機」。
楊回叫木匠打造了兩個,一個放在小瀑布的水流下,一個放在旁邊的風口上。風口上的機器和瀑布下的設計稍有不同,風口處的筒身更輕盈,方便風吹動,而且筒的側身上還安裝了個搖把兒。
人們把衣服放在筒裡面,小瀑下的機器借著上游水流衝擊的力量和銅珠的潤滑,這個筒就滾動起來了,裡面的衣物很快就被水花清洗乾淨了。洗完的衣物拿出來,走幾步,再放在風口上的機器上,風大不用手搖,自己就會甩干,風小的話就自己手搖幾下,衣物就甩幹了,這不就是我們現在的「甩干筒」嗎?
楊回還給它起了名字,叫「空心滌塵筒」,還有些禪道意味。
有時,用線穿珠時,特別是一些木珠,因為木頭熱漲冷縮,很多名貴的木珠手串的眼兒會慢慢變小,找不到那麼細的針穿,線是細,但線太軟啊,穿起來非常費勁。
楊回有一次去繡樓送針黹,正好遇到了繡娘們穿珠穿的哀聲載道。楊回看了下這個情況,心想:
解決這個問題無非兩個辦法,一個是讓孔變大,一個是讓線變硬。讓孔變大不行,不能動這金貴的木珠,那就讓線變硬。怎麼能讓線變硬?
楊回笑了笑,拿起窗邊的蠟台,將細線在裡面一轉,這細線就硬挺了起來,這珠子穿的就容易多了。
這上輩子帶兵遺留下的這點智商,如今在做這些家務活兒上也派上了些用場。
帶兵的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紀律嚴明。那麼如果一個紀律嚴明的人,去洒掃庭除,會有什麼特點呢?會變成「時間管理大師」。
要知道,家務活兒這種事的難點,不在於難干,而是在於活兒多,事兒雜,稍有散漫,就會浪費大把的時光。
淨兒原來屬於小姐的內房丫頭,很多粗使的活兒是不會幹的,阿陶阿默更是什麼都做的一塌糊塗,畢竟,他們不管做成什麼樣兒,他們的主人也不挑。
所以,楊回成了家裡的主力,幾乎什麼活兒只要她一思考,一認真,就能幹得又快又好。
洒掃庭除可消減業力,可楊回還要看書修煉呢,還要繡針黹養家餬口呢,可一天只有十二個時辰呀!所以,楊回上一世遺留下的自律嚴格、條理分明、邏輯清晰等才幹,在這種情況下,又被激發出來了,楊回慢慢煉成了「時間管理大師」。
什麼活兒,怎麼幹,什麼時間干,先干哪個後干哪個,怎樣省時省力,楊回幾乎都琢磨明白了,所以才會事半功倍。
漸漸地,她發現淨兒和阿陶阿默實在是不會幹活兒,既費力幹得又慢,所以她有時晚上會抽出一刻鐘,教他們怎樣洒掃庭除才能有超高的效率。
她有時會站在窗前,有時坐在桌子前,有時在牆上比比劃劃,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女將軍在做戰前計劃呢!誰會知道,是這家的夫人在教他們幹家務活兒的學問。
楊回的「空心滌塵筒」,很快,整個張家灣的主婦都在用。後來,大家發現楊回不僅十分能幹,性格還非常開朗,純真,笑起來也非常明媚可愛。
所以,大家都誇讚她是個靈秀的姑娘,就是這「命太苦了」,沒有嫁得良人,大家都說這張友仁神志不太好,痴菍呆傻,什麼都不能幹,也不管,整天像傻子一樣坐在那。
其實,如果人的某些靈竅被鎖上了,就會變成這樣。比如,把你怕冷的竅一鎖,你就不怕冷,把你怕髒的竅一關,你就不怕髒,這自然就不像正常人了。
張友仁的「同知竅」、「寒熱竅」、「連感竅」等等都被鎖上了,所以他就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了,而且就連「善心」也被封起來了一大部分,因為,如果你在一個惡大於善的社會,你很善良,或許不影響吃苦。但如果你在一個善大於惡的社會,你看起來很善良,那會得到很多讚許和支持,會影響吃苦消業。
而且,如果那麼善良,又怎麼能給楊回製造苦難呢?
當然了,被關上的,被鎖上的,塵封的,終有被打開的那一天……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