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見網2025年03月30日】
萬妖陣破了之後,西岐的人都誇讚楊回有將帥之才,都想讓楊回留下,楊回卻說:
「師兄們都已修煉出大道神通,只有我還是凡胎肉體,連騰雲都不會,我得先把淨兒接出張家灣,然後再尋一大川深處,入山修道才行。」
慈航笑著問道:
「你那張家灣的夫君,不要了?」
楊回嘴一撅,說道:
「不要了!」
話音剛落,只見帳內飛進兩隻白鴿,其中一隻嘴上銜著封信,另一隻嘴上銜著個布囊。
這兩隻白鴿縈繞在楊回身側,楊回用手抓住一隻白鴿,打開了信,信上寫道:
「險矣!灣外戰火紛飛,刀光劍戟,險矣!望夫人速歸!
張友仁」
楊回見此信,差點驚掉了下巴。她看了又看,驚愕之餘還有些驚喜。
她又打開了另一隻鴿銜著的布囊,只見這布囊中竟是一條項鍊。
這條項鍊非常好看,鏈身是一條極細極細的小龍,閃著金光,鏈墜是一個扇子形狀的像龍鱗一樣的物件,有點發青色,但是透明的,像鑽石一樣閃耀著光芒,也像鑽石一般堅硬。
大家看見這條項鍊,都紛紛稱讚真漂亮!厚墩還開玩笑的說道:
「楊回的夫君真是會哄老婆!」
楊回見這項鍊,倍感熟悉,(當然熟悉了,前世他就送過你一次)她心想:
這張友仁真是奇怪,怎會性情突變,又叫夫人,又送項鍊的…我還是趕緊回去吧,真是奇怪。
於是,慈航用輕舟渡將楊回與蒼沐又送回了張家灣。
楊回看著這有底的輕舟渡,心想:
這個輕舟渡怎麼有底?張友仁的輕舟渡為甚麼沒底?
楊回又對慈航說:
「姨母,這輕舟渡能不能先放在渡口,我要是想出去的話,我再出去可以嗎?」
慈航說道:
「那你要想好,這輕舟渡不能停留太久,最多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後會自行飛走。否則,灣外的人也會進來的,這結界就破了。」
楊回點了點頭。
且說,楊回下了輕舟渡,慈航騰雲而去,楊回牽著馬,拿著這條漂亮的項鍊,兩腮微粉,嘴角上揚,看見前方開著潔白的兩相草(百合花),便順手采了一束,用這項鍊一紮,紮成了個同心結。
楊回欣喜的拿著這束兩相草往家去了。
她走著走著,正好路過冥皉棋社,她抬頭一看,竟見張友仁進了冥皉棋社!
她覺得更奇怪了,這張友仁從不出府,他去冥皉棋社做什麼呢?
其實,這是張友仁第二次來了。
且說上回,張友仁用天目看到了那淨坤琉璃劍已現身,怕楊回此生應了因果,被那劍穿心,就讓信鴿為她送去了自己的護心麟,也就是那條項鍊。
這護心麟本是前世青龍胸口的一張鱗片,摘下來是路引,戴上便可護心。
這護心麟又經過張友仁這一世的修煉,已經被修成戴上便可刀槍不入的至寶,哪怕是三界內再厲害的神槍劍戟,也無法穿過護心麟。這護心麟為何會有鑽石般的色澤呢?因為張友仁帶著這麟修了三十三關,張友仁的前胸修得如鑽石般堅硬,這護心麟也如鑽石般堅硬。
他想:
萬一楊回不等回來便應了劫,正好護心麟可以護她周全。
為她送去護心麟之後,張友仁便來到冥皉棋社。
張友仁問冥皉棋社的老翁:
「楊回可在此處?」
老翁答道:
「我給你查查。」
只見冥皉棋社的三面牆又開始滾動棋房了,突然,老翁鎖定了一房,他看了片刻,說道:
「她還差個生死難,過了就不在我處了。」
張友仁趕緊又問:
「這個生死難,是不是劍穿心臟?」
老翁點了點頭。
張友仁又問:
「她如今修煉了,她師父可為她減輕了些業障?」
老翁說道:
「嗯,本應神劍穿胸,現在改成了凡劍穿胸。」
張友仁又問:
「這一劍是她欠我的,我如今不要她還了,這一劍可免?」
老翁想了想,說道:
「本是可以的,只是,她前世發了願,非要還你。發願如發誓,這個改不了。」
張友仁驚詫道:
「什麼?這怎麼可能?怎麼有這樣的傻子?」
老翁又說:
「公子無事便回吧,她的關難你動不了。」
「老翁,讓我進她的棋房看看吧,我看看她的業海黑靈,我能不能消得。」
「不行不行,快回去,關門了!」
老翁說完,便將張友仁關在了門外。
張友仁回到家,一直在思考著如何幫楊回渡劫。他想:
如果她一直戴著護心麟,就會一直沒有危險。可這因果業力就愛找機緣巧合,她如果一旦摘下這護心麟,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怎麼辦呢……
誒?她是欠我的命,那豈不是我想什麼時候要她的命便什麼時候要。
不如這樣:讓她戴好護心麟,找個時機,要儘快,我儘快給她一劍,就算還了!
可就怕,這劍被那護心麟擋住,扎雖扎了,她沒有死也沒有受傷,這算不算還呢?如果不算,業海黑靈會不會再去殺她,不行,這件事我還得問問老翁……
所以,正在回家路上的楊回,看見了張友仁進了冥皉棋社。
楊回覺得奇怪,便也走到了冥皉棋社的門口,楊回可不是愛聽牆角的人,她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她剛想進去找張友仁,就聽見屋裡的張友仁對老翁說:
「楊回前世是欠我一命?還是一劍?」
老翁答道:
「一劍。」
張友仁欣喜,又問道:
「如果,我刺楊回胸口一劍,她未傷未死,她還需受第二劍嗎?」
老翁答道:
「不用,她只欠你一劍。」
張友仁更加欣喜,又問道:
「老伯,你可有利劍,借我一用!」
此時恰巧路過的楊回,聽此對話,那真是五雷轟頂,這玉頰一點點失了顏色,變得慘白,紅了眼眶,兩顆晶淚掛在睫上,將落未落。
可當聽到那句:「你可有利劍,借我一用!」終於芙蓉泣露,淚珠子一顆顆滾落,打濕了兩相草的花瓣……
她木然的轉身離去,眸光死寂,蒼沐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她動了動嘴唇,略帶幾分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呵呵,原來,是讓我回來還他的命。」
她不知不覺又走回了大河前,她看了看被自己手心攥的濕熱的這束兩相草,又看了看她親手系在兩相草上的同心結項鍊。
一種莫大的屈辱感,一種真心被踐踏無數次又被踐踏的不堪,使得楊回悲憤交加,這悲傷是對張友仁的,這憤怒卻是對自己的。
她拿起這束兩相草,狠狠的扔進了河裡。
這束扎著同心結的兩相草瞬間被河水吞沒,她頓感胃部一陣劇痛,竟噴出一口鮮血來。
她看了看河邊的輕舟渡,抹了抹嘴角的血漬,騎上馬,轉身向張府別院奔去……
「呀!小姐回來啦!」淨兒歡喜的說道。
楊回回到家,見到淨兒,趕緊伏在她耳邊,說道:
「輕舟渡就在河邊,你快走!那舟只能停幾個時辰!噓!別聲張!快走!」
淨兒覺得很奇怪,但小姐不讓她聲張,她也不敢聲張,又悄悄的問:
「小姐,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你先走,我隨後就到,你快走,不用等我,我學會了騰雲之術,不用乘舟!你快走!」
淨兒點了點頭,楊回又用眼神催她快走,就像身後有什麼危險一樣。
淨兒無奈之下,只好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淨兒走後,楊回便坐在前堂的蒲蓆上,等張友仁回來。
不一會兒,張友仁背著一把長劍回來了。
他一進屋,就看見楊回坐在那裡,他很欣喜,高興的說道:
「你回來了!你回來的正是時候!」
楊回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張友仁見她脖子上沒有護心麟,焦急的問道:
「我送你的項鍊,你為甚麼不戴上?」
楊回怔了一下,看了看張友仁身後的長劍,問道:
「你為何送我項鍊?叫我回來?」
張友仁答道:
「外面刀槍劍戟,我怕你有危險。」
楊回冷笑了一聲,說道:
「呵呵,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啊,那你身後背著一把劍,做什麼?」
張友仁這個人呢,一向不是很會說話,就是語言表達能力很差,如果讓他複述一件事情可能要囉哩囉嗦說很久。
張友仁聽楊回如此問,竟一時不知從何給她講起,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什麼。
楊回見此 ,起身,走到張友仁的面前,目光坦然,只聽她說:
「張友仁,我受因果業力的糾纏,一年前嫁與你,我一見你如故,卻不知是冤親債主相逢。如今,你身負長劍,叫我還你,我也無怨,亦無悔。」
楊回說完,便張開雙臂,說道:
「動手吧!」
張友仁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說道:
「那你得把我送你的項鍊戴上。」
楊回問道:
「為何?」
張友仁答道:
「它可護你不受傷。」
楊回心想:
不受傷?不受傷怎麼還的清呢?張友仁,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一定要還清才行……
於是,楊回笑著點了點頭,悄悄在身後用錦囊中的最後一口仙氣變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鍊,戴在了脖子上。
張友仁看著楊回戴了護心麟,便笑著點了點頭,拔出長劍,對楊回說:
「不痛的!就這一劍,你的生死難就過了!一點也不痛的,準備好了嗎?」
楊回笑著點了點頭,張開雙臂,閉上了雙眼……
張友仁一劍刺穿了楊回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
張友仁大驚失色,一把抱住即將倒在血泊中的楊回。
只見楊回脖子上的護心麟化作了一股氣,飛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啊!為甚麼?為甚麼……」
「終…終於還完了,我再也不欠你了。可惜…可惜此生連騰雲都沒有修成,應…應是根基太差的緣故。」
張友仁搖著頭,悲痛的說道:
「不,不!我送你的護心麟項鍊呢?」
楊回笑著,喘著粗氣說道:
「你…你第一次送我一碗野菜粥,害得我滿身傷痕,你第二次送我一件舊衣,害得我身負箭傷,你又送我一本澄元道法,我伺候了你半年,你…你再送我項鍊,我可不敢要了,自…自然是扔了。」
張友仁此時已泣不成聲,他痛哭著說道:
「夫人,我對不起你。」
楊回又笑了,說道:
「呵呵呵,夫人?呵呵…夫人……我身之將死,唯有兩願,一願來世再修,二願,與你死生不復相見。」
說完,楊回微笑著閉上了雙目。
「夫人!夫人!夫人!楊回!楊回……」
張友仁呼喊著妻子的名字,卻沒有了回應……
(最好的小說家,是渡人的師父們。安排的這個巧妙啊!現在的人喜歡看什麼虐心的小說,這兩位八成是虐心的鼻祖了。可為甚麼要「虐」這顆心呢?為了精彩?為了好看?為了虐而虐?當然不是。這兩位用兩世相互虐心,都是為了一件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