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欣賞: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任一仁


【正見網2005年11月14日】

滿江紅・登黃鶴樓有感

岳飛


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
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
萬歲山前珠翠繞,篷壺殿裡笙歌作。
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

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
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
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卻歸來、再續漢陽游,騎黃鶴。



【作者簡介】

岳飛(公元1103-1141) 字鵬舉,抗金名將、民族英雄。因反對與金人議和,力主北伐、收復失地,被奸臣秦檜誣殺。傳有《岳武穆集》,今存詞三首。

【字句淺釋】

題解:這是民族英雄岳飛的另一首《滿江紅》,詞中反映出的一腔忠憤、凜凜氣節與那首「怒髮衝冠」的《滿江紅》毫無二致。而且,在理解英雄內心世界方面,此詞給了我們獨特的、發人深省的信息。城郭:「郭」是外城,但後來就用「城郭」表示「城市」及其建築物。鳳樓龍閣:指皇宮裡的樓閣。萬歲山:又名艮岳,宋徽宗所建,是用土堆起的假山,周圍十多裡地,有許多堂館池亭、花竹奇石,專供皇帝遊玩。珠翠:珍珠和翡翠,婦女的飾物,因此也用來代指盛裝的女子。篷壺殿:萬歲山周圍的堂館之一。鐵騎:鐵甲騎兵,也泛指精銳騎兵。畿(音機):古代都城周圍千裡以內的地面,後來就指京城管轄的地區。風塵:這裡是比喻戰亂。膏:(中國古代醫學)指心下面的地方。鋒:兵器的尖端。鍔:劍刃,這裡代指所有兵器的利刃。壑(音鶴,或者獲):坑谷、深溝。寥落:這裡指冷落、寂寞。請纓:請求率兵殺敵。河洛:這裡指黃河與洛水,以及這兩河之間的地方,當時被金人占據。

【全詞串講】

極目遠望中原大地,那荒寂的塵煙之外該有許多城郭。
回想當年情景,鮮花遮地垂柳護道,遍布皇宮鳳樓龍閣。
萬歲山前有盛裝的宮女繞行堂館,篷壺殿裡聽笙歌悠揚享太平快樂。
時至今日,故都城郊全是敵人鐵甲騎兵,於戰亂中作惡。

戰士們在哪裡?血染槍鋒劍鍔!人民又在哪裡?屍體填滿溝壑!
感嘆大好河山依然如故,千村萬戶人煙稀落。
哪一天我才能受命率領精銳部隊,揚鞭渡過黃河肅清敵人收復河洛!
歸來之時,我卻要來繼續這漢陽的遊覽,飛身親騎黃鶴!

【言外之意】

公元1133年10月,金人傀儡劉豫占領六州,切斷了南宋朝廷通向川陝的道路,也直接威脅到兩湖百姓的安全。岳飛接連上書,請求帶兵驅敵。次年五月,岳家軍僅僅三個月內便收復六州。朝廷卻立即指示岳飛,只准收復六州,立即班師。岳飛便率部回駐鄂州(今湖北武昌),失去了收復更多國土的良機。此詞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寫成的。

作者首先以簡潔的筆調回憶太平時皇宮內歌舞昇平的繁華歲月;接著便以滿腔激憤,寫出金人占領區內鐵蹄遍布、人民飽受戰亂之苦,以及軍士浴血鋒刃、百姓無辜被戮而且死無藏身之地、軀填溝壑的慘狀。祖國大好河山未改,但一半已入金人之手;千村萬戶卻因死亡者太多而變得人煙稀落。此情此景,直使英雄落淚,恨不能立即率勁旅前往,驅除強敵、解人民於倒懸!

然而,如果一旦大功告成,作者首先想到的不是「朝天闋」報告皇上,而是再來繼續遊覽這黃鶴樓的名勝,並象以往的仙人那樣,親自跨鶴而去!這一內心秘密的坦露確實有其驚人之處,因為岳飛畢竟是一個文武全才、志在建功立業的名將;但仔細一想,又有其合理的一面:岳飛志在「精忠報國」,而不是伴隨「精忠報國」行為而來的名利:他在收復六州之後,便以32歲的年齡而封侯,他都毫不動心,心中只有國家和人民。這樣的人如果要「功成、名遂、身退」,也沒有甚麼不能理解的地方。

岳飛的母親,是個深明大義的母親。他把「精忠報國」四字刺在了岳飛的背上,要他永遠信守這一作人的原則。岳飛不負慈母厚望,以自己寶貴的生命為「忠」字作了一個完美的詮釋,為後來的忠心耿耿之士,樹立了一個最高的典範。其實,他來到這世間,就是為了向人們演示這個「忠」字的內涵。他讓一切人都對「忠」字有了一個最具體的形像的理解,因為人們至少可以說:「忠」,就是象岳飛那樣!

他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後匆匆而去了。他去了哪裡呢?根據這首詞最後一句的說法,他是回到天上去了。象這樣一個歷史上獨一無二的、對中國歷史產生過如此正面影響的人,你能把他安排到哪裡去?任何一個相信天堂地獄的人,都會相信他是去了天堂;任何一個相信神的人,都會肯定他是天上下來的神!而且不是一個一般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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