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迫害紀實:七月流火《走出紅塵》(3)

張亦潔


【正見網2012年07月30日】

沉   重   的   制   約  

各種壓力滾滾而來。和我同在部裡工作的丈夫立刻成為我最大的壓力之一,部領導請他做我的思想工作,迫使我放棄大法修煉,並且每次部長和我談話都要請他在場。先生從頭到尾如坐針氈。在我和部領導的交談、陳述、進而爭論中我看到了他的焦急、惱怒 但又不好發作的克制和痛苦。

回到家裡他便怒髮衝冠,猶如雷霆萬鈞……從此,家無寧日,無休止的勸阻、爭執和一次比一次激烈的逼迫、要挾 把往日的溫馨和諧蕩滌殆盡。

一天,先生按下怒火,十分壓抑、提名道姓的對我說:“張XX請你給我點面子,別再堅持了,事到如今再說什麽都沒用,不管你說是正的、他說是邪的,你們如何,都沒用!就是一個字,“煉”就失去一切,寫明‘不煉了’就能過關,就能躲過這場災難。”……

我以沉默忍耐 拒絕這無數次的詰問。

先生急了:“我問你,你活著為什麽?你兢兢業業的工作、奮鬥、入黨為什麽?就是為了今天被人家開掉嗎?!我們毫無背景,憑真才實幹,一步一個腳窩的奮鬥到今天,就因為這三個字,多年的成就被人家一口否定嗎?!這樣下去你害了自己也害了我!害了孩子!再說,這也就是表面文章,表面文章做做又何妨啊 ?!……”先生焦躁的說。

這可不是表面文章,這是生死存亡的衡定和淘汰啊,他怎麼能明白呢!這些日子以來,天下該說不該說的,能說不能說的,他都說盡了,但是,無論他說什麼我都容忍他、體諒他的感受,也能體諒所有人的好心勸戒,我的心也是被一刀一刀的剜著。是啊,他說的又何嘗不是呢 ,人說一句假話:“不煉了”還不是信手拈來,易如反掌。文革後人們學會了用假象、謊言把自己整個包裝、掩藏起來。但是,先生不懂這是修煉啊!修煉是實踐真善忍,超脫世俗。順從他,那就只有放棄大法,這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怎麼說服他呢?

晚飯後散步是我們常年共同的習慣, 小區花園、樓群綠地、超市、書店等都是我們信步漫談的地方。但是,自從取締 以來,法輪功問題成為每天散步的專題討論。我試圖說服他明辨是非頂住壓力,支持我,站到正義一邊;他則試圖以說服我表態“不煉了”躲過這場劫難 ,卸掉他身上的壓力 。但是,次次的結果都是沒有結果。開始我以大量的事實向他陳述大法的高德、超常和神奇,以期加強他對大法的認知,開始他以沉默認可,後來,隨著取締打壓日益升級,我們的交流變成了討論、討論變成了辯論,辯論變成了爭論,無數次散步並肩走出家門而回來時卻分道揚鑣。最後是冷戰,指責、要挾、攤牌步步緊逼,我死守最後防線。

我和先生的關係陷入冷戰。他冷冷的說:“你不轉變將失去一切,我 也救不了你,沒有特殊、沒有例外,你知不知道?!而你還會株連我。” 他在向我轉告部長的話。

“我知道!”我淡淡的說。

你的工作還要不要?”

“要!”我說

“職務要不要?”

“要!”

工資獎金要不要?

“要!。”

“家要不要?”

“更要!”我加重口氣的說,“我們修煉是修心,師父沒讓我們什麼都不要。”

可我再說一遍:“你再不寫保證、不改變態度就什麼也要不到,什麼都失掉、統統失掉!”

  他惱怒 的轉身棄我而去。我停住腳步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裡再一次說:“你不能和我共患難,我也絕不苟同你。這就是我的最後防線。”

無聲的淚水汩汩流落,淌進嘴裡是鹹鹹澀澀的…… 我做好了、其實我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 

我替你寫好了保證

一天,先生和我說:“我已經替你寫好了保證,我交給你,還是交給辦公廳主任?”

我急不得、躁不得,我耐心的和他說:“寫不寫保證這是我的事,你不要替我做這樣的事,這會對你不好。除了這件事情之外,我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代替我或者替我做主,只有這件事,你不可以代替我;天下事我都可以聽你的,唯有這件事我實在不能聽你的,請你給我一點空間,給我留一點自主,不要和他們一樣逼我好不好?”

他冷冷的望著我,陷入沉思。一會,他一字一板的說:“你把這件事看得這麼重嗎?”

“是!”我乾脆的說。

“沒有餘地嗎?”

“是!” 我毋庸置疑的說。

“你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嗎?”

“是!”我堅定的說。

“可是你想到過我、想到過這個家嗎?”

我頓時語塞。一種渾沌沌沉重的物質壓過來。

我久已感到面前隱約豎起的那堵高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厚重。突然我前所未有的感到我們倆同在一個部工作是一件多麼糟糕的事情。

我沉默著:這些年來風風雨雨辛辛苦苦倆人攜手並進,正如同事、朋友們所說,家庭事業如日中天。是呵,奮鬥到今天,他怎麼能夠放得下呢!他是個把事業看得比生命都重的人。

先生從70年代起就給國家領導人做翻譯,後來一直主管中國對歐洲的國際經貿事務,最難纏的貿易糾葛,最艱苦的雙邊談判他都能運籌帷幄,堅韌智慧的保護國家利益,在外交界頗有口碑。但是共產黨的株連和翻臉不認人誰又能抗得住呢,他又放不下摸得著、看得見蒸蒸日上的仕途,他動心啊!從常人角度說,他的奮鬥沒有錯,我不能說他錯,因為他不可能理解修煉,如果他能理解這一切也早就修煉了 。

我深深的記得那個星期天,我坐在大廳裡聽師尊的《在美國西部法會上講法》我被宇宙無邊大法的法理和人類的成,住,變異及無邊宇宙的真相震撼得大慟不已,伴著修煉後日新月異對法的理解和積澱,我靈魂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震醒,宇宙的真理真法開啟、衝擊、掃蕩、淨化了我靈魂的每一個角落。我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啊,怎能承受這大真機、大威德、大福報、大使命啊, 慈悲偉大的師父啊!我再也抑制不住的在大廳裡放聲大哭……

先生從房間裡一步跨出來,他驚愕的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某某,你沒事吧?!……”

我只顧淚如泉湧,很久很久深深的沉浸在那靈魂淨化、開啟的震撼和感動之中。我知道從那時起我的靈魂的全部,我全部的靈魂,都永遠、永遠的留在了法裡,溶在了法裡!

這種差別註定了這場齟齬。

我放棄的是我的在人中的事業、名和利,如果他有正信,為此受到牽連甚至是迫害,他將會得到無盡的福報。何況,他也要在這個大法的面前擺放他自己的位置。

我迎著他的目光,默默的傳遞給他無比的慈善,旨在告訴他:我唯一的請求不可逆轉。先生面有慍色而無語,終未發作,片刻轉身離開。 

惱怒的辦公廳主任

第二天一上班,我找到辦公廳主任,說:“任何人給我寫的保證都無效,都代表不了我,請不要接受,我不認可!”

辦公廳主任說:“你為什麽把自己往絕路上推?這麽多人都在拉你、幫你,你知道某某(我的丈夫)有多難,壓力多大嗎?你是個聰明人,為什麼如此極端?!”

我真誠的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千方百計的幫我過關,我非常感謝你們,但是事情不應該是這樣,我沒有做錯事,黨不是一貫要求他的黨員要對黨忠誠嗎?我講真話 、講老實話,難道共產黨不歡迎嗎?!做人都不講老實話,這個世界還有真誠嗎?!共產黨都不講真話,共產黨又何以取信與民?!我沒有把自己往絕路上推,是政府不顧客觀現實把正義和良知扼殺,把好人往絕路上推,您說不是這樣嗎?”

對方語塞。良久,他又說;“你既然知道是政府行為,你個人又何以能對抗得了政府呢?!”

 “我們沒有和政府對抗,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我為什麼就不能有自己的看法,說出自己的意見,是誰說的不搞‘一言堂’!……”

“唉!你這個人聰明至極,怎麼也糊塗至極,你非得讓我把話說明白嗎?!……” 辦公廳主任有點惱了。

我歉意的苦笑笑說:“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不用說了。我並不聰明但也決不糊塗,我十分清楚我在做什麼,做人都講良知和道義,更何況我是一個修煉的人!”……

這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談話。最後,辦公廳主任焦躁的說:“你知道中央紅頭文件規定共產黨員不許煉、共青團員不許煉、國家公務員不許煉嗎?你為什麼依然要固執己見呢!你不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嗎?!”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頭腦非常清醒。但是我要闡述三個方面的問題:一、這個大法是一部高德大法,是真正度化人、改變人的真理真法,一句話就給強行定性,將傷及億萬民眾,這對人民是不負責任的。二、從事情的本身來講,不許我們講話、陳述、證實事實,強行封殺,置億萬民眾的呼聲於不顧,這不符合黨的政策,這對黨和國家是不負責任的。三、法輪功修煉者重德向善做好人,這在各行各業都是有目共睹、不爭的事實,我們的國家還怕好人多嗎?共產黨害怕真善忍嗎?您能否 給我 一個客觀的解釋和公證的回答?!”

    “ 唉——!”主任一聲嘆息沉思著。

我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我也要給他一個思考的空間,站在哪一邊他也要選擇和定位。

  

添加新評論

今日頭版

海外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