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百合花

南星


【正見網2002年03月12日】

周敏將最後一枝雛菊插進花籃,退後了兩步,左右觀賞了一下,色彩、造型俱佳。她填好地址卡片,連同花籃一起放在櫃檯角上,等一下小文回來後就可以給顧客送去了。周敏看看錶,三點多。再過兩個小時,自己就下班了,得快點去醫院。想起昏睡在床的母親,周敏神色轉黯,眉頭不自禁地蹙了起來。

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周敏揚起臉,一個女子步入花店。長發垂肩,端莊秀麗。她沖周敏微笑了一下,點點頭,然後細細地瀏覽一室鮮花。紅玫瑰、蝴蝶蘭、鬱金香、康乃馨、天堂鳥、波斯菊……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一大簇雪白的百合花上。女子蹲下身,伸手攏住長發,埋下臉深深地嗅了嗅。

周敏走過去,「怎麼樣,小姐,選好了嗎?是不是喜歡百合?」女子站起身,輕輕笑了笑,「是啊,這花兒太純潔高貴了。麻煩你給我九枝,雜一些滿天星,包起來。」

周敏一邊整理著花型,一邊跟女子聊天,「小姐送花給朋友啊?」女子若有所思:「嗯,不能說是朋友。不過,我非常敬佩她。這麼多年,我還沒有見過象她那樣堅強無懼的人。有一些東西,我一直以為只在書本上才有,可她……不怕你笑話,她帶給我的那份震撼與感動,讓我流淚。」周敏哦了一聲,「是嗎?真有這樣的人?」女子接過紮好的大束百合,抱在胸前,看著周敏認真地點了點頭。

下了班,周敏騎車趕去醫院。母親在病床上已經躺了六七天了。一週前,當她被居委會和警察叫去時,才知道母親得了肺炎,高燒不退,生命垂危。監獄的醫院設備有限,由一位女大夫和幾個獄警護送著,把母親轉到這家醫院。自從母親因修煉法輪功被抓進監獄後,周敏已經將近半年沒有見過母親。此次乍見,她驚嚇得說不出話。母親骨瘦如柴,臉龐腫脹。護理時,她發現母親牙齦都是淤血,門牙掉了一塊。她意識到可能不僅僅是肺炎那麼簡單。

她去找主治王醫生問怎麼回事,王醫生吞吞吐吐,說他只管治療,病人康復後還要送回監獄,其他的事要問問警察去。警察一早扔下母親就跑了,哪兒問去?誰敢問?周敏在母親床前落淚時,來扎點滴的小護士看見了,頗為同情,悄悄跟她說,「周小姐,我告訴你,你不要講是我說的。剛才送你媽來的那個監獄醫院的女大夫在警察走後跟王大夫和我交代了一下病情,因為涉及到法輪功,她也沒敢說太多就回去了。你媽因為抗議關押而絕食,被警察多次拉到監獄醫院強行灌食。警察特狠,七八個彪形大漢摁著,剪刀鐵棒麻醉劑連點穴都用上了,可你媽更硬,折騰幾個小時,嘴也爛了,牙也崩了,楞是沒撬開。每次她都在場,目睹整個經過,但無能為力。最後一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倒是撬開了,但亂插管子灌到肺裡去了,導致嚴重後果。我看她說話的時候,眼泛淚光,對你媽很同情呢。」

周敏氣憤警察,又傷心母親。好好的一個家,就因為政府一聲令下,便再無寧日。黑雲壓城,血雨腥風,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為什麼受欺的總是好人?世上就沒有人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嗎?這樣的日子,叫人怎麼過?

周敏嘆了口氣,搖搖頭,走進母親的病房。咦?她一眼看見母親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大束潔白的百合花,九枝。莫非是她?周敏的眼前現出那個女子的面容。花束旁邊垂著一張卡片。周敏拾起來,上面是娟秀的字跡:「百合白花,冰清玉潔。如同你心,純貞聖潔。獻上一束,永不凋謝。冬去春來,花開遍野。」

周敏跑出去問護士誰來過了。小護士說,「就是那個監獄醫院的女大夫啊。」

周敏坐在床前,輕輕撫摸母親的短髮,微笑。她發現母親的臉上隱隱透出一層輝光,竟是如此的安祥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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